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大叔喊我回家吃饭 作者:红幽灵 被大叔缠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何可乐:“拿着学生卡却上了老司机的车!” 帅大叔眉一扬,从此人生黯淡无光…… 何可乐暗恨,她不过是捡了仇人失去记忆的养父,骗他是自己男朋友想要报复! 结果大叔淡定从容地,宛若调教孩子般地,让她一步步地走上人生巅峰,一点点地让对不起她的人血债血偿。 于是,这是一个何可乐捡到帅大叔,从此过上幸(zuo)福(si)生活的故事? ==================   ☆、1 捡个仇人当男友   简陋且狭窄的客厅内,只有一张长沙发、一张茶桌,一块凳子,一个破旧的架子。   一男一女,一坐一站,相互对视,气氛僵持!   男的额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还带着血迹,大概三十岁左右,面容阳刚俊俏,虽然模样狼狈,神情却沉稳如水,只是一双眼睛,如一只饥饿的狮子。   何可乐在这样的眼神下,本能地绷直了脊背,然而惊吓过后,是对问题的愕然:“你刚刚,说什么?”   “你是谁?”男人重复了一遍。   即便什么都不记得,男人也没让自己处于弱势之中,简单的三个字,就像上位者在审问犯人。   “你,你不知道我是谁?”   何可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甚至还将他从头到尾看了遍,想确认是他真不记得,还是自己认错了人。   男人当过军人,有过不错成绩的他哪怕此时受伤,他在沙发上也坐得笔直,刚毅挺拔,而良好的家室从小培养出来的涵养,和几年商场的磨砺,让他又透着股儒雅成熟之风,三十来岁,是个很有魅力的大叔。   一看再看,眼前这人都是她前男友的爸爸,她同父异母姐姐的公公,B城的地头蛇!   别计较年龄的不对称,他实际是前男友储诚的叔叔,因为储诚亲爸早就离世,所以男人收养了储诚,有了个二十三岁的儿子。   她确定自己没救错人。   那么,他失忆了?   男人从何可乐的话语和神情,猜到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他确定眼前这女人一开始的惊诧是真的,虽然她后面神色不定,不知在动什么歪脑筋。   他很从容的对何可乐说道:“或许你愿意坐下来,跟我好好谈谈,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   何可乐戒备着,迟疑了会,才搬过那张椅子坐下。   男人觉得很有趣,明明失忆的是自己,为何反而她看起来更紧张、更惶恐一些?   “你是谁?”   “……何可乐。”她不太情愿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喝可乐?男人浅浅地勾了下嘴角:“那,我是谁?”   “储……”刚说了个姓何可乐就马上顿住,眼珠子一转,她故意说道,“你姓古,叫古笑!”   古笑=苦笑!   男人眼神深邃了几分:“那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何可乐刚张口,却又停了下来。   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仇人!   他的儿子储诚,联合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何可倾,害得她母亲成为下堂妻,害得她好不容易、跌打滚爬才混出的演艺事业毁于一旦!   今晚更是被赶出了原本的公寓,谁知道搬来这破旧的小区里,在她所在的楼房前,一个无人经过的长满野草的花坛里,碰上这个受了伤的男人!   “这个问题,让你很难回答?”   男人等不到何可乐回答,便先问了出来,且惯于发号施令处于上位的他,在久等之下,看似温和,语气却不免有些凌厉。   何可乐先被他唬得一愣,紧接而来的是好不容易压下的恨意和怒火!   她最讨厌对方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就像储诚和何可倾高高在上地嘲笑着落入尘埃中的她,原本就想着他失忆了她该怎么处理他,这么一来,脑子一抽,当场愤慨地喊道:“你说我们什么关系,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够清楚了吗?”   ☆、2 胡编乱造   话一出,何可乐自己也有点傻眼,可随后想想又觉得这样未尝不可!   就算他记得,也未必承她的情去跟自己儿子作对,现在失忆了,也好啊,报复不了儿子,先折磨他老子也不错。   就算这么做很幼稚,可她心里痛快啊,这段时间,她已经憋够了!   想到此,何可乐给自己肯定地抬了抬下巴,很有挑衅的味道。   男人:“……”   “怎么,不信吗?”见男人不吭声,只深沉地看着自己,何可乐心虚地将手里的空杯子放在茶桌上,人也站了起来,增势地指着他骂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找了你这么个男人,你说你,你都三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全靠我在外打拼来养活,你整天出去混也就算了,还老给我打架,现在倒好,被人一棒子打脑袋上,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你要觉得我不是女朋友,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老娘我还不伺候了呢!”   一开始说的时候,何可乐底气还不太足,可越骂就越来劲,真像那么回事。   男人仔细观察了她,她的怒气确实不像假的,但还是冷静地安抚她:“先别气,我这不是忘了吗,来,坐下,我们慢慢说说,嗯?”   何可乐:“……”   最怕大火遇上缓缓流淌的水了,火发不出来就算了,还得被浇灭!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手机的提示铃声就响了,顺手拿起来一看,是微博新闻的提示。   打开一看,是说某条路上发生了追尾事件,一辆大卡车撞上了两辆轿车,且其中一辆乘坐的还是储家的掌舵人储维笑!   储维笑?何可乐下意识地瞄了眼沙发上的男人,再继续看新闻。   新闻上说,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人为的,然后就是一通猜测,最后才说,储维笑本人被送往医院,暂时医院被封锁了消息,不知本人情况如何。   储维笑在B城,小人物或许不知道,因为他很少出现,也从未有任何照片被传到网上,更没接受过采访,可上流圈子就不一样了,只怕储维笑一出事,整个B城都得好一阵动荡了。   但是,储维笑在医院里?   那她身边这位是谁?   “怎么?”见何可乐看手机看得出神,男人不免问了一句。   “还不是你……”何可乐悠的住了嘴,眼珠子一转,将手机丢给他看,还愤慨地说道,“就是那储家啊,出事了,储维笑被大卡车撞了,不知死没死!”   一边说,何可乐一边观察男人的表情,见他平静地看着新闻无动于衷的模样,就继续说道:“你真忘了啊,这储家跟我们可是仇人。”   男人抬头看向何可乐:“仇人?”   “对!”何可乐坚定地点头,“有钱人嘛,为富不仁,祸害乡里,十恶不赦!就他那个儿子,储诚啊,新闻里有提到,你看到没,就是这里!”   何可乐凑过去帮他拉动屏幕上的新闻,调到有讲到储诚的那段:“这人简直就是个王八羔子,你看看我们这新家,就是被他逼迫,我们才要搬到这里来的,他们一家都不是东西!”   “哦?”男人语气微扬,像是附和,又像是询问。   这些都是何可乐半真半假编的,别看她说得肯定,心里是有点慌的,看男人这态度,她怕他不信,赶忙又道:“你、你真不记得了吗,你这伤就是……就是被他打的!”   ☆、3 男女朋友不住一间房   “是吗?”男人微微翘起的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你不是说这是我打架打出来的吗?”   “就是跟他打的啊!”快嘴地说出来后觉得不太对,她又补充道,“跟他手底下那几个保镖打的!”   “我又是怎么跟这储诚的保镖打起来的?”   “就是……”何可乐因为说谎和激动,脸有点涨红,她觉得编得太多容易出错,就口气凶恶地改口,“谁知道你啊,整天在外面鬼混,专门给我惹事,你还问起我来了!”   她一把抢回手机,发现两人不知何时竟然是挨着坐的,她又慌忙站起来:“我不管你了,忙了一天我累死了,你、你你自己想清楚吧!”   说着马上转身朝唯一的房间里快步走去,连自己是出来倒水喝的都忘了。   待她走到房门口,准备关上房门时,一个转身冷不防地跟他撞在了一起……准确的说,是她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顺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估计是头上的血滴上去的。   “你做什么!”何可乐立马倒退一步,怒瞪着悄无声息跟在她后头的男人,一个人走路怎么可以没声音!!   男人淡定中还多了一丝无辜:“不是要休息吗?”   “我是要休息,可你跟进来做什么?”   “男女朋友,不是住一间房?”他语带疑惑,在只有一间房的情况下,她的表现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把他考虑在内。   何可乐反应过来,忙道:“我们前几天吵架了,最近都在冷战,分房睡!”   男人侧过身子,将身后的客厅露出来,以此来询问这里没有第二间房!   何可乐默默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你就睡客厅嘛,那沙发挺好的。”   男人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虽然看似平静,可总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威严,本就心虚的何可乐被压得弱了几分气焰,但依然不屈服地昂着她的头颅:“不、不行吗?”   “行!”男人竟然好说话起来,“女朋友的话总是要听的。”   何可乐:“……”为什么她觉得男人这句话很有调侃的意思?可看他那样又一本正经的!   “不过……”   一个转折,让何可乐的心又提起来。   “你总得给我被子!”   心松了下来,只是被子啊……不对,她搬家匆匆,只有一床被子!   难不成让他跟自己睡?那怎么行,储家的男人都不能相信,储家的男人都不能宽待!   在心里默念那两条守则,何可乐干脆掏了几件自己冬天的外套出来,丢给他:“你就勉强盖盖吧,现在也不是很冷。”   男人迟疑了一会,就将丢给他的外套随手搭在手臂上,应是很狼狈的状态,在他身上就体现出了优雅和从容!   他看似同意睡沙发了,然而没人能从他淡淡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还有事吗?”见他还站着不动,何可乐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心力交瘁了。   “我的衣服呢,我想换洗一下!”他身上的衣服都脏了,他很难忍受继续穿着它们。   何可乐:“……”她到底是有多脑残,才说两人是男女朋友的?   堂堂储维笑的衣服她这里怎么可能有,别说他了,一个单身女性,之前还是个三线演员,她房间里一件男性物品都没有!   ☆、4 你我谁败家   没办法,何可乐只能默默地在自己的衣服里翻,好不容易翻出了一件宽大的T恤和之前买的有点过长的宽松的运动裤。   男人接过手时,终于有点变色了:“我自己的衣服呢?”   何可乐面无表情:“前几天吵架时,全被我扔了!”   男人顿了下,说道:“你确定只有我败家?”   恼羞成怒的可乐一把将他推出了自己的房间,洗手间在外面,好走不送!   锁上门锁,何可乐趴倒在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今天是真的累,先是就那么被赶出原住所,来到这地方还捡了一个大男人,给他伤口做过处理后,她又打理了这个租房,好不容易完成了准备休息了,好嘛,大男人醒过来还玩失忆了,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脑力活动,能不累吗?   趴着趴着快睡着时,她又给渴醒了,恍然想起,她原先是要喝水来着?   一出房间,正好洗好澡的暂且叫古笑的男人出来了,何可乐怔了下。   在她身上宽大的T恤,在他身上就变成了紧身,可以清楚地看到肌肉线条,和小腹上的八块肌肉,裤子也是,不但短了一截,还紧绷绷的,虽然有点滑稽,可更加突显那修长有力的大长腿!   妈蛋,三十来岁的老男人了,身材还这么好,让一众小鲜肉怎么活!   何可乐有点臊,刚要移开目光时,瞄到了男人头上有血迹渗出来的纱布,顿时心软了下,虽然她马上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可语气还是软化了点:“有伤就不要冲澡了,小心一会发烧!那什么,要是脑袋还疼,记得说啊!”   大不了带他到附近的诊所看看,医院是不可能了!   大概自己也不习惯这种类似关心的口吻,何可乐又气呼呼地到跟客厅相连的厨房,倒了杯早先烧好的水。   想了想,又重新烧了壶热水,对走到沙发边的古笑嘱咐道:“你要渴了就喝热的!”   然后端起自己的水杯返回房间,路过沙发时,见他正在整理晚上要盖身上的属于她的外套,咬咬下唇,对自己的决定有了迟疑。   可再一看,他坐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将外套盖身上,她突然意识到,从始至终,他都是这般冷静自持、淡定从容,非但没有一点失忆应有的那种天要塌下来的无措,反而慢慢地在这不属于他的小租房里站稳了脚跟。   反倒是她,倒像个坏脾气的女友,不停地生气,又吼又骂的!   想到这,何可乐脸就黑了,那一点心软立马烟消云散,哼哼地回自己房间!   靠坐在沙发上的古笑却勾了勾嘴角,真是一只爱炸毛的猫!   但他很快又敛起了笑容。   他并未真的相信何可乐的话,前后矛盾不说,哪怕这是新家,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属于他的东西,委实太过奇怪。   可是,失忆了,也并没有他表现得这般完全不在乎,暂时,最好的选择就是顺势在这里待下,比他出去乱闯要来得好些!   他沉思着,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扶手,暗暗地盘算着……   ……   何可乐是被手机铃声吵起来的,一看是自己前经纪人打来的,慌忙接起:“喂,丽姐?”   “可乐,有一个剧组说有一个女三号很适合你,要你去试试,你要接吗?”   何可乐一听马上坐起来,她以为自己被雪藏了,再没机会复出,正在苦恼着怎么办,没想到机会就来了:“真的?”   “我还会骗你吗?”陈丽比她还急,“就在今天,早上十点,你赶紧收拾下,过来试镜!”然后给可乐报了个某大厦的地址,就挂了。   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何可乐立马从床上蹦起来,挑挑拣拣穿了件还算得体的衣服,化了淡妆,吹吹头发,就赶着出门了。   直到走出房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才想起家里还有这么号人物。   ☆、5 尊严与机会的选择   但何可乐现在心情好,语气也跟着好:“我要去试镜,我昨天买了点面包回来,你饿了就吃点。”   古笑微微蹙眉:“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我走啦!”穿上鞋子,一句话都没能多说,何可乐就出门了,她现在委实没心情也没时间去想他的事。   打个的,来到丽姐说的那个地址,正要进大门时,突然冲出一堆记者,话筒都快捅到她鼻子上:“可乐,请问你跟那些富商的那些照片是真的吗?”   “可乐,请问你真的被公司雪藏了吗,听说有导演要在这里选角,你是来争取的吗?”   “可乐,你真的当了第三者,破坏人家家庭了吗?”   何可乐冷着脸戴着墨镜,一声不吭,默默地支开话筒往前行。   她没有助理没有保镖来替她阻挡这些,更没有一个后盾能给她支撑,一切一切只能靠自己!   只是几个问题而已,比起她遭遇的那些事,这又算得了什么,她何可乐,没有挺不过去的关!   一进大厦的门,记着就被门口的保安挡住,何可乐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冷漠的脸上,带着疲惫。   很快,丽姐就下楼来接她了。   真正的选角是下午才开始,早上好像是几个已经内定的角色来做最后的确定而已。   何可乐原本是很期待的,就算是女三号,只要演得出彩,就是很好的机会,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囊中羞涩了,再不接片子,她可要喝西北风去。   可一被丽姐带到屋里,看到那代表女主角的位置上坐着的女人,她就开始后悔了。   程思心,二线介于一线的女星,是广大男粉丝的女神,外表冷艳偶尔爆几个呆萌的瞬间,让不少人喜欢她。   何可乐却很讨厌她,因为她是何可倾的闺蜜,自己这次身上有这么多脏水,程思心可没少出力。   但何可乐还是忍耐下来,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她暗暗深吸了口气,走到中间,胖胖的导演滑下眼镜瞅了瞅她,微微蹙了下眉,对身旁的程思心说道:“她真的可以吗?”   “当然啦,我跟你介绍的还会差吗?”程思心对导演笑笑,那高傲的眼神却是朝着我的,“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可乐有了不好的预感。   导演想了下,就让人把剧本拿给何可乐,让她半个小时候后,选其中一段来试镜。   之后何可乐就被赶到一旁去看剧本,因为除了她,还有其他几个内定的角色要试。   她在附属的隔壁房间里,那里面还有两个同样在看剧本的演员,有点面熟,但彼此并不认识,何可乐本还想跟他们打个招呼,其中一个却用鄙夷地眼神扫她一眼后,侧过身子背对着何可乐。   何可乐握紧手中的剧本,自从那些不实的消息爆出来后,这样的眼神她可没少见,便沉默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看自己的剧本。   当确定她要演的角色后,她的脸色就更差了!   如果只是个恶毒女配,何可乐还可以接受,她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她接的这个女三号,确是个专门恶心人的。   就是一个长得又丑又胖的女生,喜欢男主角,各种花痴各种作,然后每次都偷鸡不成蚀把米,各种出糗!   这种角色要是演出去,现在名声已经够不好了,还不得全国人都来骂她!   房间里的另外两位演员依次出去了,何可乐还死死盯着剧本,拽着剧本页的手,紧得像是要把那页面撕下来。   又有人进来了,坐在可乐前面的桌子上,叠交着大白腿,看这故作出来的优雅和性感,还摆的这谱,不用看到脸何可乐都知道是谁!   ☆、6 骄傲地挺起胸膛   “怎么样,这角色好吧?”程思心嗤笑,“这可是我跟孙晖导演力荐,才给了你这个机会,你有好几天没工作了吧?”   何可乐抬起头来,看着程思心嚣张的笑,扯起嘴角:“这么说,我该谢谢你了?”   “我倒不在意你这么一声谢,你也就只能接这样的角色了,而且啊,”程思心俯下身,涂着豆蔻的手指挑起何可乐的下巴,恶毒地说道,“这角色跟你,不能更配了!”   何可乐拍开她的手,站起身来,因为沙发比桌子矮,她刚刚是低于程思心的,现在,她的骄傲让她俯视起对方:“你错了,”她拿起剧本,摔到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我还可以选择不接!”   她昂起下巴转身就走,程思心面色狰狞了一瞬,朝她喊道:“你可想好了,要是错过这次机会,我保证你被雪藏就真的藏定了!我记得,你那个妈,还在疗养院吧,那可需要一大笔花销呢!”   何可乐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静止了好几秒,她咬牙冷冷道:“谢谢,不劳您关心!”   开门,出去,甩门!   门外,丽姐已经等在那了,见何可乐面色铁青地出来,张了张嘴,最后叹息一声:“其实不做演员,你还有很多选择,你还年轻!”   何可乐对她笑笑,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至始至终,她都把背挺得很直。   何可乐走后,陈丽问站在门口的程思心:“可乐虽然脾气算不上好,但从来没有坏心,也没得罪你吧?你为什么……”   为什么?   程思心看着电梯的方向,面色阴沉。   说是帮何可倾,或许只是个借口,她只是纯粹地看不惯何可乐,这个从高中时代,就散发着别人渴望而得不到的光芒,她讨厌可乐的骄傲,讨厌可乐那般肆意的活着,所以她很想看看,当其落入尘埃后,又会是怎么样的!   ……   顶着守在大门外记者的一连串轰炮,比如“是不是试镜失败”,比如“网上那些照片能不能给出解释”等等一问再问的问题。   更难听的问题,何可乐完全不让其入耳!   她拦了一辆的士坐上去,有一位记者居然还去扒她要关上的车门,结果打在了她的脑袋上,还是司机看不过去,赶紧把车开走了。   “小姑娘,你没事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何可乐捂着脑袋趴在那,有点担心地问了句。   何可乐抬起头,顺手拨了拨刘海挡住刚被打到的额头:“没事,挺好!”   挺好,真的!   她望着窗外,看着不停倒退的风景,一直在心里回响的就这四个字,但是牙齿却紧紧咬着下嘴唇,逼着自己咽下所有的眼泪!   不能哭,还不到哭的时候!   ……   充满期待地出去,身心俱疲地回来,回的又是昨晚才搬进来的可以说完全陌生的家,何可乐的心情有多糟糕可以想见。   而在进屋后,又看到了害她失去一切的渣男的养父,正悠哉地拿着一本书,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看时,苦苦压抑的情绪就爆发了!   她几乎是失控地冲上去,抢过书本就砸在地上!   ☆、7 这是要患难与共吗   书本砸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古笑微微诧异地扬起眉头,何可乐自己都怔了下,见古笑朝她看来,忙顺势指着他骂:“你就知道待在家里,你就知道让我养活你,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遭遇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快……”崩溃了!   骂着骂着,就把刚刚受到的委屈带进了情绪里,她顿住,然后咬着下唇将头撇开,身子也转了个方向,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此时临近崩溃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古笑起身,将手搭在她肩上想将她转过身来,却被她拍开手,古笑原想随她去,女人有事发发脾气也就好了,却扫到她发青的额头!   他强势不容分说地将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再她想要发作时,一根指头指着她,何可乐下意识地就闭嘴了!   随即,男人哪来小型的医疗箱,这是他今天在这屋里看到的,里面的纱布等物品是动过的,显然就是用来给他脑袋包扎的。   他在里面找到药水,给她上药,再用掌心按住力道适中的推揉,见她一边疼得呲牙一边又气呼呼的,便开起玩笑:“是想着跟我患难与共,所以给自己脑袋上也来上一棒?”   “我有那么傻吗?”何可乐回嘴,她眼睛里泪水汪汪的,但大部分都是额头上被这么揉,疼出的生理泪水,经过男人这么一出,倒让她缓过了那口快憋死她的气。   脑子清醒了,不代表她不气,就更想让这男人也膈应膈应,她就开始找茬了:“还不是我在外面打拼被人弄出来的,都是你不好,你一个大男人不出去工作,就知道窝家里,还看起书来了,你日子过得倒是好啊!”   古笑放下手,然后在何可乐跟前摊开手:“你觉得我这身,怎么出去?”   何可乐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才穿着那套不合身的衣服。   “其二,你就这么走了,钥匙没留一把,我又如何出去?”比起何可乐乱七八糟的抱怨,他条理清晰,咬字清楚,淡定地一点不像是被抱怨的人,反倒他才是该抱怨的。   “最后,你觉得我能去哪?”   最后这句话,何可乐看到了他无奈地叹息,虽然这是反问,也没明确表示出什么,却更让人觉得,他内心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是啊,他失忆了,能去哪?   对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心里其实是惶恐的吧,而她又一大早地跑了,什么都没交待给他,他能够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看书等她回来,已经算不错了吧?   这么一想,何可乐反而愧疚了!   当然,愧疚只是一瞬,她没忘记眼前这人可是自己的仇人,她有些别扭地又咬住下唇,这次却被古笑掰开了牙齿:“你一定要这么自虐吗?”   什么?   何可乐一时间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他的拇指按压在她下唇上,她感到刺痛才反应过来,她的下嘴唇都被她咬伤了。   “我这只是习惯……”   “那你最好改掉这习惯!”   何可乐不喜欢他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脾气又上来了:“我高兴就好,关你什么事?”   男人眉头一跳,似笑非笑:“要试试,我这个男朋友,有没有办法让你再不敢咬嘴唇吗?”   ☆、8 没钱吃饭都饿着吧   何可乐莫名地打了个寒颤,这句话里信息量很大,一是提醒他是自己男朋友,第二就是威胁了!   “你管得还真宽。”她嘀咕着,不太敢再大声地呛回去,关于前男友父亲的事,她还是有点了解了,别看平时儒雅温和,他的手段,是连无法无天的渣男,都不敢对他有一丝冒犯的!   她下意识又要咬下唇,被他轻轻一眼扫过来,忙改为抿紧了唇!   随后,她沮丧地趴在了自己腿上。   脾气发过后,就是浓浓的失败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拒绝这次机会对还是不对,为了能赚钱,能复出,去接那样一个剧本!   “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拍拍她的脑袋,像一个长辈,耐着心去关怀在外受委屈的孩子。   何可乐几乎以为自己被顺毛了,她顿了顿,还是闷闷地说道:“今天有一个试镜,我搞砸了!”   “这有什么,下次继续努力!”   “不会再有下次了!”她把脸埋在手心里,说出这句话时,差点就忍不住哭出来。   不管她喜不喜欢这份职业,她确确实实为此努力拼搏了这么些年,一朝尽毁!   越想越不平,在古笑将手搭在她肩上试图安慰她时,她一个反身将古笑压在了沙发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嚷着:“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古笑只在第一时间,本能地要出手反击,但对上她的眼睛后又悄然收回了手,躺平了任掐,就这点力道想掐死他,还是有点难度的!   等到差不多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就反过来将她压在沙发上!   她挣扎,无奈他一只手就能将她轻松搞定,她只能愤怒地瞪着他:“放开我,混蛋!”   古笑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一手抓着她的双手,一手抵着她的脖子,半坐在她身上,以绝对强势之姿俯视着她:“怎么,你想放弃了吗?”   “怎么可能!”   “那你是觉得这次试镜失败,你就再找不到工作了是吧?”   如此蔑视的语气,让可乐更火大地想要扬起头:“我会找到更好的工作,你等着瞧!”   看着她如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古笑笑了,他虽然不知道她所谓的试镜是什么,又遭遇到了什么事,可多少摸清她性子的他,还是知道该怎么治的:“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乐怔了下,勉强抬起的头又落了回去,因为大动肝火,胸口还喘着气,好一会才平息下来,随即意识到两人如今的动作有多暧昧,当下气呼呼又别扭地哼了声,撇开头:“你先把我放开!”坐在她身上,像、像什么样子!   古笑眉毛微扬,他好像,看到她脸红了?   他松开手,在何可乐坐起身后,很自若地坐在她身旁:“我觉得,不管什么事,都没有另一件事重要!”   “什么?”她不想回应,但又好奇,便粗声粗气的。   “吃饭!”   “你……”   “你不饿?”   饿啊,早上没吃就急匆匆地跑出去,现在都大中午了怎么不饿,安乐不太情愿地想着,刚刚气急了也没想到饿,现在被提醒,肚子还配合地“咕噜”一声。   她涨红着脸,故作凶恶地说道:“工作没有钱也没有,吃什么吃,都饿着!”   “没关系,我叫餐了!”古笑悠悠然地拿出一张外卖单子。   何可乐瞪圆了眼睛:“哪来的,你不是没出去吗?”   “好像是附近的餐馆送来的,就塞在门缝下!”   何可乐咬牙:“你有钱吗就叫餐!”他之前那件衣服的兜都被她搜过了,什么都没有!   “所以,”古笑放下外卖单,淡定地笑,“我帮你一起叫了!如果你中午没回来,我准备让他们先赊账的!”反正户主是她吧?   “你,你就不会不好意思?”   “你不是说,我是个好吃懒做,就等着你养的男朋友?”   何可乐:“……”   怎么办,她又想去掐他的脖子了!   ☆、9 破门而入   何可乐忍不住想,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脑子不正常说他是自己男朋友的,不,她就不该把他救回家里来!   有人敲门,何可乐丧气地去开门付账!   为什么她有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觉,一下子被顺毛,一下子又会被气得跳脚,上一秒恨他恨得要死,下一秒又会对他产生愧疚?   她打了个抖,错觉,一定是错觉!   ……   两人又是尴尬又是鸡飞狗跳地又渡过一晚,第二天早上,何可乐再一次早早地起来准备去找工作,她妈妈还在疗养院等着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就这么被打趴下!   想了想,在离开前,她还是给他留了点钱,给他脑袋上的伤换了药,伤势恢复得不错,看来应该没有大碍。   然后,昨晚也在他的忽悠下,在网上给他买了两套可以换洗的衣服,当然,她挑的是最便宜的货,估计今天就会到。   “你,你就不要出门了,省得……省得遇到之前的仇人你记不得吃了亏!”临走前,何可乐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特意叮嘱了句。   古笑挂着淡淡的笑,好似答应了:“早点回来!”   他每次说肯定的语句时,都会自发地带上威严感,让她下意识地点了头想要听话,点完后才发觉不妥,哼了声甩门出去!   他对着关上的门好笑地摇摇头,他的这个小女友,脾气有点大呢!   ……   何可乐找工作很不顺利,她当初考的是艺校,如今就算不当演员,想在这个圈子里找份工作同样很困难,因为她如今的名声,也因为储家的势力太大,又有何家参与其中,哪怕她只是找个小小的场务都没人要她!   她退而求其次地找其他工作,因为家里的公司,她也懂一点管理,只是没有这方面的文凭,本身就有难度,在加上只要在这个城市里,好一点的公司都不会想去得罪储家,差一点的还得扣除是骗子的可能性!   实在没办法时,她也想过去给人家端盘子,可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出身的,刚一进去,人家看她白白净净的,气质良好,也不会要她!   折腾了几天,她落寞地坐在一公交车站的石凳子上,双目迷茫!   身后的站牌上原本贴着的是她的海报,如今海报被撕下来,路过的人你一脚我一脚地踩过去,没人注意到坐在一旁带着口罩的可乐!   她低头,静静地看着那又黑又脏有无数脚印的自己,心里,空洞得可怕!   那天回去,她没跟古笑吵,没跟他发脾气,甚至一句话不说就绕过他,回自己的房间,并落了锁。   她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   古笑敲门,叫她,可她恍惚着什么都没听到,也不理会,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砰”的一声响,把失魂落魄的她吓得魂立马飞了回来,转身一看——   古笑进来了,门上的锁坏掉了,他自己似乎也有点意外地扬了下眉梢,淡定地说道:“这门锁真不牢靠,改天换一个好的吧?”   他真的只是用了点力推了推,谁知道就坏了!   何可乐看着老神在在地,随意将坏掉的门推到墙上的男人,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10 我们不分手   “大叔,”何可乐咬着牙说道,“没人告诉你,随便损坏别人的门,是强盗所为吗?”   古笑先退出门外,将搁置在外头的饭菜端进来,拉过一张桌子到床边,将打包好的饭盒放在上面:“来,吃饭!”   这是无视她的问题?   何可乐气得失去理智地手臂一扫,就将桌上的饭盒扫到了地上去,米粒和菜、菜汤洒了一地,伴随着何可乐的怒吼:“我不吃,不吃啊!”   男人静静地立在原地,扫了眼地面,再看向她,眯起了眼睛:“难道也没人告诉你,要珍惜粮食吗?”   何可乐被他震慑了下,话在嘴巴憋了憋,又憋了憋,最后怒嚎一声,将自己摔在床上,如孩子般抓狂地在床上翻滚:“啊啊啊啊,我要跟你分手,分手,分手,我要跟你分手,啊啊啊!”   没想到她会被逼出这种行为,男人也怔了下,随即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推开桌子走到床边,手一伸抓到她的脚裸,硬是把她拖了过来,然后一手按在她肩上,让她无法起身!   “啊啊啊,你这流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就算流氓也是流氓自己的媳妇,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我们分手了!”   “哦!”   何可乐一怔:“你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说的不算的意思!”   “你他妈……”   他两只手指轻易地捏住了她的嘴巴,认真地教育着:“女孩子不可以说粗话!”   粗话你妹!何可乐的双眼,迸发出愤怒的火焰!   古笑倒觉得这样挺好,总算能够好好地说说话:“找工作失败了?”   何可乐不太想理他,从喉咙发出了一声哼哼,但因为被捏着嘴巴,这声哼哼,倒有了些撒娇的味道。   古笑从这一声哼哼里找出了想要的答案,便道:“那明儿我也去找工作!”就算从底层做起也没关系,既然是男人,确实不能将生活的压力都交托在女友的肩上!   哪怕两人或许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也不能老让一个女人养不是?   何可乐又哼了哼,想说随便他去,可随即想到他的身份,马上激动地摇起头:“唔唔唔唔!”   古笑放开她的嘴:“你说什么?”   被捏得有点红红的嘴巴马上说道:“你不能去!”   古笑有些讶异:“怎么?”   “你,”她想坐起身,被他一只手压着又倒了回去,“你……那个你,你头上你的伤还没好呢,再,再多休息几天,不着急的!”   古笑笑笑,掩去他眼底的探究:“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   “这不废话,你,你是我男朋友啊!”   “刚不是要分手?”   何可乐狠狠憋一口气:“不、分、了!”   古笑扬唇笑了,正瞪着他的可乐却有点看傻了眼。   家里没有备配男人的东西,比如剃须刀什么的,男人头上还缠着绷带,脸颊和下巴冒着胡须渣渣,按着她倾身时露出的胸肌,和有力的臂膀……这男人简直就是个标杆的荷尔蒙!   看着他性感的笑,可乐有一瞬间手痒痒地想摸摸他的胡须,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想法后,可乐的脸更仇,用力哼了声扭开头。   因为过于用力,差点真把脖子给扭了!   ☆、11 摆地摊   可乐的小模样,看得古笑又是一阵笑意,同时也放开了她!   他倒是无所谓分不分手,何可乐对他来说就是个有点小脾气的小孩子,他只是要她听话一点而已。   正想说再去给她准备份晚餐,吃完了再继续讨论关于找工作的问题,眼角却瞄到由于刚才何可乐的翻滚,而从床头上掉下来的几只小玩偶。   小玩偶有大有小,各种各样的形状,有动物,也有小娃娃,还有个是半成品的,很可爱,他随手拿起那个半成品瞧瞧:“这是你做的?”   何可乐一边坐起身一边揉着肩膀,男人的手劲很大,弄得她有点痛,听到他问,不情不愿地点头:“是啊,我的一点个人爱好!”   “做得很不错!”不管是手工,还是造型,还是她本人的想法。   “谢谢!”   古笑眼里闪过精光:“你有没有想过,将它们当成自己独有的品牌,拿去卖了?”自己做生意,也是工作不是吗?   何可乐眼睛亮了起来!   古笑见了,微微一笑:“你还会做成别的吗?我是说,钥匙坠,或者,唔,零钱包之类的?”   何可乐连连点头,她从小就喜欢做布娃娃,大的小的都能做,但爸爸总说她那是不务正业,以至于后来她都是偷偷做,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喜欢闷在房间里缝娃娃,她还会织毛衣,织好了自己穿,从不敢展示出去。   长大后,她几乎都忘记了很小的时候,她的梦想是开一家手工坊!   古笑见她那仿佛看到鱼的猫的眼睛,觉得好笑,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既然找不到好的工作,不如就把你的这项本事发扬光大吧!”   他是个有眼光的人,曾经的储维笑被称为投资之神,哪怕失忆了,他也能判断出一件东西的好坏,今后的发展价值。   如果何可乐真的可以制作出一些有特色的玩偶,倒不失为一个商机!他刚刚观察了那几个玩偶,确实很不错,哪怕他是个男人,也无碍于他去欣赏一下!   得到肯定,何可乐一颗死寂的心砰砰地发酵起来,但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可是,可是我现在的存款,根本不足以支撑我开一家店!”   男人闻言,略一沉吟,转头看看窗外,就见街对面有一摆地摊的中年妇女:“那我们就先露天席地吧!”   “啊?”何可乐跟着看向窗外,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让我摆地摊?”   怎么可能,她怎么说,也曾是个千金小姐好吧?   “怕丢面子?”一见她面色,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何可乐闷着脸,虽然没有承认,但也算默认了!   “我记得你昨晚说,只要能找到工作,端盘子也愿意,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抹不开的,还是说,那些话,你只是随便说说的?”   “当然不是!”何可乐被他激起雄心壮志,“现在赚钱最重要,面子……面子算个什么!”   “既然这样的话,比起端盘子,你这地摊至少你还能做自己的老板,不是更好?”   何可乐想想也觉得是,只要能赚钱,她连卖肉都想过了,不过是摆地摊嘛!   她咬着下唇,狠下心:“好,干了!”   ☆、12 大叔要疼小女友   古笑眉毛动了下,想伸手去掰可乐又咬住的下唇,却发现,她不知道何时紧紧拽住了他的袖子。   大概是刚才,迫切地想得到一点认可,想确定卖玩偶的想法真的可行时,她下意识地想跟他寻求一点肯定吧?   何可乐也发现了自己的手“背叛”了自己,慌忙把手收回来,假装不在意地撇开脸:“咳,那你跟我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要准备什么?”   古笑也没去多问来伤她敏感的自尊,就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跟她简单说了下,何可乐听了后就用怪异地目光看着他。   从看到她制作的几个小玩偶开始,短短时间里,他就有了这些想法?   在目前,他们没有资本,没有后台,甚至一大批敌人的情况下,他所说的,是目前最适合她做的。   怪不得他能将储家发展成如今这般让人畏惧的存在,虽然她这几天无数次想过自己救他,是不是错误的决定,直到这刻,她才真切感受到,把这个男人留在自己身边还是有用处的。   不仅在这件事上,还有……   在古笑要出去给她重新点份晚饭时,她叫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狼藉。   古笑静静地和她对视,她高傲地昂起下巴:“大叔,你身为男友,做点家务都不行了?”   男人低声笑了下:“行,我来收拾!”   吃她的住她的,且看在她刚才神伤的模样,他做点家务又有什么关系。   身为一个被叫做大叔的男朋友,是该宠一点自己的小女友的!   ……   说做就做,何可乐开始准备起来,买各种布料买棉絮买配饰买毛线买缝纫工具等等,然后就是把自己关起来制作,有古笑给她出的点子,她特意买来钥匙圈,将小玩偶吊在上面,也做了零钱包,有用粘的,有扣子扣的,也有她特意买的小巧的拉链缝上的。   还有镜子,这是模仿她曾经在市面上看到的,小玩偶的背部可以打开,里面安装了小镜子。   这里面有各种小动物,企鹅,熊猫,小猫,海绵宝宝,青蛙,小娃娃等等等等!   她忙得昏天暗地,天黑了都没察觉,直到“啪”的一声,房间的灯开了,她下意识地移动酸涩的眼睛朝门口望去。   一个性感成熟的男人倚在门边,面上是不赞同的神色:“你该休息一下,我做了晚餐,吃一点?”   虽是问句,但何可乐有预感,她拒绝的话,男人会强势地把她拉出去。   她眨眨眼,将脑子里刚刚闪出的“好棒的帅哥”这条讯息弹出去,放下手中的活,冷面站起身走出去。   来到与客厅相连的厨房外头放置的小餐桌,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两荤一素,菜色不错,但怎么看都不像是附近的外卖。   她朝厨房看去,还能看到正在炖汤的锅!   “你、你煮的?”   “媳妇这么辛劳,犒赏一下也是应该的。”他走过来,将她按到椅子上。   “可是……”她将你怎么会煮饭这句话咽下喉咙,身为女朋友,男朋友会不会煮饭都不知道就太不应该了,她马上改为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家里有这些食材,有这些锅碗瓢盆吗?”   ☆、13 你的我的不必分得清楚   何可乐本身并不怎么会煮饭,以前是大宅里有雇佣厨师,后来自己住后,忙碌起来,连着一个月都是吃外餐,她本身也是有点厨艺不精,不擅长厨房之事。   更何况刚搬来这地方没多久,她进厨房都只是烧水,还没想过动用厨房,怎么会准备这些锅碗瓢盆,连油盐酱醋都没有。   “趁你在忙,我出去买的!”古笑像是没瞧见何可乐的满脸惊诧,很自在地说道。   “什么!”可乐尖叫着站起身,在男人探究的眼神下,忙按捺下激动地坐下来,故作平静实则忐忑地问,“你,你出去了?”   “是啊,”男人给她盛饭,“放心吧,我是戴着口罩的。”   他将米饭放在她面前,借势弯腰凑在她脸旁:“所以不用担心我遇到仇家!”   这个仇家,是暗指她之前说的怕他失忆遇到敌人吃亏。   可乐稍稍松口气,正要说话,一转头差点吻到他,她略惊惶地马上往后仰,不顾失速的心跳,慌忙低吼:“你,你凑这么近做什么,吓我!”   古笑轻笑一声,起身给自己也盛了碗饭,在她对面坐下。   可乐拿起筷子后想到另一个问题:“不对啊,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她给他的钱,只够他叫一两顿餐的吧?   “我借用了你的电脑,匿名接了份翻译,赚了点钱!虽然用的是你的卡,但我保证你卡里的钱没有少一分!”说着,他提出建议,“我觉得这样有些麻烦,要不你把我的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交还给我?”   何可乐先因她的电脑和银行卡不知不觉就被盗用了,又生气又担忧,可男人后面的话,让她顾不上追究电脑和银行卡的事,提着一颗心,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你,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些东西给了你,万一哪天你被骗了怎么办?”   这几天何可乐反复想过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男人回到储家,储家没了储维笑,一定会发生动荡,虽然不敢想就此破产,可也能让那个渣男友储诚焦头烂额一段时间,之于她只有好处!   再者说,她哪来储维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堂堂储家掌舵人的卡,那绝对是钻石卡,她自己都不曾拥有过好吗!   古笑似乎觉得不妥地微微蹙眉:“这样好吗,会不会很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何可乐努力说服他,“再说,我们以前就是这样,你的我的,没分那么清楚的!”   闻言,古笑点点头,那微扬的嘴角说明他心情很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何可乐一怔,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古笑接着说:“放心吧,不管是你的电脑还是银行卡,我都不会用坏的!”   何可乐:“……”   妈蛋,她怎么就把自己给坑进去了,现在再来指责他善用自己的电脑和银行卡,就等于骂自己了!   恨恨地用筷子戳子米饭,何可乐恨不得这些饭就是古笑本人!   古笑假装看不到她愤怒得快扭曲的表情,还“好心”地给她夹了块肉:“多吃点,你最近那么累,多补补!”   气都气死了,还补什么补!   她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用力嚼着,她绝对不会承认,这男的做的菜还不错!   妈蛋!   ☆、14 咱们得省钱   做好了一些“货”,加上一些从小到大闲来无事做的,囤积了不少,然后就要开始尝试着卖出去了。   买了两个折叠货架、折叠板凳,将货都装进特意买的大包里,何可乐和古笑一起出门了,当然,都是戴着口罩的,因为古笑额头上还包着绷带,还特意戴了帽子。   虽然两人的造型有些奇怪,但年轻人摆地摊顾及面子戴个口罩也没什么,现在出门带口罩还是挺流行的!   原本何可乐对古笑跟自己一起出门是有顾虑的,但她从未摆过地摊,不管是心里还是别的方便,都有一些隐隐的抗拒和害怕。   而古笑,是从一开始就提议她摆地摊卖自己做的玩偶,也告诉她很多方方面面,加上那份从始至终的淡定从容,虽然她总告诉自己这是仇人,可无意识中,她是有点依赖他的,甚至是信任他的,有他在,她对这份“工作”会安心不少。   更重要的是,得有人帮她提这些货物和工具啊!   反正现在两人都戴着口罩,而古笑虽然有本事将地摊货穿出高档货,可有点眼色的还是看得出他身上的衣服有多便宜,两者相差还是挺大的,应该不会有认识储维笑的人,将男人认出来吧?   出了门,何可乐下意识地就要招手拦计程车,古笑制止了她,反而朝一旁的公交车站看去:“坐那个吧,省钱!”   这话是真的,他们现在确实要省点钱,摆个摊还打的,像什么样?   不过更重要的一层,是古笑很清楚何可乐心里,对自己即将“抛头露面”的事是有些无法接受的,只是强迫着自己面对而已,他多少察觉得出来,在搬到他们现在这租房前,她的家境应该不错,从她的一些行为习惯,和自身无意间露出的气质,或许她还曾是位大小姐,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没落了。   很多活得高高在上的人,始终把摆地摊这种行为看做低下的,就算他们会同情这类人,可轮到他们自己,就无法接受,面子里子都觉得丢脸什么的。   何可乐虽然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愿意迈出这一步尝试,说起来已经比大部分人好了,但如果她心里始终无法接受的话,在买卖的时候放不开,她也是无法成功的。   不得不说,古笑对人性的心里活动捕捉得挺精准,所以他打算从一开始就慢慢训练她成为一个脸皮厚的,敢于直面自己人生的孩子,带着这些货品坐公交,只是第一步!   何可乐看了看刚开到公交车站的一辆公交车,上面挤满了人,而站台上依然有许多人等着挤上去。   她不是不知道公交车这玩意,以前也有坐过那么几次地铁,就说前几天找工作失败,她也在一处公交站里坐了许久,可是当她要提着两大包货,摇摇晃晃去跟这么多人挤公车时,想到里头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和夹在里头的一股股汗臭味,她就心生抗拒。   “你要连这点面子都抹不开,还不如趁早打包回去,再去好好找份工作吧!”古笑淡淡地说着。   此时在他心里,对何可乐更多的,是她收留自己的感激,和想要培养一个孩子成长的心态更多一些,所以此时的他,还没有太多的心疼!   ☆、15 褪去光鲜之后   何可乐被他一激,挺了挺胸膛:“你什么意思,不就是坐公交嘛,我以前地铁都坐过,公交车有什么不敢的!”   然后提了提两个不轻地袋子,步伐沉重地当先往公交车站台走去。   她在心里咬牙,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储维笑看不起自己,她要证明自己,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要坐的那班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即便做了很多心里建设,何可乐还是觉得很苦涩,总觉得公交车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似得。   还记得上一次她坐地铁,手里拿着名牌包,虽然车厢里很挤,可她拿着手机在玩,忍一忍就过去了,还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到如今才知道,那不过是一身的光鲜,给的她膨胀!   她一只肩膀挂着一袋子,另一袋子抱在胸前,忍受这前后的挤压,低着头不敢多看左右一眼。   古笑见她这样,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往自己怀里,这个小自己近十岁,像个骄傲的小猫的女孩,让他心生几缕怜惜,虽说上公交车是他试炼她的提议,可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不能要求一个天之骄女,马上就能适应如今的生活。   还保留着尊严也是好的,他的目的可不是要她变成没脸没皮的市井小民!   见她明明心里无尽的委屈,却仍倔强地坚持着,他轻叹:姑且就当个女儿疼着吧。   何可乐见是他,先是微微挣扎了下,可环在她肩上的手臂很是坚定,莫名地让她心下发软,慢慢地顺从下来,靠在了他胸前,让高大的他帮忙挡去他人的目光,也让自己可以暂时缩在壳子里软弱一会。   低着头,眼睛就只能看着下面,自然就看到了古笑单只手拎着的放折叠货架的包,里头很重,在这摇晃的公交车上,他那只手既要扶住半放在地面的包,还要扶住一旁的扶杆,偏身子还稳重如山的成为她最稳当的倚靠。   何可乐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公交车颠簸了好一会,总算到了目的地,古笑环着她肩膀的手,直到下了公交车的后门,才放开。   离这个公交车站台不远处,是所学校,高中生,古笑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这学校所处的位置,是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比较偏的,这里附近大部分是居民区,附近挨着几个小村,相对其他地方的繁华,这里较为安逸和“落后”,这样就便于何可乐这个“小户”在这里发展,因为城卫队比较少。   何可乐也是比较中意这里,因为她认识的那些人,不太有机会到这边来,这样碰到的几率就会大大减少。   否则,哪怕她和古笑都戴着口罩,穿着和以往大不一样,也不能肯定认识的人见了就不会认出来。   只是如今真到了这,她反倒觉得手脚都被束缚住了一样,不知该往哪放,也不知该怎么做。   倒是古笑很是从容地环视一圈,然后带着何可乐到学校大门旁边的一个巷子里,在那巷子里,一面是学校的围墙,一面是一些小商店,还有一家超市,而校园围墙这边再过去,还有几家小炒,快餐之类的店。   除了超市,和其中一家精品店外,他们即将要卖的东西,都和这边的店面没有太大的冲突。   ☆、16 有了自己的地盘   观察完地形后,古笑示意何可乐可以开始了。   何可乐却站着不动,怔怔地发问:“怎、怎么做?”   这几天的相处里,古笑见得最多的,就是她朝自己伸出的小爪子,还没见到她这般有点傻乎乎的模样,顿觉好笑,眼里闪过逗趣的光,趁机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在她回神发怒时,淡定地说道:“过来搭把手吧!”   他边说边拿着包来到靠近围墙,比较空旷的地方,开始拆包,要将里头的折叠架拿出来,何可乐见了赶紧过去帮忙,只是头低得很低,仍是放不开,甚至忽略了刚被摸小猫一样摸了脑袋。   将折叠架搬出来打开,就是一个四方的台子,中间是布面,可以放东西,总共有两个,也够他们当前的货物放的了。   然后再把玩偶依照种类放好,有零钱包,有钥匙吊坠,有小镜子的,还有纯碎的挂坠,何可乐的手艺很好,她又是大家出身,做出的玩意看着就是比较有档次的那种,她选的布料和搭配的颜色,做出来的质量都是不错的,看着就很招人。   所以古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价钱放低,哪怕是摆地摊的!   这也是第一步,主要还是试水和赚到启用资金,以后是要出品牌的,古笑可不是真要让何可乐做那种“村嫂”,他的目标是很广大的。   但也考虑到中学生没什么钱,古笑特意让可乐多做一些小玩意,质量还是有的,看着也是简单大方的,或小巧可爱的,但相对成本低的来吸引“小”顾客们。   摆弄好后,看着两个布桌上都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何可乐终于有了点“这是自己地盘”的感觉,站在货架后面,不在那么茫然无措了。   这会,也快要放学了,两人还没等来下课铃声,倒等来了开着三轮车的小吃车,卖烙饼之类的,是一对中年夫妻。   他们把三轮小吃车停在他们旁边,然后那个大妈下车后看了看,对着古笑两人皱了好一会眉头,然后跑过来挥了下手:“哎呀,你们摆在这我们摆哪啊,你们往后退一退吧,啊?”   往后退,也就是把最靠近外边大路和学校大门的地方空给他们。   何可乐眉头皱了起来,不太乐意,更何况她和古笑好不容易才摆好,这一挪,肯定会乱掉。   可从小的教养,让她不至于跟个大妈争吵争论,下意识地朝古笑看去,古笑则朝大妈笑笑,叫了声大姐,对何可乐来说是大妈的女人,对他来说确实只是个虚长几岁的大姐,然后说他们刚来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互相照应一下之类的。   语气带了些对前辈的些许敬意,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卑微,即便戴着口罩和帽子,也讨了大妈的好感,而他高大的身材,良好的气质总会让这些平民本能地畏怯,所以大妈张嘴笑着摆了摆手,还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古笑婉言拒绝了,然后和何可乐一起把两张架子往巷子里头挪了挪,空出位置让那三轮车停放。   “明明我们先来的,为什么要让给他们?”何可乐在确定位置,重新整理时低声问道。   ☆、17 大叔的脸皮厚度   古笑解释道:“他们是前辈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让这点总没错。”   何可乐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见他很自在地帮忙整理物品,有点不可思议:“你完全不在意吗,站在这里卖东西,被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们甚至可能……”   “鄙夷我?”古笑接着她说不出口的话,随即笑笑,“这不是戴着口罩吗?”   何可乐哼道:“我看你是天生脸皮厚!”   虽这么说,可她心里是佩服的,她出身豪门,他更是一个大庭门的一家之主,这几天的观察,不难发现他虽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可对于他所学到的知识,只要有机会接触就自然地知道怎么做,那些天赋,那些才学,那些本事,哪怕他真的重新开始,也一定可以再闯出一片天。   现在,却和她在这里摆地摊,能够这般坦然地豁出一张老脸,哪怕因为对这项“技艺”不够娴熟,他也在力求做到最好,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以及掌控!   要换做是她,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她会更畏惧出门吧?   果然,他俩无论在哪方面,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胡思乱想着,终于听到放学的铃声,中学生大部分还是回家吃饭的,少部分也有不在食堂出来觅食,亦或者趁着午休出来逛逛,所以没多久,校门口就涌出了一大群的学生,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有走路的有推着自行车的,有互相打闹的。   何可乐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一方面确实是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一方面又忧心会被认出来,就算她不是多么火的女星,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最近名声又那么难听,她怕遇到粉丝,怕遇到网上各种骂她的人。   她本能地缩了缩,压低了帽檐。   古笑却好似不懂她此时的心情般,长长的手臂就那么跨在她肩上,半个身子往她身上靠,沉得她身子往旁歪了歪,然后又在她耳边戏谑着说道:“何老板,有客人嗨,不赶紧吆喝两声?”   可乐气呼呼地瞪他一眼,转而看向那群学生,想喊,张了嘴,却又喊不出声,憋了半天,终于喊了一句:“过来看看?”声音小不说,谁也不知道她这喊的什么意思。   可把古笑逗乐了,这只猫在家里不是挺能伸爪子的吗,怎么现在跟只蚊子似得。   倒也不用他们喊,现在这种年代,要么直接放个循环播放的录音来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块钱买不了吃亏,十块钱买不了上当……”之类的,谁还真吆喝了,这傻妞。   这不,就有好几个路过的女学生频频朝这边看过来,当终于有个胆子大点的走过来后,其他的也跟了过来。   何可乐做的这些玩偶是真的很可爱,女学生们爱不释手,接连地问了好几个要多少钱。   小小的一个五块钱,大一点的有八块,有十块,更好看的还有二十块到五十一百的,五十一百的几乎是当镇摊之宝了,不指望能被中学生买去。   不要觉得价钱高,有时候定价越高,才更会让人觉得是好物。   再说,这个价钱,虽然在地摊里算是高的,可跟那些精品店里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不过精品店要店租,而他们这些玩偶,每一样都是独特的,想再其他地方买还买不到!   ☆、18 开始依赖   这会来买的不多,可等到快上课时,就有不少拿了钱过来的女学生都是之前来看过的,和听到介绍跑来看的,古笑还给何可乐支招,如果买的多,可以有赠品,谁聊得来,会介绍其他人来,帮忙拉客的,也会额外赠送。   一个午休,就赚了上百块!   当然,这个是没有扣去工本费的。   上课了,学生都走了,就只有几个迟到的要么奔跑要么晃晃悠悠地走,隔壁摊子也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何可乐和古笑商量了下,他们住的地方离这学校远了点,现在回去傍晚放学再回来感觉上很折腾,干脆就不走了。   东西卖了大半,要是傍晚能都卖出去就已经很赚了,也就无所谓补货什么的。   何可乐以古笑的指示,拿了个玩偶零钱包递给了隔壁摊的老板娘,也就是一开始那个大妈,虽然年纪大了,但女人好似都会喜欢这玩意,大妈拿回去自己不用给自己女儿也是很好的。   为此,大妈还给何可乐跟古笑各烙了个饼。   如此跟一个大妈这么“亲热”地接触,对何可乐来说还是第一次,她觉得有点新鲜,一开始把玩偶零钱包递给她时,还害怕对方不收,甚至喏喏地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等大妈回敬她两个饼后,她心里就有点热乎了,虽然她以前很少吃这些东西。   将其中一块递给古笑,拿掉口罩,坐在折叠小凳子上,缩在布桌下面,就着透明的一次性袋子咬了一口,很香、很好吃!   古笑一回头,就见她双手捧着饼,小口小口地吃着,鼻子有一点红,偶尔抬头看他时,圆圆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满足,他竟觉得她这模样很可爱,像是偷偷看人的小猫。   他笑了笑,嘱咐她在这里等着看摊子不要乱走,自己则取了点钱到附近的快餐店里给两人买午餐,何可乐盯着他的背影,古笑陪着她时,她从放不开到慢慢地大起胆子,后来有顾客上门时,她也能比较自在地跟客人介绍她要卖的东西和价钱,甚至到最后还能跟顾客说笑两句。   可这会他一走,旁边摊子也开着三轮车走了,整个围墙脚下就她一人看着两个小货架,她忽觉得静悄悄地有点苍凉感。   明明那么讨厌古笑,此时此刻只盼望着他快点回来。   她暗自唾弃自己,真没出息!   古笑回来时,顺便在一旁的超市里买了包烟,在何可乐家里这几天倒也没想到抽烟,只是刚才看到有人抽,才兴起了这个冲动。   他想,他原本应该也是会抽烟的。   将大包的饭盒放在何可乐面前,他自己拆开烟的包装,抽出一根,用同样新买的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后发现,这感觉不咋滴,应该不是他惯常抽的牌子。   何可乐打开自己的那一盒,里头有菜有肉有鱼,还放了颗蛋,再偷偷看了下他的,比起她的,要简单一些,顶多饭稍多一点。   她下意识地朝不急着吃饭先抽烟的男人看去,他半倚在身后的墙上,一脚曲起往后搭着,轻轻吐出一口烟,架着烟的手随意地搁在身旁,那手指修长有劲,因为夹着烟,看起来更带感。   ☆、19 大叔送你颗糖   古笑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胡渣,那站姿,那缓缓吐出烟的沧桑,那思索着什么时微微蹙起的眉……这是个性感、很有爷们味的男人。   何可乐看得有点目不转睛,直到他转过头来,见她这傻样时轻笑一声,她忽觉得心跳猛烈了一拍,然后快速地回过头,不再看他。   可他刚刚那略带戏谑的、随性的笑,在脑海里盘旋了好久,才被她硬生生地甩开。   等等……忽觉得不对的何可乐立马又转过头去:“你、你怎么把口罩拿掉了!?”他那么高,还那么好看,气质那么好,多惹人注意啊,万一、万一有认识他的人怎么办?   看自己吃个饭,都得躲到这下面来!   古笑眼睛眯了下,随即笑道:“现在又没什么人,不至于吧?”   说是这么说,见可乐不依不饶地瞪着他,他最后吸了口烟,就把烟扔了踩灭,再陪着她坐在折叠小凳子上,只是他身材高大,这么窝着,货架还是挡不住他什么,但也好过刚刚那么站着。   何可乐这才没说什么,但这样一来,他就挨着她坐,两人的胳膊还碰到了一起,她想着非常时期,就忍耐了下来,只是心里头怪怪的,脸有点臊,觉得碰到的那只胳膊特别热!   接下来的时间,就很无聊了,何可乐玩了好一会手机,忍不住困意,就趴在自己腿上想眯一下,昨晚太过激动都没睡好,一直想着今天的流程,而前几天为了赶出可以卖的货品,也是没睡好,现在在这太阳底下的阴影处,困得意识都迷迷糊糊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古笑习惯走一步看十步,所以他可没何可乐那么无聊,他将前前后后会发生的事,接下来该走哪一步都盘算了遍,忽然手臂一沉,侧头一看,不知何时睡着的可乐歪过头,靠在了他胳膊上。   现在这季节,昼夜温差大,她身上还套这件薄外套,不远处有阳光,她似乎有点热,白皙姣好的面庞上有些发红,小嘴微微张开,轻缓地呼吸着。   冷硬的心都好似被软化了点,男人笑了笑,就那么让她靠着不敢动弹,生怕吵醒她。   就当犒劳她吧,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   但何可乐醒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狂乱什么的,草泥马奔腾什么的,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   有什么能比发现自己舒舒服服地枕着仇人睡了舒服一觉,更郁猝的?   心理作祟地抹了下嘴角,何可乐自觉理亏不好逮着他骂,只能自己闷着气转动身子背对着他,咬着牙无声骂了几句,顺便又擦了擦刚才靠着人家的半边脸。   自己也不是那么没警觉心的人啊,怎么就真的那么睡过去了呢,这不好,以后得练练!   她不知道她此时坐在小凳子上,身子又缩成一团,最近清瘦的她如此看起来,那背竟然小得可怜,古笑觉得她这别扭的模样好笑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怜惜。   何可乐并不是那种长得多好看多艳丽的类型,但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没有斑没有痘痘,跟他的老沉淡然,甚至可以说是藏着冷漠的内心比起来,她的神情可谓是丰富多彩,每次亮爪子时,她的眼睛也总是炽热得仿佛能烧到人心里头去似得。   身边有这样一只可爱的小猫,这日子也不会太无聊不是?   想到此,他戴上口罩起身,去买了两瓶水回来,把水递给她时,还附赠了一颗糖。   ☆、20 互相取暖   何可乐使劲瞪了那颗糖好一会,在古笑说“不想吃就……”时,赶紧抢了过来,拨开包装纸把糖塞嘴里。   没零食吃一直干坐着是很无聊的,有颗糖甜甜也不错,听说心情不好时吃点甜的会好受点,当甜甜的味道滋润味觉时,她确实觉得刚才的苦闷好受了许多。   都说糖衣砒霜,这话果然没错,瞧,她吃了仇人的糖,会不会中毒身亡?   古笑可不知道她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见她神色舒缓,他就到附近的一家破书屋里淘了本书回来看,而可乐也拿起手机刷一刷,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一个看书一个玩手机,慢慢地胳膊又贴在了一起,但两人对此都没有察觉,反而在不知不觉间习惯。   要是有人路过,探过头来一看,会发觉两个小小的货架里头,有个看起来很温馨的画面。   时间缓缓地过去,偶尔也会有路过的人买了一两样小玩偶,原本快照到他们的阳光也慢慢地不见踪影,临近下课,风一吹,何可乐觉得有点冷了。   卖烙饼的夫妻又过来了,在中午的位置上停下,还跟他们打了招呼,除此之外,还有另一辆三轮车也来了,卖得是另一种吃食,见何可乐他们跟烙饼的夫妻挺熟的样子,就没多说什么的排在何可乐他们之后。   然后就下课了,学生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何可乐他们的这摊子显然有学生帮他们做了广告,毕竟这些玩偶是真的好,而且独特,所以不少学生就是朝着他们来的。   两人顿时忙了起来,但到最后,竟变成古笑在卖,何可乐在撕袋子给顾客装玩偶、收钱找钱等等,何可乐细细观察了下,发现古笑真的很有一手。   他以清清淡淡、不谄媚的方式跟顾客聊了聊,总能兴起她们买的**,加上他真的很吸引人吧,哪怕戴着口罩,也总有小女生略带羞涩地看着他,眼里总有些崇拜的意味。   曾听说,有魅力的大叔,比那些“小鲜肉”更能引起小女生的注意,更别说是古笑这样的!   何可乐莫名地感到不爽。   可当她发现,古笑总会把她拉到他身子的另一边,帮她挡住风口,她仰头看着这个帽檐下还缠着白色绷带的男人,心情格外复杂。   算了,看在他这么卖力的份上,她以后……以后少跟他计较一些。   天开始暗下来了,越来越冷的何可乐,在客人逐渐少了后,就被古笑拢进了怀里,她僵了下后就没再抗拒了,反正她说两人是男女朋友,那靠着相互取暖下也没什么吧?   如此安慰自己后,她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熊健的体魄,和温暖的体温,竟有些她自己都不明了的眷恋。   都说一起共苦,很容易培养出感情,两人这样熬着买卖东西,一起感受赚到钱的喜悦和辛苦,这是独属于两人的经历。   只是目前,他们还没有这份领悟。   东西都卖完了,还有人过来问,只能等改天了,这对“夫妻”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了。   比起来时拎着两个大袋子,现在何可乐抱着空空的被折叠起来的袋子,心里感慨万千,主动帮忙提两个折叠小凳子。   ☆、21 像母鸡一样护着她   买了袋面包好垫下肚子,两人就再次坐上同一班公交车回家,这次运气好有个座位,何可乐坐下后,古笑就站在她身边,半个身子包拢住她的古笑,帮她挡住了大多数挤过来的人。   何可乐看着他像个母鸡一样护着她,就将手里提着的折叠货架拿过来放到自己脚边,真正自己提了下才知道这俩看起来不大的东西有多重。   何可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当她身边的座位上的人离开后,她不再矜持着身份挡住了其他抢座的人,让古笑赶紧坐下。   古笑坐下后,朝她轻笑一声,还拍了拍她的脑袋,像是在夸她,何可乐恼怒地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撇开头,看似不耐烦他,可藏在头发里的耳朵,早已红透了。   拿出钥匙开了门,何可乐一进去就摊在沙发上,心里又累又满足,连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房子,都觉得温馨了几分,特别是古笑拿出面包让两人吃了后,他到厨房准备晚餐,她趴在沙发上,看着没有被隔开的厨房里,古笑忙碌的身影,恍惚地想到,家,大概就是这种模样吧?   记忆中,父亲很少回家,母亲总算郁郁寡欢,家里有仆人做饭,可最后只有她一人坐在餐桌上默默地吃着。   她也曾躲在厨房后面看看家里请的厨师做饭的样子,可他们总是一板一眼的,发现她后还会赶她离开,做出的菜肴虽然精致,吃起来却总是淡淡的。   不是她挑剔,不是她不懂感恩,习惯了她也从未觉得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不好,也不会像那些中二病那般不要钱不要仆人想做个普通人的幼稚想法,至少,每当仆人把饭菜端上桌时,她会跟他们说一声谢谢。   “谢谢!”她对把饭菜端上桌的古笑低声说道。   声音虽小,但也让古笑听到了,他回神,略惊奇:“你在对我说吗?”那可真是稀奇。   “你给我做饭,我跟你说谢谢有什么不对吗?”被反问,何可乐反而昂起下巴。   她没说的是,谢谢他给了她从未感受过的那一丝温暖。   “不用谢!”古笑回道,把筷子递给她,“只要你把这些吃完,就是很好的感谢了。”   何可乐哼哼,倒也真吃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饿着了,还是古笑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她比往常多吃了半碗饭。   “看你瘦的,要是每天都能吃这么多,应该能养点肉回来!”古笑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摊在椅子上的何可乐满足地打了个嗝,顺便摸摸小肚子,难得地调笑一句:“那你每天多做些好吃的不就行了。”   古笑见她那一副小猫的慵懒样,摇摇头:“我拿粗粮喂你得了。”他从来没为一个人的口粮操心过。   这样想法闪过时,古笑顿了下,以前的他,可曾这般为人做过饭?他看了看手中的叠起的,准备端去洗的碗筷,潜意识告诉他,绝对没有!   然后继续走向厨房。   何可乐伸头瞧了瞧,虽然抱着折腾他的心思,可见他又是做饭,又是收拾又是洗碗的,她竟有点过意不去,想了想跟上去,走到古笑身后,咳了一声,然后目光左右飘移:“需要、需要帮忙吗?”   ☆、22 分工合作   “你会洗碗?”   这话问得何可乐一个恼怒,挤开了古笑自己站在水槽前,撸起袖子动手洗碗:“你少瞧不起人,我怎么不会洗碗了?”   自从上大学,她就自己出来住了,哪怕她没有古笑的手艺,很简单的炒菜她也是会的,这几年都是她自己照顾自己,就算不精,就算屋里会有些凌乱,但也不至于是个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古笑看她有模有样的洗着,就站在一旁,等她洗好后,用干布擦干净放进碗柜里,配合得倒挺默契的。   当把最后一个清洗好的碗碟递给古笑时,可乐的手指和他碰到了一起,像被电到一样,快速地収了回去,导致那个碗碟往下坠落,幸好古笑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否则肯定要摔碎。   “刚太、太滑了,所以我……”看着被古笑接住的碗碟,何可乐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她偷偷将手背到背后,那指尖似乎还有点麻麻的。   “我知道,你今天也累了,去洗一洗,休息下。”古笑继续将碗碟擦干,放到碗柜里,对刚才的事情并不多提。   何可乐松了口气,“嗯”了声就走了,古笑这才轻笑地合上碗柜。   对于何可乐,相处这么些天,他多少有点了解,他俩是男女朋友这事,多半是骗他的,但救了他,把他带回来,却是真的,在完全失忆时,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惶恐,对于能够给他一个栖身之所的人,他心里是感激的。   无论他是好人坏人,在他的世界里完全黑暗时给予他光明的人,就好似雏鸟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所以他对何可乐感情有那么点复杂。   他知道她目前的生活一定是困难的,他没想多问,也没想过多去参与,只是想培养她,让她摆脱当前的困难,让她成长,姑且算是他住在这里的回报吧。   至于生活中的照顾,或许是因为她是目前他唯一“认识”的人,或许是因为他看出她一边伸着爪子保护自己一边流泪哭泣的内心,所以对她多少有些怜惜,就把她当成后辈去疼爱一些。   就当养了只小猫吧,他想。   等古笑也洗完澡出来后,就看见何可乐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给一只小猪绣鼻子,今天卖出去不少,所以要赶制新品,虽然从小到大她闲着没事做出不少,都可以拿出来改造再卖掉,但也不能坐吃山空,一有空她就赶紧拿出来做。   古笑在她身边坐下后,她头也不抬就说道:“明天出去卖时,我就把这些一起带去,没客人时,我也可以做点。”   “嗯,”古笑应着,然后从何可乐旁边拿起一只小鸟,帮忙用钩针勾一下线条之类的比较简单的,“明天我们不去,后天再去。”   何可乐迟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啊?”   “只有你一个人做,再怎么快也赶不上天天去卖。”即便有他帮忙,但他最多只是打打下手,她一个人要拼命赶制,委实辛苦,还不如空出一天休息,“而且,今天在那学校边卖出不少,会出现饱和,天天去没有效果,明天休息一天,我们再去一次。”   “那何不换个地方?”   “换地方是肯定的,不过要等下次,今天去的那里,还有一笔生意,我们后天可以去谈一下。”   “还有生意?是什么?”   ☆、23 给女朋友靠   “还有生意?是什么?”   古笑嘴角含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闻言,何可乐不高兴地耸了耸鼻子,但也没多问地低头继续缝补。   她没发觉,她现在已经可以和古笑很平常的聊天了,而不是像一开始那般,说两句话就要冒火。   一直低着头,脖子发酸,何可乐就往后靠,双脚也踢掉拖鞋缩到沙发上,慢慢地身子就横着移动,又过了一会,弯着的腿也有点发酸,她下意识地就把腿伸直,然后就踢到了坐在长沙发另一边的古笑。   何可乐尴尬地抽了下嘴角,慌忙想把脚缩回来。   她一个人习惯了,不管是小时候住在大别墅里,还是长大后自己出来过活,她都是一个人,在家里时,她总能把沙发当床,转个三百六十度的圈。   房间的门坏了,还没功夫去处理,刚坏的前两天晚上,她还会在睡觉时拿桌子去顶一下门,主要目的当然是防古笑了。   但两天后她就懒得这么做了,虽然很讨厌储家的人,可大叔的人品还是让人信服的,再后来,她干脆弄到客厅的沙发来忙活,还能顺便叫古笑帮忙,就是从小到大的习惯没改过来,这不就踢到人了吗?   脚刚往回缩,就被古笑抓住了脚裸,何可乐身上的毛差点炸了起来,正要口气不善地问他做什么,他已经将她的脚放在了他的腿上:“就这么放着吧,舒服些。”   她的脚白白嫩嫩,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跟他的脚比起来,实在可以说是小巧。   古笑表情淡淡的,嘴角浅浅的笑意也让人舒心,何可乐虽然觉得刻意搁放着的脚让她整条腿都僵着,却说不出反对的话。   他说完,就继续手中的活,有的男人做针线活会很娘,而古笑这个大老爷们,大手拿着小小钩针在那边纠结时,总有些辣眼睛,可何可乐却觉得这样的古笑很好!   她慢慢地放松下来,也放松紧绷的腿,不得不说,自己的脚这样搁在人家的腿上,还是很舒服的!   偶尔累了休息的时候,她就玩玩手机,以前她会喜欢看看电视,看看综艺节目,但现在她会想起自己曾经的演艺生涯,有的综艺节目她也上过,心里就会很不舒服,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看任何电视剧,任何节目。   而古笑休息时,会用她的电脑神神秘秘地做一些事,因为有她之前的话,她都不好阻止他用自己的电脑,想来,现在的人都离不开手机,他连个手机都没有,要连电脑也不给人家用,难不成真要把他关家里一辈子?   当然,可乐会很担心他用电脑做什么,会不会查到一些关于他的讯息,每次趁回房时就会偷偷检查,但他把痕迹清理得太干净,她什么都查不到。   像这会,她用手机挡住自己,一边偷偷往他那瞧,甚至移动屁股往他那边坐,身子朝他倾斜想要偷瞄,最后什么都没看到,人却倒在了他身上去。   古笑似笑非笑地朝她看来时,她掩饰地就那么地靠着他,故意问道:“怎么了,身为你女朋友,我不能靠着你?”   ☆、24 要对大叔好点   古笑轻笑:“腿都给你垫脚了,肩膀怎么会不让你靠呢!”   何可乐:“……”   怎么感觉,她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那个二货?   何可乐一时间,从头红到了双脚,那脚趾都变成了粉红色,她炸毛地从沙发上跳下去:“不早了不早了,睡觉睡觉!”   往房间快速走了两步,她又折了回来,夺走了他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你也睡吧,大晚上的就不要玩电脑了!”   然后抱着电脑,快速地跑回房间,关上没办法上锁的门!   古笑失笑,也不在意她把电脑搬回去后会做什么,烧壶热水,半躺在沙发上,拿起今天刚买的有点旧但很便宜的书看了起来。   至于炸毛回房的可乐,穿着拖鞋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后,还是受不住脑洞里的各种猜想,又一次查看起电脑,可除了知道他浏览了一些新闻和事时外,什么都没有。   她呔了声,准备关电脑睡觉,然而准备合上电脑时,她想了想,又登入了淘宝。   今天晚上快回来时的风挺大,她哪怕躲在古笑身后都觉得冷,而古笑,就只穿着她之前买给他的劣质品,肯定不保暖,而且还只有那么一件。   反正今天他帮了大忙……不,从捡回他后,他虽然经常把她气得半死,但一直都帮了她很多,多给他买几件衣服外套什么的,也没什么。   太过苛刻他,自己跟储诚那渣渣有什么区别!   对,自己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怎么能和储诚那禽兽一样呢。   自我安慰后,她自在地给古笑挑起了衣服!   ……   修养了一天,备了些货,也加了些新的,比如围巾,那是用钩针一针针勾的,一共两条,一条是之前织的重新改过,一条是最近做的,都是没用过的,以前的可乐也不需要用自己织的围巾。   两条都是简单大方,又很新颖,可乐挑选的毛线又是好的,围着不会扎脖子,还特意买了好看的透明包装纸包好。   再一次准备出门时,古笑让可乐多带一件厚点的外套,以防晚上回来冷。   可乐拿着外套从房间里出来时,一边侧着脸不看他,一边又将一个带子递给他。   古笑疑惑地打开一看,笑了:“给我买的?”   回应他的是低低地哼声,听起来有那么点傲娇的意思,古笑知道她这人别扭又脸皮薄,笑笑地说了声谢谢,就将装外套的袋子放到大包里,空出的手揽着她的肩:“走吧,再晚学生都该放学了。”   何可乐继续把头往另一边撇不去看他,肩膀稍微扭动了下就随着他的力道出了家门。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到那所中学,何可乐就感觉熟悉了很多,跟着古笑架好货架,摆好物品,没等多久烙饼的夫妻也来了。   卖吃的跟他们的不一样,可以经常在这里卖不会出现饱和,但他们这种就不行了,今天再来一次,下次就要换地方了,虽然今天,依然有不少学校围着何可乐的小摊子,甚至在傍晚快收摊时,有个男生来买走了一条围巾。   ☆、25 生日礼物是什么鬼   那两条围巾质量很好,也很出众,所以定价很高,原本也只是想摆着镇镇摊子没想会卖出去,但那男生中午过来看了后,犹豫了一下午还是在可乐他们快收摊时买走了。   稍微自在“老练”一些的安乐就问了句“是不是送给女朋友的”,那男生红了红脸,小声地说女朋友生日快到了!   收摊前不知去哪的古笑正好回来,听到了可乐和那男生的对话,等男生走后,见可乐发怔地看着男生离去,神情似是有些羡慕,便调笑了句:“你生日什么时候,要不要我也送你件礼物?”   谁知这话,竟让可乐先是错愕地看他,随即拉着脸假装收拾东西:“多大了还要什么生日礼物,不是说收拾东西回去吗,你倒还有心思转别处去!”   生日?呵,说起来也不怕被笑话,她出生在豪门之间,却从未过过生日,那些电视里讲的,千金生日是要举办宴会啊,趴体啊,统统没她的份。   生日礼物?那是什么玩意!   她倒是记得,何可倾刚进何家时,那久不着家的父亲倒是上赶着给何可倾办了一场颇为盛大的生日宴,许许多多何可倾自己都不认识的亲朋好友,父亲的合作伙伴都送来礼物,当时可乐才知道,原来电视上讲的也有真的,只是,没有发生在她身上而已。   她始终不明白,她才是正室生的女儿,为何如此不受父亲待见,无论她怎么努力,他总看不见她,甚至可以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如此就算了,他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不要了,任由母亲在疗养院里自生自灭,如果她自己不去交那些费用,母亲差一点就连疗养院都住不了了。   “可乐!”   古笑一声低喝,并按住了她的手,才让可乐回过神,发现一只本应收进大包里的娃娃,几乎被她拧断了头。   她低着头,不让古笑发现她发红的眼睛,并夺过那只娃娃:“没什么,我就是看这个头缝得不好想重新弄,没事,回去再弄吧。”   然后一把塞进了大包里!   古笑深深地看着她,他怎会没发现她眼角的那一抹红,只是不知一个生日礼物,何以让她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甚至一反常态地没有发作出来,她向来最乐忠于不高兴时把脾气耍在他身上,让他也不高兴她才高兴。   他轻叹,也没在这种时候再去刺激她,装作不知道般说道:“我刚是到那家精品店去了。”   “你去那做什么?”何可乐记得,他们生意做得好时,精品店的老板娘还出来看过,明显不太高兴,说些“在这里摆摊不太道德”的酸话。   “不是告诉你,今天要谈一笔生意吗?”古笑帮忙收拾,“我们这些货品她也看到了,确实不错,而且生意也好,她自己心里也痒痒,我就跟她谈,我们把一些货物在她店里寄卖,然后分成!”   何可乐这才抬起头来,还没完全散去热度的眼睛里还有点红:“你说真的?她肯?”   ☆、26 我相信你   “是,我们说好,她会在店里空出些地方放我们的东西。”古笑给予肯定地说道。   有店面可以长期放,就不存在饱和的问题,他们跟老板娘分成,也就不需要再付店面的租金,反正属于他们的货品并不多,并不占多少地方,要真能卖出去,老板娘也是有得赚的。   第一批卖完后,如果合作得好,还可以再继续,不过等到第二次,就得签真正具有法律效应的合同了。   何可乐恍然:“怪不得你让我在每个玩偶上,都留下属于我的固定标志。”就一片小小的黑色叶子,是专门绣上去的,她绣的背后还留了点小窍门,他人不易模仿。   古笑让老板娘专门空出一个位置放他们的货品,就是要确保他们货品的独立和独特性。   “现在没办法,只能先这样,等以后……”以后什么,古笑没有明说,何可乐却是明白的。   何可乐仰头认真地看着古笑,然后点了点头。   嗯,我相信你!   ……   摆地摊的生意,慢慢的熟络起来,除了辗转几个较为“安全”的学校,有时候晚上,何可乐和古笑也会到一些比较热闹的公园、广场之类的。   与此同时,单单卖玩偶的话,货源跟不上,既然都出来摆了,干脆就多卖点其他东西。   比如一些零食,或者一些生活用品,在网上找点,进货,然后带出来一起卖,不过和卖的玩偶是分开的,只有玩偶,是坚持手工的,所以现在两张货架,一张是进的货,一张是纯玩偶。   古笑出来几趟,就大概知道要卖什么比较好赚,所以他们进的那些生活用品都比较销售得出去。   但这也不是完全顺风顺水的,有时候会找不到好的地方,会受各种天气的影响,被太阳晒,被雨淋,被风吹   有时候,会有附近的居民,或者城卫队的驱赶!   有时候会因为地盘的事跟其他摊主争执,毕竟不是谁都像烙饼夫妇那么好说话,有些地痞泼妇,就算没事也想着占你点便宜,讹你的点东西。   换做何可乐自己,以她的脾气估计要闹不少事,好在她身边有个古笑,他就是有本事二两拨千斤的把事情解决,基本上都没让来找事的人讨到便宜,不过如果遇到有些“小霸主”,古笑会宁愿现在吃点亏,也不想因为惹大麻烦来让可乐承受。   然而吃亏是暂时的,不少“小霸主”到后来就跟古笑称兄道弟起来,连声说他们这摊子被他们罩了,为此还真帮了他们不少忙,比如闹事的人少了许多,比如,遇到城卫队时,大多都能提前知晓!   今天晚上,何可乐就和古笑,到一处颇为热闹的公园,虽然秋末了晚上有点凉,依然不减这里的人的热情,还是有处空旷的地方在放着“神曲”,中老年妇女配合着神曲跳着广场舞。   除了何可乐两人的摊子,还有其他卖玩具的、卖衣服的、卖吃的等等,加上来公园游玩的一家人、情侣夫妻,很是热闹。   古笑将一件外套披在何可乐身上,他们身后是人工湖,晚风挺凉的,她倒好,看着附近摊子上的玩具看得入神。   ☆、27 大叔是很可怕的   为了吸引客人来买,玩具摊的老板给一些玩具装上电池,让那些小马啊,小鸡啊在地上跑啊叫的,可乐就跟个孩子似得看得入神,嘴角都呵呵笑着自己都没发觉。   古笑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说:“喜欢啊,一会买个回去!”   夜黑,他没戴口罩,还刚吸烟,白色的烟雾随着他开口喷在她脸上,害得她呛了下,气得锤了他一拳:“滚,滚远一点!”   其实她并不讨厌他抽烟,虽然以前她也不喜欢,甚至讨厌男人抽烟,可是古笑抽烟时真的很帅,而且他烟瘾不大,控制力强,偶尔抽时有淡淡的烟草味,并不像某些男的那般熏臭,而且知道她不喜欢,他在家里是绝对不会抽的。   她现在生气,大部分是因为羞恼,既因为自己喜欢那种小玩具被看穿,也因为他刚刚靠得太近。   古笑轻笑,看她涨红的脸,就更想逗逗她,两人凑在一起,在这凉夜里,互相染上对方的温度一般,觉得实在。   “嗨,古哥,又出来摆摊了啊!”   走过来打招呼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是上面所诉的“小霸主”中的一个,是这一带的扛把子,名叫狄海,外号是海豹,长得粗粗壮壮的,胳膊上还纹着纹身,身上好像也有,不过穿着衣服始终没见着。   起先,是有个小贩见何可乐这对老夫少妻生意好,就来找事,被古笑整回去后,那小贩就找来了大哥,兜兜转转的最后就惹来了海豹。   古笑在狄海带着小弟过来找茬时,一打量觉得应该是个可以商量的人物,就略显严肃地吸了口烟:“这是你的地盘,我们既然在这里卖东西确实该讲些规矩,想怎么样,划下道来吧,我们受着就是。”   狄海看他挺识时务,又那么地不卑不吭,就是那种让人看着就觉得顺眼的男人,有股子军爷的肃杀之气,狄海就欣赏这种有血性的,就没太跟古笑计较,让他交点赔偿款就是。   当时何可乐不愿意,但古笑使了个眼色,那嘴角带笑却有些冷厉的眼神,让她不敢不从。   原本还抱怨着,谁知道没过两天,古笑就“无意间”地救了狄海一次。   其实是古笑从交好的其他小贩那里打听到的一些消息,知道了狄海的性格,知道了他的喜好,知道了他的仇家,知道了他的本事,综合起来推测,然后在仇家拿着铁棒追打落单的狄海时,“碰巧”地赶到,以肩膀被打伤的代价,救了狄海。   狄海就是那种非常讲义气的人,有时候又会托大,再结合其他,成为狄海的救命恩人,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对古笑来说轻而易举,还没人知道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连何可乐都只是稍微了解到一些,那还是古笑有意让她知道的。   所以,古笑这人有多可怕,可乐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看到狄海这个小霸主对着古笑喊着“古哥”就知道了。   话扯远了,再说回当下。   何可乐看见狄海,不再和古笑说话,双手插兜里,径自坐在小凳子上。   ☆、28 狄海的警告   何可乐看见狄海,不再和古笑说话,双手插兜里,径自坐在小凳子上。   不是可乐不给面子,而是对于这类人,不交流是最好的,在这些混混面前,可乐就是古笑的小媳妇,有点害羞,成天戴着口罩,躲在古笑身后不爱说话。   古笑骨子里还是有大男人主义的一面的,即便狄海是个比较重义气的,现在对他也颇为恭敬的叫声哥,可是对于古笑来说,流氓就是流氓,就算狄海还过得去,他身后那群小弟就是一潭污水,他一点都不想可乐跟他们有任何接触,所以她越是“害羞”地躲开,他越满意。   这是男人间的交流,狄海也不去看坐凳子上的可乐,拿出根烟递给古笑,古笑接过来夹在手指上,笑道:“怎么过来了?”   “唉,”狄海拿出打火机本想帮古笑点燃,被古笑拒绝后就自己点着自己嘴上叼着的,吸了一口吐出烟来,随后才说道,“就是过来看看!”   他说着,给了古笑一个眼神,古笑便跟他走到一边去。   “怎么?”他们站在游玩的桥上,古笑胳膊往后靠在桥栏上面,目光看着四周,看似对狄海要跟他说的事不太在意。   “兄弟,”狄海学他半个身子也靠在桥栏上,只是这动作古笑做起来不羁,他就处处透着股流氓劲,“弟弟我是来提醒你一下,最近城卫队里进了一个人,那小子上面有人,勉勉强强算是个那什么二代,在我们这地带挺嚣张的一人,就是呢,曾经跟我有点仇怨,他知道这里有一些摊贩是我的人,所以可能……”   他说着,带着歉意地想拍古笑的肩,但古笑一个看似不经意地转身,避开了他的手,狄海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一有消息,我会马上让人通知你,你到时候就赶紧撤,有那小子在的城卫队,绝对不会好说话的,不让你们伤点筋骨是绝不会罢休的!”   在这偌大的B城里,自然也有等级分化的区域,何可乐被逼迫到的这个地方,算是B城里较为落后的,姑且算是B城里的旮旯地,叫旧海区,在这区域里,有点小官,就足够在这里为所欲为了。   古笑点点头表示明白:“那就麻烦你了!”   “嘿,说什么麻烦,真要说麻烦,这麻烦还是我惹的呢!”狄海摆摆手,眼一瞟,他面朝的方向,越过古笑正好能看到何可乐,“我说古哥,你这妞身材不错啊,就是看着有点眼熟,看这身影有点像那个可乐?”   古笑一点都不乐意可乐被夸身材好,那样就意味着人家盯着她的身材看,不过那点不满再听到后面那话后,他按捺下不满地问道:“可乐?”   “就是前段时间被炒得火热的一个女星,古哥这都不知啊,看来你不怎么关注那些明星啊!”   确实不关注,但主要还是古笑什么都忘了,哪里还会记得什么女星,但这名字倒让他有些在意:“这女星怎么了?”   ☆、29 媳妇是要维护的   “就是被爆出一些照片,说她靠潜规则上位,出卖自己,跟一些富豪……唉,那些照片我看了都觉得有点那啥,然后又有人爆说她还去抢别人的老公,做小三什么的,前段时间传得沸什么扬的,那几天我那些小弟天天在说,还拿那些照片YY,嘿,要我说,那个可乐啊,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确实挺迷人的,特别是她那双眼睛瞪着你的时候……诶!!”   狄海正说得起劲,冷不防被古笑按住肩膀,古笑不仅手劲大,他对人体部位还很熟悉,一把就扣住狄海肩膀的某个穴位,疼得狄海疼得叫了一声,半个身子都弯了下去。   “卧槽,古哥你干嘛!!”   “没什么,”古笑面色淡淡地收回手,“练练手。”   他只是不想听到任何YY可乐的言论!   “卧槽,”狄海揉着肩膀,倒也没生气,兄弟之间有时候你一拳我一拳的也算常见,狄海甚至还有些崇拜,“下次出手前说一声成不?顺便,教教我,你刚是怎么做到的?”不但疼,那整边身子都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没理会带了些谄媚想求武的憨大个,古笑看到何可乐那边的情况马上走了回去。   可乐正烦恼着跟前的客人,将所有货品的价钱都问了一遍,不买不说,还语言低俗地调戏她,趁她拿东西时,还摸向她的手!   快速将手収回,正要发飙的可乐猛地听到这猥琐男说道:“你有点像那个女明星可乐哦!”   可乐一僵,忍着去摸脸上口罩是否还在的冲动,低下头假装整理物品,当没听到对方说了什么。   可是对方却不依不饶地,借着要拿物品查看继续去摸她的手:“要不要加个微信啊,有空一起出来玩啊?我觉得你一定比那可乐漂亮得多!”   不得不说,何可乐有一双出色的眼睛,戴上口罩后,就更加突显,配上简单的马尾,白皙的皮肤和脖子,清爽却又充满魅惑的。   “先生是想要这东西吗?”一双大手,瞬间将一样较为贵重的物品和可乐的手替换,塞进了猥琐男的手里。   听到这声音的可乐立马松了口气,不知何时,有古笑在身边的时候,她就没什么好怕的,像是不管有任何问题,有他在就都能解决一样。   她将收回来的手,在古笑衣服上蹭了蹭,好擦干净那恶心的感觉。   “你谁啊!”猥琐男恨恨地捏紧手中的玩偶,不爽好事被打扰!   “我是这摊子的老板!”古笑冷眼扫过猥琐男的手,“先生将我这摊子的东西都摸了个遍,现在是不打算买了是吗?”   猥琐男被那一眼看得打了个寒颤,眼前这高大的男人一看就很危险,可想到他再怎么样不过就是个摆地摊的,就横起来的粗声说道:“我就不买你又能……当、当然会买了!”   当他看到海豹走了过来,还亲热地叫了古笑一声兄弟,附近还有海豹的小弟围拢过来,都一副准备找人开刷的架势,猥琐男马上颤抖的改口,还掏出了皮夹:“我要这个,多,多少钱?”   ☆、30 管账的媳妇   “一百!”古笑神色冷冷淡淡的,一开口就是一口价,其实他塞到猥琐男手里的那只吊坠玩偶,大概手掌大小,一般情况也就卖个二十到五十之间,偶尔还会特惠地打个折,还没卖到一百过。   猥琐男倒没想那么多,手里的玩偶挺精致漂亮的,虽然觉得是有点贵,但一旁的海豹瞪过来一眼,赶紧打开钱夹拿钱,刚出来一百,古笑已经将另一个摊子上,刚才猥琐男问过安乐价钱,也用手摸过的生活用品类拿了几样过来。   “刚看你很喜欢这些啊,来来回回碰了好几次,要不都买了吧,你要是不买,别人还以为我这里的东西多差劲呢!”   要不是不想让可乐辛苦做的玩偶糟蹋在他手中,古笑一定把这一摊的不少玩偶也让他都买了去!   猥琐男一下子就蒙了:“这、这我怎么……”   “怎么,你是想在这闹事?”古笑像个屠夫一样,将手中的物品往桌布上一扔,就跟扔着几块肉一样。   旁边的狄海配合地哼道:“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小子,混哪的啊?不说?信不信我……”   “买买买,我都买,多少钱!”眼见着狄海的小弟三两个地站在他身后,怕事的猥琐男颤着声问道,古笑随口说了声五百,他发现自己钱包里没那么多钱,又掏了掏口袋,最终凑到四百八十六块,古笑大手一挥,算是给他打了个折了。   钱包空空,口袋空空的猥琐男抱着一堆生活用品赶紧跑了!   古笑查了遍红额的真假,随后就把所有的钱交给了管账的可乐,见她一双眼睛笑成弯月,开开心心地接过钱时,他舒心地笑着摸了把她的马尾。   他是很不喜欢讹诈之类的事情,做生意自然要正正经经,讲究信义,可是原本就因为狄海说到女星可乐的事心里闷着火,再看这猥琐男敢轻薄他家乐乐,自然是把火都撒往猥琐男身上去!   狄海表示理解,自家媳妇自家疼嘛,他也是看不起那种不把媳妇当回事的,看看人家这妞,日晒雨淋地天天跟着老公出来摆摊,一看就是个不错的妞。   配合地把猥琐男坑了一顿赶走后,狄海带着一众小弟到别处溜达了。   古笑感受了下风,好像开始下毛毛雨了,随即帮可乐拢了拢外套:“走吧,今晚到这了,一会要下雨了。”   可乐点点头,将今晚卖的钱都収好,然后开始收摊。   等他们从公交车下来时,雨真的开始下起来,还有点大,古笑一手提着装货架的包,原本还帮忙拿着一个货包的,那货包现在塞回给可乐,空出那手就把可乐揽进怀里,他比她高一个头还多,正好可以帮她挡点风雨!   可乐抱着两个货包,几乎缩在他的怀里跟着他跑,终于进了家门,转头一看,古笑的头发外套都湿了,好在他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结疤了,没再缠着绷带,不然淋了雨可不得了。   可乐想到刚刚被他牢牢护在怀里,心里一热,赶紧说道:“你快去洗洗吧!”现在天逐渐凉了,特别是晚上,可别不小心感冒了。   ☆、31 要不就把他収了吧   “你先去洗吧!”古笑不甚在意地脱掉外套,露出略紧身的T恤,T恤的质量不好,后背都有点湿,那是汗,刚才揽着她跑了一路,体能好热量好的他,都有点出汗了,“我好得很!”   随意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回头见可乐还傻站着,挑起眉,笑着凑过去:“需要我帮你洗吗?”   看着他身材看得有点脸红的可乐,脸顿时跟冒了火似得,狠狠地推开靠过来的他,一把冲进了浴室。   古笑摇头低笑几声,他也不晓得怎么越来越爱逗她。   但他随即又沉下脸,堂而皇之地走进锁不了的房间门,打开放在桌上的电脑,开始查起关于女星可乐的消息。   浴室里,可乐正站在花洒下,任由着热乎乎的水冲刷着被风吹得干冷的皮肤,热得舒服了,人舒爽了,脑子也跟着越发迷糊了。   古笑很不错的吧,这位大叔颜值高、身材好、会做饭、会疼人、智商高、情商高,这么优质的男人就在她身边,要不就这么収了吧?花痴乐情不自禁地想着。   不不不,不行,何可乐,你难道忘了他的真实身份了吗,他是储维笑,是储家人,你忘了他儿子储诚是怎么对你的吗?头上长角的恶魔乐,拿着大叉子指着自己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可是,害自己的是储诚,跟储维笑其实没多大干系的吧?   当初两家要联姻,明明指定的是你,最后变成了何可倾,身为父亲,他能不知情?   可是……可是他现在不是储维笑,他是古笑啊?   储维笑就是古笑,等他恢复记忆,知道你骗了他,还让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穿廉价的衣服,睡沙发连被子都没有,还苛刻他,动不动骂他,以储维笑的脾气,你会死得很惨的我告诉你!   “呜!”花痴乐跟恶魔乐在可乐脑子里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恶魔乐的话,让可乐仿佛遇见了被储维笑报复的情景,痛苦地蹲下身。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希望有一天,古笑会用痛恨的眼光来看自己!   要不,以后对他稍微好点?   挫败地抓抓头发,可乐觉得自己没救了,她竟然想着对自己的仇人好一点?   直到热水都有点变凉了,可乐才关掉花洒,围着大毛巾蔫蔫地擦干水准备穿衣服,一摸放衣服的架子,空的?   脑袋当机了两三秒,可乐猛地想起她刚才直接冲进的浴室,根本没拿换洗的衣服!!   ……   古笑关掉各个网页!   放在鼠标上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那是他思索时下意识的动作。   女星可乐就是他的小女友何可乐几乎可以确定了,除非这世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人,也难怪她不止要求他出门戴口罩,她自己也捂得严严实实!   那些关于她的桃色新闻,他一个字都不信,可乐是怎样的女孩,没有谁比跟她朝夕相处快一个月的他来得清楚,以她对他一开始的“恶言相向”,实在没必要再在他面前伪装得那么彻底,所以在他面前的她,大多是真实的。   ☆、32 抹杀一切讯息   以古笑的了解,可乐是洁身自好的,所以那些潜规则,巴结富豪、导演、制片人等等的话,以她的脾气,实在是难以相信,那些照片,有的是合成的,有的是角度拍摄,还有关于抢别人老公做小三的事件,都是那原配在骂,可真正实质的证据却没有。   但是大量的这些新闻出现,又有大批的水军引导,还有一些高层的放任和有意为之,才弄得各家的粉丝、路人、吃瓜群众逮着可乐在骂,还骂得十分难听,他突然觉得可乐这女娃还挺坚强,换做别人,自杀都有可能,她也只是快一个月不敢看新闻电视罢了!   但这些都不是古笑面色沉郁的原因。   诚然,他看到这些不实的报道、新闻、脏水都往可乐身上泼时,身为“男友”,他心中是气愤的,可理智让他更在意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些关于可乐的新闻,好的坏的,统统在两周前,就全部被压制了!   也就是说,在可乐身败名裂被雪藏后,在可乐跟他还在努力想着怎么摆地摊的那会,就有人幕后操纵着抹杀关于可乐的一切新闻。   他刚刚查到的那些,还亏得他有不错的“电脑技术”,他怀疑自己失去记忆前是不是做过黑客,一碰到电脑,他脑海里就自动出现一些代码,很自然地就知道怎么操作。   他调出的那些新闻,全都是两周以前的,到如今想在网上搜,除了零星的一点无关紧要的,其他的全都搜不到。   现在有两个问题,一,很显然一开始有人想要可乐好看,且势力庞大,才能在一夕之间毁了三线之列的可乐。   其二,还有另一方人,在可乐彻底名败被雪藏后,将有关她的一切全部抹杀。   因为,如果是第一方的那人,那么对可乐应该是恨她的,想要她好看的,完全没道理在她“污名”正盛抹掉那些新闻,应该是被骂得越久越好。   让古笑想不通的是第二方的人,要说他想帮可乐的话,最好的办法不是帮她澄清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吗,为何连带的好的坏的消息全都抹除掉,就像想要让可乐完完全全的消失在公众的视线里。   这又是为何?   换做他人,古笑肯定懒得管,可事关可乐……他对这个女孩有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心软,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眉头深锁之际,外面忽然传来“咚咚”的声音。   他奇怪地合上电脑,走出房门,就看到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一只藕白的还带着水珠的手伸出来扣了扣门板。   “怎么了?”他走过去问。   “能不能帮我拿下衣服?”   如蚊子般的声音,古笑听不清:“你说什么?”   “我说,能不能帮我拿下衣服!”可乐在里头大声喊了一句,然后又羞恼地把声音降下来,“我、我忘了……”   古笑:“……”   “咳,”他假意咳了声,“等下啊!”   他再次回到房里,在那“原配”的有点老旧的衣柜里翻了翻,找出她惯常在晚上穿的休闲服,准备出去时,想了想又倒回来,拉开放置内衣裤的抽屉……   ☆、33 为他心软   一大把年纪猛地看到那一推……古笑内心微微荡漾,面上沉静地随便拿了一套出来,走出房间,把包成一团的衣裤放到伸出来的手中。   那手立马“咻”的一下缩了回去。   终于穿好衣服的可乐,在浴室门口踌躇了起来,一想到内衣裤是经由古笑的手拿来的,她就臊得慌,以前觉得合身的内衣裤,现在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踌躇间,她趴在洗漱台上,看到了漱口杯旁放着的小刀,她有一次从浴室门口经过,就看到古笑用这把小刀给自己刮胡子!   想他们最近还是挺赚的,可他的日子却过得……想想储维笑原本的生活,再想想如今的古笑,如果说这是她的报复,为什么没有开心的感觉?   是因为她最大的敌人是储诚,而不是古笑吗?   想到他晚上为她挡雨,可乐马上站直了,赶紧拉了拉衣服就开门出去了。   他回来时可是一身湿,再不洗,可别真生病了!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等古笑也洗好澡后,两人按习惯一起坐在沙发上做事,简陋窄小的客厅里,虽然安静,却有着淡淡的温馨,在一开始分隔两边、慢慢地又靠坐在一起的两人之间流淌,可谁都没发现他们之间的这一点改变。   临睡觉前,可乐往房间里走,想到什么事要跟古笑说时,转过头就看到古笑在整理他的床铺——沙发!   虽然这张沙发够长,可一个粗壮的大老爷们要每天晚上那么窝着,也是挺辛苦的一件事吧,而且还没有被子,一直都是用她的几件外套凑合着盖的!   可乐去过储家,那大房子里不敢说金碧辉煌吧,却是处处讲究的,储维笑身上穿的,每一件都是定制的,哪会像现在这么窝囊?   不管怎么样,天会越来越冷,他这么一直睡在沙发,也是不行的!   可乐摸摸脑袋,觉得自己该想想办法了!   第二天休息没去摆地摊时,可乐出了一趟门,古笑在做午饭的时候回来的,趁着古笑在厨房时,悄悄进了浴室,将买来的剃须刀放在洗漱台上。   让她当面给古笑,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等他自己发现吧!   吃了午饭没多久,就有客人到,古笑见可乐窝在沙发不打算起身开门的样子,只好自己去了。   门一开,是两个大男人,问他是不是他们家订的床垫。   古笑蒙了下,看向可乐,可乐跟他点了点头,古笑就让那两男的把一张床垫抬了进来。   “就放在这里面吧!”未等古笑开口,可乐有点急地自己指着房间开了口,她其实是心里慌的,见古笑看过来,忙转移了视线,认真盯着两个工人把床垫挪到房间里。   房间并不大,可乐把一张桌子挪到另一边,才让那张床垫挨着她的床放下,她的床不是很高,床垫放下后,只比她的床矮了二十公分左右,那床垫本身就挺厚实的。   两个工人走后,可乐一回头,就将古笑双手环胸斜跨着脚靠在沙发靠背上,嘴角挂笑,意欲不明地看着她。   ☆、34 你这流氓!   “哎呀好渴啊,我去倒水!”她差点错了脚步,慌不择路地跑到厨房里去,发现厨房跟客厅是连着的,她还是躲不开古笑的视线,一边拿起水壶,一边僵着背!   在那厨房里磨蹭了好一会,门又响了。   这次可乐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开了门,是送货的,四件套和一个被子。   四件套是床单、床套、两个枕头套,将这些放进最近刚买的洗衣机里,洗好脱水后,准备晾时,古笑过来帮忙把被单拉开,放到两个衣架里,这期间也没去问可乐什么,让可乐松口气的同时,心里越发纠结。   虽然昨晚下了雨,但下午时太阳还是挺大的,到了晚上就干得差不多了,可乐将其收回来,在床垫上铺上床单,然后给新买的下午也晒过的被子套上被套,最后把自己的两个枕头分出去一个,套上枕头套,整个床垫马上就焕然一新。   她有点感慨,这些都是自己生活时学会的,现在却有种自己是个贤妻的自恋真的好吗?   “以后,你睡这里吧,老睡沙发对身体不好!”直到对古笑说出了这句话,可乐纠结了一天的心到底是放下了。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储维笑毕竟是储诚的父亲,储诚和何可倾对她做的事情,她这辈子都原谅不了,她现在却开始为古笑心软,为他着想,甚至给他准备床垫放自己房间里,哪怕不由自主地把床垫、被子什么的都买了,一颗心也始终在迟疑着,自我唾骂着。   但现在,看着和自己的床连着放在一起的、整理地挺温馨好看的床垫,她突然释然了。   古笑自己也有点意外,虽然早在床垫送到家门时他就想到这种可能,只是可乐一直没说,他不好往这方面想,现在得到肯定,他也是感慨的,下意识地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可乐伸出胳膊挡下了。   “我可告诉你啊,”可乐一脸严肃认真地瞪着他,“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原本她有想过要不把床垫放到客厅里,可在客厅里放床垫怎么看都很奇怪,反正她房间的门锁坏了那么久了不都一样过来了吗,也、也没什么差别,对吧?   当她看到此时眼睛里好像发绿了的古笑,有那么一丢丢后悔了!   “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嗯?”古笑笑着朝她走去,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结果被绊倒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古笑也顺势弯下腰,一手撑在她身旁,姿势看起来很暧昧。   “你、你你想干嘛!”她慌忙一手抵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瞪圆了的眼睛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炸毛的小猫。   “你觉得呢?”古笑故意勾起邪恶的笑,无视胸膛上那一点阻止的力量,低下头,在她惊惶的眼睛里,吻……了她的脸颊!   可乐原本有点软下的毛,刹那间根根竖起,白皙的皮肤被感染一般,没多久就全变成了粉红色!   古笑被她这表现逗得直笑,胸口微微震动,让可乐觉得撑在他胸膛上的手被点了火一样,快速地收回来,随后才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翻身抓过身后的枕头,用力朝他砸去:“你、你这混蛋,流氓,滚!”   ☆、35 失眠怎么治   枕头是软的,砸在古笑身上不痛不痒,原本打算调戏一下就退的古笑,见可乐通红的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和喷火的眼睛,就有点不想这么放过她了,他放任被吸引的感觉,反手夺过被子,倾身压了下去!   可乐傻眼地倒躺在床上,双眼发直地看着压在她上方的古笑,理智告诉她应该启用她的无敌双腿,使命踹在他的命根上,看他还敢不敢胡来。   可,当他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脸上,同一款的沐浴香味离得很近很近,明明跟自己一样的味道,她却觉得混合了他自身的味道后,这沐浴香更加好闻。   她……她浑身僵硬,动弹不了!   那灵动的眼睛也不转了,就只瞪直了看他,像是期待他的亲吻,又像是害怕他的靠近,殊不知他的每一次呼吸,就跟电流一样,滋滋地传到她体内,麻痹她的心脏!   世界就是有这么一对人,不管如何冤家,只要一靠近,就是正反磁铁,相吸相引!   古笑再一次被她的小模样逗笑,原本对准她嘴唇慢慢往下的唇移了个位置,在另一边的脸颊上也吻了一下:   “这是晚安吻,我不欺负你了,睡吧!”   跟被点了穴一样还是动不了的可乐,心里已经内流满面了:看吧看吧,他都承认是在欺负她了!!   古笑忍不住又亲了口,她的脸嫩嫩地让人上瘾,随后才勉强挥去那莫名的吸引力,起身走去关了灯,因为他知道以可乐的极容易害羞和别扭的性子,关了灯会让她好一些。   但适应了房间的黑暗后,就能透过月光,看到床上的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一边骂着混蛋,一边蹭蹭蹭地蠕进了被窝里,蒙头蒙脸地把自己盖住!   他嘴角上扬,随后躺进可乐给他铺好的床铺上,被子一盖上,就有满满的阳光的味道,很暖和!   可乐直到闷得快呼吸不能的时候,才偷偷从被窝里钻出去,房间里黑漆漆的,她翻个身,再悄悄地往边边挪过去,就能看到挨着床边的床铺,那一团黑影!   感觉两边的脸颊又烫起来了,特别是刚被亲到的地方,火辣辣的!   古笑的口水有毒,一定是的!   她把自己弓起来,缩成一只虾形,没人知道她心里其实很煎熬,她觉得自己在沦陷,可这是不对的,他是储诚的父亲,他是储维笑啊!   就算她把跟储诚的仇恨分开,不把古笑当储维笑看待,也不能保证有一天古笑恢复记忆后……   诶诶,算了,不要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什么喜欢嘛,他可是储诚的养父,算起来自己还得叫他叔叔,估计又是自己缺爱产生的错觉!   不想了,睡觉睡觉!   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又重新睁开!   妈蛋,她好像,失眠了!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说两人是男女朋友,现在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   一晚上没睡好,古笑叫她起床时,她睁开眼缝,面无表情地盯着古笑一会,就闭上眼睛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根本就没清醒过来!   ☆、36 为她擦脚   古笑本想狠狠心把她的脑袋挖起来,可刚把她的脸捧出来,就看到她眼底的黑青!   可乐眼皮动了动,最后还是没睁开,蹭了蹭他的手掌,不动了。   心软成一片……   哪怕失去记忆,古笑也从不认为自己会是个好人,他可以漠然地看待周遭的一切,冷静地去分析和对待,理性地想着自己该走的每一步,这应该是他以前就锻造出来的本能,和一颗强硬的心脏。   然而此时看她疲惫的神色,前段时间还能硬下心肠让她学会面对底层的生活,此时却想着,她这一个月来也确实辛苦了,要不多休息一天?   当然,会有这想法,也跟前天晚上狄海特意跟他说的“警告”有关,躲两天,就当躲那个不知算哪门子的二代吧!   还有就是,关于他昨晚看到的可乐被全面封锁抹杀任何信息的事,他也得找时间查查清楚。   事关可乐,他的“小女友”兼“救命恩人”,总得多担一份心。   做下决定后,再低头看向真就那么枕着他的手掌,睡得昏天黑暗的可乐,他知道她昨晚估计没怎么睡,哪怕她尽量控制了自己翻身时的动作幅度和大小,五感敏锐的他还是察觉到了。   只是不太明白,她失眠为的是哪般?   轻轻叹息,被她枕在脑袋下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脸颊,想到昨晚品尝到的,他毫无大叔的“自知”,再一次低下头在她脸上啃了一口,随后才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给她拉好被子,拉好窗帘,拿起笔记本电脑离开房间,轻轻地阖上房门。   ……   何可乐睡得脑门痛的时候才浑浑噩噩地醒过来,以为天没亮呢,谁知道一拉开被子,发现是有人把窗帘拉上了!   揉揉眉心,另一手把手机拿过来一看,盯着上面的时间,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   客厅里将笔记本搁在腿上,凝眉看着电脑屏幕的古笑正在思索着什么,冷不防房门被“啪”的一声打开,顶着一头鸡窝的可乐赤着脚就跑出来了:“这都快十二点了,你怎么没叫我啊,今天不是还要到前天去过的那个学校外面摆吗,现在孩子们都下课了!”   她朝古笑嚷嚷完后,就跑到搁放货品的那个破柜子,一边清点货品,一边开始往大包里塞,想赶在下午上课前赶过去,说不定能卖一些。   正忙活着呢,忽然腰上多了一只手,下一秒她就被扛起来了!   “啊!你做什么,快放开我!”被古笑单只手臂夹起的可乐踢着两只脚丫,然后被塞到了沙发上!   “古笑,你……”可乐刚要怒怼对她如此不敬的古笑,对方却毫不理会地转身到浴室里去,然后拿出一条没怎么用的毛巾用热水弄湿了,回到沙发这边来,二话不说就先抬起她的腿,给她的脚底心擦拭起来。   所有想要责骂的话,都梗在了可乐的喉咙里,每次她想对他坏点,他就总能做出让她感念的事来,那般自然地就像两人……真的是男女朋友!   而且,他单膝半蹲在她跟前,认真给她擦脚时,怎么看怎么帅!   ☆、37 别轻易怀疑自己   “这两天还是待在家里,你不用急!”古笑边给她擦脚边说道。   正沉浸在美色里的可乐“啊”了声,反应过来后忙问道:“为什么啊?”   “前天晚上狄海跟我说最近那边查得严,”将擦好的两只脚丫抬到沙发上去,再反身回浴室放好毛巾,出来后接着说道,“不是已经跟几家店面联系好了吗,你这两天就先好好做着,到时候给那些店面就好!”   可乐在这些事上,向来听从他的安排,她虽然算不上聪明,可不是笨蛋,不会自顾地去出什么风头,亦或者因为看对方不爽就否定他的才能,她知道古笑有这方面的能力,听他的比自己瞎搞的好。   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放松下来后打了个哈欠,顺便疏离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神一飘,就看到被放在沙发另一边的电脑,正好对着她,她一瞄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刹那间,原本睡得有点红润的脸色,褪成了惨白:“你、你在查我……”   古笑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往她身后一坐,再从她身后探出手去够电脑,将笔记本放在了她腿上,他则环着她操作:“先看清楚,然后我们再谈!”   可乐暂时也顾不上两人的暧昧姿势了,她按照古笑的操作开始浏览电脑上的图片和信息,起先要重新面对她逃避了近一个月的消息,她是有心里障碍的,觉得那些眼熟又陌生的图片和新闻,怎么都看不下去。   大门古笑把她锁在怀里,强硬地让她去看,她也只能忍耐着某种面对糟心事时的晕眩感,逼着自己去看,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怎么回事?”   有关于她的那些消息,全都是截图保存的,又或者用特殊手段才能获取的,而且获取得到后,很快就会被抹杀,再一次去搜就搜不到了。   就像安装了杀毒软件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一只毒虫,刚看到,一转眼那毒虫就被杀死!   她自己挡开古笑操作电脑的手指,自己去登各大网页界面,原本排在各个网页新闻头条上的自己,早已经被其他人事物顶替,这没什么,这世界每一天都有新的事来让你忘掉曾经发生的事,可忘掉不代表不存在,那些记录再怎么样都该还在,更何况这才过了多久!   可是无论可乐怎么搜索,都找不到自己的一点消息,连当时刚出道时蠢萌的那些过去,都不复存在,就好像……娱乐圈里,根本没有可乐这个女星存在过!   要不是,有古笑不知从哪截来的那些图,她自己都怀疑,过去的那些,包括一个月前最不堪的事,都是她的一场梦!   “怎么会、会这样?”   她喃喃地盯着屏幕,放在鼠标盘上的手,迟迟不知该往那边移动。   古笑环着她的手臂收紧:“别轻易怀疑自己!”   “可、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她这两年经历的种种都没了,她想不明白,什么人会花这样的大手笔,就只为了抹除她的一切!   哪怕是储诚和何可倾,也只是极力地抹黑她而已。   ☆、38 这是有代沟吗   “现在,”古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缓而不焦地说着,很有安稳人心的力量,“你该冷静地想想,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事,还有,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之前都得罪了谁,知不知道那些泼你脏水的人是谁?”   不敢说,抹杀掉可乐一切网上信息的那人,是不是跟抹黑可乐的人有没有关系,但是前者是在后者出手后,才趁机借着她被雪藏封杀之际出的手,就不得不让人有所联想。   “我、我……”可乐忐忑着不知怎么说,一方面要爆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有语言困难症一样,艰难地吐不出字,另一方面,事关储诚,她无法再在像最初那般,直接在古笑面前骂储诚,不是说不敢骂,是不想提这个人让古笑特意记住。   “可乐!”古笑带上了些许威严,严肃地说道,“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想探究你什么,网上那些不实的报道并不是能击垮你的理由,我现在要你说,是担心背后那人费那么大力气去抹杀你,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你最好跟我交待一下!”   说到最后一句,他都带上了领头的对下属的命令语气,这是惯性。   主要是这件事,他担心背后那人,在网上不惜一切抹杀可乐,那么现实中呢,会不会也……原本只是环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缩紧,像是下一秒,可乐也会像网上那些新闻般被抹杀掉!   但可乐的关注点显然跟古笑的不一样,她甚至顾不上突然被勒疼的胳膊,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古笑,隐含着喜悦地问道:“你、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抨击我的事,你都不相信咯?”   古笑:“……”   他差点没忍住去敲她的头,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年龄差距大,所以有代沟,关注点都不一样?   可一瞧那期盼着的、渴望着什么的,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睛,他也只能把这口气憋下去,扯了扯她的头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有眼睛,会自己看,有必要去看那些别人报道出来的?行了,谁让你扯这些的?”   他放开她,再让她转个身面对面坐好,一指指向她,让她乖乖坐着不许动:“现在,我问你答,无关紧要的就先放一边!”   可乐张了张嘴,可在古笑那严厉的眼神下,自觉地闭上嘴,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就低声哼了下。   “一开始背后整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可乐面上难掩愤恨地点头。   “谁?”   “储诚!”可乐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吐露了这个名字,虽然她刚才关注错了重点,不代表她没有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还是决定跟古笑坦诚。   他现在失去记忆,说了也没什么,哪怕他恢复记忆,她说的也是实话!   古笑顿了下:“就是你跟我说的,害我伤了头的那大仇人?”   可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她是真的忘了还有这一出,当初她满心愤慨,逮着什么说什么,恨不得把所有不好的事都扣在储诚头上。   但现在……   ☆、39 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我就是恨那个储诚,”可乐支吾着,不太情愿地说道,“其实你头为什么会伤了,那天你出门了,我也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所以……”   虽然可乐说得语无伦次,古笑还是抓到了重点:“你是说,我的头并不是那个储诚伤的?”   可乐眼珠飘左:“嗯!”   古笑没什么意外地点头,可乐有点奇怪:“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他早在一开始就觉得她说的有点出路,没当真过,现在不过得到了证实,还能气什么?不过古笑不打算说出来,他故作板着脸:“这些等下再跟你算,先说说,你跟那储诚怎么回事?”   他一板起脸,可乐就心虚,她撇开头来给自己造点势,然后才用不太爽快的语气说道:“那个储诚,是……是我以前的未婚夫!”   她用眼角偷偷瞄了下古笑,见他听到这里扬了下眉,她不知为何有点慌,忙接着说道:“那个,当时,我,我家要和那储家联姻,我是何家正室生的女儿,所以一开始就点名我跟储诚结婚,我那时候也没跟谁正正经经地谈过恋爱,虽然不太满意这种商业联姻,可那储诚看着还不错,也算对我挺温柔体贴的,我想去做个艺人他也没拦着,说女人是该有自己的事业,让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你要知道,储家有头有脸的,身为储家嫡系,将来的老婆是个戏子,这说出去多不好听,他却不在意,我就觉得他这人还过得去,也就同意了这桩婚事,算是和他在一起了!”   说到这,她又忐忑地看了看古笑,他则只是示意她不用停,接着说。   可乐却觉得有点难堪,口气不好地往下闷声说道:“诶,反正就是我眼瞎看走了眼,他早就和……和我那个,那个我爸认回来的私生女搅和在了一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我那个姐姐夺回属于她的一切,真是好笑,我才是正室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了!好吧,现在确实都是她的了,这对……这对狗男女联手,陷害我,害我被赶出了家门,还串通了媒体,我的经纪公司,就、就这样了!”   古笑沉思地看着可乐。   可乐被看得发毛:“怎么了?”   他叹着气,拍拍她的头:“眼瞎还是好的,把自己卖了还帮敌人数钱,我就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可乐“唰”地在沙发上跪立起来,雄赳赳气呼呼地推了把古笑:“你什么意思啊,这是说我蠢了?谁能想到,一个人对你百般温柔体贴,背地里会对你动刀子啊,还……”   还扎得那么深,那么狠,直到现在掀开伤口,还是血流不止!   可乐说不出口了,推他的手也改为紧紧攥住他的衣服,用力得想要撕下来一块似得。   古笑发现不对,赶紧伸手将她拽进怀里,然后锁住不让她挣脱出去,一手强硬地按着她的后脑勺,却又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另一手搂着她,给她最强力的拥抱:“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别生气了,我给你道个歉,嗯?”   ☆、40 生气了我给你打   可乐慢慢停止了挣扎,以有些怪异的姿势缩在他怀里,睁着眼睛,目光像是愤恨,又像是呆滞着。   在古笑耐心地一遍遍安抚下,她才慢慢地放松下来,将脸埋进他脖颈间,闻着他那让人安心的味道。   她说不上多喜欢储诚,要说爱他,还不如说是对一个哥哥的信赖,在父亲那里得不到的亲情,她就在储诚那边去尝试。   可储诚,却给了她几乎致命的一击,凶狠无情,他和何可倾对她所做的事,又岂是她刚刚三言两语就能概括得了的!   没人知道,当她被父亲扫地出门,母亲被送到疗养院,所有黑面消息扑面而来,被经纪公司封杀,被原本公寓的房东扔出行礼,她绝望得甚至想过死!   按理说,她不该再相信谁,可是,心里总有一道声音,说古笑是不一样的!   他和储诚确实不一样,他有时候并不体贴,很多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反对,还会逼着她去做一些她不太乐意的事情,经常把她气得半死。   可是,最终的结果是,他反对的,都是真正对她不好的,他让她面对的,都是对她有益的,他才是真正能够看出,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体贴和温柔不是表面说说,或者对你温柔的笑一笑,而是在行动当中,在生活中的各个细节里,润物细无声的那种。   相比起来,古笑更像一个严厉和慈爱为一体的父亲,一开始,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失忆的人,是个跟她一样一无所有的人,他没有过去,就不会因为谁背叛她,他没有记忆,只能依赖自己,又加上他展现的各方面魄力和能力,让她不自觉地信了他!   说来可笑,她跟储诚订婚,却一心想从储诚身上找到亲人的感觉,而古笑这个大叔,反而让可乐隐隐感觉,她对古笑的感觉,跟对父亲是不太一样的,但俩人真实的身份,让她不愿意往深处去想!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为自己感到可悲,也感到可笑!   “怎么了,还生气呢?”古笑见可乐闷声不语的,难得轻柔了声调:“那要不要我给你打一下?”   然后他就听到某人傲娇的哼声,他有点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她刚才那阵情绪算是过了,可乐一直都是个很好哄的女孩子,只要真正去认识她就会知道,她其实很容易满足。   她没事了,古笑也有了继续将话题谈下去的意思,不过在此之前,他眼里闪过狡黠,状似想到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嘶”了一声:“不对啊,那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怀里的人明显一僵,推推搡搡地从他怀里退出去,一边努力表现得镇定点,一边又挪了挪身子侧坐,不敢正面对上他,音量心虚地特意高昂几分:“不就是……我跟那储诚吹了后,心灰意冷下就,就和你在一起了,我们……额,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你这只禽兽早早地就看上我,这么多年我也看在眼里,储诚对不起我,你又陪着我,我就,就跟你试试了!”   可乐将她之前演过的一个女二的剧情给造搬了过来。   那个女二喜欢男主却得不到,男二一直守候她多年,她在伤心之下就试着跟男二在一起!   ☆、41 说错就家法伺候   古笑扬眉,盯着侧对着他的安乐,声音透着一丝危险:“我这只禽兽,嗯?”   安乐寒毛抖了抖,硬是挤出所剩无几的胆气横声:“我说错了吗,我,我当年年纪那么小你就看上我了!”   她说的是真的,储维笑大她十岁,何家是后来才到B城的,还记得当年第一次看见他时,她才十岁,是在某个晚宴上碰见了他,他当时二十岁,还在部队里,一身的刚硬和兵痞的不羁,那双眼睛里,是刚刚从血泊里生存下来的锋削嗜血,没有一丝如今的内敛和哪怕是伪装的柔和,叔叔伯伯跟他介绍她这个小女娃时,他扫过来一眼!   就那一眼,让她生生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从那以后,她都不太敢见储维笑,直到和储诚有了婚约,才不得不在一些家庭聚会等场合里见他一两次。   好吧,此看上非彼看上,但她只是没说清楚而已,误解了就是古笑的事!   “哦?”古笑笑着倾过身去,一只手撑在她身后,“那能不能告诉我,那么小是多小?”   “你、你又想干嘛!”可乐早有防备地曲起双脚挡在两人之间。   古笑的另一只手就按在她曲起来的膝盖上,就那么顺着往上滑:“是啊,想干!”   可乐:“……”   身上的毛,因为他手的动作,又炸了起来!   “反正不管是何缘由,你是我女朋友,这没错吧?我现在想跟女朋友欢好一下,有什么不对?”   随着他低低沉沉磁性的嗓音,他手掌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一路从膝盖传到了大腿,她浑身发毛地想呐喊却发不出声,只能下意识地往后退,然后就碰到了后面的电脑!   随之而来的,是那只让她莫名害怕的手掌,拍向她屁股的声音,“啪”的一声,让她瞪圆了眼睛涨红了脸:“你——”   “行了,闹什么闹!”他将要暴走的她拉回来,严肃正经地指着电脑说道,“还有正事要说,严肃点!”   他指控她时,就好像刚刚那个真要化身为禽兽的流氓并不是他一样,如果忽略掉他还搁在人家臀上的手的话!   可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现在确定了,黑你的人,储诚和你那姐姐是幕后操手!”   可乐一点都不想理他,可他放在不可言说的大手威胁地捏了捏,面上又板着脸吓唬人,可乐在那温热的大掌下坐蓐针毡的胡乱点了头。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仇人?”   闻言,可乐还是认真地想了下,嘴上生气地说:“不知道,没有!”   “好好回答,”他将她困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说得不满意,家法处置!”   “什么家法!!”   古笑俯首,眼看着就要再亲到她时停下:“说错一个亲一下,你自己选!”说到这,他挑起嘴角,笑得痞气,“还是说,你很希望我亲你?”   感受到他的呼吸,可乐惯性地想往后仰,但她被按在沙发背上,根本避不开,想到昨晚被亲到的地方,就莫名地觉得全身酥麻!   ☆、42 奖励我人缘最好的媳妇   可乐有皮肤敏感症,这源于从小家庭环境的因素,哪怕是好闺蜜都不能直接碰触她的皮肤,否则会引起各种心理上的不适。   但现在,那种酥麻,绝对不是想要反抗的意思!   她有点慌有点怕,赶紧说道:“我、我真不知道,我以前人缘很好的,但是不是有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我是不是无意中伤害到了谁,我就不知道了!”   她想到了什么,又特意强调了一遍:“真的,我以前人缘真的很好!”   古笑被她后面这句逗笑,怎么有种小女孩求糖吃的感觉?不过面上他还是维持着正经严肃:“那你可知道,除了储诚和你那个姐姐,还有谁参与这件事,亦或者帮了他们?”   “我那经济公司应该是収了储诚的好处,还有几家媒体!储诚哪需要谁帮忙,储家名头摆出来,再加上何家,不就是对付一个小明星,谁不想讨他们个好?”怪只怪她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帮自己!   “你再好好想想,那人能够在你被封杀后,就能那么迅捷地抹掉你一切信息,不可能是在事发后才开始行动,很有可能在储诚和你姐姐准备朝你出手时就已经知道,可能还推波助澜了一把,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   总不能如此精心算计,只是不让可乐当个明星吧?   可乐被他说得心里也有点发毛,可她现在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正在这时,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饿了!   古笑想起她起来还没吃饭,看她暂时也想不出什么,还是别饿着了。   他拍拍她的屁股,反正手就搁在那,随手的事。   然后起身,给她拿来拖鞋:“赶紧去洗洗,我去给你把菜热一下。”饭和汤都保温着,很快就好。   可乐放下脚要穿鞋,见他要走了就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我刚跟你说真的,我人缘真的挺好的!”不要因为她被人陷害,就以为她是个多糟糕的人!   古笑好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这么没自信的人?”   可乐抿着嘴,瞅着他!   看得他心软了,俯身,做了刚才吓唬她却没做的事,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这不是惩罚,这是奖励,奖励我人缘最好的小媳妇!”   然后呵呵笑着去厨房了,让脸炸红炸红的可乐呆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再猛地冲进了浴室里!   厨房里,响起了男人的轻笑,带着难掩的欢快!   ……   在家里多休息了两天,让可乐有时间多准备一些货,也顺便等待网上订的一些要卖的生活类的小物品。   再次出门时,古笑比以往更加注重伪装,可乐网络抹杀事件还是分析不出个结果,因为可乐能提供的信息量太少,所以古笑只能更注重自我保护。   可能跟躲了几天有点关系,接下来摆摊都没遇到那劳什子二代的城卫队,就算有,也因为有狄海的人提前通知,提早撤了。   但总有撤不掉的时候!   ☆、更新时间调整 因为某个不可描述的原因,更新时间由零点改为23点,所以大家明晚23点再看吧!   请大家相信我,做出调整非我本愿,像我这么好、这么乖、这么易推倒的作者,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的,所以……大家零点的时候洗洗睡吧!   (づ ̄3 ̄)づ   ☆、43 要丢脸也得爷们来   这天,可乐和古笑两人还在某个广场边摆摊的时候,狄海的小弟开着电动车来到他们的摊子前,急促地喊道:“快,快走,城卫队的人来了!”   一看到他,古笑不等他开口就已经拉着可乐开始收拾了,可刚把货装进大包里,城卫队的人就赶来了。   领头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看起来比古笑老很多的大叔,和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   青年田百名扫了一眼狄海的小弟,二话不说就让跟来的城卫队成员,将东西全収了。   今天这边摆摊的并不多,有的趁城卫队管着古笑这边时跑了,有的讨几声好话,上交一些,然后赶紧收拾离开,倒也没太为难他们。   唯独古笑的摊子,田百名以杀鸡儆猴为由,一定要没收古笑这摊子所有的东西。   如果只是网上订来一起卖的货品和两个货架被收了,那可乐倒无所谓,顶多损失一些,不至于跟城卫队作对。   可这里面还有一大半是她辛辛苦苦,每日每夜做出来的玩偶,每一个都是她的心血,哪怕赶工也力求做好,怎么能任由城卫队的人就那么收走!   不能说城卫队就是错的,因为他们确实算是非法摆摊,但可乐只是想拿回她的玩偶。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们现在马上就走了,这些都可以给你们,可这些玩偶也不值当什么,你们还给我成吗?”骄傲的她放下身段,软声哀求。   古笑看了她一眼,他不太乐意看到她低声下气的样子,虽然知道当前的情况,他还是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由自己去交涉,哪怕丢人也该是丢他这个大男人的。   “几位大哥,咱有话好好说,我们这一些货品就给你们的了,这些玩偶你们还真没什么用,収了一半也算是给我们教训了,您看成吗?”   古笑态度真诚,且那抹不去的挺拔身子,让那位大叔城卫有点好感,其实有些城卫也是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大,人家愿意上交一大半的货品和货架了,实在没道理把那几个玩偶也扣留了。   更何况,有时候城卫队巡逻时,只要不是特殊时期,愿意立刻走人的摊贩是不会太过刁难的,难缠的再强制性驱离,扣留物品,当然,个别的城卫队例外。   显然这个硬插在城卫队里的某二代田百名就是这例外,他看有狄海的小弟在,就肯定了古笑是狄海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不等旁边的大叔发话,就直接让人把东西都收走。   大叔卫队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田百名的父亲,最后也只能牺牲掉古笑这对情侣了。   古笑眉头蹙起,沉着脸看他们搬走自己的东西,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他只能先选择退一步,往后再想办法。   并不是做什么事都凭着一股热血冲动,才是爷们,有时候能够为了大局隐忍的,那才有可能是枭雄!   但可乐还做不到古笑这份沉稳的心性,古笑有后手,可她没有,她此时的认知里,东西被没收了就是真的没有了。   ☆、44 媳妇你太主动了   从被封杀开始,可乐就一直在忍,忍得都不像是学生时代那个意气风发的何可乐,但她觉得自己忍够了,她现在就只剩下这些玩偶了,她看着那些城卫队将她装着玩偶的大包扛上车时,有一种她的东西,会一件一件全部被夺走的可怕预感!   这让她恐慌,让她害怕,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地从古笑身后冲上去,连古笑都没能及时拉住她!   “这是我的,你们不能拿走,不可以!”她一把拽住大包的袋子,要从两个城卫队手中抢过来,却被其中一人狠狠推倒在地,但可乐在情急之下也抓疼了他,让那人气得抬脚要踹人。   古笑及时地冲过去,护住坐在地上的可乐,生生受了对方两脚!   原本还想再次奋起的可乐,头一抬正好看到一只脚用力地踩在了古笑的肩上!   “不要!”她想爬起来护住古笑,却被古笑抱紧在怀里,古笑无视身后,只看着可乐,那眼神又深又沉,让可乐安静了下来。   直到所有城卫队都走了,可乐才一把抱住古笑:“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的冲动任性,害他替她受过!   就是意识到这点,她不敢再挣扎,也不敢再嚷着不要带走她的玩偶,看到古笑替她被踹,她的心揪得疼起来。   “这有什么,”古笑面上一点疼痛的痕迹都没有,还笑笑地顺顺她的马尾,“我不是你男人嘛,替自家媳妇挨两脚算得了什么!”   可乐只紧紧地环着他,说不出话。   “好了好了,都这样了,我们先回去吧,其他的,我会想办法,不要担心,嗯?”   他低沉略带着烟嗓的声音听在耳里意外的轻柔,可乐搁在他肩窝上的脑袋点了点,就被古笑半抱着站起来,这次没再去坐公交车,直接拦了辆的士,回家。   而此时,城卫队的车上,踢了古笑几脚的那个城卫凑在田百名耳边说道:“名哥,刚刚那个女的,看起来有点像那个可乐啊!”   虽然可乐网上的一切消息都被抹除,如果时间长了,大家会慢慢遗忘掉这个人,彻底找不到关于她的踪迹,但现在时间还短,可乐之前那些事又闹得不小,目前还是有不少人“记得”她的,就像前不久给古笑提醒的狄海,跟他那几个把可乐当偶像的小弟。   田百名想了下:“就是前段时间被爆丑闻的那个?哎哟卧槽,我还记得那张照片里的富豪就是我姨丈的叔叔的朋友来着!”他说到这里,嘲讽地摇摇头,“不过不可能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里摆地摊吧,那些女星不都是那些德行,现在做不了大明星了估计就直接去卖了!”   “哈哈哈,可不是嘛,我只是觉得像!”   “你要是喜欢,改天我给你找个明星来,比刚那个女贩好上百倍!”反正吹牛不用钱。   “嘿嘿,那名哥,我这将来的性福,就全靠你了哈,来,名哥抽烟……”   ……   一回到家,可乐马上让古笑把上衣脱了!   古笑见她着急,想缓解她焦灼的情绪,故意调笑道:“还没结婚呢媳妇,你这太主动了!”   ☆、45 媳妇给我捏捏   这流氓!可乐拍了他一下:“让你脱就赶紧脱,快点!”   见她都直接来掀他衣服了,古笑只好抓着衣服下摆往上掀,两下子就将衣服从头上拽了下来,露出古铜色强健体魄!   可乐脸颊上可疑的红起来,却撑出沉肃表情地让他转过身去,等看到他背上的青紫后,她倒抽了口气:“疼、疼吗,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   古笑往自己肩后瞄了下,听到可乐的话哭笑不得:“就一点青紫,用得着吗?”事实上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根本无碍于他任何行动,过两天就会自己好了。   他还记得他刚醒来那时,头都破了,她也没想带他去医院,现在一点淤青就这么紧张!   他转身,看可乐猫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便拉着她到沙发坐下,拿出药酒递给她:“给我擦擦吧,擦擦就好!你看我皮糙肉厚的,这点伤能顶什么事!”   可乐接过药酒,倒在手心中搓搓,再贴在淤青的地方揉开,这事她没做过,有点笨拙。   “可以再大力点,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没给你饭吃!”这点力气,他都感受不到。   可乐咬咬牙,下了力气去推揉,见他好像不疼,而且还很舒服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发现自己还是能帮到他的,她心里也舒服一点。   当他连迟疑都没有就挡在她面前,她心里面最深的那道防御有了松动。   都说一个人,在没有思考时做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可乐她不想成为储诚那样的人,她愿意真心对待对她真心好的人。   “好点没?”推揉了好一会,可乐略有些期待地问,她还蛮担心自己不懂,会不会推错方位,她还特意研究了下,要不要沿着传说中的经络来推!   “啊,好多了!”古笑很认真地回道,其实内心想的是,要不是看她又担心又自责,这点伤连药酒都不用擦!   “真的?”   “要不你再按按?左边一点,对对,用点力捏,诶诶,再用点力……换另一边,用点力……要不你把鞋脱了上来给我踩踩?”   正努力按照他说的,在他肩膀两边又锤又捏,弄得手都酸了的可乐,总算意识到这家伙在占她便宜,气狠地对着他的背拍下一掌:“你直接去吃翔吧!”   古笑赶紧将扭身要走的可乐拦腰抱住,下巴从后头搁在她肩上:“这就生气啦?我逗你玩呢,这不是想告诉你,我真没点事,让你别担心吗!”   可乐挣不开他,哼了声把头扭到另一边!   “好了媳妇,不闹了啊,现在也不早了,我去下碗面,吃了后去睡个午觉,我保证,等你醒来,什么事都解决了!”   他在可乐对着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到厨房去了!   可乐淡定地抹了下脸颊,最近古笑好像真把她当媳妇了,动不动亲一口,亲着亲着,她也就习惯了……习惯你妹啊,这种事谁要习惯啊!!   流氓,混蛋!   ……   吃了午饭,古笑哄可乐去睡觉。   “不睡,我现在哪里睡得着!”   ☆、46 爱好和平   虽然可乐说着睡不着,古笑还是看出她此时的疲惫。   如果平日里起得早,中午的时候,她都会趴在自己腿上小憩一会,亦或者靠着他睡,前两次她还有点别扭,后来大概把他当靠枕,也就心安理得了!   今天早上发生那样的事,她虽然忍着没哭,眼睛却是红了几次,精神又大受打击,不累才怪。   把碗碟洗好的古笑走出来,直接揽着她往房里走:“睡不着是吧,行,我牺牲一下,陪你睡吧!”   原本还顺着他走的可乐一听,立马刹住脚不走了:“什么、什么陪我睡啊?”   古笑不耐跟她拉扯,直接将她扛起来,在她的尖叫声中,扔到了床上。   “喂,你……”抗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飞”过来的被子盖住整个人。   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又被他压着倒在床上,被子好好地盖在身上,他横躺在她身旁,铁臂将她和被子一起抱住,威严的烟嗓低喝:“行了,快睡!”   每当他拿出这种训兵的威慑出来,她的气焰就会“噗噗”地熄灭,反正也挣扎不开,干脆赌气地嘟着嘴闭上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累了,还是古笑强横的气息让人安心,不用害怕有敌人突然闯进来抢她的东西,可乐眼睛闭了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等她一睡觉,古笑帮她敛了敛被子,就起身拿走笔记本到客厅去。   帮可乐调查网上那些事时,他也顺便用他的技术,匿名在网上帮了一个人,之后被那个人拉进了一个叫“隐世”的“组织”里,那个组织倒不是什么恐怖组织,只是一些有异于常人天赋的奇人组建的“交友群”,别以为他们聚在一起就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也不过是在聊天打屁而已。   现实生活中,所谓的天才能交到的朋友并不多,甚至没有,因为思想上的差异,很难跟寻常智商的人交流,倒也不是说看不起普通人,只是沟通不良,他们也不想去迎合罢了。   聊天多了也就成了朋友,这类人的友谊也是奇葩但坚固,有的是因为聪明,他们懂得真正的取舍,而不是去纠结无谓的事情,有的是因为过于单细胞,只要认定是朋友,那就说一不二!   当然,也不是随便什么“聪明人”就能进到这个组织里面,管人事的那位,是真正的情商高手,他的特异功能就是“看人”,分辨出这人是什么品行,他“看上”的,从来不是好人坏人,而是你的底线、准则,你是不是个人!   这里的“是不是人”,不是指妖怪什么的,就是明确对方是不是畜生罢了。   而把古笑引进这个组织里的,就是这位管人事的,网上的代号叫“和平”!   和平:“哟,小白呀,没想到你也会找我帮忙呀?”   空白:“帮还是不帮?”   古笑并不是迂腐的人,撑着面子不跟朋友求助,朋友是什么,不都是拿来用的吗,要是有事不找,估计对方也不会把自己真当朋友。   当然,这种情况,还得看你这朋友是什么性子的。   和平:“帮,能不帮吗?真是的,你们一个个都没看到我的名字是吗,和平啊,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让我干不和平的事呢?”   空白:“好,那就这样,我先下了!”   和平:“诶诶,你急什么,难得上一次网,不跟兄弟多聊几句?”   ☆、47 我朋友失踪了   空白:“我要熬汤,给媳妇补补,没空!”   和平:“……”   平白被撒了一大把狗粮!   和平:“我一直觉得你有点像我一个朋友,现在想来应该不是,我那朋友都不知道光棍几年了,从来对女人都不假辞色,很难想象疼媳妇是什么样的!”   正想下线的古笑停下点击右上角的叉叉,回复道:“既然是你朋友,是不是我你会不知道?”   对方好一会没发来消息,古笑就先去准备食材,他确实打算熬个汤给可乐补补,过一会想到去关电脑时,才看到对方发来的一条消息。   和平:“我朋友失踪了……”   ……   第二天,城卫队的顶头上司就派人跟古笑联系,和平的效率确实很快。   当然,古笑当时请和平帮忙时,说的只是“空白”的朋友。   古笑带着可乐,跟那人到城卫所,田百名虽然很不甘愿,可官比别人小,只得让人把可乐的东西还给人家,可乐高兴地接过,却发现只有两个货架和所剩不多的网上订的货品。   “我那些玩偶呢?”   “昨天拿回来,见没什么用就、就扔了!”其中一位城卫边说边看了田百名一眼,“我,我还拿了一个准备给我女儿,要、我现在拿给你吗?”   可乐气得攒紧了手里大包的带子:“那你们扔哪了?”   “就当时回来遇到的一个垃圾坑,现在估计也找……”那个城卫不太好意思地看看大家,“找不回来了!”   “你、你们……”   “我们怎么样啊!”田百名见可乐气愤地瞪着他们,本就不服气的他嗤鼻冷哼,“你们本就是违法,収你们东西怎么了!”   古笑握紧可乐的手,安抚地在她手背上摩擦:“既然扔了,我们就先回去!”他看到田百名身边的那个城卫一直在盯着可乐看,估计是看出了什么,现在不能确认,再闹下去可不一定。   带他们来的那人也劝了几句,田百名他爸在这一带还是有点分量的,能不何罪死是最好的。   可乐不太甘心,但古笑拉着她走时,她还是顺从地跟着离开,如果她真的是一只猫,古笑就是快驯服了她的主人,哪怕傲娇地不承认,某些事情她都会下意识地顺从。   等古笑等人一走,依附田百名的那名城卫半疑惑半肯定地对田百名说道:“名哥,我真的越看越觉得那女的像是可乐,刚才应该拿掉她的口罩看看的,就是她身边那男的不知是不是看出来我想做的,一直挡在我面前,没找到机会!可我真觉得,就是可乐!”   田百名目光阴霾地盯着大门半响:“那就找机会证明,有本事找我讨会东西是吧,呵呵,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就像那个狄海,要不是他背后有人,早就让他滚出这一带了!   ……   古笑把可乐送回家后,就独自出门了。   可乐不知道他去哪里,现在的她也不会完全限制不让古笑一个人出去,便只能在家里等着,因为古笑走前吩咐她不要离开家里。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可乐暗自撇嘴!   ☆、48 你的东西不能任人糟蹋   可独自坐在沙发上,想想又开始心里难受,她花了那么多心血的玩偶就那么没了,被当做廉价的垃圾说扔就扔!   不想一个人胡思乱想陷入那自哀自怜、悲伤春秋的情绪里,她就找活来干,目前不太想再做玩偶,干脆就找出毛线和两根竹针来织毛衣。   挑选的颜色一看就是适合男人的!   昨天给古笑上药时,发现他的衣服有些磨损,T恤好买也不贵,可天气渐渐凉了他还穿得那么单薄,干脆给他织一件好了。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穿!   想好了大致的样式,她就开始动手,全心地投入,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   这一织就过了大半天,发现肚子饿了的时候古笑还没回来,可乐暂时停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早知道就先给古笑安一个手机,哪怕是最廉价的只能打电话的也好,省得真有事时找不到人。   都怪平日里两人出个门都一起,还真没有过需要靠手机找人的时候。   又等了一会,她起身到厨房,准备先煮点面,他回来也可以吃。   面上装得再平静,频频看门看窗看时间还是暴露了她心里的焦急,她怕古笑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他失忆了,更不曾一个人出去那么久。   也会想他会不会突然想起什么,然后就那么走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原本厨艺不太好的她,面居然都煮焦了,这还是面汤呢,有些面条粘在锅底,火势又过大,她又不留神,就焦掉了一部分。   闻到焦味急急忙忙关掉电池炉开关后,她颓败地垂下脑袋,正巧这时候,她听到了开门声。   探头一看,真的是古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大包,只是可乐当时没注意,她见确实是古笑就赶紧跑过去:“你回来了?去哪了啊这么晚?”   古笑把门关上后,嗅了嗅:“你,下厨了?”   可乐心虚地把目光飘移:“我,闲着也是闲着!”   “焦了?”   “……”   见她气鼓鼓地瞪自己,古笑低笑地摸摸她的头:“哎呀,我家乐乐长大了都会做饭了!”   可乐气不过地踹他,被他轻松躲过,然后在她还想再来一脚时,顺势将手里的大包递给她!   虽然这大包看起来脏兮兮的,可乐还是认出这大包是他们的,当下明白了什么,接过来放在地上,将大包有些损坏了的拉链拉开,就看到了熟悉的玩偶!   她被定住了……   古笑陪着蹲下身:“有一些脏了,我们可以洗洗,实在洗不干净你就换个‘衣服’,要是卖不出去了,就留在家里自己观赏。”重要的是,这些是他家媳妇辛苦做出来的,他家媳妇看重的,他怎么能让其任人糟蹋,被随意丢弃在垃圾堆里!   “你,”可乐开口后发现喉咙粘得紧,“你在哪找到的?”   “不是有个城卫说扔在某个地方了吗,我就顺着那条路去找,还好,虽然花了点功夫,还是找到了!”古笑话里有些庆幸,却未谈及寻找的难度,和在垃圾堆里翻找的辛苦。   但可乐知道,他去了大半天,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49 情侣装   “……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古笑揉揉她的脑袋,“你不是我媳妇嘛!”   当他竟然会因为她的难过而觉得不爽,甚至有想打人的冲动时,他选择顺应自己的心,去疼惜这个女孩。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是个好孩子,且,特别的对他胃口,哪怕失去记忆,他的理念也只有一个,遇到想捧在手心的,就千万不能错过,因为各种原因让喜欢的东西从手中失去,那可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可乐红红的眼睛,从玩偶上抬起看向古笑,第一次,她觉得当时脑子发热说出的“谎言”,真是,再好不过了!   ……   接下来,古笑已经不再让可乐给一些合作的店面提供玩偶了,当然,他们愿意模仿是他们的事,可乐脑子里的idea是无法模仿复制的。   现在,可乐的货都屯了起来,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自己开店了。   原本摆地摊,一部分,古笑是要训练可乐,要做生意,不管是态度,还是对市场的观察,亦或者经验,没有比“亲民”更能知道的了。   古笑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了比较满意的可以发展的地段和店面。   说起来,古笑一开始也是为了自己,这是他走出空白世界,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机会,如果现在他要离开可乐,要生活得很好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至于资金,摆地摊赚了一些,还有古笑自己赚了不少的一部分,要开一个店还是可以的,本来没想这么快,可是经历了城卫队的事,古笑现在更想给可乐一个安稳安定的环境。   这要是换在最初,他肯定不会这么考虑。   可乐在这几天里,除了做玩偶,空闲下来就是织毛衣,等她将深蓝和白两色毛衣递给古笑,让他试穿时,古笑有那么一两秒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她在织毛衣,两人现在都睡一间房了,做什么事都瞒不了,可他以为这也是货品,没想到是给他的。   可乐见古笑没接,有点难堪地要収回来:“不想要就算……”   “我媳妇就是手巧,”古笑在她收回去前将毛衣拿在了手里,展开来仔细地瞅了瞅,然后蹙眉,“就是有点可惜。”   刚因毛衣被接过去而稍稍舒心的可乐,又揪了起来:“可惜什么?”   将毛衣放在可乐身上比着,古笑认真打量起来,觉得蓝白色的毛衣也适合她后,说道:“给你自己也织一件吧,除了尺码,其他就都一样吧!”   可乐:“……”   她羞红脸,梗着脖子说道:“这么、这么羞耻的话你怎么说得出来!”   古笑:“……”   这位大叔难得有点蒙:“穿一样的衣服,怎么就羞耻了?”   当然,会做出这样的提议,不是大叔心里多么浪漫,而是觉得她织的这毛衣确实不错,毛线质量好,她手艺好,最后成品也不错,就想着她也该有一件。   咳,也不否认,说做成一样的,有逗她的成分。   可乐连耳朵根都红透了,这要是二次元,估计她脑袋都要冒烟了,说话都磕磕绊绊地:“好好的说要穿、穿情侣装,还,还不够羞耻吗!”   ☆、50 你是第一个   情侣装?   古笑总算明白了这小脑袋里装的什么了,他忍着笑,顺着她话说道:“你不是我媳妇嘛,穿情侣装怎么了?”   可乐张了几次嘴,最后把衣服盖他脸上:“快去把毛衣换上试试,不合身就不给你了!”   她还推了推他,本意是让他到浴室或者房间里换,她暂时不太想看见他,否则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可是古笑根本不动,他就站在那把外套脱了,直接把毛衣套头穿下。   穿好后感觉有几分稀奇,他想他以前一定很少穿毛衣,以他的健气和体魄,还不需要用到毛衣,不过这件穿在身上的感觉,还不赖。   他转回身去,让可乐好好看看行不行,可刚刚羞臊得快跳起来的可乐,在看到他身穿毛衣的模样后,却忽然静了下来,伸手帮他理了理袖子,看起来有些神伤,又像是欢喜。   他握住正给他整领口的手:“怎么,我穿这颜色的不好看吧?”   年纪一把了,蓝白确实比较适合小年轻的,他适合那种颜色暗沉的。   “不会啊!”可乐盯着衣服,嘴角浅浅扬起,“很好看!”古笑除了有铁血之风,他平时内敛装和善时,会有一股大家的儒雅之风,那是从小浸泡出来的气质,她选的蓝色是颜色较深一点的,很适合他。   她挣开他并没有握牢的手,手抚摸在毛衣上,从领口一路滑下去:“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穿我织的毛衣!”   很小的时候,她曾给爸妈都织过,可是父亲见了很生气,不允许她穿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衣服出门,自然,他也不会穿她织给他的毛衣,还被没收了当时织的所有衣服,再也没见过,估计都烧毁了吧?   妈妈也只会附和爸爸,将自己手头那件也还给了她,最终被爸爸一起没收走。   和储诚在一起时,她偷偷给储诚织过一件,可他笑着说谢谢后,她从未看他穿过,她甚至怀疑,那件毛衣还在不在!   这是第一次,她看见有人毫无芥蒂地穿上她织的毛衣,还穿得这么好看!   “你再摸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了!”他再次握住已经摸到他小腹的手,语气无奈中透着些许生硬。   他以为自己自控力很好,虽然觉得可乐对他胃口,但也以为只是把她当成小辈,培养着、闲暇时逗趣着,可在刚刚,他只觉得有一股电流随着她的手指,不停地往下面汇去,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可乐,莫名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深沉中仿佛夹杂着的黑色火焰,她心跳失速了一秒,又变成了那个因为害羞而险些炸毛的样子:“你你你,你看什么看,快把衣服拖下了,有些地方我得改改,还得洗一下你才能穿!”   古笑一见她这样,恶趣味一起,俯身在她耳边说道:“还得等你那件也做出来了,再一起穿!”   忍无可忍的可乐,往他肚子里揍了一拳!   ☆、51 身份被揭发   在开店之前,可乐这对老夫少妻还打算再摆几次摊,至少将那些网上订的货品能卖多少卖多少。   于是,在两人再一次出摊时,都穿了一样的毛衣,差别在于,可乐还在外头多套了件外套。   眼尖的大姐大妈,就问可乐这毛衣哪里买的,看起来不错,可乐很淡定地告诉她们是自己做的,并且说过几天会开一个手工坊,到时候有免费教学,只要买她那里的毛线、彩线等等物品就行。   她侃侃而谈,完全不像一开始的时候,客人问她东西怎么卖,连句话都说不好。   大概只有站在她身旁的古笑能够发现,她通红的耳尖!   既是因为被人提到毛衣的事,还因为她心里多少是紧张的,但已经很好了,她已经学会在人前,保持一定的冷静和沉着,还有跟不同的人,不同的说话技巧。   这样的成长,让人欣慰,也……让他心疼!   到下午时,就有点变天了,古笑让可乐收拾收拾,准备回去,正当两人刚收拾好,古笑怕马上就下雨,就让可乐先看着几个大包,他去拦辆的士过来!   古笑刚走,就突然涌过来一群人,熙熙攘攘地还撞到了可乐,可乐要护住脚下的大包,冷不防地被撞到自己的人扯下了口罩!   时间好像静止了两秒,随后这些人跟疯魔了一样直往可乐身上挤着:   “可乐,这不是可乐吗?”   “真的是可乐?不会是长得像的吧?”   “啊啊啊,真的是可乐!”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咔擦咔擦”的拍照声,和惊诧过后,关于网上的那些尖锐的问题。   “可乐,是不是那些富豪也抛弃了你,所以你在这里摆地摊?”   “这难道是一种新的玩法?”   “不是抢了别人的老公吗,那个渣男呢?”   “人家肯定要原配老婆啊,谁愿意要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啊!”   可乐一边用手挡,一边被挤着后退,不小心绊倒脚底下的大包,跌倒在地上,可凶悍的人群非但没人拉她一把,还依然推推嚷嚷的,不知道谁踩到了她的手。   她很想彪悍地奋起,很想来个葵花点穴手让所有人都闭嘴,很想挺胸抬头地让他们看看,无论什么事,都无法打倒她!   可事实是,她只能趴在这里,站都站不起来,任何的勇气,在面对这一切,都被击溃得渣都不剩,她像个彻底的失败者,倒在这里!   她希望自己有土魔法,能够层层叠叠地把自己给包围起来,隔绝所有的伤害!   然而,她没等来土墙把她包围,却等来了水柱,直往包围住她的那群人身上冲,一声声质问变成了尖叫,四散而逃!   古笑关掉水管,他们摆摊的后面是一个大花坛,这里的水管大概是花农留在这的,古笑曾经看见过花农怎么使用的,现在用起来倒很方便。   此时人群散去,古笑快速地跑过去,看到可乐的情况后,先从包里找出围巾包住她,虽然他刚才看准了准头,可还是多少溅到了可乐身上。   ☆、52 我会帮你站起来   古笑将可乐扶起来,但她好像失去了力气又软了下去,刚才那些人还围在周围,对着他指指点点,还有在不停拍照的!   心里燃烧着怒火,古笑冷眼朝他们扫过去,拉下脸来的古笑很可怕,那浓浓的煞气顿时让那些人噤若寒蝉,古笑则干脆将可乐打横抱起,抱进被他叫来等在一边的计程车里,再回来把几大包搬进车里,坐进车里关上门,让司机开车。   他将沉默不语的可乐搂在怀里,一边朝后看,发现真有车辆跟着他们后,就跟司机说了另外一个地址,然后给狄海打了个电话。   到了地方,狄海已经在等了。   毕竟是一方小霸主,他看了眼古笑怀里的低头沉默没有带口罩的可乐,虽然惊讶,却什么都没说,把计程车司机打发走后,就将停放在一边的车子的车钥匙递给古笑。   “谢了,”这次古笑是真心地对狄海道谢,“今儿实在有点状况,我得先带她回去,改天再跟你说。”   “行吧,你们先回去吧,改天请我喝酒就行!”就算古笑不说,狄海也看得出可乐现在的情况不太对,跟失了魂似得。   古笑锤了狄海一拳,接过钥匙,扶着可乐上车。   狄海则帮着将几个大包放到车后箱,看着古笑把车开走,他摸了把自己的头发。   怪不得上次,他说他的小弟把可乐当“偶像”时,古笑会突然攻击他,嘿,不愧是他看上的古哥,男人嘛,就得维护自己的媳妇,不然算什么爷们!   如果这真是可乐的话,他也有点佩服她,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女明星,居然会跟古哥来摆地摊,唔,他开始怀疑网上那些讯息的真实性了。   ……   一握上方向盘,古笑脑子里就自动传入许多关于车的知识,里头甚至还有关于开飞机的。   开飞机?看来他并不是可乐所说的,只是个无所事事,只会混的大叔啊!   不过古笑并不想计较这些,过去怎么样对目前的他来说无关紧要,他更担心的是后座的可乐的情况,几乎没什么难度地甩开了跟在后头的车,终于回了他们的小家。   经过缓和,可乐好像好了一些,车停下后就自己下了车,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膝盖受了伤,一用力就疼得她要扶住车门才站好。   “怎么样?”古笑快速几步走过来扶住她,让她靠着自己站好,再帮她把车门关上。   “我是不是很可笑?”可乐用力拽着古笑的手臂,自嘲地笑着,“已经是个瘸子了,却还总以为自己可以靠双脚走路,非得摔得很痛,才想起自己是个废人!”   “摔倒又怎么样?”古笑有点生气,“你难道还不能站起来了?”   他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打横抱起:“有我在,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站不起来!”   这是第一次,他以自己,来跟她承若。   可乐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一手搭在他胸口,感受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她看着他,他看着前方的路,目光坚毅没有任何迟疑,也好似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畏惧。   他就是她的土墙,她的土魔法,在最难堪的时候将她解救出来,带她回家!   ☆、53 那你打得轻点   她因为储诚恨着储维笑,可是古笑,是上天,在她伤痕遍际的时候,赐给她的礼物!   回到家,古笑先给可乐倒了杯热水,就算不喝,放在手心捂着也好,然后再剪开她的裤子,露出摔破皮还流着血的膝盖,先给她清洗伤口,再给她涂药。   “忍着点!”   可乐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杯子,那热度熨烫着她的手心直至心脏,让她感觉,伤口也不是那么痛了。   处理好膝盖的伤,古笑提着医疗箱坐在可乐身边,拿掉她手中的杯子,开始检查她被踩过的手背和手指:“今天的事……”   刚说了个开头,就感觉到可乐瑟缩了下。   古笑装作不知地接着说:“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我们接下来准备开店就好,就不再出摊了!”   他不会再逼着她面对,逼着她勇敢了,如果事关她的切身安全她必须处理的,那他会狠狠心,可如果他自己可以帮她解决掉的,他愿意替她展开双臂,让她缩在里头过得开心点。   这种心态上的改变,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可古笑觉得,身为一个爷们,替自家媳妇挡风遮雨,并不算什么事。   可乐迟疑了会,还是问道:“今天那些人里,是有记者的,对吗?”   她并不是一个只会一味逃避的人,想她也曾是个活得肆意且傲娇的人,接连的打击确实让她有些退缩,但如果她真的那么懦弱,就不会救古笑,不会因为想要报复而把他留在身边了。   她始终,没有放弃,跟储诚和何可乐的那一场战斗!   现在,她有了古笑做为她的后盾,又怎么会一直害怕下去?退缩只是一瞬,她又挺起了她的脊背!   “应该是,”古笑带着怜惜地抚摸可乐的头发,“估计现在网上又是一轮关于你的消息,之前那位千辛万苦抹杀你一切网络讯息的人,可能要白做工了!”   可乐闻言,轻笑出声,随即又幽幽一叹,顺着古笑手臂的力道,被他揽进怀里,这大概是两人最和谐的一次相拥。   “所以,这次的事应该不是那位了,想来也不会是储诚他们,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这事我会查清楚,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刚刚沾到水,衣服里面有没有湿?要不要去洗个热水澡?”他一手抱着她,一手解开她身上的围巾,扒了扒她的外套看看里头的毛衣。   这动作他做得自然无比,却让可乐又臊了起来,忙拢起外套不给他看,但并没有离开他的怀里,她现在有些依赖和眷恋这怀抱,不想离开。   古笑刚摸了她的毛衣并没有湿,也就随她去了。   “古笑!”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你会生气吗?”然后也变成攻击她的一员。   “会!”   “……”可乐身子一僵。   “我会先揍你一顿,看你还敢不敢!”   可乐莫名地觉得放松下来,想了想,她揪着他的衣服,呐呐道:“那、那你打得轻点!”   做、做错事,是该被打的吧?   在可乐那不太正常的感情观里,只要喜欢上了,不背叛不离弃,就什么都好!   古笑一怔,随即用力地蹂躏了把她放下长发的脑袋。   怎么可以,这么让他心疼呢!   ☆、54 意图不明的老同学   接下来的日子里,谁也没去理会网上的各种消息,除了古笑偶尔会用电脑,可乐甚至连电脑都不碰,但他们也很忙,开店在即,很多事要做,很多玩偶要缝制,同时,他们还跟几家好的毛线工厂谈好交易。   至于被突然“揭发”的事,古笑全权处理了,好像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但古笑让她别操心,他知道怎么做。   然后这天,她再一次接到了前经纪人陈丽的电话。   “丽姐?”都这么久了,至少快两个月了吧,怎么会这个时候跟她联系?   “可乐,有个人,说要资助你复出,你要见见吗?”   “丽姐,我好像告诉过你,我并不接受那种事!”   “那个人说是你曾经的老同学,对你没特别要求,就只是想帮你,要说要求的话,就是见你一面!”丽姐说完顿了下后,就开始劝道,“可乐啊,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跑去摆、摆地摊,不过消息被爆出去后,倒是有不少网民觉得,你之前可能是被冤枉了,自动地帮你洗白了不少,这是一个机会……”   “丽姐,”可乐打断她,一手撑在额头上按了按,“我累了!”   她再不想面对那些闪光灯,也不想再面对那一个个尖锐的,宛若要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问题!   “再怎么样,也比你摆地摊好吧?”丽姐显然有些动怒,声音都厉色了几分,“我原本以为你就算不做演员,也有很多选择,没想到你竟然……”   “摆地摊挺好的。”可乐语气淡淡却很认真地说道,虽然刚开始,她也觉得摆地摊让她很难堪,在外头风吹雨淋,接触各种好的坏的顾客,还被城卫队驱逐过,扛着大包小包跑过,被地痞流氓欺负过。   但到了后面,她是有点享受,和一点点成就感的,她和古笑两人,一起在没人的时候窝在货架里头,靠着他玩手机或者小憩一会,都是很充实的时光。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地陪伴过她!   陈丽感到无力,最后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辛苦奋斗了那么多年,真忍心让一切都付之东流吗?反正对方说是你的老同学,你来见见对你也没损失!”   可乐考虑了下:“那好吧,在哪里?”   说好地方,挂了电话,可乐点了点下巴思索起来。   “怎么?”洗好碗的大叔扔掉围裙走过来坐下,“谁找你?”   可乐就把刚才陈丽说的事跟古笑说了下:“那个,我要去吗?”   “老同学?”   “是啊,丽姐是这么说的,也没说清楚是哪个。”她自己也想了又想,排除了好几个,实在想不出会无条件帮她的,很有钱的同学会是哪个!   古笑略一沉吟:“需要我陪你去吗?”   可乐刚想点头,想到他的身份,万一是认识他的怎么办,忙不矢地摇头:“还是我、我一个人去吧,放心,丽姐保证没有狗仔的。”   见她坚持,古笑只好拍拍她的脑袋:“那好吧,你去看看是谁也好。要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保证能联络得上就行。”   他的手机,还是前两天可乐硬拉着他去买的,说是方便联系,现在倒确实很方便。   ☆、55 为什么被封杀   但是第二天,古笑还是亲自把可乐送到了目的地,只不过他留在车里等而已,毕竟可乐身上有好几个“未解之谜”,怎么想都不安全,还是跟着的好,反正狄海的车还没还给他,很方便。   可乐上了茶楼会馆,报上丽姐给她的包间名字,就被服务员带进去了。   一进包厢,她就看到了三个人,陈丽,和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低头听训,很可能是助理之类,另一个男人大概就是那个说要资助她的老同学兼有钱的大老板?   可乐认真看了那男人几眼,艰难地从那抹着发油、穿着西装。戴着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精英人士,神态总有几分想要显摆的超然等等,认出了对方的五官!   刘志?   那还真是老同学,高三那年班里有调动,他就是那时候跟可乐同班的,只是当时两人的交集实在不多,在脑海里模糊的模样,是他戴着眼镜留着长刘海,略有些瘦小,沉默寡言,书呆子等形象,跟现在略有些意气风发比起来,委实差得太大,可乐不敢确定!   “可乐,你来了,快过来坐!”丽姐颇为热情地朝可乐招手要她赶紧过去,怎么说她也陪了可乐这么些年,如果能够帮可乐一把,她自然是愿意的,“刘老板等你好久了!”   丽姐的话,肯定了可乐的猜测,虽然满心疑惑刘志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跳出来说要帮她,姑且还是听听看吧。   她走过去,选择在丽姐旁边坐下。   刘志让他身旁的助理把菜单递给可乐,微笑着说道:“我们都点过菜了,你来看看想吃什么,不用跟我客气!”   看着客气,可总给人一种颐指气使地感觉,想要在可乐面前撑出一副大款的模样。   可乐笑着拒绝了,直说你们点了就好,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也不主动说话。   在她看来,赴这个约是因为丽姐,就当感谢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对刘志,还真生不出什么格外的情感,说是老同学,其实陌生得很。   刘志别有深意地看了她好几眼,手指在桌上磕了磕,就开始和陈丽说了起来,大意就是他前段时间一直出差在国外,前几天才回来看到了可乐如今“发展不顺,沦落到摆地摊”的新闻,都是老同学了,他现在又有能力,该帮的就帮。   首先当然是先帮可乐解约,他愿意帮可乐付那笔高额的违约金,再重新为她安排,不管是专门给她投资一部大剧,还是帮她澄清洗白,一定让她东山再起。   丽姐一听,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忙不矢地跟刘志商讨起来,可乐却听得好笑,她也算明白了,刘家在B城也算是小有成就,但还没到能够挤入真正贵族圈里的程度。   但是刘家恶习到不少,刘志就是刘家的私生子,前几年刘家唯一的“家生子”把自己玩死了,刘志就被接回去了,当年的书呆子确实有几分本事,还没毕业就开始忙着打理家族事业,还真个他整出了几分颜色,毕业后就直接入了自家公司,职位还不低,算是刘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吧。   可乐原本听好戏地听着,这会实在忍不住,插了句:“你清楚我是为什么被封杀雪藏吗?”   ☆、56 依然高不可攀   可乐这个问题并不是有意刁难才问的。   按理说,可乐原本的人缘并不差,要资源不至于没有,就算公司的条约不能外接工作,真有心也不是没办法,就比如程思心不就给她介绍了一部剧?   可看看,谁朝她抛橄榄枝了?也就只有程思心,还是专门来恶心她的剧本,但程思心是谁,她是何可倾的闺蜜!   这样说,大家应该能明白,没有人,敢得罪要封杀她的人!   刘志略有些疑惑,却故作无畏:“原因重要吗,只要跟你的公司解约了,接下来如何,他们也无法干涉吧?”   可乐恍然:“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想来也是,在她摆地摊的事被爆出来前,她的一切网上消息都被抹杀掉了,看了她摆地摊才知道她现在过得“艰苦”,定然是不清楚之前的事。   在刘志投来困惑的目光时,可乐往后靠在椅背上,相比刚来时弄不清这人在打什么主意的戒备,她现在要放松一些,原本因为各种变故和经历深藏的傲然也隐隐泄出:   “在这圈子里,只要不瞎,都知道那些泼我身上的污水有一大半都是假的,我的公司连试图挽救一下我都不曾,就马上将我封杀,你觉得是为什么?就算我不是什么巨星,一线也算不上,可怎么也是个有潜力的三线,我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公司却第一时间选择放弃我,为什么?”   为什么?自然是可乐得罪了背景强大的人,连带着一个大公司都不想与之敌对!   刘志能够在短短几年掌握刘家,就说明他并不笨,只不过是之前掌握到的讯息太少,网上能够查到的消息很有限,他让人查了下也没能查到什么,加上他一直不怎么看得起“戏子”,在此之前还真的以为,可乐现在不过是个被抛弃的戏子,他以为他的机会来了,没多想就让人约了陈丽!   现在可乐的“提醒”,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脸上,因为他的愚蠢,也因为可乐那丝掩盖不住的贵气。   曾经的他高攀不起她,只能在远远的角落偷偷看着她,如今,他是刘氏继承人,她却沦落到摆地摊,他现在要帮她,她不是该感恩戴德,该欢天喜地吗?   为何那语气听起来,却那么像在嘲讽?   为何她还依然是这高不可攀的模样?   可乐真没有嘲讽他的意思,她只是多少猜到他的心思,觉得好笑罢了,她很平静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件事还是算了,我怕最后连累到你就不好了!”   她是不想欠他的情,也确实是不想连累谁,可这话听在刘志耳里,却是看不起他。   他面色阴霾了一瞬,又马上恢复正常,假装思索了一番,含着深意地看着可乐,一手胳膊搁在桌上,身子前倾:“其实,不做明星了也好,人生有很多选择,我觉得这也可以是你一个新的开始!”   可乐侧头:“是吗?”   “我公司最近就缺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他深情地看着可乐,“那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总不至于连我家要招什么员工都管吧?”   ☆、57 请问我可以打包吗   闻言,可乐嘴角蓄着一抹浅浅的笑,笑的意寓不明。   丽姐也因为可乐的“提醒”,想到黑可乐的幕后势力,她知道那人背景了得,但具体是谁并不清楚,可乐不想让她牵扯进来并未告诉她。   刘志找到她时,她以为刘家有本事,现在看来,让刘志帮可乐脱离苦海是不可能了,现在再听刘志这话的意思,当下不甚赞同的蹙起眉来,也没有对刘志给的选择,再去劝说可乐什么。   她是希望有人能帮可乐一把没错,却没有要“卖”掉可乐的打算,刘志话里的意思,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服务员正好这时候来敲门,问是不是可以上菜了,刘志点头后,他之前点的菜就陆陆续续地端上桌。   “饿了吧,先吃,一会再说?”   可乐闻言,意思意思地笑笑,等刘志这个请客的先动了筷后,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吃得很快,但不会粗鲁,倒像是在赶时间一样,而她埋头苦吃,不管是刘志还是陈丽,也都不好再开口,这一顿,吃得极其的安静!   刘志和陈丽都怀着心思,没怎么吃,而赶时间的可乐倒是很快就吃饱了,虽然有大半的菜她没动过,眼见着服务员将甜点端上桌,忙问道:“那个,我可以打包吗?”   刘志不赞同地蹙了下眉,随即说道:“想吃什么,下次我再带你来吃就好,打包什么!”   这话听着,就跟两人会有什么关系似得,可乐疏离地笑笑:“我还有点事,可能要先走了,我想这甜点点得挺多的,如果你们不吃这么多的话,让我带几个走,可以吗?”   她问得很有礼貌,忽略话里的内容,就像在问要带走什么珠宝一样。   换做以前,可乐也没“面子”跟人讨要打包,但她想到在停车场等她的古笑还没吃饭,而且古笑说,他们现在得省着点,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打包呢?   她现在的脸皮,确实被锻炼得厚了点!   也有意,膈应一下刘志,她想告诉他,她不介意过底层的生活,但她一点都不想被他“包养”。   陈丽瞪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可碍于刘志和他的助理在,也只能瞪两眼,没办法说可乐什么,刘志面色铁青,但还是强撑着笑道:“你要是喜欢,都打包走也行。”   可乐笑了笑,然后真的将后面上的点心都打包起来,最后对刘志说:“我现在挺好的,没想要换工作,不过还是谢谢你了,老同学!我真有事,先走了!”   跟他们点头致歉,她没有任何不舍或留念地离开包间。   她没有必要告诉他们,她在摆地摊前找了多少工作,碰了多少壁,刘家这两年确实发展得还不错,又如何能够何家储家抗衡?   更何况,他跟她家古大叔比起来,真的差多了!   可乐真就那么走了,剩下的人,连挽留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刘志是自恃身份,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能那么“巴结”她,他本以为,今天应该是她奉承他才对,为何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陈丽见刘志脸色难看,这顿饭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了,本来她对今天这饭局还是抱有希望的,但随着后面的观察,她怎么有种对方是来跟可乐杨威来的?   最后尴尬地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58 喂给你吃   可乐和陈丽都走了后,留下刘志接过助理给他点的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他不会承认,当确定可乐答应今天的邀约时,他在穿衣镜前折腾了多长时间,生怕自己有一点外型上的不好。   他更不会承认,从回国,知道她过得不好,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向她伸出援手,她会投向自己的怀抱,她会变成自己的,他就开始睡不着觉,甚至……   可为何,事情的发展,跟他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都落魄成那样了,还在装什么高贵!!   刘志握紧助理给他倒了酒的酒杯,手背爆出青筋……   ……   可乐可不管刘志在想什么,她一上车,就将手里打包后装的袋子递给古笑:“还热着呢,快吃吧,不够的话,一会带盒炒饭回去吧,省得你还要煮!”   古笑打开袋子里的盒子,拿出个小巧的包子两口吃掉后,就放到可乐腿上,自己启动车子:“先回去吧,回去再吃!”   可乐看了看手中的点心,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即便她吃得很快了,现在还是有点晚了,这里离家里有点远,等到回去不就饿惨了?   然后,她的手已经自发地用一次性筷子夹了小包子,递到古笑嘴边的时候她自己才反应过来,当下既想剁了“出卖”自己的爪子,又怕古笑拒绝,或者说什么羞人的话,便趁着他也怔了下的时候,凶巴巴地说道:“赶紧的!”   古笑咧嘴笑了下,低头一口咬下了小包子。   可乐低咳一声,面无表情地继续喂他,一开始因为别扭,她一边喂一边把头转向其他地方,结果掉到了他衣服上,她觉得不好意思,接下来就认真了点,慢慢地倒喂出了点乐趣。   到他们那破小区门口时,一袋子点心被吃得差不多。   古笑在小区门口停车,让可乐先回去,他还要去买点菜。   “我一起去吧?”   “不用,你先回去休息!”正当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她刚刚在车上就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更何况,他还有别的需要保密的东西要买。   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古笑独自出门了,可乐也没多想就下了车,看着古笑把车开走后才转身进了连个开门的保安都没有的小区。   她租的是小区最里面的一栋楼里,眼看着就要到了,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吓得她迅速地转身、后退,看清身后的人后在心里惊呼:“谢秘书?”   谢秘书谢清,她父亲的心腹,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小姐!”谢清一如既往的一板一眼,客客气气又冷冷清清,“请跟我来,老板要见你!”   可乐眼睛微睁,父亲,要……见她?   带着忐忑、疑惑、冷漠、愤怒,和一丝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期待,可乐跟在谢清身后,来到同小区里另一栋好一点的楼房,然后进了某一层的某个单元。   可乐有些诧异,她不知道父亲在这样的地方,也有自己的房产?   还是为了见她,临时租的?但这没必要啊,随便找个地方,哪怕是宾馆什么的都可以,完全没必要租下这样的地方。   ☆、59 我要你离开B城   进去后,发现整个屋子很……荒废,想来是很久没有人在这房子里住,而上一任屋主留下的家具还在,只是布满了灰层。   可乐刚刚分明看到谢清是用钥匙开的门,所以,这里就算不是被她父亲买下,也是租下的,至少,是在近期内的事,所以她更加想不通。   唯一被打扫过的沙发上铺着一块干净的布,一位中年男子就坐在那里。   因为保养得好,四五十的何晋源看起来还很年轻,带着些许皱纹的俊逸面庞没有什么表情,一身合体的高档西装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惯于发号施令的决策者,让他自带着威严。   看到他,可乐即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意外,她曾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看到他的!   话在口中含了许久,她才用冷漠的声音喊道:“爸!”   何晋源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她后,他没什么表情地将放在身边的一个质量不错的行李袋拿过来,搁在可乐的跟前。   这是什么?   可乐在何晋源的示意下,将行李袋的拉链打开,惊愕地发现,里面全是现金!   不等可乐问,何晋源就先说道:“买张车票,离开B城吧!”   可乐不敢置信地抬头瞪他:“什么?”   何晋源看着她,重复一遍的声音几乎不起什么波澜:“我让谢清重新给你办了个身份,汽车是最不引人注意的,你先坐车离开B城,之后改道去哪你自己决定,这些钱你拿着,应该够你花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   “啪”的一声,整个行李袋被可乐狠狠地甩在了地上,打开的拉链,让一捆捆现金掉了出来,却没人多看一眼!   随之而来的,是让人窒息般的寂静。   可乐瞪着她这个父亲,何晋源却始终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缓缓地开口:“你最近又上头条了!”   可乐:“so?”   何晋源弹了弹烟灰,有一瞬间,可乐觉得自己就是那一文不值的灰烬!   “何家的女儿落街摆地摊,”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冷漠,“需要我提醒你,这件事会给何家带来什么后果吗?”   “你已经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可乐咬着牙愤恨地一个字一个字说着,“我跟何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记得吗,何先生!”   这是第一次,她再没办法对他喊出“爸爸”这个称呼!   “知道你是我女儿的,不管我们是不是断绝关系,依然会把你的所作所为扣在何家的头上!”何晋源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所以我必须走,离B城远远的,离何家的大本营远远的,是吗?”说到最后,可乐几乎是用吼的,“何晋源,我到底是不是你捡来的!”   何晋源森冷地看着她:“如果你安分守己,远离任何是非,你想在哪我也不想管,偏偏……”   “偏偏什么?”可乐嗤笑,“偏偏我还去摆地摊,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何晋源,你想过没有,要是我生存得下去,我至于日晒雨淋、受尽白眼的去街头卖东西吗?”   ☆、60 重要的是活下去   许久没住人的屋子,因为可乐激动的喊声,给人一种微微震动的错觉。   偏偏何晋源听着她的咆哮,面上无动于衷。   可乐见此,心底的疲惫和绝望,让她无力再去抗争什么,当一个人不疼惜你,你把自己说得再可怜又有何用?   一把抹掉控制不住差一点溢出来的泪水,她瞥了眼地上的钱,自嘲着:“真难为你这次还给我准备了现金,想当初我和妈被赶出何家时,一文钱你都没舍得施舍给我们呢!”   她抬起头,骄傲和自尊,让她昂着下巴,坚毅和同样的冷漠回视他:“我只问你,如果我走了,我妈怎么办?”   “以后疗养院的一切费用,都不用你费心,她的下半生,都会衣食无忧!”   “呵呵,那我是不是该多谢你了,何先生!”   何先生三个字,就是她自己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想当初断绝关系赶走她们母女时,何晋源根本不管她母亲的死后,如今要让她离开B城,倒是愿意承诺照顾她母亲了。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忽视那来自心脏紧缩的疼痛,木然地蹲下身将掉出来的钱都装进行李袋里,拉上拉链,提了起来。   没再看一眼这个叫了二十几年爸爸的男人,可乐提着行李袋转身就走。   不是多么决绝,而是她现在脆弱得不堪一击,不敢回头,不敢多看,不敢再有一丝丝的期待!   她步伐坚定地走到门口,开门出去,然后关门,没人知道,那不过是强撑的最后的力量,一出那个门,她马上一个跄踉,差一点,就那么地滚下了楼梯!   她死死拽住扶手栏杆,既是控制自己不摔下去,也是撑着自己不软弱,而不是就此蹲在这哭泣,她逼着自己一步步走下去,不能停留!   “老板,”看着重新关上的大门,谢清正经面瘫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忍,“为什么不告诉二小姐真相?”   何晋源看着指尖夹着的烟,那袅袅升起的云烟,模糊了他的脸:“真相?如今的生活已经让她拼尽了全力,那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就让二小姐这么误会您吗?”   “误会?呵……”   是误会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重要的,是活下去!   ……   可乐一个人在小区的某个无人的角落坐了很久,直到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她才恍惚地清醒,拒绝接听后,她没事人一样提着那行李袋回了家。   刚一进门,就被古笑拉过去:“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可乐朝他笑着:“没事啊,我到别处走走散散步!”   古笑眼睛疑惑地瑟缩了下,大中午,在她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去散步?   而且以她的脾性,他这么问的时候,不凶巴巴地回句“不要你管”就不错了,还能这么笑着,这么温和地解释?   但古笑什么都没问,甚至没朝她遮遮掩掩的行李袋看上一眼,手掌放在她背后带她进屋:“来,瞧我给你买了什么!”   可乐刚想问买什么了,就看到了沙发跟前的桌上,放了一个蛋糕!   等等,蛋糕?   “我之前看了你的身份证,今天是你生日!”古笑略有些开心地把可乐带到桌前,“我昨晚打电话预定的!”   ☆、61 她是没人要的坏孩子   可乐定定地看着桌上的蛋糕,做得很漂亮,上面还有她的生肖,栩栩如生!   “本来应该晚上再过的,但咱家那小冰箱放不下这蛋糕,等搁到晚上就不好吃了。”古笑兴致颇高地说道,“好在我们这屋子光线不是很好,一会再把窗帘都拉上,点蜡烛时,应该会有点气氛。”   然后,他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盒,这是他准备好几天才买到的礼物,正要递过去时,可乐发起疯来,尖叫着一把将蛋糕推落到了地上!   “生日?哈哈哈,生日?”她望着好好的蛋糕就这么被破败了,疯癫地大笑,“什么生日啊,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过生日?有什么资格啊!”   古笑眉头蹙起,他很不喜欢可乐这种不高兴就摔食物的习惯,可当他看到可乐此时的模样,任何责怪都说不出口。   她就那么盯着地上像烂泥一样的蛋糕,就像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一样死死盯着,瞪大的眼睛,红得吓人!   古笑看了她半响,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举起手,大掌盖在她的脑袋上,将陷入自己思绪里的可乐吓了一跳。   她机械地抬起头,就对上古笑纵容的眼神,听到他说:“不想过就算了,别气坏了自己。”   手掌上的温度,让身体有些失温的她,微微发麻和眷恋,也将她从那可怕的深渊里拉出来。   她知道自己冲动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看到蛋糕时,会那么控制不住自己,她想道个歉,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却仿佛得了失语症,只能就那么看着他。   古笑见她用那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又是一叹,随即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手上的长方形礼盒也放在了沙发上:“我清理一下,你……你坐在这休息会吧。”   而后就进厨房拿扫把拖把还有抹布。   可乐目光随着他飘进了厨房,再回过头看看地上的蛋糕!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订了蛋糕,有人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要帮她过,第一次,看见生日蛋糕上写的生日快乐,是为了她!   可是,好像被她自己搞砸了?   可乐从沙发挪下去,跪坐在地上,试图将地面上的蛋糕再堆起来,到盛放蛋糕的那个底盘上,可她越弄,蛋糕就越糟糕,坏得更彻底,最后真真成了一坨烂泥。   “这又是做什么?”   从厨房出来的古笑迅速将手中的清扫工具放下,来到可乐身边想把她拉起来,可乐却挣脱他的手,看了看手上沾到的奶油,忽然,在古笑来不及制止下,她舔了下自己的手指。   “你……”   古笑任何责骂的话,在她望着他笑时,憋在了嘴里。   “很甜!”她笑得很开心,跟小孩吃到糖一样,笑得露出白白的贝齿,可是同样笑得弯弯的眼睛,却有眼泪掉了下来。   “真的很甜!”她重复着,声音却因为梗塞而显得沙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这么甜的……”   她说不出话了,声音梗在喉咙里,痛得跟火烧似得。   低着头,她看着自己的手,看着眼泪掉在奶油上,让其更加不堪。   “对不起,”她挤着声音,喏喏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古笑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而这就像导火线,让她彻底崩溃在他怀里大哭:“对不起,你给我准备了蛋糕,我、我却弄坏了它!”   她是个坏孩子,没有人要的坏孩子!   ☆、62 许愿吧   “乐乐乖!”古笑哄着她,宽厚的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安抚着哭得都打嗝的人,“你生日嘛,怎么能用买的蛋糕,这蛋糕就是用来砸的,吃的蛋糕要自己做,我们一会自己做个蛋糕,嗯?”   他也算是发现了,面对她,他的原则会变得没有原则,他的下限会变得没有下限。   可是,面对一个受再大委屈也要忍着不哭不掉眼泪,如今却哭成这样的孩子,原则和下限又**算得了什么!   可乐任他抱着,事实上,如今的这个怀抱,是她的救赎,她再舍不得任性地推开。   古笑哄了她好一会,见她慢慢地稳定了情绪,只是神情木讷地窝在他怀里,他止不住地怜惜,抱着她站起来,到浴室里给她洗手,洗干净后擦干,牵着她到沙发上坐下,他则拿起清扫的工具把地上的蛋糕和奶油清理掉。   做完后,他做回她身边,什么都还没做,她就自己依偎过来,用刚洗干净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孺慕地看着他,他差一点就败在这一双眼睛下。   他不知道在他去拿蛋糕的这段时间里受了什么打击,但她此时的状态,让他恨不得将她锁在自己编织的牢笼里,只让他一人看见。   他忍下某种冲动,抚摸她的头发:“乐乐,你在家里,我去买做蛋糕的材料……”   “不要,”古笑话还没说完,可乐就从他怀里钻出来,惊惶地看着他,生怕他要丢下她离开,“不要去……”想了想,她又说道,“我跟你去!”   不是为了监视,就只是怕身边这人也没了!   “那算了。”古笑不是她现在这种情况到外头去,干脆给附近的小超市打了电话,让其将鸡蛋、面粉等材料帮忙送过来。   随后,两人就在沙发上相拥在一起,也不用多说什么,可乐想要的就是这么份陪伴,她甚至希望送食材的小哥可以晚点来,让她能感受到这份温暖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送货小哥终究还是来了,古笑起身给他开门时,可乐只觉得不仅身边的位置空了,心里也跟着空了,那丝落寂像海啸一样扑面而来,差一点她就拉住古笑不让他走。   最后还是控制了自己,她看着刚刚伸出去一半又及时收回来的手,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可乐还在发着呆,忽然就被古笑拉了起来。   “这可是你的生日蛋糕,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做!”古笑将她带到厨房,要她帮忙,以其让她坐着胡思乱想,还不如做点事。   两人挤在小小的厨房里,打鸡蛋,放面粉……然后放在锅里蒸,谁让他们没有烤箱呢,也没有准备奶油和道具,只能做最简单的“蛋糕”。   可是可乐很开心,她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逸,紧绷的情绪在一次次搅拌鸡蛋时慢慢舒缓。   因为都没做过蛋糕,等他们摸索着完成一个纯蛋糕后,天也黑了。   小桌子上,两人挨着坐,古笑用买来的蛋糕配送的可食用蜡烛,在他们制作的淡黄色蛋糕上点燃一根。   “好了,许愿吧!”   ☆、63 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许愿?”可乐看着那微弱的火苗,心里各种不确定,“许什么愿?”   她从未过过生日,也知道生日时吹蜡烛许愿,可真要上演时,脑子里空空的。   古笑好笑地说道:“看你想要什么!”   在他看来,许愿这种事不切实际,以其祈祷愿望实现,还不如靠自己的本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无碍于让他的小女友高兴一下,她尽管许,而他,负责帮她实现!   可乐交握的双手冒出汗水,曾经,她看过何可倾对着五层大蛋糕许愿的样子,轮到她时,她只觉得这比第一次上舞台表演还要让她紧张!   她闭上眼睛,诚心地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许了什么愿?要说出来,神明才能听见。”侧身对着可乐,厚实的身躯几乎将她半包在自己臂膀里的古笑,在她耳边诱哄着。   闻言,可乐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看古笑,却差点亲到几乎贴在自己耳边的他,微弱的烛火,让古笑俊逸阳刚的脸庞有些朦胧,可乐觉得自己看不清他的样子,却看清了他专注于自己的目光,灼热得皮肤一阵阵发烫。   她伸出双手揽住古笑的脖颈,鼻子几乎贴上他的鼻子,她悄声说着:“古笑,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吗?”   就他们两个人,关上门来,过他们的日子!   其他的一切,都不要再来打扰!   古笑宠溺地搂着她的腰:“好,都听媳妇的!”   那低低沉沉的嗓音,让可乐脸更烫了,瑟缩着要将手臂収回来,可是古笑却先一步按住她的后脑,压迫着她和他靠近,然后,吻住她微张的唇……   可乐睁大了眼睛,但这事就算水到渠成般并不让人意外会突兀,她逐渐地放松了自己,搂紧了他的脖子让两人靠得更近!   当然,这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古笑并没有深入,只是粘合般地和她亲昵着,当这黏糊糊的一吻罢了,意识恢复清醒的可乐就如那下了锅的虾!   她满脸通红地下意识地要把古笑推开,但早知道自家媳妇尿性的古笑先一步勒紧她的腰:“怎么,又想不认账啊?”   “什、什么啊,我,我要吃蛋糕,你放开我!”   没理会羞愤的人,古笑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在她挣扎时,变戏法地将之前的长方形礼盒,从她身后拿到她跟前:“急什么,礼物还没看呢!”   生日……礼物?   可乐默默地一个深呼吸,接过狭长的礼盒,打开后,是一对很漂亮的竹针,细长的针体上描绘着竹叶,手感滑腻不会伤手,重量也刚好趁手。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她不是没有朋友,但自从很小的时候跟父亲训责后,她就没再跟任何人透露过她的生日,自然也就没跟那些朋友过过生日,倒是有好几次装作若无其事地给朋友送过生日礼物。   一直以来,生日礼物对她来说,就跟玄幻里的魔法物品一样,只能想象,不能得到!   她望着这明显特意制造的竹针发呆,古笑趁机在她脸颊上“啵”了一口:“生日快乐,媳妇!”   ☆、64 将祸源扼杀在摇篮里   吃饱喝足,再洗个热水澡,闹腾了一下午的可乐,靠坐在床上,盖着逐渐暖和起来的被子,昏昏欲睡,此时的她,早把刚见完父亲时的那种悲愤心情抛之脑后了。   直到身旁的床位陷下去,她才被惊醒,快合上的眼睛一睁,同样洗好澡刚出来的古笑就坐在她身旁,夺走她一半的被子,堂而皇之地和她靠在一个枕头上。   “你、你的床在下面!”   她羞愤地推了推他,但他宛如磐石般一动不动。   其实她现在并没有多抗拒古笑,想抛开一切跟他好好过日子也是真的,所以她现在的反应大多是羞涩的别扭,总觉得他靠自己太近,跟自己太亲密,就有电流电得她麻麻的,忍不住就想炸毛。   “别动!”古笑反过来将她按在枕上,“现在是审问时间!”   可乐被他的强势冲击得有点发晕:“问、问什么?”   “今天见到谁了?”古笑没有任何委婉,直截了当地问。   以他强势的性格,最不喜欢逃避,他心疼可乐,所以在她情绪最激烈的时候,他可以允许她躲在龟壳里,可不代表她可以一直躲避下去。   从她一系列反应来看,并不是一件小事,能够对她影响如此剧烈的事情,在古笑看来,就应该马上截住“祸源”,然后将其掐灭,永绝后患,杜绝再一次发生的机会。   特意选择遗忘的事被提起,可乐的脸色马上刷白,她本能地想要抗拒,可是压着她的手强劲有力,生生地告诉她,她逃脱不了。   想到这件事关乎要不要离开B城,瞒着古笑也不好,可乐暗暗吸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准备,然后尽可能地以冷淡的口吻说道:“我、爸,我今天见了我爸爸!”   “你爸?”古笑有点讶异,之前说起储诚时,听可乐提到她已经被赶出家门,跟她父亲断绝关系了,所以他疑惑,“他找你做什么?”   “他……”可乐面色更冷,“他也看到了我摆地摊的新闻,觉得我丢了何家的脸面,要我……要我离开这里,我是说,离开B城!”   古笑:“……”   他心疼地捧着她的小脑袋到自己怀里,略一思索:“不是断绝父女关系了吗,你做什么跟何家再没关系吧?”至于特意找来,让她离开B城吗?   “谁让我姓何呢?”可乐自嘲地嗤笑,“毕竟顶着他女儿的名头二十几年,他大概觉得,就算断绝了父女关系,我做出什么丢脸的事,还是会被认识的人扣在何家头上吧!”   古笑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什么惹她更不愉快,便接着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哦,对,他还给我钱了!”可乐嘟起嘴指向扔在一旁的行李袋,“一整袋呢,都是现金,好几万呢!”   “都是现金?”   “是啊,”可乐故作无所谓地撇嘴,“让我尽快买汽车票,先离开B城,之后我爱去哪他都不管。”而后,她将她何晋源怎么找的她,说了什么跟古笑大致说了一遍。   古笑听得蹙起了眉头,他放开可乐坐起身,望着那个行李袋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可乐跟着坐起身,几乎贴在古笑的肩后。   ☆、65 我们不离开   “这事不太对!”   “嗯?”   “以如今这年代,万不得已,谁还拿这么多现金出来?”各种网上、手机的支付方式,再不然还有支票,这一整袋可不仅仅几万块,弄得跟绑匪片,要提交赎金似得。   “还有,”古笑侧过身,按住可乐的肩膀,“现在很多汽车票,都不需要身份证来购买,让你远离B城,飞机票火车票都行,却让你选择汽车票?你那父亲难道还担心认识你们的人,专门去查你在哪?”   确实很不对劲,可乐当时只顾着生气了,虽觉得奇怪却没有深想,现在被古笑一提,她茫然了:“那是,为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古笑目光深寒,“你父亲他,极尽所能地跟你撇开任何关系。”   “他本来就……”   “不,你没懂我的意思,”古笑打断她对自己父亲的不满,认真给她分析,“你看,如果给你卡或者支票,你取钱时就可能会被查到,如果你坐飞机或者火车,通过身份证,也可以查到你,还有,找你谈话,附近餐馆宾馆并不少,何至于特意在这里租或者买一层楼,他在避免被人发现什么?乐乐,我觉得你父亲,是在杜绝有人找到你!”   可乐呆滞地看着他,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何晋源知道她住在这里,没理由不知道古笑啊,两人是认识的,如果他知道古笑在她这边,不可能这么“安静”,提也不提,除非他根本不知道堂堂储维笑正跟自己女儿住在一块。   为什么?   换做之前,她或许会觉得何晋源是懒得知道她所有事情,所以只让人调查她的住址,现在看来,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敢深入调查她,就怕被人顺势知道她的一切?   紧接着,可乐又想到前段时间的抹杀事件,她所有的讯息在网络上被抹杀,原本时间长了,大家基本就会忘了她的存在,可谁知道她摆地摊被爆出去,让她又“火了”一把,大概幕后那人也始料未及,然而,她爸爸却在这时候要她赶紧离开?   她瞪圆了眼睛:“我,我爸不会跟,跟试图抹杀我讯息的那人有关吧?”   古笑显然跟她想的一样,给她摸摸头:“乖,这事还不能肯定,当然,也不能否定!”   可乐呆呆的,她觉得信息量有点大,脑子很乱,想要理清楚,可越理越乱,还不能不管。   “这事先放放,”古笑不忍她这么苦恼,却恶劣地提出更让她苦恼的事,“先来说说,关于离开B城的事,你真打算走?”   “啊,这个……”可乐咬咬下唇,迟疑起来。   不得不说她父亲是了解她的,如果只有她一人,在确定何晋源真的会照顾好她妈后,她真会拿着钱离开,可是现在,她身边多了古笑。   古笑没有身份证,贸然离开B城,到时候免不了要用到,这对古笑很不利。   更何况,他们两人辛苦筹备的店就要开张了,那可是两人的心血!   再次掀起眼帘时,她目光变得坚定:“不走了,我可没真答应他离开,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吗?他都已经不是我父亲了,我管他做什么!”   ☆、66 上个厕所都能出事   两人一起过日子当然好,可是,古笑有点担心:“你待在B城里,不怕这背后真有什么不利于你的事吗?”   可乐顿了下,随即摇了摇头:“我都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对此,她还是比较乐观的,甚至隐隐觉得,说不定待在这里,能够知道为什么何晋源要她离开,她,不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古笑叹气:“那就先待下来看看!”   要真有危险……他有预感,就算逃离了B城,该找来的人还是会找来的!   随即,他往后躺在枕头上,带着可乐跟他一起躺着,靠在他臂弯里,他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上:“行了,不想这些了,睡吧!”   可乐满心忧愁,但还是听从指令地闭上眼睛。   半响,她猛然睁开,暴起:“混蛋,这是我的床啊啊啊!”   ……   为了古笑,可乐装作没见过何晋源,生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对于那一袋子钱,该怎么花还怎么花!   首先,拿来完善她店面的装修,剩下的可以用来做备用资金,做生意风险很大的,更何况他们还和一些工厂有合作。   事情过去了几天,在家里就窝了几天的可乐,今儿跟古笑到他们快装修好的店面去看看,古笑挑选的位置,虽不算多么繁华的地段,但相对的租金比较便宜,且靠近狄海他们管辖的地带,安全性要高一些。   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段很有发展前途,几年后,不会输给那些繁华的地区,这点,可乐是后来才知道的。   跟装修工人提了几个意见,可乐忽觉得肚子有点难受,店里附带的厕所暂时不能使用,她只好出门到附近的公共厕所里去。   公共厕所修缮得不错,附近有一条商品街,还附赠几个酒吧,都是这两年新起的,晚上还是挺热闹的,但现在大中午的,没什么人。   可乐刚解决完,走出“小房间”,在洗手台上洗手时,身旁又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化着完全看不出本来样貌的浓妆,但她好像遇到困难了,两手一直纠结着身后。   可乐可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她洗完手就打算走了,那女人却拉住她:“能帮个忙吗,我这扣子好像坏了扣不起来?”   女人背对着可乐,头扭过来请求着可乐帮她。   可乐顿了下,既然人家就请求了,她也不会推脱,同为女人,帮一下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拒绝。   可是,当女人拉起后背的衣服露出内衣带子,可乐刚伸手准备帮其确实散开的扣子扣上时,忽然脖子露出来的侧面被什么扎了下!   可乐第一反应以为是被蚊子叮的,因为那疼痛感太微弱了,可随之而来的晕眩感,让警惕性比别人强的可乐第一时间拍掉了女人朝她伸来的手,并迅速后退!   拉开距离,可乐一边捂住脖子刚被“叮”到的部位,一边惊惶地看向那个女人,发现在她的手指间,夹着一个很小的针头。   女人阴笑着慢条斯理地收起针头,宛若可乐已经是笼中逃不掉的鸟!   “你、你想干什么!”可乐喘息着逼出狠厉的声音,一边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真是坑死人了,谁能想到好好的上一个厕所,也能遇到这种“恐怖分子”!   她努力集中精神,女厕大门在女人的身后,以她现在的情况很难冲得过去,眼看着那女人忽然极快速地朝她扑来,可乐立马往后退,退进“小房间”里,因为慌乱,关门时过于用力,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在锁上门锁那刻,她的手是颤抖的,就怕那女人撞进来,她会没力气顶住门,没时间上锁。   直到确认门被她锁上后,她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特别剧烈,也不知是怕的,还是被打了药的缘故!   随着自己落锁,世界好像因此寂静了下来,门外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刚刚,是自己搞错了什么?还是很难相信,好好的上一个厕所,还是大白天的,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但越来越昏的脑袋提醒着,那女人绝对有问题。   她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趴在门板上听,可除了自己越来越踹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想要给古笑打过去,可是那药效委实太猛,可乐再看手机屏幕时,视线是一片模糊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凭借着手感和直觉开了屏锁,刚点到电话那标志时,冷不防“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从外面直接踹了进来!   可乐被弹进来的门板撞得往后退,倒坐在马桶上,手机也掉落在了一旁,上面显示着正在连接古笑的手机,而可乐已经无暇顾及,被门板这么当头一撞,晕眩的脑袋因为麻木没感觉多疼,只觉得更晕,两眼发黑得快昏过去。   ☆、67 纵容媳妇的小秘密   眼看着就要失去意识,可乐狠狠拧了把自己的大腿,堪堪回复点精神。   那女人収起踹门的大长腿,跨步走了进来,一点不废话地伸手朝可乐抓去,可乐想要抵挡,但她现在真真是“手无缚鸡之力”,软绵的手臂刚挡过去就被拍掉,女人抓着她的胳膊就把她提了起来,做出搀扶的样子,把可乐带出去。   可乐想挣扎,想脱离女人的控制,可她发现自己几乎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只剩下最后一点气,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刚被搀扶着走到女厕门口,那女人刚要把门拉开,冷不防有人先一步从外面推了进来!   两厢照面,可乐快闭合的眼睛睁了睁,她其实已经看不清门外站着的是什么人,只能凭借着大致模样判断是个女孩子,身旁的女人很淡定地扶着可乐微微侧过身子,要让外面的人先进来。   她如此坦然,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她只是搀扶着生病或者喝醉了的朋友,毕竟这附近有酒吧,虽然大白天就喝醉的很少见,可并不是没有。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算不如天算,那女人完全没想到,这随机到公测来的女孩,一看到可乐先怔了下,随即就喊道:“啊,可乐,你怎么也在这啊?”   可乐嗡嗡的耳里听到有人叫她,试图辨认了下,但徒劳无功,可浑噩的脑子里还是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来人是认识她的。   她用尽所有力气,才勉强抬起手朝着那女孩,她更是试图朝那女孩扑过去,可根本无法挣开暗中控制她的女人,她嘴唇微启,却一个字都哼不出来。   “诶,这是怎么了?”女孩担心地扶住可乐伸向她的那只手,正要把可乐接到自己身边来,女人抢先一步带着可乐要往门外走。   “抱歉,你是可乐的朋友吧?可乐她喝醉了,等她醒了我再跟她说,现在外面还有人等着我们呢,就先走了啊,真是不好意思啊!”   可乐不想被带着走,然而软绵地双腿根本抗拒不了,还在女孩手中的手想要抓住女孩,却只能动了动指头,在女孩的掌心中挠了一下。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近乎哀求地看着那女孩,祈祷着能够将自己的求救信号传给对方知道。   可是,当她的手指从女孩手中滑落时,她内心被绝望和未知的恐惧呼啸着……   “等一下!”   女孩突然出声喊道,并且重新抓住可乐垂下的手,紧拽着不让她被这浓妆艳抹的女人带走,女孩转过身,面上是得体的笑容:“这位……大姐?呵呵,应该是我跟你说不好意思才对,可乐是我姐姐呢,是她打电话让我来接她的。麻烦你了真是过意不去。”   她一边说,一边要将可乐从女人手中接过来,但那女人却不给,搂着可乐往后退去,虽然嘴边挂着笑,眼神却是阴冷的:“对不住,我没办法相信你,等可乐醒了我会告诉她的,外面真的有人等,先走了!”   女人抱紧可乐,不由分说地夺过可乐就往外走,力气非常大,几乎是将可乐整个地抱起来,让可乐双脚离地。   她只想赶快完成任务,而不是跟这个可能会破坏她任务的女孩继续纠缠,如果这女孩不知好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谁知道这姑娘再一次刷新她的预期,也不来跟她抢,而是突然扯着嗓子喊道:“苏墨,苏墨,有人非礼啊!”   已经走出女厕大门的女人,有了不好的预感,正要发狠回头解决这个女孩,就见对门男厕的门被拉开,一个身材高挑、长相俊美,看起来斯文,却让她感受到一股同类般的杀气,多年职业让她预感到,这绝对是个狠角色!   她第一想法就是逃,后面那姑娘再一次喊道:“快,拦住她,她怀里的是可乐!”   宠妻至上的苏墨甚至没有一丝迟疑,快速地横到女人跟前,看着有几分书生气的他,一出手竟是又快又狠。   女人带着可乐后退躲避,起先有点招架不住,但她毕竟是从事“特殊职业”多年,生里来死里去,而苏墨身手虽然不错,但毕竟是坐办公室的,经验上要缺少,慢慢地竟让女人逐渐稳定局面,在用手臂挡住女人踹来的一脚后,让女人趁机跑出了公厕。   苏墨迅速追出去。刚出公厕大门,就看到那女人竟自己停了下来,再一看,挡在女人面前的,是一个满身戾气的男人。   阳刚挺翘的眉间此时被煞气覆盖,原本内敛的温和再不见分毫,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地爆发力,随时可能出手,直取敌人性命。   苏墨看着宛若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般的男人,也有些惊讶:“学长?”   男人正是接到可乐怪异电话赶来的古笑,虽然听到了苏墨对他的称呼,但他现在可管不了旁人,冷削的目光,直射向扛着可乐的女人!   “放下她,我可以让你走!”古笑平诉地说道,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他越是冷静,敌人的下场会越惨。   女人受过训练的无论什么情况都会保持稳定的情绪,在撞见古笑的那一刻,有些乱了,如果说,之前的苏墨,是还没彻底磨厉爪子的幼崽,那面前的古笑,就是一只在丛林中战斗过无数次的猛兽。   不是说苏墨不好,而是身为一个商人,武力值上自然比不过当过特殊兵种的古笑!   之前的女孩,也就是苏晗此时也追了出来,看到可乐还在那女人手中,想上前被苏墨拉住:“别担心,有他在,你那同学不会有事!”   苏晗这才看到古笑,同样小声地低呼一声:“储叔叔?”   说是叫叔叔,是跟着辈分的,储维笑是储家上代家主最小的老来子,说起来也不过大了她十岁,但人家跟她父亲是同一辈份,而且储维笑本人又那么有威严性,早几年见到时,无异于小学生见到了校长,磕磕绊绊地连话都不敢说,自然很尊敬地称一声叔叔。   但后来就没再怎么见过他了,知道他成了储家当家人,却没什么机会碰到,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模样,可此时再看……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怕,特别是那凶狠的眼神!   她下意识地朝苏墨靠了靠,虽然因为小时候的印象,对古笑感到害怕,可同时她也相信,有他在,可乐一定会没事的,这种信任,来源于对他的能力的认知。   只是:“为什么储叔叔会在这里?还……”她说不出到底哪里怪怪的。   苏墨倒很镇定:“看看再说。”   视线拉回战局:   女人勒紧了可乐的腰,警惕地看着古笑,面上却是风情的笑容:“这我可能做不到,不能把她带回去,我这个月的业绩可就不达标了,我们老板对不合格的员工,可是很严厉的!”   “我想我也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古笑脖子先左后右慢慢扭了下,各自发出骨头地“咔擦”声,“不听我话的,死!”   话一落,正在转动手腕的古笑,毫无预兆地朝女人冲了过去,那速度极快,女人暗道不好,拿出刀子想架在可乐脖子上做威胁时,古笑的拳头已经打在了她的手腕上,随即一只大长腿攻向她下盘,借她躲避之时,将半昏迷的可乐抢了过来。   女人骇然地被他那一脚击得连连后退,这男人果然如猛兽一样,短短几秒就让她溃败,全程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他。   快、狠、准!   女人眼珠子转动,身后有苏墨,跟前有古笑,她实在没有胜算,更别说把可乐带走。   于是,她当机立断地朝旁边逃去,翻过一个矮墙,朝附近一个公园跑去。   古笑看着对方的背影眯了眯眼,他没想去追,可乐的情况不对,他得先送她去医院检查,可别被注射了什么有害的药品。   那女人可能不知道,她根本就逃不掉,古笑说出口的话,很少没有实现的!   记住那女人的身影后,立马将可乐打横抱起,刚要走,那两个围观的人走了过来,古笑马上将怀疑和警惕的目光扫向他们。   他还没收起眼底的暴戾,以至于苏晗对上他的眼睛后,瑟缩了下,乖乖地喊道:“叔叔,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古笑狐疑地看着他们,听这称呼,他们是认识他的?   可是古笑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跟那女人一伙的,毕竟他赶来时,那女人扛着可乐,跟前这个男的追在后面,而这个叫他叔叔的,跟可乐差不多大的女孩,是从公厕里跑出来的,他不确定在他来之前,公厕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除了自己,他谁都不会信。   苏墨是储维笑一手“锤炼”出来的,他既比较能承受古笑散发的威压,也更了解储维笑这个学长,所以他很快就察觉出了问题。   但他不动声色,只是将苏晗护在身后:“学长,先把可乐送医比较妥当。”   他仔细观察着古笑的神色,于是又补充道:“以她现在的情况,你也不好开车,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打辆计程车,我们跟在后面就行,在医院里,也好互相照应,也不用担心我们对你……你们做出什么事来。”   古笑深深地看了苏墨一眼,这个男的不简单,不过凭借某种类似野兽的直觉,暂时,他没察觉出这个男人有什么恶意,并且,看那女孩一脸关心可乐。频频偷看可乐情况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他暗暗盘算,他自己没有身份证,在大医院里做什么都不方便,找两个“熟人”说不定会方便点。   于是,朝苏墨两人点了下头,抱着可乐就走到街上去拦车,确实也是因为可乐的情况耽误不得。   苏晗挽着苏墨的手臂跟上去,见古笑要抱着可乐,赶忙略有些殷勤地帮忙挥手招车,然后朝古笑讨好的笑笑。   所有的长辈里,她最敬重也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叔叔。   等苏晗坐进苏墨的车里,跟在古笑可乐所在的计程车后面,苏晗才有功夫问苏墨:“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听着好奇怪,为什么说储叔叔不信我们?”   “你没发现吗?”苏墨认真地看着车,深邃的眸子意有所指地看着前面那辆出租车,“你的储叔叔,他根本不认识我们!”   苏晗呆想了几秒,忽有点坐不住了:“你、你是说他,他可能不是储叔叔?”   虽然确实很像。不,是一模一样,特别是那盯着坏人时的眼神,可又有很多地方让人感觉怪怪的!   苏墨有一瞬间的无语,他老婆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偏又想不到点子上:“我想,我这学长,你的储叔叔应该是真的!”   “那……”   “你难道不记得,我刚成为古溪时,发生了什么事了?”   苏晗顿了下,想明白后,一脸被泼了狗血的无力感:“失忆?这玩意不是里的吗,怎么现实里也能天天见?”   “我们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不过学长看起来很在意你那位同学,我们一会到医院先什么都不说,等你那同学醒来后再问问她。”   苏晗点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说到可乐,苏晗不免担心她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被打了那不知名的药对她的身体有没有危害。   她跟可乐,是高中的同学,是很好的闺蜜,哪怕她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苏墨在一起。搬离这个城市后,两人就很少联系,可是可乐每到一个地方拍戏,都会买那地方好看好玩的东西寄给她做礼物。   两人因各自的经历,朋友都不多,所以都很珍惜对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她刚和苏墨渡过第N次蜜月,刚回国就看到新闻。   当年那意气风华的可乐,如今竟被封杀,还到处摆地摊生活?再让人一查,竟跟何家断绝了关系,未婚夫储诚还和何可倾订了婚?   她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一定要来看看可乐,不然她一定不会安心,于是苏墨,也就是后来改了身份,继承了古墨集团的古溪,苏晗曾经的小叔,现在的老公,以要来这边考察,以便将来投资的名目,陪着老婆回B城来。   来了之后发现根本联系不到可乐,以前告诉过她的地址,如今换了别人,正失意担心之际,她陪苏墨到这地段考察,各种原因进了那公厕,竟真让她遇到了可乐,还是在那么危急的时刻!   她都不知道该感谢老天爷,还是……   苏墨空出一手握住可乐略显冰冷的手:“别担心,我看你那同学不似短命之人,而且看她那面相,应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只是不知哪出现了问题,让她的未来多出了许多变化,可能要经历好一番波折,甚至有可能有大劫。   但这些,就没必要说给苏晗担心了!   听他这么说,苏晗就稍稍放心了。   她跟苏墨之间发生了很多离奇的事情,苏墨曾被一个坏道士所害,曾经离过魂,后来好了后,就多了这么一项“异能”,就是能够通过一个人的面相。看出这人的大致福祸,当然,只能看得到一个大概,没像里讲的知天命那么玄乎。   他们赶到医院,由苏墨出面,马上给可乐安排了全身检查。   古笑没有反对,这个世界总少不了特权,就算有些人歧视搞特权的,但当必须用到时,不会有人真去嫌弃。   他看得出苏墨的身份不简单,就退居一边让苏墨去帮他搞定,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叫苏墨,身份证却是古溪的男人,和他身边的妻子苏晗,确实是认识他的,而且,对他都有着敬意,苏晗就不说了,一个小姑娘,可能是出于长辈的原因,可这苏墨呢,这个不简单的男人也这般对他,就值得琢磨了。   记得当初可乐是怎么说他的,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上进,整天跟一群混混流氓鬼混?   古笑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可乐,目光深沉难测,半响,轻笑一声,一手撑在枕边,俯身在她上方:“你这么调皮,我该怎么罚你呢?”   他紧盯着她的睡颜,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苏墨带着不敢跟古笑单独相处的苏晗,拿着检查结果进来了,看到古笑的行为,只是稍稍扬了下眉,淡定地将检查报告递给他:“确定只是迷药,虽然药效猛了点,但对身体没有任何危害。”   倒是苏墨身后的苏晗张了张嘴巴,一脸震惊。   可怕的储叔叔跟她家闺蜜可乐?这组合是不是太……惊悚了?储叔叔是储诚的爸爸,储诚是差点成为可乐丈夫的人!   天,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古笑从容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一点“偷吃豆腐”被看到的自觉都没有,接过检查报告仔细看了看,确定真没事后才放下心,也有点心思,来解决另外的事情。   “坐!”他将检查报告放在一边,眼睛看了下一旁的沙发,示意他们坐。   待他们坐下后,古笑看似放松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很是随意地问道:“你们,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知道这个苏墨一定看出什么,或许猜到了自己失忆的事,可人家猜到是一回事,他主动暴露就会让自己很被动,他这么似是而非的问题,还是掌控着一个自主权。   苏晗偷瞄着古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的古笑,又跟记忆中的储叔叔有点不一样,煞气没那么冲了,但更加的看不透,嘴边那浅浅的看似温润的笑容,总让她心里毛毛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苏墨,苏墨安抚地牵着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学长,我们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了,等可乐醒了后,我们再好好聚聚?”   古笑轻笑:好家伙,把弹力球打回来了这是?   双方都不愿在不确定对方真实情况下过多的暴露什么,古笑点点头,略带欣赏地看着苏墨:“今天的事,就先谢谢了。”   “不用,这是应该的。”苏墨很是诚恳,想当初学长帮了他不少,他现在做的这些都不够偿还一二。   接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外人听到的话会以为是两个朋友在闲聊,只有坐在当中的苏晗一个头两个大,因为看似寻常的每句话都在试探,另一方再轻飘飘的反击,有的她自己都没搞清楚什么意思,沉默不语的她其实两只眼都快成蚊香眼了。   正在这时,昏睡着的可乐皱起了眉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古笑立马停下任何谈话,反身坐回病床边,握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乐乐?乐乐?”   他抽出纸巾给她擦额头脖子沁出来的冷汗,一边沉着脸让苏墨帮他叫医生,不过不等苏墨离开病房,可乐尖叫着坐了起来!   ……   可乐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是密封的墙,而她躺在一张手术台上,强烈的灯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勉强睁开的眼缝,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像是医生的男人,拿着一把手术刀。   她害怕得想逃,却发现四肢都被束缚带,牢牢地绑在手术台上,先不说能不能睁开,她根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眼看着医生要将手术刀,对着她的心脏割下来,她吓得发出尖叫……   再次睁开眼时,她看到一个医生朝她凑过来,她再次尖叫着发狠地一个拳头挥向那个医生,直到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将她抱住,熟悉的有点烟嗓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哄着:“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从剧烈喘息到逐渐平静下来,可乐终于确认了抱着她的是古笑,顿时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瘫在他怀里没力气动了。   “看她力气这么大,想来没多大事了,如果还不放心,就给她看看心理医生,做做心理疏导,别有创伤后遗症就行!”   可乐听到声音,从古笑的臂弯看出去,确实有个医生,正捂着被打中的脸,没好气地说着,跟她梦里的那个并不一样。   她现在确信了,刚刚确实只是做了个噩梦,她身体好好的没有缺失任何零件。   她舒了口气,但下一秒又僵直了起来,攥紧古笑的衣服,捉急地左右查看起来:“那、那个女人呢?”   古笑哄小孩似得:“被打跑了!”   “跑了啊?那她还会找回来吗?你说她什么人啊,想做什么啊,不会,不会是窃取内脏的恐怖集团吧?”她记得她前段时间看过一条新闻,就是讲会把一些落单的人绑走,再窃取对方健康的内脏,高价卖出去。   古笑眼底闪过晦暗冰冷的光,他记得当时那个女人,是直接叫出可乐的名字,也就是说,对方的目标就是可乐,如果单单是窃取内脏贩卖的集团,应该不会随意向一个最近才搞出大新闻的公众人物出手才对。   当然,也不能否定真不是那些恐怖分子下的手,但目标是可乐,这是肯定的,甚至这次失手了,很有可能还会再来!   但他不想跟可乐说这些让她整天提心吊胆,心里又气,窝火地掐住她的脸颊:“你还好意思说,一不看着你,你就给我出事,是不是以后还得把你揣我兜里每时每秒看着啊!”   可乐脑子里幻想了下,觉得还挺带感的。   就像肌肤饥渴症,因为从小爱的缺失,没有父母时常的拥抱,长大后就会患有这种病症,要么极度排斥与人接近,要么一旦有所触发。就会极度渴望被碰触、拥抱,严重者就跟患了某种“瘾”一般。   可乐现在就有点类似,从小极度缺失的关爱,平时看起来是健康的,可一旦有那个因子介入了,她就会有病态般的扭曲心理,自从确认要在一起,她就时时刻刻想霸占他的全部,想时时刻刻粘在一起。   现在还只是开始,她傲娇的性子让她多少能够控制自己一些,可不代表她心里不渴望。   她撇头,不服气地说道:“那也是我用我的口袋把你装着!”   她想象着古笑变成小小的又萌又软的一只,被她装在口袋里,上哪都戴着,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嘿,这是要惩罚你吧,怎么变成奖励了?”骂归骂,古笑见她从阴影中缓过来还是暗暗舒口气,这女娃果然精神强大。   随后就跟一旁的医生说了几句,医生也跟古笑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就出去了。   医生一走,苏墨苏晗两人就进来看看。   “苏晗!”可乐一看到苏晗。马上坐直了身子喜悦地喊道,她们好久没见了!   苏晗也颇为高兴地走到床尾:“可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还好……你们怎么在这?”   “是他们碰巧也去那个公厕,正好撞见了,要不是他们,我赶过去也来不及!”古笑看出她的疑惑,就出声说了下,“来,快说谢谢!”   后面这句话,就把亲疏远近都分了个清楚。   “谢……”刚说了一个字,可乐反应过来后觉得这么听古笑的话,实在太有失“一家之主”的尊严,一眼瞪过去时,她那药效还没退的、半昏沉的脑子终于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问题。   储维笑和苏晗苏墨……**是认识的啊!!!   原就不太好的脸色更白,一把挽住古笑的胳膊,在继骗失忆古笑说是自己男朋友后,她又脑抽了一次,快速又紧张地给苏晗和苏墨介绍:“他叫古笑是我男朋友!”   一句话连个停顿都没有,说完后可乐更紧张了,几乎都不太敢呼吸,只能直直盯着苏晗,希望能通过眼神传达。让苏晗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可乐很害怕在她昏睡的时间里,苏晗和苏墨是不是已经对古笑说什么了。   苏晗傻了两秒,等她理清可乐这句话的意思后,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不不不不会吧,储叔叔真的跟可乐搞在一起了?古笑这名字又是什么鬼?   不过,身为大华国好闺蜜,苏晗还是很靠谱地配合点点头:“很、很般配!”   可乐:“……”   苏墨:“……”   只有古笑很赞同地点点头,用手指帮可乐梳理着凌乱的头发:“你同学很有眼光!”   可乐惊悚了,想努力装得镇定点,但脸上的肌肉却是绷紧的:“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同学?”她咽了口口水,“不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吗?”   “刚才同他们聊时说起过。”   “那,”再咽口,“还说了其他什么吗?”   心,跳得很凌乱。   古笑闻言,眉头轻蹙,微沉着脸,让人看得心惊。   每当他板起脸时,就会很吓人,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就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可乐屏住了呼吸,脑子里连转都不敢转。   但下一秒,古笑又笑了:“怎么了,很热吗,瞧你都流汗了!”   他再次掏出纸巾,帮她擦擦额头上被吓出的汗水,之前是做噩梦,现在是被他吓的。   可乐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心律不齐。   古笑这才放过她般,很是寻常地问道:“聊了挺多,你想知道什么?”   可乐很想问聊了挺多,内容都是什么,可在对方那淡淡的笑容下,她什么都不敢问,只得摇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像要转移一般,她指着苏晗介绍着:“她是我高中同学,跟我很好,叫苏晗,她旁边那位是苏墨,现在……额,认回了亲人,叫古溪!”   她迟疑了下,决定参一点实话:“他,你以前,是他的学长,你,对他有印象吗?”   她试探地、很小心地问,古笑却只是很平淡地“哦”了声:“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刚在心里嘶喊着这句,她就被压倒在床上,她刚想抗议,却在看清古笑的神色后,呐呐地闭上了嘴。   之前注意力都在突然出现的苏晗苏墨身上,就算古笑脸色有什么不对,她也以为是他听到了什么“真相”,现在被他一慑,她反而冷静了。   他眉宇间有很重的戾气,哪怕他极力掩饰了,还是被她察觉,可她知道这并不是针对她的,她感受到了他的后怕、担忧,甚至是愤怒。   大概是一种默契吧,一起卖东西,在应对各种客人时,常常一个使个眼神。另一个就能知道什么意思,“心灵感应”就这么训练出来的。   “你怎么……”   “我没什么!”古笑截住她的话,并帮她盖好被子,“有什么话有的是时间让你说,现在,休息!”瞧她脸色白成什么样,那迷药虽说对身体没危害,短时间内肯定还是有影响的。   命令的指令一下,可乐乖乖地闭上嘴!   见她直溜溜地瞪着双眼睛,古笑尽量放柔自己的脸部表情:“什么都别想,再睡一下,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她刚强行从噩梦里醒来,药效还没全退,明明没什么力气和精神,偏还强撑着,让他于心不忍,在苏墨苏晗的事情上,不太舍得继续逗她。   可乐抿了抿唇,眼角偷偷瞄向苏墨苏晗俩夫妻,她还没跟她俩通过气,她怕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别担心,”他大掌爱抚着她的额头。故意跟她说着悄悄话,“我谁都不记得,所以除了你,我谁的话都不信,也不去跟过去的人多聊,嗯?”   可乐开心了,不仅是她担心的事得到保证,更因为他说“只听她的话”,但面色却傲娇地哼道:“我才不担心呢!”   “是是是,你不担心,那快睡吧!”   “那、那他们……”她还是有点纠结,苏晗苏墨难得回B城,而且据说还多靠了他们,她才没被那个可怕的女人带走,她连个话都还没好好说,就撇下他们先睡了?   深知她所想,古笑笑骂:“别瞎操心,这不有我吗?我可是男主人,会招待好他们的!”   “呸!”嘴里嫌弃,可乐却从被子里偷偷钻出手,勾住他另一只撑在床上的手的小拇指,不好意思看他,就把视线飘走,“咳,你,你也别太生气了,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古笑怔了下,他知道可乐是看出他极力隐藏的怒火,变相地安慰他。   明明,该被安抚的人是她!   “知道了!”他像是不耐地回着,催促着她快闭上眼睛,别再磨磨唧唧的,然而被勾住小拇指的手,反过来将她整个小手包住。   她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就放任了,甚至悄悄地反握住,然后用力!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跟苏晗苏墨告了个罪,说等她醒来再好好跟他们说,没说两句,就真的睡过去了。   等可乐睡着后,古笑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招呼苏墨苏晗到一旁去坐。   苏墨安排的是单独的病房,病床在里头,外面还放着茶几和沙发,三人现在就坐在沙发上,都特意压低了音量交谈。   古笑如他所承若的,没再跟苏墨互相试探,反正他心里有数。   他很诚心地代可乐替他们表示感谢,并致歉目前没办法招待他们,然后,毫不客气地请苏墨代为调查试图绑走可乐的那个女人。   物尽其用嘛,这苏墨一看就是有权有势有背景的,是如今“三无”的他没法比的。   古笑不会去做自卑这等无聊的事,他只知道那个女人不简单,她背后的势力更不简单,交给苏墨最合适。   当然,他还另外托福了狄海的小弟,有时候,底层的混混更能知道一些细致的小秘密,更何况,他知道狄海的上面,还有人。   这也算是提防苏墨吧,毕竟现在的他,确实无法相信任何一个“陌生人”。   不过,所谓的友谊,并不是一味的压榨,或许让狄海帮他点小事不言谢,算是兄弟,可给他办事的是狄海的小弟,劳务费是肯定的,在人情往来的尺度上,古笑拿捏得很好,知道什么时候该银货俩讫,什么时候该欠欠人情,什么时候该多压榨一下对方。   但他两头进行,更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出想绑架可乐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不能忍受可乐随时都有可能置身于危险之中!   在可乐差不多快醒的时候,古笑让苏晗苏墨帮他看着可乐,他自己去买饭。   他当然更想自己看着可乐,可他知道,可乐醒来,一定会想跟苏晗苏墨偷偷讲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悄悄话,暂时来说,他不反对可乐留一点小秘密。对他来说,这是夫妻情趣,反正可乐秘密再多,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更何况,以他目前的心情,他并没有很想知道的**,或许说,他很喜欢如今这般和她小两口的过日子,知道事情的真相,不一定就会开心。   就当是,他纵容了小女友的任性吧!   至于苏墨这对夫妻,还是能够相信一点的。   只是一点!   但是,他只会给这么一次机会,要是可乐没跟他们商量好,就不能怪他接下来把她看得牢牢的!   ……   可乐终于清醒时,知道古笑去给他们买饭,病房里只有她和苏晗苏墨,她差点对老天磕一个响头,谢恩!   “苏晗!”可乐虽然尽力控制了,但还是表现得有点激动,“怎么回B城了,也没提前告诉我!”   苏晗在床边一坐,娇怒地瞪她:“你还说呢,你遇到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啊,我跟你联系时,发现你之前的号码根本打不通,扣扣微信也不上,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说罢,很不愉快地隔着衣服打了可乐一下。   不是她怜惜得下不了手,而是学生时代时,看似肆意飞扬的可乐,却有皮肤敏感的毛病,极度排斥跟人有肌肤上的直接碰触,对她这个闺蜜还好,偶尔碰触也不会说什么,但明知朋友会不舒服,当然不会还特意去碰。   可乐见苏晗有些特意的动作,心里茫然了一瞬,她还是不喜欢跟人有皮肤上直接的碰触,可自从跟古笑在一起后,好像就……就没那么排斥了?   虽然每次被他搂住或者亲到,她都会寒毛直立,可同时。她为什么还会升起一种渴望,心里麻麻痒痒的想让他多抱一会,更亲密一点,比如……   打住!   ☆、68 为你正名   脑子里的幻想快一发不可收拾时,理智马上喊停,可乐立马将某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认真对待苏晗的问题,可一面对苏晗的问题,她就尴尬了:“啊哈,我好像换号码了,忘了告诉你!”   发生那些事号码肯定要换的,而扣扣什么的,她哪里敢上?   见苏晗不高兴地看着她,可乐双手合十告饶:“这次真是事情太多了,我当时心情也……不怎么阳光,就饶了我这回吧?”   苏晗故意多瞪可乐几眼,才叹着气说:“好吧,看在你这么倒霉的份上,我就先原谅你这回!诶,那古笑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储……唔?”   可乐立马捂住苏晗的嘴巴,然后左右看了看,特别是朝病房门口多瞧几眼,确定她家有“神知”的大叔真的没在,然后……苏晗被苏墨拉了过去,让她的手捂不到人家的嘴巴!   见苏墨不满地瞟过来一眼,可乐讪讪地放下手,这个看似斯文俊美的男子,有着一颗黑化的心,她还是不要跟他计较的好。   “储什么的,就是我现在要跟你说的!”可乐认真脸,然后把储维笑为什么变成古笑的事,跟他们大致地说了下。   “所以,你就这么扣留了学长?”苏墨的声调没变,却一下子变冷了许多,很渗人。   储维笑是苏墨少有的让他敬重的人,亦师亦友,他怎能容忍有人这般对他!   可乐的性子是,有时候越激她,她越有战斗的雄心,她不高兴地坐直了身子,摆了下手臂回道:“要不是我救了他,他早死在那了,他们储家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我只是扣留他,不行了还?”   “好了好了,”苏晗打圆场,她轻轻地捏了捏苏墨的腰,“我觉得这其实是事赶事,就那么碰在一起,可乐也不是想伤害储叔叔的,对吧?”她朝可乐挤了挤眼。   但可乐却装作没看到苏晗的暗示,坦白道:“我起先是想整他没错!”见苏墨眼里冷厉,她还扬了扬下巴挑衅了下。   她连古笑都敢于指挥他各种做家务,偶尔还批评骂几句,更何况苏墨,在他和苏晗那些事里,她多少参与了些,她早把他当平辈啦……咳,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戚戚的,毕竟苏墨的气场是挺吓人的。   心里各种小九九的可乐,跟苏墨对峙完后,又赶紧转而说道:“还有啊,我现在收留他,也算是在帮他了!”   虽然还是挑衅的样子,气势上已然落了好几分,最后这话分明是在暗暗阐述自己,不是敌方阵营,千万别灭了她!   苏墨也没戳穿她死撑着的面子。勾了下嘴角:“哦?”   可乐肯定,这一声里,绝对充满着嘲笑,她撇嘴:“难道不是,储家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了解,古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储家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他这种情况回去,或者被储家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找到,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他?”   苏墨眉头微蹙了下,他刚才因为学长如今被可乐“操控”有些不爽,就好比自己的偶像被人玷污了一样,可不代表他想不到这些问题。   “看吧,他留在我这里,我想就连储诚都想不到,我平时和他出门都很注意,加上他现在……咳,衣服着装什么的都变得挺多,想来不会那么容易被认出来!”   苏墨“呵”笑:“是你让他穿最廉价的衣服吧?”   古笑今天随意套上的外套,就是最初的时候买的,可能对平民来说廉价的外套没什么,可对苏墨这一层次的来说,就真的不能入眼了,不是苏墨不懂人间疾苦,而是身为曾经颇为高产,还是大小姐的何可乐来说,买这类衣服,就是故意折煞古笑。   “谁让我没钱!”可乐呛声,她没说的是,她一开始确实故意想整古笑,但后来他身上的毛衣,都是她挑最好的毛线给他织的。   其实,她一开始也确实没什么钱,这几年赚的,要么付母亲的疗养费,要么赔偿几个代言的合约,那些都不是小数目,她委实没剩什么钱,不然又何必走上摆地摊的路?   但这些没必要说给他人听,她和古笑真正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她对古笑到底如何,只要古笑明白,她管其他人怎么想!   苏晗拉拉苏墨,苏墨望着妻子。吁口气,没再说什么。   “可乐,”劝阻了苏墨,苏晗才看向可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可乐手撑在身后,仰头望着天花板:“啊,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们别去跟他说什么就行!”   如果古笑永远都无法想起以前的事,他们就这么一起。   如果他想起来……那就真的是走着瞧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没斗志!”苏晗不太满意可乐现在的状况。   “人呐,在每个阶段的想法都不一样!”可乐侧头看她,“你瞧瞧你,有了爱情的滋润,你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更娇嫩了,哈哈哈!   苏晗忍不住又拍了下正大光明嘲笑她的可乐:“说我呢,你现在不也把储叔叔给搞到手……诶,不对啊!”   “怎么?”   “储叔叔是储诚的养父,那,你要真跟储叔叔在一起了,储诚不就得叫你妈了?你那个姐姐何可倾,是不是就得叫你婆婆了啊?哎呀可乐,我果然是小瞧你了啊!”   可乐:“……”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报复,才真的是绝了!   可乐忍不住咧嘴,但马上又收敛起来,摆出晚娘脸:“严肃点,这事能随便开玩笑嘛,严肃点,别再让我看到你偷笑了啊!”   苏晗收住笑:“好了好了,这种正事,我们以后再详说,还是先来说说旁的吧。”   一旁的苏墨,简直是不知该拿这两个努力装出一本正经的女孩,如何是好了!   特别是自己的老婆,苏墨很想问问她,这种揶揄前男友叫自己做妈,小三叫自己婆婆的事,也算正事的话,你们是真打算往这条路发展了?   他也懒得参与这种女人的“正事”中了,独自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可乐,你和储叔叔……哦不,古、古叔叔,”在可乐的眼神下,苏晗改了口,“不是,可乐,你给储叔叔改名换姓也就算了,怎么取了跟苏墨本家一样的姓?”苏墨现在对外的名字就是古溪!   可乐啧道:“当时没注意,没事,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把他跟你家苏墨凑做堆,给苏墨当亲戚好了,我想苏墨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不会有意见的苏墨:“……”   “行了,姓氏是小事,你刚想说什么?”   “哦,”苏晗正色,“我是想说,你和古叔叔不管以后怎么样,短时间内想让储诚叫你妈是不可能的,我们还得想个别的办法!”   可乐:“……”   可乐心里有点无语,她以为刚是说笑的,苏晗这妮子还真往这方面想了啊?   “既然他们让你身败名裂,毁了你的星途,你就哪跌倒的从哪站起来,成为一代巨星让他们看看!”说到最后,苏晗都不免激昂了些。   可乐揉了揉眉心:“我以后生活怎么样,关他们什么事?”   “得了吧,我认识的可乐,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更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人欺负了,还躲起来装圣母地说会原谅的!”   可乐轻叹:“我确实恨他们,也不会原谅他们,可现在的我没了任何根基,何可倾大概也怕我反击她,毁我毁得彻底,怎么都得慢慢来,我可都记着呢,不能急!以其整天想着如何报复,让自己活得一团糟,我更想用这些时间,去跟在乎我的、我在乎的人好好生活!”而不是成天的活在狗男女的阴影里。   这是何晋源来找过她后,她才悟出的道理,有一天,若她抢回她原有的一切,却回到了没有人给她过生日,送礼物,关心她生活的点点滴滴,管着她,看着她的那个人,又有何意义?   “可是,你不找他们,他们肯定还会再找上门来的,你那个姐姐,不会给你任何出头的机会,不管你做什么!”   不得不说,苏晗说的是实话,可乐想起自己摆地摊之前,无论找什么工作都不顺利,差一点去给饭馆端盘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在背后出的手。   只是同样让可乐奇怪的是,不管如何出手,何可倾都不会查到她当前的生活,因为何可倾一定也不知道储维笑在她这里,这点,跟何晋源有点像,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使劲各种手段让她找不到工作,却不曾派人盯着她?   “还有,”苏晗不知可乐所想,她握住可乐的手臂,还在努力劝说“你那么辛苦打拼出来的演艺事业,真的甘愿就这么毁了?你甘心一直背着那些骂名?”   当然不甘心!   可乐盯着苏晗看了半响,笑着摇摇头:“行了,你直接说你的打算吧!”   可乐不是真不想报仇,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只是怕自己贸然攻击对方,会惹来对方更猛烈的打击,而她现在无力抵抗,更担心会因此暴露出古笑。   苏晗一听可乐松口,兴致高昂起来,坐的位置还往可乐那边凑了凑:“可乐,我最近写了一部剧本,苏墨给我投资拍摄,你当我的女主演,好不好?”   “不好!”疑似染上古笑的恶劣因子,可乐往后靠在靠枕上,凉凉地拒绝。   “为什么啊?你是不是嫌弃我剧本写得不好啊?”   可乐沉着了好一会,才笑出来:“我的经纪公司不会同意的,不能接公司安排的以外的活。”   “那还不简单,毁约金多少,我给你出。到时候你就不是你那破经纪公司里的员工了,爱跟谁拍戏就跟谁拍戏!”   可乐看着颇为兴奋的苏晗,不说话。   苏晗见此,缓下情绪:“好啦,毁约金就当是我借你的,我们还可以立个收据,再不然签个合约什么的都行,一定让你还钱,这总行吧?”   可乐做出思索的模样。   “就当你帮我了,只有你最符合我心目中的女主角,再说,苏墨的钱够多了,我得帮他花掉,不然都长虱子了!”   钱多得会长虱子的苏墨:“……”   他的败家媳妇啊!   可乐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苏晗让她继续演戏,说什么成为巨星,其实,不过是想让圈内的人知道,有苏晗的苏家、苏墨的古家给她撑腰,她可乐,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   哪怕储家是B城地头蛇,没了储维笑。储诚的实力就得大打折扣,对上苏墨,还得掂量掂量。   诶,就说她人缘好嘛,有这样的朋友力挺她!   先不管储诚,单单何可倾,一定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等她和古笑要开的店走向正轨后,难保何可倾得知消息不会来找麻烦,还不如先给她威慑!   也是为了洗涮那些黑名,她不想在将来,被拍到她和古笑时,古笑会被她这些污名所累。   她深深地看着苏晗,目露感激:“好!”   ……   第二天终于可以回家了。   巴巴地跟在后面的苏晗,一进到可乐现在的小窝,立马就心疼了:“天啊,你现在就住这里啊?”   就连苏墨,也不得不重新打量可乐,看来她是真的没钱。   古笑拉着可乐坐下后,回身朝苏晗一挑眉,微笑:“这位同学,是对我们这小家有什么不满吗?”   苏晗打了个寒颤。躲在苏墨身后:“没,没有,我这不是觉得房子太小,怕、怕委屈了可乐和古、古叔叔你嘛!”   “房子小点好,”古笑环顾了一圈小窝,“不管我媳妇在哪,一眼就能看见!”   “是是是,”苏晗赶紧迎合地点点头,“您说得对!”   苏墨无奈地看了眼自己没出息的老婆,干脆直接拉着她坐下,然后朝古笑点头致意:“既然这是学长的家,那我们就不客气地享受学长的招待了!”   古笑失笑,还真是护妻狂魔:“行,坐着吧,我先去烧水!”   之后,两个女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私密话,偶尔能听到苏晗惊叹的话:“好可爱啊,可乐,这个送我好不好!太可爱了!”   苏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自带的笔记本登入邮箱,处理着秘书传给他的几份文件,古笑则就厨房里为可乐和客人准备午餐。   可乐将一个内镶镜子的玩偶送给苏晗,一转头,透过半掩的房门看到客厅和厨房,心里莫名地觉得很暖。   一个小家,有男主人女主人,有闺蜜和闺蜜的老公来做客,女主人招待闺蜜,闺蜜老公吃着男主人切的水果,男主人在张罗大家的午餐!   这是在梦里,都不敢想象的美好!   吃饭的时候,苏晗对着一桌子丰富的菜肴目瞪口呆,要不是之前确定真的是储叔叔在厨房里准备,并且没有送外卖的人来,她真怀疑这一桌,是不是真的来自铁血汉子储叔叔的手里。   不过,相比这一点,她更佩服的还是可乐,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让堂堂储维笑,为她洗手作羹汤,确定吃下后,不会断头吗?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一看就知道苏晗在想些什么。可乐给她夹了一筷子,“赶紧吃,他厨艺很好的。”   苏晗还在颤颤巍巍地不敢吃,苏墨已经优雅地吃起来了,他也顺手给苏晗夹了另一道菜:“确实不错!”   他跟老婆想的不一样,能够吃到那个曾经训练他,把他训得死去活来的学长的饭菜,他觉得特别值!   苏晗尝试着夹起一块肉丝放嘴里……等一餐完毕后,她对储维笑的敬意和崇拜,又往上升华了。   饭后,古笑不让可乐收拾,让她跟苏晗玩去,他则和苏墨继续坐在那对饮几杯,顺便,谈点事。   “那个女人,代号浓妆,每次出任务,必定在脸上涂抹厚厚的粉末,画着精致,但完全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妆,是世界排名在前一百的特殊职业。”苏墨交叠着腿,一手放在腿上,一手在桌上,中指示意般的在桌上点着。   所谓的特殊职业,就是可以帮雇主处理任何问题,包括杀人,只要你出得起足够的价钱和筹码,被业界的人统称为自由人。   而后,他将一张纸条递过去:“我只查到她的账号,那账号受保护,我这边的人不好破解,我想你应该有办法。”他很清楚,他这个学长关于网络技术的本事。   古笑接过手:“谢了!”   “不用,查这点消息对我来说没什么,”苏墨分析道,“现在可以排除,是窃取内脏之类的犯罪集团动的手,他们有自己的人,没必要再特意去请个‘自由人’。”   古笑看着纸条上的账号,勾起嘴角:“要不要赌一把,就算知道是谁雇的浓妆,也找不到幕后那人!”   从可乐被封杀,然后网上一切讯息被抹杀,再到无意间被人再爆出网络,然后何晋源让可乐马上搬离B城,紧接着,又来个“自由人”想要绑走可乐。   他能感觉到,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推动的一切,又或者,不止一波人在争抢可乐。   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苏墨看了看古笑,略一沉吟,他知道古笑记不得以前的事,所以故作不经意般地,给他提供一点可乐以前的事:“我认识可乐也有好些年了,确实是个不错的,何晋源对她不看重,但她仍可以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精彩,小晗曾经说她是个会发光的,可除此之外,她其实也很普通,跟所有安安分分上完学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就算后来当明星也还只是个三线。”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万分奇怪:“那么,你所指的幕后之人,图的什么?”   权势?何家确实不弱,但在整个B城里,他也只是个外来者,虽然出众,但不是顶尖,有钱却没多少权,更何况还有个储家镇着B城。   要说为了钱,她不被何晋源看重,现在又被何晋源舍弃,还穷得摆地摊了,等古笑适应好如今的生活,赚了些钱,再加上摆地摊的经验,才得以在这时候要开一家店。   最后,名?一个三线的,就算有点名气,如今也只剩下黑名!   钱、权、名都不是,那就是有特异功能?   可认识那么多年,苏墨再确定不过,可乐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让他疑惑的一点,大概就是,他竟看不出她的福祸走向,明明应该是个有福的,未来却是一片空白,像被从中截断一样。   古笑轻笑出声,微垂的眼帘,遮住了眸底的寒光:“所以我才说,单靠着账号,绝对查不出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古笑身子往后靠,一派的轻松随意,“什么都不知道能怎么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他笑着,却生生地掰断了桌子的一角!   苏墨瞧了眼那掰下来的残缺,默然。   ……   之后,古笑也在狄海的小弟那里确定了,那女人确实是“自由人”浓妆,他也破了那账号,查到了往来记录,最后查到她的雇主,来自一位偏远城市的一位富豪。   再让人去查时,那富豪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如古笑所预料的那样。   古笑不动声色地将所知的都咽在肚子里,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实际上,他将可乐看得很紧。   以前,是可乐怕他暴露什么,所以要时刻看在身边,现在反过来了,两个人还是天天粘在一起。   为了让可乐有危机意识,他虽然没告诉她全部,却故意恐吓了她几次,比如说点被那种犯罪集团逮走的人有多悲惨,不是被拿走内脏,就是打断了手脚去假装乞丐,再说点对方可能会用的办法,伪装成孕妇啊、老人啊,甚至是小孩。   亲身经历过上个厕所都差点被绑走的可乐,现在看谁谁都问题!   由苏晗写的剧本,苏墨投资的拍摄剧组不可能说有就有,正在筹备当中,所以可乐不着急去拍戏,就先跟古笑打理好他们的小店,同时,苏晗将她的卖身契赎了回来,还附带一张高额的欠款。   可乐多少松了口气,那张卖身契会让她今后做任何工作都束手束脚,现在好了,不怕有一天就被原经纪公司告上去了。   手工坊开张这天,有摆地摊时积累的客源,生意还是可以的,这里头,展现出来的玩偶各种各样,除此之外,还有手工围巾、毛衣、帽子、手套,现在正好是冬天,这些毛织品是销售品。   基本上每样物品都只做一样,可以根据顾客的要求订做。   店里有两个区域,一部分就是这些商品了,另一部分则是放置各种款式和颜色的毛线、彩线等等,不仅如此,这块区域布置得像咖啡馆那般的休闲场所,懒人沙发、茶桌,还有个吧台,可以购买一些鲜榨的果汁。   想要学习织毛衣的。只要购买了这里的毛线,就可以坐在这里免费教学,至于饮品,买得多,或者老顾客有得送,也可以自己购买,古笑特意请了个会调制果汁的员工来帮忙看店,可乐自己也挑了个员工做徒弟,教一些基础的,可以应付不少新来的顾客。   当然,如果这个徒弟愿意往下学,可乐也可以往下教,这东西重在手巧和脑子里的创意,可乐教但也只是技术,做出什么样的成果要看个人。   开张两天后,狄海过来探班,他大概也知道,这种安逸的店,不适合有流氓捣乱,所以只带了一位看起来比较正经的小弟,过来跟古笑唠唠嗑。   “嫂子,送我杯果汁呗!”狄海的小弟贫了下嘴。   可乐笑了下。不过戴着口罩,大家只能看到她眼睛弯了弯,给负责看店,偶尔给客人调制果汁的小帅哥点了下头。   那个职校刚毕业的小帅哥,叫巫灿灿,是个很可爱的小正太,就喜欢捣鼓这些汁汁水水,还拿过这类的资格证书,可乐就把吧台后的天下都交于他。   没多久,他就给狄海和狄海的小弟分别调制了一杯,酸酸甜甜很爽口。   今天的客人已经上手,正坐在沙发上自己秀着,可乐就过来,跟古笑一起陪着他们,期间收到不少狄海小弟崇拜的目光。   可乐望过去时,他扭扭捏捏地拿出一个本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自从爆出她摆地摊的新闻后,不少光顾她地摊的客人,自然都认出来了,好在,被她和古笑告知新店地址过来的顾客,都是比较有人品的,没有谁特意桶露出去。她们都是真正欣赏可乐手艺,也确实对这些很有兴趣,有的,则是想给男朋友或老公惊喜的,她们来,都是来学东西的,谁也没多提可乐的身份。   至于商品区,一般由巫灿灿跟可乐的徒弟招待,就算有新来的要学编织,也少有会把可乐跟新闻里摆地摊的女星可乐联想在一起。   她这只是一家小小的店,开张时也没有特意去宣传,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开了。   虽然时间一久,还是会被爆出去,但她都决定再次拍戏,这些都是迟早的,要面对的,她自然不会逃避,更何况,苏墨那边已经在筹备新闻稿,要给她正名!   就算他已经离开B城,多年累积的人力和声望,亲朋好友错综复杂,他在B城,仍有不可动摇的地位。   可乐很自然就接过对方的本子,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食指隔着口罩,放在嘴巴“嘘”了下,狄海的小弟很配合地连连点头。   古笑见了,斜眼看狄海,狄海马上小声解释:“他,他不是我之前说的YY你媳妇的,是真把你媳妇当女神的,另一个,真是另一个!”   “回去让你那些小弟,把所有照片都撤了!”   “是是是!”狄海无奈地摇头,“你这占有欲太强了吧,又不止我家小弟有你家媳妇的照片,她当明星这么多年,海报多了去了!”   古笑端起巫灿灿给他调制的鸡尾酒,抿了一口:“其他人管不了,你们我总还能维护一下我的权利!”   “嘿!”狄海被他打败了,举起被子跟他碰了下,随后不甘心地喊道,“怎么你是鸡尾酒,老子就是果汁呢,我说小弟弟,我这大老爷们的,你给我调的什么果汁,给我换了。”   巫灿灿瞟他一眼,弯身从吧台后拿出一个牌子摆上:此处特色果汁专卖!   “那,那他怎么可以喝酒?”   “他是老板,给我工资,你这杯还是免费的呢!”   狄海:“……”   他转而向古笑告状:“你这请的什么员工啊,怎么这么不上道!”   “不会啊,”古笑朝他微微一笑,“我这‘乐一乐手工坊’,就需要这样的员工!”   听他们互侃的可乐忍不住笑了,将巫灿灿调制给她,但没喝的鸡尾酒递给狄海:“这有呢,给你吧!”   “哈,还是嫂子好,谢谢嫂子啊!”   可乐故作不在意地转开头,她才不承认,她就是为了听那声嫂子,才把酒让给他的!   “啊——虽然没有二锅头来得痛快,但味道确实不错啊。小子你有前途。”狄海大大夸赞了巫灿灿一句,完全忘了之前还说人家不上道,“对了,古哥,还记得那田百名吗?”   古笑还没回答,可乐就往狄海那边凑过去:“就那个之前收走我货的城卫队吧?”   他们此时坐在吧台上,可乐和狄海各自坐在古笑的两边,可乐这一凑,就等于挨着古笑。   古笑顺势搂住可乐的腰,看似防止她摔倒,可吃豆腐的嫌疑也很重,而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听到的是个不认识的人名。   “就是那个,我听说他父亲下台了!嘿,他父亲那官职不算大,也不是多肥缺的位置,不知道谁还专门去找他的茬,拉下马了,那田百名现在可有得受了!”   可乐听了,下意识地朝古笑看去。   明知道古笑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就是忍不住往他身上想。   把她的身份透露给记者,还安排人揭露她的。应该就是田百名,当时古笑的神色给她的感觉就是,绝对不会放过那家伙。   现在果真出了事了……想当初,古笑说她的玩偶一定能拿回来,第二天就有专门的人来帮他们……不不不,一定是巧合,田百名那样的纨绔,他父亲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的,得罪什么人被人扳倒,很正常!   可乐以巧合来阻止自己深想,除了觉得不太可能,也因为实在无法从古笑的神色上看出什么,反倒是回过神来后,她发现她整个人都是贴在他身上的,她的手还抓着他搂着自己的手臂,重点是,她的手竟然还从人家的袖子口钻进去,贴着他手臂上的皮肤,还……还一下一下地摩擦着!   她受到惊吓地快速收回自己的手,并将他推开,坐得离他远一些,然后瞪着自己的手,怎么都不敢相信她刚才做的事。   自从心理上接受了两人在一起了,她不但越来越不排斥他的亲近,更是突发一种说不出的渴望,想要抚摸,想要拥抱,想要碰触、贴近。   她以为自己只是想想,或许恋爱中的人都会有这种渴望,但她竟然已经失控自此,她的手竟然违背了主人的思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古笑放任她离开,笑笑地没说什么,见狄海看过来,说道:“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再粘着我!”   狄海:“……”   他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   苏墨的动作很快,古墨集团在B城还留有分部,名下的娱乐公司,以可乐的名义,正式将当时诽谤的媒体,包括说可乐是小三的那个原配,全都告了上去。   那些照片,也通过专家的验证,要么是合成,要么是角度问题,甚至一个她深夜和某男主进宾馆的视频,也证实了视频里头的女主角并不是她!   至于她跟各种富豪、导演、制片人潜规则的新闻,她是在被泼了脏水后,才被何晋源驱逐,在此之前,何家大小姐的身份,根本不需要什么潜规则!   所有的证据,都是铁证,不仅有苏墨的手笔,更有古笑黑来的,比如那个原配跟她老公男明星的音频,透露出了的的确确是诬陷,两人早就感情不和,她老公确实出轨了,出轨的对象是个名模,那原配所说的他和可乐一起幽会的时间地点,两人一个东一个西,根本不可能,有当时两人各自的飞行时间和地点为证。   大概何可倾当时以为,不会有人敢明着帮可乐,于是很多证据都明晃晃地摆着,就算她把这些证据都销毁,有苏墨和古笑两人联手,还怕证明不了可乐的清白?   之前,可乐被黑得有多惨,被骂得有多严重,现在就会反弹地成倍的人同情她,再想到她被逼得去摆地摊,就自动把她脑补得多么凄惨!   那些买过可乐玩偶的顾客,很多都会拍下买到的玩偶照片传到网上,夸可乐的手艺。   有人说,那天还下了大雨,可乐跟她身边的男同志狼狈地护着她的玩偶,那时候还想着这些底层的人为了生活真不容易,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高高在上的女明星!   有人发了张公交车的照片,说当时觉得这对口罩夫妇很有爱,哪怕看不出容颜也觉得男的帅女的亮,男的牢牢的护着女的,一手还得抓着货品,当时就把这照片照下来了。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那男的就是可乐的男朋友了,只是照到的照片,基本都被帽檐和口罩挡住。看不出模样,可那身材绝对是杠杠的,在可乐最低谷的时候还不离不弃,一起共患难,想想都带感。   一时间,他们成了网上最受膜拜的情侣,无数人的祝福一一奉上。   “这是我当时买的,做得真好,我逛了好多店都买不到同样的,上面还有片黑色的小叶子,听说是可乐专门的标记!”这是一个玩偶,有着长长的身子,拉链拉开里头可以放文具,类似的可以在其他地方看到,但做得这么可爱的、质量好,还是女明星亲手做的,只此一家。   “怎么都没想到我会买到可乐亲手做的玩偶,当时出事时,我们‘喝可乐’无论怎么为她说话,怎么力挺她,最后都会被骂脑残粉,被无数人攻击,当时真的好心酸,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陪可乐挺过来的,老天果然还是有天理的!”   “喝可乐”是可乐的粉丝名,每每看到时,可乐总会脑后三条黑线!   大家都太激动了,特别是前段日子里受尽委屈的可乐粉,哪怕还是有黑粉或营销号还在那边谩骂,不信所谓的真相,他们的言词,很快就被大量群众刷没了。   别把网民们当傻子好吗,当初可乐那些黑水泼出来时,就有很多人是不相信的,只是可乐的经纪公司都不发言,甚至默认了,黑子又太猖狂,大家有心要辩解几句也无力,到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之局。   如今,自然是纷纷而上,竟让可乐连上三天的热门。某些人想要压都压不下去。   可乐正懒懒地歪倒在沙发上刷着某浪,忽然就有来电,霸占了手机屏幕。   那串号码很是熟悉,每当她在学校有什么事需要紧急联系家里人时,跟她联系的,跟老师联系的,都是这个号码,她父亲的好秘书谢清!   可乐就那么盯着那串号码,忘了动作,直到铃声结束,仿佛满世界都跟着安静下来。   她发着愣,铃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生生地吓了她一跳。   “怎么不接?”在厨房熬汤的古笑,见手机铃声一直响就过来看看,坐在扶手上,一手放在可乐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倾身看了眼手机屏幕。   可乐看向古笑,古笑摸摸她的头:“不想接就挂掉,或者我帮你接,不怕!”   可乐朝他摇摇头,划过了接听。   “二小姐!”谢清那清冷的声音,连敬称都那么官方。   “谢秘书,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二小姐喝杯咖啡,二小姐是否赏脸?”   ☆、69 把小红帽叼进狼窝里   听到谢清的邀请,可乐怔了下:“你请我?”   她还以为,她不离开B城,找上门来的应该是父亲。   不过想想也对,何晋源那样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一而再地来找她,就如以往每一次,有什么事就打发谢清来帮她处理。   “是的!”谢清说了个地址,“我希望二小姐能赏光,不管如何,听听我的话,对您没坏处!”   可乐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好,我会去的。”   “谢谢二小姐,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可乐疲惫地将手机扔到一边,自嘲地笑道:“大概是我没离开这,我爸……不,是何晋源,派他的得力秘书要来跟我谈判吧?”   古笑思索着,抚摸她头发的手也变成一下一下地揪着她的发丝:“我想那谢秘书说得也没错,听听他说什么,对你也没坏处。”   他始终认为,可乐的父亲不单单是不待见这个女儿,他的行为,实在是怪异。   可乐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忍无可忍地掰掉他揪她头发的手指,抓着他的手掌重新覆盖在她脑袋上,斥责道:“你、你想摸我头就好好摸,我都把我脑袋贡献出来了,你还揪我头发干嘛!”   古笑看看自己的手,暗自笑了,也不揭穿是媳妇自己想被抚摸,顺着她的意摸摸她的头,见她含蓄地露出一个舒服地表情,跟小猫被挠了头时的神色一模一样。   唉,他家媳妇越来越爱娇,越来越可爱了怎么破?   ……   走进约好的咖啡馆,可乐扫了下全场,就看到了谢清,她看了眼坐在谢清后面那张桌子的某个背影,这才走过去,在谢清对面坐下。   她一坐下,谢清就朝服务员弹指,其后服务员就将刚做好的咖啡端到她跟前,可乐一看,就是她平时喜欢喝的那种。   都说谢清这个秘书很能干,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连她这个不受宠的二女儿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都那么清楚。   “我先来,就帮你点了杯咖啡!”   “谢谢!”   可乐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再慢慢放下,动作优雅,不失大家族小姐的风范:“谢秘书找我来,不只是请我喝咖啡吧?”   谢清嫌自己的咖啡不够甜,又夹了块糖放进杯子里:“我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二小姐是清楚的。”   他尝试着喝了一口,这才满意了,随即抬头看向可乐,清冷的表情跟喜欢吃甜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二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难道我现在不是了吗?”虽反问着对方,但可乐也清楚,自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天真,人总是被逼着成长的!   “您不是答应过老板,会离开B城吗?”   “我想你记错了。”可乐轻轻地拿着小汤匙搅拌着咖啡,“那天,我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承认,还是你觉得,我拿走了一个行李袋,就算是答应了什么?有什么可以证明吗,白纸黑字的拿出来,否则,可不能这么诬赖我!”   难得的,惯来面无表情的谢清,竟扯了下嘴角笑了,哪怕那笑纹很浅:“我也一直都觉得,二小姐很聪明。”   可乐也笑,但是冷笑:“不,聪明的是你们,是我父亲,是我姐姐,是我曾经的未婚夫现在的姐夫,还有我们家能干的秘书!我要是聪明,我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觉得自己有点激动了,可乐缓下来,笑得自在点:“没关系,笨人有笨办法,至少,”她目光含刺地直盯着谢清,“我可以不让自己再走一遍老路,不让自己再上一次当!”   谢清望着她沉默了几秒,这还是第一次,可乐从这个清冷的秘书脸上,看出类似于为难的神色,他甚至皱起了眉头:“二小姐,你可曾想过,你现在的这个选择,才是错的?”   “哦?我还真没想过,不然你告诉我,怎么错了?”可乐将咖啡推到一旁,十指交叉放置桌上,“是我即将继续我的演艺生涯,可能会让何家打脸错了?还是我选择我想待的地方,不听从父亲的安排错了?不对,都已经断绝关系了,也不是我父亲了,何家跟我更没关系了。不是吗?”   “你就真没想过,老板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要你离开吗?”   可乐压下心里升起的不该有的期盼,她抿了抿唇,尽量做出没事的样子扯开笑容:“我倒也想问问你,他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给我的理由是我让何家抹黑,现在,我的清白已经被证实了,他没想认回我,却依旧想让我离得远远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又是为什么?”   心中的不平,随着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终是难以平息,可乐手握拳头,身子向前倾:“难不成,你还想告诉我,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她见谢清不说了,自嘲道:“我倒也希望他真是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谎言就是谎言,连自我催眠都不再管用了,你让我还能相信什么!”   谢清深深地看着她,看她硬逼着自己笑着,声音却是那么咬牙切齿,他迟疑了下,说道:“二小姐,有些事不能说也没法说,有时候漠视一个人,不代表真的不喜欢,或许只是因为想要保护她!”   “何可倾也是他女儿,他怎么不漠视一个给我看看?”   谢清:“……”   他心里叹气,收起泄露的那一丝情绪,恢复面无表情:“无论如何,我希望二小姐能够离开B城,这里,不属于你!”   “这话才是主要的吧,我的存在,让何家那么不满意?”可乐无所谓地耸耸肩,“还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见谢清还想开口,她阻止他,并拿出钱包,将一杯咖啡的钱放在桌上,用纸巾盒压着半边:“如今今天你让我来,就只是说这些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叫我来做什么。不过我倒是有这么几句话想跟你说说,我希望你记住,何家人也记住,既然已经断绝关系,那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干涉谁,我爱在哪就在哪,何晋源他管不着,你也管不着!”   她站起身,背起背包,临走前顿了下:“对了,刚这话是代指父亲的,至于何可倾,呵,我想谢秘书连我喜欢喝什么都那么清楚,应该也了解,我呢,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她很潇洒地离开,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真是浪费时间,说了半天,一点有用的话都没有,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事。   在咖啡馆外头的路边等了一会,就见坐在谢清后面的男人也出来了,正是古笑。   他将车开过来,可乐坐进去后,就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去买点酒,庆祝我刚才那一番演讲吧,真是说得太爽了,你看见没有,那个谢清,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哈哈哈!”   古笑认真而柔情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把她的头:“好,我们这就去买酒,晚上我再煮点下酒菜!”   他知道她心里苦,他愿意陪她放纵一回!   那天晚上,两人谁也没叫,就他们俩,关起门来,喝酒。   回家时在路上买了一束花,古笑做饭时,可乐就把花摆在餐桌上,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喜庆些,好像这样,心里就不苦了。   可当一杯杯酒下肚,脑子一蒙,就再也遮掩不住。   “你说我今天那话是不是很幼稚,我居然还放言说要报复何可倾,哈哈哈,我现在拿什么来报复她,我什么都没有!”   “你说她凭什么啊,就算她在外跟她妈流浪个几年,过了段苦日子,不也被何晋源带回家了吗,好吃好喝供着,一堆老师教着,时不时地就被何晋源带出去见识世面,给她充人脉,大家只知道何家有个大女儿,谁还记得何家还有个原配生的女儿?”   “我爸那么冷漠的人,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本该是我未婚夫的储诚,也为了她能那么对一起长大的妹妹,何家都是她的了,还是未来的储家少奶奶,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得对我赶尽杀绝才痛快?我和她,该不痛快的,该嫉妒的,应该是我啊,你说她是不是神经病,是不是!”   越说越起劲,可乐将手中的酒杯,随着自己的话,有节奏地“砸”在桌面上。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古笑轻声细语地握住她的手,安抚两下后,趁机拿走她手中的杯子,“你想想,我们的店开起来了,生意还不错,你做的那些玩偶大家都很喜欢,你身上的脏水也被洗干净了。又可以开始做你喜欢的演员,很快又能拍戏了,我看到苏晗发来的一部分剧本,还不错,你看,你会越来越好的,是吧?”   可乐侧着头去想古笑说的话,结果脑袋一歪,头就更晕,干脆就靠在了古笑身上,刚才喝酒时,两人的椅子被她不知不觉里给挪到一块。   “嗯,你接着说!”她自己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都已经过不进她脑子了,她现在只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摇篮曲。   她一边催着他继续说,在酒精的影响下,完全没有自制力地任由自己的爪子伸到他的肚子上,钻进衣服贴着他的肚皮,摸摸蹭蹭的,好像某种瘾得到了一点点满足。让她很舒服。   古笑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低下头去咬她耳朵:“女流氓!”   可乐耳朵痒瑟缩了下,随后又把耳朵贴过去,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古笑被她萌得肝颤,他没想到喝醉后的她会这么地——热情?或许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可以让她喝点小酒,当然,仅限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想让除他意外的人,看到她醉憨的模样。   可乐仰起头,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捧住他的脸,乱乱的脑子里闪过不知道谁说过的话,搞定眼前这位大叔,就能让何可倾叫她婆婆了,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乐!”脸颊被挤压,变成小鸡嘴的古笑很淡定地问,滑下去的手拍了拍她的屁股,本意是想让她乖点别乱来,冷不防地她一下子凑过来,亲上他被挤出来的小鸡嘴上!   淡淡的酒香。在两人的唇齿间传递!   “咯咯,”一碰即退,可乐的手蹂躏着他的口鼻,“这谁家的大叔啊,长得真俊,我以后把你藏在我的窝里,让你成为我的丈夫,可好呀?”   “难道,不是我把你藏在我的窝里,成为我的婆娘吗?”他拉下她跪在椅子上,比他还高出的脑袋,再一次堵上那张敢调戏他的小嘴。   一番碾转,他放开有些呼吸不能的她,只见她眼眶微湿,红唇微肿,娇软慵懒地依偎在他肩上,蒙蒙地看着他。   他眼底欲海翻腾,似要泵涌而出。   搂紧她的腰,重复了一遍:“把你藏在我的窝里,成为我的婆娘,可好?”   “可是,这本来就是我的窝啊?”她浑噩的脑子弄不清楚。   古笑扬唇一笑:“你的,不就是我的?”   可乐傻乎乎地点头,只觉得眼前这妖孽笑起来真**勾人,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抱小孩一样将她竖着抱起:“我好看吗?”   “好看!”   “那跟我进洞房,让你一直看好不好?”   “好呀!”   于是,小红帽被抗进被狼霸占了的狼窝里,跟大灰狼进行了一夜的,关于洞房的探讨!   ……   可乐极小心极小心地将自己的手,从古笑的脖子上収回来,再极轻极轻地将被古笑夹着的一只腿抽出来,最后极慢极慢地试着翻身,逃离这可怕的现场!   她不是后悔昨晚发生的事,两人都确定在一起了,真擦枪走火也很正常,只是昨晚虽然醉了,但她并没有酒后断片的情况,发生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因为这样,她羞臊得没脸见人,想着趁古笑还没醒,赶紧溜到苏晗那里躲两天,等她养回点脸再说。   上半身翻到一半,身后的古笑忽然“嗯哼”一声。吓得本就酸软无力的她,一下子卡在那,主要是她那腰啊,跟快断了似得,她一边抽气,一边又不敢真喊出声,忍得辛苦。   储维笑都三十几了,也没见他有个固定女友,更没有未婚妻老婆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个处,憋了这么些年,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朝开荤,可不得使劲折腾她嘛。   也不顾念顾念,她也是第一次好嘛!   正无声抱怨着,一只手突然就钻到她腰上去,在她差点失口尖叫时,给她按揉了起来:“这一大早的,想去哪?”   他们现在自己开店,不用像当初摆地摊那样早早起来,赶在学生上早课时摆好,可以起得晚些,可乐平时就喜欢赖赖床,赖个一分钟她都觉得好,今儿才六点多,昨晚又那么折腾,难得她还能撑着要爬起来。   可乐被他适中的力道按得直哼哼,还不忘谴责对方:“你管我去哪,你这流氓!”   古笑从她身后将她环住,凑在她耳边轻笑:“谁是流氓,需要我提醒你昨晚你做了什么事吗?”   可乐都快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伸出一手驱赶着贴在她背后的他:“走开走开,你走开啦!”   抓住她白藕般的手臂,古笑整个人都压了上去:“看来我还不够努力,让你一大早的还能这么闹腾,我得加把劲,看你还能去哪!”   可乐脑子里警铃响起,可已经来不及了,被子里的古笑翻腾着要解锁了新姿势!   未消的红痕又添上新的,一只纤细的手钻出被子试图呼救又被扯了回去,可乐断断续续地抗议着:“还、还要去开、开店呢……”   “**苦短日高起的下一句是什么?”   “……”   从此君王不早朝!   没有家人疼爱又如何,她有她的古笑!   ……   苏晗给的剧名叫《他在哪》,是根据她亲身经历的事改编出来的,讲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因为得罪了一个坏道士,那坏道士为了抢占男主角的肉身,就把男主角的灵魂驱逐出自己的身体,于是男主角的灵魂,只能不停地依附在其他的载体里,比如狗,猫,或者植物人,展开了一段鸡飞狗跳,又虐又笑的故事。   苏晗添加了一些更加故事性、趣味性的情节,删除了一些现实中不能讲诉的事。   比如,她和苏墨都是重生的这点没写,曾经是叔侄的身份也没提,她自身故事的最后,苏墨和死去的古溪是双生兄弟,古溪死了,避免被坏道士惹出来的麻烦,他以古溪的身份生活下去,而剧本里,为了避免引起读者或那些认识苏墨、古溪的人不必要的猜想,男主角最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后,只是和自己的亲人相认!   当然,关于坏道士借用男主角身体做的坏事,因为被女主角阻止和补救了,男主角在最后回到自己身体里后,倒也没太大的损失,也因为多加了女主角为阻止坏道士做坏事的那些互动性,整体来看,倒也让这个故事看起来另有一番趣味。   参与过苏晗苏墨那段故事的可乐一看,就明了了。   曾经,她也不信什么灵异世界,有了苏墨这个例子,倒让她开了眼界,不过这只是少数的人幸或不幸的遭遇,大部分人还是生活在没有鬼魂的科学世界里,比如她自己!   但不妨她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兴趣,想要将其好好演绎出来,就是……男主角可能多了点,特别是那些猫狗!   网上不少人,也对这部总共也就十二集的电视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因为苏墨有效的宣传方式,更因为剧本本身,改成了形式销售了一段时间,颇受读者喜爱,销售量很客观,所以当要拍成十二集短剧的消息公布后,颇受关注。   开机仪式后,剧组公布了演员名单,女主角何可乐赫然在列,这位在这段时间,新闻点的热度堪比第一线的明星,忽然又接了这么一部古墨旗下娱乐经纪公司大捧的剧,再一次引起了热潮。   黑子前段时间被压得很惨,这次逮着机会又出来蹦跶了,说什么,如果没有潜规则,这么部好剧,怎么轮得到可乐来担当女主演。   过了两天,又爆出此剧原本属意另一名女星做女主演,在开演的时候临时换了角,再假模假样地深叹一句贵圈的水真深。   然而,这些黑如果还把可乐当成之前那般,可以随意欺负也没人出头,就大错特错了,几乎不等“喝可乐”们飙出战斗力。《他在哪》的作者就发了声明:   v晗墨:不管是导演还是投资商,都将挑选女主角的事由我全权做主,从写出这个剧本之后,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拜托可乐来演我的女主角,不知道所谓的换角是怎么回事。你们也够厉害的,连我不知道的事,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要不你们也改行做编剧算了,不然做做作者也行,别浪费了你们的想象力!   ps:对了,要说潜规则的话,就算是我潜规则了可乐咯?这主意不错,就怕人家那帅大叔不肯!   这条微博发出后,“喝可乐”们,再一次的挺胸抬头,扬眉吐气了,在苏晗的微博下,各种膜拜,说她自带侠气,简直就是女侠的模板,纷纷路转粉!   但没多久,各种喧哗后,网民们发现,有几条评论,被送上了热门。   首先第一条,是来自认证于古墨集团总裁的大号微博。   v古溪:就算他肯,你也得想想我肯不肯,最近太放纵你了!   然后是v晗墨回复的一个跪着榴莲求饶的表情!   大家当头棒喝,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   没多久,又有一个没有任何认证,简介上写着媳妇回家吃饭了的微博,回复了v古溪。   v空白:是该好好管管,没事别乱勾搭我媳妇!   本来大家也不会去注意这么一个小号,因为现在很多人流行,说自己是自己偶像的老公/老婆/男朋友/女朋友的,偏偏,v古离回复了他。   v古离:明明是你家媳妇一直缠着我媳妇不放!   v空白:打一架吧!   v晗墨: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啊,我会负责为大家直播输赢的!   众网友们悟了,这个叫空白的小号,就是跟可乐一起摆地摊,颇受大家喜欢的那位大叔啊?   于是,画风就变了。大家纷纷跑到空白的微博下,有问可乐现在在干什么的,有求照片求撒狗粮的,不知怎么的,慢慢的就变成,大家统一地喊他姐夫了。   至于可乐是不是靠潜规则的事,谁**还有空去理会啊,单单晗墨编剧是古墨老总古溪的老婆,可乐家大叔看起来跟古溪总裁很好的样子,和发现大叔原来也玩微博等等,就够大家YY很久了好嘛!   几个黑子蹦跶了一会,发现观众全跑光了!   但不管可乐的势头再怎么涨,都不会有记者或黑子跟追,这里面有苏墨的手笔,他主要是怕过早的暴露出储维笑,但除了他,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暗地里压着,不让人过多的报道可乐真正的**,苏墨发现后特意反追查过去,却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他把这事跟古笑提了提,让他多多留心。   ……   《他》剧开拍前,制片人和导演请大家吃饭。   所有的演员和副导演。重要的场务都来了,包下了整个轰趴间,里头有各种娱乐设施,KTV、球桌、麻将桌、游戏机、吧台等等,吧台里头放着他们点好的酒和饮品,房间中间是一张长条桌,上面摆放着菜肴,大家吃吃喝喝玩玩,不熟的一起打盘游戏也就熟了,看起来很和谐,很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是不是各怀心思就不知道了。   饰演男主角的余育博,是一个颇有演技的、在这圈子里混了多年的熟男,气质上颇为成熟稳重,剧本里的老公苏忆比女主角年纪大了七八岁,看起来倒也适合。   只是,这个苏忆,除了开始是女主的老公,到后面在他身体里的都是那个坏道士的灵魂,这就考验演技了。   可乐刚在角落里和古笑报备完,挂完电话走出来,就碰见了余育博,两人之前合作过。不过当时可乐只饰演了个小角色,余育博则是男主角,两人也就两场戏,不算很熟,但也是认识的,更何况这次是男女主演,可乐身为师妹,当先点头微笑:“余师兄!”   余育博曾经和她都在名毅经纪公司,虽然余育博前年就换了经纪约,可乐现在也离开名毅了,但以余育博的资厉和演技,自然当得起一句师兄,说是前辈都不为过。   “小乐,”余育博笑得温和亲切,“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去跟他们玩?”   可乐扬了扬手机:“家里那位管得严,刚打完电话。”反正那群闲得很的粉们,都跑去古笑的微博下喊姐夫了,等于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她就没想藏着掖着了。   却不知,她这行为,着实地秀了一把。   三十好几还是单身狗的余育博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他笑着叹口气,朝她伸出手:“很荣幸即将当任你的老公和对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可乐受宠若惊地跟他握了下手,她本以为可以和古笑亲近,她肌肤敏感的毛病就已经好了,谁知道还是不舒服,一碰完马上分开,但她面上不显,还是那大大方方又不失礼貌尊敬的模样,余育博也没察觉什么,两人笑说了几句就分开了。   可乐手中被子里的果汁喝完了,正要往吧台那去倒一点,却被人挡住了路。   一看,不就是《他》剧里的女配,叫单雨芹的新星?   整部剧里,除了男女主角,和几个苏晗特别看重的角色是她亲自挑选的外,其他的都交给导演,单雨芹前段时间出了个单曲,听说卖得还算可以,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女生。   但可乐今日一看,是个不懂事的小女生才对。   想来,她应该是余育博的粉,刚才看见自己和余育博交流愉快,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现在臭着张脸来拦自己,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即便如此,可乐还是笑了笑:“这位,有什么事吗?”   “沁雯说得没错,你就是个贱人!”   低低咒骂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虽然吵闹的轰趴室里,旁人可能听不见,可乐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嘴边得体的笑容还在,眼里当下就冷了下去。   很少有在这圈子里混的人,当着人家的面就这么骂人的,哪怕是一些老仇人了,也会顾及一下会不会被人听了去,然后被曝光什么的,不知道这个单雨芹脑子是什么构造的。   她口中的沁雯,可乐知道,还挺熟的,不就是一个巴结程思心的,处于二三线的女星嘛!   程思心大家还记得吗。就是何可倾的闺蜜,当前颇具名气的高艳女神,一线女星。   在可乐还没和何可倾撕破脸,两人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姐妹和睦时,她跟程思心相处得还算可以,这个沁雯不知道她的身份,为了讨好程思心,还来巴结过她,但她跌落时,最早踩她的,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坐实那些不是新闻的一批人中,就有沁雯一个!   所以,这个单雨芹是沁雯的人?沁雯这人惯会做戏,最爱演姐妹情深、宽容隐忍、知心姐姐等戏码,单雨芹这个小姑娘,只怕被她吭了还得帮她数钱吧?   可乐可不会管她这些,不管单雨芹是不是被沁雯唆使,就这么被骂,可乐没那么好的气度忍让,但要让她使用什么阴谋诡计报复回去,她没这心思,也做不好这种事。她只会直来直往的,比如,大半夜用麻袋套出对方的头狠狠地打一顿。   咳咳,开玩笑的,至于现在嘛,大庭广众下吵吵,这事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可乐视线一转,傲然地从对方跟前走过,连骂,对方都没这资格。   如果可乐是害怕地逃走也就罢了,偏偏她那十二万分的尊贵傲气,怎么看都是对自己的蔑视!   心高气傲的单雨芹气不过,追上去想找可乐理会,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要理论什么,就是见不得可乐这般作势。   她快步追上前,也没注意可乐走向了哪里,眼看着追上了,伸手就要去拉对方,结果可乐一个矮身,坐在了唱歌区的沙发上,在可乐旁边的,就是本剧的导演,聂全!   聂全见可乐过来找他,正笑呵呵地想跟她说说话,两人以前也合作过,聂全对可乐还是很好看的,长得好、有天赋、又能踏实地学习,认真对待每一场戏,每次在片场,都能感觉到她的活力和拼劲。   可惜,之前的事他未能帮得上忙,但是,在可乐还没被澄清前,苏墨让人找到聂全,问他拍这部戏找可乐做女主角,他还肯不肯拍。   当时聂全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他是个认真对待作品的艺术家,他觉得可乐有能力可以胜任,为什么不同意?   聂全的好名声,是业界认同的,可乐之前对他有尊敬,现在更是感激。   可乐对他笑着,正准备先开口打招呼,结果两人都没能说上第一句,被单雨芹抢先了!   “何可乐!”   聂全都惊了下,侧头看向这个站在可乐跟前,气呼呼瞪着可乐的女孩,皱起了眉头呵斥:“做什么,在这里嚷嚷着,可乐怎么也是你前辈,哪轮得到你大呼小叫的,不想待就回家去!”   单雨芹刚是被气糊涂了,只注意着何可乐,唱歌区又灯光昏暗,不知哪个不着调的开了彩灯,彩色的光照来照去的晃人的眼,她就没看到导演也在这。   面对聂全,单雨芹还没傻到真去得罪,也没脑残到当着导演的面再骂可乐贱人,本来嘛,她也算是比较敢爱敢恨的憨傻人,听信沁雯的话把可乐想象成多么坏的女人,又看到她跟自己的男神那般亲密,才会实在忍不住去挑衅。   现在在聂全的呵斥下,她虽然满脸不甘地又瞪了几眼可乐,但并没说再什么,还算有点脑子。   她的经纪人这时候找过来,连说了几声抱歉,就把单雨芹拉走了。   “我的小祖宗,你作甚跑去招惹她呀!”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抱怨。   “我怎么了,她敢做那些事,还怕让人找吗?”单雨芹很不服气,一想到刚连导演都维护她,就差点没掰断指甲。   “她做什么了,网上那些不都说清楚,也澄清了吗?那几家被告上去的媒体,已经判下来了,可乐胜诉!”   “无风不起浪,她要真没做过,哪会被黑那么惨的!”单雨芹双手抱胸,“我看啊,她就是跟古墨的老总不清不楚的,不然怎么会花这么大力气帮她?你刚看到没有,她跟聂全多亲近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聂全就骂我,把她护得跟什么似得,你敢说没有一腿?”   “我的姑奶奶哟。聂全专情自己妻子,整个圈子都知道,你作甚还去编排他们?”   “我这是编排吗,等着瞧吧!”她恨恨地放下手,并把经纪人推开,“走来啦,你这没用的,我爸怎么就找你来做我经纪人,啧!”   要不是你爸让我多看着你点,怕你惹是生非,我才不想来做你经纪人!   单雨芹的经纪人看着去拿包准备离开这里的单雨芹,连连摇头,早让她别跟沁雯太过接近,那不是个好东西,偏偏单雨芹就是不听自己的,也不知道沁雯都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跟何可乐不对付,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就这榆木脑子,偏她还自以为自己有多能耐,经纪人表示,她也是服了!   不管何可乐跟古墨的老总有什么关系,只要知道人家是罩着何可乐的就行了,得罪了有什么好处,单雨芹老爸就算有点钱,跟古墨这么个大集团能比吗,人家在B城的分公司都能碾压你家好吗?   要安分守己也就算了,要是单雨芹真要闹什么妖,她就得尽快做好退身的后路!   不论单雨芹跟她家经纪人多么不和谐,可乐跟聂全导演倒是非常和谐。   可乐是个好苗子,聂全见猎心喜,他就喜欢把一个有天赋又肯努力的小演员,一步步地捧上去,当时跟可乐合作过后,就一直存着这个心思,可乐被封杀后他还可惜了一阵呢。   两人聊了些关于对《他》各自的看法后,聂全忽然感叹道:“刚那个单雨芹,是单氏企业老板的女儿,她父亲跟我一个朋友是同学,单老板这人我见过,还是可以的,就是对这个女儿太宠,宠得她完全不知天高地厚。这次说她想当个演员,哪个新人一来就有好角色的。之前安排她去跑个龙套,她嫌角色不好拒绝了,到我这,说是安排个戏份少的女配也行,但我还是婉拒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制片人的,最后还是安插了进来!”   可乐一听,就知道聂全在跟自己解释,她认真看过苏晗的剧本,这剧本里没有多少女配,大多戏份都不重,聂全本人很注重一部剧里的每个演员,要不是单雨芹接的女配并不重要,可能就算制片人硬塞进来,他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说真的,可乐觉得,单雨芹,还是挺适合那个角色的,便对聂全笑道:“要不是她符合剧情人物的性格,聂老师哪里肯接受,您的高标准,我可是深有体会的,当时拍你导的那部戏,可没被你骂死!”   别看聂全平日里风度翩翩,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一开始拍戏就变成唾沫横飞的大魔王,越是他看重的演员或角色,就越要受他毒舌之苦。   聂全哈哈笑了起来:“我这还不是为了雕琢你嘛,瞧之前那部戏的后期,你可是大爆发啊,可惜了你不是当时的主演,没太多的发展空间,这一次,你可是逃不掉的!”   ☆、70 再见前渣男   可乐一听,忙推出个挡刀的:“这话你还是跟余师兄说吧,他哪个角色还是很考验演技的!”因为他要饰演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你不知道了吧,虽然也有一个人撑起一整部戏的说法,但如果没有足以衬托的背景,好的配乐,这部戏就不是完整的,哪怕是完全的寂静无声,那寂静无声就是他的背景。余育博那个角色不好演确实是,但你才是贯彻始终,让人们更清楚认识到那是两个灵魂的关键存在,对待两个不同的人,就要有不同的态度和感觉,特别是在你还不知道他已经不是你老公的时候,要怎么表现出喜爱、怀疑、又自然生理的抗拒等等情绪?”   说罢,他不客气地用力拍了下她的肩:“回去好好想想,到时候要是没给我一个好的答案,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行,您就可劲地折腾我吧!”   可乐故作愁苦,眼底却尽是笑意。   跟导演聊了好一会,后面又有几个熟的不熟的试图加入进来,可乐等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已经有人带头先离开后,她以明天开拍,她得回去准备的理由,走人了。   一出去,就有辆车开过来停在可乐跟前,可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进去,狄海的车早还了,这辆是古笑不知从哪搞来的二手,外壳不怎么样,里头都是重新改装过的!   “系上安全带!”古笑嘱咐一声,就准备驶离这里,然而油门还没踩下去,可乐就一把扑了过来,歪着身子将他熊抱!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他结合后,她的那个毛病就更严重,以至于长时间看不到他就会焦躁起来,好不容易撑到结束,见到了古笑,就像是渴了好久的人突然看见水,怎么能不喝一口……额,是抱一下!   不仅抱,环住他虎腰的手,还自发地从衣服下摆钻进去,贴在他背上,舒服地一叹。   古笑赶紧伸手接住她,护着她不被磕到碰到:“回去再抱不行吗?”说着,在她脑门上啵了一口。   觉得额头那地方麻麻的可乐想要退出又舍不得,只得手还抱着,脑袋往后仰,强撑着凶恶:“谁、谁让你亲我了!”   “嘿,你这女流氓,准你对我亲亲抱抱,我就不能对你亲亲抱抱了?”   可乐羞红着脸,她不是讨厌古笑亲她,相反的,很喜欢,只是自己主动抱他还好点,他对自己亲昵时,她总觉得一把火要把自己烧起来似得。   只得嘴硬地哼哼:“当然,我说得算……诶,说谁女流氓呢。你才是流氓!”   “好好好,那请流氓夫人坐好,咱们要回去了,啊!”他将她推回去坐好,并亲自帮她把安全带系上,这才踩下油门,开车回家。   可乐一手抓着安全带,禁不住频频看向认真开车的古笑。   幸好剧组就在B城,她可以每天回家,要不然,跟古笑分开个一两月,她会不会得焦躁症?   或许已经得了?   ……   第二天到剧组的时候,发现陈丽已经等在那了。   “我被挖到古墨集团旗下的古风娱乐了,可乐,我还做你经纪人,你,愿意吗?”   可乐看着站在自己跟前,含泪笑着问自己的丽姐,上前拥住她。   虽不喜欢跟人太亲近,可她觉得还是应该给丽姐这一个拥抱,自从被封杀,还心心念念要帮她找出路的,就只有丽姐一人而已。   “怎么不愿意呢,我本来还想,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把你绑过来!”   “就你能耐!”陈丽笑骂一句,就推推她,“行了,快进去吧,我给你安排了个助理,拍戏的时候身旁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嗯!”   现代剧,一般定妆比较快,加上苏晗早就有了想法,所以早上上好妆,拍了几组照片,下午,就开始了可乐的这部剧的第一场戏!   因为只有十二集,所以虽不是电影,却有不输给电影的精细,每一集,聂全都要好好雕琢才行,然后如他所说的,他对可乐特别的严格,但可乐也没让他失望。NG了几场后很快就进入状态。   《他在哪》是苏晗自己的故事,除了苏晗本人,没有人比可乐更清楚故事里的女主莫晗,是以怎样的心境去面对种种,看似欢乐的情节中,隐含着说不出的悲哀、无助,甚至绝望。   苏忆是个孤儿,被莫晗的爷爷收养,他从小就疼莫晗,一开始是个暖男,温和美好,直到莫晗高中的时候被一个渣男欺负,他的善良非但没有帮到莫晗,还差点害得自己残疾,差点让莫晗死亡,而后他就黑化了,表面温和,内里已经坏掉,为了保护莫晗,他不惜折断莫晗的羽翼,养在自己的身边亲自照看。   面对从小最疼自己的苏忆黑化,莫晗那种既心疼又纠结,既想听话又不想那么被掌控,想逃开又舍不得,两人在各种摩擦中懂得取舍,最后在一起!   然而,苏忆为了报复那个渣男,使用了各种手段,得罪了一个坏道士,那个坏道士也因此盯上了苏忆的肉身!   这是《他》剧的前两集,一集有一个多小时!   ……   渣男是莫晗交的一个男朋友,其实就是年纪小傻乎乎的被渣男忽悠的,本来还带着白马王子般的幻想,谁知道这渣男劈腿就算了,还欠下巨额赌债赖在莫晗头上。   莫晗才多大,青涩的毛孩子一个,一被社会上的人威胁,就吓得家都不敢回,躲了几天,听到她爸被她气得住院了,央求着苏忆带她去医院,结果出了车祸。   莫晗身上还穿着校裙,裙子上脏兮兮的,脸也脏兮兮的,听着医生宣布苏忆很有可能落下残疾,整个人呆呆傻傻的,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被吓傻的,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突然被抽走灵魂的壳子,空空的!   她跟着护士办好了手续,回到病房照看了苏忆一会,只是全程面目呆滞,直到忙碌的身子停在厕所洗手台上的镜子前,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头狼狈的自己,慢慢地蹲下身子,埋着头无声却又抽搐地哭了起来。   被渣男逼得走投无路,苏忆又被她害成这样,她甚至不敢去看在另一间病房里的父亲,只能一个人缩在这里哭,却不敢哭出声,因为她觉得自己没资格!   “卡!”   这场戏落幕,可乐还蹲在地上没起来,她的情绪陷在故事里没能出来。   “这条过了,很好!”看完倒播后,聂全出声喊道,转头看到可乐,忙让可乐的助理小晨帮忙扶着去休息,难得仁慈地没接着往下拍,让可乐休息一下。   可乐坐在她的休息棚里,临近春节,天气越来越冷,她穿着单薄的校裙,双腿都冻青了,小晨赶紧给她披上一件大衣,顺便包裹住腿,再倒杯热水让她暖暖手,陈丽找来的助理还是挺靠谱的。   可乐强撑着精神跟她道谢,说想一个人静静。   等小晨走后,可乐立马掏出手机,将中午才打过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   “乐乐?”古笑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不耐,总是让人心安。   然而可乐拿着手机,却回应不出声。   “怎么了?”他细心地哄着!   可乐慢慢地稳定情绪,抹了下眼睛,才娇哼着说道:“我晚上想吃糖醋排骨,想吃红烧鱼……”她一口气点了好几道带糖的菜。   不知怎么的,自从古笑用糖哄过她后,她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想吃点甜的。   也不知古笑是不是听出来了,低沉的笑声从话筒里传进可乐耳膜里,像是世界上最诱人的音乐:“好,我一会就去买菜,等你回来就能吃了,今天应该能早点回来吧?”   “嗯,晚上没有我的戏份,如果不卡得厉害的话,五六点就能回去。”   “行,我买了菜后,顺道去接你!”   “好!”   电话挂了后,可乐还将手机贴在耳边很久,仿佛那里还有古笑的余声在缭绕。   有一句特别俗辣特别肉麻的话,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小时候不知从哪听到的一句话,每个人的身边都会降落一个拯救她的天使,她觉得,古笑就是她的天使,虽然她这个天使的翅膀,很可能是黑色的!   她刚刚不仅仅陷在故事里莫晗的情绪里,更因为那个渣男让她想到了储诚,她一度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身心俱疲的孩子,可能越是骄傲肆意的人,越无法忍受自己落入尘埃,想到救回古笑的前一刻,她当时黑暗的心情世界里,是想过死亡的。   哪怕很矫情,但确实是,古笑救了她死去的心!   一跟他通完电话,可乐马上觉得自己好多了,储诚什么的,都过去了,等她有能力的时候自然要还回去,在此之前,她不会再让他来影响她的心情,和她的生活。   可才这么想着,手机铃声响起,是陈丽。   她是来通知可乐,后天有一个广告要拍摄,广告商是当下高档奢侈品中王牌之一的CH珠宝。   CH珠宝是少有的挤进O洲市场的大品牌,能够找可乐做形象代言人,是因为,CH珠宝是储行集团旗下的,当时因着她跟储诚的关系,还是储维笑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可乐过得去,就用她了。   然而,在她被封杀,各个合作商都纷纷要换人时,唯有CH珠宝没有动静,可能是CH珠宝新一期的广告拍摄在年末,所以当时不急着换人,亦可能是储行高层有什么指令,毕竟储维笑出事了。   但不管因为什么,在当时赔了一大推后,她早囊中羞涩了,要是那个时候CH珠宝也要换人投诉她赔偿损失,她可真偿还不起。   现在,临近拍摄时间,CH珠宝来通知她去拍摄广告了。   陈丽不知道可乐跟储家的关系,自然就不懂可乐的忧心,她还在策划着,凭借着CH的风,让可乐接下来多接一接等次高的广告,她一直都有这个打算,要把可乐往高规格上包装,以往接的那些广告低俗的从来不会考虑。   听着陈丽兴致勃勃地说着往后的计划。说这次复出,好多人又捧着剧本回来,到时候发给可乐看看,可乐一听,她接下来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不禁揉了揉太阳穴:“丽姐,有件事,我想我得跟你说清楚好点。”   “什么?”   “我再次复出,只是不想永远背着那些黑名,也不想让某些人那么称心如意!”至少让那狗男女膈应,“但是,丽姐,经过这件事,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能接到好的剧本是我的幸运,但我不想这是我生活的全部,我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留给爱人,跟他一起经营好我们的小店,才是我想要的!”   娱乐圈太复杂,她这几年在这里浮浮沉沉,见多了各种好的坏的事情。她并不是会玩阴私的人,也不是聪明绝顶的人,不想跟一些人整天在那算计,片场里一个小脾气让人拍到了,都可能被说成耍大牌,一言一行都得端着。   更何况,成为巨星除了让何可倾膈应外,又不能真对她怎么样,大概还能多赚点钱?   “乐一乐手工坊”,才是她要花更多精力去构建的,和古笑一起好好生活,是她如今的梦想,就如她对苏晗说的,她想报仇,但不会因为报仇,而赔上自己的幸福。   丽姐叹气,她以为是这次的事情给可乐的打击太大:“这样吧,我暂时不会给你安排太多工作,CH的广告是不能推的,其他的我看着来吧,你先把《他》剧拍好再说,让你先适应适应!”   于是,谈话到此结束,丽姐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可乐哭笑不得。   ……   可乐不知道的是,电话里跟她温柔说话的古笑,在挂上电话那刻,就化为罗刹,面目森冷地蓄着抹笑,看着跪在他跟前的女人!   女人脸上的浓妆已经化开,像个小丑一样,五颜六色地抹在脸上,生死多年,所有的硬气都在这里化为虚无,双腿跪在地上,上身无力地趴着,她虚弱地告饶:“我们、我们这些,都只收钱办事,不、不会知道是谁让我们做的,你就算折磨死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放、放过我,不然、不然杀了我!”   “我知道。”古笑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我根本没指望从你嘴里知道什么!”   “那、那你……”她眼睛努力往上翻,哀求地看着他,但她看到的,是他冰冷暴虐的眼底。   “我怎么可能放过,一个企图带走我媳妇的人!”   “但她已经没事了,我什么都没做,她不是都被你带回去了吗?”她疼痛难忍,这男人的手段太可怕,单从表面,任谁都猜不到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就那么几只虫子……   “你的记性真不好!”古笑无情地收回自己的脚,任她因为无力,而让下巴重重地落在地上,磕出血来,“我当时说的是,如果你把可乐还回来,我就放你走,可我记得,是我自己,把她带回来的,所以你……”   “逃不掉的!”   做自由人就是这点好啊,无论死活,这世上,都不会有人记得他们。   古笑以绝对的高度,俯视着濒临死亡的人:“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浓妆”奋力地仰起头,一张惨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上,升起了一丝希望。   当古笑离开那隐秘的地方时,他又恢复了可乐所熟知的古笑,温和内敛,偶尔展现一点霸气和威严的大叔。   将他骨子里的血腥,深深埋藏!   他收拾收拾自己,戴上口罩,去接可乐回家。   ……   那天,可乐被古笑接回家后,陈丽又打了个电话,说她现在住的地方不安全,指不定已经有人跟到那去了,还是早点换个地方好,公司对此有安排,问她要不要古风娱乐安排的宿舍去住。   公司的宿舍?就算安全性较高,可她要是带上一个古笑,就不太合适。   “不用了,我有住的,你放心!”   再次挂了电话后,可乐哀哀地叹着气。   “怎么?”古笑拍拍靠在自己胸前站立的可乐脑袋,他们刚进屋,他正要进厨房来着,就先被她赖上了,一手打电话,另一手还不忘钻进自己衣摆里吃豆腐。   他知道她都是下意识的行为,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做了什么,他隐隐猜到可乐大概的情况,也不点破,甚至默默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   可乐看了看住了两三个月的房子,还记得刚搬进来时她有多不乐意,现在却满满不舍:“我们要搬家了,苏晗他们在B城有空房子,安全性高,我现在复出了,少不了以后天天被狗仔追,我们就去住他们那吧。”   虽然苏墨说他打点过了,肯定也会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狗仔,亦或者对她虎视眈眈的恐怖分子,他们现在住的这地方,确实安全性很低,可乐想想,觉得确实得搬。   换做她之前的骄傲,她定然不肯去住人家的房子,特别是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虽然当初没告诉苏晗自己的情况,是不想把她拖到储何两家的漩涡来,毕竟储维笑可是苏墨最尊敬的学长,总不好让人家为难,除此之外,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面子抹不开。   可当了一段时间的小贩,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她现在是和古笑两个人的,安全最重要!   她抬头看他,顺势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下巴:“等我攒到钱,我们就自己买套房子,到时候就不用住别人家里了。”   古笑温柔地笑着:“好,我就等着被你圈养了!”   他没说,他前段时间做了笔投资,赚了不少,要买地段特别好,安全性特别高的房子是有点困难,首付什么的倒没问题。   可是,他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要努力赚钱让他过得好的样子,总让他的心痒痒的,甘愿做一个符合她一开始给他设定的小白脸大叔,吃她的住她的花她的!   他想的是,让她赚到的所有钱都花在自己身上的话,她也就更没办法离开自己了!   可乐确实得意洋洋,她可是一家之主啊,能赚钱买东西给心爱的人,这是多么自豪的事,她正欢天喜地地想着要怎么好好赚钱,给古笑买栋好房子。   就这么任由自己跳进腹黑大叔挖好的坑,等着被他吃个干净!   到了后天,因为前段时间都挤着拍可乐的戏份,所以今天空了一天出来,可乐和古笑趁着上午空闲的时间,搬了家。   苏晗的那套房子在富丽花园小区,里头的风景特别好,但主要还是这里的管理严格,保安都是特招的,还建了多个旁门。都能通往地下停车场,防止狗仔蹲点。   听说,不少富人,会把包养的情人安放在这里,苏墨当时也是看在这里安全性高,有保值性,就以苏晗的名义买了一套。   吃过午饭,洗个澡,助理小晨就来接她了。   到了CH大楼,走下车的可乐看着这熟悉的建筑,心里说复杂,却又平静得很。   当初她把储家看得很重,自然是亲自到CH大楼来签约的,加上以前也跟储诚来逛过,说是回忆满满到不至于,但总归是,不愿意想起的过往。   但都来了,挺胸抬头,可乐一脸淡定地进去了。   CH有自己的拍摄室,按照他们的要求,先拍摄了一组照片,穿着他们提供的服装,佩戴他们下期要推出的主题珠宝,有项链、手链、戒指、耳环包括额坠一整套,可乐悄悄询问了下戒指的价钱,然后脸都有点绿了。   不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珠宝公司,一对戒指还那么贵!   但因为她是代言人,所以这次拍摄的CH负责人跟她说,如果她想要的话,可以给她专门订做,按照具体情况,有的可以送,有的可以打半折。   送的话肯定不是很好的,但也不会很差就是。   负责人对可乐的态度不错,今天的拍摄结束后,就带她到一间内部展览厅,里头基本上都是戒指的各种款式样式,让可乐先看看再决定。   可乐心里“噢耶”一声,面上是从容的微笑:“谢谢!”   然后就弯腰盯着放在玻璃柜中的各个戒指,独个的、情侣的,甚至还有亲子的,CH珠宝已经有十几年了,每年推出的戒指都会在这里留下一个样式,十几年的积累。倒也不少。   另一边,一身合体西装,衬着一身修长健气身躯的储诚,带着一名助理一名秘书,正准备离开,眼角不经意地扫了眼旁的,就猛然看到某位经理,带着一名女子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虽然只看到了那女人的侧面,但认识那么多年,有一度还是未婚夫妻,储诚怎么可能不认得那女人是谁!   顿时呆立当场!   毕竟是储维笑教育出来的,无论储诚心里如何波涛汹涌,他还是努力维持了面上的镇定,只侧头询问秘书。   秘书很快给了他答案,可乐是来拍摄半年前就签下的代言合约。   “这是当初总裁安排的,还说除非何可乐本人不愿意,不然CH不允许主动换人!”秘书见储诚一直看着可乐去的方向,面色沉沉,以为他是不想再看到何可乐,便赶紧解释一句,身为他的秘书。多少知道一点何可乐跟何可倾的事,没见那何可倾已经以储家少奶奶的姿态出入储家了嘛!   “如果储总不乐意,我现在就吩咐下去,让他们……”   “不用了!”储诚冷声拒绝秘书的提议,“既然是总裁吩咐的,照做就是!”   父亲那么明锐的一个人,定然是发现了他和何可倾的事,想以此给可乐一些补偿,确实,是他对不起可乐。   让秘书和助理先走,他微微整理了下衣服,暴露了他些许的紧张,虽有些犹豫,但还是朝可乐刚才去的方向走去。   走进内部展览室,负责人见到他正要出声,被他阻止,并让其先离开,他自己缓缓走到可乐身后,见她正认真地看着一枚对戒,眉头蹙起,但很快又放松开来。   “你想买戒指?”   乍一听这声音,可乐还没反应过来。等她想起这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是谁后,挂在嘴巴甜蜜的笑容就敛了回去,正对着她的玻璃上,映照着她冷下来的眉眼。   足足好一会,玻璃上的她看起来很平常,她才直起身,再慢慢地转过身去。   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储诚,还是原来的模样,气质上和储维笑有点相似,儒雅中带了阳刚,斯文有礼中带了冷漠疏离,但多了年轻人的蓬勃,少了血泊中凝练出来的血气。   看着她时,还是那好似愿意疼你宠你的微笑。   一切好像都没变,就如他们曾经一起出来逛时,她猛一回头所看到的样子,最多,就是他的眼下有些青,大概是近些日子没睡好的缘故。   但可乐知道,他们都变了,他不再是她想象中真的疼爱自己的像个哥哥的未婚夫,而她,也不是原来的何可乐了!   可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竟能很平静地回道:“是啊,想买戒指!”   储诚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顿了下,说道:“想要什么样的,你尽管选,我送你!”   可乐搞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心虚想要补偿,还是做做样子说说场面话?   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去探究,储诚心里作何想法,关她什么事?   她只是诧异,他竟然还有脸走到她跟前来,就不怕她先吐他一脸唾沫?   当然,她是个文明人,只会使用文明人的法子!   嘴角微微嘲讽地勾起:“你们这的戒指,我可……”   她本想损几句储家的戒指不怎么样,她一点都不稀罕,可转而又想到,储家的不就是古笑的嘛,她怎么能批评古笑家的戒指。   轻咳了声,未说出口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个弯:“我可……稀罕了,新季度要推出的那款情侣戒就不错,你送我?”   让儿子送一对戒指给粑粑麻麻,是种孝心,她这是给储诚尽孝的机会!   “情侣戒?”他刚看到可乐在看对戒,可没想她是真的要买一对的,他很清楚,可乐有情感上的缺失,不可能那么快地又重新接受另一个男的。   现在看来,网上的新闻,是真的?   “是啊!”可乐面颊微红,交握在小腹前的两手手指,无意识地勾缠着,一想到她跟古笑戴着情侣戒,她总觉得羞人。   好在,脑海里那个拿着钢叉的恶魔乐赶紧将她戳醒,可乐收敛下花痴,再一看储诚,他正目光复杂难懂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储诚也收敛起心头怪异的情绪,“你把尺码报给我,我一会让人给你准备好!”   可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等储诚记录了她说的两个尺码后,就将那尺码交给管理这间内部展览室的员工,迟疑了下,便问向正欣赏着其他戒指的可乐:“接下来有空吗,我请你喝下午茶?”   可乐闻言,还真看了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想到最近拍戏她都没怎么到手工坊去看看,古笑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店里,只好拒绝了:“改天吧,我一会还真的有事。”要去接她家亲爱的回家。   储诚只能应好,然后看着可乐单肩背着个包,跟他挥了下手就转身离开,没有留恋,也……没有芥蒂!   是的,何可乐就像完全不在乎他对她做过的一切,十分坦然淡定得就像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可上一次见面,她分明还恨不得杀了他,杀了何可倾再杀了自己。   他想过很多种,再见面他们之前会是什么情况,被她恶言相向。或者冷漠以待,或者视而不见,亦或不顾一切跟他拼命。   就是没想到现在这样,完全看不出她对自己还有恨,甚至,可以收下他送的礼物!   当一个人连对你的恨都没有了,那说明了什么,她完全不在乎你了,在她的眼里,你和千千万万个跟她有点头之交的朋友没有任何区别。   一想到这,储诚就觉得特别不舒服!   或许,她是装出来的?   ……   可乐愉快地坐进小晨开来的车里,报下手工坊的地址后,拿出手机来按按。   “乐姐,什么事那么开心?”   “嘿,看得出来吗?”可乐摸了把自己的脸庞,上面还有些余温。   小晨从后视镜里瞅了她一眼:“你就差没在脸上贴上‘我很高兴’四个字了!”   “哼,就你贫!”可乐瞪她一眼,又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本来见到储诚是很不痛快的,从脑袋到脚底板,每一颗细胞都在嚷嚷着“揍他,揍他,揍死他”,但后来提到情侣戒时,她又开心了。   她想她应该宽容一点,后妈打继子,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啊,嘿嘿嘿嘿!   小晨第一次到手工坊里,她虽然有时候像个女汉子,在看到那么多精致可爱的娃娃,还是心动了,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可乐就让她好好看,选中哪个就送给她。   把小晨乐得忽然就抱住她,把嘴嘟过来就要亲她,吓得可乐脸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脑袋拼命往后仰,就怕真的被亲到。   陈丽带来的这个小晨,能干是能干,就是有时候热情得太过,让她这个皮肤敏感的人,真的消化不了!   就在小晨即将亲到可乐的时候,她的关节忽然被敲了下,整只手臂瞬间就麻了,并松开了对可乐的钳制,等她再一看,可乐已经被一浑身充斥着帅劲的男人拥在了怀里。   良好的气质一看就是上等人,合身的毛衣让他看着儒雅斯文,但又隐藏着让人害怕的爆发力,面上虽带着客气温和的笑容,却让人不敢过于亲近,小晨不知为何拘谨了起来,更是下意识地端正站好,有种做了坏事被教导主任逮到的错觉。   “这我助理小晨!”被从魔嘴里解救出来的可乐,任古笑搂着她,顺势跟古笑介绍小晨,“她今天送我过来。”   古笑笑着跟小晨点了下头:“过来玩就别客气,想喝点什么,果汁行吗?”   “好、好的!”虽然说别客气,可小晨就是没办法真的不客气,这个像是乐姐男朋友的男人,给她的威压太强了。   唯独可乐知道,这是因为古笑不满于小晨对自己搂搂抱抱,忙打圆场:“走吧,我们到里面去。”   说着,戴上口罩,半推着古笑朝里走。   走进绣纺休闲区,古笑就跟巫灿灿点了杯果汁,可乐一听到名字,就有点同情小晨了。   不爱说话,像个忧郁的小正太的巫灿灿最听古笑的话,二话不说就给小晨调制了一杯绿莹莹的果汁,闻着挺香甜的,等喝了一口后,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太、太酸了!   “不好喝吗?”古笑见小晨含着一口果汁,想吐吐不得的模样,明知故问,“这果汁好,新鲜有营养,现在的小年轻,就是挑嘴,这也不喝那也不喝的,我成天就操心着我家乐乐的营养跟不上,你看她最近又瘦了,谁要是用点力抱她,都怕把她勒断了,你说是吧?”   小晨艰难地把嘴里的那口咽下去,心里已经泪流满面。   不就是抱了乐姐一下还差点亲了她嘛。这男人报复心未免太强了!   小晨一边苦大仇深地喝着酸不溜秋的果汁,一边偷偷摸摸地发了一条微博:   v晨光:都说姐夫好,要我说姐夫一点都不好,以后再也不敢当着姐夫的面抱姐了,/(じoじ)/~~!   这个号如今并没有人关注,一发就沉到海底,没人注意。   “师父!”   可乐的小徒弟跑了过来,说是有个客人,最近想学织毛衣,简单的已经学会了,再接下去,小徒弟伊蕊儿自己都是半吊子,正好师父今天过来了,赶忙过来请。   可乐朝沙发那看去,就见那坐了个年轻的少妇,见可乐看过来,朝可乐腼腆地笑了笑。   “那个,我刚看到摆在外面卖的一件男士毛衣,那花纹很漂亮,能教我怎么弄吗?”等可乐落座在自己身边,自称老公姓林的林太太就小声地跟可乐请教,显然是个比较内向的,看着文文弱弱的。   快过年了,她想亲自织一件毛衣给自己老公。   也给古笑织过毛衣的可乐感同身受,很认真地把她想要的花纹教给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位林太太会经常过来,有时候可乐拍戏拍得晚了,过来找在这边等她的古笑,还能见到她一个人坐在秀纺区的沙发上,认认真真的缠着毛线,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有些熟悉了。   ……   过了几天,正在片场稍作休息时,陈丽走过来,面色怪异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可乐。   可乐不解的接过,听丽姐说是找自己的,才把手机放耳朵上:“喂?”   “可乐,是我!”   可乐:“……”   唉呀妈呀,是储诚!   差一点她就把手机丢出去了,真不是开玩笑的,现在乍然听到他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来,真有种见鬼了的感觉。   “可乐?”   “嗯,你找我?”她很平稳地问。脑子里则在嘶吼:不会是上次跟他好好说话,他就以为两人还是“友好”的关系吧,竟然那么温情地叫她可乐!   要不要脸啊!   听到确实是可乐的声音,储诚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松了一口气:“你要的戒指好了,一会有空吗,我请你吃午饭,顺便把戒指给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去CH拿就好!”   “……戒指他们已经拿过来放到我这了!”   可乐:“……”   她很想说,身边那么多秘书助理的,随便派一个人送过来就好了,但想了想:“好,我午休的时候,有一点时间!”下午的第一场戏不是她的,午休的时候大家也都要吃饭,可以趁这个时间跟他见一面。   但还是怕去远了赶不及会迟到,她又加了句:“就在我这附近吃吧。”吃完了就赶紧回来,对于拍戏她还是很敬业的,不想搞特殊化,平时都是和大家一起吃盒饭,今天要开小灶,哪怕第一场不是她的戏,还是早点过来的好。   ☆、71 A和B的区别   “好!”   储诚还是那疼宠顺从的语气,好像无论可乐多不合理的要求都能答应。   可乐“嗯”了声,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后,可乐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吁了口气,将手机还给陈丽。   直到陈丽把手机接过去时,她才感到奇怪。   以储诚的本事,就算她换百来个号码,他应该也查得出来,怎么还要打给陈丽,让陈丽转达?   “怎么样?”陈丽紧张地问,储家的少东家要找可乐,她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我一会出去一趟!”   最初,因为有那样一个不管自己的父亲,可乐学会了凡事靠自己,就没跟人说她跟储诚的关系,平常见面的地方常人也去不得,丽姐自然就不知道。   而现在,跟储家那扯不断的麻乱关系,还是不说的好。   陈丽皱起眉头:“可乐,如果有什么事你最好提前告诉我,万一怎么了我好有个应对之策,我可不想之前那些事再来一次!”   见丽姐有点生气了,可乐只好无奈地说道:“你现在也知道我,我之前是何家的女儿,我跟储家少东家认识很多年了,恩怨难说,我现在也不好告诉你!”   豪门那点事,确实不好说,这样一想,陈丽就没再问了,只让可乐小心点,别又给拍到了什么。   拍到就拍到吧,记者就算拍到了,又哪里敢登储家少爷的新闻?   虽然这么想,可乐还是伪装了下,披散着头发,戴着一副大黑框眼睛,一双白袜配着拖鞋,一副邋里邋遢宅女学生妹的模样,到附近一家小吃店等着。   小吃店就是小吃店,可乐现在可没那么讲究,拿出纸巾擦了擦桌椅,自顾地给自己点了份炒饭。   等了一会,炒饭好了,储诚也来了,一身西装笔挺的他,怎么看都和这地方不符合。   看他眉头深皱地站在门口不肯进来,可乐懒洋洋地朝他挥了下手,自己拿起筷子擦了擦,就准备吃了。   储诚辨认了下,确定那就是可乐后,才不得不进来,在可乐身旁的位置坐下,他不喜欢这种地方,但毕竟也是被储维笑调教过的,不是不能忍受。   “怎么在这吃?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最近出新品,我带你过去吧?”   “不了,这里离片场近,吃完了我还得回去拍戏呢。”可乐说着,将一张粘着透明胶布的菜单放他跟前,“想吃自己点吧。虽然环境不怎么样,味道还是不错的。”   储诚将那菜单推到一旁:“我还不饿!”   可乐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就自己吃了起来,还吃得挺欢实的。   储诚看她吃得挺好,也就没那么讨厌这地方了,记得以前,不管在什么地方,跟她在一起时,总会觉得是不错的,大概是无论哪里,她都会以最大的努力去适应那个地方吧。   他将一个带着细短绒毛的盒子放到桌上递给她:“这是你要的戒指!”   “谢谢!”可乐不客气地伸手拿过来,放到自己的包里,然后继续吃!   储诚:“……”   他越来越搞不懂可乐在想什么,说她装的又不像,两人认识那么久,他多少了解她,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或许从没看透过她。   “可乐,我们能谈谈吗?”   可乐用筷子拨了一口炒饭进嘴里,一边侧过头看他。   见她等着自己开口,储诚却觉得喉咙梗塞,但他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稍稍整理了下心绪,便开了口:“退婚后,我们就没再见了。”   “是啊,一跟我退婚,就马上跟何可倾订婚,你哪有空见我啊!”   储诚认真地看着可乐,发现这话的内容虽然带着讽意,说的语调却很平和,就跟寻常聊天,朋友故意刺激你几句似得。   他目光暗沉:“做过的事,我不会再多辩解,只是你之前被泼脏水被封杀的事……那段时间储家出了点事,我无暇分心,等我缓过来时,古家已经帮你出手了,可乐,我只是想把何家还给可倾,没想那么对你!”   可乐放下筷子,端过来旁边的一碗清汤,咕噜咕噜地喝下一大半。舒服地“呼”了一声,这才转向储诚,目光是不可思议的:“储诚,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大脸,我们之间的种种,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现在居然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聊这些?”   她嗤笑:“你是觉得我不跟你闹,不跟你发脾气,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地再跟我做回朋友?你跟我解释这些,不会还想让我当你的地下情人吧?”   “可乐,”储诚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反倒觉得话语变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她,更正常一些,“我只是想补偿你……”   “得了吧,”可乐罢手,拿起筷子敲了敲碗,“别跟我装了储诚,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比你认识何可倾还要早,别人不知道我会不知道,你比谁都狡猾!”   外表阳刚正直,又有家室培养的气质,每当他说什么时,总会让人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其实狡诈得堪比狐狸。这一点,也不知是储家的基因如此,还是被储维笑教导出来的。   “我刚说的那句‘你是不是还想跟我做朋友’,就是你装出来让我这么以为的,其实你是想试探我吧?因为我对你的反应很奇怪,还是别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是储诚,我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影响我的生活,哪怕只是情绪,因为不值当!不过我想只是这点问题应该不至于你如此大费周章地来见我,但如果是别的原因,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值得你再处心积虑地接近我了。”   她不知道储诚再次想要接近她、试探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想过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反过来接近他,当初何可倾是怎么让她一无所有,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这个念头只是闪过而已,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有过多的牵扯,包括仇恨。   因为,她如果势必要对储诚做什么的话,最后伤害到的,是古笑!   可乐说完后,储诚静默半响,随即摇摇头略带苦涩的笑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在一起时,不用每说一句话,都要互相猜测的地步!”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了!”而曾经,哪怕他当着她的面做坏事,她都会相信他!   要不是看在古笑的份上,要不是不想又吵又闹的让人看了笑话,要不是心中始终有一份不甘让她偷偷计划着,想尽量跟储诚维持“友好”的表面,她根本不可能跟他坐在这里聊天,她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我刚说的补偿,也是真的!”他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真的假的重要吗?”可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就像你刚跟我说,我被诬陷封杀的事跟你无关,但那又怎么样,这只能算是,整件事中,你参与的多少罢了。”   她站起身:“谢谢你的戒指,如果你真想补偿我什么,我希望……我身边,不会有任何你的探子,跟你汇报我的任何事。”   她不管储诚听了,会不会又乱猜测些什么,她只怕他真查的话,会顺着她找到古笑,她现在所有的“心平气和”,“友好相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   可乐走了,在这吵闹的小饭店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一桌刚刚都说了什么!   储诚则静静地坐在那,坐了很久!   ……   储诚回自己的公寓后,发现何可倾也在!   “诚!”穿着睡裙的何可倾迎向刚进门的储诚,双手搂在他的颈后,“你出差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还是我今天遇见了你那秘书才知道!”   似抱怨似撒娇的话语,很难让一个男人讨厌,储诚单手搭在她的腰上,亲了下她的脸颊:“一回来就有事处理,我想着明天空下来了再找你!”   然后轻轻推开她,换好鞋子后进到客厅,然后又转进了厨房,主宅过来的阿姨给他准备好的冬天适合喝的茶水,因为保温效果好,还有点温温的,现在喝刚好。   他一边喝着,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某个点,想着什么。   “诚?”何可倾贴上他没有拿杯子的手臂,“你是不是生气了?”不然怎么对她这么冷淡。   储诚仍端着杯子,只是侧过来,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觉得我在生气?”   何可倾垂下眼睑,脸上写着不高兴,但还是道着歉:“我知道我不该趁你最忙的时候,用储家的名义对付可乐……”说到这,她用猛抬起头来,气愤而激动地为自己辩解,“可你也知道,我跟可乐是……”   “不管你跟可乐怎么样,”储诚的目光有些冷,“我已经帮你把她赶出了何家,也在跟她退婚的第二天,应你要求马上跟你订了婚,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再对可乐下手!”   “不该不该不该!”何可倾嫉恨地甩开他的手,“储诚,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她啊!”   “可倾!”他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如墨的眼睛犹如寒冰一般倒映着她的身影。   何可倾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害怕和退缩,每当储诚动怒的时候,就会让她想起她那个可怕的公公,让她丝毫不敢放肆的储维笑。   见何可倾瑟缩,储诚目光微微放柔,放下杯子按住她的肩膀:“可倾,你应该知道,可乐十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十几年了,她在我身边蹦蹦跳跳地长大,得有十三年了吧。她就像我妹妹一样被我看着成长,我却为了你,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打入地狱!”   何可倾因他最后那句话里的寒意抖了下,软下态度,重新拉住他的手:“对不起诚,我刚刚口不择言,我不该那么问你,我只是……只是……”   “好了,”储诚温和地朝她笑笑,好似刚刚的寒意并不存在,“最近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他俯身,在她脸颊上又亲了下,便越过她先回房间了。   何可倾的手撑在桌子上,在听到他上楼的声音后,指甲在桌面上抠出了声响!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得到了父亲的宠爱,储诚的维护,却还不满足地想将可乐打入地狱才甘心。   那是因为大家根本不知道,至始至终,受保护的那个人。是可乐才对!   父亲为什么会经常带她参加各种宴会认识各种人?为什么只给她举办各种生日趴宴会趴,却完完全全忽略可乐?   她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却知道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可乐,他似乎是在防止什么人找到可乐,就把自己推到人前!   没回到何家时,她颠沛流离,过尽了苦日子,有一天,她忽然从地狱被带到了天堂,她也曾经以为把她带回家,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却完全漠视正室的女儿,是因为父亲更在乎她。   直到后来才发现,她在父亲眼里,不过只是个小丑!   人心总是不满足的,早在童年就被染黑的心灵,在各种纸醉金迷、锦衣玉食的生活里,只会更让人不可自拔,她很清楚父亲心里真正的女儿只有何可乐,不趁着父亲不知为何不敢亲近可乐的这个时机,将可乐除掉。等将来父亲扫除了让他害怕的“障碍”,哪还有她什么事!   只是事后父亲的态度很奇怪,他真的顺着她的心意,跟何可乐断绝了父女关系?   她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只是如此她仍不甘心,她也要让可乐尝尝她小时候受过的苦,让可乐知道,在无可依傍的社会里,苟延残喘,为了活下去可以连尊严都丢弃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哼,就算我现在放过你又怎么样,有的是人对付你!”   ……   地图:我得到最新消息,又有一个“自由人”到了B城,目标不明!   古笑看着电脑上传来的消息,眯了眯凌厉的眼睛!   地图,是“隐世”群里的一个,据说只要他想找一个人,就算躲到犄角旮旯里也一定能找到,目标人物有什么动静,他也都能知道。   自从上次可乐差点被掳走,古笑就特意让“地图”帮他多关注一下,只要有特殊职业之类的“自由人”到B城,就告知他一下。   空白:什么时候?   地图:一个礼拜前,来的是“千变”,最难以跟踪寻找的一个人,要不是她最近似乎有所行动,我都未必能够发现到她。   空白:现在人在哪?   地图:“千变”最强大的能力,就是当她混在人群中时,就很难把她逮出来,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抓到她的狐狸尾巴的!   空白:尽快!   地图:行,不过我让你帮忙的事?   古笑直接发了份邮件给他:你要的都在这里面。   地图::-D哈哈,效率真快,那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洗完澡擦着头发的可乐出来了,古笑不慌不忙地点掉特殊联络工具,并将电脑挪到沙发旁的小茶几,摊开手迎接可乐的落坐,等她坐到自己的臂膀里后,将吹风机插上电,打开开关,帮她吹起头发。   适中的力道在抓着自己的头发、按压着头部。可乐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很累吗?”关掉吹风机后,让可乐靠自己身上,他顺势给她捏捏肩。   “嗯,这两天的戏不好拍!”   可乐安心地享受着古笑的服务,微侧着身子面朝他窝着,一只手自发地贴在他身上。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她还不自觉地动着,那只手在他衣服里,这边蹭蹭,那边挠挠,一点都不安分。   古笑是个自控力很好的男人,前提是,对象不是他媳妇,一遇上自家媳妇,那他的自制力,就如决堤的江水,収都收不住!   那只给她按摩的手,按着按着就变了味道,等可乐发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单单肩膀放松肯定是没用的,我让你全身都松松!”   “禽兽,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晚上吗?”   “你昨晚看的养生节目不是说,做完运动睡得更好?”   “……你妹的!”   ……   为了阻止夺走苏忆身体的坏道士,以苏忆的名义做假慈善,莫晗带着灵魂钻进哈士奇里的苏忆狗狗,偷偷地潜入了苏忆的房子里。   莫晗一边抱怨苏忆把房子的安全系统弄得太好,一边又是爬墙又是匍匐的,好不容易混进屋里,假苏忆回来了,一人一狗在屋子里做贼一样跟假苏忆周旋,场面非常逗趣又惊险!   结束了这场戏,可乐身上的衣服都是灰啊泥巴啊,还有为了不让假苏忆发现,生生被洒了一袋子面粉,现在满头满脸的都是白色的。   余育博没了形象地哈哈大笑,一边将趴在地上的可乐拉起来:“可乐,你真像只大花猫!”   “是白猫吧!”可乐翻了个白眼,两人熟悉之后,她发现余育博这人很开朗,也并没有他在外表现得那么成熟稳重,两人相处起来就没那么多避讳,笑骂是常事。   “那小白猫,快带你家苏忆去洗洗吧!”说完,余育博又是忍不住大笑,他口中的苏忆,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可乐刚才牵着的,现在抱着可乐的腿翻滚卖萌的二哈!   可乐拍拍二哈的脑袋,然后将这耍赖不动的家伙强行拽走,惹得余育博又是笑,得到了可乐一个哼哼。   好不容易整理好,换上小晨给她准备好的衣服,正打开厕所的门要离开,却见单雨芹背靠在门边的墙上,双手环胸,等着谁。   可乐轻挑了下眉,故作不知地说道:“你要上厕所吗,不好意思,我清理时间长了点!”   她退出厕所,让人家可以进去。   “谁想上厕所,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可乐诧异又不那么惊讶,“找我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我想找你,”单雨芹很是不耐地拨了下长发,“我只是来传个话,明天晚上吃尾牙,在天相居订了位置,在天字号A!”   说着,她斜眼瞄着可乐:“好了,我已经完成任务了,你呢,爱去不去!”   然后从靠着的墙上站直,很不想跟可乐待在一块般,嫌弃而高傲地离开了。   明晚尾牙吗?   是啊,都快过年了,“儿子”孝敬给她和古笑的那个戒指,她打算在除夕夜亲手给古笑戴上,想到古笑到时候惊讶又感动的样子,她就不自禁地笑出声。   反应过来后噤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看到她这花痴傻样后,赶紧离开。   不过对于居然是由单雨芹来通知她尾牙这件事,可乐还是怀疑的,这事,瞎子都会觉得不对劲吧?但可乐特意从旁侧问了下,确定了明晚真的在天相居吃尾牙,包厢也确实是天字号!   难道是单雨芹在短短几天里,成长了?懂事了?   ……   尾牙那天的下午拍戏拍到五点多,聂全就让大家收拾收拾自己,七点半天相居见。   天相居绝对是B城里算得上号的高消费场所,要不是《他》剧的投资商是苏墨,他们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吃尾牙。   天相居分为餐厅和娱乐两个部门,据说它的老板,是一个大佬的儿子,想做正经生意呢,但从小耳濡目染的,少了某些娱乐就觉得跟他身份不符,于是就将天相居分为正经的餐饮,和不太正经的娱乐两个区域。   可乐和古笑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了,在五点多剧组收工时,她被通知明天要用的服装出了问题,硬是被服装师给纠缠了好一会,等她回家收拾一番,以最快的速度让古笑送她过来了,还是晚了一会。   让大伙等她一个总是不好,正是大家对她行为敏感的时候,一个不好又该说她真的爱耍大牌。赶到天相居时,古笑去停车,让她先进去,他随后以助理的身份去找她。   可乐点头,下车后,步伐匆促往天相居大门迈去。   门口有引路的侍者,问可乐房间号时,可乐直接就说:“天字号!”   “天字号有A和B两间,请问你是哪一间?”   可乐细细回想一想:“A吧?”   当时她想,如果错了再转B就行,这在餐饮业里也算是常事,只是没想到,天相居要是走错了房间,可不是那么好清算的!   “好的,请跟我来!”侍者没有特别的反应,领着可乐往里走。   当可乐走进天相居A号的大门,看到里面的环境和人时,就知道单雨芹到底在搞什么鬼了,可笑的是,她居然还上当了!   只因为天相居的老板,是储家最大的对头,因为是储家的前未来少奶奶,她自然不会到天相居来,自然不清楚在天相居里,A和B的区别,就让单雨芹钻了这么个空子。   她定了定神,尽量淡定地说道:“看来是找错房间了,抱歉!”   随即就要退出房间……   “既然来了,就别那么着急着走嘛!”刘志端着杯酒站起来,“老同学,我们可是难得聚聚啊!”   随着他的话落,就有一黑西装像是保镖的男人挡在了门口,而坐在刘志旁边的一中年、大腹款款的男人,一双淫邪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打量在可乐身上:“这不是那个可乐吗,来来来,过来大家一起玩,我跟那个陈总,可是好朋友哟!”   陈总,就是之前爆出的包养她的某位富豪。   而眼前这位,姓方,叫方天庆,年轻的时候娶了个很胖但很有钱的女人。靠着那女人的钱投资了一部电影大火,从此慢慢地发迹,可等他成了一个圈里较有名气的投资人时,他那个胖老婆就突然暴毙了,说是得了急病来不及医治,但不是没有人怀疑过那个胖老婆是被他害死的。   因为胖老婆死后,所有的钱都归了他,他自己则像一个终于逃出牢笼的罪犯,只要被他看上眼的,不管男明星女明星,除非后台硬的,或者足够聪明的,不然都很难逃离他的魔爪,他对此完全不避讳,还传闻有被他玩死的一个刚出道的小姑娘。   是这圈子里的一颗毒瘤!   不是没有人要告他,只是他行事虽然张扬,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且还和B城有名的黑色世家扯上点关系。   反正,他的名声烂到刚进圈子里,就会成为经纪人警告最好不要接近的对象!   可乐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但还是尽量客气地说道:“抱歉。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什么陈总,今天是真的剧组有聚会,我已经迟到了现在得赶过去,真的很抱歉!”   她想走,门口的这个保镖手臂一挡,就把她挡了回去。   “怎么,就这么不给我方天庆的面子?”方天庆那只比太监好一点的嗓音充满了威胁,“你倒是看看,你能不能走得出这里!”   “是啊可乐,既然都到了这了,在哪个包厢里不是玩呢,就留下来吧。”刘志走了过来,站在可乐身后,低下头挨着她轻声警告,“方天庆跟这天相居的老板是认识的,就算你那些剧组里的人找过来,你今天也离不开这里!”   可乐往旁挪开两步避开他,对方的呼吸就跟有虫子爬到她身上一样,令人恶心。   她面朝他,咬牙低声质问:“我不记得我哪得罪了你,老、同、学!”   刘志摊了下肩。笑而不语!   可乐也不想在这关头跟他争论个结果出来,她强忍着怒气,想着该怎么逃离这里,当前的情况跟他们对着来只会让自己更糟糕,她便忍下所有的不愉,试图为自己争取地拿出手机,对方天庆说道:“今天真的是剧组有聚会,也在天相居,不然让我跟他们说一声,总不能让他们等着我吧?”   然后,她拨出了古笑的手机号码!   可是还没等她拨通,手机就被刘志抢了过去,他斜嘴看了眼手机屏幕,见屏幕上的备注只有一个1字,便说道:“这种事,还是我这老同学帮你说吧,省得你剧组的人不放行!”   接着就将可乐的手机放在自己耳朵上,等着对方接听,一边笑望着可乐,就像可乐是一只待宰的鱼,只等着某个信号发起,就可以开吃!   可乐面无表情地等着,一副随他便的不屑,其实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还坐在原位置上的方天庆,一手搭在腿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一双淫邪的眼睛直往她身上瞟,看得可乐浑身僵硬。   跟着他们两个来的朋友,各个没少激昂的发出狼嚎,可乐俨然就是那只误入狼窝的羊羔。   电话接通那刻,她盯着地面,实则秉着呼吸,刘志离她不远,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听到话筒里的声音。   “你到了?”   听到古笑一出声说的是这句,她不着痕迹地松口气,这话让不知情的人听来,会以为是剧组的人问她到底到了没有。   但她马上又吊起胆子,她不确定古笑能不能从中发现点什么。   “告诉你们导演,可乐今晚不过去你们那了,你们好好玩吧!”然后就挂了。   对刘志来说,他根本不管他这不负责任的话,是不是会给可乐带来负面的影响,他电话挂了后,手机也不还给可乐,直接丢给了一旁的保镖,然后试图去拉可乐:“走吧,过去一起玩吧,方总可是早就想认识你了,我说我跟你是老同学时,他马上让我给他介绍介绍你,你说你多大的面子啊!”   可乐再次想避开他,却被他强硬地拉扯住,硬是拽到了沙发那边,用力一推,她倒坐在方天庆旁边,而后,刘志给了门口保镖一个眼色,那保镖直接将那两扇华丽的大门关了起来!   天相居的天字号A房,里头装饰豪华、漂亮、舒适,还有个小舞池,两个漂亮小姐在上面跳着。音乐砰砰砰地带动着人的心跳。   然而,随着那大门的关闭,留给可乐的,只有恐惧!   正在天字号B房的单雨芹,忽然心跳剧烈了下,她有着不太好的预感,便偷偷溜到角落给沁雯打电话。   “……她现在一定在那包间里了,这么做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那个刘志不是说,可乐是他女朋友,为了红就甩了他吗,这是她活该,自作自受!”   “可是……”   “哎呀,你就放心吧,那个刘志不是说还爱着她吗,怎么舍得真的伤害她,你也不过是看不惯她,给她一个小教训罢了。”   “但我听说那个方天庆不是个好人!”再无知,单雨芹也听过方天庆大名。   “传言夸大而已,人家方天庆是爱玩,但都是你情我愿的。以何可乐那个贱性,她要是自己乐意,谁管得着?好啦,你就是太好心,连她这种人都要关心,今天你们剧组不是吃尾牙吗,晚上玩得开心点,我保证明天,何可乐一定是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说不定啊,还是滋润过的呢!”   不知为何,单雨芹不太喜欢沁雯后面那句话,但想想,不过是骗可乐去见她的前男友,总不至于真出什么事!   ……   古笑盯着已经挂线的手机,俊挺的眉蹙起,眼里尽是锋芒。   他迅速打给可乐的经纪人陈丽,从她那里确定了剧组所在的包厢房间,然后用手机查起了关于天相居的资料,稍一分析后,他对前方给他带路的侍者说道:“我刚记错了,是天字号A房!”   边说,他边戴起了口罩!   侍者改变了方向,从西面转向东面,最后来到天字号A房门口,但是门外站着两个保镖,挡着不让人进!   “很抱歉这位先生,”训练有素的侍者很诚恳地道歉,“天字号A房现在的主人不允许您进去,您看,要不您换个地方?”   “我是进去找人的!”古笑沉声冷肃地说道,“是我朋友向我求救我才赶来的,不让我进去看看,你就不怕这A房里的客人,背着你们做什么事吗?”   据他所知,天相居的娱乐部,跟其他的夜总会不一样的是,他们不会逼良为娼,如果当侍者的姑娘不乐意做那种事,经理就不会让那女侍者去招待品行不良的客人。   治下也严厉,不允许出现任何毒品。   “对不起先生,”侍者的态度不变,“我们天相居有天相居的规矩,如果不愿意,是不会到A部来的,既然自己来了,那后果就得自己承担,我们天相居又不是做慈善的,要真有这等作死的人,难不成还为了她,得罪我们尊贵的客人不成?”   天相居是有正经的餐饮,不想搅和到某些黑色事件中,就不要到A部,来了,就谁都管不了,客人订下了那间房,在时间到达前,他就是那房间的主人,里头要有什么事,也同样由那房间的主人自己承担,哪怕警察来了也会找那个时间段的那个房间主人,这就是天相居的规矩,黑白两道都知道,也都遵守!   “所以,是不打算开门了,是吧?”   古笑那有一点哑的烟嗓,头一次这么低沉,看似很平静地一句反问,让空气中充斥着不安地、要爆炸的离子。   “很抱歉先……”   一个快速的手刀,成功的让侍者昏了过去,古笑收回手,睥睨着倒在地上的侍者:“我听够了你的道歉!”   随即,转向了门口的两位见势不对,戒备起来的保镖!   救人的方法有千万,但都需要时间,古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他无法保证多拖延一秒,里头的可乐会发生什么事,便只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用拳头说话!   至于打了之后会引来的麻烦,就打了再说!   一个保镖将手探向腰间,就被出手狠辣的古笑踹到一边,另一个只来得及出拳打向古笑的脑门,被古笑躲过后。那手臂被古笑按在手中,用力反折过去,再捂住他的嘴巴,给他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转,摔落在地。   快速解决了后,找出侍者的感应门牌,连忙将门打开……   ……   “来来来,喝酒!”   方天庆接过一旁女人给倒的满满一杯威士忌,塞到可乐手里,那手就顺势搂住她。   “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可乐借着推搡的动作,她侧过身子躲过那只咸猪手,最后没办法了,她就小口的抿了一下。   她就想着尽量拖延时间,在古笑赶来前这段时间里,不要让自己受到不可恢复的创伤。   至于古笑会不会听出电话有问题赶过来这里,不再她考虑的范围,手机没了,孤身一人在这,如果古笑没指望了,难不成要她跟他们打一架吗?   “喝这么一点还不如不喝!”刘志其实也有点酒精上头了,心中那种看着高高在上的女神,被他亲手拉下来,再看着她被一丑陋的男人欺凌的那种**越来越强烈。   “对对对,赶紧喝,全喝了!”方天庆一边推着可乐手中的酒杯,另一只手到处吃豆腐。   可乐不停地想躲开,刘志在这时候又推了她一把,可乐怕溅到自己,本能地把手移开,手中整杯的液体都洒在了方天庆身上!   “码的!”方天庆火起,摔了手中的酒杯,他本来就不是个多么有耐心的人,要是知趣,他不介意多玩一会,要是不知好歹,他也就不客气了,更不介意直接来!   他将可乐推倒在沙发上,可乐心里惊慌,知道逃不掉的她换成严厉的面孔呵斥:“方天庆,你住手,给我住手!”   “哈哈哈。这是要跟我装贞洁烈女了是吧,”方天庆让刘志帮忙压住她,当着保镖和请来的朋友的面,扯起自己的裤带,“你以为你公司帮你澄清了,你就是个多么纯洁的女人?呵,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一套吗,千人枕了之后,不照样把自己装得多高尚,老子今天就来看看,在老子身xia,你能叫得多欢!”   “住手,住手……”可乐急得扭动着身子想从两人的攻势下逃脱,可眼瞅着她的衣服都要被扒掉了,她的双手还是被牢牢的控制在头顶,方天庆宛若七八个月的大肚子就要压下来,她急忙忙地喊道,“对,对的,我是被包养了!”   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仰起头来使劲点头,见他们露出嘲讽的神色后,马上又道:“可你知道,真正包养我的人是谁吗?”   ☆、72 谁都没资格欺我   正在撕扯可乐衣服的方天庆顿了下:“说说看!”他不甚在意地问了后,一边接着扯她衣服,一边俯下身要去亲她!   可乐恶心地大喊:“储维笑,包养我的是储维笑,你今天要是真的敢对我做什么,他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喊出来后,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音乐还在蹦次打次!   可乐小心地喘着,她也不敢乱动,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储、储维笑?”良久,方天庆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狐疑地反问。   “怎么可能!”刘志也反应过来,马上嗤之以鼻,“储维笑能够看得上你?”   认真听的话,还是能从他不屑的语调里听出一丝颤音,储维笑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我也很绝望啊,我能怎么办?”可乐粗着嗓子辩驳,“论辈分他还是我叔叔呢,你们、你们以为我之前为什么被封杀,后来又被一下子洗白了?那还不是因为之前我拒绝了他,他就惩罚我,后来我同意了,他不就马上让我再次成名了,比以前还红!”   她说得很肯定,平日里跟古笑腻歪时,她就爱在脑子里歪歪储维笑,现在忽悠起他们,就跟真事似得。   方天庆跟刘志对视了一眼,随即恶声道:“就算你真的是被储维笑包养了又怎么样,等我享用了你,他还能继续要你不成?”   他已经精虫上脑,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还想着,不过一个包养的女人,储维笑还能为了这么个贱人去对付他嘛,根本不划算嘛!   “他会不会要我,我不知道,但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放过擅自动用他东西的人吗?你今天再敢多碰我一下,方天庆,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有节奏!”   不知是可乐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储维笑的威名太盛,方天庆再一次停了下来,刘志也迟疑着要不要继续时,门被大力推开了!   可乐看到推开大门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古笑,最想做的就是蒙脸大哭一场,他再不来,她就要撑不下去了!   与之相反的是,古笑看到包房里的一幕,眼睛都红了!   他家的小媳妇被一堆人围观着让两个男人压在沙发上,坐她头顶上方的那个按压着可乐的双手,另一个大腹中年男人整个身子都快压在可乐身上了,可乐的衣服被揉了上去,裤子也被扒下来不少!   这是他护在手心里宠着的媳妇啊,他们怎么敢!   第一次,古笑觉得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断裂了,一过去就抓起桌上的酒瓶子……   “你是谁,你想干……啊!”方天庆略带恐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酒瓶子砸在了脑袋上,酒瓶子破裂,他晃了下头,鲜血也从头发里渗了出来。   那些朋友或者小姐少爷发出尖叫,慌乱地退开,只剩下的两位保镖赶上来阻止,一个被轰在了墙上,一个被砸在了桌子上再翻滚到地面。   不过这么一阻止。天相居的保全也赶来了,这些保全可不是方天庆那几个保镖可比的,不管是素质还是武力,都要胜出许多,跟古笑好一会缠斗!   “打,给我打死他!”方天庆痛过后,捂着脑袋爬起来,一个不知哪来的贱民,也敢对他下手,他今天一定要让对方死在这里!   脑袋痛得一抽一抽的,当他把手放下来时,就看到满手心都是血,慌忙抓过一旁的侍从,让他赶紧送他去医院!   只是临走前,他不忘把可乐提溜了起来,在一个受伤比较轻的保镖的帮忙下,跟着侍从离开包间。   至于刘志,他哪里还想得起这么个人!   古笑见可乐被带走,拳下发了狠,拼着自己受伤,硬是一个人干倒几个保全,正要追,门口晃晃悠悠地走进来一人。   这男的大概二十七八,穿着一身花俏的衣服,右耳上钉着个耳钉,双手插在裤兜里,身后还跟着两个绝对是好手的保镖。   男子单论五官的话,只能算周正,可整体合起来看,却能给人一种魅惑,妖里妖气又浪荡不羁的感觉。   他扫了眼被吓坏的客人,再看看满地的狼藉,被打碎的酒、桌子、盘子,啧啧。   他这才看向古笑,闲散地靠在一面墙上,带着大红戒指的食指点了点周围:“擅闯我天相居,破坏天相居的物品,还打了天相居的保全和侍者,吓坏了我的客人,说吧,要怎么陪!”   在重新围起来的保全,和那两个不简单的保镖抵挡下,古笑不得不暂时停下,血煞的目光直瞪向这个应该是天相居的管事:“你那所谓的客人。带走我的人,是不是该先算算,她要有什么好歹,你们又该怎么陪!”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延,在古笑此时暴怒的眼神下,竟觉得背脊发麻,差一点就离开墙壁端正站好了。   好在他定力好点,硬是撑过了对方对自己的影响,微微扬起头,比安了假睫毛还要挺翘的睫毛蔑视地覆盖在眼睛上:“天相居的规矩你不知道吗,自己来到A部的人,后果如何,自行负责!”   “很好!”古笑将手指关节捏得啪啪响,“要么现在给我让开,要么,我这就让你知道,我负责的方式!”   “威胁我?”白延就是个反骨的,他从来不管是非,只凭心意做事,更不会去同情被方天庆带走的那个女人,他朝旁边保镖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退了出去,另一人则给保全们下了指令,对着古笑准备开揍。   可不等他们出手,古笑已经先朝他们攻了过来,他正在盛怒中,以一敌百都不是问题,虽然多花了点时间,虽然同样挨到不少拳脚,但因为大家都没有武器,对方也没有要跟他完全拼命,古笑还是将这些保全一一解决,   刚刚在古笑的煞气下还能保持不动的白延,看着看着反而立直了身子,眼睛发亮,这个男人的身形看起来,很熟悉啊?   他身后的保镖见保全都被解决得差不多,跟白延请示他要不要出战,白延举手至耳边,示意保镖不要乱动,他自己则慢慢地活动活动手脚。   在古笑处理完最后一个保全时,他既没叫来更多的保全,也没让自己保镖动手,而是自己亲自从古笑的身后攻了过去,然而古笑背后跟长了眼睛似得,在白延快碰到他时,一个侧身,再一个擒拿抓住对方的手臂反折。   白延一个刁钻的角度扭转,挣脱了古笑的桎梏,继续朝古笑攻去。   古笑目光锐利,神色如老曾般沉稳:“有点意思,但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打!”   他迅速攻往白延下盘,再一个寸拳打中他腹部,白延闷哼一声,反手挡住他接连的攻击,你来我往数招,看似精彩,但最后白延还是被古笑再次打中,几乎是往后飞去,再横摔在地上。   两人此时已经打出了包间外,见解决了所有人,古笑不顾他被围攻时受到的伤,就要朝可乐被带走的方向追去。   “我、我知道你那女人现在在哪!”   白延撑着从地上坐起来,对着脚步快而稳地一下子跑出好远的古笑喊道,见古笑停下来后,他笑着,眼里闪过精光:“你、収我为徒,我保证让她平安无事,怎么样?”   古笑:“……”   他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被他打坏了!   ……   带路的侍者,将方天庆和其保镖,连带着可乐,一起带到了一个空房间里。   方天庆用力一推,将可乐推到地上去,自己气恨地捂着流血的脑袋,对在后面跟着他过来的白延的保镖骂道:“你们天相居是怎么回事,随随便便就能跑这种人过来,我告诉你们,我这脑袋要是有什么事,我让你们老板把你们统统都开了!”   随即因为头疼而哀嚎起来,指着带路的侍者骂:“谁让你把我带到这来的,我让你送我去医院!”但他随即又想,“不然先去给我准备车子,我就在这等,快点!”   他怕死,非常怕死,之所以离开那包厢,首先当然是满脑子的血让他恐慌,其次,虽然当时骂得狠,但他其实对古笑有点怵,那么轻松地就解决了他的保镖,他肯定会被波及,既然天相居的保全到了,自然是先到安全的地方。   他原本也不是没有一点胆量的,可他始终记得,古笑那酒瓶子砸在他脑袋上时的凶煞表情,想想都觉得有点后怕!   但害怕古笑是一回事,一个下等人,也就是武力值高点罢了,等天相居的人把他制服了,他在出面去好好整治整治这男的,到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捏扁?又何必留在现场,一不小心危害到自己怎么办?   如此心态的他,自然不可能放过可乐,因为打他的男人,明显就是来救可乐的!   不得不说,百种人有百种思想,他也算奇葩了,那么怕死,又想着多干点坏事,做了坏事又想着别人给他收拾善后,好让他接着干坏事!   他见可乐从地上爬起来了,就想过去踢两脚泄愤,可乐一见他过来,眼底闪过寒芒,避开他的一脚后,再狠狠地一脚踢回去,正中对方的子孙根!   方天庆整个人都定住了,之后直接痛得倒在了地上,连哀嚎声都喊不出来了。   衣衫不整,一身脏污的可乐见他倒地,冲过去又是两脚。   玛德,真是什么人都以为她好欺负是吧,她可乐凶悍的名声不是白来的,打得你妈都认不得你,打得你从此生活不能自理!   哪怕很快就被方天庆的保镖按住,一手被反折到身后,她还呸了他一口,什么修养教养的,她连爸爸都不要她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方天庆捂着不可言说的地方,痛得直抽抽。更让他气得差点昏过去的是,不管是侍者还是白延的保镖,都站在一旁看好戏,之前吩咐地去给他准备车子要送他去医院的,现在看,人家根本动都没动过!   “愣着、愣着做什么,送我去医院啊!”他挤出声音嘶哑地吼着,这次不仅生命堪忧,他接下来的性福也很关键啊,但他还不忘吩咐着,“把、把这个女人,和刚才那个男的给我留着,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他一边捶地一边发着誓言后,才隐约发现事情有点不对!   那侍者还是没动,白延的保镖跟柱子似得杵在门口,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施舍他一下。   方天庆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外强中干地威胁着:“你、你们是等着被开除吗,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老板,跟我可是……”   “可是什么啊?”   门被推开,白延很帅气地走了进来,候在门边的保镖和侍者恭敬地对他点头行礼。派头十足十,如果忽略到他强撑着的、行走不太自然的右腿,和花俏的衬衣上被撕了个洞的话!   “白、白白少爷!!”方天庆惊叫着,他刚刚带着可乐就跑了,没注意到晚他一步的白延!   “古笑!”可乐和他同时叫出来,但她看到的只有白延身后,比白延要高出一点,哪怕落后两步,气势上完全碾压所有的古笑。   被可乐提醒,方天庆也注意到了那个给他脑袋开瓢的戴口罩男人,惊疑了下又惊喜起来,白延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他跟白家是有合作的,不然他也不敢在天相居里这么嚣张!   他马上告状:“白少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好好的在天相居里放松放松,你们让这么个人来打了我,我倒没什么,但传出去,让你们白家的面子往哪搁!”   “那还不简单!”白延高高在上地睨他,“把你灭了,量其他人也不敢再出去乱说!”   方天庆被吓得心跳停了一瞬。他尴尬地笑着:“白少爷真爱开玩笑,”紧要关头,他也不得不忍着疼痛,夹着腿尽量站好,“我们可是朋友呢!”   “朋友?”   白延嗤笑出声:“就你啊,也配说是我朋友?”   方天庆觉得情况不对,跟他想象中的发展完全不一样,但他也没脸硬说自己是白延的朋友,只好改口说道:“白少爷,先不说我跟你们白家的合作,这人这样大闹天相居,白少爷也不管了?”   “忘了告诉你,”白延弹了弹根本没有的指甲灰,一手搭上古笑的肩,“这是我白延的师父,我师父自然是有特权的,这天相居,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你身后那位,对对,就是现在还被你那个没什么鸟用的保镖抓着的那位,就是我师娘,你竟敢对我白延的师娘下手,道上的都知道我白延不管是非,只论自己人,用句你刚说的话,”他玩世不恭的神色一瞬间套上阴狠,“今天要是放过你,传出去,我白延的面子往哪搁啊!”   不说方天庆,可乐都维持着见到古笑的开心表情僵在那,一转眼的功夫,她竟然成了白延的师娘?   白延她没见过,但是知道这么个人,更知道白家代表着什么,那是黑色道上有名的一家,姓白,偏偏是混黑出身的,还传了好几代了!   如今当家是白老大,还有位白老二在国外,掌握着不少海外的黑色势力。   要说储家在军方占有极大的说话权,那么分庭抗争的,就是白家!真正官兵与劫匪,世世代代的仇敌!   也就是她为什么,在此之前一直没有踏进过天相居的原因!   白延。就是白老大的儿子,想想为什么天相居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规矩,黑白两道却都能遵守,就该知道白家拥有怎样的影响力!   而现在,这白太子,居然说她是他师娘!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少爷已经没心情再跟方天庆哈拉下去,给了自家保镖一个眼色,那保镖朝方天庆走去,方天庆想退,无奈腿间太痛了,他试着想要防御,当保镖朝他肚子打来时,他赶紧挡,结果保镖那只是虚晃,对准他露出来的脑袋就是一拳,将他打晕过去。   至于方天庆的保镖,白延的保镖一个眼神过去,对方就乖乖地松开了可乐,虽然受雇于方天庆,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   “古笑!”一得到解脱,可乐马上朝古笑冲过去,在古笑张开手要抱住她时,她的目标却是白延还搭在古笑肩上的手,一下子拍开,抱住古笑稍稍远离一点白延。   她不喜欢有人跟古笑太亲近,那会让她很不舒服。   同样抱住可乐的古笑在心里松了口气,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会来不及,现在看她好好的没什么事,连他都想说一声“感恩”了。   但他面上并不显,单手紧搂着可乐的腰,面上是如微风般的浅笑:“乐乐,怎么可以这么无礼,人家帮了咱们,快说谢谢!”   抱回古笑,可乐也知道自己反应大了,老老实实地说道:“谢谢!”   白延:“……”   说谢谢的时候可不可以抱人抱得那么紧,就像他会动手抢似得。   不过……何可乐他自然是知道的,何晋源鲜为人知的小女儿,还是个明星,以前隔着屏幕看到她时,倒没太大感觉,因为他对那些明星没什么兴趣,往往扫一眼就过去了。   如今再看,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见过,绝对不是电视什么的。   但人有面善,白延只当是错觉,并没有放在心上,笑嘻嘻地说道:“谢什么,让师娘在我这里受惊了,该我道歉才是!”   “什么师娘?”可乐忍不住问出刚才就有的疑惑,再看看古笑,“什么师父!”   “哦,就是刚认的!”白延没什么大不了的摆了下手。   古笑的身手实在太好了,能在他身边的保镖,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本人,身为黑色世家的太子爷,更是从小就受到严苛的训练,虽然刚跟古笑对打时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古笑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他解决,让他实在是见猎心喜。   不仅如此,他来之前,手下跟他汇报过所有的情况,天相居里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所以他实在很佩服古笑,一个电话就猜出所有成功找到可乐,该出手时毫不犹豫,并且是真的有本事出这个手,那性格,那霸气,太对他胃口了,不赶紧拜个师父留下这人才,还等到什么时候。   当然,还有个不能诉说的原因……这人,实在是很像那个人!   “这、这样也行?”可乐都结巴了。   “有什么不行的,就像你们看对眼了就做夫妻,不是一样的嘛!”白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转而对古笑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们开间房,让你们休息休息,顺便,咳,整理一下!”   他意有所指地瞄了下可乐身上的衣服,之前方天庆的拉扯里,外套不知什么时候没了,领子被扯松了,露出白嫩的肩膀。   可乐直接扒了古笑的外套穿上,然后嘲笑回去:“那房间留给你吧徒儿,你那衣服更需要换换!”   他就穿着那件花俏的衬衣,破的那个洞可是破得很有艺术感。   “嘿,你这师娘,倒有点意思!”跟他想象中的女星不太一样,不过也是,他师父找的媳妇肯定不会错的,还好没被方天庆给糟蹋了。   “行了,”将穿上自己衣服的可乐搂在怀里,古笑这个真·一家之主做了决策,“我先带她回去,这个谁,方天庆是吧,给他留条命,仇嘛,不自己报就没意思了!”   他就像做了白延多年的师父,吩咐起来毫不生疏。   “哈哈,行,没问题!”   ……   聂全挂了电话,面色有点难看。   “怎么样,可乐还是没到吗,她怎么回事。早就说在路上了,怎么折腾到现在?”余育博发问,言语间有着关怀。   “她路上出了点状况,晚上就不过来了。”聂全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全场,特别是某几个人。   “出事了?出什么事,要紧吗?”   “不要紧,有人照顾她。”见大伙都看过来了,聂全怕影响气氛,就拍拍掌让大家继续,吩咐临时主持人不要冷场,游戏啊、红包啊都嗨起来。   除个别人,也就没太多人想得起迟到的可乐了。   之后的某一天,夜黑风高,刘志被人一麻袋套头,扔在一无人的垃圾旁,被狠狠地胖揍一顿。   狄海问他,有那么多方法可以整治得对方不要不要的,为什么要做这种显得很没智商的事,一点都不符合古笑的作风。   古笑捏了捏运动过后的手部关节:“有些时候,只有暴力,才能让心里痛快!”   不狠揍一顿,难消他心头之恨!   扯回当前,古笑带着可乐回到家,不顾她的反对就将她剥个干净,塞到盛满温度刚好的热水的浴缸里!   “你出去,我可以自己洗!”   别怀疑,可乐这句话是边打哈欠边喊的,事实上,她坐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趴着,任由古笑给他搓搓搓,折腾了一晚上,她都困了。   古笑没好气地甩甩手上的泡沫:“行,那你自己行吧!”   可乐马上精神了,一把拉住起身的古笑,嘿嘿谄笑:“我怎么能拒绝您的好意呢,别客气,您尽管继续,继续,嘻嘻!”   “不了,我也累了!”心累。   “别这样!”可乐眼珠子一转,拉着他的手一点点滑上他挽起袖子的手臂,把手中的泡沫都涂上去了。奸笑着,“要不这样,换我给你洗洗?”   古笑站得高高地睨她:“那得你赶紧把自己洗好了。”一副不为所动的正经。   “不不不,”可乐摆出妩媚的姿态,想将他拉下来,“分开洗多浪费水啊,我们可以一起……”卧槽,拉不动他!   没事,山不来就人,人可以去就山啊,可乐“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垫着浴缸底下的高度,她正好到……他的鼻子。   她满是泡沫的两只手臂搂住他的脖颈,学电视剧里的女人吐气如兰,娇美如斯:“真的,不一起吗?”   古笑先是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看着她表演,别扭又容易害臊的她,从未如此主动地……嗯哼过,今天,不会是被喂了什么药吧?   可是再一看,她的脸红得都快掐出血来了。原本以为是热气蒸的,但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如诉如泣的想要表达着什么,羞涩却坚持地看着他。   搂着他的手臂开始发颤,不知是冷的,还是久未等到他的回应而害怕,他终究舍不得让她焦灼地等下去,用力回抱住她,再用力地吻下去,紧接着衣服也没脱,就被她带进了浴缸里,在那水里,在那热气散出的白雾下,可真真是翻云覆雨了!   直到回到房间里,可乐一被放到床上,就累得差一点眼睛一闭就要睡过去,但还是强撑着坐起来要给他抹药,她也是直到他衣服都褪下后,才发现他身上有不少淤青。   古笑没拒绝,知道如果不让她给自己上好药,绝对不会乖乖去睡觉。   好不容易抹完最后一处,可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强撑着精神问她还有没有,古笑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没有了,别不信,我这身手,能受多少伤?真没有了,睡吧,我也困了,嗯?”   她这才点点头,埋进他胸口,蹭了蹭后,闭上眼睛没一会,就发出浅浅的呼声,是真的累及了。   古笑心疼地帮两人盖好被子,亲亲她的脸颊、额际、眉眼。   她今晚很热情,很主动,但这只说明一件事,她在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渴望跟他结合,所以必须拥抱他,才能有一丝安全感,她需要靠他来证明,她已经安全了。   刚回家时,看她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还以为她心大,却只不过是她习惯了将弱小的自己隐藏,也是不想他担心吧!   他将可乐紧紧拥入怀中,他家老婆是个移动麻烦源,以后得更加牢牢看住才行!   可是睡到半夜的时候,一向警觉的古笑醒了过来,不用用手摸,凭着她喷到自己脖子里呼吸就知道她发烧了。   古笑不敢随便给她吃退烧药,给她穿好衣服,拿上她的身份证,背着她就出了门,好在富丽小区里有个诊所,里面的医生医术不错,如果不是什么大病,这小区里的不少人都愿意到这诊所里来。   就是,脾气委实太糟糕。   井旭井医生年仅二十九岁,长得端端正正,偏清秀一些,偏他的性子跟他外貌一点都不相符。   在大半夜被叫起来时,脸色铁青铁青,对着古笑脸臭得不行!   本来已经很恼火了,检查病人时拉开外套,发现脖颈上各种惨不忍睹的红痕,直接将古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他也不听古笑解释,就当是古笑把媳妇折腾得太过,导致人家发高烧。   强势如古笑,也只能低头陪道歉,可乐挂上水后,井旭医生就让他守着,顺便帮他把诊所看好,除非人快死了,否则都不许再把他叫起来,然后就到楼上睡觉去了。   就这么把偌大的诊所让他看着,这医生也真是放心。   好在医生的名头不是盖的,天亮的时候,可乐的烧已经退了,就是整个人蔫蔫的,早饭吃了几口还吐了。   虽然井旭告诉他,这只是发烧伤了点胃,调养几天就好,这几天身体会比较虚。但可乐底子好,多休息休息就没事。   可古笑仍旧怒火中烧,也就导致了他直接去将刘志套头揍上一顿。   至于还没死的方天庆,呵呵!   请了一天假,可乐哼哼唧唧地让古笑伺候,一会嫌水太烫,一会嫌今天的菜太淡,一会肩膀酸脚酸要求捏捏,一会说要到某某市的海边去吹风。   下场就是,逃命时被古笑拖过来,狠揍了一顿屁股,她才老实了点!   “我知道你不开心,乖,你要懂得如何让害你不痛快的人更不痛快,而不是闹腾自己,好了,吃饭吧,别躺着装死了,快起来!”   ……   可乐第二天就去剧组了,聂全还关心地问她要不要多请一天假,因为她面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具体什么事聂全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这个剧组里有人作妖,差点害了她!   “没事,就该运动运动,再说,拍现代剧又不用吊威亚,还过得去!”   更何况,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聂全肯定要放个年假的,哪怕三五天的,到时候她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万一说了后,聂全不放假了呢?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她今天有一场是跟单雨芹的,可乐活力全开,将还是新人的单雨芹压得黯淡无光。   真不是开玩笑的,可乐能够被挑剔的聂全欣赏,自身肯定是有天赋的,又在这圈子里磨练了几年,压一个新人,毫无压力。   她以往不会这么做,毕竟谁不是从新人一步步爬上来的,可乐如今在剧组里的名声不错,不拍戏的时候,能够和工作人员、场务打成一片,她性子本来就是比较好相处的,不会过度大方活泼,但也比较爽快的。不是个主动的人,但有人吆喝一声,她就会去帮个忙,而一旦开始拍戏,她又像个太阳,散发着她的光芒,并且不会藏拙,该提点后辈的她尽量提点,该求教前辈的,她也能礼貌客气。   可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可以欺负的,当她火大时,她的脾气也是爆的,要是换做被封杀之前,她要比现在更任性,而不是等被欺负了,才把人家堵在更衣室里!   没错,今天的戏份过了后,她把单雨芹堵在更衣室里了!   “你、你想做什么?”大概是做贼心虚,单雨芹这句话大声是大声,却很没底气,她眼见着可乐“啪”的一声关上更衣室的门,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真是奇了怪了,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可乐慢慢地踱步进去,拖了把椅子,在单雨芹和门之间坐下,一副大姐大的姿态,俨然不把小胳膊小腿的小姑娘的武力值看在眼里。   她像是有点热,扯了扯领子,露出了脖子下的点点红痕,这还是早上,她特意让古笑给她弄上去的,看上去有点惨烈。   把单雨芹看直了眼:“问、什么?”   可乐翘起二郎腿,侧面斜靠着椅背上,伸出手来检查自己的芊芊手指:“问问你想不想知道,我前天晚上遇到了什么事?”   单雨芹将可乐的话跟她脖子上的红痕一对比,有了不好的联想,顿时抿直了有些惨白的唇,撇开头:“你遇到了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不是你告诉我,天字号A房的吗?”可乐单手撑着腮,手肘挎在椅背上,凉凉地瞅着她,“说来也是我自己不好,怎么也是B城长大的,居然都不知道,天相居里A部和B部的区别是什么,不像你,在那A部里玩得挺开心的吧,那里还有个小伙伴很想念你哦,要不要我请他来剧组探探班?啊哈,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活该?嗯?”   “是,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单雨芹心里素质不怎么样,被炸一炸,再用气势上压一压,就受不了地把话吐出来,说到底,还是个被宠坏的,但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大坏事的人,她被吓得都哭出来了。一抽一抽地反击,“本、本来就是你活该,是你甩了人家,人家要报复你关我什么事,我、我顶多也就是传、传了下话!”   “你那叫传了下话?你分明是用骗的……等等,你刚说谁甩了谁?”可乐放下腿,坐直了,盯着她发问。   “你不用装了,你跟那个刘志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后来成了明星,就把人家甩了!”单雨芹抹了把眼泪,越说越觉得自己没做错,“亏人家那么爱你,只是想见你一面跟你谈谈而已!”   可乐差点挖挖自己的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这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那个刘志说我跟他交往过,你就信了?我要是为了钱甩了他,我至于前段时间被封杀时,跟我现在的男朋友去摆地摊吗?”   想想是有点不对劲,但单雨芹才不想承认自己错了,便梗着脖子把沁雯说的那些拿出来辩解:“那是作秀,为了能够复出!”   “嘿,我这暴脾气!”可乐气得站了起来,一脚上前,两手叉腰,吓得单雨芹往后缩着身子,眼泪又飙了出来,哪里还有那天轰趴时,牛气哄哄要跟可乐挑衅的样子。   “哭什么,我这还没打你呢你就哭,你随随便便听别人的挑唆,你知道我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更想哭的是我好不好!”   她指着单雨芹的鼻子,一条条地说给她听:“方天庆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真爱我会把我推给他?再叫一推人围观等着拍照片,等着录像,以后好威胁我?还有,刘志算我哪门子的男朋友,你现在去打听打听,在我被封杀之前,我可是何家二小姐,我需要为了博出道去潜规则,甩掉穷男友?还有啊,他哪穷了,刘家好歹算有那么点钱的好吧!”   单雨芹越听脸色越惨白:“昨、昨晚你……”   “我什么。你觉得我什么,我告诉你,是我男朋友,硬闯了进去,打了一身伤才把我捞出来的,你以为啊你!”   单雨芹:“……”后面这句,确定不是秀恩爱?   可乐甩下手,重新坐回椅子上:“来,说吧,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单雨芹青着脸,还要倔着不肯说话。   “别以为你愚,就可以成为你逃脱制裁的理由!”可乐两手摊在扶手上,仰着头像个女王一样看着她,“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说出真正挑唆你的人,要么,这剧组,你也别待了!”   单雨芹被吓到了,急忙忙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   “你看我有没有!”可乐冷哼,傲然地说道,“单雨芹,别以为我曾经落败过,就以为我是可以任人宰割欺凌的,谁都可以来给我一刀,说资格,你才是没有资格的那一个!”   “你、你……”   “别你啊你的,赶紧选一个!”   ☆、73 专业骗子   单雨芹咬牙,冲动地吼道:“不待就不待,你以为我稀罕啊!”   可乐挑了下眉:“我以为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能够开窍一点,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愚,一个把你当枪使的人,亏你还这么护着。行,这样也好,收拾收拾吧,明天,就不用再见了,省得你看见我也不开心!”   她拍拍扶手起身,不动声色地来到更衣室的门,猛地拉开,就看到单雨芹的助理慌手慌脚的收起手机。   可乐哼笑,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挥挥:“录音呢?我这里有份完整的,给你要不要?”   助理眼里闪过慌色,连连摇头。   “那就算了,看好你家小芹芹吧,免得又脑子不清醒,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嗯?”   “不、不会的!”   “是哦,那最好了!”可乐笑望着她,“可我就怕,这单雨芹不搞出点什么事,你不好跟另一个人交待啊!”   那助理闻言色变,慌忙朝更衣室里看去,已经朝外走来的单雨芹正好听到这句话,顿时定在那里。   可乐笑了笑,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   除夕前一天,剧组终于放假了。   连“乐一乐手工坊”都关门歇业了,这对老夫少妻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才从暖和和的被窝里出来,收拾一番后到超市去买年货。   今年虽然只有他们俩,可无论是可乐还是古笑,都觉得,这或许是他们最期待的一个春节,这就更不能马虎了。   买了糖果坚果,虽然家里可能不会有人来拜年,因为苏晗苏墨回去了不在B城,他们都是无家的,自然也无亲戚需要走动,但买了可以自己吃啊,特别是看春晚时,嗑嗑瓜子什么的,特别爽的好嘛!   古笑还买了各类要煮的食材,可乐说想吃饺子,他直接买了现成的饺子皮,他要做的菜很多,再做饺子皮有点耗时间。   其后,还买了烟花爆竹,富丽小区里有片小广场,可以在那里放烟花。   将这些东西都送回去后,两人还到商场里去买衣服,挑挑拣拣,买了两件情侣羽绒服,搭配的毛衣她已经在拍戏的空挡里织好了,织毛衣的时候心情很平静,她都是用来边织边背剧本的。   然后是情侣鞋,别致的两双靴子,穿起来很酷。   裤子就没办法了,古笑一条牛仔裤,可乐一件跟她织的毛衣很搭配的不到膝盖的短裙,他们新年的新衣服就准备齐全了!   不是名牌店里的衣服,没有多高档。可乐拍戏的钱还不能拿,积蓄都投在手工坊里,何晋源的钱虽然没还给他,但还不敢乱动,手工坊虽然赚钱了,但前期能够平本就不错了,所以她依然很穷,却是她穷得最开心的时候。   从商场出来时,冷风一吹格外的冷,古笑将她裹在自己的大衣里,这样其实很难走路,两人却甘之如饴,都戴着口罩呢,还能凑在一起蹭蹭脸。   路人呸:真不要脸!   除夕那天,两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主厨当然是古笑了,可乐就是个打打下手的,好在现在房子宽敞,厨房也大,厨房里放了许多食材,再挤两个人依然有空的。   有时候可乐觉得累了就偷懒,跑到客厅里,偷吃着一块炸好的排骨,打开电视看重播的综艺节目,古笑炸好几个丸子出来,夹了一个让她尝尝味道。   刚炸好的丸子还很烫,古笑恶趣味看着她吹了吹后咬到嘴里,然后一边吃一边哈气,烫得跳脚的模样,低笑着把她抓过来,按住后脑吻了上去,跟她分享了一个炸丸子。   事后,问她丸子味道如何,她那张脸,比刚炸出来的还红,往后每次吃到丸子,她都无法再正常对待了!   忙碌了一天,终于到了年夜饭,外头有炮竹声,里头有电视的欢乐笑声,而这小两口嘛,古笑正在上菜,可乐则使劲拍照,拍了好几张。然后传微博。   V何可乐:除夕夜,大家吃团圆饭了吗?不用担心我,我这有一大桌吃不完呢?也不用怀疑,这一桌都是你们的姐夫做的,羡慕吗,羡慕也没用,23333!   底下一片狼嚎声。   “组团当小三去抢姐夫吧!”   “你一个人吃得完吗,没看到这里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吗?”   “大年夜的也要撒狗粮,要不要让人好好过个年了!”   “怎么没看到桌上有可口可乐?不开心,没可乐,咱们姐夫喝什么呀!”   “……”   可乐可没功夫理会他们,正和古笑坐在餐桌上大吃,咳,其实大吃的只有可乐一人,这一桌都是古笑专门为她做的年夜饭,辛苦一整天她都看在眼里,难得的抛弃之前所学到的餐桌礼仪,直接用手抓鸡翅啃,筷子实在是很不好用!   古笑蓄着一抹柔和的笑意,看着自家媳妇如此赏脸,他这个闷骚明骚一起来的人,肯定是暗暗得意的。   他手边倒了一杯酒,把老婆当下酒菜一般,看一眼喝一口,再看一眼喝一口……   直到觉得差不多了,他以晚一点还要吃饺子为由,不再让她继续吃了,撑到肚子怎么办,伺候人的还不都是他?   移到客厅,两人如在当初的小窝那一般,可乐靠着古笑,美人横卧在沙发上,古笑坐得方正,身子也放松地放在椅背上,一手揽着她,不同的是,今晚可乐没有做玩偶,就是陪着古笑单纯地看看春晚。   但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古笑的怀里太暖和了,可乐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古笑原本想把她抱回房里去睡,然而可乐那么心心念念地要一起守岁,就这么让她一觉睡到天大亮,肯定得闹,干脆拉来毛毯,将两人一起盖上。   可乐被叫醒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朝夕,等想起什么时猛地坐起,要不是古笑反应快,两人就得撞到一块去了。   “几、几点了啊现在,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看她急的,古笑好笑地拿过手机给她看时间:“十一点呢,要吃水饺了!”   可乐放心了,一把搂住古笑的脖子,嘿嘿傻笑。   “不知道又想搞什么玩意。”古笑将睡得软绵绵的可乐抱起,放到餐桌边的椅子上,见她光着的脚有点凉,还去拿了双袜子来给她穿上,之后才把蒸饺、汤饺端上来,还有酱料,看她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服务周道得很。   可乐吃饭也是个不安分的,两人没好时倒不觉得,两人越来越好时,她吃东西总要时不时地碰碰他,摸摸他的手啊,碰碰他的胸口啊,和他挨得近的腿也要和他的腿蹭蹭,跟个多动症的孩子似得,古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但他多少也发现了可乐的情况,知道她都是下意识不受控的行为,他也就随她去了,反正仅此他一个人而已。   他们吃得很慢,因为可乐偶尔还要扑到他怀里慰藉她皮肤饥渴的症状,这一吃就吃到了十二点。   当钟声响起的时候,可乐忽然低呼一声:“我东西掉了,你帮我捡一下!”   古笑虽然觉得她这叫声有点不对劲,有着很紧张的情绪,但还是朝桌底下探头找她掉落的东西,随之,他就感觉到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被碰了。   他抬起头一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他知道,是CH的最新款情侣戒。   可乐又嘿嘿傻笑,从底下偷偷地递过来另一名戒指,是属于她的那枚。   古笑轻笑,接过来给她戴上,这才发现她的手心里都是汗,还微微颤抖着,他好笑地刮她鼻子:“有种搞鬼,你倒是别紧张啊!”   “我也没想紧张啊,”说这话时,她的心脏还在猛烈地跳动着,“从我拿到戒指的时候,我都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了,可真做的时候就怕哪里出错了!”   她窥着古笑的神情,有点不好意思,有点窘迫:“想得是挺浪漫的,做起来是不是有点蠢啊?我本来还想,学人家放在饺子里,可饺子基本都是你做的,而且我也不放心,总觉得太危险了,万一你吞进去怎么办,我怎么能让你冒这种险,还,还是用蠢点的办法好,嘿嘿,别、别嫌弃啊!”   古笑望望手中的戒指,这妮子有时候别扭得很,有时候又诚实得让他的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你也别嫌弃我媳妇,”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上落下一吻,“被你戴上戒指的时候,我比你更紧张!”   “真的?”可他看起来还是一样的淡定啊。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不信你摸摸看!”   掌心下感受到的跳动,确实比往常更剧烈了些。   “媳妇!”   正随着自己的手看着他胸口的可乐不经意地“嗯”了声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正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灼热地呼吸,让她也跟着多了几分燥热。   “你看,这订婚呢,戴的好像不是这个手指!”   闻言,可乐不开心地瞪他:“你这什么意思!”   古笑搂住她,等她象征性地挣扎过去后,低声用磁性的嗓音诱惑她:“这是结婚戴的,所以我们这算是私定终身了,接下来,该洞房花烛了吧?”   不等可乐反应过来,他顺势将她扛了起来,大步地朝卧房里去,一向沉稳如大钟的他。步伐竟也多了几分急促!   美好的夜晚,不管外头大风刮得多冷,被窝里总是暖的。   “啊,我们还没放烟花呢?”   “我想想啊,唔,不急,还有明天呢!”他们会有无数个明天!   可乐:“……”   事后,古笑神色餍足,带着一丝慵懒问可乐:“CH的戒指很贵的吧?”   “哦哦,是你儿……”累得迷糊了的可乐下意识地把心里话给说了大半,马上警醒,“咳,是我给他们代言,他们给我打了折扣,不是很贵的!”   **的就是你儿子孝敬我们滴,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可乐的心声,古笑低低笑出声来,枕着他胸口的可乐感受到那一阵一阵的震动,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到他胸口:“能不能好好睡了!”   “行、行,睡吧!”   亲一口:“晚安,媳妇!”   她回亲一口:“晚安!”老公。   一旁的手机发来几条短信。可谁还管他们呢!   ……   可乐第二天才看到短信。   古笑起床了,她还赖在床上,裹着被子挖来手机解锁,本是想刷几条微博,就看到几条未读短信。   有苏晗发来的新年祝福,还有丽姐和小晨的,余育博、聂全等人的群发新年好,可乐撇嘴,想了想,也群发了一条意思意思,再专门跟苏晗发了一条,调侃昨晚居然还有时间发短信,你家苏墨没有发威吗?   想想,她自己都腰酸背痛的,苏墨就是古笑训练出来的,本质一定是一样的,都是饿中之狼!   然后接着看短信,有一条居然是林太太发来的,那个内向的清秀少妇最近跟她关系还不错,问她初三有没有空,一起到某个庙里拜拜!   可乐见房门没关,就朝外喊道:“我们初三有没有什么安排呀?”   古笑走到门口。一手越过头顶搁在门框上:“怎么?”   “没有什么安排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到庙里拜拜?”她朝他挥了挥手里的手机,“那个林太太邀请我们的。”   “你还信这个?”   “习俗嘛,不管是真是假,抱以虔诚的心总是没错的。”她还故意朝他眨眨眼。   主要是有苏晗苏墨的事作为前车之鉴,万物还是有灵的,不能轻待。   古笑:“想去就去吧,这几天本来就是要让你好好休息的,没什么别的安排。”   可乐朝他比了个V,那白嫩的手臂直晃古笑的眼,他严肃地轻喝:“要么把被子盖好,要么把衣服穿上,不然你明后天都别出门了。”   可乐哼了句暴君,还是乖乖地缩到被子里去发短信了,顺便哼起歌来。   古笑听着不着调的曲调,好笑地摇摇头,离开房间忙他的去了。   然而这边,可乐很快又停下了哼声,看着夹在众短信中看似最不起眼的一条,来自储诚的:   “新年好,恍然想起,这么多年,居然都没送过你什么礼物,想来真是失职!”   可乐“切”了声,忽然觉得没兴致了,将手机丢到一旁,就当没看过那条短信。   初三那天,可乐被古笑裹成了一只小圆球,才被他牵着出门。   自从可乐复出后,两人出门是一定要戴口罩的,有种当时一起出摊的感觉,好在现在是冬天,戴口罩的人太多,B城空气不好,平日里戴口罩的也不少,但不会太过出众。   让古笑不太满意的是,可乐准备的新的口罩的样式,是两只可爱的卡通熊。   “这个你戴就好,我就戴之前那个,那个挺好!”坐在驾驶座上的古笑,一见到可乐递给他的口罩就无语了,他这么刚硬的爷们,戴这种像话吗?   “你那个该换洗啦,现在这个也很好啊。保暖又透气,真是的,有得戴就好,还嫌!”   伪·一家之主可乐一言定锤,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到了目的地,下车时,古笑为了让可乐开心,还是戴上了那个口罩,他快一米九的大高个,阳刚味就像行走的荷尔蒙,戴这个口罩确实很滑稽,惹得可乐频频偷笑。   谁让他平时老欺负她的,这都是报应,哈哈哈!   古笑无奈又宠溺地拍了下她的头:“行了,把外套穿好,走吧!”   可乐笑嘻嘻地挽住他的手,朝今天人有点多的大门走去。   这是一座观景山,那个大门是収门票的,山上有一座在附近有点名气的庙,大家要么来这里游玩,要么就是专门为了烧香拜拜来的。   可乐在售票门口见到了林太太,她只有自己,老公说是临时要加班没能来,另外巫灿灿和她的小徒弟伊蕊儿也来了。   “不好意思啊,我早上起晚了,你们等很久了吗?”可乐很是抱歉地说道,一边偷偷将手钻进古笑外套里,隔着毛衣拧了下他的软肉。   什么起晚啊,分明是她特意要早起,不知为何惹他不爽快,硬把她重新压回床上酱酱酿酿,这才迟到的。   古笑板正的姿态站立在那,朝林太太和巫灿灿伊蕊儿点头算是招呼,暗地里偷偷抓住媳妇钻他外套的手,抚摸顺毛。   两人的动作并不算隐秘,伊蕊儿站的那个角度就能看个大概,顿时简直没脸见,这两个天天在手工坊还秀不够,在外头也要发狗粮,还要不要让人活了,她还是单身狗好吗!   正想嘲笑师公那可笑的口罩来反击,可师公轻描淡写地瞄过来一眼,她就乖乖闭嘴了!   “没事没事,我们也才刚到一会。”林太太温婉地连连摆手,只是声音有点小,让她大点声说话就要跟她命似得。   “走吧,时间不早了!”巫灿灿板着一张萌脸,催促着大家。   五个人便一同朝售票处走去,期间可乐从背包里掏出两瓶牛奶,分别递给伊蕊儿和巫灿灿,这两年轻人都不爱吃早餐,她还没开始拍戏时,每天到手工坊时,都会给他们一人一瓶牛奶,今天也不例外。   两人都习惯了,接过了插下吸管就喝。   可乐又另外拿出一包零食,准备跟林太太分着吃,古笑不爱吃这个,就站在他们身后,像个绝对的保护者,护着他们几个。   伊蕊儿调笑一句,古笑像个粑粑,可乐是个麻麻,她和巫灿灿是他们的小孩,林太太就是姨妈!   然后就遭到巫灿灿冷漠型的嘲笑,两个小孩就互相闹起来,一个活泼,一个略有些严肃过头。   “行了,”跟林太太一起买好票的可乐挥挥手中的票,顺便叫那两个孩子,“别玩了,我们进去吧!”   这个观景山里,山上建了庙,有车子可以直接开上去的盘旋的水泥路,有专门供行人攀登的山间阶梯,从山脚到山顶,分了几层,每一层都有些景点、佛像,一些像是山洞的地方被布置成鬼屋啊等游戏设施。   几人先慢慢爬到山顶,给几个殿里供奉的各方佛陀烧香、跪拜,弄了好一会才结束,古笑没有任何不耐,全程陪着她们,偶尔和巫灿灿说几句话。   完了之后,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会,吃了点东西,他们就往山下走,准备好好逛逛这山头。   路经刚才看见过的鬼屋,不不,这里应该算是鬼洞,伊蕊儿说想玩,大家就干脆一起去了,林太太有点害怕,推脱了几次,但伊蕊儿哄人很有一套本事,拍胸脯地说跟古笑练了一套绝世武功,一定可以保护好林太太。   这话又被巫灿灿无情地嘲笑了一顿。   五人买了票后,依次进入,里头黑乎乎的,偶尔有绿绿的荧光闪过,还有些奇怪的声响,确实有一点吓人。   伊蕊儿早和林太太抱成一团了,巫灿灿一张可萌可萌的脸严肃认真地探寻着什么,走在最后的可乐紧紧抱着古笑的一只胳膊。   心里害怕着,脑子乱飞着,她想着古笑以前一定不会来这种地方,现在换了个身份,倒不用顾忌什么,把以前自恃身份不能玩的都玩个一遍,说来还得感谢她的!   忽然。耳旁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声,并有什么黑影扑过来,可乐刚被吓得叫出声,一声“砰”的声响,打断了她的尖叫。   可乐:“……”   她看看被打断了脑袋,僵住不动的假僵尸,再看看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的古笑。   有个暴力男友怎么办,在线等,急!   古笑感受到可乐的视线,轻咳一声:“偶有失手,不过这道具也太脆了!”有东西袭来,他这身体的防御都成本能了,一拳直接就过去了,想着在游戏中,都放水了,还是把人家僵尸的头给打下来了,怪谁,肯定不怪他!   可乐捏捏自己的小细胳膊:“我这也挺脆的!”   忽然觉得每天晚上他其实已经对她手下留情了,让她还有个全尸,能够在这里玩鬼屋!   “是,贵重物品轻拿轻放,我懂的!”他顺势拉过她的手,“他们都走远了,走吧。”   被古笑这么一破坏,接下来就不那么害怕了,反而提心吊胆地怕他又打坏什么,等要走的时候,还得赔偿人家老板。   从鬼洞出去时,见提前出来的林太太三人正围着工作人员,其中一个胸前挂着一个箱子,原来是有抽奖活动,大过年的,都想办得热热闹闹的。   等巫灿灿也抽完后,可乐凑热闹地过去也抽了一把,里头都是白球,如果拿到有颜色的球就可以得奖,大奖是一个红球,二等奖是两个橙色的,还有三等奖,两个紫色的。   可乐手伸进去捞了捞,不甚在意地拿出来时,不敢置信地瞪直了眼。   红色的?一等奖?   她运气有这么好吗?   古笑瞳孔瑟缩了下,随即平静地摸摸发傻的可乐的脑袋。   反应过来的伊蕊儿高兴地想拉着可乐的手蹦跳一下,被可乐避开后也不介意。接过红色的球就到工作人员面前领赏。   工作人员说大奖是神秘的,让可乐跟他们到他们休息的凉棚里去。   所谓的凉棚,是临时搭建出来的,周围的布放下来,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伊蕊儿开心地让可乐赶紧去,就连林太太都含蓄地直笑,难得放开一些,跟伊蕊儿逗趣了可乐几句,也让可乐去拿。   但可乐有点犹豫,上次厕所的事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又有后来古笑的各种“恐吓”,哪怕这种抽奖的事,在春节期间哪哪都能看见的活动,凉棚就在这边,多人眼睛盯着,她还是觉得不太安全。   所以她马上朝古笑看去,好像只要古笑说可以,就绝对安全一样。   古笑看着她的目光向来是柔和的,哪怕戴着口罩,也能很好地向她传递心情:“去吧,我在这看着!”   可乐这才点头,跟着工作人员到那棚子里去。伊蕊儿调笑一句:“师父可真听师公的话!”   古笑:“嗯,她主内我主外!”   伊蕊儿:“……”又被秀了一脸。   可乐进了那个凉棚里,里头放了好几个大箱子,大概是一些道具什么的,里头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可乐进去后左右看了看,问带她进来的那人:“我的大奖呢?”   那人朝她笑了笑,她正觉得他笑得有点奇怪时,他突然出手,一把扯开了她的口罩,未等她惊呼,里头的另一个工作人员已经从后面,拿着一个沾着乙醚之类的手帕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口鼻,连给可乐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谁都数不清有多少只草泥马从可乐的脑海里奔腾而过,一次是倒霉,两次是大意,第三次的话,不是针对她鬼都不信。   可乐胡乱地挥着手,试图打掉什么东西,好发出声响让外头的古笑听到,只要能让古笑发现到一点不对,就一定能赶紧来救她。   只可惜。这明显是个专业团队,从一开始的抽奖,到骗进来,到迅速制住她,每一步都把握得刚刚好,现在又怎么可能让这变故产生?可乐再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迷药开始产生效用,可乐挣扎的手开始无力地下垂,她只能死死盯着古笑所在那个方向的布帘,一直一直盯着。   不知为何,她并不如何恐惧,她记得她进来前询问古笑时,他那从容的神情。   就在她快撑不住,眼皮耸搭着要闭上时,棚子另一侧的布帘被猛地掀开,一个画着浓妆的、游客打扮的女人突然闯了进来,这个团队的人都盯着古笑和巫灿灿等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个游客靠近了这边。   这个一脸浓妆的女人身手不错,一个打俩迅速把棚子里的两人解决,剩下的一个,被这时候才进来的古笑一个刀掌切晕!   可乐无力地倒坐在地上,用力摇了摇发晕的脑袋,然后就被古笑抱进了怀里,并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因为,随着他闯进来,周围的游客也都跟着进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个工作团队的人是恐怖分子,会偷偷把人绑走,人群就慌乱躁动起来,之后还有人报了警。   但后续这些都跟古笑他们没有关系了,他趁乱带着可乐就走,至于巫灿灿那三人,早在他收到“浓妆”给的讯号后,就下令他们三人先离山。   古笑发威时,没人敢质疑他的话,所以当他抱着可乐到山脚时,三人已经等在那了。   “天啊,师父怎么了?”   看到被古笑背着过来的可乐,伊蕊儿惊诧地迎过去,想查看可乐的情况,被古笑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他特意多看了伊蕊儿一眼,再看向同样担心地看这边的巫灿灿和林太太,随即笑了笑:“没事,你师父偷懒了,耍赖要我抱,抱着抱着就给睡着了!”   “太累了吧,她最近一直在拍戏,难得休息。”巫灿灿虽然有一张正太的脸,却有一颗沧桑的心,比稍显幼稚的伊蕊儿看得更深,观察得更仔细些,从古笑声音肃穆地让他们三先下来时,他就感觉到不对了,现在再见可乐如此……   不过他只把疑惑埋在心里,配合着古笑找了理由搪塞伊蕊儿。   古笑朝他点了下头:“差不多吧。”   “嘿嘿,应该是师公晚上太努力了吧?”伊蕊儿贱笑着挤挤眼,然后被巫灿灿敲了下脑袋。   “你打我干嘛!”   “回去了,就你话多!”   “是你话最少,闷包!”   巫灿灿:“……”懒得理她。   “行了,都回去吧,灿灿你看着点蕊儿,把她送回去。”古笑交待着两个员工,又转向林太太,“真是抱歉。可乐她有点不太舒服,今天就这样吧,改天我们再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面对古笑时,林太太总显得很紧张,“今天也挺累的了,本来就想跟你们说要早点回去休息的。”   “那就好,需要送您回去吗?”   “不不,我有车的。”   “好,那路上小心。”   “嗯嗯!”   跟林太太客套完后,五人分成三个方向各自离开了。   ……   井旭气呼呼地将车停在诊所外边,一下车就使劲瞪几眼还背着可乐的古笑:“大晚上也就算了,现在大过年的,我都不在了,你怎么还能给我连环扣,谁给你的电话!”   现在电话号码都实名制了,要这样都找不到井旭的电话,那古笑趁早别玩电脑了。   他扯下口罩,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脸皮,来映衬井旭的暴脾气:“她中了迷药,赶紧给她看看。”   井旭:“……”   井旭:“**中迷药你要送去的是医院好吗!”跑到他这来也就算了,一连好几个电话把他叫过来。害他以为谁要死了!   虽然嘴里骂着,他还是认命地去把诊所的大门打开,让古笑把可乐送到他的小手术室里,抽血检查。   古笑早在上一次就观察过,别看这诊所不大,很多设备都能比得上先进的医院,医术好,却宁愿窝在这里,做一个小医生。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医生不简单,而在他那个“隐世”群里,就有一个直接取名叫医生的,他去查井旭的电话号码时,无意间发现了,井旭和隐世里的医生,ID是一样的,这就有趣了不是吗?   不过把可乐送到这来让井旭检查,一是确定应该只是无害的迷药,二是到医院,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多,苏墨又不在,没法为他出面,好在井旭脾气坏,医术是靠谱的。   等了好一会,井旭将检测结果拿出来,用甩地丢到古笑跟前:“一点事都没有,你看看,要么送回家去,要么在这等她醒来,我还有事呢,就被你急吼吼的叫回来,下次你快死了我也不回来了!”   他把诊所大门的钥匙也丢给古笑,让他们走的时候帮忙锁门,就风一样的走出了诊所大门!   古笑望着手中的钥匙:“……”   正当他转身准备进诊所附带的病房时,井旭又跑了回来:“忘了说了,你家媳妇是稀有血型,比一般熊猫血还要稀少的,下次注意了,再乱来导致出血的话,哼哼,看谁救得了她!”   几句话说完,他又刮了出去,留下古笑一人,将那张报告又重新看了一遍!   特殊血型?上次她中了浓妆的迷药去医院,医生抽血检查时,为什么没有说?是没有检查出来?怎么可能?   他将所有疑虑深藏,压下所有的情绪,将那张检查单对折再对折,小心地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进病房时,发现躺在床上的可乐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这次中的药并不深,还没有上次的一半,大多还是心里原因。   古笑走过去,坐在床边,抚摸她的头发:“在发什么呆?”   可乐一手钻出被子,握住古笑的手,然后翻身,侧着身子,将古笑的手枕在脸颊下,这才幽幽地开口:“并没有什么恐怖分子对不对,之前那个女人,今天鬼屋的工作人员,都是冲着我来的,对吗?”   古笑没有把手收回,而是顺势压下身,抵在她额边,亲昵地吻吻她:“嗯!”   “为什么?”   “还找不出原因,不过我想,你那父亲或许知道。”   可乐微微抬头,但随即又躺了下去:“就算他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我的,古笑,我脑子好乱!”   她想不透父亲的种种行为意味着什么,是不是真的跟屡次有人要绑走她有关,如果是,那父亲是为她好咯?但她又不敢真的这么想,从小到大,失望的次数太多了。   她同样想不明白,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让人这般,三番两次的要来抓她。   “那就不想了,”他哄孩子一样用另一只手继续摸着她的头发,她喜欢跟他直接的碰触,这种按摩她脑袋的方式,可以让她放松些,“一切需要思考的,交给我就行了。”   “那不等于我不用脑子了吗?”可乐瞪他,随即又笑了出来,“你说说看,我不用思考了。那我该做什么好?”   “你呀……”   “嗯?”   “吃吧,我看你吃东西就做得挺好!”   可乐气得咬了口被她枕着的大手。   忽然,她想到件事,放过他的手抬头问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突然救我的,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公厕女人?”   公厕女人?   “对,就是在那厕所里差点把你绑走的!”   可乐:“……”   她爬起来往他身上扑,作势要掐他脖子:“你给我说清楚,那么可怕的女人,怎么就来救我了,你今天故意让我进去领那什么大奖的是不是?”   古笑接住她,免得她摔倒床底下去:“这不正要说嘛,别闹,坐好了。”   他搂着她在自己腿上坐好,禁锢着不让她再乱动:“我也不是故意让你去领那奖,当时也不确定,所以我让你去,再让浓妆,就是公厕那女人,她的代号就叫浓妆,我让她偷偷跟过去,当时我肯定在他们那伙人的监视下,只能让她去了。”   可乐哼哼地扭扭屁股:“你就这么让我以身探险了?”   他拍了下她的屁股:“首先,得确定有陷才算是以身探险,能确保没事的,就不算探险,其次,他们是冲着你去的,但不可能马上就安排得这么周密,除非事先就知道你今天要到那里去上香,才能早早地在那等着!”   很明显,在可乐的周围有叛徒,要证明这一结论,就要有论据,论据就是,布置鬼屋的那些工作人员,真的就是专门要对可乐下手的!   所以,就让可乐来验证!   可乐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她今天要去拜拜的人并不多,能知道的都是她的好友,她一点都不想把这里面的任何人想成是叛徒。   可乐为了摆脱这一沉重的心情,再次去掐古笑的脖子:“还有件事没交待呢,你跟那公厕的女人,到底是怎么狼狈为奸的!”   “什么狼狈为奸?”古笑勒紧她的腰。在她脸上啃了一口,“明明是我们俩狼狈为奸的,别想推卸给别人!”   “不是,你……”   “好了,还想在人家诊所里待多久,回家吧,回家再好好说!听话!”   “哦!”   ☆、74 欠了储诚一个粑粑   给可乐穿好外套,古笑把小媳妇牵回了家,至于说“回家再好好说”的事,呵呵,要是可乐还真能问出来,就太看不起古笑的忽悠能力了。   后来,古笑曾找机会问过她,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   “不是o型吗,小时候体检时,医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爸有叮嘱过我,作为一个对自己负责任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想清楚,不能让自己受伤!那是我唯一,能感觉到我父亲是关心我的,至少是关心过吧,应该!”   可乐当时很落寞,古笑便不再问,只是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   “老板,他们下手了!”   谢清虽然还是那清清冷冷的模样,但认真听的话,会发现这句话的语调有些上扬。   正在处理文件的何晋源笔下一顿,但他还是忍耐着把名字签好,合上了文件,冷眉看向站在桌前的谢清:“说清楚!”   “刚得到消息,他们在观景山那边做了埋伏,差一点就得手了。而且,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年前,就已经下过一次手,正好被新任的古墨总裁古溪和他夫人遇到,因为您不允许我们的人太过接近二小姐,所以那个古溪把消息压下后,我们竟现在才知道。”   说到这,谢清难掩忧心地看着何晋源:“老板,两次下手绝对不是偶然,他们一定是知道了!”   何晋源漠然的脸上更添几分肃杀:“我知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何晋源状似在深思,面上无波,却生生掰断了手中的笔:“之前不许接近的人命取消,都已经被发现了,再摆脱关系已经没用了,用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让他们把二小姐带走!”   “可是老板,如果他们只是试探呢,我们这样的话,不是等于告诉他们,这些年他们要找的人就是二小姐?”   “谢清,你不了解那家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他们失败了两次了,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他们疯狂的出击,他们已经失去了她二十几年,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找回去的,而我,不能承担这种风险,明白吗?”   “是!”   “去办吧,顺便盯着大小姐,别让她在这时候给我整出什么事!”   “是!”谢清转身准备离开,忽又想起什么,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拿到何晋源跟前让他查看,“老板,你看看这人!”   何晋源接过手机一看,是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然而这个男人,正拥着他的二女儿,他低着头照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看到他那同样戴着口罩的二女儿,看着男人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幸福。   可何晋源还是看得怒火中烧,哪来的混蛋,拐走了他的女儿!   “咳,”大概看出自家老板的心思,谢清赶紧说出重点,“之前因为不能贸然调查二小姐,怕那家人顺着我们这条线知道二小姐就是他们要的人,但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查一下这个男的了?我发现,他这身形,看着有点眼熟!”   闻言,何晋源放下成见,认真查看起照片里这男的,眉头拧起,深沉地问道:“你,觉得是谁?”   谢清没有直接说名字:“几个月前,储家出事了,至今为止,储家当家人都没出现过。”   何晋源猛抬起头:“这可能吗?”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当家人,跑到他女儿身边,只为谈个小恋爱?   “所以,还得查查!”   何晋源略想片刻,点头:“查吧,小心点别被发现。”如果真是那位的话,被发现的可能性,估计很大。   与此同时,储诚这边,也正在看着古笑的照片!   他不像何晋源,压着身边所有人都不得接近何可乐,甚至不允许查探她的任何事。   至于何可乐说的再也互不干扰的事,他要是会听,那才是怪了。   只是,他派去的人,每次给他的消息就是,几个月前,可乐不知怎么捡回了一个男的,关于这个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出消息,就像那男的是凭空出现在可乐身边的一样。   加上那段时间,储诚没有功夫去关注何可乐,等他派人去探查时,已经是何可乐复出的时候,那时候再查,古笑异常的警觉,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拍到他的正面照。哪怕是正面,那也是戴着口罩帽子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的身手不错!   储诚紧紧盯着拍到的几张照片,女的自然是可乐,男的,为什么越看越像是他父亲?   联想到可乐一开始租住的地方,离父亲发生事故的那条街并不远,有没有可能父亲在危急的时候正好逃到可乐那里去?   可如果真是他,为什么不回储家?想到最早爆出可乐摆地摊的新闻,就更不能理解,不回家就算了,还跟着可乐一起摆什么地摊,穿着完全不像样的衣服?   难道,真的只是人有相似?   这样的话,父亲又在哪里?再怎么样,哪怕是死了,也该见到尸体吧,然而这么多天过去,连根毛发都没找到!   怪也只能怪父亲的反侦察技术太好,事故发生的那刻,他逃离现场时,哪怕他身受重伤,也一定会清除自己逃离路线的痕迹,让对付他的人找不到他,可也让自己家人找不到他啊!   储诚头疼地将几张特意打印出来的照片丢到桌上,倒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慢慢整理着所有的事情,再试着将这些事一件一件的融合,在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里,找出唯一的焦点,在从那个点为根据地,扩散思维去推理,去计算,这些,都是父亲教他的!   ……   年后,回归剧组。   顶替单雨芹的,是一名童星出道,后来去上学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最近又复出的姑娘,叫孙小琦,跟可乐差不多大,外表看着有几分柔弱,但可别以为她好欺负,可乐知道这姑娘绝对不好惹,不过好的一点是,比单雨芹懂事,会做人得多。   虽然跟比较有心机的人做朋友,要多多提防,但总比蠢得没救的,专门坑人坑己的好吧,至少,可乐跟这姑娘相处起来,不会像单雨芹那样心累。   而单雨芹在《他在哪》这部剧里的戏份不多,之前也并没有拍多少,拍得也不怎么如意,所以重拍起来,更不需要什么负担,新来的这个姑娘表现得还不错,虽然还有点生嫩吧,比较出名的是小时候,也是多年没演过戏,但至少这姑娘踏实啊,是个肯拼的啊。   大概对单雨芹怨念太深,看谁都觉得比她好吧。   除此之外,《他》剧就没其他波澜,顺顺利利地拍下来,转眼间就杀青了。   大团圆结局,可乐也大松口气,打电话给苏晗,说是没愧对她给的剧本,她尽了全力了!   杀青后,可乐得以空闲了几天,好好的给手工坊补补货,因为春天了,她就买了纯色的T恤回来改良,重新编织袖子啊,领口啊,或者布面上的某些部位,绣上文字、图案,看起来潮一点,新颖一点。   她还弄了头饰,漂亮的编绳,单色的、彩色的,绑在头发上很好看,通过头饰,让她有了灵感,又接连设计出了编制的手链脚链,像项圈的项链,有点民族的特色风,她顺便弄了些情侣专戴的,全都是自创,独一无二。   已经开始有粉丝知道她的店开在哪,但不管是纯粉丝还是黑粉,来的时候都不得不惊叹她的手巧,和美妙的构思,更让他们激动的是,有人在店里看到过可乐跟古笑,大叔面对他们时还是戴着口罩,即便这样,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男人的魅力,怎么都抵挡不了。   那段时间,网上总时不时会爆出古笑和可乐的照片,店里说着悄悄话的照片,马路上可乐气恼往古笑背上蹦的照片,两人互相凝视的照片。   两人几乎没什么太大的避讳,以为戴着口罩就全天下都不知道我是谁的架势,大白天的手牵手招摇过市,没被围堵,还真亏了古笑那天生的威严,和一些幕后的势力帮忙驱散的缘故。   真是苦了那些人,恨不得这两口子能安分点,待在屋里随便他们怎么秀都行。   网上天天说他们发狗粮,当然,也有人说他们是摆拍,故意爆的新闻。   但这些话回应的并没有多少,是否真情,其实是骗不了人的,从眼神里,从那自然而然的亲密接触里,从可乐各种放肆撒娇里,从古笑无限宠溺又时不时恶趣味地戏耍一下时,很难昧着良心说,这是在作秀。   不过,网友们不知道的是,这还真是在作秀,只不过是最真的秀。   “你最近怎么了,老带我出门,被人偷拍了也不管。”   “乖,只是有些人想看,我们就大方点,让他们看个够。”其实他也没特意去让人拍照,只不过没像以往那般避讳得那么深罢了,他跟可乐在一起,就跟所有夫妻一样,该出门就出门,该怎样就怎样。   他不需要可乐端着摆着一副女神的模样,供全天下的人观赏,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可乐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然后顺便警告某些一直试图接近自己的人!   “谁啊?”   古笑笑而不语,而后换了个话题:“过几天你就要到处去做宣传了吧?”   “是啊,说好了啊,你当我助理,跟着我去。”要给《他》剧做宣传,要到不少城市,还得上几个综艺节目,她可接受不了古笑离开她那么久。   “好的媳妇,都听你的媳妇!”   ……   奔波了一天,终于回到了酒店,可乐几乎是整个人挂在古笑身上的,让古笑拖着往订好的房间走去。   换做以前,她还是很注重形象的,特别是当明星的,站得有站相,坐得有坐相,哪能这般软骨头一样,就差双脚都不动地全程任拖了。   其实这都怪古笑,这段时间,把她带出去时,要么气得她跳脚当街扑他,要么当街教她如何砍价还让她也试试,要么买了好吃的却吊着她。让她使劲手段,等等的行为的前提是,他都没告诉她有人偷拍!   奇怪的是,那些各种不着调的行为,反而被网友夸好萌,渐渐的,她就抛弃了一切外在的光环和形象,走在人前该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自在得很不要脸!   拖着一只癞皮狗的古笑走到房门口,拿出房卡要把门“嘀”开,就听到一熟人的招呼:“哟,这不是师父和师娘吗,你们怎么也在这?”   一听这称呼,可乐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果然,一转头,就看到刚从走廊另一边的电梯里出来的白延,一边用食指转着一串钥匙圈,一边吊儿郎当地晃过来。   “哟,徒弟!”   白延:“……”   他喊可乐师娘,主要是调侃,还隐隐约约有一丝看不起,就好比叫你声美女再吹声口哨的感觉差不多,可这师娘也认真喊他一声徒弟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吃了十斤“亏”。   再一看,这个可乐,懒懒散散没精打采地靠在古笑身上,一点女明星的自觉都没有!   “嗯唔,”白延清了清喉咙,又是那不正经的态度,“最近有点忙,都没能去见见您老二位,难得都在H城,我做东,请你们好好的畅玩一下H城,怎么样?”   当然:“不好,我们没时间!”   虽然那天在天相居,古笑莫名其妙又不得不多了这么个徒弟,但后面这白延也没跟他们主动联系,让可乐几乎都要忘了他的存在,可这不代表她不觉得这人很奇怪。   不管白延表现得怎么样,能让B城大小黑色地带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对他,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直觉告诉可乐,跟白延靠得太近,怎么被他坑死的,大概自己都不知道。   白延呵呵笑着,一边的眉毛却威胁般的挑起,状似玩笑的口吻说道:“师娘就这么不给面子?”   “难道还要做师娘的给你面子?”古笑浑厚里带了一点低哑的声音,从容而不可抗拒地穿插进来,打断了白延对可乐的精神威压,他状似无意地横过一步,就挡住了白延看可乐的目光。   “自从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好像还没考校过你,确实是为师失职,这样吧,既然你还有时间带我们畅游H城,我一会给你个训练表,就当入门!”   他对上白延,仅凭身高,只比白延高了半个头不到,但他站在那,就跟泰山压顶一样,将白延一下衬得矮上许多。   白延额际滑下冷汗:“我这几天其实挺忙的,要不等回B城的时候,我再带上礼物登门拜访?”   “礼物我収了,”古笑点点头,“到时候放门口就行,人就不用见了,你师娘可没面子可以给!”   白延:“……”   他总算明白。以后宁可得罪师父也别得罪师娘,正想告个饶时,他的前方,可乐和古笑的后方,有人先一步出声:“可乐?”   还懒懒地将重量完全压在古笑身上,站都不能好好站,看着古笑对战白延看得了乐呵呵的可乐,一下子绷直了,紧接着,以白延都目瞪口呆的速度,像换了个人似得,懒散不再的极其迅速地,将房门推开,将古笑推进房间,再将门关上,三个步骤前后用了不到三秒!   更绝的还在后面,莫名其妙被关到房间里的古笑,从门内想要把门拉开,又被神色惊慌的可乐重新关上,并本能地吼一句:“让你待里面就待里面,不许出来!”   然后,门里就没动静了,那门也没再被从里面打开,可乐暗暗松了口气,察觉到白延的目光,她尴尬又心虚地瞪回去:“对你师娘才是一家之主,你有意见?”   是挺有意见的,永远处于叛逆期的白延,还真煞有介事地点头:“嗯,不可想象!”   可乐:“……”   她现在没功夫去理他,摆了下手,看向已经朝她走来的储诚。   要不是这前未婚夫,现任继子的突然出现,她刚刚至于做出那么蠢的事情吗?   不过再蠢,也好过让他们父子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的好。   “可乐,”储诚又叫了声,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可乐身后的房门,微笑着问候,“来这边为新剧宣传吗?”   可乐努力镇定下来,缓了缓刚才的慌乱,胡乱点了点头:“嗯!”   他又看了眼那房门:“你那男朋友也来了?不请出来见见,我好给你过过眼?”   “不用了,”可乐很想像CH那天一样,用最自然的态度来噎他,可大概太过于紧张,她发现自己很难找回那天那样的心态,干脆绷着脸冷漠对待,“我怕见了,他会控制不住……”   “嗯?”   “揍你!”   “……”   可乐顺了下耳边的头发:“往长了说,你们算情敌,往短了说,你把我害成那样,他能不找你算账?所以这面,还是不见的好,免得我为难!”   “怕他伤了我?”   可乐因他的自恋黑了脸:“是怕他伤了你被警察叔叔带走啊!”   储诚并不生气,看着她的眼神反而更为深幽:“可乐,我发现今天的你,和上次见时,又不太一样了。”   “哪不一样,我可没整容。”她粗着脖子,好似很恼火。   但她其实只是慌张,而熟悉她的储诚就是意识到这点,他试探性地往她走去,让两人更靠近一些:“上次见你,我还赞叹你怎么能那么洒脱,但今天再看……是我又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了,还是……”   可乐一步步后退,储诚一步步逼近:“还是你,隐瞒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最后一个字落,可乐也撞在了门板上,在那一刻,她脑子里不停地呼啸着:他知道了,他知道储维笑在她这里了,他都知道了?   最近还是太嚣张了,跟古笑在一起太过幸福,以至于高兴得昏了头,都忘了避讳,还大赤赤地跟着古笑往外跑,忘了储诚怎么可能不认得谁是他的父亲!   “你不是一直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   储诚离她只有半步之遥,他伸出手看似要撑在她身后的门上,实则却是……   “什么时候,我白延已经透明到,让储少爷都看不到我的存在了?”   就在可乐快招架不住,在推开他,又怕反应太过剧烈坐实他的猜测,再两者之间难以抉择时,白延式的嘲讽,帮她打断了储诚的前进!   储诚半掩下他的眸色,随即转过身,淡淡地朝白延笑道:“白少爷也在,怪我怪我,最近过于忙碌,眼睛太过疲乏,瞧人都瞧不清楚!”   “那储少爷可得好好休息休息,您可看清楚了,这位可不是何可倾啊,您把别人的女朋友堵在人家的房门口,不知情的,还以为您多不要脸呢!”白延可从不讲贵族圈里的规矩,他就是用拳头打的天下,骂起人来,可不会管那么多。   可乐听得很爽,就差拍手叫道:骂得好!   储诚虽然眼底越发深沉冷凝外,面上的微笑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减一分:“做不得夫妻还不允许做朋友了?怎么说,可乐也是我护着长大的,关心关心也无可厚非吧?”   “我可拜托您了啊,都移情别恋了还要求人家跟你做朋友,储少爷,我以前知道您这脸皮厚,就是没想到厚到这种程度,啧啧,我师娘以前果然是个瞎的!”   可乐:“……”   好吧,她承认!   储诚轻笑一声。单手插在口袋里,看似闲聊的放松姿势,实则这才是他准备飙战斗力的时候:“白少爷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半斤八两,甭管我在这里做什么,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别告诉我,不再是何家小姐身份的小明星,也能入得了白太子那挑剔的眼?”   “这还真说不准,哪天吃腻了山珍海味,尝尝萝卜白菜,别有一番风味不是?”   “你白大少嘴里所谓的萝卜,是论克卖的人参吧?”   “也好过储大少那用糖衣包裹的毒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语气客气,一个略带嘲讽,不管哪个,哪怕嘴里说得再难听,都没有脸红脖子粗,更没有要动手的打算,没注意听他们话里的内容,还以为老朋友在互相调侃呢。   却让可乐听得怒火不停地往上飙升,在储诚要往下接的时候,彪悍地吼道:“够了吧,请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酒店,这是我剧组里给我订的房间,麻烦你们,要吵要闹请移往别处,我明天还有很多工作,你们在这里严重打扰到我,信不信我可以请保全的!”   “可乐……”   “啊哈,抱歉啊小师娘!”白延玩世不恭地话语,硬是切断储诚想跟可乐说的话,“你说得对,不早了,改天,说好了啊,我一定做东请你……和师父的!”   随即,他朝因为听到他的称呼而眉梢微动的储诚,比了个不伦不类的“请”的手势:“走吧储大少,既然我们聊得这么投缘,干脆换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怎么样?”   “那就不必了,改天要有人说白家和储家联合在一起,B城可就得翻天了!”B城一白一黑两大世家要是结合,任谁都不会允许的,特别是那些快要退休的将军们!   但储诚也没有再逗留的打算,深沉地看着可乐几秒后:“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好好聊!”   然后,先储诚一步离开了这里。   白延看着他的背影撇着嘴笑,等储诚真的走了后,朝可乐摆了下手:“那我也走了啊,小师娘!”   可乐黑脸:“刚刚明明没有小字!”   “谁让我发现,只是叫师娘,不能够表达我对您的……咳咳,谁让您比我年纪小,走了啊,刚才的事不用谢,让师父在我下次登门时,给我开门就行!”   边说他已经边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举高着手挥了一下就算是别了。   直到谁都看不见,可乐无力地垮下肩膀,靠着房门半弓着腰站着。   她几乎,快没有勇气,推开这房门去见古笑了,她生怕他会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来看自己,但来自另一种恐惧,让她停歇了不到片刻时间,就立马直起身想要推门进去。   但是……   没有门卡!   好在,她拍门时。古笑很快就把门从里面打开了,双手互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乐心虚地低下头,乖乖地把门关上,再慢慢地朝他凑过去,她想说她错了,不该那么突然那么用力地把他一个人丢房间里来,脑子里都想好了要用多么委屈的语调,说到他心软,可嘴巴嘟了嘟就是说不出。   末了,她只能用湿慕的眼睛看着他,朝他伸出了双手,跟个讨要抱抱的娃儿似得。   原本想要算账的古笑一瞅她这可怜样,心就软了,但还是逗她地喝道:“像什么样,站好!”   可乐赶紧放下双手,挺胸抬头。   古笑冷笑:“刚干什么了!”   可乐眼神飘忽,放在小腹上的双手扭成了麻花。   “看着我!”   可乐被吓得一跳,不敢再把眼珠子乱飘了,就定在他脸上。   “说话!”   “我、我……那个、储、储诚来了!”   “然后?”   “我刚不是说了吗,我,”她忍不住又把眼神飘走,听到他哼了声。赶紧又飘回来,“我怕你们打起来!”   他再哼:“你确定会打起来的不是你?”   可乐的脸涨得很红,都是憋的,但古笑的哼声,是那种很有力有劲的,中气十足,闻而丧胆的那种,她不敢不回答:“主要是那储诚他、他、他看起来就很欠揍!”   谁让继母看继子总是不爽了,她这么歪歪着,见他探索的锐利眼神扫过来,赶忙正色。   “我倒觉得你看起来才很欠揍!”说到这,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眯起了眼睛,“不会是你反过来欠了他什么吧?”   欠了他一个粑粑!   这话可乐怎么可能告诉他,古笑眯起眼睛的样子很吓人,就像在恐吓,在可乐眼里,这问题,就是她最害怕的,此时的古笑就是在用怀疑的眼神看她。   她急了,用哭喊嚷道:“谁、谁欠他了呀,你干嘛护着他啊,我才是、才是你媳妇呢,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啊!”   古笑哭笑不得,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但看她这要哭不哭,还要故作凶恶地瞪他,他装不下去了,手一捞,把她捞进怀里,抹去挂在眼眶边要掉不掉的眼泪:“我看上他什么啊,竟胡说八道,这话不是该我说的吗,他还是你前未婚夫呢,该担心的是我才对吗?”   一被拥进那熟悉的怀抱,感受到能暖她的体温,她就决堤地控制不住地抱住他,双手勒紧他的虎腰:“我不管我不管,你以后都不要跟他见面,远远发现他就要赶紧走,不要见他,不要见储家的任何人,好不好,好不好?”   她害怕,怕他会被储诚或储家的任何一个人带走,那样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像睡美人的王子那样,闯进布满荆棘的城堡,再吻醒他的睡美人。   她那么笨那么没用,还没进城堡呢,就会先被门口的荆棘扎死了!   死到临头,她还见到她的王子,那更悲剧!   越想就越害怕,她恨不得现在就找根锁链,将古笑牢牢地跟自己锁在一块。   古笑被她弄得没办法,只能纵容地摸摸她的头:“好,好,不见,我都不见!”   可乐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到的不是他刚刚故作凶恶的眼脸,那看着她的目光,一如每天晚上临睡前,注视着她闭上眼睛的温柔。   不肯掉下来的眼珠子还是落了下来,她探出手捂着他的脸庞:“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因为怕失去,就让他没有儿子,没有自己家族,没有所有过去,还不肯让他有任何回去的机会。   他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低低沉沉地像老酒:“我也很自私,我也不想看到你跟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靠近,乐乐,我要你,是我一个人的!”   不是大众的偶像,不是备受欢迎的手工坊老板,就只是他一个人的,论自私,他何曾少于她?   她觉得她要被他溺毙了,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古笑,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是你的爱人,亲人,朋友,我会努力赚钱让你过好的生活,虽然无法像储家那样拥有那么大的富贵和权利,但我会尽我全力,让你幸福!   所以古笑,不要回去,不要离开我!   ……   “哎呦喂,你昨晚做贼去了?”   陈丽一看到可乐,就小声嚷嚷起来。他们现在在一个要拍摄综艺的电台大楼门口。   一会就要录节目了,陈丽在这等她,没一会可乐顶着个熊猫眼过来了,陈丽都忍不住想,最近是不是太累着她了,为了让她多积累点人气,这次的宣传,陈丽让可乐尽量全程跟着剧组,确实挺辛苦的。   可乐摆摆手:“没事,昨晚没、睡好!”   发现储诚可能知道了古笑是谁,哪怕得到了古笑的保证,她也提心吊胆地好不好,哪里还睡得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嘿,做恶梦了,梦里跟储诚大战了三百回合,好不容易赢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转头,古笑不见了。   她直接吓醒了,见古笑还睡在自己身边,她还不放心地拱过去抱住,挨挨蹭蹭的让古笑火大,原本想着她这几天辛苦要放过她的,见她如此“恬不知耻”,干脆扒着吃了几遍。   然后可乐终于累得呼呼大睡,但那时候天都快亮了,一大早又被叫起来要拍个节目,只好顶着一对熊猫眼了。   “行了,先进去吧,一会让化妆师多给你上点眼妆。”   ……   被一个节目组的助理领着往休息室,在走廊时,迎面走来另一队人,可乐还爱困地打了个哈欠,一睁眼就看到那一队人中,赫然有史沁雯!   是了,刚才她才拿到节目组给她的剧本,上面有提到,今天会有两个剧组的演员登台,再互相PK做游戏,沁雯最近也刚好陪了一部剧,好巧不巧的一起来这宣传。   也是,他们要拍的这挡综艺节目叫《明星对对碰》,今年改了点创新,收视率还不错,大家都赶着上一次给自己的剧做做宣传。   谁能想到呢,冤家路窄啊!   可乐看过去时,史沁雯也正好看过来,当下给了可乐一个挑衅的眼神后,就当做没看到可乐,跟着旁边一位老前辈说说笑笑。   见此,可乐嘴角蓄着抹笑,没说什么的,和临时助理古笑跟陈丽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两边人碰到一块,陈丽本着不能再让人将可乐耍大牌、坏脾气、难相处的名声被到处传,她这个做经纪人的就要以身作则,见到同行自然要打个招呼,但对方领头的,是一个息影很久,最近才复出的,当年挺火的一个影后。   山静只淡淡嗯了声,也不跟陈丽握手,就领着他们一个剧组的演员径自地往前走。   陈丽脸色有几分难看,真以为自己现在还是当年颇受捧的影后呢?   心里不屑,但对可乐,她还是尽量温和地劝说:“别管他人,我们不给人留下把柄就行。”她怕可乐心里有芥蒂,以前可乐脾气确实不太好,遇到这样的事,就算不当场发作,两边要是有合作时,总会出现一些岔子,才有那么多耍大牌的事爆出去。   现在的可乐只点点头:“我不会理会他们的。”   陈丽欣慰,再次复出的可乐,比以前成熟得多,性子都变好了许多。   倒不是可乐会隐忍,而是以前让她在意的,现在都变得无所谓了,她的眼界,追求都不一样了。其实她还是那个她,只能说,成长了,开阔了!   更何况,她当时的脑子里想的可是,史沁雯让单雨芹整她的事还没算呢,哪里还管得上一个不知几年没出现的山静!   看都没看的!   到节目组给《他》剧安排的休息室里,可乐看到余育博已经到了,打了声招呼,余育博放下一会的节目流程表,看到可乐就笑了,对她身后的古笑说道:“你也悠着点,太累着我老婆。一会台上睡着了怎么办?”   这几天到处宣传,古笑从头到尾跟着可乐,余育博跟他混得也有点熟了,这家伙外表很有欺骗性,成熟稳重贴心暖男,内心是只奔腾得収不住的小兽,跟古笑竟处得还不错。   但他这话,古笑可不爱听,横眼过去:“你刚,喊谁老婆来着?”   “哈,这不是剧里的称呼嘛,喂,你想干嘛!”余育博挥着手臂阻止古笑的靠近,但古笑是他能阻止得了的吗,学过几招的余育博试图反抗,被古笑吊着打。   “你们小心点啊,打破东西要赔的!”可乐嚷了这么句,就被化妆师拉去上妆了,活动了下觉得勉强舒畅的古笑就在余育博的对面坐下:“下次说话注意分寸!”   捂着不小心扭到的腰趴在沙发上的余育博翻了个白眼,之后想了想,他稍微调整了下摆得帅一点,以现在的姿势自拍了一张,打开微博时发现竟然还有人评论:听说可乐傻妈把姐夫也带去了,伯伯要好好照顾人家哦!   他看得满心不爽,就转发了这条评论发了条微博,再把刚才拍的那张照片发上去。   v余育博:看看你们的好姐夫,莫晗是我老婆有错吗,我叫错了吗,直接把我打成这样?我一会还要上台啊,你们给我评评理!   毕竟余育博也算是一线男星了,最近名气不错,难得发一条微博,很快就有人秒评,可等余育博过一会再看时,发现他底下的评论全歪楼了。   “一直以为余育博是优雅稳重的男神,今儿怎么觉得他多了逗比的体质?”   “娇滴滴得像只小受,姐夫简直是总攻,小心腰啊,姐夫下次轻点,别,咳咳,做得太狠!”   “这张照片,怎么看怎么觉得余育博特别的……不可言说呢?”   “伯伯你这么跟可乐姐姐争宠好吗,咱有点志气,争取早日被扶正啊!”   “我的男神啊,最近圈里流行挣脱束缚展现自我了吗。可乐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伯伯也跟随而上了?姐夫是该多管管了!”   “抱走我家可乐,你们俩大爷们慢慢斗吧!”   ☆、75 父子相见   除了上面那些,还有以下这样的:   “姐夫威武霸气!”   “姐夫,请收下我的膝盖!”   “姐夫,让我抱一下您的大腿……唔,一腿的毛!”   “姐夫快把可乐这娘们关家里,别再让她到处勾搭人了!”   然后,不知道谁把小晨之前发的微博挖出来了,然后怎么的,妒夫的称号也出来了,网友们纷纷为姐夫点赞!   “姐夫,我刚亲了可乐,快来揍我啊!”   “姐夫,我把可乐抱走了,快来追我啊!”   气得余育博直接摔了手机!   台下是愉快的,也就开始傲娇的余育博稍微不那么愉快一点,但等他们上台之后,真正让他们不愉快的事情,才刚开始。   《明星对对碰》的主持人章剑,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搭配着一个最近有点小名气的小女星黎黎,做章剑的助手。   章剑做主持人多年,多少有点口才的,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怎么火过,有时候稍稍有点名气很快又消沉下去,直到《明星对对碰》这节目小红后,他才算开始走上坡路。   今天的主题,是江湖上两个门派的斗争,赢的就可以成为武林中的扛把子第一帮!   环节设计得还挺有趣逗笑,但是,原本积极性还很高的《他在哪》几个主演,随着节目的进行,发现了不对。   他们这次来了四个人,除了男女主角何可乐跟余育博外,就是在剧里给予男主角不少帮助的学长扮演者,和顶替单雨芹后因为表现不错多加了一点戏份的孙小琦。   按理说,《他》剧的这几人里,该着重突出的是余育博和何可乐才对,毕竟是男女主角,但余育博是突出了没错,何可乐却被全程忽略,对着她的镜头一晃而过不说,主持人就连最开场的介绍,都只让何可乐说了个名字,然后就笑哈哈地转到了孙小琦身上。   紧接着,游戏上,不停被问道的,被介绍的,除了余育博和那个学长外,何可乐的戏份全被孙小琦顶替,就像孙小琦才是主演,何可乐连个配角都快挤不上了。   就这样也就算了,偶尔也会说到何可乐,但是都是不好字眼,用开玩笑的口吻提到她被封杀的那些事,比如“可乐你要小心啊,你要是摔了,某些人可就得心疼死了,给我们节目组施压,我们可赔不起啊!”   暗示着可乐有被人包养的嫌疑。   又或者“可乐你要不唱一曲吧?不不,还是算了,虽然你五音不全还能出单曲,但我怕这里话筒太好,我们听了明天都要集体去医院检查耳朵!”   相对的,史沁雯那个剧组的人却一个个被热捧,玩游戏时也被区别对待!   余育博笑容冷了下来,那个演学长的变得沉默。孙小琦更是生气,心里则忐忑不安。   她是个聪明的,外表有几分娇柔,心里也懂得算计,但她最让可乐欣赏的一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在可乐借着之前被黑得太惨,如今备受同情,风头正盛,背后还有古墨集团支持的当下,她傻了才会在这节目里抢她的风头,这不等于找死吗,有点眼力的群众要是看了这集节目,还不骂死她,这盆脏水她一点都不想接!   她不知道这主人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可乐,她也不是多同情可乐,但因此把她拉上背这个锅,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中场休息的时候,在余育博等人去找节目组的导演,和节目策划人,要他们给个说法的时候,她去找了被撇开不许跟的可乐,想要跟可乐说清楚,这件事她真的不知情。   可乐看她忐忑不安,朝她笑了笑:“我知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放心吧,没事的,这事能处理好!”   大家都知道她以前脾气差,殊不知她家丽姐也是个彪悍的,更何况还有余育博呢,这个男神能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岂是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去。   毕竟今日,她是以《他在哪》的剧组名义,跟大伙来的,和余育博等人是一个团队,她这个主演被如此打压,他们的聂全要是在这,早在开场没多久就能罢演给你们看!   两个剧组同时上台,打压他们的女主演算怎么回事!!   话分两头,对于整个《他》剧,除了可乐跟可乐的助理古笑外,只要今天来到这电台的演员,基本全找上门来这事。导演和策划人是没想到的,他们以为最多可乐的经纪人找上来,没想到可乐人缘那么好,竟然全来了。   就算大部分都是跟风,但有个余育博在这,就很不好处理。   导演擦了下额头的汗:“我也只是现场的导演,这都是上面吩咐下来的,我们不过是照章办事而已。”   上头忽然下这个指令时,他也是犹豫的,可他毕竟是拿人工资,加上觉得节目就是需要点争议性的话题,这期节目要是播出,各方争议肯定又能让《明星对对碰》又上一个高峰,这么一想,又有上头顶着,自然就照做了。   但他只是让章剑小小打压一下,问几个比较有针对性的问题就好,谁知道章剑和当时拍摄的人不知怎么回事,竟全力打压何可乐,他在下面看了也觉得委实太过了,这不,都引起整部剧的反弹了。   上面吩咐的?   陈丽听了冷冷一笑,转身出去拿出电话打给公司,换做以前不靠谱的公司,遇到这种事可能还得掂量掂量着要怎么做,但如今上头可是发下话来了,可乐是重点培养对象,怎么可能让她莫名受这种委屈,更何况,这不是直接打古风娱乐的脸吗?   余育博也笑,在娱乐圈浮浮沉沉多年,就算不知道所谓的上头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也能明白眼前这个导演是什么心思,当下说道:“是吗,那也好,那一会在台上,我们怎么做,相信你们也管不着了吧?反正合约上也没有明确规定,我们在台上,要如何深情演出,对吧?”合约是说了要配合,至于怎么配合,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你们……”   “我想这样的话,你们这节目会更有话题,更火!”但这期之后,这个节目还能不能急继续,谁也不知道了!   “你们就不怕……”   “怕你们领导来封杀我们?那来试试!”那位比较沉默寡言的学长扮演者也冷冷的爆出一句。   要说起来,这位领导也是个没脑子的,就这么大赤赤地做这件事,怪不得这么多年,这个电台也只让《明星对对碰》这个节目火一点!   不说可乐背后有谁,余育博的粉丝量,那唾沫就够淹死这个电台。   正在导演冷汗淋漓时,陈丽进来了,将手中的电话递给导演,待那个导演听完电话后,马上说道:“我立刻联系上头,给节目流程和各项安排重新整治一下,请你们稍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另一边,可乐正和古笑、孙小琦走在回休息室的走廊上,好巧不巧地又遇上了史沁雯,这次,在史沁雯身边的,正是主持人章剑。   只是看那样子,章剑似乎对沁雯很巴结,处处都显得讨好巴结。   刚才在台上,她这个女主演被使劲打压,不给镜头,不问问题,甚至游戏都不指派她出场,哪怕跟她对上了问的又是那些不堪的话题。   反之,他对沁雯可是非常的好,不停地给出镜率,不停地恭迎,就差没把这期最后的奖杯双手奉送给她!   也难怪《他》剧的成员会那么愤慨,哪怕章剑的目的只是打压何可乐一人,但在这种双方团队对战的情况下,他打压女主演,就是打压整个团队!   谁都不能忍的!   两边都停了下来,这次,可乐跟沁雯总算是面对面了。   “还没恭喜你呢,从那个泥沼里挣脱出来,又可以迎风招展了!”沁雯笑得柔柔绵绵的,眉宇间有着一丝风情,她向来是以知心的、温柔又不失妩媚的形象示人。   但在可乐看来,她眼角的风情,完全自己浪出来的。   可乐哼笑:“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显得自己多没文化,让人看了笑话!”   孙小琦故意般配合地轻笑一声,她走的也是娇柔的路线,却做不出对方那股媚劲,总觉得骚,男人都喜欢这种的?   沁雯眼里的怒意毫不掩饰,但她还能忍住,讽笑着回道:“我会不会用成语有什么关系,总比你上了台,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要好,是吧,章剑!”   章剑面上有一丝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对何可乐摆出长者的架势说道:“一会上台,何小姐好好表现,会有突破的!”   他其实也是没办法,他失败了太多次,在主持《明星对对碰》之前,他几乎都快连饭都吃不起了,老婆孩子跟他闹离婚,他是再不愿变回以前,这个节目,是他的机会!   沁雯,是这个电台监制的儿子的女人,相比之下,可乐虽然被爆出是何家的女儿,但已经逐出了何家,后来虽然有古家力挺,但古家的大本营已经不在B城了,他打听过,古溪跟他的夫人苏晗年前就已经离开B城,他们很少会回B城来。   而古风,貌似也没有给可乐争取什么,演了《他在哪》之后,可乐就没接什么剧本,广告都没几个,倒是最近宣传时,她一个不落地全程跟着跑,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完全找不到工作,只好蹭着原剧组的热度,看来古风也没传说中那么力捧可乐?   就算他的猜想错了,他也是在这里工作,不是给古风工作。他肯定是讨好自己的老板!   “对,说得太对了,章老师也是前辈了,不愧是在这圈里混了多年的,就这态度,这脸皮,我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这说话权我也不争了,待会上台你们接着来,我看看就好!”   可乐讽刺回去后,再次看向沁雯,哼道:“我就看看,你们能蹦跶得多高,小心点啊,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可别闪了!”   “走吧!”她侧头对孙小琦说道,“杵在这总能闻到不好闻的味道,跟尿骚味似得!”   边说还边皱着眉,很恶心的用手在鼻子上方扇了扇,一边领着孙小琦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沁雯咬着红唇,在可乐走到自己身边时,偷偷拐了章剑一个手肘子。让章剑朝可乐撞过去,她只是气不过,想给可乐好看,撞到了也能说那是个意外。   谁知道,一直在可乐身后,沉默得像是不存在的古笑,第一时间就挡在了可乐身旁,拨开了章剑,他用了点手劲,让那章剑直接摔到了地上。   哪怕这时候冲撞上来的章剑也算无辜,然,古笑可没忘记他在台上是怎么苛待可乐的,可乐选择隐忍,把事情交给陈丽他们去处理,他也不能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对章剑出手,沁雯倒好,在这时候给了他下手的机会。   他望着倒地后捂着手臂哀嚎的章剑,淡淡地问候:“章老师还好吧,怎么那么不小心!”   “你……”沁雯动了怒,可刚一对上古笑的眼睛,她就怯了下,但随即她就想到这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是谁了。   她收起怒容。蔑笑着将古笑从头看到了脚:“你就是可乐新交的那个男朋友吧?啧啧,可乐,你这眼光是怎么回事啊,找的都什么人啊,听说他已经快四十了啊?”后面那话,她眼睛盯着古笑,话却是对可乐说的,“瞧瞧,还整天地跟着你,不就一吃白饭的吗,我说可乐你图的什么?要是找不到男朋友,跟姐说啊,姐给你介绍个好的,我家华东还是认识那么几个青年才俊的,总好过,你这么个不中用的!”   因为刚才的事,走远了几步的可乐,又折回身来,一把将都快贴到古笑身上的沁雯推开,挡在古笑跟前:“你、说什么!”   孙小琦觉得事情好像发展得越来越严重,走廊没人,互相损几句没什么,可要真吵起来总是不好的,可她正要去拉可乐,刚伸出手就顿住了。   虽然有听闻何可乐脾气不好的事,但这些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可乐虽然有那么点傲,但更多的还是傲娇,倒不会让人讨厌,很多时候,可乐都能跟人嬉笑在一块,看似爽直,内心是仔细的。   她还真没见过可乐真的爆过她的脾气,也不知道,当可乐真的发火时,会那么地……   一张俏脸都黑了下来,原本眼睛就大,真正瞪起人来时,就跟要吃人似得,微微昂起的下巴,像是准备扑向猎人的小兽,只差没呲牙咧嘴了,看着有那么点吓人。   被可乐推得倒退两步,差点真让高跟鞋闪了脚的沁雯也很不满。刚站稳就嚷回去:“说什么,我说什么,我说你养了个小白脸,不中用的,也是,你也就只能找这样的男人了!”   她也是有点失去理智,忘了维持她的形象,就这么跟可乐杠了起来。   “史沁雯!”可乐双眼几乎要冒火,古笑都觉得不对劲,拉住她要劝说,就被她一把甩开,指着史沁雯低低沉沉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给、我、向、他、道、歉!”   “道歉?”沁雯站好后,挺挺胸,“你觉得可能吗?”   可乐阴寒地看着她,看得沁雯都有点扛不住时,可乐突然就笑了,但那笑容特别的扭曲,甚至可以说是狰狞,见可乐笑了后还朝自己走来,沁雯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怎么说我没关系,今天怎么整我,也没关系,”可乐把沁雯逼到墙边,在沁雯穿着高跟鞋比她略高的情况下,她头顶上的火焰,生生掐灭了身高的那点优势,她阴霾地直盯着沁雯的眼睛,“反正我们之间的那点破事迟早要算的,不是你对付我,就是我对付你,可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男人!!”   “我……”   “我这段时间,”可乐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修身养性,今儿让你们这么欺负我,我都忍下来了,倒给你们长脸了,忘了我可乐最早是以什么成名了吧?”   何可乐最早被人们熟知,就是在片场,痛殴了当时的一名试图对她某种骚扰的副导演!   史沁雯猛地睁大眼睛,身上的皮肉在发麻,此时凶神恶煞的可乐,就给她一种随时会痛扁她的感觉。   “今儿不道歉是吧,没关系,呵呵!”   随着最后的笑声,可乐一拳用力地砸过去,只听“砰”的一声,沁雯发出尖叫,脚下一错,竟然真的崴到了脚,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再一看,可乐的那一拳,是打在了她脸庞的墙上!   在可乐那一拳打下去时,古笑单从声音就听出了不对,两个大跨步过去,将可乐还抵在墙上的手掰下来查看,果然看到上面红红肿肿的,凸起的关节还破了皮。   “你傻了是吧,你要真打下去也就得了,打墙干什么!”打在人身上,至少皮肉比墙软,至于被打的人怎么样,会有什么后果,他自会帮她承担。   可乐深吸一口气,反握住古笑的手,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沁雯,嘴角挤出冷笑:“刚可是你自己摔倒的,到时候可别说是我推的,不然少不了要请个‘法医’来验证验证了!”   法医代表着什么暗示,相信不笨的都会明白的。   史沁雯白着张脸,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地喘着气,狠狠瞪着可乐。   “别这么看我,我这人要是真发了火,会做出什么事来,连我都猜不出来!”她阴毒地说完,拉着古笑转头就走,走了几步,她又不顾古笑的拉扯走回来,指着地上的史沁雯说道:“还有,我告诉你,我男人今年三十三,去你妈的快四十,你才快四十呢,老太婆!”   这才真的拉着古笑离开,步伐很快,连孙小琦都不管了。   走到休息室里,一进去,可乐就甩门,用力把门关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也怪不得会有脾气不好的传闻!   古笑摇摇头,从后面抱住气得背对着他,大口吸起的可乐:“怎么发这么大火,犯不着!”   “怎么犯不着!”可乐转过身来,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下来,“谁都不能那么说你,谁都不可以!”   她的古笑那么好,怎么可以被人那么说,他那么厉害,哪怕变成平民,他仍旧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再创建一个自己的王国。   然而:“都是我,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有那鬼毛病,不是我这么缠着你,你就不会被这么说!”   因为她,他跟着她摆地摊,跟着她开一家小店,还得做她的助理跟着她到处跑,到最后,还得被人看不起。甚至侮辱!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早买卖的客人,后来的刘志、方天庆,还有现在的史沁雯!   从昨晚开始的不安,在一刻全面侵袭着她,她用力地抱住他:“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开你的,古笑,我不会放手的!”   “我很开心的,乐乐!”他不介意她用快要勒死他的力道来抱她,“我感谢你那鬼毛病,可以让我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这么跟着你,赖着你,乐乐,你说说看,会这么维护我,因为别人说我一句不好就这么生气,对我这么好的媳妇,我上哪找第二个?不放手?那最好,敢放手,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可乐忍不住笑出来,然后板起脸傲娇的哼了哼:“谁敢欺负你,看我不打死她!”   “嗯,别打不过时,跑回来跟我哭鼻子就行!”   “你才哭鼻子!”   “是吗,那现在谁鼻子红红眼睛红红,像个小丑!”   “嗷呜!”气急的可乐,在他替自己抹脸上泪水时,羞恼地咬住他的手掌。   她以前都不哭的,打死了都要强撑着打回去,现在在他面前,动不动就哭鼻子,真是丢脸死了!   话再说回陈姐那头,导演给监制打电话后,监制才知道自己儿子为了哄女儿搞了这么一出,现在电台正是摇摇欲坠的时候,竟然还去得罪有古墨集团后台的古风娱乐,原本正跟古风娱乐谈好合作一个户外的真人秀节目的,现在好了,差不多黄了。   监制把导演也训斥了一顿,他儿子傻,连现场导演也傻,怪不得电台会到如今这种地步,用这帮庸才。不败才怪!   等余育博和陈姐搞定节目组后,回来正准备通知可乐,却发现可乐比他们早一步搞定了……主持人和敌方的女主演!   一个伤了胳膊,一个崴了脚!   余育博:“……”   陈姐:“……”   这下好了,还用上台吗?   最后,节目组只能跟大家商讨,重新拍摄,另外找主持人来代班。   代班的主持人,是余育博的朋友,他在这圈子里累积了不少人脉,找个不错的主持人来,真不是难事,反正只代班这么一次。   在代班主持人的带领下,这期的《明星对对碰》总算是录完了,当然,没有史沁雯,她那脚,估计好几天都得行动不便,他们那个剧组接下来的宣传还能不能有她都难说。   终于收工时,已经很晚,都快深夜十二点了。   几人准备一起去吃个宵夜,再一起回酒店。   可刚走出电台。就有一辆高档小车停在了他们跟前,车上的人一下来,余育博都暗暗倒吸一口气:“储少?”   原本还不知道来人身份的,一听先是怔了下,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面色都非常精彩。   储诚朝众人点头示意,就径自地看向可乐,跟她身后戴着帽子,将帽檐压得很低,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模样的男人。   可乐心里一惧,将古笑扫到自己身后,试图用自己挡住他,但古笑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多,她有点急,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做什么。   她没想到,储诚竟然直接追到这来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储诚像是没有发现可乐怪异的行为、和不安的神色,微笑地说道:“我来接我妹妹,辛苦各位了,她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妹妹?”   “就是我们家可乐。”储诚特别自然地说道,“我们俩家是世交,可乐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妹妹没什么区别,她这人要强,对外都不肯承认。是吧,可乐?”   最后那句话问的是可乐,笑得特别宠溺,但可乐从中听出了某种威胁!   她微微铁青着脸,很想回一句怎么不敢说是你前未婚妻啊,顾及到古笑,生生咽了下去。   储家少爷不是谁都认得,就像储维笑,能认得他的,基本都是各大世家的成员,但不认得,也知道储家大名啊,现在储大少竟然说可乐是他妹妹……那脸色更精彩了,送他们出来的节目组的人,更是犹如吃了黄莲。   他们之前居然还那么对何可乐,这要是让导演知道了,估计得好几天睡不好了。   唯有余育博觉得不太对劲:“既然可乐是你妹妹,那她前段时间?”   “正好有点事出国,就让某些人趁机欺负了可乐,不过这不没事了,储家不好出面,还好古家也是好的,这以后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她,我这妹妹,从小就被宠坏了!”   储诚态度温和,一点都不像站在顶端的大少爷,反而很平易近人,给了在场这些人不少好感,一时间纷纷朝可乐投去羡艳的目光。   可乐见储诚跟真的好哥哥似得,跟妹妹的朋友交谈,殷切嘱咐大家好好照顾她,那感觉,跟吃了翔一样。   听到储诚说,他要接妹妹跟助理去吃饭,好久没聚聚了,有些许话要说,大家马上表示理解,问也不问可乐就把可乐推了出去。   大家想得也简单,人家堂堂储家大少,完全没必要来骗一个女人当妹妹,而可乐本人又没出声反驳过,自然就信了。   唯有余育博见可乐面色青白,很紧张古笑地将其牢牢护在身后,一边又用要吃了储诚的目光瞪着他,一点都不像兄妹。   便开口说道:“可乐可是说好要跟我们去吃宵夜的,怎么能缺席呢?”   他的经纪人听他这么说,忙扯了扯他,开玩笑,人家兄妹要聚,咱们凑什么热闹,那可是储诚,是储诚啊!   可乐勉强挤出笑来,对余育博说道:“改天我再请你吧,今天就先欠着吧!”   “可是……”   可乐对他摇摇头,她知道余育博可能看出点什么,这家伙向来心细,所以暗示他别担心。   她握着古笑的手,指甲都快掐进古笑的手心里,但她却不得不拉着他往储诚的车走去。   就在可乐的心都快沉到海底,绞尽脑汁都想不出逃脱的方法时,又一辆车,一个漂亮的飘移,平行地停在了储诚车子的旁边。   那车子是火红色的跑车,车身上还喷了个黑色骷髅。如此张扬又嚣张的车子,可乐几乎不做第二人想!   果然,穿着花色衬衫的白延从车上下来,他也不像储诚那样作秀,趴在车门上,就只看只可乐跟古笑:“嘿,这大晚上无聊得很,跟哥们出去兜一圈如何?”   众人中有人知道后来者的身份,互相小声告知后,众人一致地石化了,来了一个储诚就让他们有点消化不良的了,再来一个白延,老天是要折他们的寿吗?   《明星对对碰》节目组里的人一见白延如此熟稔地跟可乐打招呼,恨不得马上昏过去。   他现在就想跪在可乐跟前,大喊几声他们错了,千万别报复到他们身上来。   可乐自己也很惊讶,回头去看古笑,果然看到压着帽檐的他,低头对她从容一笑,一切尽在掌控中。   是你把白延叫来的?可乐不出声,单用口型问着。   古笑笑笑地捏了捏她的手指,确实是他做的。昨晚的事让他猜到,他跟储诚一定有某种关系,可乐那么紧张,储诚的目标一定是自己,那么很可能今晚还会找来,在这种情况对可乐是最不利的。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特别清楚储诚脑子里想的什么,于是就提前通知了白延,就让他们俩先斗吧。   可乐跟他何等默契,他一个动作就明白了,就是他喊来的。   这……这算是坑自己儿子吗?   想到这,可乐反过来开始同情储诚了,有这么个专坑儿子的爹,注定他斗不过她这个后妈!   储诚瞳孔微微瑟缩着,面上却挂上淡淡的,处变不惊的笑容:“白少爷,又见面了!”   “这不是储少爷嘛,”两人互称少爷上了瘾般,叫得越发起劲,白延搁在车门上的手臂摆了下,“我准备请我的师父师娘游玩一下H城的夜景,储少爷要一起来吗?”   虽然口中这么说,白延却明晃晃地在脸上展现“嫌弃你,千万不要来”的神色,但他小看了储诚,他微微一笑:“我也正想带他们去吃夜宵,正好,一起吃完后,再一起去逛!”   白延撇了下嘴:“行啊,那上车吧!”   他朝可乐酷酷地招手让她和古笑赶紧过来,反正白储两家的少爷处在同个框里,有坏处的又不是他!   储诚看着可乐着紧地拉着古笑上了白延的车,笑容淡淡像是一切随意,却有人感觉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着寒意。   他等可乐跟古笑上了车后,也坐上了自己的车,跟在了白延车子后面。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膈应储诚,白延选了一家大排档,这里人声鼎沸,一些桌子底下扔了不少海鲜的壳子、用过的纸巾、空的啤酒瓶等等,凌乱、脏乱、吵闹!   但不得不说,这里气氛好啊,有些西装革履的,大晚上的也会来这里,脱掉外套,卷起袖口,跟朋友干个几杯,就开始大口地吹着,完全脱去了白天努力扮演的精英形象!   让白延可惜的是,从来到这起,储诚就没有什么不适应或者不满的情况,他很坦然地跟他们一起在一张还没被清理的、满桌狼藉的座位上坐下,在让他点餐时,也能说出几道大排档里最常被人点的菜,甚至点了啤酒。   可乐倒不感到意外,虽然近些年,储诚稍微养尊处优了点,可毕竟是储维笑以“部队”的方式,好好的调教过的。   就大排档这样的环境,他可能是不喜欢,但要他适应,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倒是从坐下那刻起,他并没有往古笑那看一眼,让可乐既松口气又提心吊胆的,反而她更像是不适应这环境的那个人。   坐她身旁的古笑,在桌子的遮掩下,伸过手来握住她的,在临春之际,大晚上的还是挺冷的,又过于紧张,她的手一直冰凉冰凉的,他的手却很暖和,熨帖着她整个人慢慢地放松下来。   菜没上,一大箱的啤酒先上桌,在大排档里是很常见的,白延一点也不像个公子哥,他也撸起袖子拿起一罐啤酒,在桌角就磕去了瓶盖,然后就将一整支啤酒都搁在储诚的跟前桌面上:“来来来,先喝点润润喉,平日里不是威士忌就是香槟,不然就是红酒的,我告诉你,喝酒啊,就要和啤酒、二锅头,大口大口的喝,那才痛快啊,那些香槟红酒什么的,都是女人的玩意。小口小口的抿算什么样,还美其名曰品酒!!”   很有白延格调的一段话,不管白家发展得多么高大上,本质上就是流氓出身,白延其实文化程度很高,要他扮演精英也是可以的,但他似乎偏好……这种的?   “你这是糟蹋!”可乐忍不住吐槽了句。   “我糟蹋得舒服,怎么着吧!”白延一点无所谓,他的为人处世就是,自己开心就好!   他给大家一人开一瓶啤酒:“就这点酒精,相信你们几个干个几瓶都没问题,来来,储少爷,咱们这瓶酒可是隔了几个世纪才能喝这么一次啊,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你干了,我随意!”   储诚:“……”   这是想灌醉他吧?   储诚嘴角含着一抹笑,还真仰口,就那么将一整瓶的啤酒都灌进了肚子里,反之,白延给自己倒了一个小杯子,喝了一口。   这两人的身份反了吧?   菜上来了,可乐先夹了一碗冬粉,给古笑也夹了一碗的菜,外加一碗烫,两人慢慢吃喝,看着白延不停地给储诚灌酒。   讲真,储诚在她面前一向是斯文俊逸的,最标准的贵公子形象,没见他红过脸,没见他行为粗鲁过,这样大口喝酒,还是第一次,所以可乐也不清楚储诚的酒量到底如何,心底也暗暗祈祷着,白延真能把储诚给灌醉了。   但她想一直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储诚好脾气地被白延灌了不少酒后,她桌面上一直没怎么动过的啤酒,就被举起,在她空的杯子上倒满了一杯。   “我觉得白少爷说得对,今晚高兴,难得聚一下,可乐是不是也该跟我喝个几杯?”   记着,是几杯。不是一杯!   “我不……”可乐想说她不会喝酒,但在储诚目不斜视只盯着她的目光中,她心一硬,端起酒杯一口喝光。   等她杯子一放下,立马又被倒满了。   “你这就不对了,我跟你喝得好好的,你怎么就跑去跟一个女人喝了!”白延状似很不满,伸手就要帮可乐挡开那杯酒。   储诚一把将他捣乱的手推开,淡淡地说道:“你酒量太差,喝得很不过瘾!”   可不是,从头到尾,要他一瓶一瓶的干,白延自己,则是一口一口的喝,虽然都知道白延是故意的,但一句酒量差,就让白延噎了下!   储诚仍旧含笑看着可乐,她不跟他喝个痛快,就不罢休的架势。   在可乐想认命好好跟他喝一场算了时,她跟前多出了一只手,将她的酒杯端走了。   “你想喝个痛快?我陪你喝!”   这浑厚的略有些哑,平淡的话也能充满威严的声音,不能更熟悉了!   储诚身子一震,那一直挂着的像模板一样的笑僵在了嘴边,他的目光,终于从可乐身上移向她身旁,那个明明很想知道是谁,却在一起坐下后始终不敢看一眼的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鼻梁,熟悉的刚硬面庞,熟悉的威严,熟悉的凌厉气息!   就是那个人没错!   ☆、76 我白家的种   储诚定定地看着古笑,所有的镇定自若,几瓶子酒干下去也面不改色的他,难掩激动地颤了颤嘴角,他很怕男人说他没出息,他很想拿出男人教给他的处变不惊的那套拿出来,却发现真的很难。   可男人眼中陌生的眼神,和微微警告的深意,让他有些清醒,默默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哪怕眼角有点红,他还是维持住了原本的从容:“我干了,你,随意!”   古笑没有随意,他将一整杯的都喝了,见储诚喝的是一瓶,他也将可乐桌上那瓶酒喝了,末了,回道:“我不占你便宜!”   “是!”发现自己回得过于恭敬,储诚忙又笑道,“您可比白少爷靠谱多了!”   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可乐,从古笑猝不及防地拿走她的杯子要跟储诚喝,从储诚看到古笑时那有些失态的模样,她就有种大势已去的凄凉感,浑身从头冷到了脚,冻得心脏都一缩一缩的。   唯有,始终在桌下握着她的那只大手,还是暖暖的,成了她最后的期盼和希望。   白延不满了,给自己也翘了个啤酒瓶盖,豪气地把整个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来啊,看谁喝不过谁!”   储诚干脆借着他来稍稍转移心情,就拿起自己的酒瓶跟他撞了一下,有一句话白延说对了,白储两家的继承人凑在一起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更别说还一起豪饮。   之后,三个男人,就好像没看到满桌的菜似得,一杯又一瓶地互相拼着酒。   时不时地,可乐也会自己喝个一两杯,来冷却一下焦躁的心。   正在大家喝得正酣的时候,可乐努力想着怎么摆脱之时,忽有好几辆车唰唰地开了过来,一致地停在大排档门口。   可乐忽觉得心跳有点加快,心中升起一种强烈地不安,就看到那几辆商务车、面包车里各自下来好几个人,每人手中不是拿着钢棍就是砍刀,直接冲了进来。   古笑第一时间将可乐拉了起来,白延抓住铺在桌面上的塑料桌布,用力一扯,将整桌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啊汤啊,统统扔掷到最先进来的几人身上!   储诚脚尖挑起他旁边空着的椅子,顶上朝他砍来那人的下巴,那冲撞力,直接让那人倒退地仰头翻倒。   还有两桌没走的客人发出尖叫,慌不择路地四处跑窜或者躲到桌子底下,有的直接撞上穷凶极恶的那些人,可就倒了血霉了,连老板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古笑将可乐护在身后,徒手对上这帮人,期间捡了根棍子扔给可乐防身。   可乐以前也打过架,只是花拳绣腿的,也只能对付一般、没用的小流氓,还只能是一对一,真面对这种场面。她也是怕啊,躲在古笑身后无法控制地颤抖。   现在可是真刀真枪的啊,有这么个钢棍在手中,她也不敢真往人的脑袋上砸,别以为电视上演的多么简单,没做过这种事的人,真的很难克服可能会“杀人”的恐惧。   由于有了她这么个累赘,这帮人又太过凶残,跟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存心要他们四个人今天全死在这,古笑一个不慎,肩膀被打了一棍,手臂被划了一刀!   可乐一见到古笑手臂出了血,瞪了瞪眼睛,这时候又正好有人打到古笑身后来,她咬牙举起钢棍就朝那人砸去,一下又一下,跟打地鼠似得,她不敢停,就怕没把这人解决会回来伤害古笑和她,直到那人趴在地上,她紧紧握着钢棍的手还在不停地抖着。   她急促地喘了几下,连连咽着口水,见到稍远两步有一把敌人掉落的刀,人鼓起勇气时,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后来想想,她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她真跑过去蹲下身,把那马刀捡起来丢给古笑,古笑接住后,忙一脚踹开靠近可乐的人,再将可乐重新拉回来,气恼地低吼:“你给我老实待着!”   可乐不敢反驳,把棍子牢牢抓在胸前,刚差一点就被敌人一棒子打在脑袋上,她还有点后怕,腿有点软。   但她还是尽量的,在有人从后面偷袭她时,能发挥点作用,这样最起码能给古笑减轻一点负担,双手麻木机械地舞动,想着或许能起到一点阻挡的作用。   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古笑的背后没有后顾之忧!   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的储诚和白延的保镖。都跳了出来,帮助四人渐渐退到了大包棚的门口,古笑当机立断地将可乐推到最近的白延身边:“你们俩先走,我、储诚跟这几位兄弟断后!”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白延还是储诚,都会下意识地听从古笑的指令,在古笑和储诚默契的配合下,在加上四个保镖,给白延和可乐打开了一条路,白延立马拉着可乐跑。   可乐不放心古笑,但她也清楚,她留下,一会古笑要脱身时还得顾着她,反而是她不在的话,他会更容易点。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确确实实是个累赘,咬紧牙根,她任由着白延拉着她跑,直到坐进了白延的车子里,她才敢透过车窗回头去看。   因为没有她,古笑不再有那么多顾忌,那把马刀在他手中耍得跟武林高手似得,跟储诚配合得很好,毕竟储诚是他教出来的,哪怕没有记忆,身体的肌肉记忆却在。   白延一上车就马上启动车子,撞飞了两个试图阻挡他的,立马扬长而去,离开前,可乐看到古笑跟储诚也坐进了储诚的车子,在那高档的坚硬的车子挡了几刀后,那车子也随后追上来,可乐才长吁了口气。   但事情还没完,那帮人的车也追了上来,白延从后视镜里见了,狠拍了下方向盘:“妈的,这是要我们今天都死在这哈?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透露了我的行踪,我让他死八百遍!”   主要是这里是在H城,要是在B城,绝对不会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他跟储诚的命,但即便是在H城,别看白延行事张扬,他也是很惜命的,从不会轻易跟人透露他的行踪,今天去最高档的餐厅吃饭,明天就可能在街角蹲着吃小吃,就连睡觉的地方都随时可能换,坐的车子都不固定,还暗中有两个保镖跟着。   但今天这帮人来势汹汹,人又太多,跟争夺地盘似得全巢出动,摆明了要把他们全交待在这,大概幕后之人也清楚,要是今天干不死,等白延和储诚缓过来,死的就是他自己。   “他们是谁派来的?”听到白延发狠的声音,可乐也不禁问到,毕竟她自己也差点交待在这了。   “这两年正是各个世家权利交接的时候,几个将军要退休,几个大佬要找接班人,总之,要么是针对储诚,要么就是针对我!”   可乐握着头顶手环的手紧紧攥着,心下不安极了。   正是多秋,她家古笑是储家的当家人,然而他本人却什么都不记得,很多事做不了提防,但认识他的人,却可能趁机……   她闭了闭眼睛,不敢深想!   “坐好了!”   白延忽然对她喊了一声,紧接着车子就一下子加速,跟火箭飞升一样“咻”的出去,而后,因为速度过来,躲避前方各个障碍时,车子便左摇右晃起来,可乐哪怕抓得再牢,也时不时地撞到脑袋,饶是坚强的她,都头晕目眩起来。   不知道如此持续了多久,期间车子还受到追上来的那辆车的撞击,可乐连储诚那辆车有没有跟上他们都无暇顾及,甚至都不知道白延将车开到了哪里。   只知道后来,白延使了个计谋,让要撞他的车子没有撞到他,反过来冲出了障碍,掉到了一个坡下。   车子又开出了老远,才停了下来!   可乐打开车门,冲到路边,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得再也吐不出来后,可乐挪动酸软的脚走远两步,再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总算是活过来了。   平静了好一会,她才有功夫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发现竟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山郊间,左边是山壁,右边是山坡,中间是条豆腐渣工程的水泥路,一阵风吹来,让满身是汗的她冷得哆嗦了下,只觉得哪哪都毛毛的不对劲。   她撑着站起来,不管双腿是不是还在打摆,找着自己的手机,发现没有后又回车上,也没找到,才想起她的手机放在包里,包包则还在大排档里,在当时根本没顾得上拿。   她钻出车,看着站在另一边正抽烟缓缓的白延:“你的手机呢?”   白延直接拍拍自己牛仔裤上的兜,平的,没有,他手上的烟和打火机,都是之前放在车里的,要不然他早给他的手下打过去了。   “急什么,一会就回去了,今晚的事算是过去了,没事!”   闻言,可乐也没好再说什么,只催了句让他快点,等他一抽完烟,她立马坐回车里。   经历刚刚那场激烈的速度之战,她现在一坐进车里头就开始晕,整个人都要倒转过来似得,可为了能够尽快回去,确定古笑的平安,她没什么不能忍的!   然而,白延启动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将车开起来!   “估计刚才的碰撞,不知道坏了哪了!”   刚才委实太激烈,要不是他这车是改装过的。足够重量,否则都不知要被整个撞翻个几次,又开到最快,现在车子闹脾气了!   白延下车查看,可乐坐在车里,着急地时不时抖脚,最后待不住了也下车:“怎么样,能不能修好?”   正在车前盖里检查的白延钻出头来,拍了拍手,插着腰说道:“恐怕是不行了,线路烧坏了!”   可乐:“……”   “没事,现在呢,大概三四点了吧,等天亮时,会有人经过这里的,到时候再回去不就行了,我们在车里将就一晚!”   “你再看看,说不定能修好!”   “说不行就不行,那得换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换?”   可乐急得要转圈,来回走了走,再次确定:“真修不好?”   “对!”   白延也是不耐。说得很绝对,可他没想到,可乐马上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   “回去!”   “你怎么回去啊?”   可乐头也不回:“走着回去!”   白延瞪着那倔强的背影不停地往前走,明明之前已经疲惫不堪站都站不稳了,哪里来的拼劲啊?   见她越走越远,白延总算反应过来,赶忙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疯了,怎么走啊这么远,你记得路吗?”   “反正顺着山路下去总是没错的!”   “你走到天亮都走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抬头,目光坚定地回视他,大眼睛里,在月光下闪着某种荧光,写满了她的坚决。   白延有点败下阵来:“你急着今晚回去做什么?”   可乐抿了抿嘴,小声吐露:“我不放心他?”   “谁?”   她抿紧唇不回答,但白延是猜得到的:“你说储维笑?”   可乐一震,却也不是很意外:“你早知道是他,所以在天相居的时候,才会突然说要认他做师父?”   “这很有意思不是吗,储家当家的,竟然収了我白家子弟做徒弟!”白延咧出一口白牙。极其恶劣,“不过我当时也不是很确定啦,只是试探试探,说来你们也很搞笑,在玩什么,储诚不要你,做父亲的反过来把你収了?”   说着,他自知真相的“啊”了声:“不会是,你先跟储维笑有私情,储诚这个做儿子的发现后,只好成人之美?啧啧,储家不是自诩正派吗,也搞这种事?”   “别胡说八道了,”可乐甩开他一直桎梏着她的手,“我们怎么样不用你管!”   她现在已经没精力去管,白延发现古笑是储维笑这事要怎么办了,如今古笑就和储诚在一起,不说安全如何,储诚会不会跟古笑说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怕,晚一点见到古笑,他就不再是她的古笑了。   她那急切的心情,旁人又怎么能明白。   转身继续往山下走,走断这条腿,她也要赶紧回去,至少她还能再努力一下,而不是坐在这里等待天亮,等待审判!   白延看着她透着莫名悲伤,却又那般倔强、不肯服输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微微触动。   白家的生存是残酷的,他也是经过各种豺狼虎豹的侵吞下,艰难的成长,那时候还小,受尽了委屈,也是这般咬着牙往前走,不甘心去等待,不甘心让别人来告诉自己结果。   要什么,自己不去争取,没有谁会双手奉送到你眼前的!   他撇了下嘴,只好跟着她往前走,反正他的身体素质好,走几步还是没问题的。   “诶,你这里破了!”   他落后她一步,正好看到她左肩的肩后。那领子好像被扯破了,他可不是会遵守礼教的人,当下就手贱地去拉了下那裂开的后领,可乐身子往另一边倾,想要避开他的手,结果就是他扯着她的后领拉得更开。   “你干什……”   “等等!”白延面色凝重地喊住她,双目紧紧盯着她肩后的位置。   在那里,有一块胎记,形状有点像一片叶子,黑色的叶子!   “你这里……”白延嘴里说着,手指已经按在了那个黑叶子胎记上摩擦,想要证实那只是脏污,还是真的存在的胎记。   可乐皮肤敏感,猛一被碰触,一整个头皮发麻,身子一扭就挣脱开,抓着自己的领子怒道:“你做什么?”   白延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他确定了那是真的,只是,这世上怎么会……   “你那胎记,是从小就有的吗?”他哑着嗓音问着。   可乐还在生气呢,就不想理他,想要继续走,白延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我问你那胎记是从小就有的吗?”   他口气因为急切而显得凶恶,可乐也气,但见他实在过于凝重,只好开口说,只是语气不太好:“胎记还能后天长成的啊,当然是天生的啊!”   说完,她也把手伸到肩后摸了摸有胎记的地方。   小时候,她妈妈一再的嘱咐过她,女孩子不能袒胸露背,背上的胎记是很**的部位,千万不能让人看到,就连古笑,也是他们真正在一起后才发现的,当时还笑过她,原来玩偶上面黑色叶子的独有标记,来自于她背后的胎记。   她再回过头时,就见白延直瞪着她,眼神里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她意识到,她这个胎记或许……还有什么故事?   “这个胎记,怎么了吗?”   “我,”白延不知是怕她跑了还是怎样,定要有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曾经在另一个人同样的位置上,看到跟你一样的胎记,你说,这世上会有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有如此相同的胎记吗?”   可乐也有点傻眼:“不、不知道啊,没听说过,谁啊,你说谁啊跟我胎记一样的?”   “是我堂妹!”说到这个,白延想到什么神色恍然,“我说我怎么觉得看着你很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你,你这眼睛很像我婶婶啊!”   可乐怪叫道:“别啊,你可别说我还是你们白家的人啊!”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白延把她拉近,试着跟她一起分析,“我跟你说啊,我那个堂妹,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那么大吧就送到国外去疗养了,我后来也没见过,哪怕我出国,我二叔跟给我堂妹治疗的医生,都说我堂妹身体很脆弱,不能见人,我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见过那么几次!”   “然后呢?”   然后?白延仔细看了看她:“我刚才也想你有没有可能是我二叔的另一个女儿,但我婶婶生完我堂妹后就去世了,我二叔也没再娶,而且,我那堂妹跟你差不多大,要你真是我二叔的女儿,就得跟我那堂妹是双胞胎,可,我记得很清楚,我婶婶生的就只有一个女儿!难道我二叔还找了其他女人?也不对啊,你明明长得像我那婶婶,怎么可能是其他女人生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可乐打断他一长串的无厘头,心里是越听越惊,她下意识地排斥知道更多,也不想去想,“我是何晋源的女儿,虽然他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我母亲现在正在疗养院,什么叫我是你二叔的女儿,你这脑洞未免也太大了,你接下来该不会要说,我可能就是你那个出国后就没再见过的堂妹吧?”   “人要学会扩散思维嘛,说不定真的是,那么多豪门恩怨的你没看过?不然你说,什么病,连让亲人这么多年,探望一下都不行的?”白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着可乐就越发顺眼起来。   嗯,瞧刚才那倔强的小模样,像他白家的种!   可乐简直无语了:“这是你们家的事,不过是同样的胎记而已,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巧合?说不定你那堂妹早就……”病死了!   最后三个字可乐不好说出口,那跟诅咒人差不多,干脆撇开脸:“不跟你说这个了,我还要回去呢,你自己慢慢琢磨了!”   见可乐要走,白延这次很自觉地跟上,一想到可乐很可能是自己亲人,还是小时候那软软萌萌的小堂妹。他顿时觉得自己身为哥哥的责任非常重大,务必要保护好她!   在可乐带着白延,艰难地走着山路寻找回家的路时,古笑这边也正在焦急地寻找着他们。   “如何?”他将储诚当成一个晚辈般的语气询问,一点也没有他人对待储少爷的恭敬,反倒是储诚对他恭恭敬敬:“已经再找了,当时实在太混乱,他们没有目标胡乱开,所以现在找起来有一点麻烦!”   古笑面色深沉,眼里隐隐流露着煞气,但他知道储诚也在尽力,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点点头,嘱咐着:“尽快!”   “好!”   他们此时就在当时两车相撞最激烈的地方,四周有储诚叫来的兵卫再搜寻,都是训练有素的,没有对储诚和古笑的关系有任何疑惑。   储诚侧头看向,正目露沉思看着远方的古笑,嘴唇几次蠕动,才说出口:“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大概这个孩子,眼神太过赤忱,不像面对他人时,年纪不大却宛若看尽沧桑的模样,永远让人看不出虚假或真情。   只有现在面对他时,这孩子才真的像个不大的青年,有一点幼稚,一点渴望。   于是,古笑分出一点心思给他,侧过身来看了看他:“抱歉!”   “你是我父亲啊!”储诚一急,就这么直接喊了出来,确实没了面对白延时的那种镇定不破!   “是吗?”古笑语气没什么波动,“那也很抱歉!”   储诚急着还想说什么,古笑阻了他:“这些以后再说吧,先把乐乐找回来!”不然他没心情去跟人家认什么亲,听人家讲什么故事。   想到可乐,他不免要为可乐报一下仇,便故意说道:“想来乐乐你也认识,她现在是我媳妇,我希望你能对她尊敬一点,下次别再像昨晚和今晚这样吓她了!”   他指的是储诚把可乐堵在酒店房门口,和之前在电台外威胁着让可乐跟他走!   储诚:“……”   这是在特意告诉他,以后可乐会是他后妈吗?爹啊,你这是故意要剜他的心啊!   他沉淀沉淀心情。再吸几口气吐几口气,才暂时压下种种翻涌的情绪。   不管如何,爹说的话,总是要听的。   储维笑,实际上是他小叔,他真正的父亲当年惨遭杀害,母亲也随父亲离去,在那样庞大的家族里,没了父母的庇佑,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害死他,单单下毒,他就进了医院两次。   然后一直在边远地区执行各种秘密任务的小叔回来了,以强硬的手段和最适合的人选身份,坐上了家主之位,将储家核心权利掌控在手中,并引领着储家,在这风雨飘摇,即将改朝换代的几年里,不仅矗立不倒,还更上一层楼,让储家其他人都乖乖闭了嘴,除了顺从别无选择。   而这样的储维笑。他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可以有自己的继承人,他却是排除万难,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让他成为他的长子,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仅如此,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孩子一样培养,武力方面,才学方面,为人处世等等,给自己开阔一条大道,护着他成长如斯!   不知那一天起,他就不再叫储维笑小叔,而是父亲!   但父亲一直未娶,也没有表现对女人有特别的兴趣,有一度他还以为父亲会是弯的,却没想到,他竟和自己的前未婚妻在一起了,想起以前,可乐也是喊着父亲叔叔的,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可既然是父亲的选择……妈的,还是很难接受啊!   储诚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当务之急确实还是先把可乐找回来,不用古笑说,他自己也是担心的,先不说她跟自己父亲怎么回事,毕竟是自己的有所亏欠的前未婚妻!   瞧这都是些什么烂事,心里抱怨的同时,认真想想,又觉得这些烂事都是因为他,才整出来的,顿时觉得更头痛了!   对了,储诚想到什么,对古笑说道:“爸……”开了口后,在古笑的眼神下,他才发觉现在这样称呼古笑有点不妥,但储诚并不打算改口,坚持地继续说道,“这里毕竟H城,不是我们的地盘,就算找人动作也不宜过大,但有一人,可以帮帮我们。”   “嗯?谁?”   “是您的好友,管和平,他就在H城!”   管……和平?   为什么古笑有一种,这世界真小的感觉?   管和平大半夜地被吵醒,声音特别温柔:“是小诚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储诚一听就知道这位笑面虎生气了,如果不给他一个好的解释,他能把你的底都给掀过来,所以储诚马上直入最重要的主题:“我爸找到了!”   “……你说什么?”   “但我那前未婚妻,现在很有可能是我后妈的乐乐不见了,就在H城,您方便过来一下?”   管和平:“……”   这都什么跟什么?   ……   因为在电话里,储诚简单的解释了下事情的经过,比如储维笑如今失忆了,今天晚上跟白家小子一起吃饭时,不知哪一派的人试图以帮派争夺的假象,借此将他们几个交待在H城!   然后,他的前未婚妻何可乐,坐在白延的车上后,被那伙人给追丢了!   所以管和平跟这对父子汇合时,看了古笑几眼,什么都没问,只道:“人我已经派下去了,H城我比较熟,很快就能有结果。”   也是他今晚手机关机想好好睡一觉,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还不知,还是储诚打到他秘书那里,让他秘书火速赶到他家里把人挖起来!   古笑朝他点了下头:“麻烦了!”   “跟我不用客气!”管和平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在短短几个月里,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不管是习惯性的动作,还是那股气势,那眉眼间蕴含的东西,都和以往一样,他都想怀疑,是不是找错了人。   失忆?这世上还真有这等狗血的事?   “听说你现在叫古笑?我只有一个要求,等可乐找到后,我要你空出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小诚在电话里,还隐约有跟他求助的意思,说是他这个父亲,貌似不太想认回他,更不太想回储家,这可是大事啊。必须好好聊聊!   古笑没有意见:“可以,但我必须尽快见到可乐,确定她安然无恙!”   管和平失笑:“怎么失忆了还是这副让人讨厌的吊样?”   ……   有管和平出马,很快就有了消息,驱车过去时,在那条连路灯都没有的,质量不怎么样的蜿蜒的山路间,有一男一女正在往山下走。   那女的步伐虚浮,走起来飘飘的,时不时要颠一下歪一下,一看就是状态不对的,走得蹒跚艰苦,却又不肯停下,男的则好像劝着她什么,时不时偷偷扶一把。   再开近点一看,赫然是可乐跟白延无疑。   突如的车灯,让习惯黑暗的可乐,本能地用手挡在眼前,身旁的白延则警惕地将可乐拉到身后,这种时候,会开到这来的车子,要么神经病没事干的。要么敌方或者友方之一找过来了,再不确定是敌是友,就要做好……继续逃亡的准备!   车子停在他们前方,有一男人最先从车上下来,还没等白延确认那个在灯光下看不清的男人是谁,身后理应疲惫不堪的可乐,却一下子冲了出去,拉都拉不住!   他想喊她回来,就见她一把扑到了那男人怀里,不用想了,肯定是古笑无疑!   他也松了口气,再陪可乐走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他们都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了,在凌晨三四点最疲乏的时候,还是刚经过打斗,开飞车各种惊险,力气都快脱节的情况,可乐情况更糟糕,却硬是撑着走到现在。   越想越觉得是白家的种!   “古笑,古笑!”可乐踮着脚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各种惶恐不安,各种胡乱的猜想,直到真的抱住的这一刻,才安定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去!”连她满身的汗水和脏污都不在乎,古笑同样将她抱得很紧,低头就在她还带着汗珠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凌晨的晚风继续吹,古笑见她微微有些颤抖,不敢逗留,忙把她往车里带。   一进车,可乐就看到驾驶座上坐着管和平,副座上坐着储诚,她半个身子卡在车里,不知要继续上,还是退出去。   “坐好,有事回家说。”古笑一见她停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拍拍她拱在外面的屁股,让她赶紧进去,在跟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比起来,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可乐只好僵硬着坐进去,古笑随后,白延厚着脸皮蹭上来,看见管和平还打了招呼:“这不是和平哥嘛,今天真是辛苦了!”   笑面虎笑呵呵地回道:“是挺辛苦,回去记得给辛苦费啊!”   “好说好说,哪天回B城,我天相居最高等的房间厚着您咧!”   管和平一边应好,一边调转车头,有他和白延这么一打趣,可乐倒没那么僵了,但还是靠着古笑,一手牢牢搂着他的胳膊,回避着前座的两人。   相比之前的飞车,现在的速度,对可乐来说只能说是非常平稳了,她在这氛围里,只觉得速度很慢,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车子才将可乐送回酒店。   那帮人既已失手就不会再来,管和平也另外让人看着酒店里外,在他们离开H城之前,保证不会再出任何意外。   古笑将可乐送回房间,给她放好洗澡水,准备好浴衣,摸摸她的头让她洗洗,然后赶紧休息。   “你要去哪?”可乐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古笑,声音急切,神色焦急。   “我就在这酒店八楼的餐厅,谈一些事,很快就回来。”既然人家真的用最快的速度把可乐找到,他也不介意花点时间,听听对方想说什么。   可可乐想的不是那么简单,她反而将他抓得很紧:“那我可以一起去吗?”   “恐怕不能!”古笑拒绝后,见她快哭了一样,不免有点好笑,拉着她进浴室,告诉她,“这样好不好,你洗完澡,再把你喜欢的那个综艺节目昨天更新没看的那期看完,我呢,差不多就回来了,可能还更早!”   “真、真的?”   怎么像个害怕父母出门工作不回来的孩子,还得这般哄的?古笑捏捏她的手指:“真的不能再真,乐乐。我都答应你了,不会食言的!”   他确实没有承若后没有做到的,可乐给自己做了心里调节后,仰头朝他甜甜地笑:“好,那我先洗澡,再看电视,我等你回来哦,我等你回来哦!”我真的,会等你回来哦!   “知道了!”揉揉她的头发,又俯身亲了亲她,古笑这才离开浴室,还帮她把毛玻璃的门关上。   可乐站在浴室里不敢动,直到听到房间的门也关上后,那满心期待他会不会马上又折回来的想法彻底落空,她马上蹲了下去,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在车上她多少听到一点,约古笑的是管和平,那是储维笑的好友,她知道,以前也跟储诚一起见过的,相比储诚,管和平更具有说服力。   不知道他会跟古笑说什么,会不会将她的古笑带走!   虽然古笑答应过她,但是,他知道自己欺他骗他,知道所谓的真相,又会怎么看她呢?   不行,不能这么想他,他不是谁可以随便左右的,也一定说到做到,她这样自哀自怜算什么,他要真敢跑了,就再追回来!   给自己打完气,可乐立马满血,“唰”地站起身准备洗澡、看电视,等古笑回来。   但直到这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疼得要命,一边嘶哑咧嘴,一边赶紧脱衣服进浴缸,热水包围自己时,舒服得一叹。   她想好了,一会节目看完他还没回,她就亲自下去逮他。就是这样,哼!   只是,她洗完澡还没打开电视,就有人先敲了门,刚爬到床上盖着的可乐,立马从床上蹦下来,脚疼得一抽,她只按了一下,就兴匆匆地跑去开门。   “这么快就回……”故作傲娇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门外站的不是古笑,是她继子储诚!!   “可乐,我们谈谈?”   谈谈谈谈,你们不是一直找古笑谈谈,就是找她谈谈,有什么好谈的:“我要睡了,再见!”   然后就要把门关上,储诚像是知道她会这么做般,早早就撑住了门板:“可乐,你知道这事逃避解决不了什么,你不是一向最敢于面对的吗?”   ☆、77 在麻麻家不用客气   “是啊,”可乐一听储诚这话,望着他冷笑,“我只不过是不想面对你罢了!”   既然古笑已经被发现,她原本想要接近储诚的计划也不想执行了,自然懒得跟他哥俩好那套,话语立马变得刻薄。   “可你既然选择跟……跟我爸在一起,你不想面对也得面对!”   “啊对,”可乐歪头看他,“我以后可是你后妈呢,你不说我还忘了,这是你对麻麻的态度吗?”   储诚:“……”   “现在麻麻要睡觉了,你乖,自己玩去!”   储诚:“……”   “是啊,妈,”储诚笑容都有点扭曲了,“孩儿睡不着,你是不是该哄哄呢?”   换成可乐无语地瞪着他,两人谁都没想到,有一天会互相这么称呼对方,和这么别扭又不肯服输地对视!   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储诚并不想以这种态度对她,他对她的感觉很复杂,怜惜、疼爱都有,更多的还是因为何可倾的事对她的愧疚,但是,她万万不该将他父亲藏起来,还跟他发展出了一段感情,这、这算什么?   两人谁也不让谁,可乐忽然笑了:“其实吧,相比你前些日子,恶心兮兮地说要补偿我,现在的你倒顺眼多了,因为没那么假,是敌人就是敌人,想干仗就痛痛快快的干,别婆婆妈妈讲一堆人情,戴一推面具,我何可乐真看不上那些,从你帮助何可倾将我赶出何家那刻起,从你舍弃我立马跟何可倾订婚那刻起,储诚,我们就只能是仇人!”   “所以,你为了报复我,就骗了我父亲,还跟他搞在一块?可乐,我认识的你不应是这样的!”   可乐气得啪了下被他手掌撑着关不上的门:“储诚,你真是白瞎了我们认识的这十几年,居然问我这样的话!我告诉你,我怎么样,你管不着,走走走,别打扰我睡觉!”   边骂边动手去推他,可他那身腱子肉不是开玩笑的,此时的储诚显然也是气急,竟难得的孩子气,就是堵在那不走。   直到现在,他才像个二十四岁的还没长大的青年。   两人僵持不下,都用想吞掉对方的凶恶目光看着彼此时,一声轻咳,突兀地响起。   储诚一顿,和可乐朝他身后看去,就见白延也来了,就在他斜后方,抱胸靠着墙听了好一出戏!   储诚现在也没心情跟白延继续维持表面的和谐,眉头微蹙,直接问道:“你不是换酒店住了吗?”   白延打开双手摊肩:“我又搬回来啦。大伙都在这,万一又有人追杀我,也好拖你们一起下水嘛!”   要不是良好的教养,储诚真想呸他一脸:“那你现在又来做什么,深更半夜的,到女孩子房门口,不好吧?”   白延故作诧异地看看他再看看可乐:“你不也在这吗,你是想说你跟我不是一个性别?”   储诚逐渐恢复镇静,面部表情也恢复成官方式面瘫:“性别一样,身份的不同就可以决定很多事的不同。我跟可乐以后是会成为一家人的,你呢?”   他说的一家人,却没有明指是什么样的一家人,连可乐都不好反驳。   白延却哈哈笑起来:“这有什么,她还是我师娘呢,我们这算是一家人吧?”还有可能是他堂妹呢,什么叫亲人,这才是。   储诚沉下一口气,笑得有点冷:“那你现在来,是想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白延诚心跟他过不去,但见可乐满脸疲色,很不耐烦却强撑着应对时,就朝储诚罢罢手,“行了,我说你就放了人家小姑娘吧,大晚上的你来这折腾什么,有什么改天说不行?”   储诚回头看了眼可乐,她此时的面色确实很难看,也是,晚上经历了一场恶斗,在山郊上折腾了好一会,现在天都快亮了,还不能让人家休息,这样一想,原本的责备和怨怼,又变成了心疼。   算了,白延杵在这,想说什么也不好说,他自己也是累,强忍着按压太阳穴的冲动,对可乐说道:“是我不好,你……”话在嘴里饶了一圈,最后只能是,“你好好休息吧!”   转身时。他很干脆地把白延带着走了!   “你走你的,你扯我做什么,储诚,你的假斯文呢!”   “闭嘴!”   这极其不耐、快到爆发边缘的低吼,让白延扬了扬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储诚对他发脾气,他不都带着他那假惺惺的面具的吗?就这点上,他跟储维笑就很不像,至少没储维笑能装!   看来,今天晚上对储诚的打击很大啊,但白延觉得,此时此刻的储诚有血有肉多了,也有了储维笑的那股子气势。   倒也没再惹他,毕竟白延主要目的,本就是为了维护可乐来的!   离开那一层楼后,储诚就甩开白延自己走了,白延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回自己房间,刚要打开门,电话就响了。   他一边进去一边接电话,竟然是他老爸:“这么晚了,老大你还建在啊!”   “混小子说什么胡话,我是来告诉你,你二叔要回来了,听说你堂妹最近身体好了点,也会跟着回来,你如果H城那边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回来!”   白老大行事匆匆,不等儿子回话就把电话挂了,让白延瞪着手机,半天没整理过来。   他堂妹要回来了?所以他堂妹是真的还在,没有丢?   那可乐是怎么回事?   世上真有在同一个位置、一模一样的胎记?如果只是黑点那种普通的胎记也就算了,偏偏还是黑叶形状的!   更甚者,可乐那么像婶婶!   他刚回酒店时,就特意让老宅的管家给他发一张婶婶当年的照片过来,毕竟幼时见的,现在已经很模糊了。   等真见到了照片,他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倒不是说可乐跟婶婶五官长得多像,真正像的地方是眼睛和嘴唇,还有……神韵,就是乍一看,就觉得她们两很像,认真一看,又觉得五官不太像的那种。   一般神韵这种东西很缥缈,可是,两个完全无关的人,要么就是相处时间长,有那所谓的夫妻相,母女相等等,可没听过没有血缘,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曾见过的人,会那般的相似!   只是碰巧吗?   他不敢确定了!   ……   “喝咖啡吗?”管和平问。   古笑坐在他对面,优雅地叠交着双腿,一身锐利光芒收敛成温厚沉稳,淡定自若地瞟他一眼:“我一会还想睡一觉!”   “就怕你一会要用点脑子思考,没功夫睡觉。”管和平说着,跟一旁候着的上夜班的服务员点了个水果茶,然后就拿出湿纸巾出来擦桌子,他这人有点洁癖,有起床气,有各种毛病,有各种讲究,偏他一直都是各方人情里的中间调节人!   “这点不用担心,老婆孩子热枕头,孩子是没有,抱着老婆也足够了!”怎么舍得不睡觉!   管和平正在擦桌子的手卡住,然后颇为气愤地将手中的湿纸巾朝他丢过去:“现在能了是吧,可以跟我显摆了是吧?”   他跟另外几个兄弟,跟储维笑是一起长大的,储维笑这人确实是从小就优秀,对别人他是一座屹立不倒的铁塔,跟他这几个兄弟,他就有点幼稚了,总是不着痕迹地跟他们显摆,让人气得牙痒痒又拿他没办法,唯一能让人反击的,就是他万年光棍的称号了。   不过也没什么用,储维笑似乎还挺为这个称号自豪,看他一身阳刚之气,都是装的,脸皮超厚,储诚后面养成那性子绝对是跟他学的,只不过储诚学得不够到位。不仅如此,他还会四两拨千斤地弹回来,让攻击他的人反过来内斗。   现在好了,都失忆了老毛病还是没改,显摆显得一本正经,也就他一人!   最主要的是,万年光棍的称号被他成功破掉了!   “显摆要对同等级的来,你嘛……”古笑轻松避开揉成一团的湿纸巾,望着管和平摇了摇头。   “嘿,你几个意思啊!”管和平气得想拍桌,想了想又心平气和了,又不是第一次被储维笑打击,击着击着心灵也就强大了,想想他现在能够周旋在各方大佬、政界名人之间,也真多亏他自小对他应对的训练,培养出一副特别好的心态,“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失忆了这种该死的毛病还在!   服务员端来果茶,那透明的雕刻着鲜花的茶壶里飘着水果香,古笑端起服务员给他倒好的一杯,喝了一口:“不记得挺好的,省得操更多的心!”   管和平刚调顺的心情又起伏了,脸黑了黑,端起自己的那杯果茶一口气喝掉后,说道:“行了行了,我们说重点吧!”跟他叙旧什么的,就是自找苦吃。   古笑淡淡道:“说吧!”   管和平放下杯子,手指在桌上磕了磕,想找一个好的切入点:“你不记得了,但现在应该也知道,何可乐跟你是什么关系吧?”   古笑给他一个自己体会自己有多蠢的眼神:“当然,我媳妇!”这还用问,都知道!   管和平脑袋一垂,差点拿头去撞桌面,然后拍桌而起:“我指的是她曾经是你儿媳妇,儿媳妇啊!”   古笑轻飘飘地扫他一眼:“我听说了你的职业,你就是靠你这种耐心去跟那些人谈判的?”   “你以为别人都是你啊!”混世大魔王!   “那你真该庆幸!”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你……”管和平一阵无力,“现在讨论的是关于你和何可乐的,她是你儿媳妇!”   “并不是,”古笑很平静地为他纠正,“虽然差一点,但并没有成!”   “可辈分差在那啊?”   古笑瞟他:“我没想到你还活在上一个世纪!”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没有真的嫁给储诚,甚至连发生那层关系都没有,怎么就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了?   “你就不怕被人诟病吗?”现在是新世纪没错,但在这贵族圈子里,有时候就跟古时候没什么差别,什么家族传统、家族规矩的,一点点事都能拿出来说。   “呵!”古笑嘴角微扬。那是满满的自傲和不屑。   管和平很挫败,知道这件事是说服不了他的,储维笑又怎么会是个在乎世俗眼光的人,看中的东西牢牢抓住,看见猎物就一定不会放过,才是储维笑的丛林法则!   更何况,一个人如果站在顶端,所有的不合理都会变成合理,盲目崇拜的人会以为你做的是流行,是对的,聪明的人会迎合强者所做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反对,绝对的实力,就是说话权。   而储维笑,是有这个本事的。   “那你就更该回储家,”管和平借机直入真正的重点,“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的身份现在被我们知道,也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像今晚发生的事绝对还会再来,你要是储家家主,没人敢轻易动你。但你若是古笑,要除掉你就容易了,你自己死不死我也不担心,就是可惜可乐侄女,你总得想想她,别把她拖累了!”   他最后总结:“重新做回你的储家当家,你想和谁在一起,你想护着谁,都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   古笑沉默地喝着果茶,管和平以为他在思考,谁知道他喝完差不多半壶的时候,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说道:“不能再喝了,上厕所次数多了,影响我媳妇睡眠!”   管和平:“……”一定要照三遍的秀恩爱吗?   “喂,”他再次敲桌,“我刚说的你想了没有?”   所以他最不喜欢跟储维笑谈事,每次都有种自己得回炉重造的挫败感。   古笑嘴角含着从容而自信的笑:“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古笑看不见他的急切一般,状似担忧地说道:“跟你说挺久了,我先回去,你慢慢喝。还有半壶!”   他起身,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不是有一本书关于谈判技巧的,建议你多看看,再练练!”   管和平:“……”   玛德,这家伙怎么不干脆永远失踪算了!   ……   大概因为有储诚的耽搁吧,可乐还没看完一期综艺节目,古笑就回来了。   可乐给他开门,见门口真的是他时,直接往他身上跳,双脚更是缠在他腰上,跟八爪鱼似得,就这么被古笑抱着进房,直到坐在床上了,她都不肯下去。   古笑亲亲她额头:“不闹了啊,这天都要亮了,我去洗一下,我们就好好睡一下,明天的活动,我们就不参加了,嗯?”   反正这次宣传的形成,可乐参与得够多了,明天也没太大的事,不去也不要紧。   可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就是不从他身上下去。   古笑哭笑不得:“我要洗澡呢。”   “带我一起去呗,我可以再洗一次!”   “行,一会别给我求饶!”将她整个扛起,冲进卫生间。   不过话是说得狠了,但古笑只要了她一次,因为她这一晚上实在是太累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至于关于他身份的问题,两人都选择了避而不谈,一个是不敢,一个是觉得没必要!   此时此刻还能相拥,对可乐来说,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   终于回B城了,在这期间,古笑都没跟可乐说到储家,回来后也是跟她一起回他们的家,可乐嘴上没说,心里是暗暗松口气的。   或许会有人问,他回不回储家有什么关系,她还能去当储夫人啊。   但这种事哪有那么简单,她跟储诚订过亲这事,储家宗族里。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反对,再则,古笑毕竟是古笑,他没有储维笑的记忆,万一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那储维笑本人,是承认她呢还是不承认?这都是未知数。   要是有一天,他做回储维笑,还是能和做古笑时一样对她,还是愿意娶她当媳妇,那她就愿意跟他回储家,别的流言蜚语,她也不在乎!   说实话,她就是怕他做储维笑时,不再是她的古笑,而储诚却只想着让古笑做回储维笑,他们就像在争夺两个灵魂一样。   暂时是她胜利,却是占据着他失忆的便利而已!   可总归他现在在她这里,其他的以后再说!   可这点庆幸,在回家休息一天后,第二天就被打碎了!   刚吃过早饭,门铃就被按响,古笑在厨房里忙,可乐就去开门,然而她在猫眼上看到外面的人是谁后,就一点都不想开门了。   假装不在家行不行?   “开门吧,我知道你们在家!”储诚对着那猫眼淡定地说着,还特意对准那里整了整衣领。   可乐动了动嘴唇无声咒骂几句,才不甘不愿地把门打开:“你来干什么!”   对储诚知道她家地址这事,她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多少有点感觉,以前好像有人在帮她屏蔽一切消息,让人就算想查也查不到她的地址、电话,比如苏晗,比如储诚最初,打电话找她还是打的陈丽。   但最近,这个屏蔽功能好像不见了!   储诚看着这个摆出护犊子老妈架势的可乐,只觉得他这个妹妹,近来又给他展现了他以前不知道的一面,觉得新奇,故意呛着说道:“这是我爸住的地方,我不能来探望?”   可乐憋了憋,磨了磨牙:“你、你那什么,你爸在忙,没空,改天吧!”   “忙正好,我可以给他当帮手,让他多休息!”然后便将堵在门口的可乐推开,就那么大赤赤地进去了。   “你……”   “有我的拖鞋吗?”储诚站在玄关处,查看着旁边的鞋架。   “没有!”可乐气呼呼地否定,新的拖鞋当然有,就不给他。   以前就觉得储诚不要脸,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妈蛋,这点一定是跟古笑学的!   储诚一脸不赞同地朝她摇摇头:“怎么做后妈的,再怎么看不惯我这继子,你也该做做样子,装一装慈母吧?”   可乐:“……”   她弯身到鞋柜里翻出一双新的拖鞋给他,微笑道:“来,看看合不合脚,不合脚我再去给你买新的,热不热啊,要不要把外套脱了?妈这里房子不太好,比不上你那大宅子,没有恒温的中央空调!”   无语的人变成了储诚:“……”   “怎么回事,谁来了?”听到声响的古笑围着围裙就出来了,手里还擦着洗好的盘子上的水渍。   这副家庭煮男的模样,让储诚更加的:“……”   他知道父亲会做饭,手艺还很不错,但忙碌的工作,让他很少下厨,偶尔做一两次,也不曾见他如此,像个普通的做家务的男人,父亲总是那么地伟岸高大,第一次觉得,他也是平凡的,但更有魅力的男人!   “是你啊,”古笑并不多意外,见这个便宜儿子傻了一样,直接下了命令,“我那灶台还没擦,先去帮我擦了,再顺便切一盘水果!”   “是!”储诚回应着,跟着古笑后面要进厨房,眼角去瞄见可乐则坐回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看她的电视,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兄弟姐妹争着不愿让另一人闲着自己干活的心理,问道,“那、她呢?”   古笑凝眉看他:“怎么可以让妈妈干活!”   说着,就拿了块专门擦洗灶台的抹布给他,然而储诚在那一刻,真的有种把手中抹布砸在地上的冲动!   “怎么有空过来!”古笑可没理会儿子的心情,一边擦盘子一边问。   “顺路,就过来看看!”他哪里敢说是想父亲了!   正拿着抹布犹豫时,见古笑那水槽里有一堆的碗碟:“这些都要洗吗?”   “好几天没回来,只是稍微用清水过一下,已经洗好了,擦干水就行。”古笑淡淡而谈,似乎并不以为洗这点碗盘有什么。   储诚心里却平衡了,倒也认真帮古笑擦起灶台,完了后,按照古笑说的,拿出冰箱里的水果出来切。   “中午留下来吃午饭吧?”   “好!”储诚完全不拒绝地答应了。   家务做完后,一盘新鲜的切好的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古笑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可乐旁边,正在忙自己的“工作”,储诚独自坐在一人坐的沙发上,他想问问父亲在做什么,又不太敢。   可乐起身。给古笑倒水,搁在他那边的小桌子上,也倒了杯给储诚:“来,喝点水,在麻麻家不用客气,想要点什么直接说啊!”   储诚温柔一笑,拿起水杯喝水,但可乐还是发现了,他这张面具,已经破了好几个洞了。   她接着坐回古笑身旁,依偎在他身上,美人横卧,舒服地接着看电视,简直就是给储诚提供一副秀恩爱的画作。   储诚只觉得心里中了一箭,酸疼酸疼,闷痛闷痛,却不知是因为父亲被抢走了,还是可乐真的不再属于他了!   十点多的时候,新出炉的“一家三口”一起出门到小区的超市去买食材,跟在古笑和可乐身后的储诚,总感觉有哪里不得劲,怪怪的。   特别是他看两人特别和谐地在超市里挑挑拣拣,互相都很了解彼此喜欢吃什么,一拿一个准,他依稀记得,他跟可乐订婚后,带可乐回主宅里见父亲,当时可乐很畏惧父亲的,两人客客气气的,一个问一个答,跟小学生上课似得。   难以想象有一天,两人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   正当储诚觉得自己走进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有点虚幻时,可乐突然转过身问他:“儿砸,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拿,今天麻麻都给你买!”   储诚站得笔直,眼珠子斜到古笑那边:“不是,爸买的吗?”   “你不知道啊,家里的花销,都是麻麻出的,你粑粑只负责白吃白喝,哦哦,顺便整整家务做做饭什么的!麻麻才是一家之主哦!”   可乐那是一脸的嘚瑟。她此时就想着膈应储诚了,哪里还有在H城时的缩手缩脚,简直就像是得志的小人,连粑粑麻麻这等称呼都整出来了。   正好此时超市里的其他顾客从这里经过,边走边往他们三身上看,一脑门都写着“这三人有病吧”几个大字!   也有小年轻听了,以为三人在说笑呢,毕竟古笑看起来虽然成熟点,但也不像是个有这么大孩子的父亲,可乐就更不用说了,她看起来比储诚嫩多了,人家真以为他们就是在故意搞怪。   储诚不知道听见的人都作何感想,他只满心后悔跟着他们出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可乐是有意要跟他过不去,他父亲呢,一门心思帮着她,还时不时地来一箭帮媳妇报报仇,都说有了后妈的孩子像根草,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   “既然是……您请客,”还是没法叫出麻麻那称呼的储诚,很是客气地微笑,“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然后。很不客气地将他看重的,能吃的能玩的能用的,重点还是贵的物品,一一地放进购物车里。动作是优雅的,事情本身,是幼稚的!   可乐眯了眯眼睛,古笑就说话了:“我以前没有教过你节俭吗?”   没,您以前教过我,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自己!这话储诚在心里念了遍,没敢反驳出来。   “这些都不用了,放回去,得替你妈节省!”   储诚:“……”   他说什么来着,对吧,他现在就是根草!   事后,可乐去挑东西时,古笑正好和储诚走在一块,就对这个便宜儿子说道:“家里的花销确实是你妈出的,咱们都是爷们,得多为你妈考虑考虑,别让她太辛苦!”   他舍不得可乐为除他以外的人花钱,哪怕是他儿子!   “得了吧爸,”储诚眼观鼻鼻观心。“我还不知道您吗,就算你什么都忘了,也饿不死自己,您要不愿意,能当这小白脸?”   古笑淡淡一笑:“你这是在质疑我?”   “不敢!”   “行了,去给你妈提菜!”   “……爸,我能有个要求吗?”   “说!”   储诚提上一口气,对着古笑特别严肃特别认真地说道:“能别张口妈闭口妈吗?”真的是特别尴尬!   古笑:“我是你爸吗?”   “当然,你就算不记得,也不能否认!”   “既然我是你爸,可乐是我媳妇,她不是你妈谁是?不叫也行,也别叫我爸了,毕竟我不记得你!”   说完,见储诚一脸的灰色,古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既然当初,你当众选择不要她,她受着了,如今你叫她妈,你就得受着,不过我倒是很高兴你的选择!”要不然,他也不会让这个儿子进他家门了。   储诚看着父亲走过去帮可乐提袋子,满心地呵呵!   是吧是吧,从一开始让他喊可乐妈,就是在替老婆报仇,还装什么教育!   储诚还是厚着脸皮又跟着他们回到了可乐的家,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样存心虐着自己,很好玩吗?   也不是,他自己也说不出他是在想寻找什么,又是在期盼什么。   吃了一顿父亲做的中饭,味道不错,又待着看了好一会电视,可乐午困了,他才在古笑的几乎是明示的暗示下,离开了那里。   送走便宜儿子,古笑回到客厅,见可乐正在发呆。   “想什么?不是应该开心吗?”他都站在她这边,一起整顿这个儿子了。   他想,如果他是古代的君王,一定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   可乐摇摇头:“不是,我就是想,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妈!”   母亲并不是很想见到她,但她还是将母亲记挂在心里,在对储诚自称麻麻时,她总会想起孤零零在疗养院的母亲。   而且,关于她肩后那个黑叶子的胎记,她那天被白延说得心里头总有几分怪异,那天起,就时不时地会想起这事。   古笑揉乱她的头发:“想去就去,我陪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乐点点头,倒进他怀里:“好了,我困了,摆架回房!”   “遵旨!”古笑将她打横抱起,回房午睡去了。   ……   何可倾一身合身的高级订制女性职业套装,脸上适宜的淡妆,梳理整齐的披肩长发,走进储行大楼时,引起不少回头率。   美丽、知性、独立,还有几分女性特有的娇柔,不会过于强势让男人退避三舍,这样的女人,总能引起男人的关注。   她脸上挂着适宜的浅笑。走进储诚办公的楼层,就直接越过秘书室,朝他的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不好意思何小姐,”储诚的秘书及时阻止了她,“储总不在,您看……”   在储诚本人不在的情况下,谁都不允许进他的办公室,别说何可倾现在只是未婚妻,就算她已经是储诚的老婆了,她也没有这资格!   这规矩何可倾懂,她不是无恼的女人,要在这种时候彰显主权去硬闯,只是让她颇为不解的是:“他去哪了?”   没想他是不是出差或者去哪视察,因为要是这两项的话,那他的得力秘书,就该跟着他,而不是在这里守门了。   最近储家事多,储诚很忙,这点她确定,所以,这种上班时间储诚却不在的情况,让她心疑。   “抱歉。储总没说。”   何可倾朝她笑了笑,大方得体地没有多问和追究,离开秘书室时,才给储诚打电话过去。   其实来之前她已经打过了,但储诚一直没接,就想着可能在开会,便自己过来了。   想着秘书室里就有些秘书投给她怪异的目光,像是在说身为未婚妻,连未婚夫的行程都不知道,这让她心里窝火,只是藏得深没有表现出来。   这次电话倒是接了,何可倾尽量温柔地问:“诚,你在哪呢,我来你办公室找你,秘书说你不在?”   “嗯,”储诚声音听起来,很寻常一样平静,“有点事处理,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我想着我们几天没见了,想约你晚上一起吃个饭,地方我都订好了。”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储诚才说:“今天实在没时间,改天吧!”   何可倾微微蹙眉,在他要挂电话的时候赶紧说道:“你要是不想在外面吃,那我回家给你煮?诚,我很想你,就是想见见你!”   她带上了哀求的语气,像个因为爱而变得卑微的女人。   储诚略一思索,便说道:“嗯,不过我可能晚点回去。”   “没关系,我等你!”   电话挂了之后,何可倾紧紧抓着手机,干净的手指因为发力而变得青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储诚不喜欢指甲涂上各种颜色的女人,于是她就让自己的手修长洁白,看起来干干净净。   只要能得到他,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知道储诚不太对劲,而能让他想回避自己的人,除了何可乐,不做第二人想。   没关系,且等着看吧!   另一头,储诚挂了电话后,拿着手机的手就撑在桥上的护栏上,离开可乐的家后,他哪里也没去,就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看看桥底下流淌的水,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去想,就想一个人静静。   直到何可倾又给他打了电话。   他确实想回避她,他确实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但他也确实是喜欢何可倾的,总会想起,他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那个被好几个女生围着欺负的女孩,却不求饶不服输,死瞪着欺负她的人,他当时也没想帮她,却被她死死拽着,硬赖着说是她哥哥,那凶狠又绝望的眼神,让他动容。   那之后,他们就经常会见到,而那时候,她还没回何家!   年少偷偷珍藏的感情总是不一样的,跟像妹妹一样被他疼宠的可乐不一样,只是为了何可倾,他狠狠地扎了一刀在可乐心上,是他始终过不去的坎。   他原本是给可乐做了后路,也做了不少安排,谁曾想,父亲在那时候出事,储家内部大乱,他无暇空出手去关注可乐的情况,等回过头来时,才知道何可倾借此,将可乐打入了地狱,他很想对何可倾生气,但如果没有他一开始的配合,可倾也不会有后来对可乐出手的机会!   他想补偿,却在可乐身边发现了始终多日的父亲,又是气恼又是拿她没办法!   或许父亲说得对,有些事,真的是要还的!   但另一个人呢,他要不要还?   储诚想了想,再次将黑了屏的手机解锁,打了另一个电话。   “何叔。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关于当时你拜托我的事,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   宜心疗养院,位置在B城较偏的地方,环境清幽,没有什么车子经过,不吵闹,适合一些特殊的病人疗养。   护工将可乐和古笑引领到一个房间外:“周美心基本还是老样子,但是已经能和她的主治医师,看顾她的护士偶尔回应一两句话了。”   她打开房间,里头的病房布置得颇为舒适,不像是病房,倒像个温馨的房间,有一个大窗户,此时的太阳正暖暖地照进来,一名虽然有点年纪,但依然很美的妇人,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阳光。   护工说:“原本这个时候,就是她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的时间,你们正好可以带她到外面的草坪走走。”   可乐点点头,就和古笑走了进去,走近了,古笑才真的看清周美心。   她是那种偏古典美女的型,只是,那眉眼虽然好看,却有几分寡淡,跟大眼睛,神采奕奕的可乐形成一种反差。   如果不是可乐说,乍一见,他还真认不出这妇人是可乐的母亲。   可乐蹲身在周美心跟前,小心地伸出手握住妇人放在膝上的手:“妈,我来看您了!”   妇人没什么反应,依然盯着窗户,跟没听到有人说话一样。   可乐轻叹,接着说道:“你要出去晒太阳吗,我带您出去吧?”   她起身,走到周美心身后,推动着轮椅,带着周美心离开房间,到外头的草坪上。   很小的时候,周美心总是喜欢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家里,不见亲人不见女儿。只有何晋源回家时,她才有点生气。   ☆、78 这是夫妻间的情趣   可乐只知道母亲心里藏着莫大的悲伤,又加上后来父亲有了何可倾这个私生女,自然就以为母亲这么多年这么痛苦,是因为何晋源不爱她。   不过小时候,在她找周美心时,母亲多少会给她一点回应,小小的可乐就很知足了。   直到父亲狠心把她们赶出何家,母亲就疯了,见到可乐就大声尖叫,手边能拿到东西都用来砸她,不肯见她,一见就疯。   到后来,母亲就开始不说话,然后谁也不认得,哪怕是她出现在母亲面前,母亲也不声不响跟植物人似得。   所以,虽然周美心不像刚开始发疯那般,对她又吼又骂又打,她也尽量不来疗养院打扰周美心,只能暗中多给疗养院点钱,让他们好好对待母亲。   “今天天气真好!”站在轮椅身后的可乐仰头,让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下,金黄色的光芒,就像给她普度了一层光辉。   春天了,该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可被这暖和的太阳直照,依然觉得有点冷意呢?   “是挺好,”落后母女两步的古笑,见可乐停下就走到她身边,替她拢了拢敞开的没有拉拉链的外套,“但还是要注意保暖。”   可乐偏头朝他笑笑,然后带着母亲到一处比较稳妥的地方,拿出吊在轮椅上袋子里的毯子出来,蹲在她跟前给她盖好,抬头时,见母亲始终连个反应都没有地看着前方。   护工明明告诉她,母亲现在多少有点反应了,也能回应医生和看顾她的护士几个问题,但面对她的时候,却是如此……   “古笑。”   “嗯?”   “你好好看看,我和我妈,长得相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母亲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或许只是手指关节条件反射的跳动?   “唔,”古笑斟酌着字眼,“鼻子挺像的。”   可乐一听,有些了然:“你的意思是,不太像了?”   “女儿肖父,不像你妈也很正常!”   可乐起身看他,面上认真却又恍惚:“我好像,也不像我……不,不像何晋源!”   “怎么?”古笑揽过她的肩,“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不是,”可乐心里不太平静地揪着古笑的衣角,彷徨着说道,“那天,我不是跟白延,被那帮人追杀,跑到山郊里去了吗,我当时领子有点破了,就让他看到我肩膀后面那个黑叶子的胎记了。”   闻言,古笑伸手拉了下她的后领,瞅眼那个晚上经常抚摸的胎记:“嗯,然后呢?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他说,”她侧过身看着他,目光里略有些无助。“他说他有个堂妹,在这同样的位置上,有跟我一样的胎记,他还说,感觉我跟他那个婶婶长得很像,为什么我长得不像我爸妈,却像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为什么我会跟他堂妹有一样的胎记?”   “嘘!”古笑将她拥入怀中,安抚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人有相似,胎记生得一模一样的虽然少见,并不是没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若是你真跟白家有什么关系,那么何晋源跟白家又是什么关系,都在B城里,何家生意又不小,俩家总会碰见,可白老大说什么了没,他对你们何家出过手没,俩家平和得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跟陌生人没有差别。”   如此,何晋源又是怎么抚养到白家的女儿?   以白家的手段和势力,要真有女儿被何晋源抢走,能不知道吗?白延年纪小不清楚当年的事,白老大能不清楚?   可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   虽然何晋源跟她妈没有给过她正常的父爱母爱,但总归抚养她长到二十几岁,心里哪怕再恨再怨,不知为何,可乐并没有过要换父母的念头。   “还有啊,白延那时还说了更奇怪的话。”既然都说了,可乐就干脆全说了,不过被古笑哄了下,现在心情好了些,所以是以聊天的方式继续说的,“他居然说,他有二十几年没见过他那个堂妹了。”   古笑对白家的家事没感兴趣,但还是配合媳妇:“哦?那是为何?”   可乐拿出保温杯,将吸管放到周美心嘴边想喂她喝水:“他说他那堂妹小时候身体就不好,后来就到国外治疗了,可是他每次去探病时,他二叔和医生都不让见,说是病得严重,不能见人。你说什么病啊,二十几年了要这么藏着掖着的。连亲人探个病都不行?”   “这确实,有点奇怪。”   “可不是,你知道白延当时怎么说的,他居然想是不是堂妹早就丢了,不见了,硬跟我拗,说我可能就是他那个堂妹……妈,你怎么了?”   正闲聊地跟古笑说这事,就见周美心的手忽然就抖了起来,可乐紧张地想看查看她的情况,她却一如最开始发疯那样,一把将可乐推倒,然后发出尖叫,只要可乐靠近,她就又踢又踹,不知是恨极了可乐,还是……怕极了可乐?   古笑怕可乐受伤,护着可乐后退几步远离周美心的攻击范围,然后按响安装在轮椅上的呼叫铃,医生很快就来了,推着周美心就走。   可乐跟在后头,见母亲被推进治疗室里,古笑陪着她等了好久,才见医生出来,对他们说:“病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暂时原因不明,不过已经安抚住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可乐紧张地看看古笑,古笑替她接口:“就闲聊了点家事,她突然就这样了,医生,您的意思,难道是,我们母亲她,其实是可以感应到外界,能听到我们说话,甚至听得懂,只是不想回应?”   “很有这个可能,但也只是可能,也有可能,是你们说的话题,刚好是她最敏感的,还有一种可能,她对外界的感知是时有时无的,可能就在那个时候,她突然感应到身边的人,”医生看了眼可能,“她对某些特定的人,有较激烈的情绪!不过你们不要担心,暂时已经没事了,我们会继续观察!”   医生走后,可乐整个人都是麻的,古笑揉搓着她的手臂:“别多想,嗯?”   可乐恍恍惚惚地点头,但这事要她不多想,还真的是不可能。   想想他们当时说了什么,正说到白延堂妹,母亲就突然这样了,要么她在那时候感应到照顾她的是她不想见的女儿所以那样,要么,就是她对白家很敏感,特别是白延堂妹!   前者的话,可乐都麻木了,这对她来说反而没什么,但如果是因为白家的话……他们家到底跟白家,有什么渊源?   古笑无法安慰她,这事,他自己也很难说个究竟。   而且,他没有属于储维笑的记忆,就没法知道B层这些上流圈里的隐秘,不知道各个世家间的牵扯和关系。   白家和储家在B城里相爱相杀数代,如果他有储维笑的记忆,应该就能比较明白白家的情况。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那么抗拒储维笑这个身份!   ……   见周美心的事,就这么中途退场了,留下一个更大的疑惑没办法解开。   可乐闷闷不乐了一天,第二天古笑就突然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白老二回来了。”   白老二?   “你是说白延那个二叔啊?”   “对,那个病得多年未见人的女儿,也一起回来了!”   可乐怔了两三秒,突然就从沙发上蹦起来跪直了:“就说我跟白延那什么堂妹的没关系啦?”   人家本人还在呢,可没她什么事了!   “是啊,”古笑搂住她的腰,一使劲让她趴倒在他身上,“我还打听过了,人家当时生的确实是一胎,你要是白老二的女儿啊,估计得是他外面的女人生的了。”   “你才是外面女人生的呢!”   “那要不……”   “什么?”   古笑压下她的脑袋:“你给我生一个!”   他在她的低呼声中,一个翻转,将她压在下面,重重地吻上去!   ……   好事总是接连的,刚确定了自己跟白家没关系,紧接着可乐就收到了一部不错的剧,讲的是宫斗戏,不过可乐并不是女主角,她是一个关在冷宫里十多年的女人。   要说《他在哪》拍的再精良,也属于偶像剧的范畴,顶多加了点玄幻灵异的色彩。   但这部《深宫传》,就是一部历史宫斗剧,导演是一个特别严谨的、注重细节的,且专奔着各类奖项去的,请的演员,都是千挑万选,要么都是老戏骨的。   本剧的女主,她姐姐曾经是个贵妃,莫名地背上了弑杀皇子的罪名,不仅被赐下一条白绫,她整个家族充军的充军,砍头的砍头,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女主有幸逃得一命,后入了尚书府,替尚书府不肯入宫的女儿进了宫,她一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二是为了报仇,聪慧的她,从一开始,小的被宫里的太监宫女欺负,大到被皇后责罚过,到后来心智越发坚硬,步步为营,坐上了姐姐当年贵妃的位置。   而可乐扮演的丽妃,一代绝色,无人能比,无论是风情,还是那股倔强的傲气,都是那深宫里的一抹奇色!   她是女主姐姐当年最好的闺蜜,刚入宫时,因为自身美丽的颜色几次惨遭毒害,正是女主的姐姐救了她、提拔她,女主姐姐自尽后,她也被打入了冷宫。   她是一个外表孤冷清傲,内心火热的女子。因为贵妃姐姐曾说她穿红色的好看,在贵妃姐姐离去后,终日身着红色的衣裳,女主第一次看见她时,在那冷肃无人、杂草丛生的冷宫里,那一袭红裙迎风仄仄,配上那绝傲冷艳的脸庞,就宛若白皑皑的雪山中,那一抹鲜艳的红。   那般耀眼,又那般寂寥!那般美丽,却让女主觉得,那是一抹血泪!   女主有一度以为她姐姐的死,跟丽妃有关,到后来才知道,丽妃这些年在这深宫里的隐忍,在这冷宫里的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有一天,将她掌握的真相,告知能够帮贵妃姐姐还上清白的那人。   她的一生,就只为了个恩字!   导演严一格原本属意的角色并不是她,因为可乐长相是美丽明亮的没错,但更偏可爱型的。那大眼睛如果卖萌,那就是娃娃脸一个,怎么都和人物不符合。   但他欠了陈丽一个人情,又有古风娱乐做后盾,他姑且就先让可乐试一试。   谁知道,当妆画完,可乐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原本的形象,就完全被颠覆了!   一袭红裙,衬着可乐的脸色微白,但眉宇间的那抹红点,却越发的明艳,化妆师将她的大眼稍稍装饰,变得斜长,嘴唇则上了点咬唇妆,就像是生生被牙齿咬出来的红。   这化妆技术不错,可乐自己照着镜子时也感叹,她遇到了一个好的化妆师,足以挽救她的劣势,就是这化妆师看着有点眼熟?   她款款朝他们走去,长裙拖曳,她在你跟前站定。脸微微侧抬,看你的眼神,冷漠傲然,可再一看,那眼中有着牵动人心的悲寂,说是对别人漠视,其实是自己在漠视自己,微挑的眼角,似风情,似泪滴,她回过头,慢慢地转身走远,她放下手,长袖随着衣摆,随着风起起落落……   差一点就忍不住伸手挽留,因为在那一刻,有种她就要消散的错觉。   严一格一张脸特别沉,他指定了一幕戏让可乐演。   那是丽妃最后死的一幕。   贵妃姐姐的冤屈已经洗清了,她千辛万苦才保下的真正的皇子,交给了女主,她一个人爬上了城墙,站在皇宫里最高的地方,背对墙后,望着深宫里贵妃姐姐曾经住的宫苑。   冷傲如她,竟慢慢缓和了下来,她想笑,可终年冷漠的脸皮,让她只能微微翘起嘴角,众人这才知道,冷艳冰霜、绝代风华的丽妃,笑起来原来也那么可人。   她一句话没说,那双生得妖媚的眼睛,认真、不舍、眷恋又解脱般畅快地看着那座宫苑,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直到,她仰身往后倒去,那滴泪才从眼角滑落进发鬓里!   在场的人,好几个下意识地迈出一脚,想要拉住那个坠落的人儿,直到可乐倒在身后的软垫上,大家才清醒过来!   明明不是最艳丽的五官,却能给人一种真正绝色之感,但绝色之中,又有一抹少女般的纯真可爱。那才是这个长相美艳的女子真正的内心,因为她在冷宫中苟且生活十几年,就只为了照顾贵妃姐姐的儿子,就只为了帮贵妃姐姐漆刷冤屈,谁说她的内心不纯净?   一个内心和外表完全不相符的女子,一个冷情又重情的女子!   死,是她最好的解脱!   严一格没再犹豫,拍下案板,就是她了!   而那个让一众人看呆眼的可乐,坐在化妆间里后,就拿出手机给自己猛拍几张,做出各种搞怪的表情,再发给古笑:“怎么样,你老婆我是不是很棒?快说是!”   然后古笑真的回复了:“是!”   可乐:“……”   真是太敷衍了!   然而,两天后,她来到剧组时,却看见了不想看到的人。   “这么巧啊,咱们又碰见了,咦,你那个助理呢,怎么没跟着你了?”史沁雯双手环胸,矫揉造作地看了看可乐的周身,除了小晨并没有古笑。   可乐从喉咙里冷哼,侧头问小晨:“女主角不会是她吧?”   “不是,女主角是新晋小花旦李乃佳,上次金马节刚拿了最佳女配角!”小晨小声地给她科普一下,她这个老板最近实在太混了,一点都不关心圈子里的动态,没有接剧本时,就只专心她的手工坊!   可乐这才点点头:“那她演的什么。”她用下巴指了指趾高气昂的史沁雯。   “演的是另一贵妃!”   原本女主的贵妃死了,史沁雯演的就是顶替女主姐姐成为贵妃的女人。   嘛,宫斗戏嘛,里头的女人一般不是宫女就是妃子了,史沁雯这一听就是敌方,可乐满意的点点头,她不管自己是演正派反派,能和史沁雯是敌对的就是好派!   “何可乐!”史沁雯要被气死,这何可乐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跟小助理嘀嘀咕咕说着明目张胆的“悄悄话”,却完全不理会自己,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   “没聋,你喊什么喊!”可乐不耐地挠挠脖子,“这有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知道不被人待见,还要一直往人家跟前凑,真不知道图的什么。”   史沁雯冷笑,朝何可乐走进一步,像情人般凑在她耳边低语:“很快,你就知道我图的什么了!”   可乐撇开脑袋离她远点:“我不管你涂的什么,没事离我远点,就你身上那味,能把人熏死!”   再名贵的香水,到了史沁雯身上,就只有屎臭味。   史沁雯阴霾地眯了眯眼:“最好下午的时候,你还能用这种语调跟我说话!”她哼笑,“你还不知道吧,这部剧的制片人,是何家的!”   正准备离开的可乐脚步一顿。   “啊对了,”史沁雯妖娆地扯了扯露肩的领子,“你也是姓何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在这一点上,对你多多照顾呢?”   “是多多照顾你吧!”可乐翻了个白眼,不再停留地走人。   小晨追在她后面:“剧里怎么请了她啊!”   “她演技确实好,请她很正常!”长相风情妖娆,不正适合一个正受宠的贵妃吗,没毛病!   “那她说的制片人……”   “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就行,其他的,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走的,就走不了!安点心,怕什么!”   下午的时候,大部分的演员都聚齐了,除了个别调不开档期,戏份也不着急的演员。   那个制片人一来,对大部分人都比较客气友好,但到了可乐这里,他就皱起眉头,对一旁的导演说道:“她就是演丽妃的?不合适吧,这外形完全不符合啊?”   严一格倒是很挺可乐:“很多演员本身的形象,都跟剧里的不一样,但都能有出色的表演,可乐的天赋不错,她出演的丽妃绝对是最合适的。”   制片人细细一想,还是摇头:“不行,这部剧你知道投资了多少钱进去吗,里头的场景,场地的租借,然后服装道具,甚至特意请来了历史老师指导,甚至后期团队,也请的最好最靠谱的,这些为的什么,不就为了能够拍出一部好的能拿奖的剧,你觉得这是能够开玩笑的吗?”   “我绝对没有在开玩笑,”严一格很认真地回答,“我给她试了戏,绝对符合我想要的那个丽妃!”   “哪里符合了,我看,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专业上,我还请您相信我的眼光。”   制片人似乎很为难:“好,就算你觉得她行,但你想过她对外的形象吗,之前名声那么差,你让她演戏份那么重的一个角色,搞砸了怎么收场?”   “不是已经澄清了吗?”   “你以为多少会信?不管,要么换人,要么,把丽妃的戏份删改一些,这样保险妥当一点。”   所以,这才是主要目的吧。不是真的要换人,为的是要改变丽妃这个角色,可乐要是签了约就只能演,演一个不怎么样的角色出来,到时候那些迷骂的就会是可乐,黑子就又有得编排了。   严一格内心不满,却还是问道:“降低了丽妃的戏份,那空出来的地方怎么处理?”   “史沁雯演的那个贵妃也很重要,一个可恨又可怜的反派,是很吸睛的,你让编剧给这个角色多提提戏份!”   严一格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冷声拒绝:“不行,我们每一个角色都安排得恰如其分,多了让人嫌烦,少了很多细节就会体现不出来,我不同意改。”   “要么改,要么换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制片人毫不客气地下了通令。   可乐背后有古风娱乐又怎么样,接了戏,之后怎么安排可不是他们说的算,再说,他们有古风,他背后有何家大小姐,看看谁怕谁吧!   何可乐不知道制片人和导演说了什么,但从导演铁青的脸色,多少能猜到一些,大致是对她这个角色的调度吧。   说实话,她是很喜欢丽妃这个角色的,所以当初一看剧本她就接了,在公司和丽姐为她争取了试镜的机会后,她也确实凭借着实力拿到手了。   要是就这么换人,或者把那个角色改得七七八八,她还真的不甘心。   她之后再去找导演时,严一格望着她摇头叹气,但最后并没有说什么,只让她专心揣摩角色,看来导演也不甘心,想再想想办法。   但真的有办法吗,这个世界是那么现实,如果她还是何家二小姐,那她或许还能为自己再抢救一下,但她只是个普通的演员,别人掌控着她的生杀大权。她能怎么样?   《他在哪》是由古风娱乐投资的,是苏晗做的编剧,有这些后盾,她在那里剧里,才不会有人因为她被封杀,而对她有任何不敬的行为。   但这次不一样!   晚上,制片人请大伙吃饭,何可乐食不知味地跟古笑发微信,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古笑也从她的只言片语里猜到她心情很不愉快,便再次以助理的身份,早早地到他们吃饭的餐厅去接她。   戴着口罩的古笑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史沁雯给她一个鄙夷的嘲笑,上次因为对方说了古笑,可乐对其发了火,于是史沁雯这次就更加变本加厉地往她的软肋上踩,就等着她再次朝她发火。   可乐知道史沁雯的心思,要是自己一个控制不好,大庭广众之下飙火,倒霉的就是自己了,所以可乐这次再怎样都只能忍。   要不然,她自己在风口浪尖上也就算了。还得拖累了古笑。   她忍下这口气,让古笑陪她去一趟厕所就走人,不少人都看出来她这个角色可能留不住,大伙要么同情她,要么幸灾乐祸,她继续留在这里,就是给人看笑话的。   从厕所出来,洗手台是在男女厕所外面公用,可乐洗手时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轻叹。   “怎么了?”古笑也洗了下手,见此,用湿的手抹上她的脸,见她娇哼着一边抹脸上的水渍一边瞪他,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疼爱的缘故,那双大眼瞪人,越发娇媚,她扮演丽妃时眼角的那抹风情,还真不是她平白无故就那么有的。   古笑被她瞪得心痒痒,干脆拉下口罩,拥住她吻上去。   事情就是那么巧,《深宫传》的制片人也来上厕所,就看到了这一幕。古笑背对着他,他不清楚男方是谁,只知道女方是何可乐,顿时对身旁的跟他一起来的一名副导演说道:“看到没,我就说不要启用这样的女星,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绯闻影响整部剧,我看她就该……”   说得慷慨激昂地制片人,被人掐住喉咙般,后面的话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因为听到有人说可乐,古笑面色不愉地转过身来,很多人不认识他,偏巧今天的制片人有幸见过储维笑两回!   何、何可乐的男人,竟然是储、储维笑??   他居然还嚷着要换了储维笑女人要演的角色?就算有何家给他撑腰,何家也不敢跟储维笑保一个小小的制片人啊,他忽然觉得唆使他对付何可乐的史沁雯,跟何家那个女人,简直就是故意将他往死路上推。   “储、储总,你、怎么在这里?”   可乐心里一当,暗叫不好。   虽然她和古笑彼此之间都清楚,他就是储维笑,可毕竟没有记忆,他就不算是完整的储维笑,要是被看出点什么,会不会给储家,给古笑带来什么麻烦?她原本就抱住古笑的胳膊,此时更是勒得紧紧。   古笑倒是非常镇定,一听“储总”这称呼,就知道这人是认识他的,当下冷冷地勾起嘴角:“怎么,我就不能到这吃过饭?”   “不不不,我只是看到您,太、太惊讶了,您当然可以在这吃,我、我请客?”   “那倒不必了!”古笑神色冷冷,自有一股领导者的倨傲之气,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刚刚说的女星,指的是谁?”   制片人快速地扫了眼依偎在古笑身上的何可乐,擦了擦冷汗:“是说剧里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我、我有点担心,就,就跟副导演提了句。”   旁边的副导演不明所以,但看制片人如此紧张,大概也知道眼前这男人不好惹,连忙应和:“是啊,是啊!”   古笑点点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指的是我家乐乐呢。”   “怎么会呢,何小姐那么有天赋,演技很棒,这次能够、能够请到她,是我们的荣幸,荣幸啊,呵呵呵!”   可乐脸部微抽,嫌恶地将眼神飘掉,还真是见风使舵,使得非常溜啊,她在来厕所之前,他每每看见她,都是那种不满的、鄙夷的眼色在看她,现在把她夸得跟个大牌影后似得。   古笑拍拍可乐稍稍放松挽着他的手:“嗯,那就好,我家乐乐被我宠坏了,如果有时候脾气不太好的话。多担待!”   “不会不会,何小姐人很好的,很多人都跟我夸她来着。”   “嗯,那就麻烦你多照顾了,我还有点事,就先带她回去。”   “好好好,您慢走!”制片人始终微微弓着身子。   古笑淡淡“嗯”着,将刚才拿掉的口罩重新戴上,这样一来,制片人就认出,他不就是可乐的助理吗,当下又迟疑了起来。   会不会是他认错人了,堂堂储维笑,怎么会去给一个女人当助理?   可乐上前一步:“看什么,这是情人间的情趣,你要想,跟你家媳妇玩去!”   古笑好笑地捏捏她的脸,再看回制片人时,却是冷漠与尊贵:“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是是是,我明白,不会说出去的。”制片人边说,边用胳膊肘撞了下副导演。副导演再次迎合:“不会说的,不会说的。”   古笑这才带着可乐,身姿傲然挺拔地越过他们。   制片人偷偷回头看一眼,暗想应该是没有认错,那身贵气,那可怕的气势,又岂是旁人可以模仿得来的。   副导演见两人都走了,就偷偷问制片人那男的到底是谁,制片人瞪他一眼:“不想死就别多嘴。”   然后急匆匆地走了,过两秒又急匆匆地回来,跑进男厕里,他刚刚就是来方便的,被古笑一吓,差点都忘了。   只有副导演站在原地暗暗琢磨。   储总,姓储?   难道是……副导演倒抽一口气,再快速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此后,这件理应是小小插曲的事,造成了两个影响。   第一个是,制片人当天就找到了导演严一格,告诉他,丽妃的角色不用换人,也不用改,如果能多给点戏份,把这个角色更完善就更好了。   这让严一格一头雾水,不过能让制片人不再在丽妃头上做文章,他到底是松了口气。   至于第二个影响……   ……   可乐开门,看着门外的储诚一点都不意外,撑着门框,懒懒地说道:“我说你这样有意思吗?天天来我家蹭饭!”   不是中餐就是晚餐,偶尔还早餐,倒没有真的天天来,但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   “有意思啊,我也想感受下家庭的温暖!”储诚越过她走进屋里,跟自己家一样,拿出他的拖鞋换上,然后进了屋。   可乐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忽然想到什么,喊住他:“诶你等等,把你鞋子再穿回去。”   “要赶我出去?”   “你是我儿砸我敢赶你吗,家里没酱油啦,我正要出去买,既然你来了,就陪我去一趟。”   “买个酱油也要有人帮你提吗?”   “酱油是不用,但我看苦力的都在了,就想把米也买回来,米也快没了。”可乐一边说,一边到旁边的柜子拿出购物袋、钱包,“谁让有人一天到晚来我家吃饭,米都吃没了!”   储诚认命地走回玄关,再把鞋子换上。   可乐到厨房里去,亲了口在洗菜准备做饭的古笑:“我去去就来啊!”   “嗯,去吧!”他回头在她脸颊上也亲了下。   可乐走到厨房门口,心有所动,又折回去从后面抱住他。   “怎么了?”古笑忙活着呢,抽空问了句爱撒娇的小媳妇。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还没出门就开始想你了。”在他宽厚的背上蹭蹭蹭!   “行了啊,”古笑动了动肩膀,“早点去早点回,别磨蹭了,天都快黑了,一会饿肚子!”   “知道了!”   可乐又用力抱了两秒,才松开手走出厨房,领着儿砸去超市了。   而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古笑,隔了好一会,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来自地图的。   “自由人‘千变’有行动,地点在……”下面是一串的地标!   那是,他家附近!   ……   富丽小区旁有个大超市,可乐正在挑米呢,忽然有人叫她:“可乐?”   可乐回头一看:“林太太?”   “真是你啊,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呢。”林太太推着辆购物车走了过来,里面已经放了不少生活用品,和一些食材,“你怎么到这超市里来了,你家就住在这附近吗?”   不怪林太太这么想,总不会是很远的地方跑到这边来买米吧。   可乐笑着点点头:“真巧,可我记得,你家好像不住这边吧?”   “我是来我姐姐家,她出差了,我帮她照看两个孩子,这不出来给孩子买点用品,一会还得回去给他们做饭呢。”   可乐一瞧,那购物车里确实有两盒水彩笔,小孩用的本子、铅笔,还有个小书包。   “你要买什么米啊,我帮你看看吧?”林太太放下购物车,要走过来帮可乐一起看看这里的大米牌子。差点撞到储诚时,才尴尬地发现还有个人。   面对其他男人时,林太太总是很紧张羞涩:“这、这谁啊?”   “啊,这是我……我一个朋友!”可乐及时改了口,虽然老是口头揶揄储诚儿砸,真当真朋友的面这么介绍,不是朋友以为她疯了,就是她自己以为自己疯了!   “哦,哦!”   “没事,别管他就好。”见林太太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可乐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让她给自己分析分析,买什么米好。   储诚就把自己当柱子,跟在两人身后,直到买好了付了钱,东西都装那个自带的购物袋里,他才发挥了苦力的功能,帮忙提着。   正要走出超市时,林太太突然把她拉到一边,说楼上有一家专门订制手表的,她前几天给她老公订制一款,正好今天可以拿,问可乐能不能跟她上去一趟。   可乐知道她胆小,反正上去一趟也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就陪她上去一趟。   储诚只好提着大购物袋陪着上去。   这栋商场并没有多高,总共也就五层,林太太说的那家手表店很好找,只是门面怪怪的,关了一扇门,只有一边的门打开。   “他们的生意不太好,最近正打算搬到其他地方去呢。”看出可乐的疑惑,林太太就帮她做了解释,顺带领着可乐走了进去。   里头确实是手表店的装潢,那一个个展示柜里,还放着不少手表,但有些展示柜里已经空了,看来确实是要搬了。   可是,等她和储诚都走进去后,那唯一开着的半边门,忽然“啪”的一声,也关上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在这商场里自然也没有窗户,整一个的黑了下来。   黑暗中,可乐听到有人扑向储诚的声音。然后就是打起来时肢体碰撞的声响,还有储诚急切担忧地呼唤:“可乐!”   可乐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闹别扭不理他,可也要她喊得出声才行,几乎灯一黑,她就被人从后面,用手肘勒住了脖子,在储诚喊她时,她被身后的人拖着往某个方向而去……   ☆、79 请记得把我找回来 加更   直到眼前再亮起来时,可乐发现自己已经被拖拽着从一个暗门里出来了,再一个右转,经过一个长长的走道,最后进了安全门,来到楼梯口。   这个力气很大,能勒得她说不出话,还能把她拖着走的林太太,并不是将她往楼下带,而是往楼上走,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层了,再上去就天台。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得耳旁呼呼地响。   林太太带着她走到边缘的地方,两人几乎前胸贴着后背,所以她从可乐的肩上侧脸看着可乐:“你好像并不惊讶?”看起来不慌不乱的。   可乐拍拍她的手臂,让她放开一点。   脖子勒得太紧,等林太太松开一点时,可乐就忍不住闷咳了几声:“你也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呢,就已经在这里了。”   林太太一听就知道她在胡诌,于是也就确定了:“看来你早知道我有问题了?”   “也没早知道,大概在我们去观景山拜拜之后吧,当时鬼屋的那些工作人员,是你安排的?”   “是我,不过那些人,只是安排来试探你家古笑的,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失败了,我不得不谨慎点,不然钱没拿到,任务失败不说,命也没了怎么办,你说是吧?”   此时的她,哪还是那个含羞待放花骨朵般的林太太,气场镇定,强壮有力,跟你谈话聊天时,还有点强势之风。   “那你试探得怎么样了?”   “这得请一直跟着你的‘浓妆’姐姐来说说了。”林太太,也就是自由人“千变”,望着天台出口的顶上,那里就站着一个女人。   可乐知道浓妆跟着她,但直到看到浓妆此时的扮相。她才知道,这人竟然以她如今化妆师的身份,潜伏在她身边,怪不得她老看那化妆师有点眼熟!   “我可没想到,好好的自由人不当,你偏要给那个古笑办事,就这么想不开?”千变中气十足,哪怕天台风大,她的声音还是很清楚地传递给在场的人。   可乐忍不住想起那个稍微大点声,就跟要了命似得的林太太,果然啊,高手在民间,这才是真正的影后,演技可谓是出神入化!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浓妆从那门上跳下来,那一张脸,连表情都看不出来,“不过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一单生意,否则,你会发现,赚再多的钱都救不回你!”   “哈哈,我知道那个古笑不简单,不就是储家当家人嘛,他活着,我自然要担心有一天他来报复我,可他要是……”她眼里闪过疯狂的杀意,嘴边残忍地笑着。“死、了、呢?”   可乐心里一惊:“你做了什么?”   她恍然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她自然是没想到千变会选择今天突然对她出手,要是想到的话,古笑都不会让她出门,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林太太的身份,也有了准备,甚至在刚刚也有点当诱饵勾她出手的意思,所以还能平静对待,不是特别意外。   可是对于她知道千变身份的事,千变本人也不惊讶,这是为何?   要是,千变本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却还是对她下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千变有别的目的?   而且,她竟然已经知道了古笑就储维笑!!   “你说我想做什么?”千变在可乐耳后轻声说着,“我这不是已经做了吗?”   她用另一只手,捏住可乐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到自己这边来好好看看:“你还不懂吗,你可是美人啊,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说他过不过得了你这关呢?”   对面浓妆蹙起眉头:“你想对他下手?”   “可不是,我最近接了两个单子,一个跟你一样,绑走她,另一个,就是除掉储当家,你说我只要多花点心思对付她,就能既除掉储当家,又能得到咱们的可乐大明星,两笔大单子可以一起完成,有比这更划算的事吗?”   自我膨胀着,千变不忘拉浓妆一起下水:“想来,你会帮储当家做事,是被胁迫的吧,自由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变成别人的一只狗呢?你看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跟我联手,我得到我的钱,你也自由了,多好啊,要不要试试?”   浓妆笑了笑,那一脸的粉末因为脸部肌肉的抖动,好像要掉下来似得:“算了吧,比起自由,我更怕生不如死的活着。”   自从被古笑整治过后,浓妆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起。   而且,人家没把她当狗,而是另外支付她一笔钱,任务就是保护可乐,事成之后,钱拿了,她也自由了,她没理由叛变。   真正见识过古笑,不,是储维笑可怕的人,都不会想与之为敌!   “我怎么不知道好歹也在世界前一百的浓妆,就这么胆小……”   “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见千变竟然说不到一半就改去跟浓妆聊天,焦急着古笑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可乐,一把抓住勒着她脖子的手臂,没有很长的指甲,却还是几乎快抠进千变的肉里去了。   那手劲,饶是千变都觉得疼,要不是忍耐力强,差点没把她甩出去。   “你给我安分点!”她再次勒紧可乐脖子,气恼地低吼警告。   可乐再次说不出话来,但她脾气上来的时候,向来是不管你爸叫什么的,千变越是勒她脖子,她就越使劲去抠千变的手臂,双目如燃烧着热火般瞪着!   死不瞑目一样瞪着!   谁都不许伤害她的古笑!   两人杠上了,千变疼得想就这么勒死她算了,浓妆见此,浓厚粉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语速却有些急:“我想你的任务跟我是一样的话,雇主的要求,是不允许何可乐受到任何来自身体上的创伤,别说你把她勒死,就是勒出个好歹来,你那雇主给不给钱是一回事,会不会反过来把你杀了都有可能!”   千变一听,冷静下来,放松了手臂。   但她也不想让可乐好过,桀笑着刺激可乐:“我想做什么还用问吗,你家古笑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那么紧张你,你觉得他愿意为你付出多少呢?”   可乐赤红着眼硬是扭过头去瞪她:“你怎么不先问问,你做不做得到!”   “你说我……”话来没说完,千变就拽着可乐往旁边闪,避开浓妆的突然袭击,但是储诚这时候也出现在了天台上,看到眼前的情况,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场,跟浓妆一起对付可乐。   “等等,二打一我怎么能赢呢,不就是想要可乐嘛,给你们就是了!”千变快速地说完,一边避开储诚的攻击,一边将可乐推了出去。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对方可能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的计划里,并不是真的抓到可乐,只不过是借着对方想让她自投罗网的布局,就假装上当地抓走可乐。   反正,只要除掉了储维笑,抓到可乐,不过是迟早的事!   储诚接住可乐,浓妆则继续出击空手的千变,千变却迅速扔出个烟雾弹,趁着弥漫的时候,她跑到天台的另一角,那边下去正好是无人的巷子,那里也提前安了伸缩钢丝。她站在边边即将跳下去时,还很好心地给他们一句话:“可乐啊可乐,你家古笑对你还真是用情至深,你这边一出什么事,他立马将所有防御都压在你这边,可他现在是古笑啊,你觉得单枪匹马的他,又该怎么办呢?”   她跳了下去,最后的声音在响荡:“我们都在这拖了这么久了,你觉得他怎么还没来救你呢?”   几人冲到天台边时,就看到千变已经到底下了,但却有好几个埋伏,在千变下去时,朝她猛扑过去,那不可能是储诚准备的人手,只能是古笑安排的。   再回头,看看浓妆,看看守在天台门口的几个保镖,他们是储诚的人,之前帮了受困的储诚一把,现在又护在这里。   “你这边一出什么事,他立马将所有防御都压在你这边,可他现在是古笑啊,你觉得单枪匹马的他,又该怎么办呢?”   脑子里回响着千变这句话,可乐脸色大变,推开储诚就朝天台的门冲过去,储诚大概也想到了什么。并没有阻止,只是让几个保镖跟上去,他自己则掏出电话,看似手稳,可看他按动键盘时快速的动作,就知道他此时心里有多急。   可乐顾不上绕到商场前头去坐什么电梯,直接一口气下了五楼的楼梯,冲出商场就拼命地往家里的方向跑,因为跑得太猛,到她家小区的马路对面时,她几乎上气接不了下气,但她看到对面的古笑,就捂着跑疼了的小腹,急切地想要过去。   因为对面正有人堵着古笑,似乎正在吵什么,古笑的面色冷凝,随时要暴走的模样,正巧,古笑这时也看到了她,原本还能镇定的他有些慌了地喊道:“别过来!”   “什么?”   急着过马路的可乐还没反应过来他那话的意思,就被跟来的保镖拉着往旁边闪,避开了一辆横冲过来的车子,可乐没顾得上被车吓到的情绪,就心有所感地朝古笑看去,见他已经撇开围堵他的几人朝她这边过来,却有另一辆车,以刚才要撞她的方式去撞他。   “小心!”可乐惊得大喊,就见古笑以矫捷的身手翻过了那辆车,可乐提到一半的心卡在那里,还没放心呢,一辆就停在附近的车忽然就加了油门,在古笑避过前一辆来势汹汹的车,刚落地的那刻撞了过去……   古笑先是撞在了车头上,但他反应还是快,一手拍在车前盖上,整个人三百六十度翻越旋转,最后从车尾落地,单膝跪在那里。   储诚的人终于到了,车子全都开走了,围堵古笑的人也都散开了。   可乐这才得以跑到对面,抱住单膝跪在地上的古笑:“怎么样怎么样,还好吗,嗯?还好吗?”   古笑朝她笑了下,可乐见此,刚要吁口气,下一秒,古笑就喷了口血出来,就吐在可乐捂着他脸的手腕上!   那突如其来的深红,像是有人用一支画笔,在她的世界里,涂满了红色,让人惊喘!   “古、古笑?”可乐喃喃地唤着,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乐乐!”古笑撑起一手抓住可乐的手,抓得很紧很紧,一双深邃的眼睛,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说好了,不会放手,不然我、我就打断你的手!”   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看着她的视线是模糊的,连带她的模样都看不清楚。   可他仍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直到在再也坚持不下去,倒在了她怀里!   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弄丢了,说好了,要把我找回来的!   可乐被他倒过来的力道扑得后坐在地上,她不自觉放大的瞳孔里是迷茫的,她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只能身体本能地将他抱得牢牢的:“古笑?古笑?古笑??”   储诚赶过来时,也惊愕了下,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向来以斯文温和的表象示人的他,此时面部狰狞,眼神凶恶得要吃人一般。   在旁边人以为他要打人时,他却是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一边让保镖把车开过来,一边跑过去,二话不说就要将古笑抱起。   可乐以为有人要把古笑抢走,尖叫一声,身子下弯,将古笑护在身子底下,不让任何人碰他!   “别闹了,”储诚吼她,“你想他死吗,让我送他去医院!”   可乐抖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储诚,对,送医院,送医院就没事了。   趁着可乐手松了一些,储诚迅速地从她怀里夺走了古笑,保镖的车子开过来了,他和另一个保镖一起将古笑送到了车子里。   古笑离开自己怀里的那刻,可乐恐慌地伸手去抓,但想到储诚的话,终究只是抓了下古笑的衣服就被迫松开了手!   那伸出去的手上,还有着古笑吐在上面的血。路灯亮起的那刻,给那抹红色度了一层金色的光。   刺眼得很!   储诚把古笑送到车子后,回过头就看到可乐这般痴呆地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他们这边,叹了口气,过去将她抓起来,将她交给保镖进了另一辆车里。   医院里,最高级别最高保密措施的手术室里,可乐神色呆滞地坐在外面,眼睛久久不眨一下地看着手术室外的灯。   她觉得自己眼睛干涩得很,想要哭一下,就是哭不出来,她甚至觉得整个人软绵无力,浑浑噩噩地有点摸不清自己在干什么。脑袋都是空空的。   医生出来时,她还有点困惑,直到医生对他们说,病人脑子里有血块,而且血块并不是现在才有的!   原本这血块倒没什么,然而现在血块因为再一次撞击被移动了,到了危险的区域,必须尽快做手术,但手术之后,很可能会对近期的部分记忆有影响,所以要征求家属的意见。   储诚第一时间看向可乐:“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嘛,能不能撑过这两天都不知道。”   “做!”   储诚还没回答,可乐就很用力地回应,然后又恍惚而小声地重复一遍:“做!”   有什么。能比他活着更重要!   储诚深深地看了可乐一眼,在家属上签下字,等医生重新进手术室后,他静站了会,便移动脚步坐到可乐身边,他没有出声安抚,就只是坐在那陪着她。   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钟头,当医生再次出来,说手术成功,只要接下来四十二小时里病人没有其他的并发症,就没有生命之危后,储诚刚缓口气,就听到“咚”的一声,他回过头,看见可乐昏倒在地上!   ……   可乐做了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她在织毛衣,古笑头枕在她腿上小憩,不知何时,他醒过来后,就偷玩她的毛线,她想拉时拉不动,低头一看,他自己用手胡乱卷起了毛球,她假装生气地在他手背上拧了下。   他眯起眼睛,扔掉她手里织了一半的毛衣,压下她的脑袋就吻上去。   特别地缠绵!   她觉得自己睡着了,然后又醒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   “古笑?”   她喊着,下了沙发就往厨房走去,赤着脚,想着一会他会帮自己穿,就懒得自己穿。   果然,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他站在料理台上忙碌着,穿着的围裙是她特意买的,同样是可爱的小熊图案,她就喜欢在伟岸雄壮的他身上弄这些不符合他身形的玩意,看他无可奈何又宠溺地穿上的神情。   她哒哒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他侧过脸来跟她蹭了下:“不是要买酱油吗,还不快去。一会天就黑了!”   “好嘛。”她蹭蹭,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早点去早点回,别晚了饿着了。”   “知道了!”   然后她就买了酱油,开开心心地走回来,刚到小区门口,看见古笑就在马路对面等她,她高兴地朝他挥手,古笑转过身来,朝她微微一笑,那温柔宠溺地眼神,就那么看着她,仿佛要看一个世纪!   可下一秒,一辆很大很高很可怕的车呼啸而来,撞上了古笑……   “不要。不要,不要……”可乐哭着醒来的。   可怕的是,醒来后发现,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从病床上翻滚下来,光着脚跄跄踉踉地走到门口,身子摇晃地把门打开,就看到正要进来看她的储诚。   可乐无力地身子顺着倒下去的趋势扑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衣服就问:“怎么样了?”   储诚知道她问的什么,扶住她快滑倒的身子:“你都睡了两天了,没事,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医生说再一两天,就能醒过来。”   可乐软下气,点点头,但马上又抓着储诚:“我、我要去看看!”   储诚把她带到另外开的病房里,让她坐下:“你现在这样,怎么看?先把自己收拾收拾,吃点东西。”他见可乐要反驳,就威胁她,“你自己看吧,现在这里是我说的算,要么听我的,要么就别想见他!”   可乐只得听他的,赶紧把床上的桌板挪过来,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好,只差没围个兜嘴:“来吧,饭呢,我马上就吃!”   储诚:“……”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可爱?   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对她很好了,可或许,从未真正去关心过她,更没有了解过她,只觉得这个妹妹活得鲜明自在,不像何可倾的背景永远是黑色居多,她积极生活,生气时就发脾气,有时候还挺任性,而何可倾却只会隐忍,两个人,他总是心疼何可倾更多些。   他却从未想过,笑得更灿烂的那个人,心里是不是更苦!   让外头的保镖把饭送进来,看着可乐一口饭一口菜一口汤,认真又快速地吃完后,就坐直了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她本能地避开了。   是啊,她皮肤敏感,从不让人碰,他以前觉得这是一个娇宠之人的毛病,可直到看到她跟古笑的相处,看她享受着古笑的爱抚,不论是摸头、握手,还是坐着、看电视、吃饭时总要挨挨蹭蹭。他才知道,情况并不是他曾经以为的那样。   落寞地收回手,他道:“把外套穿上,鞋子也穿好。”   她就真的把外套穿好鞋子穿好,站直了等他最后的命令!   隐下心底的酸涩,他如她所愿,把她带到被层层看守着的古笑的病房,他则在门外的窗户上看着里面,看着她坐在床边,握握他的手,然后趴在他的枕头边跟他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抚摸他的额头,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怪异,乍一看,会让人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但可乐只是一遍遍地对古笑说:“你要快点好起来,这医院的饭菜真难吃,不过我都有吃完哦,你看我多乖,都不用你担心我,可你看看你自己,还赖在床上,今天的饭都没做,你等着吧,过个几天,我肯定会瘦下来的,你之前的饭都白喂我了。”   “好吧好吧,只要你快点好起来,你。你上次说的姿势,我就答应你了。”她说得脸红红,还不忘瞪他几眼,“真是便宜你了!”   ☆、80 他是储维笑   可乐瞪了几眼,又舍不得了,趴下身子,握着古笑没有打点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以后我也可以学着做饭,学着洗碗,每天早上比你早醒一秒,再把你吻醒,你觉得好不好?像我这么好的媳妇,你上哪找去啊,还不好好珍惜,还敢,还敢跟我玩这个……”   她还是红了眼睛,却逼着自己笑出来:“我才不会哭呢,除了你,我不会给别人为我擦眼泪的机会,可是啊,医生说了,憋得狠了对身体也不好,所以,你赶紧醒过来,好帮我擦眼泪,还有,鼻涕,哈哈哈!”   “古笑!”她叹,“我很想你,就这么看着你,我也想你!”   探视时间不能太长,可乐不得不出来时,还扒在门上,对着小窗往里直看。   “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很多人看着,现在还不允许陪床,你在医院也没用,回去洗洗,换件衣服!”储诚劝着,见她不为所动地看着里面,便拿出杀手锏,“你看你两天没洗,都臭了,脸还脏脏的,你想等他醒来再把他吓晕过去?”   可乐立马醒神,连连点头:“对对,我得回去洗洗,我得让他醒来时看到我美美的样子!”   然后就急着回去,储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只好派两个保镖把可乐好好地送回去。   可乐急匆匆地进屋,从餐厅门口走过时顿住,倒退回去进了餐厅,看着餐桌上那三道已经上桌的菜,虽然过了两天,但因为天气还不算热,所以只结了白色的油,倒没什么臭味。   她走到餐桌旁,看清了那三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天出门时,他就是在厨房里洗菜为她准备吃的。   早知道现在会这样,她就该多抱他一会,不不不,她就不该出门,没有酱油也没关系嘛,她为什么要出去呢。   她如果就在古笑身边,古笑就不会将他如今能掌握的力量都安排到自己这边来,反倒让他暴露出来,他现在是古笑啊。要是他是储维笑的话,他就可以调动更多的人手,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医生还说,他脑子里原本就有血块,是她当初救了他后,想要整他,就没送他去医院。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不好,太笨,太没用,还那么自私!   她把手撑在桌面上,好久好久都没从那闷得快窒息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说好了,不会放手!”   脑子里回响着古笑昏迷前说的最后的话,可乐红着眼睛笑得难看:“当然了!”   怎么可能,放手!   就算你忘了所有的一切,我也会,把你找回来的!   ……   可是,再坚定的信念,能够抵得过现实的残酷吗?   可乐再次到医院时,就直往古笑的病房里奔,储诚拦住了她,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我爸醒了!”   “真的?”可乐一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光辉闪得储诚眼睛痛,然后给了她一个坏消息,“他恢复了原本的记忆,但是……”   嘴边的笑容凝结:“但是、但是什么?”   哪怕已经想到了,依然不愿去面对。   “他不记得关于古笑的任何事!”   都说生活,是许多盆狗血创造的,但对可乐来说,没有哪一盆狗血,能比得上这一盆!   她跟储诚对视了好久,都没能用意念让储诚改口,她觉得浑身都凉透了,堪比被生生淋了好几桶的冰水。   但她还是说:“我、我是来看他的!”   然后就想越过他进病房。   储诚再次把她拦下,见她明明失魂落魄的样,却还要强撑起精神,心里为她疼,却还是狠心地对她说道:“你想怎么做,跟他说实话?”   “当然!”   “然后呢?”储诚强硬地按住她,“可能你最熟悉古笑,但我最熟悉的是我父亲,是那个储当家储维笑,我很清楚他的性格,他要是能信你。那最好,他要是不信,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他现在是储维笑,他不再是古笑,你要记住这点,储维笑是不会对你有任何宽容和仁慈的!”   可乐跄踉地往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直盯着储诚,她试着缓缓,却怎么都缓不过来,从跟古笑在一起,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却还是发生了。   “但是你可以的,”她着紧地揪住他的袖口,“他现在是储维笑了,你是他儿子,你说的他总会信的,只要他信了……”   “我不会跟他说的。”不等她说完,储诚就果断的拒绝,盯着她的眼睛,清楚认真地说,“就像你想留住古笑,我也想留住我父亲,可乐,储家需要储维笑,而不是古笑,他只能是储维笑!”   “储维笑跟古笑,我们都知道是同一人,可身份的改变,就代表一切都不同了,可乐,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古笑没有身份的顾忌,是和谁在一起都行,但储维笑不可以!   可乐生生地拽掉了他袖子上的钮扣!   她咬住嘴唇,因为心里太痛,生生把嘴唇咬破了她都没感觉,也不会有人掰开她的嘴,要她改掉这个坏习惯。   “为什么,”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储诚,储诚你为什么!”   储诚很想抱抱她,但他忍下了:“这是现实可乐,古笑从始至终就是不存在的!”   怎么可能不存在,如果他不存在,让她所有的感情该寄往何处?   她眼睛红红地瞪他,瞪他,瞪他,直到自己缓过那口气,再深深吸一口气,边喘边很用力地对他说道:“请让开,我要探病!”   “可乐,你……”   “我想做什么,跟你没关系,你不会还要阻止我探病吧?”   储诚拗不过她,最后还是横开一步,可乐站直了身子,咽下所有的苦涩,去开那扇门。   门一看,储维笑就警惕地看过去,目光凌厉。   此时,他的病床摇高了,让他半靠着躺着,鼻孔里还插着根氧气管,一只手上也打着点滴,头上还贴着仪器,但他看起来精神还可以,单薄的病服只会更突显他熊健的体魄。   那本该是可乐最熟悉的,那半敞开的胸口,是她睡觉前都要靠着的,如今站在这,却不能再往前靠近了,因为那看着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丝她所熟悉的温度。   “是可乐啊,”看清来人,储维笑稍稍收敛吓人的气势,表现出近些年养出来的内敛温和,“怎么有空过来看叔叔?”   很自然地问话,他甚至没有多问可乐为什么会知道他受伤,甚至找来。   “嗯,”可乐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她才找出自己的声音,脑海里有无数的声音,不管是花痴乐,还是恶魔乐,都叫嚣着想扑上去,想抱住他。   但那说陌生,其实却是最早熟知的目光,让她硬是忍下所有的渴望,默背了好几遍储诚在外头说的话,给了自己无数的勇气,才忍着喉咙梗塞的疼痛,扯开嘴角可爱地笑着,“是啊,正好有空,古……”   她默默吸口气,再继续说,“……叔叔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还行吧,不是什么大事。”他看下床边的椅子,“别站着,过来坐吧!”   可乐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同手同脚的,忙调整了下,才慢慢地走过去,小心地坐下。   可乐从以前,在储维笑面前就是比较畏惧的模样,所以对可乐此时不自然的状态,储维笑并没有太奇怪,还颇为亲切地问她:“想喝点什么,我让小诚给你准备!”   “不、不用了!”可乐摇摇头,“我不渴的。”她觉得自己不该看着他,可是坐得近了,她还是不受控制地盯着他看,“不渴的。”   储维笑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过于炙热,想了想,以为她是为了储诚的事来找他的,便说道:“关于小诚跟你姐的事,叔叔最近……有点事没能处理,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我知道是小诚对不起你,是储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叔叔一定会让他给你个交待的!”   “啊?”可乐呆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摇手,“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交待的,我跟储诚彼此不适合,退婚了也好,既然他喜欢我、我姐,就,我就成全他们吧,挺好的挺好的!”   见可乐这反应。储维笑疑惑地轻蹙了下眉头,可乐跟自己儿子也订婚了几年,他看可乐这女孩是挺不错的,这么些年都只专情于自己儿子,不像这个年纪的其他女孩子爱玩,在娱乐圈里沉浮几年也不跟谁乱来,洁身自好!   现在突然退婚,她竟然不在意吗?   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他还是说道:“错了就是错了,该补偿还是要补偿的!”   可乐压下心里的急迫,试探性地问:“既然是补偿我的,能不能由我决定补偿什么?”   储维笑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可乐差点被他的笑怔到,忍住心里各种疼痛,放在腿上的手几乎快把上面的肉掐青了,才维持了脸上的笑:“我、可以好好想一下吗?”   “这个当然是随你,好好想一个,叔叔能做到的,都满足你!”   “那在叔叔出院前,我能每天都来看你吗?”她满怀期盼地问。   储维笑眸底冷了下来,面色还是亲切地调侃:“可乐以前,可是不喜欢探望叔叔的?”   现在突然亲热起来,是想要得到什么?   可乐暗暗扭着手:“人总会长大的嘛。以前小不懂事,长大了,失去过了,就会想着多陪陪……多陪陪长辈!”   储维笑状似明了地点点头:“可乐想来就来,叔叔还有不欢迎的理吗?”   可乐看不出他的心思,高兴地说道:“真的吗?那,你看,我都叫你叔叔了,你也别跟我见外,叫我乐乐吧?”   储维笑:“什么?”   “乐乐啊,”可乐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不觉得这样叫,亲近一点吗?”   我做什么要跟你亲近?叫声叔叔就真的是亲戚了?就算真成了我儿媳妇,也不见得就是自己人!   无论储维笑如何让自己伪装成儒雅的魅力大叔,他始终是战场上那只孤傲的狼,能让他认可的同类狼少之又少,记住,还得是同类狼,凶狠的、狡黠的!   可是奇怪的,他一对上她的眼睛,看着里头透露的真切的期盼,微红的眼睛几次泛出泪光却又逼着咽下去。然后对自己笑着、笑着……他竟无法说出拒绝。   “乐乐?”他试探性地唤着,从自己嘴里念出来时,像是一句咒语,让他心底麻麻的,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又酸又涩,还有从未体会过的一丝甜味?   他见她开心地笑了,他有一双识人的眼睛,看出她眼底真正的欢喜,虽然欢喜中又有一抹他看不懂的苦涩,亦如她那时不时出现又消失的泪光。   他想着,一个昵称罢了,能让一个小姑娘开心开心,也没什么不好。   他根本没发现,自己冷硬异常的心,有一角悄然无声地为她柔软着!   储维笑刚想醒,要多休息,虽然他看着很精神,威严气势什么都不缺,也不能抹去他开了脑的事实,所以没让可乐待多久,她再一次被撵走了,又只能趴在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看着里面。   “送你回去吧!”储诚见她一扒着小窗,就跟化石一样动都不动,出声劝着。   可乐眼睛离开玻璃窗,盯得太久整个人都晕了,但她还是倔强地抬头瞪着储诚,像孩子发誓长大要当飞行员一样,大声说着:“我明天还会再来!”   储诚摇头叹气:“是,会有人接你过来!”   医生告诉他,遗失掉的那部分记忆,就像是随着血块被割除,恢复的几率小得不能再小,既然不必担心父亲恢复记忆,那么又何必再拒绝可乐呢。   等她发现想要的再没办法得到回应,应该就会自己放弃吧?   可乐得到储诚的答案,这才放心地转身,被一个保镖带着离开。   而直到她走了,里头的储维笑又睁开了眼睛,他刚刚一直有第六感告诉他,有人在看着他,目光极其火热专注,让他想忽视都做不到。   他看着天花板,努力整理从醒来后就一团糟的思绪。虽然可乐觉得他很平和镇定,可他脑子里确实是乱的,感觉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很多事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变化,这些他都必须好好整理。   但也不矢为一个好的机会,让他可以趁这个时候,清理掉不少蛀牙!   可乐?乐乐?   在睡过去时,他不由得闪过这个侄女的样子,然后觉得,乐乐确实,比可乐好听!   ……   “丽姐,你说熬鱼汤用什么鱼好?哦,都可以啊,用鱼头比较好吗,行,行,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后,可乐挑了条肥嫩的鱼回家。   虽然让卖鱼的给料理过了,可是对着那条鱼,她又犯愁了。   她会一点家常菜,但做得不好,更别说熬汤了,忙又给陈丽打过去,问她具体步骤,最后怕自己忘了,还要陈丽编成短信给她发过来。   “我说可乐,你知道我多忙吗,还有你,剧本看了吗,背了吗,马上就到你的戏份了你知道吗,别以为我没给你接广告接综艺,你就闲着没事做了!最近有一宗户外的真人秀,你去……”   “不行,我最近没时间!”   “请问你做什么了没时间?”陈丽被她气死,她到底知不知道,前段时间她新闻最多的时候,就该多接点活,等她热度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上来,估计要等到《他在哪》开播了。   “我、我男朋友出了点事,我得照顾他。”   陈丽:“你买鱼做鱼汤就是为他?”   “是啊,我要给他补补的!”   陈丽无力地抚额:“我说可乐啊,你知不知道,女人要是没有自己的事业,在家里是没有地位的,你有必要对你男朋友那么好吗,倒贴的女人都是不值价的你懂吗?”   “那你是不知道我男朋友有多好!”可乐生气地呛回去,“我不跟你多说了,再贱!”   挂电话前,她忙交待着:“记得发短信给我!”   然后真把电话挂了!   陈丽:“……”   ……   很认真很认真地熬好鱼汤,想了想,可乐又打电话给苏晗,问她几道菜怎么做,虽然陈丽比较有经验,可她不想听到丽姐说关于古笑不好的话。   “哟,我们的乐乐也想给古叔叔洗手作羹汤了啊,要往贤妻良母的方向走了咩?”   听到苏晗调侃的话,可乐心里闷疼闷疼的,但还是故作无事地回道:“嗯,以后,你还是叫回储叔叔吧!”   苏晗听出不对:“怎么了吗?”   可乐按了按胸口,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他,他恢复以前的记忆了,又是那个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储当家了!”   电话那头的苏晗像是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听到她出声:“那、那他……”   “是啊,很狗血,医生当时说会对他记忆有影响,然后他就真把我忘了……也不是忘了,他还是记得我的,记得我是他儿子储诚的前未婚妻,知道我算辈分的话,是他侄女,呵呵!”   “可乐,”苏晗听出她极力隐藏的那一丝无力和悲戚,想安慰却无从安慰起,“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好得很,他忘了,我就再把他追回来!”   听到如此雄心壮志的话,苏晗笑了笑,但笑过之后,更多的还是担心。   储维笑是什么人啊,一个可以把女人当男人去操练的神,他是无情的铁汉,万年光棍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她不知道身为古笑时,他是怎么爱上可乐的,但她跟古笑相处过,比起储维笑,古笑其实要简单纯粹一点,可能古笑的世界里、记忆里,只有可乐的缘故吧。   但储维笑不同,储维笑的世界是最复杂,最凶险的,那样的环境培养出来的狼,凶狠程度可想而知,可笑没想着逃,却还要使劲往狼嘴里凑,她怕到最后真的被生吃了!   “他不会的,”知道苏晗的担心,可乐反过来安慰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自信,“我知道的,他不会的!”   “唉,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电话,知道吗?”   “那肯定啊,我有事不找你找谁去。”   “最好是这样!”   跟苏晗的电话结束后,可乐很认真地按着苏晗说的食谱,慢慢地做了两样比较清淡的小菜,熬得粘稠的白粥,和同样熬了很久的鱼汤,一个大大的保温食盒就装满了。   想着他喝着汤吃着她的菜,她的心就涨得满满的,有点明白古笑为什么喜欢给她做饭,将她往小白猪的势头上喂了。   想她最近有点胖了,特别是肚子!   可是,等她赶到医院,进了储维笑的病房,却发现,已经有护工再给储维笑喂饭,她抱着食盒,满心的尴尬,想找地方藏起来,又舍不得就这么走了。   储维笑注意到了她,看着被她抱得紧紧的食盒,心里了然,笑着帮她解围:“怎么,给储叔叔做饭了?拿来我看看,都做了什么!”   一边挥了下手,让护工先下去。   那护工不敢违抗他,恭顺地把自己的饭菜收拾好,退了下去。   可乐这才过去,兴致勃勃地把食盒放在床上的桌板上:“我给你炒了点菜,还熬了鱼汤,特别鲜哦!”   她将食盒一层一层地拿下来,两碗小菜,一碗粥,最下面最大的那层是满满的鱼汤。   白粥和汤看上去都还不错,反正白粥只要不糊了都会不错,两样小菜分别是炒鸡蛋和炒青菜,还真的是……   储维笑失笑:“真亏了没炒焦!”   可乐正又紧张又期盼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听到他这句话,心里一蹬,忙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把菜炒焦?”   储维笑顿了下,但并没有把心里同样的疑惑说出来,只笑着道:“这不猜的吗,叔叔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这样啊。”可乐有点失落,还是打起精神。“那你尝尝好不好吃?”   她确实会把菜炒焦,本来还想做点别的、稍微能代表手艺的菜,但到最后只有炒鸡蛋和炒青菜做到了完整。   发现他一只手打着点滴,脑袋也不适合移动,想到刚刚护工是用喂的,忙自告奋勇地说道:“我来喂你吧?”   储维笑挑了下眉,见她已经又拿筷子又拿汤匙的,就随她去了。   可乐喂得很认真,一勺子里舀了白粥,加点蛋,喂进储维笑嘴里后,再夹根青菜,神色专注小心得,就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这其实让储维笑有点……别扭!   他有点不敢直视她那样的眼神,像火一样,会将他融化,会烧掉他的冷静理智,甚至心里有很怪异的感觉,一觉醒来,本对他战战兢兢的前儿媳,忽然就对他热情起来?   可心里叫嚣着让这个明显“居心不良”的女人滚远点,真正做起来。却是一次次地纵容了她。   是不是他身上哪个零件,随着这一长觉,坏掉了?   “没睡好?”储大叔掩去所有纠结和想法,见她眼下发青,就当长辈般关心起来。   “嗯。”可乐用手背揉了下眼睛,“睡不着!”   “怎么?小小年纪,有心事?”   心事就是你不陪我睡觉!可乐咽下这句话,呵呵着:“最近、最近有些生活习惯改了,所以一时间不太适应。”   她的皮肤敏感,因为他而加重,他却不在了,每天晚上没办法和他碰触,不说睡不睡得着,她整个人都非常的暴躁。   “都是人适应环境,可没有环境适应人的。”储维笑以老经验浅淡地跟她说了下,有点像最初逼着可乐面对人群的古笑,有一点站在高处俯视众生的感觉,显得疏离。   可乐垂下眼眸:“嗯,我知道。”   心情影响下,她一没注意,不小心让勺子里的粥溢出,掉在储维笑的手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放下汤匙。探身到一边的桌上抽出纸巾,给他擦拭,“怎么样,烫吗?”   “不会,没什么要紧。”别说这粥已经有点凉了,就算是滚烫的,就这么点面积,对他也不痛不痒,“你别……”着急。   后面两字被他自己吞了,因为可乐用纸巾擦完后,还用手反复摸了摸。   乍一看是用手再擦一遍,或者看看被粥滴到的地方粘不粘,可储维笑就是知道,她在吃自己的豆腐。   “我这手,手感可还行?”他不禁调侃了句。   可乐不太舍得地抽回手,干笑着:“我就看看你手烫伤没有!”   唉,只摸了一小会,还只有手背,但是,聊胜于无吧!   终于把储维笑喂了个半饱,护工就回来跟她说,探视时间到了!   可乐只好磨磨蹭蹭地走了。   “老大,既然每天都要给她定一个探视时间,为什么不干脆拦着不让她来?”护工不太理解地问,储维笑这间等级病房,哪有什么探病时间,只要储维笑身体没事,他让可乐住在这都行。   储维笑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的手背:“太快得到,或者一下子得了太多,要么不懂珍惜,要么不懂满足。”   护工眉头一皱,老大这是几个意思啊?   “没什么,按我说的做就行。”暂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几个意思。   “好!”护工开始收拾,过了一会忍不住道,“您要是不想见了,可以拦着……”   储维笑眼帘掀起,扫了她一眼,护工乖乖闭嘴:“当我什么都没说!”   老大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着!   ……   “今天怎么这会就来了?”储维笑见可乐抱着食盒蹭蹭蹭地跑进来,放下手里的杂志,看了下时间。   她一般是傍晚的时候到,给他带晚餐,中午的时候基本不过来,问她,她说,如果一天只能见短短的一次面,那就越晚越好,那样离睡觉的时间近。   储维笑不太明白,见他跟睡觉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记住了她这句话。   “我一会就得进剧组了,傍晚就没办法过来了。”可乐将食盒一层层放好,随即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熊娃娃,两个手掌的大小,里头是空置的,可以放小物品,也可以当吊饰,“呐,这个给你!”   储维笑伸手接过,随手把玩起来:“送我这个做什么?”   “啊,纪、纪念啊,我也就,会做这个了。”现在天气开始热了,穿毛衣不合适,她改良的T恤,以两人目前的关系。送了也很奇怪,想来想去,就只能做这个了。   储维笑拿着小熊左右摇了摇:“那怎么是小熊?”   “因为跟你像啊!”正在舀饭的可乐侧过头来看他,笑得贼兮兮地,“你不觉得吗?”   对她来说,古笑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那只大熊,勇猛、有力,用他厚墩墩的身子将她牢牢护住,会土魔法,不让她受一点伤害,温暖地皮毛让她不用受寒冬的折磨。   储维笑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小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像熊的。”一般不是狼就是毒蛇,熊倒是挺新鲜的。   “诶,我看你做得挺好,有没有打算开个店,纯手工专卖?”   “哐啷”一声,可乐把勺子掉碗里了,她赶紧假装擦擦手:“手、手太滑了,呵呵!”   储维笑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被她此时拙劣的演技骗过:“怎么,开店不好?对了,你是个演员,喜欢拍戏?要不叔叔给你投资一部?”   “不用了。”可乐端着饭碗坐下,让自己笑得好看点,“店呢,我已经开了,戏呢,我下午就要去拍了,所以储叔叔啊,你现在只要把身体养好就成了!”   “是吗,你倒挺有远见。”储维笑张嘴,接受可乐的喂投,他其实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但可乐一来就开喂,他也懒得纠正,他这辈子劳碌惯了,少有这么清闲,吃饭都不用自己吃的时候。   “我哪有什么远见,也是有人告诉我,然后帮我,这店才开起来的。”   “哪个朋友,听起来不错!”   可乐暗自偷笑,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自夸呢?   “你这会过来给我喂饭,你自己吃了没有?”储维笑少有的真的关心起可乐。   “吃了,”可乐随口应着,忽然想到什么,期盼地看向他,“我说叔叔,我天天这么来看你,等你出院后,能不能……”   “嗯?想要什么,说。”储维笑淡淡笑着,似个慈爱的长辈,眸底却是冷的。   可乐有点忸怩地转了转手中的汤匙:“就是能不能,跟我去看场电影啊?下个月会上映一场大片,那时候你也正好出院了!”   储维笑微怔,提这种要求……他一直以为,忽然对他这么好这么亲近这么热情,定然是有所图的,所以看电影,也算是巴结他的行列里?   那她所图的东西,什么时候才会提?又会是什么?   储维笑觉得自己应该再“深入虎穴”一点,便点头应好。   陪陪小姑娘看场电影也不错,想他还没到什么电影院看什么电影过,如此想想,倒有那么点期待。   可乐见他答应了,又开心得大眼睛都弯了起来,储维笑不着痕迹地看着她,打量她,似乎,她很容易就能满足,特意是她提的那些小要求,他答应的时候。   那种开心是发自内心的,能够感染他的!   两人说起电影,就聊到可乐拍的戏,可乐大力地给他推荐几部她以前演过的电视电影,特别是她戏份重的几部:“再过一段时间,我前段时间拍完的《他在哪》就会开播,你到时候一定要看啊,我可是女主角呢,说不定,那部戏还能拿个什么奖呢,很好看的!”   储维笑微笑着:“好!”   这次不用看守储维笑的那个护工来假装探视时间到,可乐就自己收拾着东西准备走了,她下午得赶去拍戏,不能迟到。   她还牢记着,她得努力赚钱,以后要给古笑买栋大房子,虽然现在古笑已经……   可乐落寞了几秒又打起精神来,拎起包的时候,她踌躇地看着储维笑。   储维笑双手交叠在被子上,优雅从容地笑道:“还有什么事吗?”   “额,我要走了,能、能握个手吗?”   “握手?”   “对啊,”可乐眼神飘啊飘,“告别时,不都会握一下手吗?”   是吗?储维笑不置可否,但还是应她要求朝她伸出手,可乐眼睛立马亮了,兴奋地用两只手握住了他伸来的一只手,足足握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但刚松开的那一刻,她的右手就被反过来握住,并且被迅速地转过来露出手心,上面手指上贴着OK崩,掌心里也有一两道伤痕,虽然伤痕不大,但在掌心里,是很疼的。   “怎么弄的?”她一直藏得很小心。要不是握手时触感不对,连他都没有发现。   “就是、就是不小心划到的。”她做饭真的不在行,每天又想研究新的她能煮的菜色,一次两次可以全身而退,可还是逃脱不了伤到自己手的命运。   储维笑怎么可能猜不到,当下眉一拧:“下次别做了,这的伙食挺好!”   每当他这种表情时,就是直接下决策的,不容人反抗的!   可乐一听就急了:“怎么就不能了呢,你看我做的也还行,你不吃得挺好的吗?你就让我送嘛,让我送好不好?每天也就吃我做的一顿,不耽误你吃这里的呀?”   如果他不吃自己做的饭,她今后又能以什么名目来看他?   储维笑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没解释,略含深意地笑望着他:“就这么想给我喂饭?”   可乐脸一下子涨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别扭性子一起,跺脚反问:“那你给不给喂!”   哟,小猫咪也会发威啊?这些天对自己都非常顺从的小姑娘也有骄横的时候,他不禁笑道:“受累的又不是我,你想来就来,不会有人拦你!”   可乐这才放了心,明明高兴,却要故意板着脸:“这还差不多。”   储维笑失笑,但他也学她板起脸:“不过可说好了,你这手要是再添新伤,我就让人直接去把你家厨房拆了!”   都是装凶,储维笑可比她威严可怕多了,可乐怯了下,但更多的是小小的甜蜜,这样的储维笑,让她想起呵斥她不穿鞋子不穿外套就到处跑的古笑。   “知道了。”她朝他挥挥手,就赶忙离开了。   出去后正好遇见储诚,知道她要赶去片场,又不敢告诉小晨她在医院里怕对方多问,还得自己打车,便说送她过去。   “不用了,这里是医院,打车很方便。”   “你也不看看时间,这个时候人最多,你还能跟着其他人抢个出租车?也不怕被认出来?走吧,不是要来不及了吗?”说着,已经领着可乐往外走。   毕竟是储维笑一手拉拔大的。一个外表斯文,一个儒雅内敛,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霸道强势!   可乐耸耸肩,被继子送去上班也是很正常的吧,这么想着,她又乐呵了。   到了片场,可乐下车时,好巧不巧地遇到另一辆车,车里下来的正好是《深宫传》里的那个制片人,还有史沁雯。   制片人看到送可乐过来的是储诚,心里越发肯定的,可乐果然是储维笑的女人,现在不少大老板喜欢找年轻的女人,有的比自己儿子还年轻,这都不算事,更何况储大BOSS年纪也不大。   如今还能劳烦储诚送过来,可乐在储家的地位,估计不仅仅是个提供玩乐的女人,这就鉴定了他接下来对可乐越发恭敬的基础。   但他身旁的史沁雯可不这么想,她是巴结着程思心的,而巴结程思心的原因,除了她现在是个当红一线女星之外,更因为程思心是何可倾的闺蜜,她靠着程思心有幸见过何可倾,也有幸地看见过一次储诚接送过何可倾,那时候才知道何可倾跟储诚是男女朋友。   史沁雯可不知道可乐跟储维笑的那层关系,她看到储诚送何可乐过来,能想到的就是何可乐现在又巴结上了储诚,这是要挖何可倾的墙角啊?   ☆、81 谁也不能拦你   史沁雯见到储诚,忽然就明白,原本要帮她争取的制片人,突然就让她不要跟何可乐作对,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但是储诚在的时候,她不好对上可乐,只能先暗暗忍下。   见储诚正好看过来,忙摆出拍照时的姿势,心里对可乐各种不屑,却又想着她这么好,或许对方能看得上自己?   可储诚只扫过来一眼,良好的教养让他跟制片人点了下头,就移开了目光,根本就没注意到她!   史沁雯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见可乐好像在跟储诚说着什么,态度并不是很好,储诚却很容忍,心里各种不甘,就更嫉恨可乐。   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储诚可还有个何可倾呢?看她怎么死!   可乐可不知道史沁雯在想什么,她随意跟储诚挥了下手就算告别了:“你赶紧回去,把你爸看好了,再出什么事,我……我晚点再跟你讲!”   看可乐急匆匆往里走的身影,储诚无奈地摇摇头,坐回车里时,叹了口气,然后启动车子离开。   可乐跟导演打完招呼,进化妆室时,就见到已经等着她的化妆师,立马刹住脚,左右看看,确定此时化妆室没人后,才低声指着浓妆喝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浓妆正在整理她的一小箱的化妆品,抽空瞄她一眼:“这是我的工作,你还不快过来,耽误了一会的拍摄,你要被导演拍死吗?”   可乐小步子地挪过去一点,警惕地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特别是她的双手间,有没有夹着什么害人的玩意。   浓妆很无语,直起身单手叉腰:“放心吧你,绑你的任务失败了,那个雇主已经找了千变,没人请我,我对付你做什么,我还等着你男朋友给我工资呢!”   “哦呵呵,”可乐这才蹭过去,在浓妆跟前的椅子坐下,她从刚才的防备变成此时的心虚,“那真是辛苦你了,又当化妆师又要保护我的。”   不知道她如果知道她男朋友此时已经不记得这么个人,更不可能还记得酬劳,不知道浓妆会不会直接找她要债,她可是很穷的,钱都是要存着买房的。   “看着你也是看着,同样的时间里做点事总比闲着好,还能拿两份工资,不是挺划算的。”浓妆先给她净面,然后打底!   别以为她一脸看不出原貌的浓妆,就代表她只会往脸上涂粉,那一手化妆技术确实很不错,手指灵活。神情专注,很快的,一代绝色的丽妃就栩栩如生了。   换上服装师送来的红裙,浓妆还帮她整了整裙摆,可乐忍不住感叹,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你为什么要当那自由人呢?很危险吧?”   “不然呢,这份职业收入高,而且我孤身一人,死了也不会对他人造成什么影响。”   可乐也对着镜子拉了拉领子,顺便欣赏着美丽的妆:“我看你化妆手艺就不错,当个化妆师就挺好的,你可以交个朋友,逢年过节的还能互相探探,也可以交个男朋友,生个孩子,有人给你暖被窝,也有人天天惹事让你烦着又幸福着,活在这个世上,还是要有那么个惦记的人,哪怕是让你惦记的,那样才算是活了一遭!”   不骗人时几乎是面瘫脸的浓妆难得笑了笑:“那我惦记你行吗?”   可乐打了个抖:“你你、你别打我主意啊,我可是有夫之妇了!”   “呵,你快出去吧,别在这里占位置了!”   然后,可乐就那么被推了一把,差点没被长裙子绊到,她捂着门把站好时,想到了很重要的问题。   她转回身问浓妆:“那天千变抓到没有?”   “当然是没有,她有准备,你男朋友埋伏的人快抓住她时,被她同伙救走了!”   可乐对这个结果不意外,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男朋友是储维笑的?”   “就是千变抓着你那会说的啊!”   “那千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她一直想不透的事情,古笑在被储诚发现后,就特意把能被人将他联想成储维笑的“尾巴”都清扫了遍,就为了以防万一。   浓妆正在收拾化妆包,闻言,拿着根画笔摇了摇:“这我怎么知道。”   可乐还想问,门外已经有人在催了,只好先放放。   在化妆室外等着的小晨见可乐出来了。帮忙抱起满地的裙摆,到拍摄场地去。   ……   丽妃独住的那座冷宫院子里,因为没有人打理,满园的杂草,杂草中,却有一朵盛开得正艳的红花,成了这冷宫中的一个小奇景。   丽妃蹲在那朵花前,用舀来的一勺子水给那朵红花浇水,娇艳的她,红衣红裙,和那朵独世而开的花相得益彰,周围的杂草都被衬得虚无。   史沁雯饰演的娴贵妃踏入这座冷宫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岁月好似并没有在丽妃脸上刻下痕迹,依然和当年一般模样。   这让娴贵妃更加不满。   她让新来的那个小贱人整得心绪不宁,就想来找找当年的丽妃出出气,这气还没出呢,一见到丽妃,那妒火怎么都收不住。   这么多年过去,皇上偶尔还会无意间的念起丽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怎么,养花呢,没想到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挺闲适的。”她摇着美人扇,拖着长裙一摇三摆地走过去。   然而丽妃连回应都没,一朵花浇不了多少水,她通常都只是蹲在这看一会,如今多了吵闹的声音,她便不耐烦再待在这了,缓缓起身,再转身往屋里走,完完全全把堂堂娴贵妃漠视了个彻底。   “姐姐很看重这朵花嘛。”娴贵妃早就熟知丽妃的性子,也不在意地扇着她的美人扇,看着那朵红花说道,“也是,在这满是杂草的地方都能活,没被抢走水分,还活得这么好,生命真是坚韧,就像某些人,在这样糟糕的地方,也能死皮赖脸地活下去!”   她见丽妃脚下连停都没停,下意识地要跟上,裙摆却被一根杂草勾住,她马上借此发了火:“什么东西,这可是皇后赐下的贡缎做的,来人,把这满院子的草都给本宫烧了!”包括那朵红花!   丽妃的身后,火光冲天而起,衣服更红,脸色更白,她却始终没有表情,孤傲冷然,身姿挺拔而立,只有在镜头拉近时,眼角微微地颤动,看出眸底里无尽的悲凉!   绝望,而不得不活着!   这一幕就算过了,下一场是李乃佳饰演的女主,发现这满院的火,过来看看时,她才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丽妃!   接下来是休息,然后导演讲戏,大家对戏。   史沁雯走到正认真冥想着,接下来的戏要怎么演的可乐身旁,低声讽刺着:“都说这部戏里的丽妃风华绝代,可我怎么觉得这就是个妖精呢,看她那一脸闷骚样,要是当初不曾勾引过皇上,皇上怎么可能多年还对她念念不忘,你说对吗?”   “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可乐仍盯着导演,看他讲解,“你还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嘛,越得不到的才会珍惜,而有些臭不要脸看谁好就赶紧巴结上去的,也难怪一个接一个的,就是没人肯跟她当真!”   史沁雯恨恨地扯起嘴角:“你再说你自己吧,怎么,你那个大叔男友不要了,巴结上储诚了,还是说,必须得有两个以上的,才满足得了你?”   可乐简直没耳听:“你这人恶不恶心啊,真不知道你平时生活是怎么样的,竟然说得出这种话!”   她甩了下她的长袖,走到另一边离这女人远点,真的是恶心到她了。   史沁雯被她直白的话气得脸部扭歪了再扭回来!   ……   “怎么样了?”何晋源用笔敲了敲桌面,“查到什么了吗?”   谢清摇摇头:“储诚将医院里外都布置跟铁桶一样,连照顾储维笑的护工,都是当年储维笑自己培养出来的亲信,医生更是他们自己的人,我们很难找到空缝查到什么。”   何晋源早有所料,“嗯”了声:“查不到就算了,想来人应该是没事,不然可乐现在哪还有心情去拍戏。”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   “可二小姐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   “多派点人看着吧,别再出事了。”   “是!”谢清有点自责,当他们开始调查古笑时,被古笑发现了,之后跟在可乐身边的人,也都被古笑一一替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这也没什么,任谁在不知道监视自己的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肯定是用自己人比较放心,虽然也不知道当时什么都没有的古笑,是怎么发展出自己的人脉的,要不是时间太短,能用的人手太少,或许事故那天,他就不会出事了。   那天,储诚在,储诚自己也暗中带着人,怕被发现,何家的人手大部分都撤得很远,谁也没想到,对方最后的目标会是古笑,毕竟就连他们,也只是对古笑的身份猜测,要不是最后古笑是被储诚带走的,何晋源都不能百分百确定,古笑就是储维笑!   现在古笑变回储维笑,在储家的医院里,那古笑安排在可乐身边的人也该退了,总算他们何家的人有了用武之地!   ……   “可倾?”储诚回到自己的公寓里,虽然屋子里是黑的,但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屋里有人,凭着黑影辨认了下,应该是何可倾没错。   他打开灯。果然见到何可倾抱着抱枕缩在沙发上。   “怎么不开灯?”储诚走过去坐下,扯掉她捂脸的抱枕,才发现她在哭,“这是怎么了?”   他坐近一点,伸手去搂她。   何可倾摇摇头,擦掉眼泪努力笑:“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宵夜?”   何可乐在储维笑面前也做过这种事,明明很伤心却要用尽全部力气不让对方看出来,可这事由何可倾做来,就是巴不得让人看出她在努力坚强着,巴不得让人知道她在伤心。   女人难过却要装没事,是让人心疼的,何可倾走的就是这路线。   储诚以前觉得何可倾就是这样隐忍着,可当可乐真正在他面前上演过强装没事,心里却在泣血的模样,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可倾,有点假!   但他什么都没说,女人在自己男人面前,使点小计俩,只要是为了引起男人的注意,就不算什么。所以他顺势拉住要起身的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何可倾让自己笑得比哭难看,明明很想说又像是有顾虑一样摇摇头:“没有啊,没什么事啊!”   储诚忽觉得很不耐烦,这要是何可乐有事直接说事了,但他还是尽量忍耐:“说吧,不想说以后就都别说了。”   何可倾心里一突,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但她马上动作好看又表现得忧伤地抹掉:“诚,你是不是,真的跟……跟我妹妹好上了?不然你怎么、怎么这么……”对我。   储诚总算知道她怎么了,抿唇呼气:“你又在乱想什么了?”   “是我乱想吗,有人告诉我,你今天,你今天还送她去片场了!”何可倾面上泫然欲泣,按住抱枕的手已经快把抱枕给扯破了,“你最近,总是忙,经常连我的电话都不接,见你一面都得好久,又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   她再次抹掉泪水。故作坚强笑了笑:“诚,如果你,如果你想跟我,跟我分开的话,我也没关系,毕竟,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行了,别说了!”储诚站起身,让自己尽量平和地跟她说道,“我告诉你我都在干什么,我父亲出事了,这些天储家一团乱,我快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还想我怎么陪你,嗯?”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渗出了冰冷。   父亲回来了,并没有让他少忙,父亲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清理门户,交待了他不少事情,都需要亲自处理,再加上可乐的事也让他很头痛,他一点都不想承认,他在可乐家蹭饭的那几天,是他最气闷也最放松的时间,在那个的小家里,拌嘴吵闹,在一起出门买菜买米,然后指使他干活干家务,最后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   虽然看着那对不要脸的不停的秀恩爱,竟让他心里很是羡慕,那种温馨感觉,也是他拼命做事,想通过忙碌来忘掉的。   说真的,可乐现在整夜整夜因为古笑不在睡不着觉,他也很难睡个好觉,心里越来越暴躁,要不是何可倾是他女人,是爷们总要爱护自己婆娘,就她在他面前这么闹,他都想揍她一顿。   可倾忙换上一脸担心,跟着站起来。知道他是真的气了,试探性地抚上他的手臂:“叔叔怎么样,没事吧?”   储维笑出事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储诚对所有人的说法都是父亲在静养,不见任何人,所以储维笑具体什么情况,除了极个别很亲密,亦或者储维笑的心腹朋友,其他人都不清楚储维笑的情况,只是有不少人猜测储维笑其实早死了。   储诚缓下那口气:“没事了!”   何可倾点点头,眼珠子转了下:“那你、跟我妹……”   储诚瞥她,淡淡地说道:“她去看我爸,我就顺道送她去片场。”   可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让何可倾好受一点,她垂下眼眸,扯了扯嘴角:“叔叔还是比较看重可乐的,我想去看看他,他却一直不肯见我,诚,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这心里真的,真的不好受,不说储家,就连外人,要是知道你爸接受的儿媳妇只有她,那我算什么呢?”   “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她苦笑着,“那你爸生病,作为你的未婚妻,却一次都没探过,诚,我到底是你的地下情人,还是你正正经经定下婚约的呢?”   储诚还想劝她几句,转而想到,现在父亲已经没事了,倒不如借着可倾去探病来告知所有人,那些这段时间动作不断的人,知道消息后就该急着收拾尾巴了吧?   思虑后,储诚点了头:“我去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下,明天带你去看看他!”   “真的?”她显得很激动地握住他的手。   储诚朝她笑了笑:“嗯,这下开心了?”   其实认真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不知何时起,面对何可倾,只会让他觉得更加疲惫。   何可倾没有发现他的不对,拿出温柔贤良的一面,又是给他做宵夜又是给他放洗澡水,可她心思早在如何对付何可乐身上,根本没心思去关注储诚现在真正的心情。   一段感情,不管做什么都是带着目的性的对你好,也不怪呼储诚会觉得累了。   可这是他的选择!   ……   储维笑对何可倾这个儿媳妇,还是很客气的,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至于储维笑的内心,谁能知道呢。   反正他跟所有长辈一样,对何可倾夸了几句,也没反对她跟储诚的婚事,对何可倾来说,储维笑没有反对,还对她这么“关心”,够让她受宠若惊了,她原本还担心他会更看重可乐,在储家想要拥有地位,还得看储维笑怎么对待你。   但以往,她跟可乐一样很是畏惧储维笑,连话都很少说过,她曾经代表何晋源跟储维笑谈过生意,当时储维笑的态度比现在要淡一些,就让她大气不敢出了。   现在看来,储维笑应该是更满意她的吧?也是,相比起何可乐这个戏子,她这个在何家公司里表现得颇为出色的女强人,肯定更能成为他儿子的贤内助!   “最近储家事多,小诚忙了点,要是忽略你了,你可得多担待啊!”储维笑温温和和的说着,其实态度不咸不淡,一点都不亲近。   但很多人都感受不出来,都顾着敬畏他了,他态度温和点,话语客气点,就以为他对你很好了,有些神明就是这样,稍微问候你一句,就会让你大喜过望!   何可倾低着头给他削苹果皮,连连应是,心里偷偷开心,觉得储维笑是认可她这个儿媳妇了。   她把皮削好,再切片,用消过毒的叉子叉起一块要喂他。   储维笑手推拒了下:“放着吧,现在没胃口。”   见何可乐放下叉子,他又道:“这苹果其实不错,是我一老友从国外空运过来的,你要喜欢,就带些回去尝尝。”   何可倾欣喜地接受,又陪着未来公公聊了会,储维笑始终淡淡地笑着,像是认真地倾听,可一旁的护工知道,老大早就走神了。   探视时间就到了,等她一走,护工就将何可倾切好的苹果端出去,老大不吃也不能浪费,外头一大群等着养的呢。   回来后,从柜子里拿出另一袋苹果。里头的苹果不是空运的,是在超市里买的最普通不过的苹果,却是可乐精挑细选的,每一个苹果都是饱满的、红润的。   护工洗好、削好、切好,放在床桌上,让储维笑自己拿叉子叉着吃:“还是我前儿媳买的好吃。”   护工:“……”   老大,你对得起辛苦空运过来的那些费用,和你老友的心意吗?   ……   可乐抽着拍戏的空隙,在中午时,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里。   进储维笑的病房要进几重关锁,以往她都是畅通无阻的,结果今天在第一扇门时就被阻了。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可乐抱着食盒傻眼。   “这是上面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探视!”看守门的保镖无情地说道。   可乐嘿了声:“什么时候下的命令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这任何人里是不包括我的,明白吗?”   保镖疑惑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你们的老板娘!   这话在可乐喉咙里转了一圈,还是没那勇气这么说出来:“储、储维笑是我叔!”   “抱歉,说是大老板亲戚的人多了去了,您还是请回吧!”   “别人那是乱说的,我是真的啊!”可乐有点急了,“我一会还有事呢,你们快让我进去啊,我眉每天都来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上面吩咐的,特别是一些小姑娘,更不能放进去!”   这个小姑娘不会是特指的她吧?   “不然、不然你现在进去通报一声,你们大老板肯定会见我的,不然把储诚叫出来也行,我自己问问他怎么回事!”   “大老板没空,小老板不在,您请回吧,别逼我们动粗!”   “动粗?你想怎么动粗啊你!”可乐气疯了,想她剧组离这里那么远,她为了见他一面,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一会又得急急忙忙再跑回去,居然不让她进。   她想到那天储维笑说不让她送饭的事,难道他是真的不想见她了?觉得她天天来嫌她烦了?   她给储诚打电话,储诚没接,她现在又不知道储维笑的手机号码。   “让我进去!”没办法了。她干脆往里冲,无论如何她都要见一面储维笑,不问个清楚她不甘心。   但是两个保镖把她拦得死死的,见她这样还推了一把,差点让她摔倒,她站稳后继续冲,边冲边吼:“储维笑你王八蛋,你说话不算数,储维笑,储维笑你混蛋,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有个保镖踹了她膝盖一脚,让她扑倒在地上,一直牢牢护在怀里的食盒掉了出去,手心也磨破了皮,钻心的疼。   她忽觉得很无力,每当她觉得有希望时,老天就给她当头一棒,让她认清现实有多残酷。   古笑,我没有想放弃你,我也没有对你放手。我在努力地要把你找回来,可是,可是……   “储维笑,你混蛋,混蛋!”   “这是做什么呢!”   突然加进来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保镖赶紧问好,可乐抬头发怔地看着被护工搀扶着走出来的男人,睫毛上还挂着被生理疼痛逼出来的泪滴,要掉不掉地挂在那里。   男人微微弯腰朝她伸出手来,她傻乎乎地就搭上去,被他有力地手拉起来,委屈地叫着:“储叔叔!”   储维笑哼道:“怎么是储叔叔了,不是还储维笑吗?”骂得还挺欢的。   一提这个可乐就委屈了,眼睛红红地瞪他:“你说话不算话!”   储维笑威吓地哼道:“你倒说说,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可乐被他哼得心头一跳,委屈地嘴角下弯,仍为自己抗议:“你说了,我想来就可以来的,你却让他们在这里挡着不让我进去!”   “我什么时候让人挡着不让你进去了?”储维笑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两个保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   两保镖吓得连忙低下头。   可乐也看他们:“就是他们说的啊。你看看我的手,都这样了!”她摊开自己受伤的手心给储维笑看,大眼睛控诉着自己有多委屈。   储维笑心里却差点被她这模样逗笑,故作严肃地接住她的手背移过来:“我看看,哟,还真伤到了,都流血了!”   “可不是嘛。”   “一会让医生来给你消消毒?”   可乐娇哼:“马马虎虎吧!”   储维笑甩开她的手:“给我摆起谱了还,行了,扶我进去吧。”   “诶!”正为自己手被甩开不满呢,听到下一句,可乐又精神了,赶紧过去接替护工搀着他,看到他神色有点疲惫的样子,担心地说道,“你现在能下床了吗,怎么就下来了呢,要不要紧?”   “没事,医生说可以稍稍走动几步!”   “那就好。”放心下,可乐回头对被撇下处理两个保镖的护工说道,“还有我那食盒,帮我拿进去一下,谢谢啦!”   小心地扶着储维笑进病房的那短短的路程里,可乐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好几天了,她终于又可以在离他这么近的位置了,她感觉太不真实了,但属于他的气息充斥着自己的鼻尖,比家里他躺过的枕头上面沾染的味道,要真实太多了。   等扶着储维笑到病房,对方突然停了下来,神色莫测地看着她时,她还不明所以,直到随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时,才发现她扶着他手臂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人家的病服袖口里,贴在人家的手臂皮肤上!   “咳咳,我检查检查你手臂有没有伤!”她赶紧把他的袖口拉下来,捋了捋。   “我记得我没有伤到手?”储维笑斜眼睨她。   可乐赶紧把他往病床上带:“别一直站着啊,快躺下!”   储维笑顺着她的力道上床躺下,然后在床边的墙上按了铃,过一会有医生过来,储维笑让他帮忙看看可乐的手掌和脚,她刚才扶他时脚有一点不自然,定然是刚刚受伤了。   果然,给手掌的伤口清洗了后,医生掀起她的裤管,发现她的膝盖淤青了,按了按她的骨头确定没事后,只给她推拿了下,说是没事,这几天多注意休息一点。   护工这时候也进来了,将食盒放下,再恭敬地站在床边:“老大,问出来了。”   “说!”储维笑靠在软度适中的靠枕上,神色微冷,他看到可乐刚才疼的样子,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护工:“是少奶奶吩咐的,最外面的保镖并不是核心人员,很多事不知道,就把少奶奶的话当真了!”   何可乐马上看过去,瞪圆了眼睛:何可倾?妈蛋,早该猜到是她!   储维笑瞥过去:“少奶奶?”他哼笑,“这就怪了。哪来的少奶奶?”   护工很镇定地说道:“就是跟您儿子订婚的那个,您昨天不是刚见过吗?”   可乐不由多看了这护工两眼,她刚刚是叫储维笑老大吗?对储维笑很恭敬很听从,却也敢一本正经地调侃他,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护工。   “订婚就算是我儿媳了吗?”   可乐忍不住说了句:“要不然呢?”   储维笑将目光转回她这:“没我的承认,就算领了那本证,在储家,也什么都不是!”   可乐表情逗趣地扬眉,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幸灾乐祸……好吧,是很幸灾乐祸。   说开了,可乐就放心了:“也就是说,我还是可以每天来看你一次咯?”   储维笑宛若兴致不高地摆了下手:“随你!”   见她嘴角上翘,他揶揄道:“这下放心了?高兴了?不骂储维笑是混蛋了?”   可乐端正坐好,很认真地胡说:“谁骂了,谁骂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了,揪出来,我帮你揍她!”   储维笑哼了哼,转而对护工说道:“那两个人,你处理了。”   “是!”   可乐听着,没傻得去求情,径自去开她带来的那个食盒。可是打开后发现,她一路护着的,小心翼翼连倾斜都不敢的食盒里,那些菜都……   储维笑扫了一眼:“这好像不是你做的?”   虽然都烂掉了,两三道菜的汤汁都混在了一起,可看菜色就不是可乐做得出来的。   “我要拍戏吗,挤不出时间啊,可是那家的菜很好吃,要提前去订才有的。”可乐很可惜地看着,“都不能吃了!”   “这有什么,不就菜混了吗,怎么不能吃了,小小年纪的,就知道浪费,端过来吧!”他直接下令了。   可乐虽然高兴他的赏脸,可看着糊成一团的菜,就自己用手臂环住拢在胸前:“你、你还是吃他们给你准备的吧,我也没吃饭呢,这些是我的!”   储维笑眉一拧:“你还没吃?”   急匆匆地赶过来,哪里吃了,要是换做平时,她也不会承认,但不想让他吃这些菜,只好点头:“对啊,我买的我自己吃,你就吃他们准备的吧,我之前看过,他们其实做的挺好的。”   要不是担心他没吃自己做的饭,觉得她也没必要来,她其实觉得吃他的人准备的,比她做的有营养多了。   储维笑气得不想理她,给护工使了个眼色,护工就出去了。   可乐奇怪地朝门外瞧了瞧,还保持着拢着食盒的姿势,喊他,他不理,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吃了,还是等他的饭菜来再一起吃?   还是一起吃吧,让他看自己吃多不好意思!   护工很快就回来了,可乐发现不管是饭还是菜,都比她之前看见的多。   可乐不解地看看储维笑,再低头看看自己准备的饭菜,想着如果他胃口变大了的话,她下次准备得是不是也要添多一点?   正盘算着,护工已经摆好床桌,四盘菜放上,两素两荤,另外还有一汤,最后她还盛了两碗饭,一碗放在储维笑跟前,另一碗则在他对面,菜汤在中间,看得可乐一怔一怔的。   储维笑看她那傻样,喝道:“还不上来坐好,还看着你那些菜呢!”   然后可乐就看着护工走过来收走了她的食盒,包括那些菜!   等可乐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脱了鞋,上了病床,坐在靠床尾的那边,中间是床桌,跟储维笑面对面而坐,她的屁股则隔着被子挨着他的小腿。   跟古笑再亲密的事她也做过,可跟储维笑,那可是摸一下都得战战兢兢的,如此亲近,她有种当初苏晗吃到古笑做的菜时的想法。   这会不会是断头饭啊!   “吃啊,你盯着菜做什么,看多了还能自己跑你嘴里?”储维笑用自己的筷子敲了敲她的碗,看她跟挤牙膏似得,赶紧夹了根菜放嘴巴里,嚼啊嚼啊嚼!   “只吃菜不吃饭的?”   她赶紧趴下去扒饭!   储维笑哭笑不得了,明明有时候看她挺精明的,有时候怎么尽犯蠢?   他是不知道可乐此时心里有多激动,也不会知道她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么期望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真靠近了又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出点什么差错,生怕哪一个步骤做得不好,导致她现在跟个傻瓜一样。   储维笑见她吃得嘴角都沾了米粒了,很顺手地过去帮她拿掉,可乐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他离自己很近,仿佛他每次要吻她时……   “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被美色诱了!”可乐脱口后才发现不对,再一次把自己埋在饭碗里。   储维笑恶趣味地说道:“下次。让人准备个大盆的给你装饭。”   可乐不解地抬眼看他。   “好埋得下你的脸!”   可乐:“……”   一顿饭下来,可乐几乎都没怎么敢说话,可让她赶紧吃完下床她又不愿意,哪怕隔着被子呢,能跟他贴得近点,再近一点,怎么样都是好的。   吃到最后,她频频去摸自己的小腹。   储维笑发现了,问道:“怎么了,吃撑了?”   倒没吃撑,就是小腹有点难受,从刚才被保镖踢倒时,就有点难受了,跟要来大姨妈的感觉有点像,她也没太在意。   但现在越来越难受了。   “可能刚才摔的吧?”她不太确定。   “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储维笑说着就要按铃。   “不用了不用了,我可能……”可乐有一点羞耻,在储维笑不说就要按铃地眼神下,只好扭捏地说,“可能是有亲戚要来了。”   储维笑稍微想了下才明白过来,不管他心里如何,面上是很淡定的,还问她:“需要我让人帮你去买点必需品吗?”   “不、不用了,我得赶去片场,路上我会自己买的!”   那天下午,她还真买了姨妈巾垫上了,下午没她太多的戏份,也不算太辛苦,后来也不感觉肚子疼了,她就忘了这回事。   直到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富丽小区时,肚子比中午那会更剧烈地疼起来,她才察觉到可能不对,她根本没来大姨妈。   她忍着疼痛来到井旭的诊所,井旭正记录着什么,忽有人门都不敲就撞进来,他脸一黑,口一张就要开骂,可一看到脸色惨白,手抓着门把快站不住的可乐,顾不上骂,先上去把她扶到病床上。   “怎么回事?”他冷声询问情况。   “肚子、疼!”   井旭按照她说的地方,轻按了下她的肚子,之后神色凝重的给她把脉。他想确定一件事,做血检还不如把脉来得快。   可乐已经难受得不想说话,看着为她忙碌的医生,眨眨眼,迷迷糊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   ☆、82 恭喜你怀孕了   等可乐醒来时,看着陌生的天花板,都有点今夕不知何夕了。   “醒了?”   听到声音,可乐转过头,就看到井旭揭开白色的口罩,冷着面说道:“你已经没事了,记住了,下次不能这么胡来了,也不想想自个的情况,别人流个产,流了也就流了,你要是大出血的话,命可就没了,没血给你补上的知不知道啊!”   可乐被骂得脑子更蒙:“什么流个产?”   “你自个不知呢,你怀孕了,一个月左右吧,今天是不是摔了还是怎么样的?动胎气了!现在没事了,这两天必须好好休息啊!”   “怀、怀、你说我怀……”   “怀孕了!”井旭替她说完,合上了病历单,面无表情地不常戴的眼镜,“恭喜!”   可乐:“……”   她已经惊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而且这声恭喜听起来一点恭喜的成分都没有,差评!   井旭见她傻掉的样,口气不太好地说道:“你老公呢,让他来接你回去吧,明天再过来看看,不然去医院也行!”   可乐还没来得及感受怀孕的喜悦,想要上扬的嘴角就被后一句给击溃,她蔫蔫地垂下脑袋,自我嘲讽地笑笑:“我老公啊,回他娘家去了。”   井旭皱眉:“这几个意思?”   可乐深吸一口气,朝他耸肩,状似无畏地笑道:“意思就是我现在孤身一人!”   “你老公不要你了?”   可乐:“……”要不要这么直接?   “把你用了,让你怀孕了,就不要你了?”   可乐:“……”求别说了!   “这男人太不负责了!”井旭看起来像要气炸了,比可乐还激动万分,还掏出了手机,“电话多少,我给他打过去好好问问,不用了,他上次打过来过,这里记录还有!”   可乐想说不用打,古笑的手机早在那天就摔碎了,但见井旭已经拨通了,干脆闭嘴了,果然,井旭很快气呼呼地把手机摆给她看:“这又是什么意思,连手机都换了?”   “这事,”可乐试着给他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有点复杂,他也不是不要我,他就是……就是把我忘了。”   “把你忘了不就是不要你?”   可乐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这一箭扎得她好疼:“这其实有点狗血,我呢,跟他以前就认识,但那时候并不怎么好,算辈分他还是我叔叔,有一天他,额失去记忆了,被我捡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了,现在他又恢复记忆忘了跟我的这段,我们又……又变成叔侄了!”   她小心地看着他:“这样说,你、明白?”   井旭静了几秒,摘下了眼镜:“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想管了,你就、你就先把自己照顾好吧,不过看你这情况,最好先想清楚这孩子生还是不生吧,你血型又那么特殊,如果连老公都没有了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早早了了好!”   可乐:“……”   这医生说话真直接,直接得让她心头发颤……等等,可乐一把揪住井旭的白大褂:“你刚刚说什么,特殊血型?”   “可不是,”井旭随口应了后就顿住,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别告诉我,你长这么大了,连自己是稀有血型都不知道?”   见可乐瞪圆了眼睛,井旭去把血检的报告单拿给她看,可乐快速接过,紧紧捏着那张纸:“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我以前也抽过血检查过的,我的血型很正常很普通的啊,怎么可能突然就变了?”   井旭五官因为生气而怒放:“你的意思是说,我这里的检查不准确了?”   “我没这意思,我只是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一种药,可以造成假性血型,本来是为了那些孩子不是丈夫的女人用的,可是这种假性血型是随机的,不一定会跟自己丈夫的一样,所以后来就没被用了。”   还有这种药?   “但我从小也没吃什么药……”可乐说到这里就顿住,她猛地想到,家里佣人煮饭时,是不允许让她到厨房围观的,偶尔几次她偷偷跑去看,被发现后就会立马被驱离。这成了她觉得她家是冷漠的最大原因之一。   会不会那药就下在她的饭里?   井旭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不用担心了,那药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多喝点水就新陈代谢掉了。”   可乐轻轻“嗯”了声,但并没有从这些冲击里回过神:“你说,什么情况下,父母会给你用这种药?”   “还能为什么,你不是他们其中一个亲生的呗。”   “可给我用药的就是父母双方呢?”   “那不是更简单,你不是他们亲生的!”   可乐捂了捂胸口,她又中了井旭乱射的流箭!   井旭对这种事没什么感觉:“想那么多干嘛,是不是亲生的很重要?”   “不是的,”可乐无力地挥了下手,将那张检查单放到一旁,“只是觉得奇怪,如果父母都不是亲生的话,那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总不会是瞒我一个吧,也没这必要吧?”   “是有点奇怪,你回去好好问问他们不就行了?”   可乐更想哭了:“我爸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我妈疯了在疗养院,你让我问谁去?”   井旭:“……”   看在她非常可怜的份上,在可乐说想要回去时,他发挥了男人的绅士之风,将她送了回去,虽然就在同个小区,但她的情况还是多照顾一下的好。   扶她躺在床上,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井旭本着医生的本分又多嘱咐了句:“有什么事都可以往后,工作也轻假吧,这两天好好卧床休息。”   然后他想了想,又问:“你现在老公没了,爸妈也没了,那有朋友吗?”   可乐已经习惯跟他说话时捂住胸口:“能帮我的朋友不在B城,我经纪人在,但我的情况不好告诉她。”   “也就是连朋友也没了?”   可乐真的很想把他的嘴缝上!   “啧,瞧你麻烦的,”井旭毫不掩饰他的嫌弃,“我明天抽空给你送饭来吧,你除了上厕所外,就别乱动了。”   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可乐有点不敢相信,又不太好意思麻烦人家:“不用,我叫餐就行了。”   “外面的食物能干净吗?”井旭不满意地呵斥,“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你赶紧休息吧,这都几点了。”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好了,我走了,门窗锁好!”   确定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医生走了后,可乐整个人完完全全地瘫在了床上,脑子里被装了上千只蜜蜂一样,不停地在她脑子里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她怀孕了?   她还是稀有血型?   要告诉孩子他爹吗?   要告诉孩子他哥吗?   最后……   要生吗?   她烦躁地拉起被子罩头,决定封闭所有讯息睡觉,可闭上眼睛那刻,她又想着,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呢?   天啊,把她灭了吧!   ……   “是你吩咐了下面的人,不让可乐进来看我的?”   正在殷勤地给储维笑切水果的何可倾,忽听到这话,拿着刀子的手一抖,切歪了一块。   她偷偷朝储维笑看去,见他正看着电视里的财经节目,一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随着节奏一拍一拍的,刚刚的问题,就好像随意的一问。   暗暗揣测后,何可倾放下刀子,擦了擦手,讨好地笑笑:“我也是听说我妹妹不懂事,天天都要来吵您的休息,就多嘴了一句,让不相干的人都不要进来了,也、也没特意不让我妹进来的。”   “这要是其他人,不见也就不见了,可这可乐,”他抬眸,冷冷淡淡地朝何可倾扫过来,“她什么时候想来,谁都不许给我拦着!”   何可倾心下一突:“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储维笑心里,只认定可乐是他的儿媳妇吗,这样的话,她怎么办?   储维笑眉一掀:“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何可倾被他看得赶忙低下头,一边继续切水果,一边不甘又委屈地说着:“叔叔,现在跟诚订婚的是我!而且,可乐她现在也有男朋友了!”   那些新闻她又不是没看,她那个妹妹可是找了个不知哪来的野男人。   “所以呢?”   被他反问,何可倾反而不敢再说了。   储维笑见此,轻笑一声:“小诚想娶谁,我不会逼他,这都是他的选择,好坏得他自己承担。我在这里也给你说清楚了,儿子成亲了,跟父亲就是两家人,他给你多大的权利,都只限于他的家,我的门里门外,你最好不要随便伸手伸脚的!”   他眯眼看她:“否则一不小心被夹断了手脚,我可管不了,听明白了吗?”   何可倾发现自己手抖得根本切不下去,只得呐呐地应着:“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不明白,昨天来看他,明明还对自己很和气,怎么今天就……所以是因为可乐吗,一定是昨天可乐来了后跟他告了什么状,储维笑心里又一直属意可乐做他的儿媳妇,所以今天才这么对她!   没关系……没关系……   何可倾暗暗掐断了自己的指甲,告诉自己要忍,可乐以为凭借储维笑,她就能再次跟储诚在一起吗,她别做梦了,只要自己嫁给储诚,自己就赢了,所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忍!   “行了,你回去吧,我累了!”   “好的。那叔叔你早点休息!”何可乐拎起包包,面上功夫十足地叮嘱了几句医生说过的话,这才退场。   储维笑面无表情地看着护工收拾切了一半的水果,再看看窗外的天色:“几点了?”   “七点多了。”   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我那侄女最近在拍什么戏?”   “深宫传,她扮演一个被关在冷宫多年的妃子。”   “戏份很重?”   “角色是挺重要的,但戏份并不算多。”护工显然早就把可乐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遍,末了,神色淡淡地给她老大下一个深水炸弹,“据我所知,她今天并没有去剧组,请假了,还请了两天!”   “怎么请假了?昨天摔得很严重?”不至于啊,就是扑在地上而已,他当时看着呢。   “不清楚,她只去了她小区的诊所看了,后来被那医生送回家去,具体什么情况不好打听。”   储维笑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再去探,给我弄清楚了。”   “有必要吗,人家看过医生了。”护工很严肃地在八卦,“她跟你。算劳什子的叔侄,您是不是太在意了?”   储维笑哼道:“我乐意,怎么,你还想教育我什么?”   “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他指了指门,“闲得很你就跟其他人换换。”   护工弯腰:“我忙去了!”   “等等,”储维笑叫住她,“那什么男朋友的是怎么回事?”   护工转回身,拿出一摞资料给他:“就是这男的。”   储维笑打开一看,里头附赠了几张照片,都是可乐和一个看不出模样的男人的亲密照,不知为何,他看得不太舒服,有种将照片里的可乐拉离那男的远一点的冲动。   “你们的能力什么时候退化到这种地步了,查个人连个正面照都没有?”   “老大,您不知道,这人是个高手!”   “哦?”   护工知道他没耐心看这些资料,只好捡重要的说:“这男的在你失踪的前后出现的,不知怎么被可乐捡回去,两人就在一起了,但是在您被找到的前后。这男的又消失无踪了。我曾试着调查他,也试着想找找他现在在哪里,可他很聪明,我们所能知道的关于他的消息,基本和报纸上报道可乐时顺带提起他时的消息差不多,再多就没了,全被他自己抹掉了。”   不是她不如储诚,认不出照片里的是储维笑,何晋源他们是因为可乐才有了联想,直到最后都无法确定是不是。   而储诚,他同样是因为调查可乐才有了古笑是储维笑的猜想,而古笑自己,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担心储维笑这个身份会给自己和可乐带来麻烦,更是多花了心思抹掉很多关于自己的讯息,仅凭几张没脸,衣着什么都不同的照片,任谁都不会往哪方面去联想。   不然,可乐也不会一直想不通,千变是怎么知道古笑身份的。   以至于连储维笑自己,都不知道照片里的男人是谁,只能说他自己挖了个大坑,把自己都给埋了!   “他不见的时候,可乐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只知道,当时少爷好像也在,后来的消息是少爷封锁的。”   储维笑从资料里抬起头:“是谁把我找到的?”   “是少爷!”   储维笑略一想,就笑了:“我这儿子长大了,居然也有事,能瞒得过我这做父亲的!”   “那需要我……”   “不必了,儿子大了,总要有点秘密的。你着重给我放在那个男人身上,给我把他找出来!”他有预感,可乐这个以前怕他怕得要死的侄女,突然对他态度大变,一定跟这个男的有关。   他现在很不爽,不仅有上面这点原因,还因为这男的突然走了,将可乐一个人丢下,这像话嘛,他的侄女。哪是可以让哪个臭男人随便欺负的!   找出来,必须找出来!   但冷静后,他还是找出了几点可疑之处。   他失踪和出现的时间,跟那男的出现又消失的时间,是不是,太吻合了点?   “对了,”在护工要出去办事时,他又叫住她,“派人再探探,看她病得到底重不重,要是病得严重,就送到医院来!”   “是!”最后这声,护工应得……怪异。   ……   “你这什么态度,我做的饭有那么难吃?”井旭看她吃个饭都蔫蔫的,吃一口要发好一会的呆才吃下一口,他把饭菜送来时,饭菜还是热的,现在都凉了。   “诶,当然没我老公做的好吃了。”可乐夹起两粒米,瞅了瞅再放进嘴里,她此时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只是下意识地回话而已。   听得井旭大火,抢过她的饭碗,就要开始收拾。   “喂喂,你干什么呢,我还没吃饱!”   “不是嫌难吃吗,不给吃了!”   “别别!”可乐赶紧抢回自己的碗,“我只是说没我老公做的好吃,没吃难吃啊,你这理解能力有问题……好啦好啦,我错了,我错了,我真没吃饱!”   井旭没真要收走,听她认错,就暂且饶了她,任她把饭碗跟菜盘抢回去。   “你到底在想什么,吃个饭都不能好好吃。”   “我这是难过呢,”可乐不敢再吃那么慢,一边扒饭一边说道,“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他,心里闷嘛,这叫相思病,你没谈过恋爱,说了你也不知道!”   井旭再次把饭碗夺了回来:“别吃了,继续犯你的相思去。”   “哎呀,你的脾气能不能不要这么坏!”可乐再抢回来,“说我脾气差的就应该看看你,你是医生呢,给自己开开降火药吧!”   “我直接开副毒药吃死你算了!”井旭被气死,但也没忘了重点,“你不是说他现在把你忘了吗?”   “我可以以叔侄的名义去看他啊?”   “他真是你叔叔?你这太重口了!”   “不是啦,他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两家算起来也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就是……”可乐有点不好意思说,声音小得跟蚊子似得,“我跟他儿子订过亲!”   井旭是做医生的,五感特别好,硬是听清了可乐说的话,当下差点拍桌:“这更重口了,你连公公都不放过!”   可乐:“……”   她用手拍打他:“什么公公,他儿子甩了我跟别的女人定亲了好伐,不是我公公,不是啊!”   井旭躲开她的巴掌,跟她的手对打起来:“订过亲就算!我说你,都忘了,你还每天去见他一面,有意思吗?”   “我乐意,我高兴,你管得着吗?”打打打!   “那你有种去问问你叔,你肚子的孩子他养不养啊!”他也打打打!   可乐跟他打得手痛,当先退下来,继续蔫蔫地:“要能说就好了。”   她就是愁不知该怎么说,不然她今晚再不舒服也要去看一下他的,她现在太纠结了,不知如何是好,干脆就不见了。   井旭不知具体情况,不会乱给意见,只推推她的胳膊:“你倒是快吃好不好,我诊所还有事呢!”   “连病人都没有,能有什么事!”   “怎么就没有,你不是?”   “也就我会关照你的生意了!”   “是啊,没収你医药费,还得给你包饭,你这病人还不如不要呢!”他站起来,把她推开,“行了别吃了,都凉成什么样了,我去给你热热!”   作为医生,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她重新把饭菜热,盯着她吃下去后,井旭才带着一肚子气离开。   可乐打了个打哈欠,一直没睡好,却觉得又累又困,都快精神衰弱了!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忽然门铃再次响了。   井旭又回来了?   可乐疲懒地不想动,可门铃响个没停的,吵得她都暴躁了。不得不爬起来去看看。   在猫眼石那里看了下,发现不是井旭,而是白延!   这家伙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来找古笑的?他还不知道古笑已经变成储维笑回去了吗?   虽然疑惑,可乐还是把门开了。   “小师娘,你这动作也太慢了吧,再不开,我可要直接撬你家门锁了啊!”白延一见开门的是可乐,就忍不住排遣起来,这门铃都快被他按坏了。   可乐抓抓被她躺得凌乱的头发:“什么事啊,找古笑的话他不在!”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你家堂妹不是回来了吗,我跟你们白家可没关系啊!”   白延虚揽着她进门:“就是我二叔他们回来了,听说了你有跟我堂妹一样的胎记,就想见见你,走吧,你去换件衣服!”   边说边把她往房间里推。   “不是,”可乐杵着身子不愿往房里走,“你说谁想见我?你二叔?你二叔见我做什么啊,你这是要带我去你家啊,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她拉开白延的手,转身往沙发上一坐。   对白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她有点接受不了。   “请你到我家做客怎么就毛病了?”白延反身坐在她身旁,“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做,以其一个人在家里黯然神伤,还不如跟我出去走走呢。”   已经有消息传出,储维笑现在就在某某医院里,对知道古笑就是储维笑的白延来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如果储维笑出现了,古笑肯定是没了。   “你才黯然神伤呢!啊,不对,”可乐紧张地看着他,“古笑是储维笑这事,你都跟谁说过了?”   “啊,这我得好好想想,”白延双手叠交在脑后,靠在沙发背上,“好像跟很多人说过了!”   在可乐一脸受惊得想要锤他时,才笑眯眯地用并排的腿去撞撞她的腿:“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怎么说也叫了他一声师父,怎么会把这种事乱说?放心吧,就连我爸,我都没告诉他,一个人都没说!”   “真的?”   “我白延还不屑跟你说谎!”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可乐撑着下巴,叹气。   “行了,现在想这个有什么用,他已经是储维笑了,就算有人知道他是古笑,也没什么用了,你以其担心他,不如去我家坐坐。”   “不去。”可乐烦着呢,“为了一个胎记就特意召见我,我这小人物可受不起啊!”   白家是什么地方,能随便乱去的吗?   “不是去白家本宅,就去我二叔的私人别墅,他真的想见见你,无论如何都要我把你带过去一趟!”白延哥俩好的将手臂搭在她肩上,“不用怕什么。有我在呢,怎么说我们也是在一辆车上生死与共过吧,我白延还是讲义气的,保证让你完完整整地过去,再完完整整地回来!”   可乐还是很犹豫:“你二叔好奇怪啊?见我做什么呀!”边说边挪开他沉得要死的手臂。   “不奇怪啊,换做是我,我也会对你感兴趣的。”白延说着,“诶”了声,“我就跟你说了吧,你以为我真闲得发慌,为了这么件事现在就跑来啊?这不听了储维笑回去的消息,怕你有个好歹特意来看看你的,再顺便带你去我二叔家坐坐,让你散散心!”   可乐怀疑地看着他:“你这么好?”   “我还能更好呢。”白延确实说的实话,既想来看看她,又加上有二叔的交待,就干脆两件事一起做啦。   完全符合他的性子。   可乐实在被他缠得没办法,最后还是进了房间换衣服,她现在确实心烦意乱得很,不出门就是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出去走走也好,看能不能激发点快降到底层的斗志!   白延这人吧,古笑跟她分析过,不是个善类,是个该狠就狠,该交就交,活得痛快的人,不入他眼的最好别去招惹他,但要是被他当成朋友的,倒可以信他几分。   在可乐坐上白延的车子时,正好跟被储维笑的护工派来“慰问”可乐的人擦肩而过,随后,这件事就汇报给了储维笑!   白老二的别墅,并不是在地段多么好的市中心、高级别墅区,而是在一个比较僻静,靠近郊外的地方。   “我二叔怕太闹会吵到我堂妹,所以很多年前就早早地选了这么个地方。”白延将车停进车库里,给可乐简单地做了下介绍。   可乐解开安全带:“我还不知道你堂妹叫什么呢?”   对这个跟自己同个地方长了同样胎记的女孩,不可能不好奇的。   “白爱菲!”   可乐顿了下,随即忍不住“喷”笑出来:“你二叔宫廷剧看多了啊,还爱妃呢?”   “是草字头加是非的非,我婶婶叫菲菲,所以我二叔就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叫爱菲!”白延头痛地解释,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名字挺好笑的。   “哦,原来是这样!”嘴上这么说,可乐还是忍不住又笑了笑。   “别笑了,你的名字也没好到哪去,你还喝可乐呢,你说何晋源那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就喜欢喝可乐呢?”   可乐白他一眼,推开车门下去。   白延领着她进门,在很有古朴质感的客厅里坐下,佣人马上送上茶水。   可乐环顾了一眼,她还以为黑色出道的白家,别墅里该是多么的金碧辉煌,没想到竟然具有这么强烈的年代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延翘着腿,喝着茶,想到什么好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我刚来我二叔这别墅的时候,也被吓到了,这布置怎么看都跟我二叔不对称,后来我二叔告诉我,这么多年虽然都在国外,但我那堂妹一直很喜欢古风的东西,这别墅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可乐点点头,这白老二确实很疼自己女儿,跟何晋源完全不一样。   正想着,就听到一声爽快粗浑的笑声:“哈哈哈,又在偷说我什么坏话了啊小延!”   可乐转头看去,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从楼梯上迈步下来,男人长得粗狂,但认真看的话五官还是不错的,乍一看有一点凶神恶煞,可他哈哈大笑时,又多了些亲切和爽快!   “我说二叔家的茶特别好喝!”白延拿起茶杯朝白老二敬了敬!   “你呀,每次来就图二叔这点好处,没事时叫你来吃顿饭都不愿!”白老二说着已经走到了客厅来,一侧头,就看到了可乐。   当下惊讶中带着惊喜。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直直看着可乐:“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乐?”   “是啊,二叔不是想见见吗,我今天可是带来了,你可别再念叨我了!”白延碰碰可乐,可乐忙起身问好。   “白叔叔好!”   “好,好,快坐,别站着,快坐!”白老二显得很高兴,在可乐跟旁的沙发坐下后,还一个劲地瞧着可乐,“吃饭了没,我让厨娘给你做点?”   可乐赶紧摇手又摇头的:“不用了,我吃了才过来的。”   “那吃点甜点吧。”说着,不等可乐拒绝,就已经吩咐佣人去准备了。   这实在太热情了,可乐都有点招架不住,频频看向白延,白延放下茶杯,抱怨着:“二叔你这是做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人家小姑娘有企图呢!”   “啧!”白老二恼怒地瞪白延,“你这张嘴什么能不能说点好的,净胡说八道,我这是看可乐这孩子有眼缘呢。”   说着,又把目光移到可乐身上,十分感叹:“像,真像,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女儿!”   可乐只能尴尬地笑着,不知怎么应对。   白老二还说:“我听小延说,你是做演员的?这几年在国外也不知道国内娱乐圈是什么情况,你要有什么需要就跟白叔说,白家还是有那么点说话权的,资源什么的都没问题,想拍什么片子,你说出来,一定帮你搞到手!”   “真不用了白叔叔,”可乐接着挠头的折腾,给白延使劲挤眼,“我还是想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慢慢来!”   “好好,年轻人就该如此,但这个社会有这个社会的生存规则,你不想用特权,多的是人用,到时候啊,受委屈的就会是你,总之白叔话放在这里了,只要你有需要,就尽管提,千万别跟白叔客气,知道吗?”   “诶诶,好的,我知道了白叔叔!”   “好了二叔,你真别把人吓着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带她逛逛!”   “好好,你们去吧,我这里的花园很不错,你带她看看!”   可乐正想着大晚上的看什么花园啊,可为了能够暂时摆脱下白二叔,还是看花园的好,不是说她讨厌白老二,实在是他看她那火热的眼神,让她有点坐立难安。   白家跟何家并不熟稔,白老二又一直在国外,她见都没见过,第一次见面就对她这么热情,简直要掏心掏肺似得,她实在有点害怕!   “你二叔,对人都这样吗?”跟白延走在去往后院的走道上,可乐忍不住问道。   “不啊,我二叔虽说性格比较豪爽,但除了家人,其实跟谁都不怎么亲,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地……额,热情?”白延摸着下巴想了想,“大概是你真的很像我婶婶吧?”   “那你堂妹呢,我跟她长得像不像?”   “这个……”   “嗯?”   白延摊肩:“我还真不知道!”   “不是吧,不是说回来了吗?”可乐心里一突!   “是啊,回来了,也见过了,但是……唉,你以后会知道的,来,出去吧。”   他们走到通往后院的门,白延把门推开,让可乐先出去。   可乐一出去,就惊呆了,满院子的花,红的粉的,大朵的小朵的,种植了满满堂堂,临近的墙上,还有一整墙的蔷薇花,而每个花盆里面都安装了灯,花墙上也有,大晚上这么全亮起来,衬着这些花,真的是非常好看,怪不得白老二特意让白延带她来看看。   “想不到你二叔。这么的有诗情‘花’意啊?”可乐走到一条花的过道中,惊奇地摸摸一朵另一种品种的蔷薇。   “来,过来这边。”白延带着她往外走了几步,然后指着上面的一扇窗户,“看到那了吗,我堂妹就住那间,她的身体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跑跑跳跳,更不能随便出自己的房间,我二叔才让人弄了这么个花园,就为了她能够看到!”   可乐看着那窗户,应该是特质的玻璃,外头看不到里头,里面却能看得清外面,不知道此时的白爱菲是不是就站在窗前看着他们。   “要不要跟你堂妹打个招呼?”可乐说着,还朝那窗户挥了挥手。   白延嗤笑:“你看见她了吗就挥手。”   “就当看见了呗!”   可乐找了个石凳子坐下,晚风微拂,这两天天气有点热了,这么吹着风还是很舒服的,再看看这美丽的花园,感觉郁结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怎么样,现在心情好多了吧?”白延斜跨着脚站在她身旁,帮她稍稍挡去些许风,并不是大夏天,此时的风是带着点凉意的。   可乐点点头:“是啊,暂时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了。”   白延笑笑,就这么陪着她在花园里待了一会。   真的就一会,起先可乐确实感觉挺舒服的,可慢慢的就浑身不对劲起来,一直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让她头皮发麻。   “咱还是进去吧?”   白延无所谓,就陪着她进屋,可乐看了下时间,都快十点了:“我来也来过了,你二叔也见了,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你累了?那就回吧,跟二叔说一声。”   可是白老二一听可乐要回去了,就不乐意了:“难得来一趟,这么快回去做什么,再说。给你做的甜点刚做好呢!”说什么也不让可乐走。   无奈,可乐被白延带到餐厅,果然见到有两个布丁放在那里,可乐只得先吃了再说,味道还是很好的,不会太甜,很好吃。   吃了之后,白老二又说天太晚了,住一晚明天再走,他不止劝可乐,也说白延:“我这几年到国外,难得才跟你见一次面,现在我回国了,就不能在二叔我这住一晚?又不是没有房间给你睡,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二叔了?”   有时候长辈太过热忱,真的很让小辈的苦恼,在白老二的强硬要求下,总不能继续任性地让白延马上送自己回家吧,这样明晃晃地得罪白老二也不是好事。   被女佣带到刚收拾好的客房,白延挥退女佣,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摊在那说道:“别挣扎了,睡一晚而已,我不陪着你了吗!”   “是我陪着你才对吧?”可乐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丢过去。   “都一样,都一样,明天一起来,我马上带你回去,好吧?”白延抱住枕头,然后举双手投降。   可乐还是气:“这算什么啊,我好端端地在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的二叔家过夜,传出去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呢!”还好,这里戒备深严,应该不会有狗仔跑进来偷拍。   ☆、83 让他给乐乐磕一百个头   “怎么没有关系呢,说近一点的,你就当我妹妹,说早一点的呢,你是我师娘,这不挺有关系的吗?”   “有关系你妹啊!”可乐抓起另一个枕头丢他,“滚出去,这是我房间,大晚上的你还留在这合适吗!”   “不合适不合适,”白延懒洋洋地站起来,把两个枕头丢回床上,“这不是留下来安慰安慰你嘛。”   他走出去,顺手帮她关门,但还没关上他又探进脑袋:“我刚说真的啊,从知道你有个黑叶子胎记后,我就把你当我白家的……咳咳,是我白延的妹子看了,你就别有心理负担了,你管别人怎么想,别活得那么累!”   见可乐又有要拿枕头砸他的趋势,丢下一句“晚安”,把头缩回去,再把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可乐这才一整个地松下来,摊在床上好一会,快睡着时赶紧起身到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佣人准备的干净的睡袍,躺下去后,因为认床翻转了好一会,怀孕的身体实在是太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做了一通乱七八糟的梦,不知什么原因,可乐醒了过来,眼睛睁开时,天还是黑的,还未等她整理清睡迷糊的脑袋,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时,她就先看到了她的床边站了一个人!   更吓人的是,这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连头带脸的都包在黑布里,就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并朝她伸出一只手,不知是要摸她还是要掐死她!   可乐吓得发出尖叫,这人好像这时候才意识到可乐已经醒了,马上收回手,转身就跑了出去。   房灯很快就被打开,就住在隔壁房间的白延第一时间跑了过来,见到在床上被吓得缩成一团的可乐,忙跑过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可乐紧紧抓着被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才钻出脑袋,心脏跳得很快,快到她有点负荷不了,她指着白延现在站的位置,颤抖着说道:“刚刚这里站了一个人,就在这里,看着我,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白延立马转身跑出这间房,看看能不能找出可乐说的那人,他并不觉得可乐说谎或者她只是做恶梦,因为他刚冲进来时,房门是开着的,总不能可乐开了门,再跑回床上去大叫吧?   可乐缓了缓,总觉得这房间里还有人在盯着她似得,干脆也下了床,跑出去找白延。   “怎么样?”看到白延就站在门口,可乐朝他靠近一点,她实在是被吓怕了。   现在是深夜两三点的时候。住在一楼的佣人们都睡了,除非可乐按铃喊她们,不然不会随意出没在二楼以上,白老二在三层,听到可乐叫声的也只能是住隔壁房的白延,现在偌大的走廊里特别的静,黑乎乎地仿佛有东西会从身边跑出来!   “没看到什么。”白延将走廊的灯打开,“你有没有看到他往哪跑了?”   光亮让可乐好受一点,可乐尽量平静下来好好回想一下,就指了左边:“我看到他出了门往这边跑了!”   朝左边看去,这栋别墅有点大,左边延绵出去,还有三间房,最后一间,正是白爱菲的房间,如此,白延更加不得不谨慎起来。   左边过去,并没有楼梯可以下去,对方要走的话只能通过窗户,但楼下花园、庭院、前门后门都有人看着,对方想逃走也没那么容易。   可至今,楼下并没有警铃响起,更甚者,连这人是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   走到第一间房,打开,客房的布置都大同小异,可乐跟着探头进去时,发现跟自己今晚睡的房间很像,让可乐守在外面,白延进去看了一遍,衣柜是空的,床底没有可以躲的,窗户是从里面锁着的,表示没有人开过。   第二间房也是如此,佣人们还是挺尽责的,这些窗户每晚都会检查一遍,白延此时再看,都没问题,也没有出入过的痕迹。   因为担心自己的堂妹,白延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间房。   可乐这才发现,这扇门跟其他客房的不一样,是特质的厚重的金属门,别说撞门进去了,子弹都打不穿,需要用指纹和密码才能把门打开。   怪不得,发现那个黑衣蒙面人是往这边跑时。白延还能放心地按顺序先检查头两间房,这房间,要不是熟人,不仅拥有密码还拥有指纹的权限,根本进不去。   “这个时候,你堂妹会不会已经睡了?她不是身体不好吗,这样吵她要不要紧?”见白延要按门铃,可乐阻挡了下。   “我不放心,还是问问吧。”说着,白延还是按了门旁一个红色的按钮。   没让他们等多久,门就缓缓开启,白延带着可乐走进了那神秘的天地。   进去时,里头的灯就已经亮着了,让可乐得以发现,一面横在中间的好像是毛玻璃之类的墙,将这个房间分为了两个部位,外头的是个小客厅,沙发茶几一应俱全,而毛玻璃里面是什么就不清楚了,只能从那磨砂的影子看出个大概,里头应该有床、有些可乐看不懂的医疗器具,还有一个躺在床上的人影,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凭着轮廓也猜不出是什么。   “菲菲,这么晚了还没睡?”   有两张古朴的椅子,分别在一张圆形桌两旁,白延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就先问了里面躺床上的那个人。   然后,可乐听到了一声柔和的、好听的、但有一丝虚弱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有点睡不着呢,白延哥哥怎么这时候来?你这边这位是……”   “我也睡不着,想着二叔说你经常大晚上不想睡觉,就过来看看你,还真的没睡,你这可不行啊,医生有没有说什么,让他给你开点药?晚上不睡觉怎么能行!哦,我身边这位啊,我跟你提过的,何可乐,你还记得吗?”   “啊,就是她啊?”白爱菲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惊喜,“跟我有一样胎记的那个吗,真的好巧!”   她小小惊叹后又跟可乐问好:“可乐吗,你好啊,不好意思,用这样的方式跟你见面,我实在是不能离开我这小天地,不能随便见人!”   “没事的没事的,”面对一个特别脆弱,又这么温柔的病人,人的心总会柔软一些,“你身体比较重要,能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我也很高兴!”白爱菲的声音里,确实透着欢喜,哪怕那般羸弱,那看似虚弱软绵的声音里,总会透着一丝活力,“你知道吗,我从小就不能跑不能跳,只要离开这专门隔离的病房里,一点点细菌都可能要了我的命,我对你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有一个我的分身,在代替我,努力地在隔离室外绽放着自己,替我做了所有我不能做的事,或许这是老天对我另类的补偿吧!”   所以白老二也是这么想的,才对自己那么热情?听了白爱菲的话,可乐不由这么想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只是有个比较像的胎记!”   “唔,不是的,我想,我绝对找不出,第三个在后肩上有黑叶子胎记的人了,我,咳咳……咳咳……”   她突然就咳了起来,闲坐在一旁的白延立马站了起来,往毛玻璃墙走近了两步:“怎么突然咳起来了,要不要紧,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咳,我吃点药就好,这很正常的,咳咳!”   可乐看到她从一旁的架子里拿出什么,就着水吃了下去。   “真没事?”   “是啊白延哥哥,我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都说久病成医,我现在啊,也算是半个医生了。咳咳,我就是,咳咳……”   “行了别说了,你就是今天话说多了!”白延带着关怀的小声斥责,其实心里是愧疚的,“你休息吧,哥哥改天再来看你。”   “那可乐呢,你还会再来看我吗?”白爱菲的声音里带着期盼,可乐一时有点犹豫,没有及时回应,白爱菲有点落寞,“唉,我也只能盼着你们来看我了,我这人,这辈子都注定不能出门找朋友玩,别说出门了,咳咳,我连自己房间的门都出不去,咳咳咳……”   “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可乐不禁脱口而出,因为在她使劲咳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肺也跟着疼痛起来,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就像白爱菲此时的感觉,都传递给了她一样。   她和白爱菲刚认识,就算有点好感,要说有多么深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种感应是怎么回事?   听到白爱菲笑了,白延无奈而宠溺地看着毛玻璃墙里的影子:“这下高兴了吧?好了,快休息吧,哥哥走了啊,对了,”白延刚转身又侧回身来,“忘了问你了,今天晚上,都有谁来过你这里吗?”   “唔,”白爱菲回忆着,“晚饭时佣人来过,**点时医生来过,然后就是,十点多吧,我爸来看过我,之后就没了,然后就是现在,你们俩来了。”   “在我们两来之前,还有谁进来过吗?”   “没有,”白爱菲很肯定地说道,“哥哥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白延没大事地笑着,“哥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危机意识,看谁按铃都给开门!”   “才不会呢,我门口有监控的,我能看到是谁敲的门。”   “这样啊,那就好。睡吧,我们走了,晚安!”   “哥哥晚安,可乐晚安!”   可乐朝毛玻璃墙里的影子挥挥手,就跟着白延出去了。   在走廊里往回走时,可乐就想不明白,大晚上跑到她床边吓她的,到底是什么人,她确定对方一出门就朝左边跑,而白延的房间就在右边,就算她记错了方向,白延那么快过来,也会跟他碰上的。   可左边过去,三个房间里,一个住着白爱菲,剩下的两间窗户都锁着,里头能藏人的地方白延也检查过了。那人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还是说有什么角落被他们忽视?   她怀疑过白爱菲,可一个终身要住在隔离室的人,怎么会大半夜跑出来,况且以白爱菲的身体状况也做不到啊?   显然白延也在想这个问题,两人从白爱菲房里出来后,就没说过话,却在这时,看见白老二迎面匆匆地走了过来。   “我听说出事了?”他看了看可乐,像是要检查她有没有怎么样,问的则是白延。   白延对二叔知道这事并不奇怪,这别墅毕竟是二叔的,估计大晚上的也一定有“巡逻”,然后汇报给了二叔。   “已经没事了,不过二叔,你这里没你说的那么固若金汤吗,被人跑进来不说,连来的是谁都不知道。”   白老二面色凝重:“这事我也奇怪……别站在这里说了,到楼下去吧,我让人准备了点心,这么闹腾,你们也该饿了,我们边吃边说吧,这二楼。我已经让人看起来了。”   白延应好,一手虚按着可乐的背,带着可乐来到楼下餐厅,被叫起来的厨娘,将储存在冰箱里的点心给他们加了下工。   白老二互抱双臂靠在椅背上沉思,将自己整个别墅的里外防御都想了个遍,最后朝白延摇摇头:“我已经让保全将别墅里所有监控器都调出来,二楼走廊上也安了一个,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这话刚落,就跟打他脸一样,确实很快就有保全跑进来,说的却是,二楼的那个监控器不知为什么坏了。   “坏了?怎么会坏的?”   “怎么坏的还得检查下二楼这边的监控器。”   “那是什么时候坏的!”   “就在今晚十点后,就收不到画面了,因为只坏了这一个,就没特意去修理,没想到就……”   白老二气得拍桌而起:“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请你们来,是守护好这房子,守护好我和我女儿的人身安全,你们倒好,二楼那么重要的地方,你们居然……”   大概见可乐在这里,白老二不好骂什么:“你们先下去,晚点再说,还有其他监控器呢,门口的,墙上的,庭院里的,总有可疑的人经过,给我好好查。”   “是!”   那保全人员赶紧下去。   白老二顺顺气,尴尬又歉疚地对可乐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好不容易你来一趟,就让你发生这样的事,我、我真的,唉,真的对不住啊!”   可乐心里也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不过人家这么道歉,她只得回道:“没关系的,这、这只是个意外吧,那个人,走错房间了吗?”   “我觉得可能不是,”白延分析道,“十点多,正是你决定留下来的那个时间,对方是知道你要留下来。才去二楼动了监控器,而且能这么清楚这家里人动向,且能够瞬间消失一定是知道整个别墅的结构,”白延朝他二叔看去,“二叔,很有可能是内部成员。”   佣人、保镖、保全,都有可能!   白老二面色沉沉,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是,”可乐还是想不通,“白叔叔家的这些人,我都是第一次见到,我想他们不可能是猜到我有一天会来这里做客,所以早早埋伏在这里吧?有没有可能是找你的,你就住我隔壁,然后他找错房间了?”   要刺杀白延的几率,比找她的要大很多吧?   “我觉得这个最接近真相。”白老大肃穆地看着白延,“二叔会好好清理门户,小延你也要多加小心啊。”   白延应了声“知道”,但他心里总觉得有几分怪异,他想了想,再次问向可乐,“当时的情况你还记得吗,他长了什么样子,什么行为?”   “就是,”可乐侧着头努力回想,“额,他当时穿着件有点奇怪的黑色衣服,太黑了我看不清,就是觉得那衣服有点说不上来的怪异,然后包着他的头脸,就算开着灯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样子的,连是男是女都不是很清楚,身量上不是很高,但就是那衣服看着有点胖,所以真的无法判断男的还是女的。”   可乐继续想,两手还微微比划着:“我醒来时,他正朝我伸过手来,手上没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他是要干嘛。”   “还有吗?”   “还有就是……”可乐闭了闭眼睛,脑海里闪现过的,就是那双眼睛,黑暗中,也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想要得到、疯狂的**。   可乐被这双眼睛吓得睁开自己的眼睛,见白延正关切地看着自己,想说什么,最后只得摇摇头。   按逻辑的话,对方应该是找错房比较好解释,可就那双眼睛,可乐隐隐感觉,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难道,是屡次要绑走她的那个人吗?   但有人要抓她的这件事,只有她和古笑知道,储诚可能猜到了,她父亲可能和这件事有关,除此之外就不为人所知了,现在也不好说。   “总归是白叔不好,本是觉得可乐你亲切,想留你住一晚,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唉,现在也不早了,要不你们回去睡吧,不睡觉怎么行!这件事白叔会处理的,二楼今晚也会留下人看守,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别怕,啊!”   不好让白老二不好过,可乐就再次回到房间里,白延还是跟在她身后,嘲笑她:“还敢不敢睡啊,要不我今晚牺牲一下,陪你睡得了。”   可乐呵呵:“你二叔在外面安排了人,用得着你嘛。”   “这话不能这么说,谁也没我靠谱不是?”   “最不靠谱的就是你,你说说看,是谁硬要我今晚来你二叔家的?”可乐在床边一坐,见他还想辩解,就朝他甩甩手掌,“你回去吧,我真的累得不行了。”   “好吧,有事叫我啊!”   等白延一走,可乐就不太舒服地抚了抚胸口,不知是没睡的原因还是别的,整个人提不上气也提不上力,还好肚子没有疼痛的感觉,应该算还好吧?   她躺下去,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能让肚子里的宝宝平安地成长!   直到这一刻,她确定了自己,是期待这个孩子,想要有一天能够将他真真切切地抱在怀里的。   “古笑,”她喃喃唤着他的名字闭上眼睛,“古笑……”   ……   第二天一早,可乐眼睛还没睁开就先感到一阵难言的反胃,掀开被子就往卫生间冲,对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她知道怀孕时有的会孕吐,本来还想自己没有呢,谁知道昨晚那么一吓,现在就开始了,还这么地难受,难受得她在心里把古笑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白延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人应,就很干脆地自己开门进去了,然后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呕吐声。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吐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白延倒是不嫌脏,给她拧了热毛巾,在她吐得差不多时递给她,“好在二叔家医生是最常见的,一会就叫来给你看看。”   可乐连连摆手,艰难地起身到洗漱台上打开水龙头,冲刷嘴里的苦涩,随后才说道:“不用,我知道我自己怎么回事,不用看医生。”   暂时,她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怀孕的事。   她整理好自己后。撑着洗漱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白延,送我回去吧?”   人在脆弱、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想着回家,只有在自己家里,才能安心的休息。   “一会吃了早餐,我一定把你送回去。”看她这样,白延也不敢再留她,心里还有些自责。   “不了,”可乐举起一只手挥了下,“我吃不下,不想吃了,我就想回去。”   两人下了楼,白老二一听到可乐吐了,就非常着急地要管家赶紧把医生叫来,可乐再声拒绝,以她的脾气,都有点忍不下去了,白老二才妥协,但一定要她吃了早餐才放心,那神情,就像可乐真是他女儿似得,很紧张、很担心!   就连白延都看出点不对来,二叔对可乐,是不是也太上心了?   总算,在勉强喝了点白粥后,可乐终于得以再次坐上白延的车,离开了白老二的别墅。   在可乐走后,白老二别墅里的某间房间,两个黑影。   高个的很不赞同地说道:“你非得那么急嘛,昨晚就赶上去了,万一被她发现了什么……”   “我等不及了啊,”挨个的语气迫切,隐含着歇斯底里,“我真的真的、再也等不下去了!”   “放心吧,快了,快了!”   ……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昨晚做什么去了?我的话你是不是都当耳旁风啊,既然都不听我的还找我做什么,自己的命都不珍惜了,我替你操个蛋的心,趁早地给我滚!”   井旭在可乐脸色白白的过来时,一把脉就开骂,拿起垫着手腕的小枕使劲敲可乐的头:“能不能给我长点心,能不能。能不能!”   “能!能!我保证能!”可乐捂着脑袋躲避,再捂着肚子故作不舒服地呻吟两声,井旭才罢手。   “下次再有什么事,我直接给你一副打胎药!”边说边给可乐开药,说是她现在的身体,适用用点温和的中药调理,也算是安胎药,他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可乐双手叠交放在桌上,再把下巴搁在手背上,看着井旭写药单,那字体很漂亮,很有那些书画老人的那种风骨,可乐看着看着,忍不住向他询问:“假如说,我爸隐瞒了我一件特别重要的,重要到攸关我生命安全的事,我该不该去找他问个清楚?”   “问啊!”   “可我跟他都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啊?”她不太好主动找上门去吧?   井旭抽空抬眼睨她:“如果有一陌生人,掌握着你的生死,你会不会去找他?”   “那肯定要啊!”   “这不就是了,既然不是父女了,就是认识的陌生人,各自的生命都得各自负责,有什么不能问的。”   这话太玄学了。可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该去好好问个清楚,以前有个古笑帮她扛着,她不用想那么多,还有点听之任之,可现在,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都得好好弄明白这事,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了。   不过这也不是说找就马上找的事,第二天可乐就回剧组拍戏了,井旭是让她多休息几天,可她觉得让剧组等她,很说不过去,既然这部戏她已经接了,就要对得起这部戏,对不起自己的职业道德!   想来想去,她还是找了严一格导演,跟他说自己怀孕的事,不是要求有特权,她告诉严一格,该怎么拍就怎么拍,告诉他也只是做个提防,真有什么不适的话。她可不想一个人忍着、承受着,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孩子!   严一格虽有点惊讶,但还是答应为她保密,还好这是宫廷戏,基本每个女人都得端着,会有点累,但没有太多过激的动作,如果有什么动作戏,他再让人注意点就是。   甚至看她脸色不太好,先拍了她的戏后,就让她先回去了。   不是他多么仁慈善心,而是哪怕告诉自己怀孕了,拍戏时照样完美到位,不故作娇弱,也不因此懈怠自己的工作,甚至拍戏时很用心,可能是加上怀孕吧,严一格觉得她的丽妃多了丝说不出的韵味。   今天的戏刚好是她偷偷去看贵妃姐姐的那个皇子,那么孤冷的人,正好那个孩子迎面走来,丽妃面上依然是冷的,眼睛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母爱。   皇子已经十几岁了,该是知事的年纪,他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对谁都不近人情的丽姨,不尴不尬地说了几句就走了,丽妃当时那隐忍的落寞,看着他长大成人的欣慰,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美丽的眸底交织着,拨动着心里的那根弦。   苏晗在学生时代,是很崇拜可乐的,因为她会发光,会让你觉得她是个很棒的人,她总能将她想要做的事做到最好,她总能活出一种可乐的味道!   那场戏严一格很满意,这才对她用了点特权,让她先回去休息。   可乐当然不会真的回去,她提着让陈丽帮忙准备好的晚餐,就赶去医院了。   两天没见,犹如隔世啊,再不见,她的狂躁症就要发作了。   但毕竟是两天没来了,可乐站在病房门口,整了整衣服,又拨弄拨弄头发,这才敲门,听到里头喊了“进来”,把门打开,先让脑袋探进去看看。   储维笑正靠在床头,翻阅着一份文件,头也没抬:“怎么,舍得过来了?”   “嘿嘿,”可乐抱着食盒蹭进去,卖乖地站在他床边傻笑,“你、你这两天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就那样吧。”储维笑淡淡地应付着。   可乐察觉他有些不对,特意讨好的笑容収了収,弯腰想要看他低着头的表情:“你怎么了呀,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储维笑勾了下嘴角,“犯不着!”   可乐怯怯地看着他,觉得他阴阳怪气的,这要是古笑,她早一巴掌拍他了,面对储维笑却完全不敢,只能问着:“是不是我哪做错了呀?”   正巧这时候护工进来了,还端来了晚饭,摆上床桌,再把饭菜一一在床桌上放好。   “我带饭了!”可乐提了提手里的食盒,一般她带了饭的话。护工就不会再把饭拿来了。   可护工没听到她的话似得,仍旧做着她的事,末了连饭都盛好,将筷子递给了储维笑,并没有可乐的份。   可乐看着储维笑接过筷子,问也不问她就开始优雅地吃起来,而她就像个傻瓜一样,抱着沉重的食盒站在一旁。   怀孕后都没哭的眼睛,此时却泛红了,她盯着他一口饭一口菜从容不迫地吃着,心底里泛起的委屈,快将她淹没了。   她辛辛苦苦地来找他是为的什么,她忍耐着难受又是怀孕又是拍戏的,为的又是什么!   以前古笑就说她这人倔,要是犟起来,谁都劝不住她,她就是倔了,就是站在这不肯走,就这么盯着他吃,直到他吃完了,擦了嘴擦了手,护工将饭菜撤了,他重新拿起文件继续看。她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不主动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更不明白无声的抗议能给她带来什么,她就是不走,却也骄傲地不肯低头。   没吃晚饭的肚子早就饿了,护工早在储维笑吃完饭没多久就照常来告诉她,探视时间到,她也不走,倔强的眼神像在告诉对方,有种就来把她赶出去。   护工自然不可能对她出手,只好默许了她站在这里,像个愤怒的雕像!也搞不明白老大这是在做什么,既不让人对她出手,又让人这么委屈地站这,到底图的什么?   真是俩神经病!   就像在比谁会更早妥协似得,两人就这么互拗着,病房里安静得只有储维笑翻动纸张时的声音。   储维笑以前觉得没点挑战的文件,此时却觉得完全看不下去,干脆起身,要去散散步,护工陪在身边,一回头,就见可乐跟了上来。   不远不近,就那么跟着,储维笑走下住院部,她就跟着下住院部,储维笑到草坪,她就跟到草坪,就抱着她那个食盒,笨拙而执着地跟着。   护工心里头都有点不忍心了!   储维笑逛了一圈,不但没有纾解心中的燥意,反而更烦闷,干脆又回了病房,继续看他的文件,始终不跟身后的尾巴说上一句,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但可乐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侧脸,从一开始的愤怒,慢慢地转为心酸,她站得脚酸,走得脚疼,就是不想放弃。   他现在,那么地像古笑平时用电脑查看什么的样子,原该是最熟悉的模样,为何如今却那般的陌生,原该是最近的距离,为什么现在却那么地远,远到哪怕伸出手也触摸不到。   古笑,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回来呢?   只要撒娇地说一声难受,就能心疼地抱抱自己,摸摸自己,又怎么会舍得让她那么委屈地跟在后面,站在这里,却不回应她呢?都已经把她宠坏了,再这么不管她,合适吗?   舍得吗?   你舍得,我不舍得啊,古笑!   食盒落在地上的声响,让储维笑心头一跳,抬头一看,瞪目欲裂地以最快地速度从床上下来,抱住仰身往后倒去的可乐,但她已经昏厥过去,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储维笑这才发现她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满头都是冷汗,都不知道她难受了多久,忍耐了多久!   “孔静!”   护工推门进来,他朝她吼着:“叫医生过来,快!”   他则将可乐抱起来,放在他的病床上,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替她擦拭着冷汗,一张脸寒得能冻出冰疙瘩,握着她的手紧得像要折断她的手指,心里满满的懊悔。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跟她拗什么脾气,这妮子也是,身体不舒服,跟他犟什么犟,就不会说吗,哪怕哼一声让他知道她不舒服也行啊!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储维笑沉着地将位置让开好让医生检查,他看似没什么表情,也全面配合,但医生却觉得这屋子的气温有点偏低,储老大看人的眼神也特别可怕。   这让他检查起来,战战兢兢的。   特别是他对储老大说,得等血液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知道她真正的情况,目前还无法判断她昏厥的原因时。他感觉储老大轻飘飘扫过来的那一眼,充满了杀气。   “还不快去!”   这句跟特赦令似得,让医生带着抽好的血管脚步匆匆地离开,再以最快的速度化验出结果。   “你说什么,怀孕?”饶是人前不显山露水的储维笑,都加重了音量。   护工孔静偷瞄了下老大,以她的角度来看,老大对可乐太过上心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把她当晚辈疼,还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也就无法判断,他对可乐突然的有孕,是怎样的看法。   医生颤了下,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她最近可能动了胎气,身体还没调理好,看她这样也没有休息好,今儿又劳累了,身体受不住!”   “那她现在怎么样,孩子呢?”   “孩子没事,幸好没事,不然要是出血量大的话,以她的血型怕是有点危险啊!”   “什么血型?”   医生将报告单递给他,储维笑看到血型那一栏,上面标注的血型确实很少见,只是为何,他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曾经,也见到过同样的血型符号?   “她人呢,要不要紧?”   “现在已经没事了,还是要多休息,她之前应该有个医生在给她调理,继续保持就可以了,切记不要再大怒大悲,这对身体会很不好的影响。”   储维笑点点头:“你一会再给我写个单子,把孕妇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包括能吃的不能吃的食物都给我记下来,一项都不能给我漏了!”   医生很不解,人家怀个孩子,非亲非故的,储老大怎么那么关心,难道这孩子,其实是储老大的?   怪不得,这女人一出事,储老大散发的气息那么恐怖。大有她有个好歹就要把医院拆了的架势,没想到啊,有万年光棍之称的储老大,竟然偷偷找了女人,还有了孩子,真是惊天大消息!   医生觉得自己真相了,事实上,他真的是真相了!   但医生不知道,他一走,储维笑就阴测测地看向护工:“我让你查的那个男人,你还没找到吗?”   护工赶紧低下头。   “尽快把他找出来,搞大我侄女的肚子还想不负责任?”储维笑阴霾地目光直剐着护工。   护工:“老大,我不是那个男人,能别看着我吗?”   储维笑:“……”   护工冒死多问一句:“找到他如果遇到他反抗,我们该怎么做?”   储维笑阴笑:“你觉得呢?”   “小的愚昧,可以请问老大,找他回来,是要让他娶何小姐吗?”如果是,下手就得轻点,最起码不能断手断脚的,让何小姐嫁给一个残废!   “他休想!”储维笑气狠地指着护工,“找到后,让他给可乐磕一百个头,再把他手筋脚筋都挑了扔去喂鲨鱼!”   ☆、84 储诚你有弟弟了   “……让他给可乐磕一百个头,再把他手筋脚筋都挑了扔去喂鲨鱼!”   早在医生拿来血检报告就已经醒了的可乐:“……”   她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扬言要磕给她磕一百个头,还要把自己手筋脚筋挑断喂鲨鱼的储维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一句,他要残忍对待的人,是他自己啊?   “不行,”她有些虚弱,但很坚定地说道,“你这样做我孩子怎么办?”   储维笑转过身去,对上可乐的大眼睛,目光稍稍放柔,但还是气很大地说道:“怕什么,你要养不起,我帮你养,我储维笑养不起一个孩子了还!”   可乐的手紧张地揪着被子,抿了抿唇,问他:“叔叔,你、你不会觉得我不好吗,未婚先孕……”   “那是那男的该死!”储维笑走到床边坐下,偏心偏到咯吱窝里去,“你还小不懂事,一定是那个男的骗了你,你放心,储叔叔不会放过他的!”   “那好吧,”可乐心里不知该笑该哭,只能故作无奈地说道,“那您帮我把他找回来吧!”   储维笑一听,心里不乐意起来,声音沉了下去:“怎么,你还想着他?”   “储叔叔,”可乐将手钻出被子,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手背,见他没反对,才勾住他的手指,慢慢地握住他的手心,“我能怎么办呢,我就是忘不掉啊!”   “没出息!”储维笑骂着,大手却将她偷偷钻进自己掌心下的小手握住,“怕什么,储叔叔在呢!”保证让她把那渣男忘光光!   可乐望着他,红着眼睛笑。   她第一次这么确定,哪怕失去属于古笑的所有记忆,她的古笑依然还在,就刻在储维笑的灵魂里、骨子里!   无论变得怎么不同,依然有她熟悉的味道!   但是,该算的账还是得算的,她不高兴地哼着:“您在有什么用啊,您刚刚还……还那样对我呢!”   提到让可乐晕倒的事,储维笑还是有点内疚,他另一手拍拍被他握着的手的手背:“这事就当叔叔不对,想要什么,叔叔补偿你!”   此时的他,哪还有刚才对她冷漠时的模样,她一出事,什么原则都喂狗吃了!   可乐嘟了嘟嘴,“唔”了好一会。暂时想不出什么可以敲诈他的:“这个先放放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吧?   啊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她活得好着呢!   储维笑神色淡淡地给她拉了拉被子,房间里开着冷气呢,将他握着的那只手也放到被子里去,从他的神色上真的很难判断什么:“听说,你昨晚去了白家?”   可乐很坦诚地点点头:“是啊,去了白老二的家,就是为了我那个胎记,你忘……咳咳!”她掩下后面的话,他确实是忘记了。   “胎记?什么胎记?”   既然他做古笑时没有瞒他这事,现在自然也不会了,可乐侧身躺着,将背对着他,然后拉下肩上的衣服:“看到了吗?”   看到了,一片黑色的叶子。   储维笑伸过手去,指尖轻轻触碰着那黑叶子胎记,那感觉熟悉得像他曾经抚摸过无数遍一样,每一个纹路他都能闭着眼睛临摹出来。   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事不太妥后,他收回了手,可乐却不满地往后看过来:“你怎么不碰了?你多碰碰嘛,看看我这胎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喜欢他碰她,强烈地渴望着,或者说,从他变回储维笑后,就一直饥渴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   储维笑失笑,然后顺着她的要求再次把手放在那胎记上,稍稍用了点力:“你接着说,这胎记怎么了?”   一旁的护工,在储维笑警告的眼神下,退了出去。   “白老二家有个女儿你知道吗?”   “听说过,病得很严重,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哪怕遗失了几个月的记忆,他依然在最短的时间掌握国内外的讯息。   “对对。他那个女儿,在我这个地方,”她指着自己的后肩,正好碰到他的手,就故意不移开手,跟他的手指勾勾缠,“跟我有一模一样的胎记,他们就想见见我,白延就硬把我拉过去了。”   储维笑明白了:“还有这么巧的事。”   “可不是嘛,我也很奇怪。”   “你跟白延很熟,”储维笑闲聊般问起,“以前,你不是不跟白家走动?”   就算是以前,在何可倾跟何可乐之间,他同样是比较中意何可乐做自己儿媳,因为她是个拎得请的人,知道跟储家有那么一层关系,就不会跟储家不合的世家有任何来往,就怕牵扯不清,给储家添麻烦!   那时候很多人说她有大小姐脾气,可在储维笑看来,这是个聪慧的女子,她可能没有满腹经纶、没有精于算计的头脑,但在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的条界上,她分得最清!   不过如果储维笑知道,她当初把失忆的自己捡回去,骗说是自己男朋友,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想!   “这个就有点复杂了,也不是我跟他熟,是,是我一个朋友不知怎么的就……然后我就……”说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不能告诉他,是他自己先収了白延做徒弟,她才跟白延熟的吧?   想当初白延还看不起她呢!   不对啊,可乐想到问题的重点,转回身去:“我问你为什么生气,你问我白延做什么?”她恍然地坐起身,大呼,“原来你在怀疑我?你在怀疑我是不是?”   储维笑不被她带跑,冷哼:“怎么,你大晚上的跟一男的跑了,还是敌方的,我做为你叔叔就不该生气?就不该小惩大诫一下,让你长点记性?”   可乐被他哼得缩了下脖子:“只、只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什么?以为你通敌卖国?你这是侮辱你呢,还是侮辱我呢?”   “什么、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她的智商不够做这个叛徒!   但储维笑明智地选择换个话题:“以后去哪,跟我报备一下!”顿了下又补充道,“有什么事,什么情况,也跟我报备!”   “可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啊?”   储维笑朝她伸出手:“手机!”   “哦。”她赶紧找出自己的手机,放到他掌心上。   他拿着她的手机,发现屏幕有锁:“密码?”   “你的生日啊!”她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倒让储维笑怔了下,但他仍不动声色地输入自己的生日,还真的解开了。   一时间心里百般滋味,甜的占了大部分。   他很淡定地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进去:“这是我的私人号,记住了我的话,有事就打!”   “那没事能打吗?”   “能!”储维笑又加了句,“但我会挂你电话!”   “切!”可乐接回自己手机,看着通讯录上“储维笑”三个字,翘了翘嘴角,再看了一会那一串号码想着赶紧背下来,忽想到什么,她高兴地握住他的手臂,“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这意思,是不是表示你相信我啊?”   本就没有怀疑过,在手下跟他汇报这件事时,也提醒他,何可乐的行为都透着古怪,很不对劲,但他生气的事确实是他上面说的。   但他今天的做为,跟他的生气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会因为她做的一件事,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控制着他,向来习惯由他来掌握一切,自然很难接受这种失控的事情发生。   他便试着抵抗,正好借着这事,让她和自己都清醒清醒,他觉得自己不该管她太多,她也不该过于介入他的生活。   谁知道她这么倔,受点委屈就跟他杠上,身体不舒服也不说,直到昏过去。   是成心的吧,用这一招来让他心疼,让他妥协!   储维笑叹息着蹂躏她的头发:“你赢了!”   他输得连一点反抗的心都没有了!   只是仍有点不明白,对她的这种在意是什么,是因为把她当侄女一样疼了?还是……   最重要的是,他如此自制、冷情、心硬的一个人,这种感情,到底是从何而来?   ……   可乐因为昏厥过去,又得请假了。   但这次是由能代表储维笑的一个秘书去请的,导演哪敢说不,更何况他是知道可乐的身体情况的,至于制片人,呵呵。   倒是可乐觉得一直请假过意不去,但她被储维笑强制性地压在病床上休息,难得不用受探视时间的限制,她也就没底线没原则地,在他的病房里住下了!   本来储维笑是让人多给她开间病房,好好检查确定一点事没有再出院,可乐不肯,说要她住院就得在一个房间里。   储维笑觉得就近看着点也好,就让人在他病房里多加一张床,新床是要给可乐的,但可乐却霸占着他的病床不离开,他总不能跟一个小姑娘争一张床,就自己去新床上睡。   “我睡过的有什么好!”   “当然好!”可乐故意躺下,枕着他睡过的枕头,不仅不同意换床,也不同意换床单被套枕套,家里他的枕头都快没有他的味道了,她特别怀念。   储维笑摇摇头,随她去了。   让人把新床铺好。他坐在沙发上,听一名手下跟他汇报一下事情。   可乐双手垫在脸下,就这么看着他,直到他挥退自己的手下,铺床的那位也下去后,储维笑合上文件夹,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还没看够?”   可乐朝他傻笑两声,手指因为心里的犹豫,在枕头上抠了抠:“叔叔?”   “嗯?”   她眼神飘了飘,最后还是回到他脸上,试探性地问:“如果我说,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会信吗?”   储维笑走过来给她一个栗子:“少开叔叔玩笑啊。”   正好护士过来通知他做检查,根本没往心里去的储维笑,将护工孔静切好的水果放在她跟前,“把这水果吃了,叔叔要去做检查,一会回来就检查你的。”   “哦!”可乐抱过水果盘,朝跟着来喊人的护士出去的储维笑挥挥手。随后落寞地垮下肩膀。   是啊,谁会信呢。   换做是谁,三十几年从未谈过恋爱,“睡”了一大觉醒来后,有人通知你,你不但有了媳妇,连老婆都有了,而且这老婆还是你儿子的前未婚妻,这怎么信啊?   唉,怎么办呢,什么时候才能将叔叔侄女上升到老婆孩子,让他赶紧把她娶了呀?让孩子做私生子多不好啊!   可是对储维笑不能急,要慢慢攻陷,否则让他提防起你,将你推得远远的就不好了!   唉,真愁啊!   喊愁的这位麻麻,幸福地用脸蹭着储维笑的枕头!   储诚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储维笑正好去做身体各项指标的检查,可乐就窝在那病床上。抱着水果盘边吃边看电视。   “怎么回事,连你也住院了?”储诚这话里是满满的怀疑,怀疑可乐为了接近储维笑,就使用苦肉计,跟父亲一起住院!   可乐不高兴地朝他朝左摆手:“你别挡着我看电视啊,过去一点,过去一点啊!”   储诚挪了下身子,继续说教:“我说妹妹,别捣乱了行吗,身体好好的医院是能乱住的吗?现在我爸在这医院的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了,接下来很多人都会陆陆续续地过来探病,你在这不合适!”   他说的是实话,能够进到病房看到储维笑的人,身份非富即贵,而且是敌是友都有,他也是为可乐着想,那些人看到可乐会怎么想,总归对可乐是不利的。   可乐这才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就点点头:“好吧,我住个两天就走,不耽误人家来看你爸!”   “不行,你一会就回去。”   “那也不行,我明天还得再做一遍检查呢!”她已经退让了,就想跟储维笑好好相处两天,这一点说什么也不让。   储诚微微拧眉:“做什么检查?”不是为了苦肉计整出来的吧?   可乐咋不知道他的心思,哼哼着放下果盘往后靠,露出自己的肚子,手捂着上面对储诚嫣然一笑:“检查你弟弟呀,哦不,也可能是妹妹,怎么样,你要做哥哥了,高兴不?”   处事冷静,斯文教父般的储诚,足足傻了五六秒,反应过来后竟是往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   “我说,”可乐微笑着、很清晰地跟他说道。“我、怀、孕、了!”   她重新抱起果盘继续吃:“你父亲不知道孩子谁的,你应该很清楚,医生说是一个月了,正好,你父亲住院也快一个月了!就是这么巧!”   算算日子,正好是在出事前一天,怀上的!   储诚瞪目结舌地看了她的肚子好一会,然后直起腰,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好休息!”   随即转身,看似自然,实则有些僵硬地走出了病房!   可乐为了多刺激他一下,扬声道:“记得准备厚一点的红包啊!”   他顿了下,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晚上,病房里很宁静,怕打扰在另一张床上,靠着靠枕看文件的储维笑,可乐连电视都没看了,又觉得干坐着没意思,想玩手机储维笑说是有辐射,早早地没收了,闲着无聊的她让孔静拿了些杂志来看。   翻个两页就频频朝储维笑看去,想了想,将身后的枕头都叠在一块,摇高一点床头,然后学储维笑那样靠在,再曲起一脚,把杂志放在腿上,调整好姿势,重新开始看,耳朵却一直停着旁边那床上的动静。   储维笑翻一页,她就跟着翻一页,有时候他翻回去看前面的,她也跟着往回翻,他换一脚曲起,原本那一腿伸直,她忙跟着换脚。   忽然,他快速地连翻几页,估计是发现了她的行为,他还特意加大了翻页的声响,可乐忙跟着翻,然后出声抗议:“你看慢一点啊!”   她瞄到翻过去的两页很精彩啊,有展示珠宝的,让她多瞄两眼行不行?   储维笑实在受不住了,低头闷笑,他拿着文件的手搁在腿上,额头就抵在胳膊上,姿势随意又霸气,连笑声都让人耳朵痒痒,原本可乐是偷看的,看着看着就看直了眼!   她总是受不住他对她使用美男计,这简直是作弊啊!   储维笑侧过头来,指了指她:“学够了吗?”   可乐红了红脸:“我、我只是想调整我们的默契!”   出维持再次失笑,摇摇头:“行了,也不早了,睡吧!”   “这就睡啦?”太早了吧,她都没怎么跟他互动过,那样怎么增进彼此的感情呢?   “你现在是孕妇,老那么晚睡是想干嘛?快躺下!”   迫于他的淫威,可乐不甘不愿地躺下,储维笑那边收拾了下后,怕她冷,把空调温度调高,再把灯关了。   可乐觉得热,就把手脚都伸出被子,左晃晃右晃晃,绞尽脑汁地想着花招。   “储叔叔?你睡了吗?”她试探性地唤道。   “嗯?”   听到回应,可乐往他那边挪了挪,翻身侧向他那边:“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医院的那些传说啊?”   “什么传说?”   “就是,有人说,半夜里,医院的病床下面,会有……会有那种东西?”说得自己都毛毛的,手揪着枕头套。   “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啊,阿、阿飘!”   储维笑又是一阵笑:“不会有那东西的,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快睡吧!”   怎么那么不解风情呢?   可乐暗暗锤了两下枕头,装出有点怯的声音:“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好可怕!”   储维笑声音里透着些笑意:“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可不可以,”可乐暗叫自己不要太急切,但还是脱口说道,“跟你睡啊?”   储维笑:“……”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可乐忐忑地再次出声:“可以吗,储叔叔?”   她还特意加重了“叔叔”的称呼,尽量弄得像小孩子跟大人求助的模式,稍稍掩盖下她的不良企图,虽然二十几岁的“小孩”,跟三十几岁的“大人”真躺一块的,任谁都不会往纯洁上面想。   她屏息等待了一会,听到储维笑纵容的叹息:“那过来吧!”   可乐比出一个“V”,憋着声音笑了一会,才赶紧连枕头都不带的,下床往他床上冲。   储维笑掀开被子,可乐非常配合且默契地钻进去躺下,跟他比起来娇小许多的身子正好缩在他打开的手臂下。   一时间,属于古笑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最最熟悉的淡淡烟草香。让可乐猝不及防地差点哭出来。   “叔叔,你分我点枕头呗?”   储维笑将自己的枕头往她那边拉了点,也懒得问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枕头带过来了。   可乐身子往上挪了挪,侧对着他,跟躺正的他的侧脸离得好近好近,近得只要她再往前一点点,就能够亲到他。   时隔近一个月,她终于又和他在同一张床上共眠了,天知道在通往他身边这个位置上的路,她走得多辛苦,每一步都跟有刺在脚底心扎一样。   好在,总算是有一点点回报了。   储维笑原本是不想跟她有肢体上的碰触的,虽然就躺在自己身旁,但还是隔着一点距离,可是她移动时,他发现她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怎么这么凉?”他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是冷吗?”   “没有,是刚刚热,我没盖被子。”还有就是紧张的。   “你非得让人那么操心?”储维笑将她的手都塞进被窝里,他有点生气,可乐不敢反抗,只能用嘴巴抗议,“可是那样很热啊!”   而且两人还睡在一起,她更热了。   储维笑翻过身拿起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低,再翻回身来,很自然地将手臂朝她伸去,在她配合地抬起头时,伸到她脖颈下,再收拢手臂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最后拉了拉被子把两人都盖好:“这样还热吗?”   就算还热也要果断地说冷啊,她等缩在他怀里了才发现被他抱着了,说什么也不会再退出去的。   温度开始往下降,她倒没真的觉得热,只觉得暖和,就跟过年时的冬天,他们也是这样抱在一起,温暖了彼此。也温暖了被窝!   她马上犯困地打了个大大地哈欠,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储维笑僵了一瞬,见她全身心依赖的模样,又觉得心软,特别是她的一只手就那么搭在他的胸口,就像按到了他的心脏!   “睡吧!”他哄孩子一样轻抚着她的背,让她舒服得不想再说话,那种仿佛回归到最原始的地方,安全、安心,她没有任何不适和抗拒,疲惫的眼睛就那么闭上,沉沉地睡去。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   管和平觉得储诚一定骗了他,不是说储维笑恢复了原本的记忆,但没了古笑的记忆了吗?   那为什么他看到的会是他跟可乐相拥甜蜜蜜地睡一张床上呢?   储维笑早在管和平进来时就已经醒了,见这个好友看人家睡觉也能看得出神,真是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长进。   他小心地将手从可乐的脖子下抽出来,给还睡得正香的她拢了拢被子。他自己坐起身,靠在床头:“怎么有空过来?”   “你都进医院了,我能不过来吗?”管和平还是忍不住往他身旁的熟睡的人儿身上瞄,“那几个家伙这几天也会赶回来,你这次可真是给我们开了个大玩笑!”   “总归是个玩笑,没事就好!”储维笑瞧见他的目光,不满地皱起眉,将盖在可乐脖子下的被子往上扯盖住她的脸,“你在看什么!”   “你……”想到储诚的话,管和平选择婉转一点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可乐,你不是也认识?”   “我不是问她是谁,我是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跟她……”   储维笑抬眼瞟他:“叔叔和侄女睡一张床就一定要有什么?你思想能不能别那么龌蹉!”   他、他龌蹉?你一个差点成为人家公公的人抱着差点成为你儿媳的女人,就这么睡一起,到底谁龌蹉啊!   管和平平下直往脑袋冲的血,尽量找重点问:“你的意思是,你跟她没那种关系了?”   储维笑闲闲地双手交叉在被子上:“你来,就为了探讨我跟她的关系?”   管和平正要说,储维笑身旁的鼓包里钻出了可乐的脑袋。她实在是闷得透不过气,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看到坐在身旁的储维笑,还朝他甜甜地笑着招呼:“叔叔早!”   叔叔?叫叔叔的话,两人现在真的没那关系?还是这两人在玩什么角色扮演?管和平脑子里已经乱掉了。   “醒了?”储维笑低头看她时,神色多了抹柔和。   “嗯,我做了一个梦!”可乐挨挨蹭蹭地挪到他身旁贴着他,好心情地想跟他分享她做的美梦,稍稍一抬头,眼角就瞄看到了床尾有人!   这太惊悚了,竟然有人站在床头看着她睡觉,那她差点以为遇到了在白老二家里遇到的那个怪人,吓得她差点蹦起来。   幸好储维笑及时按住她:“都是做妈妈的人了,做事能不能稳妥点?”   做、做妈妈的人了?   管和平面无表情,脑子里的灵魂已经在往上飘啊飘的!   可乐这才确定站在床尾的是管和平,显然人家是来探病的,是她睡得太晚了。   她不好意思地赶紧起床,关浴室里梳洗。   “她怀孕了?”可乐不在,管和平对储维笑也就没那么多避讳,直接问了。   “有什么问题吗?”   管和平倒吸一口气,声音拔高一些:“你的?”   储维笑蹙眉:“你在胡说什么!”虽然可乐只是跟储诚订婚,也退婚了,严格算起来,也算是他的前儿媳妇,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话能乱说?可乐是我晚辈!”   哦,现在是你晚辈了,你做古笑时,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啊,把人吃干抹净不说,孩子都怀上了!   不过听储维笑这么假正经地一说,管和平倒是搞清楚了这么件事了。   储诚没有骗他,储维笑确实不记得古笑的事,不记得跟可乐的事,但饶是这样,他依然对可乐有别样的情愫,只是古笑是一片空白的,所以他接受一段感情很容易,但对活了三十几年,各种血斗、各种算计倾轧着成长的储维笑来说,反而无法像古笑那么透彻地明白自己的感情。   可乐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但他并不明白这种特别代表着什么!   管和平想清楚后,忽然觉得这事很有意思,他很想看看,这个凡事都算计到位,掌控欲极强的老友,在感情的事上栽跟头,会是什么样的。   难得,可以让他们反过来看看他的笑话,多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他轻咳一声,状似无知地反问:“那这孩子谁的,不会是你儿子的吧?难怪你对她这么上心,那可是你孙子啊,不过不是我说你,再怎么照顾。也不能照顾到床上啊,你看我就误会了吧?这影响多不好,男女有别,更何况你还是她公公呢!”   “你闭嘴吧!”储维笑呵斥完好友后,觉得不对,狐疑地看向管和平,“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了什么事?”   正偷偷嘲笑的管和平马上警醒起来:“什么叫我知道什么?我能知道什么?”   这观察力也太强了,这都能看出点什么?   储维笑将好友扫描几眼,哼笑:“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哪天被我发现了,呵呵!”   管和平从一旁花瓶里插着的花上,摘了片叶子朝他丢过去:“除了威胁我,你还能不能来点别的?”   “能,但没有威胁你好玩!”   管和平直接摘下整朵花朝他砸过去!   离开时,正好又跟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可乐打个照面,可乐乖巧地叫了他声“和平叔”,管和平对她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态度是有点冷淡,但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回应这个女孩。   可能心里是有一点芥蒂的吧。她救了储维笑,对于这点,管和平是感激的,可储维笑没有记忆她有啊,明知道储维笑是差点成为她公公的人,却还是一意孤行地跟他搅和在一起,这算什么?   不怪储诚当时想可乐是不是为了报复他,连管和平都不得不这么想。   如果只是两个有点年龄差距的人在一起,这没什么,可公公和媳妇在一起了,说出去能听吗?储家在军方占有很大的分量,要是有这种丑闻出来,定然会给储家造成很大的波动。   他实在不愿意好友走上这么条路,或许好友有本事能够压制下来,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没那么容易,在好友是古笑时,两人有那么点隔阂,他无法说更多,古笑本人也不在意,因为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储当家!   现在恢复了记忆,却忘了古笑的记忆,管和平觉得,这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他不想储维笑再变回古笑,也怕他知道古笑的事后,会做出什么决定,比如当时的古笑就不愿回储家,不想当这个储当家,谁能肯定储维笑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来,毕竟是同一个人啊!   说实话,他不想储维笑和可乐再有任何牵扯,红颜祸水,不是没道理的。   所以他不会帮可乐去跟储维笑说明真相,当然,他也不会去做什么赶走可乐的事,看吧,无为而治,任其发展,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倒是她肚子的孩子,得好好照看一下,如果储维笑今后都是独身一人的话,这可是他唯一的种啊!   好吧,他承认不说明真相还有一部分,确实是他想看看好戏来着!   妈蛋,他自己都还没有孩子呢!   ……   看病的人有了管和平就会有其他人,可乐记着储诚说的话,当再次检查,医生确定没事后,她就出院了,被储维笑的保镖送回家。   因为之前管和平看她的眼光,让她意识到她现在跟储维笑的身份,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还是知道她跟古笑过往的和平叔呢,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会想得更糟吧,公公和儿媳……   她忽然有点明白,储诚为什么就是不让她对储维笑说出真相,只怕这一点占据了很重要的原因吧,如果可以,他巴不得自己和储维笑再也不联系、不见面,只不过拗不过她罢了。   当全世界都反对她,连他也不记得她,她……就只能孤军奋战了!   可乐给自己打打气,很快就振作起来,她觉得孤胆英雄还是很酷的!   苦中作乐后,收拾收拾自己,再次出门,叫了辆的士,往何氏企业开去。   何氏是十几年前才到B城发展的,何晋源能力不错,在这十几年间,硬是在这卧虎藏龙、人才济济,且最排外的B城里闯出了一片天,让即便是储维笑都不能小看!   可乐站在写字楼前,高耸的办公大厦里,何氏占了其中三层楼。   她很少来这里,小时候父亲不愿带她来。也不允许她擅自来,后来她做了演员,自然更不会来,倒是成了何氏部门经理的何可倾,驻扎在了这里。   何可乐呼出一口气,抓了抓背包上的肩带,穿着平底布鞋的脚才往大楼迈了进去。   虽然很少来,但自家公司所在的楼层还是知道的,从三十一楼到三十三楼都被打通了,公共电梯只能坐到三十一楼,接下去就会直达三十四楼,那三楼都被何氏承包了。   因为早过了上班时间,电梯里也没什么人,让她十分顺畅连地到了三十一楼,让她多思考思考一会怎么说的时间都没有。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找……找谢清!”   “谢秘书吗?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   可乐也不多话,拿出手机给谢清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谢清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意外:“二小姐?”   也亏他到现在还一如既往地叫她二小姐,可乐“嗯”着:“我现在就在公司门外,我想见……见他,当然,如果他不肯见我,见你也行,要是你也不见我,我不介意就站门口等到下班!”   “我马上出去!”   果然没让可乐等很久,一如名字般冷冷清清,身材也清清瘦瘦的谢清就出来了,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就引着可乐进去,然后坐内部电梯上了三十三楼。   电梯门打开时,正在电梯门口等着要下去的何可倾抬起头来,看到可乐的一瞬间失色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脱口后她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整了整后,冷声对谢清说道:“谢秘书,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你知道的,我爸并不想看见她!”   “抱歉大小姐。正是老板要见二小姐,所以,能让一下吗?”   “我爸要见她?”何可倾不愿信,但她知道谢清不会骗她,他向来只听何晋源的话,要不是何晋源允许,他断然不会擅自做主把可乐带进来。   所以哪怕不甘,她还是侧开了身子,让电梯里的两个人得以出来。   可乐从电梯出去,就那么目不斜视地从何可倾跟前走过,根本不去管何可倾是以什么样的目光在看她。   这是她和储诚解除婚约之后,第一次跟何可倾碰到,很早以前,她想过各种跟这个姐姐碰面时,她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对这个女人。   然而幻想的种种,真正碰到的,却什么都做不出,做出最漠视的姿态,是她如今最能保留实力的方法,她和这个姐姐真正的战斗,还不是打响的时候。   她目前更主要的精力,在于——她的父亲,何晋源。   当她跟着谢清踏进何晋源的办公室,她发现她还是紧张的,看着坐在那张大大的办公桌后,专注处理着各个文件的父亲,胸口,很是堵塞。   “老板!”谢清叫了一声。   何晋源没有抬头,只是举手做了个出去的手势,谢清朝他点了下头,拉上窗帘隔绝外头秘书室的探视,随后把可乐留在这里,自己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85 做我女儿可好   可乐站在何晋源办公桌前等了一会,等到何晋源处理完手头的事,合上文件时才抬起头看她:“坐吧,站那干什么。”   可乐走过去,在办公室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何晋源先是按了内线送杯果汁进来,再起身走过去,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坐无言,等到一个女秘书送进来了一杯果汁,在何晋源的示意下放在可乐跟前,且女秘书出去门重新关上后,何晋源交叠着腿身子稍侧:“说吧,找我什么事!”   语调淡淡,语气不冷,但也不热拢就是。   可乐抿唇笑了下,但笑的嘴角却是往下斜的:“您,怎么不再叫我离开B城了呢?”   何晋源看着自己两手相合的指尖:“既然你不想走,我还能真赶着你离开?”   “那是为什么?”她音量加重地问着,“都这会了,你是不是能告诉我了?”   何晋源静默片刻,鼻息下沉口气,指了指桌上的果汁:“喝点吧,果汁比咖啡好!”   是,自从跟古笑一起生活,古笑也不怎么让她碰咖啡,都是吃水果喝果汁,但这跟他们说的话题无关好吗!   “您这是不想告诉我?”   “有些事,你不适合知道。”   “我都屡次要被人绑走了,事关我的人生安全,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可乐有些逼问的意思,但见何晋源虽依然不说却没有否认,她总算确定了一件事,“果然,你是知道的,你知道有人要来抓我,所以之前才想让我离开B城的,是吗?”   何晋源略一沉吟,才抬头看她:“算是吧!”   “那是谁要这么做?抓走我又是想干什么?”   何晋源还是同样的话:“不到你知道的时候。”   “您……”何可乐被他气得有点失去理智,“您一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是不是跟我的身世有关?我,我并不是你的女儿,对吗?”   何晋源瞬间像被电触到一样,原本冷漠的眼神变得凌厉凶狠,口气也冲:“这谁告诉你的?”   “甭管谁告诉我的,您先来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何晋源想都不想就一声否决,他站起身,指着她强势地说道,“你就是我何晋源的女儿,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到你生命终结,你都是我何晋源的女儿!”   “可我这个女儿,已经被你扫地出门了!”可乐被激得也站了起来,“你忘了吗,从那一刻起,到我生命终结,我都不再是您的女儿!”   何晋源惯来冷漠的脸上,竟是无法抑制的愤怒,那双虎目直瞪着这个不孝女:“不管我认不认,你都是我何晋源的女儿,你姓何!”   何可乐心里发酸,在被他赶出何家时。她最想最想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哪怕他让谢清拿着一袋钱,要她离开B城时,她也还在期待着他能够对她说这样的话。   就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样的情况下,听他咆哮地喊出来。   她不知该如何去解读,该如何去回应。   沉重地呼吸着,她问他:“那、那为什么我的血型跟你和妈的不一样?”   她是o血型中的突变型,何晋源和周美心两人,一个A型血,一个B型血,他们在怎么突变,也生不出她这样的!   何晋源这会倒是有点冷静下来,想来可乐会怀疑是不是他女儿,应该就是看到这血型的原因,她离开何家后,就没办法每月服用假性血型药,又被下了两次手,中了迷药肯定要血检,被检查出来就不意外了。   只要不是那个家族的人找上来就好!   “我就一句话,”何晋源不看她,声音却很坚决,“你是我何晋源的女儿,无论什么原因,你都是!”   ……   何可乐从何晋源的办公室出来,谢清就等在外面:“我送你出去吧!”   可乐可有可无地跟在他身后,她神色淡淡,有些恍惚,透着些许疲惫。   直到走出三十一楼的门来到公共电梯,可乐叫住转身要回去的谢清:“你能跟我说说他吗?”   她知道谢清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   谢清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老板他,是个有自己的固执,自己的信念,并且牢牢坚守的人。”   他看了看可乐的神色,心里对这对父女很是感慨,便多说几句:“二小姐,老板他是个不会表达感情的人,他也不会像其他父亲一样去跟自己女儿表示喜欢,或者友好,他只会去做他觉得对自己女儿有利的事情。哪怕这些事会被女儿误解,您可能不明白,但我想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父亲为你付出了多少!”   “是吗?”她喃喃地说着,垂着眼帘看着地板,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谢清的话听进去。   “回去吧,您看起来很累,记得多休息!”谢清帮她按了电梯,“需要派人送您回去吗?”   可乐摇摇头,电梯门开了时,垮着肩膀走了进去,直到电梯门合上时,她都没再抬起头来。   走出那栋写字大楼,她抬头望望天,觉得这个世界好复杂,跟学生时代的那些方程式一样,怎么解都解不开。   什么样的局面,让一个父亲冷落女儿二十几年?   这也只是他不懂得表达感情吗?   又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他要以驱逐她的方式来保护她?   哪怕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哪怕他怕真的父母找上门来,也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吧?   她不明白,他不肯说,于是这个方程式,永远都得不到最后的等号!   除去这些,她今天来的本意,是想问清楚是谁要对付她,她也好有个防范,古笑不在了,她现在得自己保护自己了。   可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谢清说他顽固,对,顽固,她完全跟他沟通不了,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害怕被她知道什么?   累!   ……   可乐一出院,储诚就来找储维笑了。   “爸!”   “嗯?”储维笑对着窗外,运动着肩膀,“说。”   “关于可乐怀孕的事,您想怎么处理?”   储维笑顿住,转过身来,看着这个被他一手拉拔大的儿子,他如今也长大了,斯文俊挺,处事俱到,交待他办的事大多都能做好,对他也恭顺。   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在感情的处理方面,说来这也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光棍太多年,没能给他做个表率!   “怎么,她怀孕你不乐意了?”他接过孔静递给他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不是,我……”   看出儿子的迟疑,储维笑往里走,在沙发上一坐:“不乐意也跟你无关了,人家现在自由身,怀不怀孕,跟我们储家没关系!”   要真跟储家没关系就好了,储诚暗忖,人家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弟弟,流的是储家的血,是您的儿子啊,为什么现在被指责的人成了他呢?   这个锅他……不背也得背!   “我、我是看您好像对可乐挺看重的?”他试探性地提个开头。   储维笑眉一挑:“那又如何?”   “我只是想,如果爸您对她还算喜欢的话,要不,您……収她做女儿吧,有您在,就算她今后独自把孩子生下来,有我们储家在,也能保证他们母子今后的生活,就当是我对她的补偿!”   这是储诚觉得最好的安排,既能保证储家的血脉不外流,也能断绝父亲跟可乐在一起的可能。   储维笑嘴边挂着笑,似冷非冷:“怎么,你做错的事,还需要我来给你补上?”   “这不是来跟您商量了!”储诚恳切地说道,“您看,行吗?”   储维笑揉着自己的手部,思考着什么,半响说道:“这事我再想想!”   他是很看重可乐,总对她有无法控制的心软,按理说収做女儿也不错,可以放在自己身边疼着,看护着,可儿子的提议,让他有说不出的抗拒。   ……   可乐销假回剧组时,身边多了个助理,这让小晨一度以为自己要失业了!   对于小晨,可乐还是很满意的,踏实肯干,对她也算忠诚,为了避免今后在工作生活上出差错,毕竟助理要在她拍戏的空余,给她送水,甚至给她送饭,对于孕妇来说,这些细节是很重要的,反正孩子她是决定生的,迟早会知道的事,干脆就先告知下小晨。   这也好解释了新来的这位助理,孕妇嘛,多个人看着总是好的。   但真实的情况是,这助理是储维笑派给她的保镖,并且还是个有营养师执照,有护理知识的保镖,名为孔颜,跟孔静是姐妹,但不是亲姐妹,是一起长大的孤儿。   储维笑闲话时说起她们,讲到这个孔姓,是因为她们还很小的时候学到论语,比她们稍大一点的储维笑就讹她们,说这孔子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她们不是没姓嘛,干脆姓孔,做孔子的后代算了。   然后给她们取名,叫恐惧,恐怖!   她们一直叫着“孔惧”“孔怖”这俩名字直到长大后,才得以改了现在的名字,你说说,这人得多恶趣味,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浓妆要给她上妆,孔颜拦了下她,检查了下化妆品,确保对婴儿没有任何伤害,再让浓妆继续。   浓妆嗤鼻:“你男朋友的症状是不是升级了?”   “什么症状?”   “护妻狂魔!”   可乐:“……”   她看了眼孔颜,“咳咳”两声。朝浓妆挤了挤眼:“什么男朋友啊,这是……是我,我一叔叔给我派的!”   “叔叔?”   “咳,就是储当家!”   浓妆更加不明所以,储当家不就是她男朋友吗?   但浓妆这人也是有点孤僻性,她见可乐似乎有什么要隐瞒的,就没再多问,认真给她上妆!   化妆室的门这时候被推开了,同样跟着两个助理的史沁雯走了进来,再另一张化妆镜前的椅子上坐下,以一种高人一等的语气对浓妆说道:“下一场戏我先,你先来给我上妆!”   然而浓妆可不是普通的化妆师,作为一个“自由人”,她向来不会管身旁的人是谁,有什么样的身份,如果哪一天她接了个任务是杀了这个人,那这个人是谁的女人也没用!   她根本理都不理史沁雯,没听到一般只专心地给可乐上妆。   可就因为她不是普通的化妆师,她那化妆技巧连史沁雯都心动,才转到这个化妆室里,就想着把可乐的这个化妆师抢过来。   见浓妆这样的态度。她并不意外,有点本事的人高傲点是很正常的,她让助理将她包里的钱包拿出来,打开钱包掏出一沓钱拍在桌上:“你做我的化妆师,双倍价钱,我还可以介绍你进‘妆点’!”   “妆点”,是一个化妆师工作室,里头全是高级化妆师,任何一个化妆师只要进了“妆点”,身价就翻倍,以后就专门给真正上流社会的人化妆,象征着身份。   要换做别人,要装装善良白莲花的史沁雯,当然不会这么明着面去抢,可对方是可乐啊,再装人家也看透你了,这样也好,就直接来,也更能打击对方。   可乐透过镜子给了史沁雯一个愚蠢的眼神,她当然知道史沁雯就是故意要跟自己对着干,只不过她挑错了柿子。   换做别的化妆师可能真的心动了。可浓妆是什么人啊!   浓妆根本不看放在桌上的那些钱,不过她倒是抽空回了一句:“行,你给我一千万,我可以考虑给你画一次!”   是一次,一千万!   “一千万!”史沁雯失控地叫了起来,“你还真喊得出口!”   她看着对方认真地给何可乐上妆,不由指向了她:“难道她就给了你一千万了吗?”   “这个当然要看人,”浓妆的眼睛只专注在可乐的脸上,声音没什么波澜地叙述,“我觉得好的,免费我也能上妆,我觉得垃圾的,也行,给我足够的钱!”   一千万,在她执行的任务中,并不算最多的钱。   “你说谁垃圾呢?”史沁雯气得用钱包拍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信不信我能让你……”   “那你信不信,”被画好眼妆的可乐睁开眼睛,截断她的话,“你再不把你自己的化妆师找来,你会赶不上你一会要拍的戏,到时候混不下去的,只能是你!”   史沁雯用力拽来自己的包,结果让里头的东西全都掉了出来,她发泄地在两个助理身上骂了一通,然后留下一个助理帮她收拾,她跟另一个助理到另一个化妆室!   也不知是不是被史沁雯恶得心烦,可乐觉得胸口一阵闷,又闻着在她脸上涂抹的香味,就突然忍不住地猛捂住嘴巴跑到卫生间里干呕。   正在捡史沁雯包里东西的助理,眼神疑虑地边捡边往卫生间瞧着,又听浓妆问:“怎么回事啊,吃坏肚子了?”   “可能是闻不了那香味,她现在正是比较敏感的时候。”孔颜再次检查了下那些化妆品,虽然这些对孕妇没有危害,可孕妇的嗅觉会比较灵敏,甚至变得怪异,“如果时间不急,换一种吧。”   “什么敏感期?你从刚才就在检查我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浓妆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向来就不喜欢被人碰自己的东西,见自己的化妆品一再被质疑就很不开心。“她还怀孕了不成!”   她的本意是想说可乐难道跟孕妇一样娇贵吗,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蹲在地上的史沁雯助理竖了竖耳朵,然后尽快收拾好东西,赶紧离开。   史沁雯还在发着脾气,看到拿着她的包姗姗来迟的助理又是一顿骂,但史沁雯开的价钱确实好,虽然经常要受气,可助理并不想离开,见史沁雯骂得凶,为防止她真的气狠了把自己开了,助理赶紧上去,在史沁雯耳边嘀咕了几句。   “你说,怀孕?”史沁雯也顾不上生气了,着紧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助理连连点头:“我是亲耳听到的!”   史沁雯眼里放出诡异的光,嘴角上扬,原本快气炸的她,现在反而冷静了下来,放松地往后靠:“这下,可好玩多了!”   ……   储维笑出院了,可乐穿着T恤牛仔裤,绑着马尾戴着一顶鸭舌帽,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他面前:“你说出院时要陪我去看电影的!”   他低笑一声,将手里的行李袋递给孔静,朝她弯起手臂:“走吧!”   可乐欢笑一声,走过去,将藏在背后的同款鸭舌帽往他脑袋上一戴,再一把挽住他的手肘:“走吧,我的叔叔!”   储维笑的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再戴着帽子,那一刻就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只是她和古笑,都没能好好去看场电影,记得有一天晚上,说是那部要上映的电影好看,可后来拖着拖着,就没去成。   现在算是圆了当时,想要一起在黑黑的电影院里做点什么的梦了。   储维笑和可乐排着队等着购票,这体验对他来说挺新鲜的,原本是想让人直接把票买了,但可乐不许,说是这样才有意思,她还买了爆米花,边排队边吃,自己吃也就算了,还时不时要喂他一粒,搞得他很无奈。   “大家都是这样的。”可乐辩解了一句,她没说的是,她查看的攻略里,“男女朋友”是这样的。   储维笑摇头笑笑,随她去折腾,他就站在她后面,矗立着像座大山,护着她,不让其他比较莽撞的、性急的人冲撞到她。   这种事他也没做过,以前当特殊兵种时保护过人质,但那种感觉跟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是任务带来的责任,后面则是让他珍重的……按理说,他从未如此对一个人,可他却觉得,现在这种保护人的方式,让他很熟悉。   总算排到了他们,早做过功课的可乐立马点了刚上映的一部生化恐怖片,这是最近几部上映的电影里,评分较高的恐怖片。   不是都说,看恐怖片的时候,女生一害怕就可以躲到男朋友怀里吗?   她偷偷幻想了下,就觉得超赞的,决定不管电影恐不恐怖,她都要装得很害怕,然后又可以躲他怀里吃点豆腐了!   储维笑低头看她笑得跟偷吃了蜜的小老鼠似得,好笑地将卡递给售票员,可乐来之前说不能用他那些镶金的镶钻的卡,手里这卡,还是临时抢手下的。   取了票,他们在休息区坐着等了一会,顺便买了两杯果汁。   储维笑瞪着手里的果汁,喝了一口觉得太甜,他向来只喝白开水,从没买什么饮品来喝。   等到通知进场时,可乐一手果汁一手爆米花,还得去抓搁在放在椅子上的单肩包。   “我来吧。”他将自己手里的果汁塞给她,然后抓起她的包,再拿走她的爆米花,“走吧。”   他觉得,他跟旁边一对情侣中的男朋友有点像,那个男朋友也在帮女朋友拎包拿东西,可,可他是叔叔啊?   他环顾了一圈,一般不是跟朋友、姐妹兄弟来看电影,就是情侣夫妻的,就算是亲人,也是母子,父女之类的,还真没看到叔侄的。   不过储维笑向来不是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他管别人怎么想他和可乐的关系,他看可乐挺兴奋的样子,就觉得满足了。   和可乐进了管理员说的播放厅号,进了场,找到位置坐下。   来看这不生化恐怖片的人还不少,前后都有人,原本各种幻想怎么在这黑黑的场景里跟储维笑亲近的可乐,此时反而拘谨起来。   不过,当影片即将开始。坐在她左边的一对情侣,男的已经将女的搂入怀中了,看得她又心痒痒了,借着大屏幕上的光,她偷瞄了下坐她右边的储维笑,虽然是比较放松的姿态,依然让人觉得端正。   是不是太端正了呢,好歹朝她这边倾斜一点也好啊!   可乐一边看着大屏幕,一边点着不安分的手指,想着要怎么行动,可随着电影的播放,她逐渐地被那些画面吸引……太、太**恶心了!   那些中了生化武器的毒的人,一个个烂皮烂肉的,在进行着某种实验,实在是……实在是……   “呕!”可乐赶忙捂着嘴巴,干呕了一声,她是孕妇呢,能看这种东西吗?   妈蛋,她没想过是这种恐怖片啊,她要的灵异事件呢,吓人的鬼突然钻出来呢,大家的尖叫呢,她好因为尖叫理所当然地投入储维笑的怀抱啊,现在这样算什么。   储维笑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他不觉得电影里的场景有什么可怕,毕竟曾经的战斗断肢残骸的见多了,可可乐干呕时,他才想起孕妇实在不适合看这类东西。   他当机立断地将可乐搂过来捂住她的眼,可乐刚想着老天终于听到了她的心愿,下一秒却听到他说:“走了,不看了!”   “啊?”可乐还蒙着呢,就被他拽起,半抱着带出了那个影厅。   可乐不高兴了:“还没看完呢。”   “你不能看这个!”   “为什么?”虽然她也不想再看到那些画面,可是,她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那么失败了。   储维笑睨她:“避免你以后的孩子被吓得畸形!”   “……”她竟然无言以对!   她赖着不走:“不管,说好陪我看电影的!”   储维笑板着脸扫她,在她以为他是不是不耐烦了的时候,他又去售票处排了队,这时候没什么人了,他很快就买了两张票。   可乐开心地接过来一看,卡通片!   “这个好,适合你!”   是适合你的孩子好吧?可乐在那一刻。有了嫉妒自己孩子的感觉。   于是,两人在播放厅里,各自安坐地看了一部动画片,一开始很不耐烦,到后面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只是结束后才想起任务依然没有完成,可乐望着电影院的天花板,无语凝噎。   谁说女追男隔层纱的,对上这种假正经的大叔,隔了好几重山好吗!   “接下来还想去哪?”储维笑问,今天既然都空下来了,那干脆就多陪陪她。   可乐一听,马上又振奋起精神,她真的很用力地想了想,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去玩,干脆就:“回去吧,我有点饿了,我们回去吃饭?”   来个烛光晚餐什么的,也是很棒棒的!   哦哦,现在还是中午。那就烛光午餐?   储维笑自然没有意见,他的司机已经等着了,上了车后,见可乐打了个哈欠,就让她先睡一会。   想多跟他说说话培养感情的可乐,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很快想到别的,眼里狡黠地一闪,她假模假样地又打了个哈欠,顺从地点点头靠着后垫闭上眼睛。   “睡着了”后,她的脑袋开始往下滑,慢慢地滑到了他肩上。   储维笑没有推开她,反而调整了坐姿,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可乐偷偷睁开一只眼瞄了下,嘴角翘起又赶紧板平,再把眼睛闭上假装睡得很熟,虽然只是这样靠着,但总归是小小的进步嘛!   然后可能真的是太舒服了,她不知什么时候真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车子正好停下,揉了下眼睛。她还没睡够地扒住储维笑的手臂,脸在上面蹭着,这是以前的习惯性动作,现在也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到家了吗?”   “嗯,下车了!”   “哦。”可乐撑开眼缝往车窗外面瞧了眼,紧接着猛地将眼睛睁得老大,“这,这是哪啊?”   有一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是哪,但肯定不是她那个富丽小区里的停车场。   “我家!”   储维笑平静地告知,打开车门下了车,再把她牵下来。   可乐站在他旁边,看了看这说大,但比起整个小区的停车场又显小的停车间,好一会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储家大宅的停车间!   她以前跟储诚的车来这时见过,但因为次数少,刚才一时间没想起来。   “怎、怎么带我回这啊?”她有点不安和紧张,以前每次来储家大宅时,都觉得这地方庄严肃穆得让她觉得像进了古代的皇宫,虽然建造得很美观,很有欣赏性,但总让人战战兢兢地生怕踏错一步。   “不是你说回家?”储维笑嘴里问着,手在可乐背上虚按,领着她往外走。   可乐不得不跟着他的步伐走,面上呆呆的,心里在凄嚎。   她说的是回她的家啊,富丽小区啊,她想的是在那爱的小窝里,能不能激起点他的记忆,而且那里只有他们俩人,还可以一起做做饭,再来个烛光午餐晚餐什么的都行,这跟在大宅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吗!   停车间到主宅,有个专属通道,可以不用经过外头的花园直接到主屋。   管家已经在大门那里等着了,他接过两人脱下的帽子,将女佣托着的毛巾递给他们擦擦:“先生,需要为你们准备点什么吗?”   储维笑侧身询问可乐:“饿吗,先吃点东西?”   可乐摇摇头,又点点头,在这里,她已经不指望,和他窝在厨房里做饭这美好的一幕了,那么谁给她送来吃的,又有什么紧要的。   “我看你是累了。”储维笑见她目光有点迟缓,估计是车上没睡够,现在一两点,正该午睡的时候,他以前不午睡的,可他就莫名地升起这个念头。   他对管家吩咐道:“先做点简单的吃食,注意点孕妇不该吃的,然后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   “好的,先生!”   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哪怕现在屋里很凉快,但刚才出去时冒过汗,身上黏黏的,可乐吃了东西后洗了个澡,就舒服多了,人也精神了。   这会在客房里,原本是让她睡午觉的,她不困了,精神也活跃了。溜出房间,凭着记忆找到了储维笑的卧房。   左右瞅瞅,没人,试着转了下门把,没锁!   可乐磨磨手掌,弓着身子跟小偷似得,偷偷潜伏了进去。   把门关上,可乐走进去,手指点着下巴,打量着这个卧房的格局和布置,然后啧啧地摇头。   很符合他啦,都是一个色调的,灰黑白的套餐组合,连个台灯都是那种老古董,不是说老古董不好看,这么有年代感的还是不错的,就是一整间屋子这么搭配,除了严肃、就是严谨,看那被子,虽然没有叠成豆腐块,但也铺平得没有一丝褶皱。   哪像跟她住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都比较晚起,被子是她铺的,她都很随意,有时候稍微有点点凌乱感,才有家的感觉嘛!   她试着往床上一坐,床挺大的,就是不太软,等他们再在一起时,让他把床换软一点的不知道行不行?   往后一躺,可乐舒服地伸个懒腰,在这大床上翻滚一圈,翻着翻着就钻进了被窝里,枕着储维笑的枕头,决定还是睡个午觉吧。   不知道如果她睡得太晚起来的话,能不能顺便借宿一宿呢?   早在可乐进自己房间时,储维笑就知道了,管家问他要不要去处理,他说不用,然后自己进了自己房间查看,看着睡在他床上的人有点无语。   她做贼一样偷溜进来,就只是为了在他床上睡觉?   跟进来的管家一看,低呼一声“怎么如此无礼”,就要派个女佣去把人喊醒,却被储维笑阻止:“不用了,她想在这睡就睡吧,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为了不吵到她,带着管家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管家有点不可思议,何可乐他当然认识,在过去几年里,一直被他当少奶奶对待的,只是后来取消婚约后就没再见到她,今天跟主人回来,已经够让他意外了,现在还睡主人的床上,主人还不怎么在意?   他怎么觉得哪不对劲啊!   但他不敢质疑当家的任何决定,忠诚的他只会默默地办好主人交待的任何事情。   储维笑回书房了,他就去帮主人煮咖啡,走到一半时忽然想到,刚才主人吩咐给可乐小姐准备吃食时,特意交待了要避开孕妇不能食用的,也就是说,可乐小姐怀孕了?   是储诚少爷的吗?一定是了,怪不得主人忽然转性对可乐小姐那么好,这是有了小小少爷啊!   不行,可乐小姐太瘦了,得多补补,他要吩咐厨房晚上多做点好吃的!   ……   “她怀孕了?”何可倾柔懒地斜靠在扶手上,听到这消息,往前倾了倾身子,“你哪听来的?”   坐她对面的就是史沁雯,以前有事,都是通过程思心来找她,这次从昨天就一直在给她打电话,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反正最近正有些心烦意乱,就约在一家咖啡馆里,她原本只是想在这里稍稍放松下自己紧绷的脑神经,再顺便听听有什么了不起的八卦,没想到还真给她听了个有用的消息。   “是啊,”在真正的富人面前,史沁雯就觉得自身的气质完全不够看,她尽量摆出端庄的姿态,可看何可倾较为放松但很优雅地坐姿,想学又怕被人说,就干脆继续端着那架子了,“我的人偷听到的,那可乐,就在片场里吐了,她身边的助理紧张得不得了,化个妆都要先检查下化妆品是不是有害的,除了怀孕还能是什么。”   何可倾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只是勾了勾嘴角,眼神却是冷的:“那孩子的父亲,知道是谁的吗?”   “应该就是她那个男朋友吧?”史沁雯说着,眼神有点闪,为了让何可倾帮她出手对付可乐,她故意假装疑惑而担忧地问道,“可是,她最近有跟储少爷走得近……”   她见何可倾眼神冷然地扫过来,忙改口:“储少爷肯定是只对你好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就算史沁雯不说,何可倾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储诚跟何可乐订婚那么多年,他们之间就真的没什么?说真的,哪怕储诚帮过她对付过可乐。她也从来都没信任过储诚,最近储诚又那么在意可乐……就算孩子不是储诚的,又能确保可乐不会把孩子安在储诚头上?   眼看着她就快坐上储家少奶奶的位置了,她绝不允许何可乐这时候,用孩子把她拉下来!   史沁雯见她端着咖啡慢慢地喝着,像是一点都不着急,她自个反而坐不住,耐着心喝了半杯咖啡,实在忍不住问:“可倾,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何可倾将咖啡杯搁到盘子里,“不过怀孕嘛,总归是好事,总得好好庆祝一下。”   她抬眸,盯着史沁雯:“也让她那些粉丝们,高兴高兴,你觉得呢?”   史沁雯懂了,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抿直的嘴角有着上扬的角度。   ……   “叔叔你看,天都黑了!”   可乐磨磨蹭蹭地,到吃晚饭的时候,外头的天确实暗下来了。   储维笑也不看一旁的窗户,正专心地吃着盘子里的晚饭:“嗯!”   “你看啊,晚上开车很不好的,对吧?”他不回应,她只能自己再接再厉。   “还行,我的司机开车技术不错。”   可乐差点没咬碎嘴里的叉子,然后恨恨地叉到他的盘子里,叉起一块他刚切好的鲜美的鹅肉放嘴巴里嚼。   一旁的管家看得心脏差点跳起,第一次看见在主人面前敢如此无礼的人,顿时不知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先责备她不知礼数?   储维笑倒不在意,反而拨了一小块到她盘子里:“你不能吃太多!”   可乐:“……”   她忽然觉得迂回的方法不适合在储维笑身上使用,这个万年光棍怎么会懂女孩的心思呢,榆木脑袋一个,她决定使用另一个政策。   “我晚上想留下来!”   储维笑让管家给她盛点汤:“怎么,你有在别人家留宿的习惯?”   “哪有啊,你听谁说的。”   接过管家的汤碗,放在她手边,这才看向她:“上次在白家,你忘了?”   怎么还记着这事啊:“我那时候是没办法不得不留在那。现在我是主动想留下,叔叔不愿让我留下吗?”   “不得不”和“主动想”这两词取悦了储维笑,但他还是问道:“你想留下,为什么?”   “想就想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储维笑略一沉吟,商量着说道:“如果说,我収你做女儿,让你做储家的孩子,以后这储宅,你想怎么住都可以,你可愿意?”   ☆、86 姐妹开战   可乐愣了数秒,反应剧烈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别忘了你的身体,别老这么乱来。”他拉她坐下,“怎么,要做叔叔的女儿就那么激动?”   “激动你……”妹啊,可乐吞下粗话,有些急地说道,“好好的,你収我做女儿干什么啊,咱们、咱们现在就很好啊!”   “你不愿意?”他本以为她如今这么讨好自己,费尽心思想靠近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的。   可是见她不愿意,他倒真有几分莫名的高兴。   “我当然不愿意,”谁愿意做自己情人的女儿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是小诚,他想补偿你,跟我提了这么个要求!”储维笑一下子就把儿子给出卖了。   原来罪魁祸首的他!   可乐气得想拍桌子,这家伙哪里是想补偿她,分明就是不想让她和储维笑在一起。   或许他有自己的立场,有他的考量,以他的角度,一心要勾他父亲走上不洁之名的路,她就是个坏女人。   可对可乐来说,他才是个坏蛋,混球!   “这是怎么了?”储维笑见她气得直喘,一边伸过手去拍抚她的背,一边让管家去倒杯水来,“你要不乐意就算了,犯不着气,不做叔叔女儿,叔叔照样疼你!”   管家则一边拍女佣去倒水,一边在心里叹气。   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的,怀了你儿子的孩子,结果不但不让你儿子娶她,还反过来収她做女儿,这提议还是你儿子提的,人家小姑娘怎么能不生气,这得承受多大的委屈啊!   看在小小少爷的份上,管家头一次对储诚少爷不满起来,也觉得主人这事做得不太地道。   “他自己对不起我,还出这种馊主意,他凭的什么!”可乐接过水喝了一口,还是气不过地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   “别气了,对身体不好!这事是他不好,叔叔晚一点帮你教训他,嗯?”一对上她委屈地眼神,他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说来他也搞不懂自己,明明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无关,他怎么就那么担心会出事?   像有什么牵引着他的心。   唉,从醒来后再遇见可乐,就什么都不对劲了,也不差这一件。   可乐慢慢缓下来:“不认我做女儿了?”   “你不想就算了!”他堂堂储当家,不知多少人想做他女儿呢,第一次求着人家做,人家都不肯的!   可乐哼哼着拿着叉子继续吃饭,不能饿着自己的肚子。   见她没事了,储维笑就没再提这些事,至于她想留下来的事……留就留吧!   ……   晚上,可乐故技重施,在自己客房的床上躺了一会。就溜下床想假装做恶梦,跑到蜀黎的怀抱让蜀黎哄!   可是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外杵着刚过来准备敲门的储诚。   妈蛋,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啊!   “你怎么回来了?”他在外头有好几处房产呢!   储诚扫了眼抱着枕头,穿着睡裙的可乐:“我爸今天出院,我肯定要回来看看的。”   “倒是你,”储诚反过来问道,“你怎么在这?”   “跟你一样啊!”可乐摊肩,“你爸刚出院,我来照看照看!”   “那可真是辛苦了。”储诚微微一笑,正待可乐要说不客气时,又无情地加了一句,“不过不用了,家里佣人多,看护也不少,实在不用再劳累你,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大宅吗,我现在就让司机送你回去?”   父亲刚恢复记忆那时,可乐的情况很不好,他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只得纵容她每天到医院去缠着父亲。   可如今父亲都出院了,本以为会自己放弃的可乐,连家里都追来了,而且他能感受出父亲从最初对可乐的冷淡,到如今的疼爱,这也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不能让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   可乐着急地一把抢走他的手机:“储诚,你到底什么意思!”   手机被抢,储诚并不急着要回来,他郑重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我不知道!”可乐低吼地挥着手,差点没把他的手机摔出去,“我跟谁在一起,就算你是儿子你也管不着!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我不怪你这点,可你为什么还要一直阻止我,还,还让你爸认我做女儿,你怎么想得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啊!”   “你说我为什么?”储诚抓住她的胳膊,“可乐,如果他还是古笑。我无权阻止什么,可他现在是储维笑,是你公公!”   “他不是!”可乐奋力地想甩开他的手,但他抓得很紧,她越是挣不开就越气,“储诚,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怎么就不能跟他在一起了,怎么就不能了啊!”她喊出了哽咽。   “那你还记得我们订婚几年了吗?”储诚怕她太激动,连她另一只胳膊也按住,弯下身跟她平视,“五年了,你是我未婚妻有五年的时间,B城的上流圈里,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这五年里,你说你跟我没什么关系,会有人信吗?现在你要跟我父亲在一起,你想过后果吗?你觉得别人又会怎么猜测你肚子里的孩子?说你一女侍两夫,还是父子?这些话,你觉得你能忍受吗?”   流言有多可怕,没有人比尝试过滋味的她更明白了。   可乐咬着唇,倔强地不肯承认,又是恨又是无助地盯着他!   “可乐,”储诚见她这样,放柔态度,声量也尽量缓和,“听我的好吗,我也是为了你好!”   可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储诚这样的态度,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她用力地推他:“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在乎,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你们不要一个个的说是对我好,却逼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你也不要老用哥哥的态度来对我,你要真的疼我,我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早就结婚,根本没何可倾什么事了!   她父亲也是,谢清说什么父亲为她做了很多事,是,她确实感受不到,那种一味的以“为她好”的名义禁锢她的好,让她非常的痛恨!   “那你想过我爸吗?”他将她拖到自己近前,“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储家,盯着他吗,身为家族子弟,既享受家族给予的荣誉富贵,就得承担应有的责任,可乐,请你不要那么自私,你考虑考虑他坐在那样的位置上,所要承受的一切吧!”   可乐浑身都抖了起来,她又恨又狠地踢了他一脚,再将他狠狠推开,反身回房,“啪”的一声关上门。   “可乐?”   储诚在门外叫她,可乐抓着胸前的衣襟,吼道:“滚,你滚!”   她什么都不想听!   储诚对着那扇门无奈叹气:“你,好好想想吧!”   可乐很想再骂他几声,但只是为了忍着不哭出来,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了,喉咙堵得好疼,胸口好疼!   她慢慢地从门板上滑落到地板,跪坐在那里,手里空空的,枕头早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连让她可以抱着的东西都没有。   ……   “先生,少爷和可乐小姐吵起来了!”   储维笑正准备就寝,就听到管家急忙忙赶过来的汇报,他顿了下,将脱到一半要换下的浴袍再次穿上,系上带子就走去开门,管家就站在门外。   他有些担心地说道:“吵得好像挺凶的,您要不要去劝劝?”   在医院里,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储诚和可乐很少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也不清楚他们俩如今的相处情况,只是最初他说要对储诚悔婚这事,给可乐补偿时,可乐表现得很无所谓,他还以为这俩孩子背着他调商好了,怎么又吵起来了呢?   储诚还站在可乐的房门口,他听不到房里的动静,以可乐的脾气,越是没有动静就表示她现在越是压抑着自己,他担心她的身体,可并不想放弃自己的决定。   因为还有件事,他没有告诉她……   “你在这做什么?”   储维笑的质问,让储诚回过神来,他略低着头:“听说可乐也来了,我来看看她!”   “可我怎么听到你们在吵什么?”储维笑扫了眼紧闭的房门。   “嗯,提到了之前的事,是有点不愉快!”   “人家是女孩子,这事也是你不对,你该多让让她的!”   储诚:“……”   父亲这话,让他想起了当初的古笑,也用差不多的口气说,要多让让你妈!   在父亲眼里,男女是没差别的,有能力就用,谁惹他不愉快,也不会因为男女有别而偏颇,唯一偏心的,大概是他比较向着自己人,儿子做什么,只要能自己承担后果,他从来不管是儿子的错还是别人的错。   然而现在,他已经开始向古笑那样,全偏向可乐那边了,这怎么能不让储诚担心。   他原本放心可乐去找父亲,就因为他觉得父亲不可能像古笑那样喜欢上可乐,但现在……难道是古笑的影响还在?   “行了,你也累了一天,去洗洗早点睡吧。”   这是要赶他走了!父亲自己呢,留下来安慰可乐?   储诚并不想让父亲留下,可他担心再多说什么,会被精明的父亲看出来,只好应了声。踌躇地说了句:“不管怎么样是我不好,让她别太激动,小心身体!”   他并不是不喜欢他那个弟弟的!   而后才很不放心地离开了这里。   儿子走了,储维笑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乐乐?”   等了一会,里头还是没有动静,储维笑坚持地接着敲门:“把门打开,快点!”   这次加了命令的语气,果然三秒后,就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只是门没有被拉开,虚掩着。   储维笑挥手让管家下去,随后才自己推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他打开灯后发现房间里没人,再低头一看,可乐就蹲在门边。   将门关上,他跪蹲在可乐跟前:“蹲在这,是想当蘑菇吗?”   把脸埋在环起来的胳膊肘里的可乐摇了摇头。   储维笑将大掌盖在她脑袋上:“是不是小诚欺负你了,要叔叔现在去打他一顿吗?”   可乐还是摇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没事的!”   “那就别蹲在这了。开着冷气呢,地上凉!”他想将她拉起来,但她反过来拉住了他。   “叔叔,我有些事想不明白!”   储维笑干脆在她旁边坐下,如此随和、还会温柔哄劝的储维笑,一定会让认识他的人大跌眼镜的:“那就跟叔叔说说,叔叔帮你想。”   她抓着他的手,手臂就离开了她的脸,可她仍旧低垂着头:“你觉得,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   “每个人都有这项权利!”储维笑中肯地回道。   “那如果这项权利,会伤害到别人,甚至是,你想要得到幸福的那个人呢?那样的话,还要继续吗?”   储维笑看着自己的手,她抓他抓得很紧很紧,他便动了动那只手:“很显然,你并不想放弃。”   “因为我,我舍不得啊!”泪珠断了线,一颗颗掉在她裤子上。掉在地板上,“要我放手,就跟要我亲自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一样,我想着哪怕玉石俱焚,也好过当一辈子的陌生人!”   她从小的环境就不正常,以至于她的爱情观也不正常,偏执,激烈,像火一样燃烧自己,也燃烧对方!   “叔叔,这样的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可是人,真的就不能自私一点吗?”   如果他一直是她的古笑就好了,她可以把他藏起来,让他一直待在她身边,永远都别想逃掉!   储维笑那快被她抠下肉来的手,回握住她的:“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走到玉石俱焚的地步,是最愚蠢的,自私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自私,才能想出两全的办法。”   “可以有两全的办法吗?”   “自然是有的!”   他说得很肯定,可乐也相信他能做到,因为他是古笑时,把任何事交给他,他都能帮她处理得好好的,可她不行啊,她什么都想不出来,只知道不想放手!   “怕什么,”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得,他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还有叔叔在呢,还怕有叔叔无法帮你解决的问题吗?”   有,你的记忆!   如果你恢复记忆了,她就不会这么愁了!   可乐梗着声音,哀求地说着:“叔叔,你,能不能抱抱我?”   储维笑抽出被她抓着的手,伸到她身后,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哄笑着:“这么大了还得跟叔叔撒娇呢!”   “长大了就不能撒娇了吗?”她抽抽搭搭地问。   “能啊,只要是乐乐,就可以!”他笑话她。   她却笑了出来,转向他把脸埋进他脖颈里,一如以前一样。   “那,有一天,如果你知道了一件你不愿意接受的真相,会把我赶得远远的吗?”   “这样吧,叔叔在大宅门前贴上告示,何可乐可以随意出入储宅,任何人不可阻挡,这告示一贴上,就终身不能撕下,你觉得如何?”   “不好!”可乐吸了吸鼻子,“你房子那么多,你可以不住储宅啊,那样我不还是找不着你?”   “那要不要叔叔把所有房子的钥匙都给你配一把?”   可乐还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嗯,这个可以有!”   “你还真敢要!”他揉着她的头发,把她揉得她整个脑袋都跟着他的手在转,她都不知道,她的这个要求代表着什么,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能得到储维笑的青睐,她们可能想着嫁入储家能得到富贵得到权势,甚至得到一些股份,但这些加起来,都没有她提的这个要求大!   掌管着储当家,意味着掌控着储家的半壁江山!   “啊啊……”可乐突然叫了起来,储维笑以为自己把她弄疼了,正要问她怎么了,她先喊着,“快帮我拿纸巾来,我流鼻涕了!”   储维笑:“……”   他放开她,认命地取来一整盒纸巾,还帮她开了封,抽出几张纸递给她,看她赶紧把流出来的鼻涕擤掉,擦得鼻子红红,眼睛红红,看着他时,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就不该哭的,流鼻涕最难看了!”她边说边把擦过的纸巾塞他手里,让他帮她扔。   储维笑:“……”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   好不容易将可乐哄睡,储维笑给她盖好被子,守了一会正准备走时,她忽然哼哼了起来。   “怎么了?”他马上折回身,坐在床边捻了捻她的被子,拨开她侧身后散落在脸上的发丝。   她睁开疲惫的眼睛:“肚子难受!”   是啊,她可是孕妇,晚上这么闹腾怎么受得了,储维笑马上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大半夜的,医生“快马加鞭”地赶过来,说没什么事,给她打了安胎针。   家庭医生告诉储维笑,前三个月都是危险期,孕妇不能太悲太怒,要尽量保持身心愉快,那样才能生下身心健康的小宝宝。   医生走后,原本因为避讳,想回自己房睡的储维笑,这下是怎么也不敢离开她身边了,干脆合衣在她身旁躺下。   可乐这才偷偷睁开眼睛,见他睡在自己身旁不走了,偷偷笑了笑,虽然使用了点手段,但只要能留住你,只能让医生劳累一点了。   发现他没有盖被子,忙把自己的被子拉一半过去给他盖上,他自己都是刚出院的病人,真以为自己身体还很猛呢?   两人又在一个被窝里了,可乐侧着身枕着自己的手,就那么盯着他看,都说好看的容颜可以下饭,而他的俊颜,可以让她睡个好觉!   在她受困地闭上眼睛时,他嘴角扬起,再放下,然后睡去!   ……   “可乐小姐别急,吃点早餐再走!”   因为昨晚闹得晚了,自然也就起晚了,这都快迟到了,唯一的好处是储诚早早去上班了,不用碰见他真是不能更好!   “我拿两个包子在车上吃就行了!”可乐接过佣人给她装好的储家厨娘做的包子,再拎起包准备出门。   “站住!”闲凉地坐在餐桌主位上看报纸的男人,出声轻喝!   不大不小的音量,硬是让可乐再不敢往前踏一步。   “回来!”他接着下令。   她不甘不愿地倒退回来。   “坐!”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她坐在他旁边。   储维笑这才合上报纸,示意管家可以上早餐了。   可乐有点坐立不安:“我、我快迟到了!”   “那也得吃好了。”储维笑淡定而威严地说道,“如果你都照顾不好自己,这个戏,你趁早别拍了!”   可乐趁他拿起筷子要吃时,对着他偷骂着,忽然他猛一转过头来,她条件反射地把头埋下。   “在说我什么呢?”   “没、没有啊,我没说话啊!”可乐装无辜,都说后脑勺长眼睛,他是哪哪都长眼睛!   “不是要迟到吗,还不快吃!”   “哦。”认命地拿起筷子吃起早餐,可乐觉得无论对方是古笑还是储维笑。她都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个,真是太丢女性同胞的脸了!   ……   不管怎么样,一顿早餐可乐还是吃得很开心的,嘴里骂着储维笑不通人情、霸道,其实心里抹了蜜似得,完全不受昨晚储诚那些话的影响。   但这些好心情,只维持在她到了片场的时候,在孔颜刚送到,她从车上一下来,就有无数的记者蜂拥而来。   “可乐,听说你怀孕了,真是恭喜你啊,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做妈妈的心情吗?”   “是啊可乐,孩子的爸爸是被你的粉丝称为姐夫的那位大叔吗,请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你们是有准备结婚的吧?”   虽然因为有苏墨等人的打点,大多记者都不会专戳可乐的痛处,现在问的问题,对很多人来说,也确实算是件喜事,本来嘛,可乐跟古笑的恋情并没有隐瞒过大家,既然怀孕了,问人家什么时候结婚不很正常吗?   但如今对可乐来说,这些问题就极其尴尬了,而且,就连陈丽她都没说自己怀孕的事,为何一夜之间,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呢?   就像有一只眼睛随时盯着你一样,不寒而栗!   她可以否认,因为他们绝对没有证据,可否认之后孩子真生下来了,不是给自己打脸吗?   本要去停车的孔颜立马下车,将钥匙丢给站在记者圈外挤不进去的小晨,让她去停车,孔颜自己则快速地冲到可乐身边,一边给可乐戴上墨镜躲避强光,一手拥着她,一手挡住所有递过来的话筒和挤过来的人,彪悍地仅凭自己一人,在众记者中开出一条道来。带着可乐进片场!   “没事吧?”到达安全区域,孔颜就先询问可乐的情况。   这可是老大交待给她的人,不能有一丝好歹!   可乐摇摇头,只是蹙起的眉头怎么也无法放松开来:“到底是谁说出去的?”   “你放心,这事我会帮你查清楚!”   储维笑的人可乐自然是信的,当下点点头,正好导演过来了,可乐忙跟他道歉。   “没事,你的粉丝都挺给力的,目前来看反响还是好的,对我们目前这个剧没有太大影响。”不是严一格乐观,事情被泄露出去时,他第一时间就去查看了网上的新闻,结果有一大片都是在说,祝可乐跟姐夫有了爱情结晶,祝他们百年好合早日完婚的。   还有人猜测,说不定两人早就领本本了!   然后一致地让可乐不要太辛苦,注意身体,会关注她的作品等等,而那些黑子。早淹没在一片恭喜声中了。   可乐听了,只能无力地笑笑。   大家现在是祝福了,可到时候她拿不出她们要的姐夫,知道没了姐夫这个人,又该怎么说她?   她现在只剩自己了,手工坊里的伊蕊儿总会问起,师公哪去了,巫灿灿虽然没像伊蕊儿问得那么频繁,但已经起疑了。   现在是身边的人,慢慢地就会变成她的粉丝,最后是所有关注过她和古笑的人,这个圈里总缺不了喜欢八卦的人。   不是她之前太张扬,而是在摆地摊时,被那个城卫队的田百名给报出去,当时记者就拍到了她和古笑的照片,后面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才大方的在一起的。   如今,她真不知如何收场,如何告诉大家,她的孩子找不到爸爸呢?   她坐在化妆室里叹气。正要给她上妆的浓妆忽然想到:“或许我知道是谁说出去的。”   可乐和孔颜纷纷朝她看去。   “那天,我好像随口说了句,你总不会是怀孕了吧,当时史沁雯的助理还在这。”浓妆回想着那天的事,说实话,她根本不知道可乐怀孕,说那句话也是被孔颜气的,大半还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不是吧,这样她也信了?”   “你当时吐了,这就足够造成她诸多联想,再说,管你是不是呢,她有你的新闻,真的假的重要吗?”   可乐沉着脸,一边抬头让浓妆好画一点,一边分析着这件事:“如果单单只是史沁雯的话,她没这本事一夜之间就让这消息传遍整个圈子,让我们想做点措施都来不及,估计,还有我那好姐姐的手笔。”   孔颜自然是知道何可倾、储少爷和可乐小姐三人之间的那点恩怨:“她为什么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可乐冷笑,“估计这会,急不可耐地跑到储家去告我状了吧。”   说她私生活不检点,怀着某个野男人的孩子,储家赶紧跟她撇清关系,免得被讹上……之类的吧,估计是听到她跟储诚又有什么的消息,又或者知道储维笑近来对她较好,让何可倾生怕储维笑更想要她这个儿媳,所以,自然更留不得她了!   严谨沉着的孔颜想到这个可能,都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如果何可倾知道,老大早就知道可乐怀孕的事,非但不在意,反而非常痛恨把可乐始乱终弃的那个男人,一心要为可乐报仇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估计是,相当精彩吧?   “浓妆,你快点啊,可乐今天就两场戏,拍完就可以回去了。”孔颜一本正经地、表情特严肃地催着,但她心里却是想着,赶紧回去看好戏!   果然,由储维笑调教出来的人,都是表里不一的!   浓妆翻了个大白眼!   ……   “什么,她怀孕了!”   白家平地一声雷,白老二浑厚的声音一咆哮,白延觉得家里的地板都快掀了。   “我说二叔,怀孕就怀孕呗,这女人怀孕不是很正常吗,你做嘛这么激动?”他正半躺在沙发上,坐不像坐,躺不是躺地以舒服又怪异地姿势看电视,差点没被二叔吓得蹦起来,以为敌人拿着枪冲进来了。   “你懂什么,”白老二显得很暴躁,扒拉着他的头发,“其他女人怀孕是没什么,可她不行啊!”   “你说可乐啊,她怎么就不行了?”虽然乍一听到可乐怀孕的消息。他也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因为突然听到这消息的反应而已,过了也不觉得很意外,以她和古笑的黏糊劲,不怀孕才是不正常!   倒是有一点担心,现在古笑不在了,换做了储维笑两人肯定是……不太好的,那她现在怀孕,要怎么办?   可二叔并不知道可乐跟古笑、储维笑之间的事,他做什么这么大反应?   “她……”白老二想说,但话到嘴边就停住,最后大声“唉”着。   白延起身坐直了:“我说二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你对这可乐,也太……”关注了吧?   白老二看看他,大马金刀地坐下,垂头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也不好告诉你,但这个可乐,她对我来说确实是……像女儿一样的。我不能不关心她。”   “我还以为你想说她是你女儿呢?”白延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性地问。   但他二叔并没有上当,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白延只好换一个方式:“那她怎么不能生孩子呢,难道做你女儿,就不能有老公有孩子了?”   “我、我这不是担心她的身体吗!”   “她身体挺好的啊!”白延还记得,在H城被追杀那晚,发生那样激烈的事情,她还能走一个小时的山路,不佩服都不行。   “你不明白……”   “二叔说了我不就明白了?”   白老二瞪了这个侄子几眼,最后没办法,只好说道:“YO型血你知道吧,一种O型血里的变异血型,世界上存在的例子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这种血型的人怀孕,只要一不小心造成大出血,她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告诉你吧?”   白延惊愕地瞪直眼,随后从沙发地这头一下子挪到挨着白老二的那头:“二叔,你跟我说句实话行吗,你跟可乐到底什么关系?”   他的婶婶,白爱菲的母亲,就是YO型血,她就是因为生了白爱菲后,忽然大出血,最后因为没能给她输血而死亡。   这种血型世界上非常罕见,说可乐跟婶婶没有任何关系,傻子都不信!   “这事,就别问了。”白老二拍拍白延,粗狂的五官,尽是些难言之隐,时不时地摇头叹息。   白延见此,也不好逼着问,他总能自己查出点什么的。   “那什么,”白老二向白延示好地说道,“我让人做点好吃的,你再把那可乐带来,让我给她补补?”   “得了吧,人家还需要你补啊!”决定不问的白延,往后一趟,长腿往茶桌上一翘,不能更舒服的,“上次把她叫来,你那样都把人家吓着了,晚上的时候还让一个贼人跑进去,诶我说,那人二叔你抓到没有?”   “没有,一点马脚都不露!”说到这个,白老二也是很愤慨,“真是把我白老二当病猫了,他要是敢再来,看我怎么对付他!”   “那就等你把人抓到了再说吧。”白延把手叠放在肚子上,准备小憩一会。   报老二气恼地走过去往他胸口上锤一拳:“臭小子,让你办点事就那么磨磨唧唧的。”   “我磨磨唧唧的?明明是你掩掩藏藏的。”白延不爽地揉着胸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让我找什么借口把人家哄过来?既然她跟我们家没关系,有什么好看的,去去,我昨晚没睡,再吵我就回你家别墅去,这是我家!”   “嗨你这臭小子!”白老二拖下拖鞋就往这混小子脑袋上拍,白延反应迅速地从沙发地椅背上翻过去,落在地上后朝楼梯跑去,“算了,沙发我留给您吧,我回房睡去了!”   “有种下来,看我不打死你!”   白老二见他听自己这么一说,还故意地朝自己挥了挥手,真是气得肝疼。   但气过之后,是深深地忧虑。   怎么就怀孕了呢……   ……   跟白老二有一样反应的,还有何晋源,他知道后也愣着了。   “看二小姐被记者提问时的表情,想来新闻应该是真的,老板,这事要不要紧?虽然特殊血型的女人怀孕危险性很高,但只要多注意,多做产检,还是能避免出一些问题的。”谢清见老板脸色阴寒,便劝解了两句。   “不,”何晋源面色沉沉,“他们绝不会让可乐有一丝危急生命的可能性存在。如果他们知道这则消息,一定会出手,你让在可乐身边的人多注意点。”   谢清有些不明:“他们既然那么害怕二小姐的身体有损,应该更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她下手啊,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何晋源抬眼看他,里头的阴霾像是要透过谢清直视某个人:“我的意思是,他们会千方百计的,不让这个孩子有机会生出来!”   “您的意思是,让二小姐既能流产,又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以现在的技术,ren流已经可以把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可是老板,如果他们有办法,让二小姐去做无害的ren流的话,我们为什么要阻止?你不也害怕二小姐以后生孩子,会有困难吗?”   何晋源闭了闭眼,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是:“我怕她将来更恨我……算了,你们先让人看着,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   “是!”   ……   可乐被孔颜送回储宅时,果然见到了何可倾!   两人一个照面,一个仪态大方地坐在沙发上,一个怀着别样的心情走进客厅,两相对视,面上的表情都克制着没有变化,眼睛里却“滋滋”地互相扔着雷弹!   管家过来接她手里的包时,可乐亲和地笑着问他:“叔叔呢?”   “先生有事,还在书房呢!”   “这样啊,”她看了眼何可倾,又对管家说道,“要不你去问问看,有事可以先放放,让客人这么等着也不好!”   管家配合地应着:“是,我这就上楼问问。”   先不说他个人更喜欢可乐,因为在管家传统的思想里,可乐才是“原配”,何可倾就是那个抢人丈夫的小三,再者,他一向以主人的意愿为自己的意愿,主人有多喜爱可乐,他是感受得出来的。虽然他暂时还以为这种喜爱,是一种长辈对儿女的喜欢。   可乐侧过身,在何可倾看不到的角度对管家感激地笑笑,随后继续装女主人:“给我来杯果汁吧,诶,怎么不给我姐姐来杯咖啡呢,她可喜欢咖啡了,给她煮一杯啊,少放糖!”   管家纷纷应下,并让女佣去准备。   可乐这才走进去,在何可倾的对面坐下,客气地笑着:“姐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那天在何氏遇到何可倾时,可乐有一点猝不及防,两人时隔那么久再见,还是有一点心灵冲突的,再说,那个时候不管是地点还是时机,都不适合开战!   然而现在何可倾是要来跟她抢地盘的,回来的路上可乐就做好了准备,现在可是火力全开!   何可倾暗暗沉下气,忍着没把后槽牙咬碎,可乐这架势让她心里暗惊,不管她现在是不是装模作样在自己面前演戏,管家的配合还是说明了可乐如今在储家的地位,比自己想象地更甚!   但无论心里如何波动,何可倾都不会让人看出来,在气势上输给可乐,她优雅地叠交着修长的美容过的腿,再优雅地微笑:“妹妹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家,我什么时候来,都是一样的嘛!”   她微微侧头扫了可乐一眼:“倒是可乐你,现在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吧?”   ☆、87 谁是女主人   “哦?”可乐手往后一撑,身子微微往后仰,这样肚子不会太挤压,“我在这里,怎么不合适了?”   “我们自己人倒没什么,我就怕,”何可倾瞅了眼她的肚子,“外面的人知道了,会以为你有多不要脸,人家不要你了,才死皮赖脸地要挤进来!”   “可不是嘛,”可乐煞有其事地点头,“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厚着脸皮抢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到最后会发现……哎呀,不说这个了!”   她状似不好告诉可倾什么,止住了话题。   何可倾很想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把话说清楚,这意思是不是表示她真的跟储诚还有什么联系啊?   咖啡送来了,何可倾转移心情地端起来一喝——怎么那么苦!   要不是忍耐力强,差点就喷出来。   有时候为了展现自己的某种韧劲,她会故意喝黑咖啡,在一些特定的人前,但她本质上是不喜欢苦的,甚至是很讨厌的,所以哪怕是喝黑咖啡,她也会偷偷加一点糖。   而手中这杯,是完全不含一点奶精的!   “怎么样?这咖啡不错吧,是用上等的咖啡豆磨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加糖,还特意吩咐她们了呢!”可乐笑嘻嘻地跟她邀功!   “是吗,那真是谢谢了!”何可倾吞下那一口后,就把咖啡杯放下,不想再碰!   佣人也给可乐送来了饮品,可乐接过时疑惑地问:“怎么是牛奶?”   佣人:“先生说,您现在喝牛奶比较好!”   可乐说了声谢谢,然后捂着牛奶对可倾无奈地笑道:“叔叔就是太紧张我了!”   可倾咬牙说道:“应该的,毕竟,也算一家人嘛!”   “是啊,”可乐笑容晃花她的眼,“一家人嘛!”   何可倾心里很不舒服,她总感觉可乐一直在跟她暗示什么,可要说可乐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摆谱,偏前有管家配合,后有储维笑关怀,这让她很不安。   就在她暗想着对策时,她眼角瞄到储维笑从那打造得很宽广的楼梯上走下来了,忙拾起嘴边的笑容,对可乐说道:“对了,听说你怀上了?孩子他爸就是那个跟你一块摆地摊的那位吧?有什么打算没?要有空啊,叫上他一起吃顿饭,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帮妹妹好好看看,这个男人陪不配得上我妹妹!”   “没这必要!”   回答的竟然是储维笑,他走了过来,没看连忙起身跟他问好的何可倾,径自在可乐身旁坐下,往后一靠,一手搁在沙发背上,威严尽显:“那个男人就是个不靠谱的。我们乐乐怎么能嫁那样的男人,见都不用再见!”   可乐低下头做了个鬼脸,每次储维笑听到“她男人”都一股低气压,跟所有女儿被臭男人糟蹋后,深爱女儿的父亲听到渣男时的表现一模一样,储维笑可能还更过一点,可倾可有得受了,对方大概没想到这一层吧!   可乐决定将主场交给储维笑,她看好戏就好!   何可倾确实完全没有想到储维笑是这样回答的,那装出来的完美微笑,有些破裂的痕迹:“这、这不太好吧,我看可乐之前跟他很好啊?”   “你看?”储维笑稍稍昂头,“在哪看的?”   “额,网上?”   “网上的事能信?亏你现在也是何氏的部门经理,这样偏听偏信的,你父亲还真放心!”   这话可真是扎心了,可何可倾不敢跟储维笑辩驳,只能呐呐地说自己思虑不周。   最后,她只能问:“那,可乐这孩子,要怎么处理?”   “处理?”储维笑冷笑,“我家乐乐的孩子,是用来处理的?”   何可倾被他这带着煞气的冷笑吓得心惊肉跳的,近几年,储维笑待人都是比较温和的,哪怕他的温和是没有所谓温度,也会让人好受点,这样被直面抨击的,都是犯了错的,亦或让储维笑很不爽的!   储维笑回头看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可乐,直觉告诉他,她绝对不是在伤心,而是在偷笑什么,但他还是对何可倾说道:“可乐要是想生,那就生,她要是不想生,我也会给她找好医生!”   一句话,她高兴就好。   至于她血型的问题,从知道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开始通过他的人脉。去尽量地收集储存这种血型,虽然人少,总能找出来,离生还有八个多月呢,只要找到一个两个,多补补,每个月取一点,他当然也会给他们相对的补偿。   他遇事,首要的就是面对,然后解决,而不是想着让她流产!   在这件事上,他就要强过何晋源太多,不过这也是能力问题,何晋源要有储维笑的人脉和手段,他也不会那么头疼。   何可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储维笑一如既往的强势,强大到让人惧怕的地步,可为什么,他的保护却是对可乐的,该受他维护的,应该是她才对,她才是即将成为他儿媳的人,可乐算什么!   不过何可倾倒是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储维笑是知道可乐肚子的孩子不是储诚的,还让可乐想生就生,那应该不会再让可乐嫁给储诚了吧?   呵,果然可乐刚刚那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都是装给她看的!   储维笑现在疼她不要紧,等自己嫁给储诚,再怀上储家的后代,到时候她的儿子才是金孙,可乐又算得了什么,现在忍一忍又有什么关系!   想当初她也不都是忍过来的嘛,才有了今天储诚未婚妻的身份!   她再次捡起笑容和宽容的态度:“妹妹能有叔叔帮忙,那是最好的了,唉,在储诚这事上,我一直对她有歉意,可爱情是没办法相让的,本以为她终于也找到了自己归属,这才想着帮忙的,没想到差点帮了倒忙。”   她对储维笑说着,又很歉疚地看着可乐。   可乐都不禁回看她几眼,就何可倾这份功力,自己还得再修炼修炼。   储维笑态度放缓一点,不知是不是被她的话说动了:“有心就好。”   “不过现在好了,有叔叔在这,总能给可乐找到好归宿的。”她一脸美好地笑着,“对了,差点忘了,叔叔,过几天有家宴,储诚让我问问您,有什么要求吗,他好尽快处理。”   哟,这是要反过来跟她彰显主权呢?可乐挑了下眉,所谓家宴,自然是储家家谱里的几个直系聚会的日子,以前是储诚未婚妻时,她也参加过储家的家宴,现在是要提醒她什么吗?   “让他看着办就好!”储维笑没什么要求。   他一说完,可乐就挨过去:“诶诶,叫储诚让厨师煮上次那道菜,很好吃的。”   储维笑点头:“好!”   何可倾:“……”   她笑容僵了下:“可乐也要,参加储家的家宴吗?这……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怕他们说什么!”   怎么不好啊,我可是未来的储夫人,是你婆婆,哼!   可乐在心里歪歪着,然后朝储维笑看去:“那,那我那天是不是就不能来了?”   储维笑哪看不出她在装模作样,笑着曲起手指给她一个栗子:“我昨晚说什么你忘了,要不要我今天就让人把告示贴在大门上?”   “嘻,”可乐觉得很不好意思,“这太招摇了啦!”   何可倾不明所以:“什么告示?”   转向何可倾时,储维笑脸上的笑容淡了点:“也没什么,就是我许诺乐乐,我这大宅,她想来随时可以来,谁,都不可以阻拦!”最后一句,是专门对着何可倾说的,警告她在医院的事情,别再发生第二次。   何可倾整颗心都凉了,她身为储诚的未婚妻,来储宅都得经过通报,可乐却能……   她暗暗掐着自己的手心,果然讨好了储维笑才是一切,在这方面上,她棋差一招了!   没关系……何可倾抿着唇笑,像是一点都不介怀可乐被储维笑的看重,也不介意自己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多余的人。   现在的陪衬,是为了以后的主角,谁笑到最后才重要!   到了吃饭的时间,她识趣地没有留下来,只是一走出储家大门,她吩咐自己的秘书,帮她注意下高家女儿近日的动向。   在储维笑出事前,他觉得自己年纪也到了,是该结个婚,似乎属意高家那个留学归国的女儿,虽然没有定下来,但那时候听说,储维笑觉得高家小姐尚可?还听说储维笑有意跟高家小姐结婚?   呵,只要他结了婚,不管他把可乐当侄女还是当女儿疼,等有了自己的妻子孩子,看他还能不能顾得上她,更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得下,另一个非亲非故的侄女,随意进出自己的家门!   等着看吧可乐,她们之间的这场战役,才刚开始!   ……   陈丽帮可乐接了个访谈节目,是针对网上铺天盖地的她怀孕、快结婚的消息的。   可乐本想推了的,陈丽说主持人是古风娱乐的艺人,不该问的不会问,而且,《他在哪》就要播了,她是带着宣传任务上的这个节目。   可乐想了想。那就接吧,接个访谈节目,总比那些需要蹦蹦跳跳的综艺节目好吧,有些话,她也想跟自己的粉丝说说。   穿着一件比较休闲的衣服,不算紧身但也不宽松,她又比较瘦,现在肚子也不明显,但从她身材来看,是看不出她有孕的。   在后台休息室里,主持人正跟她对台本,其实就是跟她商量有什么问题是特别避讳不能问的,可乐看了她的问题提纲,觉得都还行:“大部分都可以,反正有些问题我也不用一定要回答得很清楚,对吧?”   “嗯,主要还是看你!”女主持人邓舒怡是个很有母亲慈爱感觉的一个女人,跟她说话聊天都会觉得很舒服。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可乐朝她挤眼,“希望我到时候回答得比较滑稽时,您不要跟我见怪啊!”   “哈哈。这有什么。好,你先在这休息一下,开始的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你的。”   “嗯嗯!”   邓舒怡走后,可乐让浓妆给她补了点妆,有工作人员进来给她送水,但可乐有自己带水,她现在不会随便喝外面的水。   坐了一下就有人来通知她,她随手就把保温水杯放在了桌上。   ……   可乐站在台后,等着主持人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在掌声中走了出去。   赶过来坐在台下的粉丝很热情,可乐跟他们挥挥手,然后在台上专门的沙发上坐下。   聊了些最近工作的近况,聊了这两年的成长,也说起了之前那次封杀的事,这当然是经过可乐同意的。   “说到这件事,其实直到现在都不能完全释怀,我并不是想说我前公司不好的话,忽然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我各种不好的新闻,他们让我好好先静一段时间也无可厚非。”   将封杀雪藏说成是静静。将有意为之说成是无奈之举,可乐给前公司名毅经纪公司留了很大的面子,在这点上,不少人都要给她点赞。   “我只是通过这件事,觉得现在网络的可怕,我希望,真的真的希望,任何记者在报道一件事时,请先弄清楚事实,不要以为笔墨不具备什么力量,那是错的,以文字倾覆一个国家的事,在我们的祖先里,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的,我在最痛苦的时候都想过要解脱,因为网上那些骂声真的,真的太可怕了,让人几乎承受不来!”   “我不想多说这些,但我必须感谢,那些至始至终相信我的‘可乐’粉,谢谢他们陪着我渡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时间,我知道那段时间,他们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真的非常谢谢!”   她站起身,对着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又对着镜头鞠了一躬。   “不过,”她起身时,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开玩笑地说道,“我还是想抗议一下,能不能把粉丝名改一下啊,‘喝可乐’真的很,很扯好不好!”   观众一阵大笑!   邓舒怡给她递纸巾过去时,发现她虽然眼睛红红的,却并没有哭。   “我知道你要来后,曾经去问过几个认识你的朋友,他们告诉我,可乐是个不会哭的女孩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我可不是不会哭啊。我哭起来也很吓人,我只是比较少哭而已。”可乐双手交叉搁在下巴上,“第一呢,当然是觉得哭没有用,要先想办法解决事情,第二呢,我觉得我不哭,我是笑着的,可以让关心我的人少担一点心,可以让他们知道,我是还好的!当然,还有最后一点,这个就很自私了,我只是想让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人,给我擦眼泪就好!”   我的软弱,只呈现给他,只想让他包容我的所有所有!   “哈哈,这人,就是你的粉丝喊的‘姐夫’吧?”   可乐笑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不过,你的老公人选,除了这位姐夫,还有另外一个人要争一下,不知道你给不给机会啊?”成熟知性的邓舒怡给了她一个有点搞怪的表情。   可乐不明所以:“什么?”   “要不,你亲自问问他?”   听到这句话时,可乐有所察觉地往后一看,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余育博!   “师兄?”可乐惊喜地喊着,赶紧起身跟余育博拥抱了下,“你怎么会来啊?”   她真的不知道,很意外。   “我老婆在这,我怎么能不来捧场呢?”说完这句话,余育博忽然毛毛地往后看了看,随后才放了心,“还好还好,你家那位不在,不然我又得跟他打一架!”   他带着随身话筒,所有人都听得到他说什么,想到他曾经发过的那条微博,底下又是一阵哄笑。   随后余育博在可乐身旁坐下。   “感觉怎么样?“邓舒怡问。   可乐摇头直笑:“太意外了,昨晚我看他还在群里说他在H城呢,根本没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之后,在邓舒怡的引导下,两人互相说了各自在片场里的糗事,到最后,余育博假装伤心地调侃她:“我这老婆都背着我有别人了!”   之后,难免又说回古笑身上,底下的粉丝也在起哄,邓舒怡顺势问道:“你看,是你粉丝让我问的啊,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可乐看了看活跃的观众,笑着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提到他!”   此话一出,现场静了下来,可乐这才接着说道:“我这人很自私,我想把他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你们不要再问我,关于‘姐夫’怎么样了,关于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有粉丝发出了尖叫!   “太过分了,”余育博抗议,“你不会连你结婚,都要藏着不告诉我们吧?”   可乐还真的点头:“你占便宜了,都不用给红包了!”   惹得观众又是一阵笑。   之后,话题就被扯开了,后面也有提到关于家庭的,虽然没有明确得问她有没有孩子,但已经有点指向性的了。   可乐说:“发生那么多事,都会成为我成长的沉淀物,能让我演出更有深度的角色,也让我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想今后,我会放更多的重心在我的家庭上。”   然后又双手合十的对着镜头祈求:“各位导演千万不要以为我这样就不演戏了啊,有好作品一定还得来找我啊!”   连邓舒怡都被她逗笑了!   访谈结束,余育博要请可乐跟邓舒怡吃饭,邓舒怡笑着婉拒:“我也要把重心放在家庭上,所以现在呢,要回去陪我女儿吃饭。”   挥手告别后,余育博跟着可乐回到可乐的休息室里:“你快点啊,我快饿死了。”   可乐回头看他:“你不用收拾吗?”   余育博耸肩:“我连脸都只擦了点保养品,就带了点东西也让我助理去拿了。”   可乐点点头,她自己也只是画了点淡妆,卸不卸关系都不大,她本身皮肤也好,又让古笑养得嫩嫩的,要不是女星基本不上妆不见人,她连这点妆都不想上了。   很快收拾好,可乐拿起自己的保温杯,打开盖子准备喝一口,孔颜制止了她:“刚才有人进来过,你想喝我给你换一下吧?”   “不用了,”可乐把盖子盖上,将保温杯塞进自己包里,“我师兄请客呢,一会喝汤去,谁还喝水呀!”   余育博轻推了下她的肩膀:“一会点一大锅喝死你!”   ……   可乐还真没那么大的脸皮。在这种妾身不明的情况下一直待在储家大宅,所以今天她就回了富丽小区,再想想,富丽小区的房子也不是她的,而是她寄住的,顿时觉得自己好悲催,连个稳定的家都没有。   还没回家,就先到井旭的诊所探班,复查!   连储维笑的家庭医生都说,给她开安胎药的那位医生不错,放着这么好的医生不用,她又不是傻!   井旭看见她就没好脸色:“最近又折腾什么了,瞧你这脸色,就没一天是好的!”   骂归骂,把脉照把。   “我说你不是西医吗,怎么整得跟中医似得。”   “我中西合璧,你有意见?”   她哪里敢,万一真给她下毒怎么办?   觉得有点渴了,她习惯性地又把放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但一只手正给井旭把脉呢,她干脆把水杯给他递过去:“顺便帮我开了!”   井旭脸臭臭地放开她的手去给她开水瓶,瓶盖打开时正要递过去,他鼻子嗅了嗅,将瓶子移回来,放在自己的鼻子下好好闻了下,又往嘴里倒了一点尝尝,最后“砰”的一声将瓶子砸在桌上:“谁让你喝这个的?”   可乐一脸懵逼:“什么?”   “别说你不知道啊,”井旭推了推那水瓶,“你要是不想要孩子直接找我,这不是作孽吗?”   听到“不想要孩子”几个字,可乐脸色就变了,同样指着那水瓶:“你是说,这里面下了药,对吗?”   “对!”   “是,”可乐紧张地问,“让人堕胎的?”   “倒不是,是会让还没成型的胎儿变成死胎!”   死、死胎?   见可乐被吓得面色苍白,井旭原本阴霾的脸色稍稍缓和,他其实也清楚这药不可能是可乐自己要喝的,刚就是太生气了。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给你下这种药,但总的来说,你现在才一个来月,你肚子里的还只是受精卵,这时候如果变成死胎,做手术取出来并没有什么危险,倒是如果直接给你下堕胎药导致流产的话,对你的身体反而损伤更大!”   可乐铁青着脸:“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给我下药的人?”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很缺德的事。”井旭将那水瓶推远一点,“你之前喝过没有?”   “没呢!”可乐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她很庆幸孔颜因为有人进过化妆室,为了以防万一阻止了她喝水,只不过吃了晚饭回来,中间已经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刚才渴的时候一时就忘了这茬,要不是当时正好是让井旭帮她开的瓶盖,被他闻到味道不对……   越想越庆幸,庆幸之后更多后怕,她手撑着额头,摇着头:“你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怎么什么事都让我摊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了?”   不是有人要绑她,就是有人要害她,现在好了,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那公公还是叔叔的,不是挺厉害的吗,让他给你查查吧。”井旭让她把另一只手伸过来继续给她把脉,“最好还是趁早把人找出来,这一次不成,总会有第二次的,防不胜防!”   可乐点点头,心里已经在想会是谁。   何可倾吗?不太可能,在储宅时,她应该已经明确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储诚的,虽然有储维笑的照拂,但如果自己未婚生下孩子,哪怕现在时代开放了,这也依然会是个污名,何可倾还巴不得呢,不至于还算计这些。   那会是谁。不想让她生孩子,又不想伤害她的身体?   ……   可乐录制的访谈节目,还未经过剪切和后期加工,就原原本本地传给了储维笑。   他看着可乐说起自己的过往经历,谈起最不堪回首的那段封杀事件,这些都还好,因为他知道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如今的可乐会在他的庇护下越来越好,她也无需再有掉眼泪的机会。   可是,当那个余育博出来,就有什么不对劲了。   其实,他虽然口里哀怨地说可乐移情别恋,但他跟可乐肢体的交流很少,保持着君子间的距离,所以他并未觉得可乐跟他有什么,是有一点不爽,但不影响什么。   可当余育博跟可乐聊起所谓的“姐夫”时,那种曾经可乐跟那个男人有一段非常让人羡慕过往的感觉,还有底下粉丝全都知道,也都祝福可乐跟那个男人,这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关掉了视频,一瞬间的安静,让他心里头空空的,像是遗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向来忙碌不浪费时间的他,竟就这么地盯着电脑屏幕发起呆来,只是看着看着,脑子里闪过什么,他几乎凭借着本能和直觉,打开了一个聊天软件,输入账号密码,然后真的登入了!   他不知道这个账号密码哪来的,他什么时候创建的,只是很熟悉的想到一个开头,就能背出后面的数字,就跟你熟记一串手机号码一样。   之后就跳出一个聊天框架,是一个群。   一个叫地图的艾特他:“我说空白,你终于出现了啊,我还以为那个千变把你怎么着了?”   储维笑随手打出点点点。   空白:“……”   医生:“地图,你下次把那个叫‘怪物’的自由人给我找出来。”   地图:“你做什么?”   医生:“听说他真的是只怪物,脑袋是章鱼,身子是老虎,尾巴是兔子,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阿飘:“医生,你作为一个医生这种事也信啊,我说我是幽灵呢,你们信吗?”   医生:“就是医生才要有探索精神,你身为一只幽灵,到墙上贴着去,别乱说话。”   阿飘:“我是幽灵又不是壁虎,你才贴墙上呢!”   储维笑看他们聊着,想了下,试探性地打下字。   空白:“地图,你把千变的消息,再发一次给我!”   地图:“做什么?”   问是问了,不等储维笑回答,他就将千变的讯息私发给了储维笑,储维笑打开一看,是千变近期的出没记录。   就在他被储诚找回来的那几天里,千变曾经出现在……储维笑眸子瑟缩了下。他记得那个地址,是可乐现在住的地方的附近。   地图在上面备注了,那条讯息他当天发给他了!   为什么他会让地图查这个千变,为什么千变会出没在可乐身边,为什么最后的消息是发给他的,发在哪里,他的手机上?   不可能,他的手机没有这条记录,除非……   在他“昏迷”的这几个月里,他难道还用了另一个身份在外面行走,并且跟可乐有他不知道的联系?   空白回复地图:“你知道千变在那地方出现是想干什么吗?”   地图:“不清楚,这消息被储家封锁了,而且我只能查到动向,要能知道对方都在干什么,我就是先知了好吧,你想知道什么,还不如去问先知呢!我只能说,那天千变逃离了那里,又藏匿到别处了,没被杀死也没被抓到的。”   群里还真有个叫先知的!   但他应该怎么问?   他根本不认识这群里的人。刚才也是凭巧的说了几句,没让人看穿,可这群里谁和谁,具体有什么“功能”,他还真不清楚。   手指在鼠标上敲了敲。   就算他不问,他也确定了,他儿子,可乐,甚至管和平,他们一定瞒了他什么!   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孔颜的。   “乐乐出什么事了?”   孔颜有点不满:“老大,累死累活的是我,你不应该先关心下我吗?”   “我一会让你姐好好关心关心你!”孔静的推拿可是好手。   “那还是算了,我是来跟你汇报工作的。”   “说!”他顺手拿起笔筒里的笔转了两下。   “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今天的录制也很顺利,但刚刚您家乐乐跟我说,她去看医生做复检时,医生帮她打开她今天的保温杯,发现里面的水被动了手脚,是一种让胎儿在肚中停止生长成为死胎的药!”   手中的笔被生生地折成了两半,始作俑者的储维笑却很镇定地将坏掉的笔扔进垃圾桶:“查到什么了!”   “下药的人抓到了,但他只是収了点钱,连自己下的是什么药都不知道!”   “再去查!”   “是!”   “把她给我看好了,以后任何饮食都要特别注意。”顿了下,他补充道,“让她还是回储宅吧!”至少吃的方面就比较安心。   “好!”   挂了电话后,储维笑想想还是不安心,起身走出书房,并让管家给他备车。   ……   “喂,你还走不走了?”井旭合上笔记本电脑,看向窝在一旁乱翻他医术的可乐,早就已经检查好了,她就是赖在这不走,原先是玩手机,在他说一直对着手机对孩子不好后,就决定看书。   但他这里只有医术,她这本看不懂,那本也看不懂,也不知道什么心理,非得都给他翻一遍,都乱掉了!   他走过去,将书本整齐地放回书架上:“我可是要锁门了啊,你要不走,就把你锁这里面了。”   “你不是就住在这楼上吗?”可乐将手中的书抵还给他。   他用力地接过,警惕地看着她:“你还想待我家?想都别想,不让去!”   “嘿,你也太小气了!”可乐不满地将他刚放整齐的书又给抽出来,“不让我去,你也别上去睡了,就在这陪我吧!”   井旭气急败坏地想推开她,又得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末了,他直接问她:“你是不是不敢回你家啊?”   可乐心虚地转了下眼珠:“我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家里空荡荡的就她一人,就怕害她的人会突然从她家里哪个角落跳出来,她都怀疑坏人是不是现在,就已经藏在她家里等着她了,这样她哪里还敢回去?   她有点后悔今天没有去储宅了,要是储维笑在,她还需要怕吗!   但现在这么晚了,再跑过去怎么看都不太合适,就是这井旭太小气,让她借宿一晚怎么了,她可以出一点房租啊!   “行,那你就待诊所里,反正有病房让你睡。”   “那、那不也是我一个人吗?”她就是害怕一个人啊喂!   井旭得意地睨她:“我就说你害怕吧,还不承认!”   可乐:“……”   她祝他是个受,永永远远的受,特奶奶的,不说实话会死啊!   诊所的门忽然被敲响,本就草木皆兵的可乐跳了一下,往井旭身后挪了挪:“你、去开门?”   井旭不耐烦地过去,一边开门一边说:“不是快死的不救啊!”   等看到来人,井旭自己也怔了下:“怎么是你啊?”然后又恍然,“来接可乐的?她就在里面,赶紧带走,她留在这简直影响了我的生活品质!”   “是我给你这死气沉沉的诊所增添了一丝光彩好吧!”可乐听到他的话,好奇地往门口走去。顺便抬杠两句。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储维笑,高兴地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呀?”   储维笑笑着伸出手,握住她同样朝他伸来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朝似乎是认识自己的医生点点头:“打扰了!”   “你们快走就不打扰了。”井旭将可乐落下的包丢给储维笑,也没多嘴去问他现在是不是古笑的问题,直接“啪”地就把门关上了。   可乐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井旭会跟储维笑说点什么,好在他这人脾气坏是坏了点,人品还是有保障的!   但,储维笑却问道:“他好像认识我?”   “认识吗?”可乐心脏快跳出来了,情急之下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装无辜装迷茫,“我也不知道啊,你和他认不认识,你没告诉过我,我怎么知道呢?”   比她高一个头多的储维笑眼角下斜地睨她:“是这样吗?”   “是啊,不然呢?”   储维笑,笑笑着没再说什么,只摸了摸她的头:“走吧,回我那?”   可乐连连点头,储宅保全系统、保安保镖什么的一堆,怎么都比她的房子安全太多,要不然她肯定连口水都不敢喝了。   “你怎么会来的?”她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往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   “怕你迷路,来带你回去,我这个叔叔,当得称职吧?”   可乐的小脑袋很捧场地点着:“嗯,叔叔是最好的。”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是对她最好的,没有之一!   她知道,一定是孔颜把有人对她下药的事告诉了他,他完全可以派人来保护她,却还是亲自过来了,无非就是担心她会害怕,想让她安心,想看着她好好的!   她脸挨上他的胳膊,蹭着,有时候。她反倒希望他不那么好,那样的话,她可能就不会那么放不开手了。   “对了,”上了车后,储维笑想到件事,“你怎么那么晚还在那诊所里,不是早检查完了吗?”   “哦,是这样的,”可乐挠挠头,“我在跟他商量着去他家借宿的事呢。”   “去他家,借宿?”储维笑笑得特别温柔。   可乐立马警惕起来:“是、是啊,我怕我家有坏人跑进去了,我不敢、不敢回去啊!”   储维笑手伸到她颈后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笑得阴测测地:“是吗,你害怕得不敢回家,也不想着到储宅去,反而要到一个男人家里借宿?乐乐,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大晚上的到一个男人家里,嗯?以后叔叔,是不是还要给你设个门禁啊?”   “嘿嘿,”可乐傻笑着,“叔叔,累不累啊,我给你捶捶肩?”   ……   这天收工早,可乐正等着小晨把车开过来,孔颜一刻不离地在她身边陪着。   然而,在小晨把车开过来时,有一辆车先停在了她们跟前,后车窗摇下,竟是白老二。   ☆、88 你不可以娶别人   “可乐,还记得我吗?”白老二带着墨镜,越发有黑道上大哥的架势,让普通群众望而生畏,但他对上可乐时,总是比较和气的。   可乐礼貌地上前一步:“白叔叔?您怎么过来了?”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白二叔顿了下,摘下了墨镜,“我家菲菲想见你,能再去白叔家做客吗?”   拿下墨镜的白老二看起来苍老了一些,眼底是疲惫的青影,容色隐隐透着哀伤,可乐不禁想是不是白爱菲病情加重了?   可是,就算病情加重了快死了,见她做什么呀?   可乐回头看向孔颜,因为她不好拒绝一个曾经在黑色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白老二的请求,人家爱女快不行了让你去见一面,说不去指不定他会怎么样了?   如果白爱菲真怎么样的话,倒不是说她不同情人家,只是总觉得怪怪的,再说,她从以前,就一直避讳着白家,一时间整得好像很亲近似得,太说不过去了。   未等孔颜给出意见,白老二又道:“你可以带上你的人,我家菲菲只是想见见你而已,白叔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否则,也不敢这么来找你吧?”   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要真想对她怎么样,怎么也得暗着来,何家就算不如白家,可乐这背后还有个储家呢,甚至古家也跟她有点牵扯,白老二有那么傻吗?   可以带孔颜一起去,可乐放心了些,怎么着,要有人在储维笑面前说什么的话,最起码孔颜能证明她清白吧?   可乐和孔颜坐上了小晨开过来的车,然后给小晨点打的钱,让她先回去,再由孔颜开车,跟在白老二的车后面。   在车上时,可乐想了想,还是给白延发了条短信,他毕竟是白老二的侄子,有他在中间调节,会让她觉得放心点。   在她印象中,黑色人物总是可怕的,一言不合就把枪崩你脑门上的那种画面,一再地从她脑海里晃过。   好吧,她是有点脑补过头了!   再一次来到白老二家的别墅,可乐就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顿时觉得这座古色古香的别墅都阴森起来,忙往孔颜身边靠了靠。   孔颜和所有女特工一样,无论身处哪里都能冷静以对,她瞟了眼可乐,小声说道:“白老二还不至于真在自己家里对你怎么样,你胆子能不能大一点?”   “这跟胆子大小没关系。”任谁大半夜的醒来,看见床边站了一人还朝你伸着手,你能不被吓到啊?   两人被白老二请进屋。就看到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楼梯那里走了下来,一般的家庭医生,在病人家里很少会慎重地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这个医生跟在医院一样慎重。   他看见白老二,迎过来似乎想跟白老二说点什么,眼角却先瞄到了可乐,然后那双仅露在外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白老二都不顾了,直直地朝可乐走过来,好像猥琐老男人终于看见了一个美女,那种让人恶心的目光,让可乐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起来,寒毛根根竖起!   孔颜冷眉,在这很像变态的医生要靠近可乐前,先一步挡在了可乐面前,大有他在近一步就要动手的架势,白老二这时候赶忙拉住了那个医生,呵斥道:“你可别给我乱来!”   被白老二凶狠的气势一震,医生清醒了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可乐,才被白老二拉到一边。   “我女儿怎么样?”白老二直接问道,语气还带着很明显的不满。   “已经没事了,但还是要多注意。”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白老二挥手让他赶紧走,可他还是不停地往可乐那边瞄。   白老二气急败坏地拎起他的领子:“姜冠敌,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的话,你不会想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知道了知道了,”姜冠敌扯回自己的领子,“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你女儿的病是不能再拖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最后看了眼可乐,他才不太甘心地走向客厅的另一扇门。   白老二这才走回可乐跟孔颜跟前,歉意地解释道:“这医生有点毛病,就是看见你这类型的女孩就走不动路,可他医术却很好,为了菲菲我只能忍耐着他,希望可乐你别见怪啊?”   可乐觉得事情不像白老二说的那么简单,但她不能直接跟他辩证,只能笑笑着说没事,之后就跟着白老二上楼。来到白爱菲住的那间特制的房间。   进去后,还是隔着那面毛玻璃墙,里头的那个人影还是靠着靠枕躺在床上。   “是不是可乐来了?”   白爱菲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要虚弱很多,但依然有一种生命力在里头,拼命地挣扎求生,且在知道可乐来了后,很是高兴。   “是啊,我来看看你,”可乐关心地问,“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要在这床上多躺两天!”白爱菲没有自哀自怨,反而笑着自我打趣着。   然而可乐却能感觉出,白爱菲现在很不好,身体很虚弱,说话都没有力气,而且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疼,特别是心脏,一会跳得太快承受不住,一会太慢像要消失。   而她自己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清楚的感受到这些感知,只要离白爱菲近一点,白爱菲所体验到的一切,似乎都能传达到她的身体里。   “真希望你能好起来!”可乐真切地说着,因为能感受到,就更能明白白爱菲所承受的痛苦。   “嗯,我也希望我能好起来,你今天来看我,我就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就像……就像你能把你的力量传递给我一样,是不是很神奇!”   “是吗,很高兴我能帮助到你!”因为自己也体会到那种奇怪的感觉,可乐并不觉得白爱菲是在哄她们安心,自己感受到她的病痛,她感受到自己健康的生命,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可事实上,这很不对劲,就跟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似得。   “那菲菲也看看,我能不能也给你传送点力量过去!”   赶过来的白延,正好听到白爱菲的话,就打趣地说着,一边走了进来。   “白延哥哥也来了啊!”白爱菲先是欢喜,然后娇哼着抱怨,“哥哥真偏心,平日里都没空来看我,现在可乐一来,你也马上来了,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可乐的呀?”   “我看她干什么,当然是来看你的啊,二叔一跟我说你身体不舒服,我马上就赶来了。”白延口是心非地说着,对自家堂妹,不是不关心,只是毕竟分离太多年,且这么多年连张信都没通过,那种生疏感是一时半会去除不掉的。   他现在过来,有一半确实是因为听到二叔说菲菲不太好,另一半还是因为可乐发的那条短信,但这种话,他平日里口没遮拦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面对重病的妹妹,自然是捡着好话来说。   白爱菲强撑着精神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受不住了,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可乐和孔颜就被白延带出白爱菲的这间特殊病房。   “我二叔还真把你找来了啊?”   一听白延这么问,可乐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怎么,你二叔有跟你说要找我吗?”   白延可不是那么好套话的,反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有宝宝了也不告诉我,是不是兄弟了还……喂,你干什么!”   白延快速地避开孔颜攻向他下盘的腿,怒喝道。   孔颜站在可乐旁边,拍灰尘一样拍了拍可乐被揽过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保护我老板不受任何骚扰,是我的职责!”   保护可乐几天,她自然知道可乐皮肤敏感的毛病,现在穿着短袖呢,她刚分明看到可乐不适,她就在可乐想要动手推开他前,先出了……脚!   “你这人有毛病啊!”白延骂着,眼底却是好战的光芒,他扭了扭脚,猛地朝孔颜出手,两人竟然就在这走廊上打了起来。   可乐赶紧退避三舍以免被波及到,白老二匆匆赶来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怎么就打起来了,快给我住手,我那地毯很贵的你不知道吗臭小子,敢乱来我找你老子陪我!”   孔颜还是略逊白延一筹,被白延反扭过胳膊,他一边压着孔颜,一边朝二叔嘿道:“二叔你倒是去啊,别让我爸一训,你就连话都不敢说!”   “你这臭小子,有种今天就别走!”   “我想走你还能拦得住我?”白延得意了一秒,就因为分心,被孔颜一个反转,狠踩了他一脚。   他往后跳了一下,想要耍帅不能抬起脚蹦跳,只能忍着用手撑在墙上,咬牙:“你这女人……”   “女人怎么了?”孔颜整了整有点乱了的衣服,瞄了下他下盘,“我没朝你那下手,就很客气了!”   她回到可乐身边,可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这充满暴力的世界里,让她这弱女子怎么活?   活动完筋骨后,众人坐在餐厅里,看着白老二殷勤地关照着可乐,一边交待厨娘要准备什么补汤,说是喝了对孕妇好,一会又担忧地看着可乐,直问她是不是真要把孩子生下来,说她还小,这事不着急等等,言语间就表达了一个意思,不希望她生孩子。   可乐还听出了一件事:“您知道我血型的事?”   白老二目光闪烁了下,然后叹息着点头:“算、算是吧。”   “您……”可乐几乎要脱口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下去,能够知道她血型的,就是表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能够知道自己身世的,他要么是自己亲爸,要么就是知道她亲爸是谁!   可乐目前,还没有勇气知道这件事。就选择不问了。   “孩子,”白老二感觉出可乐的迟疑,他充满慈爱的看着她,“既然你也知道了自己血型的问题,就该明白你要生产的话会担多大的风险,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坐在一旁翘二郎腿,看似吊儿郎当,其实有自己考量的白延说道:“我倒觉得吧,要是没那么想生呢,拿掉确实是比较好的选择,你也清楚你现在的情况是吧,不仅仅是生的问题,还有孩子父母,那个双方,对吧?”   说到后面那个暗示时,他还朝可乐挤了下眼,然后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是很想把他生下来呢,那就生吧,人要是顾前顾后,连自己喜欢的都要舍弃的话,那拼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对吧?”   “臭小子你又乱说话!”白老二恨不得拿拖鞋砸白延,尽拖他后腿,他赶紧对可乐劝道,“你别听他瞎说,命要是没了,有喜欢的人啊物啊的,也无法再拥有不是?还是活着重要,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痛苦的是在乎你的人你知道吗孩子!”   说到最后,白老二几乎可以是苦口婆心地来劝了,眼底深沉的疼惜那么地真确,有一瞬间,可乐几乎以为,他是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对她说这些。   可乐撇开眼,没有回应,只是拉了拉身旁的孔颜,然后说道:“白叔叔,我还有事呢,可能得先走一步了。”   白老二照样挽留,说晚饭已经做了。就快好了,但这次可乐没再被他说动,坚持要走,白老二没办法,只能和白延送她们到车库,看着她们的车开走。   “二叔,”可乐两人一走,白延马上问,“你给我说实话,可乐到底是不是我堂妹?”   刚刚还很慈祥的白老二摆了嫌弃的嘴脸呵斥他:“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   然后就往回走,任白延使尽办法,就是不说!   ……   “去哪?”   开出白老二别墅后,孔颜问向坐在副座上发呆的可乐。   “啊?哦,”可乐回过神,“去找你老大吧。”   每当心里不安定时,她就只想见到储维笑,看见他,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以前古笑就对她说,费脑子的事,交给他就行,她都习惯成自然了。   到储宅时,管家说先生在练功房,可乐拿过要给储维笑送去的毛巾和水,自己跑到主屋旁边的另一栋房子,可乐找到储维笑所在的厅房时,他正穿着件合身的运动装,在跟一个男人对练,那男人可乐见过几次,是储维笑保镖之类的人。   两个男人的对打是很有力量的,每一次出拳都有着打倒一座山的气势,可乐在一旁看得很过瘾,特别是储维笑,实在是太帅了!   她看呆了眼,连他们什么时候打完了都不知道,直到储维笑走到她跟前,抽走她挂在肩上的毛巾,拿走她手中的水,灌了一口后,拿着瓶子点了她一下:“需要再给你演示一遍?”   可乐嘿嘿傻笑,想把水给他递过去:“叔叔喝……”水呢?   看到水瓶已经到了储维笑手中,她尴尬地将手在自己裤腿上抹了抹。   储维笑懒得说她了:“吃了吗?”   可乐摇头。   “那走吧。去吃饭。”储维笑揽着她要走,可乐有点心不在焉,走路不当心,转身时就撞上他的水瓶,储维笑没有把瓶盖栓好,水晃出来,溅在了可乐身上。   “你今天做什么坏事了!”储维笑一眼就看出她今天不太对劲,将搭在肩上的毛巾拿下来要帮她擦,可要动手时发现湿掉的是她胸前的衣裳。   天气热,衣服单薄,稍微沾点水就会透出来。   可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条件反射地捂着胸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踩了什么滑了一下,就往后倒去。   储维笑反应迅速地搂住她的腰,将她带了回来,可乐也本能地揪住他的衣领,重新扑回他的怀里。   她微喘着抬起头,正好望进低头的他的眼睛里,然后就胶着着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有种灵魂被他牢牢扯住的感觉,而她却一点都不想挣开。   储维笑直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将她搂得更紧,让她紧贴在自己身上后,才猛地清醒过来!   他很镇定地放开她,确定她站好后,淡淡地批评了句:“走路好好走,注意自己的身体!”   见她受教地低着头,他暂且放过她:“走了!”   然后自己当先往前走,没再和她走在一块。   因为他发现自己刚刚……竟对她产生了**!   他自控力向来强悍得跟老僧入定一样,对方却只是一个不经意地撩拨,就差点让他把她压在墙上,然后……   打住!   储维笑没让自己往下想,他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霸道的性格决定他做事不会拖泥带水,但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和控制,他确实要想清楚,确定了自己想要什么,才好安排今后的事!   直到现在,他还是理智的!   ……   “这是什么?”   可乐正和储维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管家将一个请帖递给储维笑,就好奇地凑过去偷看。   储维笑直接将打开的帖子偏过去让她看个清楚:“是高家的帖子!”   高家?可乐见储维笑不介意她看,就把帖子拿过来看个清楚,上面写的是高家老太爷七十大寿。   高老爷子,跟储维笑他爸是战友,两家有点交情,可乐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好直接问,就以开玩笑的方式说道:“我记得我去年还听说,你打算娶高家的女儿呢!”   没想到储维笑还真的点了头:“原本是有这打算!”   但也只是打算,当时只是想,如果他一定要娶个老婆的话,高家小姐还可以试试,不管是交情,还是高家小姐的才情。   可他不一定要娶个老婆啊,所以这只是个想法,他并没有付诸行动,更没有对高小姐表示什么,不知道哪个好事者传了出去。   可乐一听,心里直突突,扒着储维笑的胳膊:“叔叔,你真要跟那个高小姐结婚啊?”   储维笑任她扒着,老神在在地像座钟一样坐在那,斜眼睨她:“怎么,有问题?”   这问题大了好吧!!   可乐挪过身子面朝他坐:“不是,叔叔,你……你喜欢那个高小姐?”   不是说储维笑是万年老光棍吗,怎么还整出个高小姐出来,那她怎么办啊,她这算是原配还是小三啊?   啊呸,她的革命还没成功呢,小三原配都不是!   “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不喜欢你娶回家做什么?”   “都行,摆设啊,女伴啊,参加个酒宴都不用再另外找人不是,要不然暖床……”   “暖床!”可乐叫起来后发现自己太激动了,咳了两声镇定下来,搂紧他的手臂凑近了跟他说,“这样啊,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太好,太不地道了。”   “是吗,哪不地道?”   可乐硬掰着:“你这娶的不是老婆,你这跟娶个花瓶秘书有什么差别,人家娇滴滴的小姐,就是嫁给你当个摆设啊花瓶啊,不太委屈人家了吗?”   “会吗?”储维笑淡淡地笑着,不以为意,“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愿意?”   是啊,嫁的可是储维笑,只是当个摆设而已,挤破头也愿意的吧?   “这,这样也不好,”可乐换个理由,“你看啊叔叔,结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结婚呢?你得、你得找到你的爱情啊!”   储维笑继续逗她:“是吗?爱情是你们小年轻的事,叔叔都一把年纪了,结婚不就找个凑合的!”   “不能凑合!”可乐急得一巴掌拍在他胸口,“这怎么能凑合呢?”   储维笑差点被她拍得岔气,抓住她的手:“得,乐乐你要叔叔老命吗?”   可乐也觉得不好意思:“我,我太激动了!”   她试着把手收回来,储维笑却抓着不放,就握着放在他被打的胸口,低头望着她:“叔叔结婚。你激动什么?”   “我……”可乐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说不出话来,那眼神太深太沉,有点像古笑看着她的时候,又不太像,勾得可乐差点冲动地跟他说出,自己激动是因为她想做他老婆,喉咙滚动一下,她最后呐呐地说,“我,我担心你啊,想要、想要叔叔能够幸福...”可你的幸福,只能我来给!   “是吗?”储维笑朝她低下头,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另一手的拇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刮抚,“叔叔会好好想想的!”   “啊?哦,好!”   可乐傻傻地应着,眼睛被他的眼睛吸着收不回,但紧接着,他又坐直了身子,窝在他胸口的手被他拍了拍也放开了,可乐怔怔的,觉得刚才被他有意营造的暧昧气氛,如泡泡一样破了,将她的美梦也戳醒了!   怎么可以撩了人就不管不顾了?裤子都脱了说不整就不整了?   可乐幽怨地看着他,见他已经专注于电视节目了,丧气地垂下头:“我、我去拿水果吃!”   见可乐像只耸搭着耳朵和尾巴的小狗,储维笑乐了下,但那漆黑的眸子里,却是某种势在必得。   ……   大晚上的,可乐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明天晚上储维笑要参加的高家寿宴!   万一储维笑真的想不开,想随便娶个女主人回来,跟那高小姐真的这样那样了呢?   不行,要把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储维笑祸害她一人就好了,还想去祸害别人,想得美!   安分地在自己客房里睡了两天的可乐,又一次抱起抱枕,先是打开自己房门往外偷瞧了瞧,确定储诚那丫的今天没回储宅后。弯着腰迅速地溜出去,来到储维笑的卧房,整了整自己后,敲门。   等储维笑一开门,可乐马上拿出她的最高演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叔叔,我做恶梦了!”   储维笑故作不知地说道:“那,要叔叔陪你去看看电视吗?”   煮熟的肉都主动飞上门了,你还要去看电视?   “不想看!”   “那……”   “我可以跟你睡吗,叔叔?”永远不要跟储维笑迂回着来,他绝对会把你绕到天边去。   储维笑假装为难:“这不行啊乐乐,我不能老纵容你这种行为,要是谁多嘴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那我不嫁人了,我陪着叔叔不好吗?”可乐抱着枕头往前走了两步,挤到他跟前,想顺势挤到门里去,“叔叔不是万年光棍嘛,那我也要当这个光棍!”在一起就好啦,不结婚也没关系,就是私生子不太好听!   储维笑板起脸呵斥:“胡闹!”   可乐委屈地嘟嘴:“那行吧。那我睡你门口,我不打扰你!”   她垂着头蔫蔫地要往外走,储维笑扣住她的肩膀:“真拿你没办法,行了,快进来吧!”   背对着他的可乐贱兮兮地挑了挑眉,再摆出勉强的样子转回身,却不知,刚刚的储维笑,也露出一个奸猾的笑容。   爬上储维笑的被窝,一开始可乐还能躺在自己的枕头上,老实地跟躺自己旁边的储维笑保持距离,在储维笑关掉床灯时,商量地说道:“叔叔,明天参加高家寿宴,是不是要带女伴啊?”   “这个随意。”他以前要么不带,要么就从秘书中挑一个识相的。   可乐侧过身对着他:“那叔叔带我去呗,我也想去看看!”   “你去什么去,一个孕妇还整天到处跑,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   “我身体很好啊!”这是大实话,她从小身体就好,有时候生个病。恢复力也比常人强,就像之前动了胎气,有井旭的安胎药调理,她没两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拍戏追叔两不耽误!   她趁机偷偷往他那一点点挪过去:“叔叔,你就带我一起去呗,孕妇要身心愉悦,才能生个健康的好宝宝啊!”   储维笑状似在思考,可乐把脑袋也挪到他的枕头上,抱住他的胳膊:“人家带女伴的,把自己侄女女儿带去的也很多啊,高老爷子我也认识,我也去给他拜个寿嘛,就带我去咯!”   储维笑好像真的是拿她没办法:“好吧,但你去了要听话,不可以乱跑!”   “yes,都听叔叔的!”可乐高兴地说完,马上搂着他的胳膊闭上眼睛,“说好了啊,我要睡了,叔叔晚安!”   赶紧装睡,免得他让自己滚回自己的枕头上,嘿嘿!   有储维笑在自己身旁,他好闻的清新味道在鼻尖充盈,可乐就不会再有失眠的困扰,一觉好眠地睡到天大亮。   到天亮的时候,就变成她背对着储维笑,而他从身后揽着她,他的胸贴着她的背,可乐一醒来就感受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一大早就觉醒了!   她想着自己要配合呢,还是要推开呢,储维笑“嗯”着在她头上喷着气息,像是也醒了过来,而面对这种窘境,他竟很淡定地拍拍她的手臂:“别介意,这代表叔叔身体健康!”是一尾活龙!   然后他就翻身起床,到浴室里解决去了!   可乐:“……”   她将自己埋进枕头里,恨恨地锤了两拳:她就在这啊,为什么不能失控地把她扑倒呢,自控力那么好可以吃吗,可以吗?   更难受的是,她在这里整得跟欲求不满的怨妇似得,搞什么玩意啊!   ……   储维笑让人给可乐准备了一套礼服,原是一件露肩,洁白与性感并存的白裙,储维笑一看,眉头一皱,大手一挥:“换!”   同样还是白裙,却要保守很多,挽着头发,发鬓间镶带着几颗珍珠,耳朵上戴着珍珠耳钉,一颗纯白水晶的项链。   一整套来说,真的不算贵,但格外的搭可乐,成熟和稚嫩的矛盾结合,越是不可侵犯就越会有让人想要犯罪的冲动,绝对比某些穿了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一身的名媛,要来得吸引人。   储维笑越看越觉得,还不如穿那件比较露点的呢!   但已经没时间换了,只能算算去。带着可乐就出门了。   储维笑一到,高老爷子的儿子和孙子,就亲自出来迎接,高老爷子的儿子高云国近五十,保养得还不错,他的小儿子高煜杰跟可乐差不多大,比可乐小一两岁,但在辈分上,他也要叫储维笑叔叔,谁让储维笑跟高云国是同一辈份的呢!   更搞笑的是,高云国的女儿高芊凝,今年二十八,小储维笑也就五六岁,她同样要叫储维笑叔叔的。   这给了可乐不少信心,同样都是叫叔叔,高芊凝能够有机会嫁给储维笑,那她肯定更有呀!   管她什么高芊凝高百凝的,统统靠边站!   在高家父子的带领下进了宴会厅,高老爷子也流行了一把,开的是自助餐,没有那么传统的摆桌子。已经来了不少宾客了,各个三三俩俩地凑在一起,聊着八卦,聊着事业,顺便聊聊今后有没有可能合作,毕竟能来的,都不会是普通人家。   储维笑的到来,好几个跟他点头问好,却不敢靠得太近,哪怕再想跟储家搭上边,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先一步过来的储诚带着何可倾走了过来:“爸!”   储家父子能够一起到来,着实给了高家不少面子,不过也是,这可是高老爷子的寿宴,不管高家如今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风光,高老爷子是储老爷子当年的好战友,对储老爷子有恩,储家父子都得给这个面子。   何可乐跟何可倾自然也就对上了,但两人同时抿嘴一笑,看起来虽不热拢,但也不矛盾,甚至谁也不冷眉相向,一点都没有像传闻中所说的姐妹对立?   在场的宾客,除极个别的被带来的女伴,基本都是B城上流圈子里的,谁不知道何家二小姐跟储少爷订婚五六年了,忽然被姐姐给篡位了!   何可乐从不被何晋源带出来,很多人都是在女星可乐被爆出是何家女儿后,才知道她就是何可乐,一直以来,要不是她是储诚未婚妻的关系,大家都要忘了何家还有个二女儿了,因为她从不参与上流圈子的各个交际圈。   如今终于得见这对最近给上流圈子提供不少八卦的姐妹花,原本见可乐是跟着储维笑来的,还以为这对姐妹还在争着储家少奶奶的位置,一个讨好的公公,一个得到了储少爷,想着她们会怎么斗呢!   却发现她们平和得很,一点火花都没溅起,顿时很是失望。   那是当然,不说可乐,以何可倾的忍耐力,她怎么可能在这种场合,给他人提供笑料呢,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在公开场合开斗。   她们跟着储家父子,被高家父子带到了高老爷子跟前,高老爷子看到储维笑很高兴,这是老战友最小的儿子,当年储维笑出生时,他们几个兄弟还笑话老储老当益壮,现如今,这些老战友走的走了,移民的移民了。   岁月不饶人啊!   “这位是?”   高老爷子虽然老,眼睛却门清,瞧见了储维笑身旁的小女人,如果只是个女伴,他还不至于问,就是看这储维笑时不时地会将可乐护在自己身后,免得她跟其他人碰撞,他就没见储维笑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   储维笑淡笑着:“一位朋友,是何家的小女儿,硬缠着我说要来给您老拜个寿,这不,我就带来了。”   他没再像以往那般对人说可乐是他侄女,无形间,将可乐放在了跟他平辈的位置上。   但在场的人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可乐在储维笑介绍她时上前一步:“高爷爷好,我是可乐,以前见过的,您还记得吗?”   可乐声音清亮又不会刺耳,站在他面前也落落大方,对有点耳背的老人来说,这可比那娇滴滴的女孩子要顺眼多了,连连说道:“好好,我记得呢,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爷爷都老咯!”   “爷爷哪里会老,我跟爷爷出去时,大家还以为爷爷是爸爸呢!”   穿着一袭长裙,半卷着长发,美丽知性的高芊凝走了过来,搂着高老爷子亲昵着,随后跟周围的人打招呼。说是有点事耽误了。   最后朝储维笑看过来,可乐发现她的眼睛比对别人时要多了不少情绪,像要对储维笑诉说什么:“储大哥,好久不见了。”   作弊,明明应该叫叔叔的,叫什么大哥啊!   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的可乐,偷偷把手伸到储维笑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   “是啊,高小姐今天很漂亮。”夸奖的话,因为称呼而让这句话变得客气和陌生。   储维笑捏了捏可乐搞怪的手,这下高兴了吧?   高芊凝笑容僵了下,高云国赶紧出来为自己的女儿打圆场:“现在长大了,都忙着自己的事,我记得小时候啊,芊凝是最喜欢跟着维笑后面跑的,爸爸爷爷都不要,就吵着要一个储哥哥!”   “那感情好啊,”高煜杰自作聪明地说道,“这可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感情,等姐姐跟储哥哥订了亲……”   “咳咳!”高云国用力咳了两声,尴尬地呵斥自己儿子,“在这胡说什么呢!”   虽然当初高家去跟储维笑说这事时,储维笑并没有反对,可至今也没有同意啊,就这么说出来,委实不好。   但他心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高家在走下坡路,要是能跟储家结亲,特别还是当家的储维笑,那高家重现辉煌根本不是梦!   储维笑淡笑着回道:“是啊,小心让人笑话了高小姐!”   众人一时间搞不清楚储维笑的意思,这是在帮高芊凝说话,故意打趣呢,还是拒绝的意思?   高芊凝贝齿咬了咬下唇,欲说还休又觉得委屈的看了看储维笑,但储维笑始终是那淡淡笑着的模样,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包括现在心烦意乱的可乐。   “我觉得这样吧,今天是高爷爷的生日,一会储叔叔就和高小姐跳第一曲,就当给高爷爷祝寿了!”何可倾想了想,出来打了个圆场。   她本意是是想讨好高芊凝的,先给高芊凝留个好印象。等高芊凝嫁给储维笑,在高芊凝生出孩子之前,她就多一个盟友,帮她对付可乐。   她这话,高家自然是很乐意的,一旁的宾众也起哄着,储维笑却扫了她一眼,旁人或许感受不出来,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那一眼,是警告!   ☆、89 只要能遇见你 加更   何可倾觉得可能是她太多嘴了,也是,这种场合,她还是不要过多参与出风头的好,高芊凝以后指不定能不能成呢,可不能为了高芊凝得罪了储维笑,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不再多话,往储诚身边靠了靠。   储诚没心情理会她,他收到父亲的暗示,不得不出来顶替:“这第一曲,怎么也该是高小姐跟弟弟献给高爷爷才对,我父亲来岂不是越俎代庖了?再说,我爸哪里会跳什么舞啊,让他练武还差不多,你们就别让他出糗了!”   储诚温和又风趣的玩笑话,化解了大家的尴尬,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高老爷子看似浑浊的眼睛,将在众各种的反应都看了个大概,当下说道:“维笑啊,你都好久没来看高爷爷,来,跟高爷爷好好聊聊?”   “好!”储维笑自然不会拒绝。   高老爷子高兴地点点头,转而又吩咐起高芊凝:“凝凝啊,扶着爷爷跟维笑到里面去,唉,这人老了,都走不动了。”   在这里的,哪个不是明眼的,一见就知道,这高老爷子就是专门要跟储维笑和高芊凝两人谈的。谈的还可能是两人的婚事,自然没人不识趣地还去质问,怎么不直接让储维笑扶着进去。   “云国,好好招呼客人,我就让维笑陪我进去休息一下!”   “好的,父亲你放心!”   可乐看着储维笑陪着高老爷子跟高芊凝到专门的休息间去,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她也知道,这不是她能跟过去的,哪怕再揪心,也只能在这等着。   自从他变回储维笑后,像这样的事就不会少,总是要忍耐的,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任性。   当初她不愿意让古笑回储家,也有这些原因,上流社会让民众羡慕,又岂知在这圈子里有更多的束缚,没有什么是平等公平的,但其实也变相地公平着,拥有什么。就注定得失去什么。   她落寞地垂下眼眸,何可倾在储诚跟一些朋友交谈时,来到她身边,望着休息间的方向对她说道:“储叔叔对你真好,连这种场合都能把你带来。”   是啊,就对她好,怎么了!   “你得好好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何可倾笑着端起手中的酒杯朝可乐敬了下,“等储叔叔结婚了,你可就没这些待遇可以享受了。”   她抿了口酒,朝可乐得志地笑笑,便转身找她的姐妹,扩展她的人脉去了。   可乐恨恨地跺了下脚,在储家的第一回合,她胜了,现在又被何可倾掰回去了。   正好舞会开始了,可乐瞧见储诚正和一个男的在说什么,她挑了下眉,朝储诚走了过去。   “嗨!”可乐端来了两杯酒,递给储诚一杯。   储诚有些意外的接过,然后跟身旁的朋友告了个罪,那朋友笑笑地走开,储诚这才惊讶地问她:“怎么,找我有事?”   自从那晚上两人争执过后,她看见他都当没看见,话都不说一句,现在居然主动找过来了。   “找你喝酒啊!”可乐说着,就要喝自己手中那杯,被储诚截胡了。   “你现在能喝酒吗,喝点果汁吧!”然后就将那杯酒跟侍从换个杯果汁。   可乐不太情愿:“我天天不是牛奶就是果汁的,不喝了,要不,你陪我跳舞吧!”   储诚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别人假扮的吧?”   “你就说你陪不陪我跳吧?”   “陪,陪,能不陪嘛!”她肚子里的是他弟弟啊,那才是王牌!   等带着可乐进舞池后,收到何可倾怨恨的目光,他终于知道可乐打的什么目的了,顿时苦笑道:“你这是准备害我呢?”   可乐偏着脑袋扬扬下巴:“那你现在把我推开呀!”   “我哪敢啊姑奶奶!”   可乐眼神冷下来:“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没做过!”   储诚没话了,当时的一个选择和决定,让他万年都翻不了身!   何二小姐跟储少这对原未婚妻,竟然又在一起共舞了,不少人窃窃私语,无论在哪,不管人群高贵与否,八卦永远也少不了。   何可倾身旁就有人在嘀咕,一会说储少是不是跟何二小姐旧情复燃,一会又说谁不想嫁到储家啊,说不定将来又被其他女人强势入侵,何家两个姐妹都没份。   最后又说,还是何可乐比较有机会,都订婚那么多年了,这么些年来,也没听储诚跟其他女人有什么暧昧消息,说明感情是不错的,听说最近新闻里报的可乐怀孕的事,猜着会不会就是储诚的,等等!   说得何可倾满肚子的火,却没办法发泄。只能不停地给自己灌酒,时不时地给储诚送去幽怨委屈的目光,但储诚完全没感受一样,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瞧。   想到旁边那些人的判断,她都快把指甲攥进肉里了。   何可乐,你给我等着!   “大家估计都在说你和我是不是要复合呢,”储诚绅士地虚扶着可乐的腰,带动着小弧度的舞步,怕动作过于剧烈会让她肚子不舒服,“你就不怕吗?”   可乐冷哼:“我知道你又想跟我说什么。别说了行吗,你也不怕我气出个好歹,真动了胎气!”   那天晚上后来还把医生找来打了安胎针的事,那晚就住在储宅的储诚当然是知道的,他叹气:“我不说,也不会再跟你谈,你想做什么,我阻止不了,我想做什么,”他笑了笑。“你也阻止不了的,可乐!”   可乐不服输地抬头与他对视:“那我们各凭本事吧!”   “何必呢可乐,明知道那会是一条多么艰难的路,储家的水有多深,你根本还不了解!”现在大伙是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那一个个早就想推翻储维笑,亦或者只是不爽储维笑做这个当家的,都会把一根根针,往可乐这扎的!   想他当初堂堂储家大少的儿子,父亲一去世就几次差点遭了毒手,就连储维笑不也失过手吗,不然又怎么会被可乐救去?   这里面没有谁是神,能够永远保证自己不会失败!   可乐眉一扬:“怕什么,我可以学游泳!你小学的时候就没学过小马过河吗?”   “那你就不怕给他带来麻烦?”   “这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你父亲!”要是储维笑喜欢上她,他只会使劲各种不要脸的手段,把她放在他身边,根本不会给她任何因为害怕而逃跑的可能性。   所以说,她和储维笑两个。半斤八两吧,都是一样的霸道,一样偏执的爱情,活该看对眼,啦啦啦!   储诚不愿再与她在这件事上争执,便干脆住嘴不说了。   储维笑这时候也出来了,但只有他一人!   整了整袖口一边走到宴会厅中,环视着寻找可乐,却看到她正在跟自己的儿子跳舞,一旁的何可倾双眼都快冒火了!   他自己也快冒火了,有种儿子要抢他女人的古怪心情!   他没有马上做出行动,而是从一侍从的托盘里接过一杯酒,气定神闲地站在舞池外看着,但眼里的风暴却越发的凝实!   当他意识到他对可乐不仅仅是什么叔侄的情感,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他又怎么能容许,可乐只把他当叔叔呢?   无论是他儿子,还是那个叫古笑的男人,他都不允许可乐的目光,转向其他人!   再不确定可乐是否对他抱有同样感情的前提,他不能贸然出手以便把她吓跑,但他忽然觉得,吓跑了又怎么样,他可以再抓回来,至少可以明明确确地在她身上贴上自己的标贴,而不是在这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跳舞!   哪怕那个男人是他儿子!   一曲终了,他走上前去,到底顾及到周围对可乐的目光,不想再未正式公布什么之前给她造成太大名誉上的损失,他并没有做出超出尺寸的动作,只是走到他们俩身旁,先对儿子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多留一会。”   要是两人都撤了,势必会引起旁人对高家的各种猜测,储诚点头表示明白:“好,我知道!”   储维笑这才眼睛下斜去看可乐:“走吧!”   可乐赶紧挽上他的手臂,有种要是晚一秒就会被他丢下的感觉,凭借着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现在在生气,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因为她本就是跟着储维笑来的女伴,储维笑要走了,她跟着走倒没人说什么。   顶多又说了一些,可乐讨好了公公,是不是更有可能逆袭何可倾之类的话,把何可倾气得够呛!   ……   “叔叔,你走慢点!”   可乐几乎是被带着走的,人家大长腿的,速度再一快,她就得用跑的才能跟得上!   储维笑这才缓下来。开始慢着走。   可乐吁口气,小跑这么会,她都有点喘了,等把孩子生了,她也得健健身才行。   “叔叔,你怎么了吗?”   储维笑让她挽着自己的手,学蜗牛一样慢慢走,目视前方:“你说我怎么了,我保留了我今晚的第一支舞要留给我的舞伴,她倒好,我稍一不在,她这第一支舞就献出去了!”   可乐“嘻”了声,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叔叔这是吃醋了吗?”   他斜下眼睨她:“你觉得呢?”   “我?”她挽紧他的手臂,“我以为你要跟那位高小姐跳呢!”   “如果,”储维笑停下脚步,侧过身认真地低头看她,“我真的和那高小姐跳了第一支舞,你会怎么样?”   “叔叔?”可乐小心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储维笑没有回答,反而接着问:“你知道,高老爷子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她随着他给的步骤问,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他问我,”他捻起她被风吹到嘴角的头发,拨到耳旁时,拇指摩擦着她的脸颊,“能不能娶他的孙女,看在我父亲的份上,好好照顾他的孙女!”   她紧张地揪住他的衣服。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着他:“那,那你答应了没?”   “你觉得我该答应吗?”   “当然不能!”这问题还用想吗!   他嗤笑:“为什么不能?”   可乐被问倒,张了张嘴,勉强找出个不是真正答案的理由:“不是说了吗,结婚不能随便……”   “不,乐乐,”储维笑摇头,“你要找出真正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什么?”可乐急得皱起整张小脸,“什么理由啊,你要什么理由?”   “这得你自己想。”大手覆盖在她的脑袋上,他俯首几乎和她碰着额头,“乐乐,你得自己想,想一个真正能够说服我不娶她的理由。”   “我想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不知道了,不是娶她,也是娶别的女人吧!”   “啊!”   可乐愁了,谁知道储维笑现在需要的理由是什么,他狡猾得随时会改变他的喜好,如果她说,他不能娶高小姐或任何一个女人,是因为她喜欢他,他也承诺过会娶她,这样的理由够吗?   可,可她能说吗,她不敢去猜储维笑现在的心思是什么,晚上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害怕她一不小心猜错了,会满盘皆输!   “不用急,”他见她快急哭的模样,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想,正好,我跟高老爷子说,他三天后答复他,至于答复他的答案是什么,就看你的了!”   其实他在高老爷子提起时,就拒绝了,现在不过是用来“逼迫”她的罢了。   他既然看中了这小丫头片子,又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不清不白的呢。他储维笑最大的骄傲,就是要么不要媳妇,要了媳妇,就得忠诚!   如果是他喜欢的媳妇,还得对她好!   但前提是,他要她全身心都属于她,而不是还有个前未婚夫,还有个古笑!   “怎么可以这样!”可乐抱怨着,这不等于输赢都压在她身上吗?   “所以要好好想!”他揪了颗她发鬓里的珍珠发饰在手里把玩,“叔叔未来的幸福。就全看你的了。”   什么鬼啊,可乐气呼呼地被他拉着继续往前走。   坐进车里时,她想到什么对储维笑说道:“能不能去一个地方?”   “嗯?”   可乐直接趴到驾驶座上,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再坐回来,对储维笑调皮地挑眉:“去了你就知道了。”   ……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里头很多套房子看着都很老旧乌黑,有的楼房人都搬空了。   可乐带着储维笑走到小区里头,在一栋算是小区里最偏僻的房子前,她指了指不远处地一个杂草丛生的花坛:“你看那?”   储维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脑子里闪过一个片段,很快,他几乎捕捉不到。   “你记得这里吗?”   储维笑反问:“我该记得这里吗?”   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小区,离他当时受埋伏的地方很近!   可乐对他的答案本就没什么期待,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我们进去吧。”   他们爬楼梯,再快到五楼时,楼梯的灯坏掉了,可乐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原本这个灯泡换过一次了,没想到又坏了。”   还是古笑换的,就怕如果她晚上上下楼梯会不安全。   储维笑狐疑地看向她:“你对这里很熟悉?”   “当然了,我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呢!”可乐说着,已经来到五楼的一房门前,她拿出钥匙将其打开,然后推门进去,打开屋里的灯。   还好,屋里的灯没坏!   搬家后,她舍不得这里,就没有退租,好在这里的房租不贵,后来慢慢地赚钱了,也就更不差了,这里没什么人会来租,房东自然不会来跟她升房租,或让她离开,就让她一直租到了现在。   “进来呀,”她朝站在门口的储维笑招手,“别嫌弃啊!”   “没嫌弃。”储维笑进屋后就四下看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你会住这样的地方。”   屋子布置得还算温馨,看得出来是房屋的主人一点点布置起来的,沙发上的抱枕还在,储维笑脑子里闪过可乐美人横卧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抱枕在看手机的画面。   但他以为这是他对她的幻想!   “我当时没钱啊,”可乐走到客厅中转了一圈,“储诚跟我退婚,我被赶出何家,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我被包养,我是小三的假新闻,我被经纪公司封杀,连原本的宿舍都不能住了,那些年赚的钱都赔出去,一时之间,只能找到这个房子!”   这些,储维笑都让人调查过了,可听她亲口说出来,虽然她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伤感,他还是没来由的心疼她。   他走到她身旁。拥住她:“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储诚跟你订婚!”   那样的话,她既不会受到储诚的伤害,要是他们今后在一起,她也能少些骂名!   “可是,如果我没有和他订婚,可能,我就遇不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身子贴着他,头则仰起来看着他!   如果不是跟储诚订婚,然后被他和何可倾伤害,她对储维笑的印象,就只会停留在十岁那年的初次见到,后面肯定不会再去储家,不会跟这个叔叔有任何交集。   那样的话,她可能就没机会搬到这个地方来,就算命运轨迹让她还是来到这里,她可能不知道躺在花坛里的人是储维笑,大概直接送医院了吧,哪里还会有后来的事,世上也不会有古笑了!   “以前受再多的苦都不要紧,只要能让我遇见……”你!   ☆、90 可乐不见了   储维笑被可乐眸底的那抹情震撼,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去,快亲到她嘴唇时才清醒过来,改为亲到她脸颊上。   不是他不想吻她,而是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是陪着她在这房子里住了很久的古笑吧?   虽然怀疑过自己和古笑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可他并不想在这种什么都不确定的时候……   可乐也直到他把吻改在她脸颊上才清醒,意识到跟前的这位是储维笑,他吻她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亲情?   可乐露出一抹苦笑:“我们晚上住这里,好吗?”   储维笑想说不好,在这充满着她和另一个男人气息的屋子里,他觉得难受,可他舍不得拒绝她眼底的期盼。   那就住一晚吧,让那个男人的气息变成他的,好像也不错!   他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这房子很安静,因为没有邻居,又是在小区最里头,连车辆的声音都听不到,更没有电视,两人也不玩手机,就这么互相静静靠着。   直到有身孕的可乐受不住疲惫睡过去,储维笑才去房间翻出一条毯子,离开房间时,他下意识要关门,发现那房门竟然是坏的。   他盯着那扇门好几秒,而后拉着门关上,再推开,关上,推开……这动作他反复做了几次,就是找不出那熟悉感从何而来。   最后暂且放弃地回到沙发上,这沙发跟储宅的比起来真的很小,两人躺下的话很挤,储维笑原可以抱可乐到房间的床上去睡,但可乐好像对这张沙发情有独钟。   他干脆自己躺在沙发上,然后让可乐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毯子把两个人都盖上,而随着她睡着后,在他身上乱蹭,不该蹭的地方也蹭,蹭得他火起,却硬是拼命地忍了下去。   总不能把她摇醒了,说他后悔刚才的克制,他们来做吧?   再然后,他失眠地拥着她躺倒天亮,半个身子都麻了,都不愿意动。   他想,他真的是栽了!   直至今日,都想不透对她的情深,是从哪里开始!   “醒了?”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可乐一动,储维笑就感受到了,他一直放在她腰上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   “啊,我想到了!”   可乐突然叫了一声,从他怀里仰起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难得储维笑是懵的,那只放在她臀上的手不知该不该继续……   “我想到你不能娶高小姐的理由了。”   “哦?”他现在对这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吧。他更想用身体来交流一下,而且他有预感,她说的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然后,就见她从他身上翻身下去,进房间翻出一件毛衣出来,在他面前兴致勃勃地展示:“你看,这是我做的,你那高小姐能吗,她一点都不贤惠,你娶她回来做什么呀?”   他挫败地坐起来,望着她手中的毛衣:“你的意思是,我找老婆还得找个会织毛衣的?”   “嗯啊!”可乐肯定地点头,“你看看我,这毛衣就是我织的!”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分明是求表扬的样子,储维笑也总算搞懂她的暗示,娶高小姐不如娶她,她比高小姐厉害,比高小姐好!   弄懂这层意思后,储维笑欲求不满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但紧接着,他发现:“不对,你这毛衣,是男人的?”   “是啊,”可乐一时不妨,承认了,“我当时给古笑织的,但这件毛衣用的毛线不太好,洗了后有点缩水了,搬家时就没戴上了!”   “何可乐,你是要气死我吗!”   甭管他和古笑什么关系了,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她还真懂得怎么戳他心窝!   可乐被他突然带着怒火的低吼吓到了,一看,发现他整张脸都黑了,懵了:“怎、怎滴了?”   向来沉着稳定的他,竟有一丝颓丧,他扒了下头发,带着诱惑可乐的沧桑美感站了起来,略带皱褶的衬衫。让他看起来很性感,就是一张脸臭得很。   “你……”他刚想说什么,他的电话又响了,之前怕吵醒可乐调成震动,也没接,这次火一起,就按了接听。   “说!”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停顿了几秒,才勇敢地说出他胆敢这时候冒犯老大的事。   “知道了!”储维笑听了一会,状似平静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应了声,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持续阴霾地盯着可乐!   可乐难受地扭捏了下,讨好地笑笑:“嘿嘿,叔叔,你是不是有事要忙了呀?”   储维笑哼了声,她缩了缩脖子。   “你巴不得我赶紧去忙是吧?”   “没、没有啊,”可乐无辜地睁着眸子,“我这是关心关心你,问问嘛。”   他勾了下嘴角,明显不信她的鬼话,但现在也不想跟她争辩这个,他指着她:“听好了乐乐,我现在确实有事,你趁这个时间给我好好反思反思,看看你错哪了!”   可乐很想问自己到底错哪了,可一瞅他的脸色,明智地选择不问,还连连点头,希望这个“雷神”能够赶紧走。   他哼了声,拿起西装外套往外走:“你要去片场吧,孔颜一会就来接你,你别自己乱跑!”   哪怕再生气,也不忘把她的事安排妥当。   可乐乖巧地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将他送出门。   站在门口的储维笑回身看看她,见她赶紧扯开嘴讨好的朝他笑着,他霎时觉得自己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想狠狠揍她一顿,又舍不得的只能自己生自己闷气。   “刚才那个理由不算,你再给我好好想,听到没有!”   可乐再次乖巧的点头,不管合不合理,先让这个魔王开心再说,不然他脾气一飙,自己焉有命在!   储维笑觉得她此时像个送丈夫出门的小女子,顿时觉得郁结的心情好了一些,他一把搂过她的腰,凑近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如果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就别回储宅了!”   “什么嘛!”可乐望着已经下楼梯的储维笑,抓了抓脖子,“他已经更年期了吗?嗯?男人有更年期吗?”   可乐进屋,打开刚才那件毛衣看了看。   除了有点缩水,挺好的呀!   可乐灵感一闪:他总不能……吃自己的醋吧?   会吗?可乐将毛衣抱进自己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如果他会吃醋,是不是表示,她的这场革命,就快成功了?   “yes!”   ……   虽然储维笑说,可乐没想清楚前就别回储宅,但等可乐拍完一天的戏,孔颜还是把她送到了储宅。   “确定把我送回这里?”可乐坐在车里不敢下去,“确定不用我回去面墙思过?”   孔颜:“老大说了,你在这里也可以面墙思过,还可以让管家监督着!”   擦,面个墙也要监督?   不过能回来还是很高兴的,可想想又觉得自己太怕他不好,以后岂不是要被他压得翻不了身?   她兴匆匆地进主屋,管家却告诉她,先生有急事要处理,这两天可能都不会回来。   是真的有事忙,还是不想见她啊?虽然知道他可能是真的忙,她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扬起的眉梢立马垂了下去,蔫蔫地被管家带进餐厅里,看着摆上桌的营养粥,听管家说:“先生吩咐了,可乐小姐拍完戏回来太累,可能会没有什么胃口,就吩咐我们煮点营养粥,让您多少要吃点!”   可乐心情稍稍上扬了点,拿起汤匙开始吃参杂了不少东西,但味道依然被煮得很好的粥,很好地照顾到了孕妇的奇怪口味,吃下去觉得胃都舒服了起来。   要回自己房间时,管家将一把钥匙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是先生房间的钥匙,先生吩咐我交给你,说如果还是做恶梦睡不着,可以到他房间去!”   虽然管家很不明白,为什么做恶梦了要到主人的房间去,难道主人威严得连牛鬼蛇神都怕了?   “真的?”可乐接过钥匙,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哪还有听到储维笑不在时的垂头丧气。   “先生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真的!”   可乐握着钥匙的手搁在胸口,蹦着就要上楼,看得管家胆战心惊的:“可乐小姐,您现在不能跳,请您好好走路,走慢一点啊!”   给管家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可乐学淑女的模样,慢慢地上楼梯,直到看不到管家,才加快步伐来到储维笑的房间,用手里的钥匙把门打开。   环顾着储维笑的整个卧室,可乐抑不住愉悦的心情,从这头走到了那头,所有摆在外面的东西都要摸一下碰一下,所有能开的抽屉都要开一下,嘛,这么做可能不太礼貌,可她控制不住要做点什么。   她越来越确信储维笑想跟她表达的意思,她觉得自己熬了那么久,终于得到了原就属于她的成果,她太高兴了,高兴得觉得不真实,必须碰碰这些属于储维笑的东西来确定。   洗了澡,躺进储维笑的被窝里,照样从这头翻到那头,直到翻累了躺直了,她才想起手机,给储维笑发了条短信。   “我不小心把你床头那盏台灯碰到地上。砸坏了!”那台灯很贵的吧?   她看了眼好好地摆在床头的台灯。   短信很快回复了过来,但却是:   “再让我知道你玩手机,我马上让孔颜去没收!”   “混蛋,暴君!”   打了这四个字后,可乐又赶紧删掉,没敢发过去,不然岂不是说她还在玩手机,真没收了怎么办?这暴君绝对做得出来的。   又摸索一会,她不闹了,躺在枕头的一边,手机放在枕头的另一边,她侧躺着盯着手机!   要不要再发条短信过去,说她想他了?   不行不行,这太不矜持了,他还什么都没表示呢,自己就一副对他掏心掏肺的,那样太没面子了,得等他主动发过来,说句晚安也好呀!   然后她就等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太好眠。睡过头了,慌忙洗漱换了衣服,拿起手机一看,尼玛的,没电了!   拿起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也没开机就塞进包里,急忙忙下楼,被管家搬出储维笑,强制性地吃了早餐,再上了孔颜的车,往片场里赶。   可等她赶到时,小晨跑来告诉她,最近有流感,上面发下令来了,所以今天剧组要组织大家做体检。   医院已经联系好了,也专门为他们空出地方来,所以现在就要赶到那家指定的医院去。   “真是折腾。”可乐小声抱怨了句,又重新坐回了车里,跟着大伙去医院了。   反正她怀孕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怕检查的。再说也只是做些常规的检查而已,一些深入点的检查是不会做的,保密措施也会做好,一些有什么小秘密的艺人都没在怕的。   在可乐跟着剧组去医院的时候,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乐一乐手工坊门口。   储维笑从车里下来,整了整衬衫的袖口,实则打量了几眼这个手工坊大门,随后才迈步进去。   他始终觉得,他必须搞清楚一些事情,他有些猜测,有些感觉,那般模糊,又那般强烈!   那种有什么不在他掌控中的,别人知道唯独他不知道的情况,让他难以忍受。   特别是他去过那破旧小区里的房子之后,他昨晚出差在外,勉强睡着时,梦见了很奇怪的事情。   就在那栋房子里,可乐一边吃着苹果一边靠着他,跟他说着一些有趣的事,一直说一直说,偶尔起身忙点别的,过一会又会回到沙发上继续靠着他。   而他,就坐在那沙发上,一整晚都走不了,就坐在那看着可乐,看她笑看她哭,看她吃东西看她做玩偶,直到梦醒,他才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必须弄清楚!   在再次见到可乐前,他必须弄清楚!   “师公,你怎么来了,你都好久没来了!”   正在看玩偶墙的储维笑侧过头去,就见一位青春亮丽的小女生,既高兴又畏惧地站在一旁看着他,那声师公显然就是对着他喊的。   他不知道她是谁,为什么叫他师公,她的师父又是谁,但他还是镇定地笑着问:“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您都好久没来了,师父说您有事出国了?”伊蕊儿打量着储维笑,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了,比如衣着来看吧,合上的定制衬衫加西裤,头发虽然没有像那些精英一样抹什么发油,而是很随性地拨了一边,但他看起来,威严感更甚了,像是豪门贵族的老爷!   储维笑笑笑没说什么,很自然地往里边走,就像他是这店的主人:“你师父还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每次问到您,师父都不太想聊,我还以为你们感情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要是你们都分开了,我就真不相信爱情了,是吧,灿灿!”   伊蕊儿边说边跟着储维笑进到绣纺区,说到最后还问着吧台后的巫灿灿!   巫灿灿不理她,只跟储维笑点点头:“这次想喝什么。”   “老样子吧。”储维笑随口答道,但简单的回答很有深意,巫灿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开始给他调起了古笑喜欢喝的鸡尾酒。   随后跟闲聊似得问伊蕊儿:“怎么我们分开,你就不相信爱情了?你的爱情是别人模样?”   “不是啦,”伊蕊儿难为情地摆手,“是我从来没见过比你们感情还好的,天天不秀恩爱也给我们撒狗粮,而且你对师父那么好,好到我都嫉妒了,要是有一天你突然就不要师父了,师父该伤心死吧?”   伊蕊儿说着,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像他已经不要她师父了似得。   储维笑觉得好笑,接过巫灿灿调给他的酒,放到嘴边时先反问:“你觉得,我会不要她吗?”就着杯沿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而且,很熟悉!   “师公会吗?”   酒杯放下,储维笑侧过头去:“不可能!”   他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但那眼底的那一抹嗜血,慑得伊蕊儿好久都没敢说话,但伊蕊儿心底却是放心了,前段时间,师公开始不出现在店里后,师父每次看上去,尽管极力掩饰,还是让人感觉她活得很累。   但师公现在一副,谁敢说他和可乐分开就要杀谁的模样,比他说一万遍他爱可乐还有用!   “对了,”储维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拍过不少我和你师父的照片吧,拿出来吧!”   伊蕊儿连忙捂住自己的手机,惊慌地叫道:“怎么连我偷拍的你也知道,我谁都没说啊!”   储维笑直接朝她伸出手,伊蕊儿扁着嘴,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放到他手里:“可、可不可以不要删啊?”   因为古笑太警惕了,她每次都要十万分小心,才照到那么一两张的!   储维笑没说话,打开手机调出相册,先是伊蕊儿的一些自拍,还有美食风景之类的,最后才找到了一张关于他和可乐的照片!   是两人坐在这吧台上的照片,他就坐在吧台边,搁在吧台上的手还拿着杯酒,从颜色看,跟他现在喝的这杯是一样的。   可乐则从侧面突击他,他一手揽住她扑过来后的腰,以免她摔倒,照片就将他们停留在这个时候。   他温柔宠溺又无奈地低头看着调皮的媳妇,媳妇一边赖着他一边仰头跟他说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再次在相册里找,又找到一张,他们在外头的玩偶墙,可乐双手打开像是在比划着什么,古笑一手揽着她,察觉到有人在偷拍他,故意低头在可乐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可乐意外又不意外地微微侧过头来!   他原本是要炸一炸这个叫他师公的女生,没想到真让他炸出了这几张照片,哪怕照片里的男人大部分还是只有侧面照,但都这样了还认不出那是自己,他真的不用再混了!   直觉是不可靠的,记忆是不可靠的,那就相信证据!   他从可乐带他去的破烂小区离开后,就特意实地考察了一番,确认,他确实有可能在受伤时,逃离到那小区里去,如果可乐那时候正好搬到那里的话,两人是有可能遇见的。   假设,他受了伤,撑到那时候意识不清了,可乐遇见他会怎么样?   她应该不会完全不管他,当时正好被他儿子坑了,最落魄,甚至走投无路的时候,以她性子应该还会再为自己努力一把,所以她救了自己,但不会把自己送到医院,而是带回家。等他醒来后试着跟他谈判?   可若是他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呢?   储维笑眸里闪烁着精光,盯着手机,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叹息!   “师、师公?”   “嗯?”   “能不能,”伊蕊儿小声地请求,“把手机还给我了?”   师公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他的手快把她的手机捏碎了!   储维笑放松下来,笑着将手机还给她:“拍得不错!”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他此时心里,蕴含着怎样的风暴!   “啊,谢、谢谢!”谢谢师公不将它们删除!   “我还有事,回去了!”   “好的,师公慢走!”   待储维笑走出手工坊后,伊蕊儿赶忙跑回吧台前,对巫灿灿说道:“灿灿,你好厉害,你跟我打赌说师公绝不会放弃我师父的,你赌对了,诶,你是怎么那么肯定的啊?”   最近师公一次都没来过,师父看起来又那么憔悴,任谁都会觉得他们感情出现问题了。   巫灿灿正在研究新样品,抽空瞟她一眼:“你笨!”   “就你厉害,就你聪明,行了吧?”伊蕊儿哼了哼,随后又撑着下巴思索着,“但今天的师公还是有点怪怪的,太高不可攀了……”   ……   储维笑正在想着他接下来要怎么办,比如如何调教胆敢戏耍父亲的儿子,和隐瞒不报的媳妇,他的手机就响了,竟然还是跟在可乐身边的孔颜!   “怎么?”   “老大,”孔颜明显不对劲的喘息声伴随着称呼传递过来,“可乐小姐不见了!”   储维笑的眸子完全冷了下来:“不见了是几个意思?不是让你把人看好了?”   “今天,我们到医院体检……”   ……   可乐跟着剧组来到指定的医院,拿了几张需要检查的单子,孔颜始终陪伴她左右,还有个小晨再给她上下打点,她觉得自己都像个大牌了。   做了些眼睛啊口鼻的初步检查,都没什么问题。之后又辗转了几个,可乐身体再怎么健康,受孕的她还是觉得很累,之后到了她去做胸透,孔颜还想跟进去,被护士挡在了外面。   “对不起,家属陪同的,都请再外面等!”   “我就看着……”   “不行,请再等候区等候!”   可乐疲惫地揉了下太阳穴,见排队等在这里的剧组成员都看过来,不想明天又上头条的可乐就拉了拉孔颜:“我进去很快就出来,你还是在外面等吧!”   那些女星的助理也没有要全程跟着的,甚至有的艺人怕泄露什么,都不让助理跟,只有她被贴身保护着。   可乐没有抱怨,甚至感谢孔颜对她的上心,但总不能在医院里闹吧。   孔颜也知道没办法,只好点头:“有什么事就叫我!”   可乐进去后,一个医生让她到更衣室里换病服,直到可乐换好衣服出来都没什么问题。等她听从医生的安排站在机器面前时,忽觉得一阵晕眩。   她透过玻璃窗朝隔壁的医生所在的观察区看去,就看见那两个护士“啪啪”地倒下了,一个医生也趴在了桌上,仅剩一个还站立的,缓缓地朝她这边转过身来。   他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特别的熟悉……   她再撑不住地,昏过去了!   ……   醒来时,可乐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脑袋依然如昏迷前那般沉重,随时可能闭上眼睛再次昏睡过去。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才发现她好像被困在一个很像手术台的台面上,四肢都被捆绑着,不知是用什么带子绑的,特别地牢固,而她现在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在她上方的灯突然都亮了起来,炽热的光,逼得她眼睛都睁不开,难受得直掉眼泪。   有人走到了她身旁。她强撑着睁开一条眼缝,在强光中勉强看到那个穿白大褂,做医生打扮的男人,他很瘦很高,一双眼睛特别的突出,哪怕被强光打得什么都看不清,她也能感受到那投注在她身上的那双眼睛里,是满满的**和疯狂,是一个变态看到了最美妙的**,让人恶心,让人恐惧!   因为你根本无法判断,一个变态,他会对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怎么样,你还不是落在了我手里了!”变态摩挲着带着手套的手掌,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你说我接下来,从哪里开始好呢,啧啧,你每个部位,都值得让我研究个上百万遍,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只会每天切一点,再切一点,再再切一点……”   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比出所谓的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肉,我可以这样,我还可以这样……”   别说了……可乐痛苦地闭紧了眼睛,她觉得他没说一个字,就真的在她身上割了肉一样,她害怕,想躲却完全没力气,连出声喝止都做不到。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她做了无数次的梦一样。   谁来救她?   如果是古笑,他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至始至终都做着各种防范,可储维笑什么都不记得,自然也不知道曾有人几次三番地要把她绑走吧,他还能来救她吗?   她不会真要像这变态说的,一辈子都待在这手术台上,等着他凌迟自己?   “这样吧,”在她上方,用手指各种虚拟丈量了后,变态最后停留在她肚子上方,“我先取出你肚子里的胎,先从你受孕的胎儿开始吧,一定很有趣的,你不但健康地成长了,居然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子,真是不可思议,这在当初完全想象不到啊!”   可乐没心思注意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注意到对方居然在打她孩子的主意,这怎么可以,她宁愿他在她身上切几刀,也不想他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啊!   她再次睁开眼睛,哪怕只有一条眼缝,想说话阻止他,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她要挣扎,要奋起。要自救,无力地手腕却只能小小移动了下绑着她的带子。   她只能感受着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腹,几番按压后,转身到一旁不知道在找什么工具,可乐痛苦而绝望地躺在那里……   ……   “老大,有讯号了!”一名男子将一台有点像平板电脑的东西递给储维笑,上面是卫星地图,有一个红点正在某个地方亮着。   储维笑眸色黑沉黑沉,血煞之气遍布却又十分冷静:“按照我之前说的,行动!”   “是!”   两辆行动有素的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一处制作药品的工厂!   在他们赶到这里前,有人切断了这附近的、包括工厂前后的闭路电视,让他们的到来工厂里头的人无人可以知晓,突然的到访,让守卫在门口的保全都吓了一跳,想通报却被埋伏在他们身后的人解决了。   他们冲进去时,工厂里头的机器还在运作,工人还在监督、包装,一片忙碌,跟所有工厂里的景象没什么区别。   厂长出来。呵斥他们:“干什么的,谁让你们闯进来的,小丽,报警!”   “不用了!”   在储维笑身旁的一位男子走到厂长面前,拿出了一份搜查令摊在他面前,之后也不等厂长反应,他们行动快速地制服了好几个在这工厂里有说话权的“领导”。   剩下的人拿着一台仪器在搜索着什么,很快就有人吹了声口哨,储维笑赶过去,那人已经找到了一处暗门。   负责开锁的人三两下把暗门打开,露出地下室的楼梯!   ……   可乐的双腿被架起来,站在她下方的变态,就像是个妇产科医生,可乐不停地发出“呼、嗬”的声响,过于用力的缘故,嗓子都喊哑了,但喉咙的疼痛,让她能够在脑子浑噩时还能勉强让自己清醒着。   她仍不愿意放弃,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是祈祷着出现奇迹,不管是有人来救她,还是被她挣脱这满身的束缚。   变态想了想,离开她下方,她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提心吊胆。   他给她挂了个吊瓶,一边调着点滴的速度一边说道:“放心吧,你一会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低头朝她温柔的一笑:“不会痛的,放心!”   随着冰凉的体液顺着静脉进入身体,可乐的眼皮越发地沉重起来,整个身体都变得麻木,人影重叠着看不清楚。   变态重新回到她的下方,她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很后悔,昨晚为什么要矜持着不先给储维笑发短信,她现在特别特别地想告诉他,她很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她也很后悔,为什么不干脆果断一点地,在他找她要不娶高芊凝的理由时,告诉他,不能娶的理由很简单,他已经是个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不可以出轨的!   她真的很后悔,直到最后,她也没能把她的古笑找回来!   在她快陷入绝望的深渊里时,有人冲了进来,她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到那群人中,有个朝她冲来的身影,极其的熟悉,极其地让她……安心!   ……   变态看到一下子跑进这么多人,第一反应竟然还是想着把可乐抓在手里,但储维笑的人反应比他更快,瞬间将他制服地压在地上,夺走他手里的手术刀。   储维笑上前检查昏迷过去的可乐,发现她身上还绑走束缚带,红着眼睛喊道:“零号!”   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上前来,三两下就把可乐身上所有的束缚带都打开了,也拿掉了她头上的针头,储维笑珍而重之地将她打横抱起,临走前扫了眼还被压在地上的变态,声音冷得掉渣:“别让他死了,其他随意!”   “是!”某手下兴奋地大声应道。   储维笑没再管他们,抱着可乐出了那家工厂,回到车上时,一边吩咐人通知自家医院的医生做好准备,一边让在同一辆车上的孔静先做第一步检查!   看着没有丝毫反应的可乐,储维笑就想起刚才进那间地下手术室时看到的一幕,他那么小心护着的可乐,那般耻辱地,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他真的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将那个变态捅死!   “老大!”孔静受不了地喊道。   储维笑瞥过去,通红的眼睛,让孔静招架不住:“老大,能麻烦您看着窗外吗,你这样很影响我给她做检查!”   手都不稳了!   储维笑:“……”   他能不能先拿这个护工开刷,泄泄气先?   ……   “她怎么样?”   守在可乐身旁寸步不离地储维笑,见医生进来了,便出口询问,还没从后怕中缓和过来的声音冷冷沉沉的。   医生将检查报告递给他:“那个变态似乎是担心伤害到可乐的身体。所以给她打的麻药对人体没有伤害,对胎儿也没太大的影响,暂时来说,她没事了,不过还是要住两天院,再好好观察观察。”   后者是为了避免被注射什么一时检查不出来的药物。   储维笑点点头:“你去处理吧。”   医生应了声,就出去了。   储维笑坐在床边,给可乐拉了拉被子,却发现她已经醒了,睁着一双大眼睛,还在迷茫的阶段。   “醒了?”他柔声问着,手指帮她把散乱在额上的头发拨开,“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可乐跟个一岁大的孩子般,盯着他看,但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好半响,反应迟钝的她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这是没有不舒服,还是有哪不舒服?”储维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耐心地询问。   “想,”她又停了好一会才出声,声音哑得厉害,她咽了咽口水才接着说,“想你抱抱我!”   脸部是迟钝面瘫的,沙哑的声音是可怜又无助的。   储维笑的心软成水,二话不说,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一手伸到她脖颈下,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怀里,轻轻哄着:“还困吗,要不再睡会?别怕,我就在这里,一步也不会走!”   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像是为了应和他的话般,伸手抱住他的腰,勒得很紧。   但她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她所以为的勒得再紧,都只是动了动手臂。   可储维笑能感受得出来,顿时心疼地代替她将两人贴得更紧:“乖乖闭上眼睛。嗯?”   她真的闭上了,两秒后又猛地睁开:“孩、孩子……”   “孩子没事!”知道她现在不管是反应还是听力都是迟钝的,他特意在她耳边说,“他很好,你也很好,一点事都没有,我保证!”   她终于安心了,没多久就沉沉地睡过去。   而储维笑,直到她沉沉睡去,放在她背上的手依然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   门被轻轻敲了敲,然后孔静走了进来,看了眼缩在老大怀里睡得正沉的可乐,压低了声音:“查出来了。”   “说。”   “老大,要在这说吗?”   “没事,你小点声。”   虽然怕吵到她,但他更不想离开他一步。   “这次抓走可乐小姐的,是一个叫姜冠敌的研究人员,原本是M国的国家研究院的,但后来不知为何被开除了,之后就在我国开设了那家工厂做掩护,自己搞了个研究室,专门做生物研究。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还是个医生,且,是白老二家那位病小姐的主治医生!”   储维笑拍哄可乐的手一顿:“那他抓走可乐做什么?”   “据调查,白老二当年的夫人,就是死于生产时大出血的,我知道您想问,以现在发达的医学,大出血怎么救不了……因为当时没有符合那位夫人的血液可以给她输血,她和可乐小姐,是一样的血型!”   “YO?”   “是的!”   ☆、91 先磕一百个头吧   储维笑眉头蹙起,略一思索后:“你接着说。”   “按照推算,可乐小姐很有可能是白老二跟他夫人的孩子,跟那位病小姐是双胞胎,两人当时都是病孩子,一个至今仍没有痊愈,一个却能活蹦乱跳,这才引起了这位姜冠敌的注意,想把她抓走做研究!但是,我调查后发现,当年那位夫人生的并不是双胞胎,唯一的孩子就是如今的那位病小姐,可乐跟白老二没有半毛钱关系,但究竟是不是这样,可能还得从可乐很小的时候开始查,而且,还得涉及到何晋源,连他的一块查!”   储维笑黑沉的脸色,除了看出他心情格外不好外,看不出他在做什么盘算:“那你就接着查,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   “是!”   “让你查的另一件事呢?”   “关于被储诚少爷封锁的消息,我查到那天有千变的行踪痕迹,她总共接受了两个任务,一个是绑走可乐小姐,一个是灭杀可乐身边的古笑,也就是……”孔静观察了下储维笑的神色。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接着说。”   “您现在在这,千变显然是失败了,但那天也被她逃了,目前还没找到她的行踪,而且,我顺着这条线去查,发现可乐小姐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想绑走她了,现在待在可乐小姐身边的化妆师,就是第一位向可乐小姐下手的自由人,但她现在好像是反过来为您办事,一直守在可乐小姐身边,只是,我们还不能查到到底是谁雇了他们,按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姜冠敌!”   储维笑继续在可乐背上拍抚起来,一下一下地很有节奏,带动着他的思维:“先别急着下结论,把那些不清楚的、不知道的都给我查清楚了,我要准确的答案!”   “是!”   ……   可乐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做了个特别乱特别累的梦,是猛一下睁开眼睛,并条件反射地要坐起身,但因为睡得太久,一时没力,养仰起头就又倒回床上。   “一醒来就不安分,快躺好!”   听到声音,可乐转头就看到储维笑坐在一边,正在舀着米粥,听到他说:“就算着你差不多醒了,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他放下汤匙,用遥控器给她的床头升高一点,随后进了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出来给她擦擦。   从头到尾,可乐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一直盯着她看!   储维笑失笑:“一直盯着看不累吗,每天都看,也不嫌腻?”   可乐摇头,眼睛还是看着他:“我怕多眨几次眼,你就不见了!”   “该担心的也是我吧,”储维笑给她擦完脸后,给她擦擦手,“是我一不注意,你就被人绑走,以后把你关家里,哪都不许去!”   “好啊!”可乐欣然同意!   储维笑:“……”   他气急败坏地捏了捏她的手心:“你现在说好了,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怎么就没勇气跟我说孩子是我的?”   “那是因为……”想要为自己辩解的可乐说了个头就傻住,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你刚刚说什么?”   她攥紧了他的手,目光热切,期待又害怕。   “怎么,”储维笑随后放下毛巾,“不想承认?”   他起身,一手撑在她枕边,整个人凑到她跟前,强壮的体魄,具有很强的威慑感。   但她不怕,双眼逐渐湿润地看着近在迟尺的他:“你、你想起来了?”   “我该想起什么?”他反问,执起她一簇发丝在手间把玩。   “我、我……”她想问,想直接问,却因为太过渴望而堵塞。   他替她问:“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想起古笑的事了?”   可乐一听,一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抬起手按住他的手臂:“你真的、真的想起来了?”不然怎么会知道,古笑就是他自己!   他遗憾的回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啊,什么?”她呐呐地动了动嘴唇,脑子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他看着她迅速灰暗下去的眼神,俯首亲亲她的额头:“比起那些不靠谱的记忆,感觉更重要不是吗,就算什么都不记得,我依然能凭着本能再爱你一次,我依然能凭着本能继续宠你护你。乐乐,忘掉那些记忆我很遗憾,但我的这些本能,是否能让你,不那么气我?”   是的,虽然刚知道自己是古笑时,他恼过她瞒着他,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去伤害她!   但她连给他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绑走了!   他自己也想明白了,以他的性子,在完全没有记忆时,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指不定会在一开始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她的隐瞒,再一步步靠近是最好的办法。   就是苦了她了!   在等待手下找她的时间里,他想,只要是他和她,那么身份是什么,又有什么紧要呢?   可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的眼泪,顺着眼角掉了下来,她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表达自己,她甚至分不清她此时到底是难过还是开心,她觉得自己,或许还在刚才那个梦里并没有醒过来。   她的这场革命,真的成功了吗?   “乐乐?”见她好像傻掉了,他一边帮她抹眼泪一边唤着,谁知道她突然嘴一张就哭了起来。   很用力很用力地哭,哭得跟小孩子一样,就差被直接嘶嚎!   她真的真的……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该甜蜜,还是该心酸,她只知道这一路走来,她走得好辛苦。   她一边哭,想要发泄这些日子的委屈,一边用力地抓着他的手。   古笑,我没有背弃我们的誓言,在你迷失的时候,把你找回来了……终于,终于!   他将她拥入怀中哄,见她越哭越起劲后,叹息地吻住她掉下来的泪,亲吻她的脸颊,最后覆盖上她微启的、苍白的、冰凉的唇!   那声叹息,含进了他们的唇齿之间。   可乐反手拥住他,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少账要算,不管此时是梦里还是现实,她现在只想好好感受,这个她曾以为再也得不到的吻!   和她的古笑!   她的心里充满感激,不记得也不要紧,所有的记忆都是可以重新再创造,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再重新爱上五十次也没关系!   ……   可乐嘴唇红肿地躺在病床上享受着储维笑的服务,在她还是储诚未婚妻时,让堂堂储当家给她捏腿这种事,想都不敢想,这样的画面怎么样都太违和了。   但现在真实发生了,心里那种刺激,分分钟能让人高那个啥!   “以后你房间的钥匙都由我掌管了!”再次觉得自己农奴翻身做主,是一家之主了的可乐,开始定规矩了。   储维笑没意见,他不介意让可乐偶尔像这样嘚瑟一下,反正真正的一家之主是谁,明眼人都知道:“行,你看着办。”   他的卧室钥匙,不给她给谁!   “里头的装饰我不太喜欢,我得换换!”   “嗯,你做主!”   可乐被恭迎得很飘飘然,一个人在那傻乐,待医生将今天的检查单拿进来给储维笑查看时,她才想起特别重要的事。   那个变态……   等医生一走,可乐马上扒着储维笑的胳膊,严肃地说道:“我认得抓我的那个变态!”   储维笑握住她的手坐回她身旁,他看出她看似严肃的外表下,是对这件事的后怕,她仍没有从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恐惧中回过神,提到变态时,声音是颤的。   “你认得?”   “嗯!”可乐用力地点头,“就在白家,给白爱菲看病的那个医生,我之前见过一次,我认得他的眼睛!”   那种想要把她活生生吃到肚子里的渴望太过吓人,她不会认错的!   他搂紧她单薄的肩膀:“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抓你?”   可乐此时的坚强,就是想跟他一起正视这件事,他自然也不会因为心疼她,而刻意回避这些问题,孔静这边暂时还查不出姜冠敌为什么要抓她,或许可乐这边能够知道什么细节。   可乐摇头,她要是知道就好了。   “好好想想,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或者他身上有什么你觉得比较怪异的地方?”   可乐不得不逼自己回想当时的画面,好在他有力的臂膀让她安心,熟悉的气息引导着她放松,闭上眼睛,让自己回到当时。   在那手术台上,他用那般疯狂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   可乐睁开眼睛,反手抓住他的衣襟:“他说了很奇怪的话!”   “说了什么?”   “他说,‘你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可乐自己都觉得很疑惑,“他很早以前就想把我抓走,但是有人阻止了他,是这意思吗?”   储维笑安抚他:“可能吧!”   “他还说,”可乐往他怀里缩了缩,一只手也捂着自己的肚子,画面中,他将目光对准了她的小腹,“我不但健康地成长了,居然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子,他说这很不可思议,在当初完全想象不到!我,我想不明白……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乐难受地奋力往他怀里钻着,想要钻出个洞,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   “嘘!”储维笑上下摩擦着她的手臂,暖和着她的冷意,“你只负责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至于动脑的事就交给我!”   可乐不想他担心,就笑着回道:“又想说我只要会吃就行了是吧!”   说完她自己愣了下,随即抬起头来,略有些高兴地看着他:“你知道吗,你以前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是吗,”储维笑笑着亲亲她。“所以你看,有没有记忆,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对吗?”   可乐赞同地点点头,但还是说道:“但你确确实实把我忘了,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该罚的还是要罚,“你说过的事情,不能因为你忘了就不作数对吧?”   储维笑苦恼:“所以呢?”   “挑断手筋脚筋喂鲨鱼什么的就算了,磕一百个头还是要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执行?”   “我发现你变聪明了!”没有被他带着跑了,知道她其实是在转移对那变态的恐怖记忆,储维笑很乐意配合她,“那我现在开始如何?”   “现在?”可乐有点意外,想了想还是点头了,“那你开始吧!”   她觉得他不会真磕,一定又在想什么花招,最狡猾的就是他了!   “磕头首先要跪下,对吧?”他问。   她警惕地点头,指指地上。   他微笑:“跪可不一定要跪在地上的!”   然后,他跪在了她两旁。俯身咬住她的唇:“很高兴为您服务,储夫人!”   他抬起她的腿,特别温柔又特别激烈地,全程跪着为她进行了一系列不可言说的服务……   这个骗子,流氓,王八蛋!   ……   事后,储维笑被医生批评了一顿,说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不是不让做,但最好是克制克制,虽然他没有伤到可乐,可到底还是乱来了!   还想有下一次,等三个月过了再说吧!   盘算着离三个月后还有多久的储维笑,觉得自己会变成怨夫!   趁可乐在熟睡中,储维笑在另一间空的VIP病房召见了他的儿子。   储诚一来,就暗道不好。   父亲笑得太和善了,眼睛却透着阵阵杀机,情况不太妙!   “爸,你找我?”   “坐吧,站那做什么。整得跟旧封建的仆人似得!”储维笑宛若指点江山的王,威严又随意地在单人沙发上一坐,稍稍仰头指了下另一边的椅子,很有赏赐的意味。   储诚越发确定自己一定得罪了父亲,当他想报复亲近的人时,那张嘴能刻薄死你!   “我想,我站着就好!”   无论他错没错,认错的态度一定要好,站着比坐着好,至少如果需要逃跑的话,这样方便点!   “行吧,”储维笑搁在扶手上的手指敲了敲,“那我们就来商量点事!”   “您说!”   “之前你提议,让我収可乐为女儿,关于这事,我们再好好探讨一下,开个小会!”   储诚觉得事情可能就出现在这问题上,他很想出口否认提过这个该死的意见,但除非父亲再失忆一下,否则……他只能硬着头皮说:“爸,您是不是又有什么看法?”   “我是没什么看法,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看的。”储维笑掀起眼帘瞅他,嘴角是笑着的,眸子里的寒光则化为利剑,“问问你,让自己的后妈变成妹妹,让自己的弟弟变成外甥,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提了一个辈分,就让你显得高大吗?”   储诚瞳孔瑟缩,哪怕他绷着面皮不动,眼睛仍旧流露出他的一丝无措和尴尬,还有惊惶:“爸,你想起什么了?”   “如果你是问那古笑的事……”   他看着儿子提着气,心里冷笑:“那我什么都没想起!”   不等儿子松口气,他又道:“但我还不至于连可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查不到吧!储诚,好你个储诚,这是翅膀硬了,连老子你也敢耍是吧!”   “不是的爸。”储诚绷不住面皮了,诚惶诚恐地试着为自己辩解,自从决定让自己成为一个内敛的儒商(大雾),好坑坏敌人的储维笑,就没再自称老子了,他向来说到做到,在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原本兵痞的模样,可实际上父亲是怎么样一个流氓的,没人比储诚了解,这老子都出来了,可见是真气坏了,“我当时也是想着,这么做对谁都好,既能让储家的血脉不外流,也能……”   后面的他不敢说了。   储维笑冷哼地替他说完:“也能让我和可乐不会再在一起,你打的就是这主意,是吧!”   看儿子低着头不敢说话,储维笑冷冷地下令:“这样吧,你叔公那边最近有点事,你正好去处理一下。”   储诚镇定的面皮完全破裂:“不是吧,爸,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叔公是他爷爷,储维笑父亲的兄弟,一个特别难缠的老家伙,现在住在O国,说是在那里养老养生,其实各种闹腾,他那些子女更是大事小事不断。   不想处理吧,爷爷临终前让他们多看顾这叔公一家,要处理吧,又实在头痛得很,以往他是能撇多远撇多远,都是父亲去处理的,跟他们周旋个来回,让他们安静一段时间。   现在让他去处理,他只想喊一句,能不能对他果断的,来一刀来一枪都行!   “我说什么了,”储维笑淡淡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就该想到后果,勇于承担后果,你要不是我儿子,你这后果可不会这么轻松!”   呵呵,胆敢骗他,就该想到有今天!   居然敢唆使他収可乐做女儿,真不愧是他的儿子,都欺到老子头上了,不奖励奖励怎么能行,这还只是开始,后面还有的事等着他呢!   想到他竟然跟自家媳妇提要求说做自己女儿,储维笑就恨不得把这个儿子好好的挫骨扬灰,再捏成泥巴做雕塑去!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储维笑无视储诚的面如死灰,“会就开到这,你忙你的去吧!”   在储诚转身要走出门时,他凉凉地加一句:“叔公那边的事很紧急,你最好赶快订机票!”   储诚一个趔趄,生无可恋地离开了!   ……   可乐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她觉得他们这对父亲跟这医院好像有不解之缘,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来一趟。   储维笑进来时,就看到她在折衣服放进行礼袋里,因为就住了三四天的院,也没几件衣服,也就几样孔颜装样子送的礼物,意指让老大不要惩罚她把可乐龙丢了。   东西没多少,可乐就不让人帮忙自己来。   储维笑从后面环住她,大手捂在她的小腹上,知道这里面孕育的是他的孩子,有一种名为感动的,陌生的情感在心头发酵。   想当初知道她怀孕时,他要不是看在可乐的份上,他是有点痛恨这个孩子的,但他也是真心诚意要帮可乐生下来,以后好好抚养他,就跟当初养储诚一样,因为这是可乐的,是可乐带着期望怀着的。   好在,现在母子都在他怀里,没有被他弄丢!   “怎么了?”   可乐偏头看他,觉得他此时有点感性。   “没,就是想对你说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把我找回来!”他知道这段时间她有多辛苦,如果不是她的坚持,他又该怎么找回自己的珍宝!   可乐眼睛微湿地娇哼:“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一百个头啊,你上次作弊,你那是跪,根本没磕好吗?”   他在她小腹上的手开始不安分了:“那我再给你跪一次?”   她用手肘往后顶:“走开走开,臭流氓!”   “我不流氓,你也怀不上啊!”见她转过身怒瞪着他,他举双手投降,“好好好,不闹你了,快收拾吧。”   可乐还是多瞪一眼才继续将最后两件衣服放进去。   唉,就该让人看看,这个人前一本正经、高高在上、不解风情的储当家如今的模样,简直了!   储维笑等她装好,帮她提起来,想到什么。说道:“都搬到储宅吧,富丽小区那里是苏晗名下的,你要想要的话,我再另外给你买一栋!”   可乐不高兴了:“这不行!”   “怎么,不想要?”她也想学某些要志气不要钱的?   可乐夺回自己的行李袋:“我们当初说好了,我买一栋大房子给你,然后我们住进去,我养你的!”   储维笑:“……”   他是古笑时,做的就是小白脸啊?   让可乐买房给他,让可乐养他?   太有志气了!   储维笑笑着把行李袋拿回来:“好,等你买了,我就搬过去!但你要买得大一点!”不然他一帮下人,想暗中护着他们,都不知窝哪!   “那肯定的!”可乐骄傲地昂昂下巴,挽着储维笑的手臂走了出去!   但她现在幸福了是幸福了,她可没忘记正事,坐上储维笑的车后,她就提道:“咱先别回去成吗,我想去一趟白家!”   储维笑知道她要干嘛,梳理着她的头发:“好,我陪你去!”   “不行啊老大,”司机眼看着老大色令智昏,他赶紧出声提醒,“你忘了白家跟储家是什么关系了,你一个储家领头的,你去白家算怎么回事!”   可乐也想起这茬,忙说道:“你就不去了,我一个人去,不然让孔颜陪着我去,她上次就陪我去过,没事的。”   “没事,”储维笑搂着可乐靠在椅背上,搁在可乐肩上的手拍了拍她,然后轻描淡写地扫了司机一眼,“怕被人发现,就不要被人发现!”   司机收回看后视镜的眼睛:“是!”   没谈恋爱的老大很可怕,谈了恋爱的老大更可怕!   ……   可乐跟储维笑被佣人带进客厅时,正好听到白老二的咆哮声:“没找到?再给我继续找!”   随后看见可乐两人进来了,就挂了电话,敛去怒容。一边对可乐的到来感到欣喜,一边又对储维笑有所提防,但笑容还是到位的:“什么风把储当家给刮来了,快请坐!来人,上茶!”   “不用了,都不是喝茶的人!”储维笑客气而疏离地拒绝。   白老二的性格也不是黏糊的,就没勉强,挥散了佣人,转而对可乐时,态度就真诚恳切了几分:“可乐,难得叔叔没请你时,你自己来了,快坐下吧,怀着孩子呢,久站不好,快坐下!”   “白叔!”可乐喊住他,不知是因为储维笑在身边,还是姜冠敌的事着实让她气恼,她的态度比以往两次要冷硬一些,“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的!”   “跟白叔不用这么客气,想问什么就问吧。”似乎对可乐,白老二有无尽的耐心,每每看着她的目光里,都带着欣喜。   这样的他,跟姜冠敌对她做的事,真的有关联吗?   可乐不确定了,她握着储维笑的手,想了下措辞,问道:“姜冠敌,是你女儿的主治医生吧?”   “是!”白老二回答之后,马上就想到了他们今天来的目的,着急又担忧地看向可乐,“他是不是找你去了?”   “白二爷好像不知道这件事?”储维笑淡定地,状似不经意般地反问。   “我自己都还在找他呢!”白老二提起这事就火爆,“这家伙突然就失踪了,我女儿还等着他呢!”   他随即又朝可乐看去:“但我更担心他是不是跑去找你了,让人查,只查到他那家工厂被封锁了,他本人不知去向。其他的……”他瞥一眼储维笑,“都被储家封了嘴,我只知道你没事,不确定他是不是把你怎么样了!”   “你知道他会来找我?”可乐肯定地说道。   白老二迟疑了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对,我猜到了,所以才更着急地要把他找到,我警告过他,但想来,他是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了!”   他问储维笑:“现在人在你那是不是?”   储维笑勾了下嘴角,不承认也不否认。   “那他为什么,”可乐着急地问,“为什么要抓我,他想研究我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也就是血型比较特殊一点,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要得到我?白叔,你……”她咬咬牙,还是把心底最大的疑惑问出来,“这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知道这种指控性的话实在不适合在一个大佬面前直接问,可是白老二对她的种种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对自己太好了,好到让人觉得是烦躁、甚至是不安……就如她决定来白老二的别墅一样,这行为其实也是不对的,最好的做法,是让储维笑查清楚,但她还是选择了当面来。   因为她知道,这里面可能跟她的身世有关,她不想逃避了,她必须自己当面搞清楚!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白老二面露神伤地看着她,“你在怀疑我!”   敢于直问一个大佬很了不起,但可乐还是会怕,面对白老二反过来质问,她往后退了一步缩在储维笑怀里。   “她之所以站在这里面对面找你问清楚,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储维笑把可乐搂在自己臂弯里,将白老二因生气而飙起的威势震退,“她不问,我也要问,姜冠敌跟你们白家什么关系,屡次要抓走乐乐的,跟你们白家又有什么关系!”   问完后,他冷然地宛若审判:“由我来问,就不只是想搞清楚真相那么简单了!”   这之间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往轻了说,是危害社会,往重了说,完全可以上升到国家高度!   “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面对储维笑,白老二可没那么好的脾气,要不是可乐还在这,他的咆哮声还能再升一个八度,“是,我知道他是非法的研究人员,可那又怎么样,谁让他医术好可以吊着我女儿的命?”   他气呼呼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在客厅里来回转了两圈:“这混蛋,要不是我女儿要靠他续命,你以为我会留着他吗,我会留着他去伤害可乐吗。她也是我女儿!”   真真喊出来后,白老二自己似乎也怔住了!   可乐呆呆地看着他,哪怕想过这个可能,被突然用喊的喊出来,她还是傻在了那里!   还镇定自若的只有储维笑了,他安抚地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可乐的腰,很冷静地问:“可乐是你女儿?证据呢?”   “证据?你找我要证据?”白老二一副要开架的架势,还撸起了一边袖子,储维笑老神在在地挺直了老板,神色从容,要打随时可以打,带着点挑衅的味道。   可乐被他们这雄狮碰到雄狮的模样慑得清醒过来,忙抱住储维笑的胳膊,既怕白老二真的动手,也怕两人真打起来。   她唬着胆子对白老二说道:“不、不需要证据的吗?”   女儿是可以乱认的吗?后一句,可乐没敢说。   白老二对上可乐就软下态度:“行,看是要验DNA还是什么,你们说!”   “如果你真是乐乐父亲,为什么你一早不说,这些年也没见你回国找她?”   储维笑一针见血。不管白老二是不是可乐的父亲,他都由不得对方欺负了可乐,有些债该讨是要讨的!   “我怎么找?”白老二既气又无奈,“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这些年在国外,是菲菲她的身体情况实在是离不得,我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派人寻找,这两年才有了消息,你们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这时候回来,就是想见见你!”   他渴望而又悲切地看着可乐:“我终于见到你时,不是不认你,而是不知该怎么认你,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在你生命中缺席了二十几年,我有什么脸面告诉你,我是你父亲?”   他摇头苦笑:“其实你不也猜到了吗,但你直到今天被姜冠敌气急了才跑来问我,你不也在抗拒我可能是你父亲这个事实吗?”   可乐挪动着嘴巴,却不知该说什么。   “就像你说的,”储维笑替她开口,“你缺席二十几年,她叫了别人二十几年的爸妈,你还要她大喊着要找亲生父母?”   白老二肩膀微垮,随即万分痛恨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何晋源这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啊!”   不管何晋源做过什么,可乐是尊敬这个父亲的,无论如何,他没打她没骂她,给她二十几年平稳富有的生活这是事实,她张嘴想为何晋源辩驳,储维笑却暗地里捏了捏她的腰,要她不要说话。   而他自己则冷静地问:“怎么,还是他抢走了乐乐不成?”   “他哪是抢啊,他是偷的!”   白老二看看储维笑,又看看可乐,大大“唉”了一声,龙精虎猛地他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   他在沙发上一坐,拍着腿又是一叹:“既然今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索性就全给你们说了吧!”   他酝酿了一番:“这事还得提到我夫人,就是可乐和菲菲的母亲,她就是YO型血,生产时大出血没能有相符的血给她输血,导致了她的死亡。”   说到这,他恳切地朝可乐看来:“所以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劝你别要孩子了吧,我,我这不是担心嘛,不想你和你妈一样!”   储维笑安抚地摩擦着她的腰,他早已经在帮她找血源了,不过他没必要告诉白老二,于是面上不动声色地问:“你夫人的事我听过一点,然后呢?”   “你母亲生前是个很出色的女人,你最像她的,就是她的眼睛,不管她身处怎样的环境,那双眼睛都能发光一样,不服输,不愿向命运妥协。她是吸引人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人爱你母亲爱得很深,那就是……”   “何晋源?”   白老二点点头:“是他,不过他以前不叫这个名,我们当时是同学,我因为家族的关系,生活没少要有些打打杀杀的,他呢,学习成绩好,是老师眼中的优良好学生,却跟着我出生入死的,我是真当他是兄弟,我这条命更被他救过,我感恩。”   “可谁想到,我们会同时喜欢上你母亲,你母亲选择我时,他是祝福我们的,可你母亲生产那一天,我们白家的人都在为你母亲大出血而着急找血源时,他趁机把你抱走了,然后改名换姓,这么多年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他很是感慨地摇着头:“你妈去世了,菲菲又是那样的身体,我必须赶紧送她出国治疗,也就没能顾得上你,以至于等我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再来找他时,已经没了他的踪迹,这是我最对不起你的地方,可当时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呀!”   “但为何,所有人都说你夫人只生了一胎?”   “她刚出生就被抱走了,就连小延到医院后都只能看到菲菲,我怕可乐丢了的事会引起白家动荡,干脆就对所有人都说只生了一个!”   故事讲完了,古雅的客厅也寂静了下来。   可乐在消化,储维笑在思考,白老二在感叹。   怎么说,白老二也是叱咤风云过的枭雄,他没一会就振作起来,这点上,可乐确实跟他很像。   他起身,直面可乐:“既然你都知道了,也都明了了,虽然我这个父亲确实是对不住你,你能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吗?”   可乐心里有了预感:“什么?”   “回到白家来,给我这个做父亲的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让我们父女重新开始,好吗?”   好吗?   可乐不知道!   虽然他说,她是被何晋源抢走的,而何晋源漠视了她二十几年,但她心里却还是想着何晋源,对白老二的提议有些抗拒。   但一个父亲,那般恳求自己的女儿回到他身边时,那种血缘关系的相连,让她如何无情地拒绝?   “咱先不提这些,”储维笑知道可乐为难,便出声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们,那个姜冠敌到底想对可乐做什么?”   “你们也知道他就是个研究人员,疯狂得几乎走火入魔。”说到这个白老二还是气愤难当。手指指着空中像是指着姜冠敌本人,“菲菲的身体情况你们都知道吧,身为双胞胎,可乐的身体并没有比菲菲好到哪去,可你看到了,菲菲……”   他难过地一顿:“不说能还能活多久,二十几年来,就不能离开那间隔离室,要不是姜冠敌这次有了新方案,我们都不能回国。可你再看看可乐,她一点事都没有,身体健康得不行,换做是你,你就不想研究她?在我找到可乐,并知道她活得很健康时,姜冠敌也知道了,就一直想把主意打到可乐身上!一开始他并不清楚我这个小女儿具体是谁,我也一直压制他警告他,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疯狂,没想到真被他查了出来!”   储维笑点头表示明白了:“这事我还会查清楚,希望你没有说谎!”   白老二很看不惯储维笑这官架子,两人天生的不对付,很想回一句“老子就算说谎你又能拿老子怎么样”,又怕这话真说了会让可乐误会,最后只能生咽了这口气。   ☆、92 作死的女人   储维笑见问得差不多了,低头看一眼可乐,确定她此时也想走后,就对白老二说道:   “该问的我们问完了,下次再见!”储维笑乐得见白老二气得吐血,搂着可乐转身就走。   “喂,给我等等!”白老二赶忙喊住他们,或者说喊住可乐,“可乐,你、你的回答呢?据我所知,何晋源对你并不好,甚至把你赶出了家门,那你就不能回我这里吗?我……爸爸,爸爸真的希望你能回来!”   可乐挨着储维笑,问题还是回到了这,她不知如何回答,储维笑见她为难,想帮她,她朝他摇了摇头,这种事,是需要她自己解决的,否则她今天特意跑来做什么呢。   她转过身:“我需要想想,我需要时间,不管你对我说什么,不管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你对我来说,并没有比陌生人好多少,所以……先这样吧!”   ……   一上车,可乐就搂着储维笑的腰,整个人趴在他怀里,怕他跑了一样。   储维笑拿着个抱枕垫在她腰背上,让她能够舒服一点。   “古……维……”试着张嘴几次,可乐气恼地在他大腿上一拍,“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   “别拍疼了!”他抓起她的手揉一揉,他身上的肌肉很硬,她打他,疼的是她自己,“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一个称呼!”   “那你想让我怎么叫你?”   “唔,”储维笑笑得邪魅,“那就继续叫叔叔吧!”   “为什么,你喜欢当我叔叔?”可乐眉头高高挑起,上身也昂了起来,一副凶婆娘的架势。   储维笑俯首,在她耳边小声低语:“我喜欢你在那种时候叫我叔叔!”特别有禁忌之感。   那种时候?   反应过来的可乐恼羞成怒,抽出自己的手再一次拍向他大腿:“流氓!”   经过储维笑一阵哄,两人再次靠在一起,顺便谈点正事。   “你觉得白老二说的是真的吗?”可乐问,虽然她在种种迹象里猜到了这个可能,白老二也在激动下承认了,但她心里始终没有真实感,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她也无法对他喊出爸爸之类的称呼,就如她所说的,她对他陌生得很,要说有感情,还真是没有!   “半真半假吧!”   “怎么说?”   “有一点就很奇怪。”储维笑用手指耙着躺在他腿上的她的头发,“我们俩人的关系,他一点都不奇怪!”   “嗯?”   “我记得你说过,我是古笑的时候,除了后来被储诚发现外,也就白延知道,白延跟你保证过他连父亲都没说,他确实没必要跟你撒谎。那么,知道古笑是我,知道你是古笑媳妇,也是我储维笑媳妇的,除了小诚、和平跟白延,还有苏墨夫妇外,也就是千变的背后雇主,和当时在场的浓妆!”   可乐点点头:“差不多吧。”   “那么白老二今天很明显,对你我的关系一点都不惊讶!”他当着白老二的面,搂着可乐的腰,对她做着亲昵的动作,如果对方真是可乐父亲的话,那么看到一个被女儿叫做叔叔的男人,对女儿有这些行为难道不会奇怪,不会制止?   除非他所表现出来的对可乐的在意统统都是假的,要么,就是他早就知道古笑跟储维笑是同一人,自然对可乐跟储维笑的关系不意外了!   可乐抓着储维笑的衣服:“那你说,他是哪一种?”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会单纯地跟她说说实话的呢,每一个看似对她好的,背后都隐藏着目的!   不不,还是有一个人,她的古笑,现在的叔叔,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就是对她太好了,她才怎么样都放不开手!   她下意识地将他的腰抱得更紧一点,再不能让他丢了!   “现在还不好说,但他一定是早知道我是古笑,所以我怀疑,他跟千变的雇主一定有某种关系!”   “千变的雇主,不是姜冠敌吗?”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但没查清楚前,我们不要主观臆断,也不要轻易下结论!”否则,在查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就容易松懈,或者忽略更重要的疑点,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可乐点点头,下巴蹭着他的小腹,原本还能冷静判断的储维笑一把将她挖起来。无奈地看着她。   “怎么了?”点了火还不自知的小猫一脸无辜。   发情期的饿中之狼无奈地叹气,将她按在自己肩膀上:“没事,别这样躺着,对腰不好!”一本正经地胡诌。   见她还很担忧的样子,他安抚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弄明白的。”绝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   ……   储宅,晚餐时间:   储维笑看着辛勤地给他和可乐布菜的管家,他让管家稍停一下,有事要宣布!   “我准备近期结婚!”   管家一听,先是愣了下,随后欣喜地问道:“您说的是真的?是哪家小姐啊,是高家吗?”主人终于要结婚了?!   从主人成年,他都盼到现在了,还以为主人今生是不是都不会结婚生子了呢!   “跟高家没半毛钱关系!”可乐忍不住开口,一边拉住储维笑的手,另一手朝管家指着自己,“我啦,是我啦,叔叔要跟我结婚啦!”   她高兴得不等储维笑慢吞吞地公布,自己先说出来了。   储维笑失笑:“你就不能矜持点?”   “再矜持,你就要被那高小姐拐跑了!”可乐不满地瞪他,“还是你还想着娶她?”   “不都说我那天就拒绝了吗,别气了,吃片黄瓜!”他夹了块切好的凉拌黄瓜塞她嘴里,看着她爱娇地一边哼一边嚼着,就觉得好笑。   宛若被雷劈到的管家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可乐小姐,您,您又在开我玩笑呢?”   “并不是玩笑,”储维笑是不可能让媳妇被质疑的,他认真地对管家吩咐道,“消息先不要公布出去,我还有些事要先处理,但私下里可以开始准备了,最晚也就这两个月!”再晚,孩子都该蹦出来了。   这对管家来说又是一个惊雷:“这么急?”   “当然,”储维笑神色淡淡,侧头看向可乐时,眼里透着幸福,“我总不能让我的孩子当私生子吧!”   “私生子?”   “你还不知道吗,可乐肚子的孩子——是我的!”   管家“咚”的一声,倒地!   ……   “怎么样,审出来了吗?”   书房里,储维笑坐着的转椅转向另一边,手里端着咖啡慢慢喝,嘴里问着侧面对着的电脑屏幕,里头是一个长得分不清男女的人。   就连声音都是中性的:“他嘴很硬,什么都没说!”   “怎么,还有人能在你手里什么都不吐的?”储维笑一眼都没看屏幕,反而观赏起窗外的夕阳余晖,就像他们只是朋友在聊着普通的事。   屏幕中人嘿笑了一声:“慢慢玩嘛,一下子就玩到头了,还有什么意思呢,您不也希望他痛苦吗,不然怎么对得起你那差点被解剖,还被拿掉孩子的媳妇呢?对了,我都还没恭喜你呢老大,终于脱光了啊,孩子都有了,您要么不找,一找就惊人的神速啊!”刚知道他原来是有媳妇的,人家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   储维笑随手抓了个东西,正好是可乐搁在这里的玩偶,看也不看朝屏幕上一扔,正中屏幕里那人的眉心:“你要再不说正事,我就打穿你的脑袋!”   “别这样嘛老大,你这次怎么那么急啊?”   “晚一点跟媳妇有约,你别耽误我时间!”   男身女相的他发出大大地“唉”声:“老大也虐单身狗了啊……行行,我这不马上就说了嘛。”   见老大转过身来了,红花马上正色道:“他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让我发现了一点很重要的讯息,他还有个师父,说了句嫂子是他师父创造的,我是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嫂子原本和那个白爱菲有同样的病,但是被他师父治好了,还是……其他的意思?不过可以肯定,那个白老二肯定没说实话!”   “继续!”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他确实是白爱菲的主治医生,白爱菲确实病得很重,不过并不是完全不能离开那个隔离房间,这点对你们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老大您自己判断,然后就是之前给嫂子下的死胎药,孔静不是查出可能跟白家有关吗,那药就是出自姜冠敌的手中,但白家是不是有参与,他还不肯说。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有人试图把姜冠敌救走,虽然失败了,但敢闯我们这大本营,我觉得要么姜冠敌对这人很重要,要么不想姜冠敌说出更多的讯息!”   红花说完后,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做了个谢幕的姿势:“好了,小的汇报完毕了,老大还有什么吩咐吗?”   “三点!”储维笑一点不废话,虽然从他的表面来看,一点看不出他在赶时间,很淡定地加快语速,“一,务必让他说出,他师父创造出可乐这句话的意思,二,查出是什么人要把他救出去,可以从白家入手!最后,帮我查查何晋源!”   红花不开心了:“不要给我这么多工作嘛,查何晋源你可以交给别人啊,孔静不是挺闲的吗?”   “我就分配给你了,至于你有没有本事让他们来帮你,就是你的事!”储维笑看了下时间,“好了,时间到,希望下次你能给我一份满意的答案!”   然后不等红花抗议,关掉了视频,清除了痕迹。   等到下楼时,可乐已经准备好了,在储维笑忙的时候她不会轻易去打扰,就在客厅等他。   储维笑见她穿着短袖T恤配着条牛仔短裙,很清爽的搭配,他朝一旁的女佣说道:“给夫人拿件外套!”   有的包间里冷气会开得很大,她这样穿会冷!   等女佣拿来一件薄外套时,管家接了过来,亲自递给可乐:“外面的东西都不太健康,夫人不要吃太多,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厨娘给您备着!”   这管家的接受能力是一等一的好。那天都快吓晕过去了,之后再三跟储维笑求证过说的是真的后,原本对可乐就恭敬的态度变得更……怎么说呢,不像一个管家,更像一个管家婆了!   对她,那是无微不至得连储维笑都快赶不上了。   毕竟在管家心里,真正的主人是储维笑,可乐是储维笑第一个确认要娶的女人,对方肚子里怀的也是储维笑的孩子。   可能这么说不好,但人心都是偏的,相比储诚,可乐的这个孩子才是储维笑唯一的孩子!   而且储维笑对这管家是信任的,可乐能不能在储家过得好,管家的态度很重要,就把有关古笑的事跟他说了一部分。   管家以前不明白可乐的举动,现在统统想明白了,他原本就觉得可乐讨喜,现在知道她对主人的这份执着,觉得是她做这个夫人,总比别人好,至少知根知底!   管家经过两天的深沉考虑。就接受了这位新夫人,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她和孩子!   可乐被喊做夫人还是有点害羞的,但也坦然接受,怕管家又啰嗦,连声应着,然后拉着储维笑赶紧出门了,管家还在后面喊:“慢着点慢着点,小心摔着……”   ……   可乐和储维笑来到天相居,可乐跟侍者报了自己的名字,侍者马上明了地领着他们到A部的天字号包间。   是的,今天要请客的,就是白延,可乐这段时间跟他相处得还不错,他时不时发一些无厘头的短信来逗她开心,在前段时间那么难熬的日子里,算是难得能让她一笑的吧。   现在,如果她真的是白老二的第二个女儿,那么白延就是她堂哥了,堂哥要请客,还是请她和储维笑,再征求过储维笑同意后。他们就来了。   但包间却订在天字号,一定是想嘲笑她和储维笑的。   侍者把门打开,可乐跟储维笑进去后,就看到白延一个人拿着无线话筒在唱着小曲,一见到可乐两人,他也不唱了,把话筒扔了后吩咐侍者上菜,然后挪动尊臀到一旁的餐桌上。   “我就说你是我白家的种嘛,我一见你就喜欢!”   “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你白家的种!”可乐反驳着,一边跟储维笑坐下,“还有啊,你请客怎么自己就点菜了呢,不是应该我们点的吗?”   “放心,都是你这个大肚婆可以吃的,我提前给你们订好,你们一来就可以吃了,不是更好吗,我这是孝敬您老二位呢,是吧,师父!”   他故意这么称呼储维笑,就想看看变成储维笑的他,要怎么面对収了白家人做徒弟的事。   储维笑没有他想象的反应,十分淡定地给可乐倒了半杯橙汁:“这是做徒弟的有心,要真点了不好吃的,我们再重新点就是,反正这是徒弟的地盘,随时可以换的,不怕把他吃穷,他都已经穷得只剩下钱了!”   白延:“……”   他朝储维笑比了个大拇指:“行,师父你真行,你就这么陪可乐来我地盘,就不怕了?”   “人家只会以为我要进来调查你白家,会受怀疑的,是你白家吧?”他光明正大的来,该担惊受怕的,可不是他!   “日!”   他是古笑时打不过,他是储维笑时更说不过,白延觉得特别的丧气!   菜上了,跟老公一条心的可乐给白延夹了一道菜,还没等白延感慨这个妹妹贴心,就听她说:“徒儿多吃点。这毕竟是你自家的!”   白延:“……”他闲着没事干请这对夫妻来做什么?   但总的来说,这顿饭吃得还是很开心的,斗斗嘴,耍点小心机,无伤大雅。   比起白老二这个可能是父亲的人,可乐私心里认为,白延更像一个亲人,能感觉到白延是真把她当妹妹看,可白老二,总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让她有些畏惧的感觉。   吃得差不多时,竟有人敲门了!   如果是内部员工要找白延,直接一个内线就打来了,不然他们也有门卡,敲了门后就会自己开门进来。   白延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位有一点发胖的近三十岁的男人,他好像喝了不少酒,脸通红通红的,看到白延很高兴地“哈”了一声:“我就说你白延今天来了吧,我进天相居时看见你了,你的员工居然还不告诉我!”   “李远,是你小子啊,今天有空来我天相居了?”白延态度不算冷,但也不是特别热情,跟对待普通朋友一般,都是普普通通的。   人混在这世上,无论高低,都会有几个朋友,只是这朋友也有分知己、好点的能谈点心的、普通的、点头的,李远就是白延比点头之交要好一点的普通朋友。   “可不是,最近家里事多,我家那老头又闹出了个私生子,唉,不说这些,我难得来了,你怎么也得过来我那边跟我喝几杯吧?”李远说着就要拉白延。   白延避开:“今天不行,改天吧,我这有客人呢!”   “什么客人啊,有什么要紧的,一起过去我那边玩呗!”李远挤进门,想看看白延的客人是谁,结果却看到足够让他酒醒的大人物!   能够成为白延朋友的人,要么是有才的,要么刚好性格对白延胃口的,要么就是家室不凡的,李远显然不是前两者,既然家室不凡,自然也认识储维笑。   说起来,李家也算是军方一派的,也就是是储维笑这一边的,可自古以来,黑白两道很多时候都会出现一个灰色地带,两边的人一边斗一边又做兄弟喝酒聊天,就看你有没有这周旋的本事,这算是默认的改不了的事。   但大家清楚是一回事,被已方最高首领之一的看到,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李远跟白延称兄道弟的,还被储维笑看到了,他不但酒精了,魂都快吓没了:“储、储当家的,你、你怎么也有空过来了,呵呵,也不早点说,我好、我好安排啊!”   白延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着李远表演,听到李远这话,便笑着插了句:“好像是有人举报了我白家,让都退居幕后了的储当家不得空闲地要亲自来看看,这不,我正跟他好好解释呢,你来了正好,帮我白延澄清澄清,我这里既然有你李远来了,又怎么会有问题呢,是吧?”   这话听着是损储维笑的,但实际上算是帮储维笑开脱了,但也让李远听得战战兢兢地:“是、是啊,这地方还、还不错,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我纯粹过来看看,”储维笑给自己表了个态度,但因为有白延那些话在前,他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客套,“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李远呵呵,怎么能不管了,他看看白延,白延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今天也就是跟几个朋友来聚聚,储当家要是肯赏脸,跟我们过去玩一玩,喝两杯?”   他在心里祈祷着储当家日理万机没那么无聊,千万不能答应,偏偏储维笑还煞有介事地点头:“行,我要是不赏脸,也太说不过去了,走吧,去你们那间!”   这下,李远更确定了储维笑就是来“查房”的,不然他何时跟他们这些“小辈”一起玩过?   但话都搁在这了,他要是不带过去他们包间也不行,只能谄笑着邀请储维笑跟他身旁的女人移驾!   可乐看得好笑,不过她也知道,虽然有一部分是储维笑的恶劣因子又起了,有一部分是他真的想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有时候不能小看低他们一层的。游离在贵族圈边缘的这群人,他们往往能衬出更多这个社会的规则和漏洞,甚至能知道不少消息。   李远的包间在地字号房,李远刚进去时,里头的人就嘲笑他,去这么久,还以为他是不是怕再喝逃掉了,结果等储维笑带着可乐,跟白延一起进去后,闹哄哄的包间里瞬间寂静无声,连音乐都被一个心虚的人慌乱之下给关掉了。   今天跟李远聚在这的,不少都是富家子弟,虽然不一定都跟储家白家有交集,但跟着父辈或者亲戚参加宴会时,总能看见储维笑一两次。   至于剩下被邀请来的朋友,或者男星女星,在他们要讨好的人都静下来的时候,当然更不敢出声了。   可乐看了一圈,发现了几个熟面孔,她很少被父亲带出去,几乎没参加过贵族圈里的宴会,能让她觉得熟悉的,自然是同行了,瞧她看见了谁,那不是史沁雯吗,正坐在一个男人身旁,态度亲昵暧昧!   史沁雯自然也看见了她,当下偷偷瞪了可乐几眼,但在大伙都莫名静下来的时候,她也是一个字不敢说。   “这是做什么呢,”储维笑走进去,“刚才唱歌的谁,挺好,继续啊!”   拿着话筒的女星看了看身旁的男人,那男的也算是比较奸猾的,反应过来马上跟储维笑打招呼:“储当家今儿也有空过来啊,来来来,开酒开酒,怎么也得跟储当家干个几杯才行!”   很显然这个男人是在场里较有地位的,也确实,他的家室比起李远只高不低,以往遇到储维笑时。也能说得上话的,甚至跟储家略有争斗。   他姓候,候开阳,在各方势力倾轧下的B城,候家占有不小的分量!   “是你啊,”储维笑淡淡地笑着,并接过候开阳倒给他的酒,“听说你爷爷病了,最近还好吗?”   “唉,不就老样子嘛,说他病重吧,训起人来又特别的中气十足!来来,我干了,您随意哈!”论辈分,候开阳也是要叫储维笑叔叔的,这声“您”也是应该的。   喝完这杯,候开阳又朝白延叫唤起来:“还有你这小子,别想逃啊,上次叫你喝酒,你居然放我鸽子!”   他态度自然得好像在座的并没有任何派别之分,只有酒友。乍一看像个只知道酒肉的草包纨绔,但储维笑和白延都知道他不简单,听说候家继承人的名单里,就有候开阳一份,又怎么会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   白延冷笑一声走过去,自己开了瓶酒:“喝就喝,反正算你账上的,一会走时别忘了结账!”   “就你最小气!”   有候开阳带头,气氛又恢复了,歌也唱起来了,只是原本畅快的笑容难免都拘谨了起来,不认识储维笑跟白延的,在一旁人简单的介绍下,也该知道这两人不是可以随意招惹的。   倒是史沁雯很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搭上这个圈子的边角,身边这男伴就是个小开,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全是富二代权二代的圈子里,她原本还沾沾自喜,想着趁机多招几个公子哥的好感,事一成就踹了身边这位。   可是,她费尽心思才爬上来的位置。可乐却专门给她打脸一样,找了个让这些混世子弟噤若寒蝉,一看就不简单的人物,一下子就把她比了下去!   本来嘛,其他人都是以“玩伴”的身份来的,只有她是正正经经的女朋友,她本来还挺有优势的……不过这样一想,可乐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呢?   史沁雯又玩味了起来!   储维笑跟候开阳和李远等人分别喝了几杯,就说:“行了,意思一下也就够了,我在这你们也玩得不尽兴,先走了。”   “诶,我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候开阳不知真心假意地挽留,“刚来就走,看不起我们呢?”   换做别人,这话不好好说可是会得罪人的,储维笑轻松地扯起嘴角:“能让我储维笑看得起的,向来不会问我这句话,你确定还要我留下来?”   候开阳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好哥们一样哈哈笑着:“我这不开个玩笑嘛,算起来我还得叫你叔叔呢,既然叔叔有事,我们怎么敢拦着啊,欢迎叔叔下次再好好的来巡查巡查!”   每一声叔叔,看似叫得亲热,却都带着些许嘲讽在里头。   储维笑自然不会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计较,笑了笑,拉着可乐就离开了那间包间。   呵,要是让他坐下跟那伙人一起玩,那才是真的掉价,不是他看不起他们,是他们承受不起!   “怎么这就走了?”白延肯定是跟着出来了,“不再玩玩?”   “里头空气不好,”储维笑直言批评,“乐乐不适合待在里面。”到处都是烟味、酒味、脂粉味!   他随即对身旁的可乐说道:“你要是想玩,下次跟和平几个聚的时候,再带上你!”   像候开阳他们这样的聚会,储维笑几人私底下也会有,要说真玩,候开阳他们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但等级不一样,注定是不能坐在一块的,身份不对等,不是储维笑愿不愿意自降身份的问题,而是他们不配!   储维笑也就是兴起,故意进去溜达一圈吓吓某些人,别以为他没看见当他进去时,有些人偷偷藏起来的东西。   可乐耸肩:“我都可以!”不是特别想在这种场合里玩,但如果是好朋友聚聚,那还是可以的。   “走吧,回家了。”   “嗯!”   “喂喂,”白延叫住这俩自说自话的狗男女,额,是虐狗男女,“你们这就回去了?”   “不是请吃饭吗,饭都吃完了,还留下来干什么呀?”可乐朝他挥挥手,“你去招待客人吧,拜拜!”   白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嗤了一声,能让他特意招待的客人除了这两位。又有几个有这资格的?就候开阳他们?候开阳他老子来了还差不多!   ……   第二天,伺候了一众大爷的史沁雯,天亮才从偷偷拐上的候开阳床上下来,一下来对方就甩给她笔钱,多余的话不说,联络方式不给!   她原想上了床,就可以用来威胁对方负责,对方却根本不把她当回事,让她爱怎样怎样,然后就走了,就跟她是个高等ji女一样!   后来她才知道,就算她想去闹,没进他家门就会先被保全赶走,想通过网络来揭露,估计她会先死得很惨,那新闻估计上不了半天就会被压下去。   觉得自己失策的史沁雯心情很不爽地去片场,在快到片场,但离片场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一辆高级轿车越过她的车,在前方路边停下。   然后她就看到何可乐从车上下来,而驾驶座这边的车窗降下。赫然就是昨晚见到的那位了不得的人物,无论是合身定制的着装、佩戴的手表、胸针等,还是身材、颜值、气质,都是让史沁雯无比心动的人。   偏偏这样的人,正温柔地看着可乐,殷殷地叮嘱着她什么。   之后,可乐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被他压住后脑勺,热吻了几秒才放开,看着可乐脸红红,嘴唇红红地上了等在一旁助理的车。   停在另一边的史沁雯重新启动车子,但脑子里都是男人按在可乐后脑勺的手指,修长、干净、有劲,他的动作既让人觉得凶猛,又无比的优雅。   她幻想着那只手按在她身上,就不由得喘息了起来……   她要那个男人,她一定要将他从可乐身边抢过来!   ……   可乐又一次在作品还没出来时,火了!   依然是黑火黑火的!   昨天晚上凌晨,几乎大家都睡了的时间,突然就有人爆出了一组照片。   第一张,是在一个明显是包厢类的房间里,一个打了马赛克的高大男子在跟另一个同样打了马赛克的男人对饮,可乐就站在高大男子身旁,贴得很近!   另一张,是可乐挽着那男子的手,态度亲密的一起离开。   有人特意标志出了该名男子的着装,绝对在五位数甚至六位数之上,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说不定都有上百万,就算有人说单凭身材这男子有点像“姐夫”,但姐夫在大家的认知里是没钱的。   下一张照片,是可乐弯腰,跟一位坐在豪车里的男子拥吻的照片,男子放在可乐脑后的手的手表,证实了跟上面是同一个人。   发这张照片的人编了个故事,说是知情人士透露,可乐在一家类似于夜总会的包厢里,摆弄风骚,当场勾搭了一位富豪,两人又是喝酒又是勾勾缠的,散场前就跟那名富豪男子走了。   谁想,第二天又遇到了他们,正在吻别。   最后,是质问可乐的话,问她是否还记得,在她最黑暗时期里陪她渡过的“姐夫”大叔,在访谈节目里说不想谈到大叔,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把人给踹了?   甚至,还诛心地说,可乐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并不是大叔的,至于到底是谁的,还有待考证!   这个社会对女人还是比较苛责的,如同史沁雯不敢真放她和候开阳的照片,就是因为观众看到最后,可能反过来指责她不检点,虽然她确实不检点!   同理,候开阳只要让人把新闻压下来,大家根本不会念叨他很久,或许会反过来打听这位土豪是谁。   但可乐这事一出来,立马就有人截图留证了,短时间内还真处理不干净,想当初她也是被封杀雪藏后,何晋源才能趁机抹杀她的一切消息,但还是传了一段时间,更何况现在这事还是在凌晨的时候爆的,等天亮醒来时,照片都传遍了。   前段时间因为可乐被洗白而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黑子们,又开始猖狂了,将可乐塑造成一个人尽可夫的YD女子,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被导演勒令休息几天的可乐趴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几张照片,觉得接吻那张拍得最好,完全不去看那些把她骂得有多惨的评论。   储维笑打完电话进来时,见她这样,走过去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起来,谁让你这么趴的!”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体。   可乐翻了个身,哼着:“你现在都只在乎孩子不在乎我了,对我好凶!”   储维笑斜睨她:“我还有更凶的,你想不想知道?”   可乐忙翻身坐起,一边哀怨的嘀咕:“都说男人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了,你果然都不再珍惜我了!”   “行了,”储维笑哭笑不得,在床边坐下。“你拍的那部《他在哪》已经跟电台协商后,推迟两天播出,趁着这两天,得把你这些新闻处理好!”   “那你慢慢处理吧,”可乐打了个哈欠,“反正是你整出来的事。”   “怎么就是我整出来的?照片不是我发的,更不是我爆的,跟我什么关系?”   可乐伸懒腰,瞪直的腿就踩在他身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要不是你的同意,这照片根本没机会登上去。知道是谁干的了?”   捏捏她的脚丫,看她因为痒“咯咯”笑着缩回去:“不就是那个叫史沁雯的女星!”他就没见过这么作死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虽然照片的暴露是储维笑同意的,但他可不会放过恶意要对付她的人,她还不了解他嘛。   然后又将自己的脚蹬他身上去。   “不用我处理,”储维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眸底却是冷的,“有的人对付她!”   这女人完全不懂贵族圈里的规矩,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不知有多少肮脏事,大家聚会时除非是相熟的朋友,否则都不允许拍照的,哪怕你拍了,也不能暴露出去,这个圈子需要比娱乐圈更多的神秘,它也具有娱乐圈所不能比拟的权利,不管是圈子里的人,还是被熟识的人带进这个圈子,所看到所听到的,出了那房间,出了那扇门,就得忘光光!   试着想想就知道,新闻上暴露出多少贵族圈的新闻,都么说今天某某艺人怎么了,有几条是报道哪个富人怎么了?不是完全没有,但那些真正具有权势的,除非确定没问题,或者有意为之,不然是不会被暴露行踪的!   史沁雯虽然将他和候开阳都做了马赛克处理,但一不小心是真会暴露出马脚的,像他的着装,他的手表等等细节,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别说他。候开阳第一个饶不了她!   ☆、93 戴回戒指   就在网络上对可乐的攻击层层递增,可乐粉们节节败退之时,许久不曾发过文的“姐夫”大叔的微博有了动静。   V空白:我认识乐乐十几年了,你们可知道?我跟她经历了些什么事,你们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们又可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我都不禁要想,是你们怎么了,还是这个世界怎么了!   以下,仅告知所有的可乐粉,我跟可乐将会择日完婚,到时候会通知大家。   媳妇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就别再千方百计地要给我戴绿帽了!   V古溪转发了这条微博,什么都没说,就只发了一个红包的表情包。   然后是V晗墨:人家大叔千里追妻,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就想着大叔摆地摊没钱,就不能想想,会不会是可乐故作清高不要大叔接济硬要摆地摊,大叔自己要舍命陪君子,硬是脱去华服做农民,陪着过苦日子?骚年骚泥们啊,你们还是太单纯了啊!不怕用情深,就怕套路深,撩妹多跟大叔学着点!   可乐原本想装一装高冷,可看到苏晗发的这段后,实在无法忍地转发她的。   V何可乐:妈蛋,谁假清高呢,我这是有志气,志气,志气!   各方粉丝们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就是各种“啊啊啊啊啊啊”的字眼,全都沸腾了。   “明明被欺骗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好萌?”   “那个深夜发帖说可乐发骚随便勾引个男人的那位,脸打得疼不疼啊,人家这是夫妻玩游戏呢,先假装不认识,再互相勾搭,傻眼了吧?”   “傻眼+1,姐夫套路好深好深的咧,我也好想被姐夫套路一下!”   “大家都忽略了重点吗,姐夫跟乐乐认识十几年了,也就是说在乐乐很小的时候,姐夫就已经把狼手对准了小小乐了吗?”   “大叔玩得一手好养成啊,在下佩服!”   而在网友们激愤的时候,储维笑跟何可乐,分别接到了苏墨跟苏晗的电话。   首先是可乐跟苏晗的。   苏晗:“你家大叔是怎么回事?他恢复记忆,想起古笑的事了?”   可乐:“也没有,他自己查出来的!”   苏晗:“……这也行?里讲的恢复记忆后悔莫及深深伤害过的都弱爆了!”   可乐:“唉,他是储维笑嘛!”   苏晗:“好吧,我没话了!嘿嘿,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啦?”   可乐:“那倒不用,红包拿来就行!”   另一边,是苏墨跟储维笑。   苏墨:“学长?”   储维笑:“嗯!”   苏墨:“没事?”   储维笑:“当然!”   苏墨:“那就好!”   储维笑:“多谢!”乐乐现在的娱乐公司是苏墨的,他谢谢对方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帮了她。   苏墨:“不必!”   储维笑:“有空来B城聚聚?”   苏墨:“好!”   风格完全不同的两边,几乎同时地挂了电话。   “我让苏晗有空来B城玩。”可乐在储维笑坐在她身边时,就把头靠上去。   储维笑搂着他,笑了:“那正好。估计这对夫妻俩正在商量着。”   ……   史沁雯一边等着可乐身败名裂,一边试图从她的小开男友的嘴里,问出可乐的那个男人是谁,她正做着美梦呢,只要可乐败了,她就可以有下一步的行动去离间可乐和那个男人,自己在做一个知性的善解人意的女人,趁虚而入。   这次,她可不能像对候开阳似得那么急了,她得一步步来,可乐有句话说对了,女人越是自己往前凑,越显得自己不值钱,所以她要矜持,要懂得欲拒还迎!   也不怪她怀着这么大的想法,上一次不也是绯闻将可乐打入地狱嘛,虽然她后来翻身了,但再来一次,这身还怎么翻?   她也不想想,上次能将可乐打入地狱的,有何可倾的何家手笔,有何可倾借助储家的名头暗中下的手,何储两家加在一起具备的影响力,让可乐的原经纪公司连吭都不敢吭一声,马上就放弃了可乐。   但史沁雯有这本事吗,并没有!   现在连何可倾都不能贸然对可乐下手,更何况她,显然史沁雯没有自知之明,新闻过了一天后,她喜滋滋的拿出平板电脑刷微博,脑子里还想着要不要用一些小号,去给那么谩骂可乐的评论点一些赞!   然而打开一看,别说指责可乐的评论了,她雇的那些水军一个个都不见了,唰到最后才发现,他们都被各方恭喜声、讨论大叔套路等话题给淹没了!   怎么回事?   她不信邪地一条条网上看,才终于发现问题的根源。   空白?是了,空白就是可乐那个落魄的助理男友,他怎么到这种时候了还在帮可乐说话,难道他都不在乎被绿了吗?   她接着就看到了苏晗转发评论的那一条……竟然。竟然就是那个男人?   对方当时确实是戴着口罩跟在可乐身后,她并不知道他的长相,她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是小白脸,没用的废物!   这不是整人吗,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当,去当个小助理,去跟人家摆地摊,成心耍她是吧?   美梦破碎一大半的史沁雯,一边怒气横生地将平板电脑摔到沙发上,一边又想着或许自己在那一次,会给对方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   很多男女不都是从冤家开始的吗?   但她剩下的另一半美梦,在第二天经纪人给她打来电话时,全面破灭。   “你说什么,之前说好签我的剧现在都要换人了?”史沁雯不敢相信地对着手机吼着,“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不仅你看重的所有剧本都没了,那些广告代言同样要求换人,”经纪人的声音听起来又焦急又疲惫,显然在得到消息时,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只是仍徒劳无功,这才跟史沁雯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我得罪谁,我能得罪谁,除了可乐……”史沁雯猛地顿住,是了,她一向最会跟人打好关系,唯一让她撕破脸的只有何可乐,何可乐没这本事,但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有啊!   难道是,他们知道了照片是她爆出去的,所以现在反过来报复她了?   她跌坐在沙发上,打从心底升起一阵阵凉意,她在娱乐圈打拼的年头比可乐还长,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怎么可以说毁就毁了?   再三确认除了正在拍的深宫传没有影响外,她所有工作都被停了后,她给她的小开男友打电话过去,想要让他帮她。   可这次对方竟然不接她的电话!   她稍作伪装找去他的公寓,找是找到了,但他正准备将那套公寓卖了。   史沁雯问他为什么,他回她说想到跟她在这公寓里搞过,就觉得恶心!   “你什么意思,求我跟你交往时你说了什么,现在得到了就恶心了是吧,你怎么可以那么没良心!”史沁雯拉扯着他,无论如何要他给一个说法。   在事业被毁,她无法忍受情人也将她抛弃!   “是,我是说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男人掰开她的手,一把将她甩开,指着倒在地上的她恨声道,“但你是怎么对我的,骗我说大晚上有公告,却是跟别的男人鬼混,你给我戴了多少绿帽子了,还想我对你好?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你想留在这里是吧,那要看你有没有能耐留!”   然后让搬家公司的人快点把东西搬走,再跟来看房的人一纸合约签上,直接甩袖走人,史沁雯追出去,等她想回头时,公寓的新主人像看到瘟疫一样,“啪”的一声当着她的面就把门关上!   一向最能以柔弱又知性的形象受众人保护的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什么都没有了。   她打给之前那个快倒闭的、最近又稍有起色的电台总监的儿子,她的前男友,他对她很好,不惜惹怒父亲,得罪古风娱乐,只为了帮她打压可乐。   但她知道那电台的情况后,就把他甩了。   然而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还问她要找谁。   “你又是谁,华东呢?”   “他正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我是他女朋友,我跟他的事你能转达吗,你又是谁,你跟我说这些话是想误导我什么?你图的什么?”   之后电话就挂了,没一会,华东的号码又打了过来,史沁雯一听,是华东本人的,便声音柔柔的、饱含各种委屈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省省吧史沁雯,你刚说你是谁女朋友呢,我告诉你,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爱当谁女朋友就当谁的去,我华东的女朋友是现在在我怀里的这个,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把她弄哭了,我要你好看!”   “不是,华东……”史沁雯发现辩解无力后,只能捡重点说,“我只是想让你帮帮我,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的份上?”   “相爱?呵呵……”   无限嘲讽的笑声,让史沁雯心里升凉,但马上又听到他说:“那你说说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听说,你们台最近又搞了个户外的真人秀,我、我想参加!”这真人秀挺火的,把快倒闭的电台又给挽救回去。   “想当一期嘉宾?”   “不不,当一期嘉宾没用,我要当节目固定的成员!”   “但我们已经有固定的成员了!”   史沁雯没听出他话里的冷意,自私地说道:“没关系,只要你随便给其中一个安上不好的名声,再签退她就行!”   “史沁雯,我对我曾经的事感到很抱歉!”   “不,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但我当时是有苦衷的……”史沁雯一听,心里欢喜,还以为他对她还旧情难忘。   但他的下一句是:“我是为我自己感到抱歉,竟然眼瞎到看上你!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想进我节目?别说固定成员,哪怕是路人,我也不会让你进入我的摄像头里,你好自为之吧!”   不等史沁雯再说什么,电话就再一次挂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史沁雯对着断线的手机骂着,“我还有程思心,我还有何可倾,她们会帮我的,她们一定会帮我的,还有、对,还有单雨芹,这妮子老是姐姐的叫我,她家也有点钱,让她给我这个姐姐出点钱总是应该的吧!”   但是,单雨芹的电话是空号,程思心最近出国了,何可倾的秘书说没有预约是不会见她的!   她的世界,彻底玩完!   被她自己给玩完!   ……   《他在哪》开播了,因为可乐作为主演在开播前两天闹了这么大新闻,又因为这剧确实不错,不管是演员还是剧情亦或者场景道具后期制作,都是良心之剧,开播两天收视率直线上升,好评如潮!   聂全说。有望进入今年的红鹰电视节,她甚至能够入围最佳女主角!   能够入围当然好,但能不能拿到视后,可乐就不抱太大希望了。   可乐心情还是很好的,总归是没有愧对苏晗的剧本,这是她封杀再复出后,演的第一部戏,有个好的开头!   然而等她回家后,看到储维笑正在看《他在哪》,虽然他住院那会,她跟他介绍过这部剧,叫他一定要看,可等他真的在看,还是当着她的面时,她觉得好羞耻啊!   她抢过遥控器,换台!   “这做什么呢,我看得好好的!”储维笑长手一捞,就把她刚抢走的遥控器再夺回去,把节目也按回去。   “有什么好看的?”可乐还想再抢,却羊入狼口。被储维笑抱在怀里逃不掉了。   “安静点!”他拍了下她的屁股,“说正事了!”   “你说!”她装作认真听的样子,眼睛则不停偷瞄遥控器的位置,想着如何一击毙命……不不,是迅猛出手,一击即中!   他装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说着他的正事:“过两天就是家宴了,你准备好了吗?”   假借环住他肚子的手,慢慢地往遥控器靠近,听到这话,她仰头不解地看着他:“准备什么?”   “你说呢,我的储夫人?”   可乐明白了:“你要公布了?”   “我们不出两月就要结婚,这时候不公布,你想等下一次的家宴?还是你觉得,跟我结婚要偷偷摸摸地来?”他挑眉问她,大有她敢说事,就要家法伺候的架势。   可乐当然不敢说,但还是有点忧心,储诚跟她说过的话,她都记着的,储维笑要娶她这事,不知会招到多少人的反对。   “别怕!”储维笑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我一定会顺顺利利地把我们的婚礼办起来,任何阻碍我都会解决!”   “嗯!”她相信他。   但是……趁着他要亲吻她时,她快速地伸手直逼遥控器,但那遥控器跟长了眼睛似得,她就快碰到了,却突然“飞”了。   “在我面前耍心眼呢?”储维笑似笑非笑地看她遗憾的模样。   她撇嘴:“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不!”他搂着她,看向那个高清的大电视,“我就想好好观赏观赏你这部剧!”   可乐也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自己的特写,“嗷呜”一声投入他的怀里,不忍再看了!   ……   可乐以为,她跟储维笑的照片被登在网上后,哪怕现在那些照片都被压下来找不着了,但只要熟知储维笑的人就可能猜到,而这期间,只要再知道古笑的事,就能将两者联系起来。比如何可倾!   那么当先找上门来的,会是她,或者其他不想她跟储维笑在一起的人。   然而,最先找来的,不是为了她跟储维笑的事,也不是何可倾他们,而是……何晋源!   她刚拍完一场戏,孔颜过来时,一边把水瓶递给她,一边说道:“何晋源说要见你!”   可乐正拧开瓶盖,闻言顿了下:“我爸?”   “是,他已经来了!”   “啊?”   何晋源亲自到片场找她?   怎么感觉略惊悚呢?   何晋源被孔颜安排在可乐的休息间里,可乐进去时,他坐在椅子上,面容冷峻,双目含着释放不出的怒意,但看见可乐进来时,他稍稍敛去了他的愤怒,再次恢复可乐所熟悉的冷漠表情。   可乐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干脆不带称呼地问:“你怎么来了?”连谢清都不带。   “我有点话要跟你说。”何晋源站起来,然后看了眼跟在可乐身后的孔颜,明显是要孔颜回避。   “她是储维笑派来保护我的,我相信她,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她也摆出冷漠的姿态,谢清告诉她,何晋源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但白老二却告诉她,何晋源一直在骗她。   她并不完全相信白老二的话,但她也无法不去怨何晋源。   何晋源迟疑了下,可能也是拿可乐没办法,他不再管孔颜,直接说道:“白老二找过你了,是吗?”   “是!”可乐直盯着他看,想看看这个当了她二十几年的父亲,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没有慌乱,没有心虚,只有那快掩盖不住的愤怒和着急:“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觉得他会跟我说什么?所有你不肯告诉我的,他都跟我说了!”   “都跟你说了?”何晋源总算有了一丝惊诧,冷峭的眸里,瞳孔瑟缩。   “是啊,他说他才是我亲生父亲!说我是被你偷走的!”她几乎是赌气地全盘脱出。   “还有呢?”他的声音里微不可查地多了一点焦急。   可乐觉得奇怪,他更在意的,不是他把她偷走这件事吗,她反问:“你觉得还有什么?”   何晋源细细打量可乐,以他对女儿的了解,应该是没有了,当下松了口气,不再询问,而是接着上一个问题:“你知道白老二是什么人吗,他说什么你就信了?”   “他已经将我们两人的DNA检测报告拿给我了,你说我该不该信?”不仅如此,白老二每天都会让人送些补品到片场来,也会让人带吃的喝的给剧组的其他成员,帮她搞好关系,更是帮她打理好上层,不少知名导演都要找她拍戏。   虽然后面这些她觉得完全没必要,也不想这样,可至少证明了白老二对她有心不是吗?   不是说她随随便便就被白老二收买,而是相比之下,眼前这个被她寄予厚望的父亲,却从未为她做过这些琐事。   储维笑说白老二是有问题的,所以她也并不全信了白老二,但不妨她拿来刺激刺激眼前这个从未对她柔情过的父亲!   “什么DNA检查,那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能说明什么?”   可乐朝他走进一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是她崇拜的对象,是她渴望了二十几年的父亲,“是把我偷来,却又把我仍在一边不管?是一边要跟我断绝关系,一边又一定要我做你的女儿?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物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所执着的,是不是我那所谓的亲生母亲?你把她的女儿抢来,却又无法对白老二的种给予亲情的关怀,是不是?”   “我承认,”何晋源看着这个从婴儿时期就在他怀里的孩子,“我确实喜欢过菲子,但是,我并不是因为这才把你抱走……这样吧,你可以不做我女儿,但能不能答应我,也不要做白老二的女儿,不要相信他……”   “你还说不是!”可乐一听后面看似商量的话就崩溃了,“你就是,就是想报复白老二!”   什么叫可以不做他的女儿,也不能做白老二的女儿?   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这就好像在告诉她,他让自己做他女儿,就只是为了让白老二失去一个女儿!   “我没有这个意思,”何晋源看她这么激动,想到她还怀着孩子,竟首次将态度放柔,“我只是……可乐,很多事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去承受不该你承受的事,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就这么一次,行吗?不要理会白老二,他说什么都别信,行吗?”   可乐话在嘴里憋了又憋。想狠心地说“不行”,做不到,想妥协地说“好”,她也做不到,最后,她撇开脸,学他惯来的冷漠:“我一会还有一场戏,要补妆了,你自己开车吗,要不要我把谢清叫来?”   何晋源看了看她,在孔颜来“请”他离开时,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   可乐没有回头,她就那么站着,听着后面的门开了又关,眼眶红了忍下,又红了再忍下。   “没事吧?”孔颜送走何晋源,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她摇摇头:“没事,我上个洗手间,你让浓妆来给我补下妆!”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将胸口的闷气去掉。   ……   家宴的前一天,储诚回来了!   一回来,他就找了储维笑。   “怎么样,你叔公那边的事,解决了?”   储诚苦笑:“哪能呢,您也知道叔公什么样的,只能是勉强压制住了。”   “这样啊,”储维笑一手撑着脸颊,惬意地看着儿子,“那也算是有经验了,以后你叔公的事,都交给你解决吧!”   “爸,爸我错了行吗,您别这样。”储诚不顾面子地先道歉,再跟叔公纠缠几次,他会提前衰老的。   储维笑笑睨着他,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那么吊着他。   储诚咬咬牙,问道:“明天就是家宴了,您,真准备那么做吗?”   “你还想劝我吗?”   “有用吗?”   “没用!”   储诚早料到这个答案。该劝的,他已经都用在了可乐身上,连可乐他都劝不住,又何必在知道一切的储维笑身上浪费时间?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储维笑不记得古笑的事时,将两人分开,结果他们还是……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所以他不挣扎了,大不了,荣辱一起承担吧!   “这样的话,我有件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换取我不去叔公那里?”   储维笑眉一挑:“拿来看看!”   储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储维笑,储维笑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枚指环有一点破损的戒指。   “这是你和可乐的情侣戒,当初还是我送给你们俩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出事进手术室前,我从你无名指上摘下来的,现在还给您!”   储维笑没有回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枚戒指。有种丢失了千百年又回到他怀里的感觉!   储诚观察着他的神色:“您觉得,这东西足够交换吗?”   闻言,储维笑回过神,盖上盖子,抬头望着儿子,笑容阴测测的:“你拿我的东西来跟我做交换?我没跟你讨要偷拿东西、隐瞒事实的罪责,你还想用它来交换?储诚,你这生意做得不错啊?”   “最起码我还给你了!”储诚有点急了,在父亲面前,他所有的从容和镇定都不够看,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不、不用,明天家宴还有很多事要操办,我先走了!”要不要去叔公那里可以以后再商议,他现在不跑,估计就要被父亲挫骨扬灰了!   把儿子吓跑后,储维笑再次把盒子打开,拿出那枚戒指,指尖轻轻摩擦。   越是直面古笑的身份,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可乐,在那段日子里。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天晚上,准备休息时,可乐躺进他的怀里,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无名指上摩擦:“我们戴过对戒是吧?”   可乐高兴地扬起脑袋:“你想起来啦?”   储维笑摇头,连医生都说,那段记忆要恢复的可能,连百分之五都不到。   可乐失落了一秒,马上又振奋起来,趴在他胸前:“没关系,没有那些记忆,我们可以创造新的记忆。”经历过的种种,哪怕忘记,那些感觉也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就当我们是那些仙侠片一样,这是我们的后世,古笑是你的前世,你看,我找到了你的现世,是不是很棒?”   “嗯,很棒!”他将她挪到他的手臂上,趴着对孩子不好,她总改不了这习惯,“再下一世,就换我找你!”   如果必须有一个忘记的话,他希望那个人是她,因为记着的那个,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有一次就已足够!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哦,你说对戒啊,是啊,还是我买的呢!”   是找儿子讨要的吧,储维笑没有拆穿她:“那,戒指呢?”   “你受伤住院后,我就没看到你的戒指了,可能是当时车子撞到你时,丢了还是坏了,我也不清楚。”她后来有到出事的地方找过,但什么都没有。   “那你的呢?”她的手指上也是空的。   “我藏起来了啊。”可乐捏着自己的手指,“你的不见了,我一个人戴着,跟寡妇似得!”   储维笑失笑:“那如果,我的再戴上呢?”   他的手伸到可乐眼前,拇指和食指捏着的,分明就是他那个戒指。   可乐坐了起来,从他手中拿过戒指:“你怎么找到的?”   “被储诚收起来的,他刚刚还给我!”   可乐怔了下,她注意到的不是储诚把戒指藏起来,他一直反对她跟储维笑,藏起来很正常,可他把戒指交出来了,是不是表示:“他同意我们俩了?”   “我们在一起,不需要谁的同意!”储维笑陪着坐起来,“不过他倒是做了件明智的选择!”   毕竟是他调教出来的,懂得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在他不知道古笑的事时,储诚还能搞点手脚,但现在,在他准备跟整个储家开战的时候,不管储诚是不是为他好。要是这时候储诚还是持反对意见,就等于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这不可仅仅是储当家娶老婆的问题,还关乎以后储家的权利走向,储诚肯定是要把其他的都放在一边,跟他一起抗战!   也算是个好儿子吧,没让他太过失望!   “怎么样,对明天是不是有点信心了?”储维笑搂住可乐,知道她一直在为明天的“坦诚公布”担忧着。   “我本来就对你有信心啊!”她担心的,从来不是他能不能处理好问题,而是,他会不会他辛苦,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和危险。   她环住他的腰:“答应我,不管什么事,你都要让我跟你一起面对!”   “当然,”他手指代梳地梳着她的头发,“你是我唯一的婆娘,除了你,还有谁能站在我身边!”   ……   家宴这天,整个储宅都热闹了起来!   在储家拥有话语权的,哪怕是在国外的。能回来的今天都会回来,不能回来的也会派个代表,他们或许带着自己的伴,自家的小孩,表面上是家族聚会,联络感情,让你知道你原来还有个表弟表妹,实际上,是家族一个大的会议。   大部分人,可乐做了储诚五年的未婚妻,还是认识的,比起贵族圈那些子弟、夫人,她对储家的这些人反倒更熟悉一些。   她所认识的,有储老爷子的二儿子、储维笑的二哥储维信,储维信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储义今年三十岁了,只比储维笑小个几岁,依然得叫储维笑小叔,女儿比储诚小一点,叫储莲。   然后是储老爷子的女儿,储维笑的姐姐储维希,有个儿子储刚,今年二十五岁,储诚前不久过了生日,已经二十四了。   顺便就说一下,可乐对外公布的生日要早一点,实际上去年古笑给她过的是二十三的生日,下个月储维笑生日,也迈进了三十四的行列。   可乐认识的这几位,都是储老爷子的直系,另外还有叔公那一脉的儿子女儿,儿子女儿的儿子女儿,和更旁的亲戚,但能够参加家宴的就少了,都是这几年有所成就,硬挤进来的那么一两位。   可乐帮着管家和储诚招待客人,二老爷储维信的女儿,跟可乐年纪相当的储莲,一看到可乐就惊讶地喊道:“可乐,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说储诚堂哥的未婚妻换人了吗?   她这声刚喊出来,就看到后一步被佣人领进来的何可倾,这就尴尬了。   身为储当家半个儿媳妇,却跟他们这些客人一样这时候进门,而可乐却跟储诚,在主屋大厅里招待客人,谁是主谁是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储莲不禁想,储诚堂哥又要把未婚妻换回去了吗?   坐在沙发上,陪着几位旁支亲戚的可乐站起身,正要说什么时,安排在里屋的储义出来了,他是来接妹妹的,他走过来碰了下储莲,让她不要介入人家的家事,然后有些高冷的他朝可乐点了下头,便带着妹妹到里屋。   可乐这才对上何可倾,很有一个女主人风度地微笑:“姐姐来啦,储诚,你还不赶紧招待一下?”   储诚此时正被他的三姑,储维笑的三姐拉到一边说着什么,闻言看过来,见何可倾就那么尴尬地杵在那,怎么也是自己的女人,只好先让三姑等一下,将何可倾带到一间客房,让她先休息一下,一会开席时再来叫她!   “诚!”何可倾拉住忙着出去的储诚,泫然欲泣地说道,“你就这么让我待在这里?”   她不甘心啊,她是他的未婚妻,也算是储宅的小半个女主人吧,结果她跟见不得人似得,一来就得被搁置在客房,连跟那些亲朋好友相处认识的空间都没有,最起码也要让她跟几个直系亲属待在同一厅里,让她跟他们相识相识吧?   看看那个可乐,她反而比自己更像女主人,还在大厅里招待所有来的亲朋好友!   “可倾,别闹!”储诚知道她委屈。但今天这样的日子,他有很多事要处理,很多事要安排,这些都可以等空下来的时候再好好商量。   更何况,可乐做他未婚妻时,也没想过要当女主人去招待谁,她也都是一个人待在客房里等着,从未见她闹过,而今天之所以她在大厅里,不是因为她是他未婚妻,而是她是父亲即将过门的妻子,说白一点就是当家夫人!   “我这是闹吗?我只是不甘我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诚,这算什么,你们这样对我算什么?要是如此不待见我,我们这个婚,也别结了!”   她说这话是有点冲动了,但更多的还是威胁,威胁储诚给她一个交待!   储诚的眼神冷了下来,拉开她的手,仍用冷静的声调说道:“行,你要是觉得今天来这委屈了你,那我可以现在就安排你离开!”   何可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储诚,你什么意思啊?”   “我只是在顺应你的意思,你觉得我什么意思?”储诚忍着揉太阳穴的冲动,“可倾,如果我们在一起,让你这么痛苦的话,我会好好考虑我们的婚事,如你所愿!”   他见何可倾惊愣地瞪着她,稍稍放柔一点语气:“你就这么走了,你难看,储家也难看,就请你先忍忍吧,过了今天,我会好好跟你谈谈的!有什么需要就叫佣人帮你拿!”说完最后一句算是关心的话,储诚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何可倾满脸的可怖神色!   ……   将那些旁系亲戚也都邀进里屋的客厅里,让佣人伺候着,管家回到大厅。关怀地查看可乐的脸色:“夫人,您感觉还好吗,其实您完全没必要亲自来,有少爷和我在就行了!”她怀着孩子呢,不能太辛劳。   “没事,我基本就坐在这,撑个场面而已,连镇茶倒水都有佣人帮我,能累到哪去,这么多人,靠储诚一个怎么行!”以后储诚就是她儿砸了,两人的殊荣是一起的,在关乎他们一家的脸面,就得暂时抛开一切,统一对敌。   这也是为什么储诚在储维笑决定后,就不再持反对票的原因。   她今天在这里招待来的亲戚,并不是何可倾所想的要彰显女主人的身份,她只是不想将来因为这么点小事,而落得这群亲戚的话柄,该做的她都要做好!   “诶,那现在人都到齐了,也都安排妥当,我扶您上楼去休息休息?”   ☆、94 犯我妻子者杀无赦   储宅很大,亲人来了,自然是要在主屋的大厅招待,然后再按照亲疏远近来安排暂时休息的小客厅,小孩子待的游戏厅,和女人们聊天的茶厅、花厅,如果晚上他们要住下来的话,就只能住在东西屋了。   储维笑的卧房自然在主屋的楼上,那是禁区,主屋一楼随这些亲戚客人喜欢,爱待哪里待哪里,不想待在客厅,他们也可以到花园去,但主屋的楼上是禁止踏入的。   可乐确实有点累,早上很早就爬起来准备了,这会应该没什么事了,上去躺也会行。   刚起身,就见储诚脸色略青的从偏屋那边过来,她当时的客房还安排在主屋这边,何可倾显然没这待遇。   “咋了,跟你闹腾了?”可乐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打趣着他。   她那个姐姐她还不了解嘛,从进何家起,就处处都想压她一头,不容许有哪一点不如她。以前吧,她也就让让,让到后来把未婚夫都给让出去了,所以有时候想想,也是她的错,估计她姐这性子,还是她惯的?   储诚瞪她,随后吩咐管家:“把她带去休息吧,这会没她事了,那伙人我会招呼的。”别留在他这里祸害他了。   这何家姐妹,他真伺候不起!   可乐猜到他肯定是在何可倾那受气了,吐了吐舌头伴个鬼脸,晃悠悠地上楼去了。   ……   也就小眯个半小时就得起了,可乐睁眼时,储维笑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诶,是不是要开始了?”她揉着眼睛坐起身,这才两个月呢,她就开始有点受累了,吐倒是没怎么吐,可能跟管家厨娘精心照拂的饮食有关,她自己本身身体也健康,就是近几天老觉得得困,睡不够。   储维笑帮她理了理乱掉的头发:“差不多了,起来收拾一下!”   “嗯!”她起身,到浴室里洗了脸出来,给自己上点淡妆,再挽上发鬓,储维笑站在她身后帮了一把,再帮她戴上耳环。   可乐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满意地朝镜中的他挤眼:“怎么样,有我这么漂亮的媳妇,不给你丢脸吧?”   储维笑被她逗笑,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不化妆的时候最好!”他怎么亲,都不用怕弄掉她的妆!   可乐娇哼一声,起身换上一套比较正式的裙装,配着他的西装正好,他给她拉上背后的拉链,顺势从后面拥住她:“今天过后,大家都会知道你是我储维笑的媳妇了!”   “所以,我们这其实算是,结婚前的见家长吗?”这么一想,家宴也不是那么可怕了,总归是很多新娘子都要经历的一遭。   储维笑笑笑。然后郑重地对着镜子中的她说道:“记住,只有他们讨好你的份,你不用迎合他们!”   “我储维笑的妻子,就该享受所有人对你的尊敬!”   ……   可乐挽着储维笑的手肘,在众人的等待下,缓缓走进那间华丽又宽广的餐厅里,然后,储维笑落在在大长桌的主位上,可乐在他右手边,储诚在可乐对面。   何可倾也出现了,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放弃储诚未婚妻的头衔,所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在通知她就餐时,她仍旧让自己面带微笑,美丽又骄傲地出现在大家眼前,并走到储诚身边,主动挽着他的手跟他一起进的餐厅。   储诚没有拆穿她,无论是心底对她最后的那抹怜惜,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不适合闹腾,他都尽量做到一个未婚夫该做的,带她进场,给她拉开椅子,坐落后还帮她整了她面前的餐具,按照她的习惯来做了细微的调整。   对此,何可倾心情稍佳,面对他人投来的目光,她一边看似礼貌地跟他们微微点头,一边又展示自己身份比他们高人一等地、时不时昂起她觉得高贵的头颅。   但等可乐跟储维笑一起最后进来时,她的心情又低沉了下来,网上那件事,难道是真的?   不止何可倾,除了小孩被安排在另外的餐厅,由佣人和他们的母亲照看外,大多来参加家宴的储家人都在这大长桌上了,他们对可乐和储维笑的身份都投以怀疑的目光,但谁也没有在这时候询问。   相互问好后,储维笑便让管家上菜,食不言寝不语,是储家的传统家规,虽然现在已经很少有人遵守,但在这样的场合,大家还是默默地吃着饭菜,是中餐,每个人多配了一双公筷!   在一段不长不短的规定时间里用餐。时间到后,所有碗盘都会被撤下去,换上甜点和水果,和各自的喜好的茶水,而这个时候,才是家族会议开始的时候!   大家一一汇报了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或者聊一些家长里短,别看这些像是跟家族会议无关,其实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些信息。   皇家无亲,庞大的储家又有多少亲情存在?   储维笑始终静静地听着,也不给什么意见,反正他们自己吵两句后就自己解决了,不过是想在他面前多折腾罢了。   时不时地,他还能限制一下身旁可乐吃甜品的速度。   轮到他发表总结时,他还在闲适地拿走可乐面前的果仁盘子:“吃多了上火,你这个也不能多吃!”   可乐任其没收,她也不是多么想吃,就是他们说的很多商业、政治的东西她都听不懂,无聊得只能吃这些果仁了,嘛,也算是缓解她的紧张吧!   吩咐管家给可乐倒点清茶后,储维笑这才看向在座的各位,他一点不因是大家目光焦点而有任何紧张,手里拿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开口:“其实工作上该说的,你们私底下都已经问过我,我也都告诉过你们,你们刚刚总结得不错,我也就不再强调了!”   好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刚刚或吵或暗讽的,哪里总结了?   “我只说一点,”他将茶杯搁在盘子上,“在其位就做其职,手不要伸得太长,你要有能力伸出去再全须全尾的收回来,那算你有本事,但如果一不小心被人斩断了手脚,就别来找我哭!”   他说到最后时,语气并没有加重,却让在场的人都不太敢用力呼吸。   储维笑环视一圈大家:“我相信你们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也都是有能力的人,否则也不会坐在这里,所以呢,一些难看的把戏,就不用再屡屡搬到台面上了!”   刚刚在互相暗讽,实则把矛头指向储维笑父子的人,这会都低着头,看自己面前的杯子看得很认真。   “好了,”储维笑一个人,让整个气氛僵硬,但他却自己放松了下来,浅笑道,“大家也别那么拘谨,这里也算你们的家,老祖宗定下这么个家宴,就是希望我们能多联络联络感情,正好呢,我今天也有件喜事要跟你们公布!”   他朝可乐伸出手,可乐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端正正地坐好,然后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里,被他握紧。   众人也因此发现,他们相握的两手上,分明戴着一对戒指!   “下个月,我就会和何可乐小姐举行婚礼,到时候喜帖会发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够捧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储维笑微笑着跟大家公布这件喜讯!   哪怕看到戒指时已经猜到了,真听储维笑说出来,大家还是都吓了一跳,何可乐曾是储诚的未婚妻,他们从未想过何可乐会跟这个最难搞定的储维笑配对,年轻一辈的女孩子,如储莲,震惊之后是对可乐大大的佩服。   小叔是什么人啊,对储莲来说,没有比小叔更可怕的了,她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够驾驭住这匹狼王,她不禁崇拜地看着可乐!   但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其他跟她同辈的,哪怕对可乐有佩服,但事关自家利益,他们只会想到这件事有利于他们家的地方。   更别说长辈了。   储维笑的三姐储维希,当下就拍桌怒斥:“小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娶她?”   “三姐,你再生气,你的皱纹可要多长几条了!”   储维笑不为所动的,反而说起笑来,储维希又是气又是担心地摸了下自己的额角,沉着脸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谁啊,她是你儿媳妇,你娶她,是想让所有人看我们储家的笑话吗?”   储维信的妻子也说道:“是啊小弟,你也知道,现在正是换届的时候,我家小义今年要竞选的官职,竞争力很强,一旦大家知道你做为公公要娶自己的媳妇,我们储家会遭受多少人的趁机攻击,小义还怎么参加竞选?”   储维信虽然没有说话,但冷肃的面容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是啊小叔,”某家小孩也说道,“你可是我们储家的大家长,你可得为我们好好想想,现在正是储家最不能出差错的时候,你怎么反倒先给敌人一个大把柄!”   只有储莲左右看看,忍不住嘀咕:“不是挺好的嘛!”   然后她被坐在她身旁的母亲用手肘撞了下:“小孩子不懂,不要说话!”   可乐多看了储莲一眼,以前跟这些亲戚都不熟,除了每年的家宴外,从不来往,她倒是没想到储莲会是第一个投赞成票的!   “所以,”储维笑往后靠在椅背上,神态从容,“都反对,是吗?”   “如果你执意要娶她,”叔公的儿子储永豪推了下面前的茶杯,“我会请我父亲回来主持公道的!”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当年叔公为什么会被赶到O国去,不就是因为家主之争失败吗?   储维信和储维希是最不喜欢叔公回来的,储维笑做当家,最起码这家主之位是在他们父亲这一脉上,要是由叔公的人来当任,就没他们这脉什么事了。   储维信立马很不赞同地看向储维笑:“你任性也该有个度,什么女人娶不到,再怎么样,高家小姐也比你这边这位强。你说你娶她有什么好处,能让你的地位得到提高?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一个戏子,估计连怎么做好主母都不知道吧?”   “戏子怎么了?”可乐的脾气可不是好的,有些场合她会有所顾忌。但她牢记着在房间里储维笑告诉她的话,现在的她,以后的她,代表着是储维笑的脸面,怎么能容许别人肆意侮辱自己,正是她该拿出她暴脾气的时候,“我这个戏子,所扮演的角色,”她冷眼环视在场所有人,“可比你们任何人每天戴的面具都多!”   别说一个主母了,扮你们娘都够了!   储维希拍桌:“这没你说话的份!”   “我储维笑的妻子,”储维笑冷眼朝自己的姐姐瞟过去,“怎么就没说话的份了?三姐,虽然我叫你一声三姐,也容许你喊我弟弟,但真要按规矩来,你得称我一声当家的,得称一声我妻子夫人!”   “我叫她夫人?她做梦!”   “那你就请吧!”储维笑冷冷地转着自己指根的戒指,“这是我家,我没必要留一个对我妻子如此不敬的人!”   “储维笑!”储维希气得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差一点被碰倒在地,“我可是你姐姐!”   储维笑手指交叉放在腿上。淡淡地诉说:“我记得,那年你和二哥,让爸把刚会走路的我送进那地方训练,你可知道,我在那里受到的第一条训规是什么?”   提到储维笑小时候的事,储维希就心虚地和二哥储维信对视一眼,储维笑见了,慢悠悠地说道:“在我定下的正义里,只要违背了的,不管亲人与否,一律,不、留、情!”   最后三个字沁透的冷意,足够让储维希差点站不出脚,那种用鲜血锻炼出来的煞气,足够使她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女人胆颤心惊!   但在二哥的示意下,她咽了咽口水,不得不强撑着自己说道:“我、我刚才只是太生气,话有点冲了,但是,但是小弟,我也是为了整个储家好啊,只是想让你再好好三思三思!”   这态度明显是缓下太多了。   “是啊。都是为了储家!”储维笑勾起嘴角,给储诚一个眼色,储诚就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几份文件,分别交给他的二叔三姑,表叔表姑等。   他们面带疑惑地翻开一看,就统统变色,有人将文件摔在了桌上,甚至砸到了甜点的盘子,弄得满桌狼藉:“储维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儿子还是有点笔墨的,白纸黑字的,不至于让你们看不明白什么意思吧!”他看着各位精彩的表情,“怎么样,都是为了储家的各位,对这些报告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人再吭声,储维笑转而看向他二嫂:“二嫂,你可得好好看看,只要这份文件泄露,别说小义参与的竞选,二哥还能不能坐在这里跟大家聊天,都还是问题!”   储维信的老婆恨恨地瞪向自己的老公,她竟然不知道他居然背着她做这么多事!   储维信在老婆的瞪视下,撇开了脸。   储义接过文件一看,他显然比他父亲出色,虽然腮帮子动了动,但他并未发作,而是忽然起身对储维信说:“小叔,我今天其实还有事,可能得先走了!”   “有事就忙吧,有空再过来坐坐!”储维笑很是客气。   储义点头,随后拉起自己的妹妹跟他一起走,储莲想接着看热闹不太想走,可哥哥脸色太难看,她不敢反驳,只好跟着走。   然后又陆陆续续地,有人说不舒服要回客房,有人也跟储义一样先走了,原本坐得满满的大长桌,一下子空出大半。   来的时候,大家挤破头也想参加储家家宴,现在一个个巴不得快点走,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些年私底下做的阴私。都被储维笑掌握在了手中,命门都被捏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储维笑再次看向,看到文件后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的三姐:“三姐还有话要说?”   “我能有什么话要说,”储维希冷哼着合上文件,“你爱娶谁娶谁,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了,这要是有人拿着这个话柄攻击储家,你可得一力承担!”   储维笑轻笑一声:“三姐说笑了,什么时候我储维笑的事,劳烦过你们?”   “那是最好了!”   家宴终究是不欢而散,储维笑和储诚对此都不是很在意,反正无论他们父子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满意的。   当只剩下两父子的时候,储诚并没有打胜战的感觉,反而更加凝重:“他们一定会私下行动!”   别看二叔和三姑他们拼命阻挡储维笑娶可乐,其实他们心里指不定还在窃喜着他们的机会来了,家宴上,储维笑让他把那些有关他们把柄的文件给他们看,并不是要他们同意婚事,而是警告他们,要做什么小动作,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储维笑沉下一口气,冷肃地说道:“正好,前段时间准备的,近期都可以派上用场了!”   在他“醒来”时,就已经让储诚开始着手准备,要清理门户了,正好和这次结合起来,这场家族之战,从他出生开始到现在,也该好好的斗上一斗了。   比起家族内斗,更紧要的,还是外敌!   “小诚,最近出门,给我小心点!”   “是,我知道!”   ……   “可乐!”   正准备上楼的可乐,听到自己的名字停了下来,嘲讽地勾起嘴角,再转过身去:“怎么,你还没走啊?”   她这明知故问的话,让何可倾面子有点挂不住,她是储诚的未婚妻,她怎么就不能留下来了?但这话她不能说,看了看一旁的佣人,示意她们都下去。   佣人都朝可乐看去,直到可乐点头了,她们才退了下去。   这让何可倾更加的难堪,她算是明白了,在这储家里,根本没有人把她当回事!   可乐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何可倾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先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冷静地说道:“你跟储叔叔,到底怎么回事?”   “你聋了不成?”现在也没旁人,可乐说话可不会跟她客气,“刚才你储叔叔说的话,你全没听见吗?”   当然听见了,可不敢相信啊,虽然早在网上“空白”出来发声时,结合那几张照片,她有猜想过那野男人跟储维笑的关系,但这念头一起就被她掐灭!   可乐跟储维笑?谁都没想到的组合,怎么可能在一起?   但储维笑今天公布的婚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是真的!   确认之后,何可倾更不能接受了,任何人都可以跟储维笑结婚,就是可乐不行,一直以来,她都以打倒可乐为最大目标,好不容易把可乐赶出何家,让她身败名裂,但可乐转眼间又风生水起了!   没关系,何可倾告诉自己,只要她还是储诚的未婚妻,就还是胜利的,可可乐却成了储维笑的妻子,又生生地压在了她头上,这怎么能行?   刚在餐桌上,没有她发言的权利,没见储维希这个三姑,B城有名的难惹的女人,不也没有招架的能力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居然要嫁给自己的公公,你疯了吗?”何可倾现在也只能私底下找可乐,试图以伦理来劝她放弃这个念头。   “什么公公?”可乐摊开手,“叔……维笑目前只有一个儿子,那个儿子的未婚妻不是你吗,他算我哪门子公公?”   “难道所有被离弃的人就可以说自己没嫁过吗?”   “离弃?”可乐低声笑了起来!   何可倾被笑得心虚,但还是继续站在道德的高点去抨击可乐:“我说错了吗,这件事要是被大家知道了,你就不怕被所有人耻笑吗?你简直是要给何家的脸抹黑!”   何可乐乐不可支,指着何可倾的手因为笑而乱颤着,好一会稳下来,她还是那张笑脸:“去啊,你去告诉所有人,就说,你先抢了妹妹的未婚夫,结果妹妹成了你的婆婆,你去说啊!”   她悠闲地右腿叠上左腿:“我们来打个赌,看看他们是先笑话你,还是笑话我吧!”   从头到尾,她就没怕过是不是会有人嘲笑她,她只担心敌人会借着这件事攻击储维笑罢了,比如拉他下台!   “还有啊,我觉得姐姐你的记性真的很好,”可乐朝何可倾摇摇手指,“你忘了,我已经被赶出何家了,这也是你的手笔。现在你说,我给何家的脸抹黑?我倒觉得你一个人,撑大了何家的脸,没看储诚都没空理你,还能自己留下来!”   “你……”   “你什么你!”可乐抬着下巴呛回去,“如果你还想嫁给储诚,我可就是你婆婆,尊老爱幼懂不懂?”   她抬起自己的手欣赏着:“我记得在古代,媳妇可是要给婆婆晨昏定省的请安、伺候、端茶送水的,甚至还要给婆婆洗脚呢!婆婆说话时不能顶嘴,婆婆要求时不能反抗,更重要的是,”她放下手,冷厉地盯着何可倾,“当婆婆不满意时,随时可以休了你!”   “你!”何可倾气得直喘,但最终还是生生按捺下来,冷冷地扯起嘴角,“好,好,我们就等着瞧!”   可乐看她起身就要走,挥了下手:“这就离开了吗?”   “走?我为什么要走?”何可倾小的时候苦日子里再厚脸皮的事也做过,现在又算得了什么,她回头冷笑道,“我就在这里,晚一点,我跟诚,还有事呢!婆婆又怎么样,你还管得了诚跟自己的未婚妻亲亲热热吗?”   可乐笑:“是不能,那就祝你们能够长长久久咯?”   “哼!”   管家在何可倾离开主屋大厅后回来,问可乐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   “我能哪不舒服,我现在好得很!”可乐高高兴兴地起身,“叔叔和储诚还在书房谈吧,一会你给他们送点水果去,刚才餐桌上,他们都没怎么吃。”   “好的,夫人!”   可乐自己拿了一小盒蛋糕上到二楼时,发现这里窝了一个小孩,大概六七岁大,扒着栏杆天真无邪地看着你。   “你是谁呀,怎么在这?”可乐弯腰柔声问着,大概自己也做了母亲,她现在对小孩有更多的耐心。   小孩巴巴地看着她,因为刚换牙。说话有点破风:“你就是可乐吗?”   可乐眨了下眼睛:“是啊,你找我呀?”   然后那小孩突然就朝她扑了过来,可乐现在就站在二楼走廊挨着楼梯的边边,如果任由小孩扑过来,她只要往后一仰,就会直接摔下楼梯。   好在,可乐在听到他叫出自己名字时就有了警惕,小孩有所动作时,她就赶紧朝旁边避开,并牢牢抓住扶手,但小孩却因为冲得太猛,眼看着就要冲出去跌落楼梯。   当时脑子里也没想救不救的问题,她看着孩子要摔下去,就本能地赶紧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把他又给揪了回来,但她手中的那盒蛋糕就那么地滚下去了!   看着摔到下面去,都烂成泥的蛋糕,可乐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特别快,然而还没等她调节过来,还被她揪着衣服的小孩忽然就嚎嚎大哭了起来。   管家赶了过来,看了眼成烂泥的蛋糕,赶紧朝二楼走上来:“夫人。你没事吧?”   可乐刚摇头,孩子的父母,储家的远房亲戚也找到这边来,孩子的妈算起来是储维笑的表妹,依附着储维希,然后她老公得以进储家做事,这几年有不错的表现,今年才能参加这个家宴,但他们还没资格上主家的餐桌,所以可乐刚刚并没有看见这对父母。   “宝宝,宝宝你怎么了?”   这对父母不管不顾地冲到二楼来,一把抱住啼哭不止的小孩,连声问他怎么了,就好像真的有多大的冤屈似得。   可乐刚想替哭闹的孩子说两句,那孩子突然就指着她:“妈,她推我,她刚才推了我!”   “好哇,”那母亲储秋雨马上得了诏令一样,站起来就撸袖子要去推可乐,“你这个毒妇,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管家立马挡在可乐跟前,挡住了储秋雨:“你做什么。这里是储宅,不容你们放肆!”   “储宅怎么了,我也姓储,我儿子是当家的侄子,总比这个伺候完儿子又伺候公公的yin妇强!”储秋雨不依不饶,跟个泼妇似得,将挡着的管家抓了两道痕。   “你怎么不问清楚,到底谁推的推!”可乐气不过,“明明是你儿子刚刚要推我,我还拉了他一把,不然他早掉下去了!”   “胡说,好好的,我儿子推你做什么?”   “那好好的,我推你儿子做什么?”   “谁知道你这毒妇安的什么心,今天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儿子一个交待!”   储秋雨发疯一样,她让自己的丈夫制住管家,她继续朝连连后退的可乐逼去,孔颜赶了过来,其实,她在监控器上看到这一幕时就赶过来了,只是储秋雨夫妇动作太快而已。   她动作迅捷地跳上二楼,一把抓住储秋雨留着长指甲就要刮到可乐脸的手,一脚再朝储秋雨的膝盖踹去,让她朝可乐跪了下去!   另一边,另有一个保镖将储秋雨的丈夫制服,同样压在地上,小孩一见,大哭着冲过来要打孔颜:“放开我妈妈,坏蛋,你放开我妈妈!”   孔颜哼了一声,她的观念里,从来没有对小孩仁慈那套,一切对她守护的主人不利的,都归于该杀!   但她还没真在这种场合把一个小孩杀了,只是用同样的方法踢了小孩的膝盖一脚,让他跟着跪在地上罢了。   “怎么回事?”   储维笑和储诚都快步走了过来,不等可乐这边的人出声,储秋雨直接哀嚎了起来:“当家的,当家的,你要为我们一家做主啊,你这是娶的老婆,还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啊,我怎么说也是姓储,是你表妹啊,宝宝是你侄子,你不能任由别人害了他啊!”   “闭嘴!”储维笑被那大嗓门嚎得脑门疼,他仔细看了眼可乐,确定她没事后,看向管家:“你说,怎么回事!”   管家将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跟储维笑讲诉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偏颇。   储维笑的眸子冷了下来,望着跪在地上哭着的储秋雨:“你说,乐乐推了你儿子?”   “是、是啊,”被储维笑一慑,储秋雨有一瞬的胆怯,但还是嘴硬地说道,“我儿子哭着说的,小孩总不会撒谎吧!”   “是吗,那可不一定!”储诚同样冷冷地说着,就吩咐人去拿二楼的监控器!   储秋雨夫妇心里一突,在主屋的二楼也安了监控器?不能够啊,他们选择这地方,就是因为没发现监控器啊?   而后他们才知道。在走廊正对着楼梯的墙壁里,安了微型的摄像头。   几人移到了大厅,储维笑扶着可乐坐下,储诚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落座,至于那对夫妇跟小孩,面面相觑后,一起挤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   电视升起来,连接二楼的监控器,然后调到刚才那个时间。   于是,画面里清晰地展现了刚才的一幕,差点被小孩推下楼梯的可乐,在关键时候拉了小孩一把,然后就是管家跟储秋雨夫妇赶了过来,小孩大哭着说可乐推他!   但只要不是瞎子的,都知道谁推的谁!   储维笑眸底里彻底没了温度,如果他们只是诬陷可乐的话,他尚且能够容忍,可……如果不是可乐敏捷避开了,那么那盒蛋糕就是可乐的下场!   普通人摔下楼梯都可能摔死,怎么能想象怀有身孕还是稀有血型的可乐会是什么下场?   整个大厅的气温,瞬间降到零度以下,事实被展现出来的储秋雨夫妇大气都不敢吭。不安地交换着眼色。   可乐安抚地握紧储维笑的手,只有她知道此时的储维笑用了多大力气,不让自己当场出手捅人!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储诚也是怒不可遏,先不说他跟可乐关系怎么样,天大的仇人,她肚子里还有他弟弟!   在他最绝望的那年,储维笑出现在他面前,帮他打倒坏人,教他怎么变得强大,给落魄得佣人都不如的储大爷的儿子的他,应有的殊荣,现在,让他拼了命去保护储维笑的儿子他都愿意!   却差点被这对夫妇害了去,怎么能忍?   向来温和示人的他,都阴沉着脸:“说吧,我们给你们一个辩解的机会。”   说的好,留全尸,说不好,死无全尸!   “我、我们……”储秋雨看了看丈夫,她丈夫忙说道,“秋雨也是听了孩子哭的,谁能想到孩子会撒谎呢,也,也不算撒谎,孩子就是调皮,出事了吓到了没说清楚,孩子还小嘛,还搞不清楚!”   “是啊,孩子小确实不懂事。”储诚状似同意地点点头,在储秋雨夫妇刚要放松时,他残忍地说道,“你们也该知道,储家多的是地方,能够好好地培养我们的下一代,我看你们孩子年龄也够了,就送过去吧,是训练大本营,还是直接去储家的私人部队里,你们看着选吧!等他再回来时,绝对不会再让你们这么操心了!”   “不不不,不行……”   “不行?”储诚朝他们微微一笑,“你们说,不行?”   夫妇俩反应过来,忙从沙发上起来,拉着孩子跪下来:“小诚,小诚你不能这样,孩子还小,怎么能去那些地方呢!”   “怎么不能?”储诚朝父亲看去,“我爸在比你们儿子还小的时候,就全去了个遍,你们儿子去了,说不定能培养出第二个当家的!”   “不能,不能啊,小诚……不是,诚少爷,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儿子送过去啊!”   储维笑当初会去那些地方,完全是储维信和储维希联手逼的,本意就是要害死储维笑这个最受储老爷子喜爱的幺子,谁都没想到,储维笑会那么变态的活着回来!   “不去也行!”储维笑终于发话了,但他冰得都有质感了的声音,让这对夫妇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他无情地发下条令:“从此刻起,储秋雨从储家族谱里除名,革除他丈夫在储家的一切职务,夺回储家给予他们一家的任何便利,他们今后如何,是生是死,再跟储家没任何干系!”   “不!”储秋雨发出惨烈地凄嚎,她爬到储维笑脚边,“表哥,表哥,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啊!”   储维笑垂眸看她:“我不能?”   储秋雨怯怯地放开拉他裤腿的手,随即又不甘心地指向可乐:“就算我儿子推了她又如何,我儿子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要亲手废了自己的亲人吗?她不过是你儿子不要的女人!”   储诚“啪”的一声,将佣人刚刚递给他的茶杯,扔掷在她头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这是他最对不起可乐的地方,是他给可乐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特别是可乐要嫁给他父亲后,这个污点就会被无限放大,所以他当初才会那么反对。   但他反对究其原因是为了可乐好,不见得他能容忍有人这么骂她,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可乐诧异地朝他看去,她没想到储诚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发这么大的火!   储维笑举了下手,制止了储诚的冲动。   他放下叠交的腿,微微倾身看向他这个表妹:“一,我曾发下过指令,任何人不得上主屋二楼,你们和你儿子遵守了吗?”   储秋雨想起这茬,惊恐起来:“我、我……”   “我一个当家家主,发下的一个指令都没人遵守的话,被笑话的不是我,是整个储家,你觉得我该宽容你吗?”   他朝管家看去:“今天看守二楼的保全呢?”   “今天来的人多,可能是疏忽了!”管家说着,就让人去把今天值班的保全叫来。   两个保全很快就过来了,知道事情始末的他们,也不辩解,直接求罚。   事实是,他们都被储维希给调走了。   惩罚开始前,储维笑让可乐先回房,可乐不愿意,储维笑一眼瞥过去,她马上乖乖起身,由孔颜护送回房间。   可乐不在后,储维笑就下令让人当着储秋雨夫妇跟他们儿子的面,狠狠抽了两个保全二十鞭子,别以为现在是新世界就没这套酷刑,这还是小意思。   执鞭的都是练过的,那鞭子也分好多种,有可以让你看起来表面没太大伤痕,内里骨头都碎的,也有让你很痛,但没实际伤害的,更有让你看起来皮开肉绽,但内里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把皮肉养好别感染就行!   现在用的就是最后一种,那打在背上的鞭子,鞭鞭见血,没多久,那个背就血肉模糊,看不出一块完整的。   储秋雨夫妇不敢看,硬被逼着撑开眼皮,生生看完二十鞭,连那小孩都不放过,到最后又哭又闹的还尿了出来!   执行完毕后,储维笑动了动手指。让人把两个保全带下去。   “我的人,看守不力,是他们的错,我罚了。你们,明知道二楼以上是禁区还是上去了,”他傲然地斜睨他们,“该你们了!”   ☆、95 乐乐,爸爸爱你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当家的,你饶了我们这一回吧,饶了我们吧!”储秋雨夫妇吓得给储维笑磕起头来,是脑袋用力磕在地上的那种。   储维笑冷笑,然后倾身,在储秋雨耳边轻声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了为了你说的那个女人,冒犯她的罪名,比你上一百次禁区还要严重,你觉得我可能饶了你?”   他站起身,宛如王者般,蹂躏死三只蚂蚁:“一人赏几鞭子,别让他们死了,再把他们赶出去!”   被储家遗弃的他们,会过得比猪狗还不如!   原本只是除名而已,非得多添几鞭子,这人啊,有时候就是犯贱!   而且,说是几鞭子,却没有确切的数目,结果就是,打到只剩下一口气为止!   “一会,”他吩咐储诚,“刑罚结束,让人把这大厅都好好清理一遍,她现在有孕,闻不得一点血腥味!”   “知道了,爸!”   ……   等可乐下来吃晚餐时,大厅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多点什么,更没有缺个椅角,就跟下午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完全看不出什么。   她被赶回房间时,想偷偷下来瞧瞧的,无奈孔颜看得太牢,一点机会都不给。   “夫人,别看了,该吃饭了。”管家恭敬地把时不时回头看大厅的可乐请去餐厅了,但并不是中午家宴时的那个大餐厅,是一个相对小一点,但更温馨的餐厅。   可乐进去时,储维笑跟储诚都已经坐在那了,可乐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表妹他们呢?”   “吃饭的时候,别提无关紧要的人!”储维笑夹了她喜欢吃的菜到她碗里,“不饿吗,快吃!”   这边是得不到答案了,可乐朝储诚看去,储诚给她夹了块豆腐:“吃点豆腐,将来我弟弟的皮肤好!”   可乐不爽地戳了戳豆腐,忽然想到一个人:“何可倾呢,你不叫她一起来吃饭?”   储诚神色淡淡地回道:“我叫她先回去了!”   这么公然在储家主屋大厅处罚储家人,今儿住在储家的,不可能不知道,他在空闲后,自然是要去看看何可倾,结果……   “你们有必要吗,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人家父母紧张了点,你们就这么……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们父子被谁蛊惑了,这么自相残杀!”   原本储诚还在想,自己早上是不是对可倾把话说重了,一听到这话,他顿时觉得眼前的何可倾。怎么那么让人烦厌呢:“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父子当白莲花,连有人伤害了自己家人,都要大方说没关系?”   “我不是这意思,”也知道自己早上情绪太过的何可倾,现在正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她讨好地拉住储诚的手,“我是觉得,可乐也没事啊,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嘛,你看你们这样,别人怎么看你们父子?也给可乐增添不必要的骂名!”   储诚拉下她的手:“没事?难道要等到真出事了才去算总账吗?何可倾,杀人未遂也是罪啊!”   “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杀人啊!”   “那行,”储诚冷讽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我找几个孩子把你推推看,你觉得那算不算杀人!”   “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你们储家着想啊!”何可倾急了,不明白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所谓的着想,就是站在一对狼心狗肺的夫妻那边,谴责我们父子太过残忍?”储诚摇摇头,他开始怀疑,要这样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未婚妻,是为的什么!   何可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是,诚,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本意只是想打压下可乐,顺便体现一下自己的善心,可她没想到反而弄得储诚反感,她知道她是被可乐气着,太过急着出手了。   可她现在醒悟太迟了,储诚已经没心情再跟她说下去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她好好待在客房,然后离开。   这事被储维笑知道了,他大手一挥,让人把还留在储家的所有人都赶出去。   这里是他家,是直接安在他名头下的,他现在不爽让人住了,谁有意见就去告他,看能怎么告就怎么告!   要是他自私点,断绝这些人的生路,他们还能像今天这么嚣张?非得把他仅剩的一点亲情都消散了。狠下心对他们,才知道谁才是掌握他们生死的人?   比如,知道要被赶走,吵到他这边来的三姐,要不是他给了她儿子机会,她以为她儿子还能开得起那家公司,只要储家一撤资,保证他们分分钟破产!   让人挡住他三姐,见都不想见,再闹,直接打出去!   储秋雨夫妇跟他们儿子敢那么做,这里面就有三姐的身影,想来,是知道可乐怀孕,猜测孩子是他的,就不想他多出一个孩子多一个继承人!   他现在还没发作就已经够仁慈了,再不知好歹,呵呵!   储维笑发威了,让所有储家人想起当初,他是怎么以雷霆手段做上家主之位的,该退场的赶紧退场,否则储秋雨夫妇就是他们的下场!   当然,这些可乐都不知道,她正因为无法窥得真相而郁闷呢!   ……   结婚前,可乐在《深宫传》里丽妃的戏份终于杀青,从威亚下来时,孔颜赶紧过去查看:“怎么样,有哪不舒服吗?”   以前不知道可乐怀的是储维笑的孩子就够上心了,现在知道是老大的娃,孔颜如今看谁都像敌人,防得可紧了。   可乐最后一场戏是从宫楼跳下去,她硬是把所有防护措施检查了好几遍,可乐腰上也被她缠了护腰,要不是她最后穿的那件宫装没有束腰,谁都会以为丽妃怀孕了,比她如今将近三个月大的肚子还要大!   确定可乐很好后,孔颜不禁啰嗦了句:“您在生产前,不要再接什么戏了。”万一有什么意外,可赔不起啊!   “知道了,就算接……”面对孔颜瞪过来的视线,她改口说,“我就接那种只要出一两个镜头的路人就好,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能做吧,孕妇也不能太无聊的!”   瞧她混成什么样了,在家怕储维笑,出门怕孔颜,化个妆还得怕浓妆,哪像一个大家族的夫人啊!   杀青了,可乐让人买来了不少吃的喝的,请所有的工作人员。   史沁雯的戏比她早几天杀青,本来还能再撑几场的,但史沁雯的那个贵妃被删了好几场戏,最后惨死在宫中,成为后宫众多敌人中,死得算比较早的。   李乃佳拿着杯奶茶跑过来跟她告别,还打趣地看看她肚子说,等孩子长大了,要做他干妈。   “我可不敢随便给他认妈!”可乐同样打趣地回过去,“不然长大后他会怨我的,说我给他找那么多妈,天天管着他!”   李乃佳哈哈笑着,没再提这种要求。   在此之前,可乐跟李乃佳虽然没有交恶,但也没多好,平时除了拍戏,就没其他过多的交集,最近却跟她好了起来。   想来是知道了什么,是一个见风使舵,还使得不错的姑娘,怪不得现在风生水起的!   可乐无心去管李乃佳今后会怎么样,跟所有人都拍照留念后,她就被孔颜带回车里。   “白老二最近,好像没再让人送什么东西了?”   一开始也没在意,就是今天买东西送给工作人员时才想起这茬。   “他最近忙呢,顾不上你!”   “哦,”可乐喝着水,顺口问着,“忙什么呢?”   怎么说,这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关心一下也是该的!   “你另一父亲,正卯足了劲对其进行打击!”   “噗!”可乐把水喷出来,赶紧找纸巾擦,“什么情况啊这是?”   “就是何晋源在对付白家,不过白家可不是他凭着一己之力能够对付的,等白家缓过来,他就要倒霉了!”   可乐放下水杯:“他们这是做什么呢,我爸他是找死啊?”   就连她也知道,何家不会是白家的对手,何晋源不像这么冲动的人啊!   “您要打电话问问吗?”孔颜见可乐难掩担忧的样子,不免问了句,如果可乐想的话,老大估计也不介意出手帮何晋源一把。   可乐想了下,就摇头了:“不用了!”   她要试着将亲情丢在一边,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有伤害,更何况两边都是父亲,帮谁都不合适。   如果……如果何晋源最后撑不住的话,她再让储维笑想个办法,她得还了那养育之恩!   ……   暂时不用拍戏了,可乐在家里就跟放野了的孩子,精力充沛地闹腾了好一会,因为不用早起了,她就怎么也不想睡,原本怀孕后的瞌睡,也被她的兴奋冲没了!   她跑到储宅最偏角的房子去探险,就看到一个个子娇小,脸也是娃娃脸的男生,在大门处捣鼓着什么。   虽然之前没见过这人,但可乐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储宅住了一群神人,时不时会冒出来再消失的,她都习惯了。   “你在干什么?”她好奇地问。   “在锁门啊!”   可乐走近了看看,他确实在整门上的锁,但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锁门,他根本是在封门:“你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是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了,哼,我倒要看看,他还破不破得了我这新制的门锁!”   娃娃脸刚得意地说完,一旁的窗户就被打开,另一个高大的男人就跳了出来,然后娃娃脸就傻眼了。   高大男人对他嗤了声:“笨蛋!”   随即朝可乐看过来,弯腰问好:“嫂子好,未来的小老大好!”   可乐:“……”小老大是什么鬼?   然后娃娃脸哀嚎一声,朝高大男人冲过去,拳打脚踢,但他显然打不过高大男人,被高大男人耍着玩,没一会就打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储宅哪里去了。   孔颜过来告诉她,小个的、娃娃脸的那个叫零号,就喜欢研究各种锁,无论什么锁他都能开。也能制作,唯一的克星就是那个叫屠夫的高大男人,他总能暴力破坏他的锁!   可乐忍不住喷笑,笑完之后,望着大门的锁,她这才想起,这么一来,她也进不去了呀,还探个屁的险?   她小肚鸡肠的诅咒屠夫好好地“揍”一顿零号!   但结果是,她被储维笑干脆直接扛、不,是抱,抱回主屋,再扔、也不是,是放在床上,被子盖上,一句“不许再闹,快睡”,成功让可乐安分下来!   为了看着她,他也不去书房了,直接把文件带回卧室里,就在卧室的外厅,这样灯光就不会影响她的睡眠。还能时不时进去看看。   “对了,”可乐叫住准备去卧房外厅的储维笑,手撑在脑袋上笑嘻嘻地说道,“我上部剧赚了不少,等深宫传的钱也到了后,加上玩偶店赚的,我大概就能买房了,你想买在哪里的啊?”   《他在哪》收视率不错,她当时签的是分成,让她现在赚了不少。   储维笑就暂且在床边坐下:“你想在哪,就买在哪!”   “怎么是我呢,我买给你的,肯定要你喜欢才行啊!”可乐将脑袋从枕头挪到他腿上,“唉,我现在还挺喜欢你这里的,虽然我以前很不喜欢大房子,总觉得空荡荡的很渗人,但是在这里,有管家,有孔颜孔静他们,偶尔还会有很奇怪的人来串门,嗯。储诚偶尔也会回来,他们都是家人啊,对吧,我们要是真搬出去了,管家会不会很伤心?”   他那么照顾她,天天盼着她的孩子出生,她要是搬走了,管家是最难过的一个吧?   “那只能劳烦你把房子买得大一点,能够住得下这么多人的!”储维笑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走心地给意见。   可乐哼了哼:“再大能大得过储宅啊?算了,我还是把钱省省,留给儿子以后当聘礼吧……也不对,也可能是女儿,那就嫁妆吧!”   “好了,别说等你儿子女儿的长大,你首先得先把他们生下来,而生孩子的首要条件呢,就是你现在得乖乖睡觉!”   “知道啦!”   ……   半夜,在储维笑也躺在床上,夫妇俩睡得正熟的时候,可乐的手机突然响了!   但手机的铃声并不大,一般这种情况,储维笑会是最先醒的,可乐则可能根本不知道铃声响这回事,会睡得跟死猪一样。   可这次,储维笑刚睁开眼时,可乐已经坐起身了。   “怎么?”他一边探身去帮她拿手机,一边问。   可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醒了,好像做了什么梦,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一种很不安很不安的预感,让她睡不安稳。   她接过手机一看,竟然是何晋源打来的,在这个时候……她看了下时间,凌晨快两点了!   “喂?”   “乐乐!”   可乐心里一揪,除了储维笑,这是第二个喊她乐乐的,来自何晋源,且是第一次。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平静,又好像很悲伤!   “嗯!”她应了声,“你怎么这时候……”   “我就是有些事,还是想再嘱咐你一遍。”此时的何晋源,没有往常冷漠的语气,倒像个殷殷切切盼望着子女的父亲。“乐乐啊,我好像从没告诉你,爸爸很喜欢你,虽然你并不是爸爸亲生的,但从爸爸第一次把你抱在怀里,你冲着爸爸笑的时候,爸爸就很喜欢你,那时候就想,我一定……一定要把你养大,让你健健康康的成长,让你脱离一切阴谋,让你能够活下去……让你能,喊我爸爸!”   “爸?”可乐心里的不安加剧,这些话她确实从未听何晋源对她说过,终于听到了她盼望二十几年的话,为何却觉得,这是何晋源再跟她告别?   “爸,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坐直身子,着急地问。   何晋源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有些真相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去承受,因为那对你来说,实在太过残忍!白老二真的不是好人,你答应爸爸,千万千万别相信白老二的任何话,答应爸爸,好吗?”   “你现在到底在哪?”可乐难掩激动地低吼着,“我好像听到风声,你在开车吗?”   “乐乐……”   何晋源又叫了她一声,然后是一小段时间的静默,可能是一秒,可能是两秒,隐约有什么奇怪的声响,但很难辨别是什么,正当可乐要再问的时候,手机里忽然传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那声音,连坐在一旁的储维笑都听到了。   可乐被那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条件反射地抖掉手机,手机掉在被子上被储维笑捡去,发现讯号已经中断了!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着可乐,但可乐完全傻了一样看着自己的手,她仿佛都能感觉到,爆炸声响起那刻,她拿着手机的手都能感觉到那强烈的震动!   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储维笑见了,忙从另一边下去,在床尾截住可乐:“你要去哪?”   “找他啊,我要去把他找回来!”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有可能那爆炸声只是在附近,跟何晋源本人无关的。   “你知道他在哪吗你就去找?”储维笑将她按在床上,“先不要急,我马上让人先去找,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好吗?”   可乐怔怔地点头,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储维笑打电话,见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储维笑安排完后,坐回可乐身边,环抱着她,给她力量:“没事的,没事的!”   接下来就是等消息,在这期间,可乐又给何晋源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明明刚刚跟她通过电话的那串号码,却怎么都无法再打通了!   她不停地按,不停地回拨过去,手机发出没电的提示音,她赶紧摸索着要找充电器,紧皱的眉头深得松不开。   “乐乐!”储维笑把她抱住,“别这样,那手机可能……被那爆炸给,给影响到了信号,你再怎么打也打不通的。”他无法残忍地告诉她,那手机估计已经被炸得连渣都没有了,以刚才听到的声响来判断,那场爆炸,不小!   可乐扔掉手机,双手搓着脸,搓到额头上,耙着头发。   “他是我爸爸,”她开了口,“无论我和他之间有多少不愉快,我从来没有希望他不好过,我想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想他永远是我爸爸!”不需要什么白老二。   人心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不管白老二对她多好,她期盼的父爱,始终只有何晋源的。   储维笑抱紧她,下巴搁在她头上,轻轻地摩擦,他无法安慰她什么,只能这般陪着她。   他的手下还是很靠谱的,很快就发来何晋源最后的手机信号定位,可乐肯定是要去的,储维笑没有劝阻,只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冷静,然后听从他的安排。   焦急的可乐自然是全然答应的,一路上,她在车里又是抖手,又是抖脚的,不管储维笑跟她说了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现状。   到了目的地,可乐看着那冲天的火势,犹如提线木偶般下了车,怔怔地一步一步朝着那正被燃烧中的车子走去,火光将她呆滞的脸印得通红,黑夜犹如白天!   这里是荒芜的公路,附近的村民不敢来查看。报没报警不知道,但显然储维笑的人先赶来了,已经在处理和查探。   但可乐看不到旁人,她只注意到那几乎快被烧成空架子的车,已然看不出原形,但她就是知道,这是何晋源的车,是她爸爸的车!   “乐乐!”   很小很小的时候,何晋源其实也这么叫她,只是被她忘了。   “乐乐,长大后你要记住,爸爸爱你!”   真爱她的话,就不要走啊!   她一步步接近,想看看在那大火中,是不是能找到她爸爸!   “乐乐!”储维笑赶紧拦住快走到火势中的可乐,“乐乐,看着我,乐乐?”   可乐恍惚地将目光移到储维笑脸上,定定地看了他半响,像是听不到他说话。   忽然,她再也撑不住,大声尖叫起来:“啊——”   身子软了下去,被储维笑蹲着身子抱住,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大声哭了起来:“啊——啊——”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何晋源会死!   她从未真正的恨过他,她其实仍在期待,期待何晋源能疼她爱她,像个真正的父亲。   如果,必须在父亲的爱和父亲的命里选一个的话,她宁愿父亲从未爱过他!   可她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还有吗?   孔静迅速用一根针在可乐颈后扎了下,让她昏睡过去。   储维笑将她抱在怀里,面色冷沉:“怎么样?”   “有人在何晋源的车里动手脚,不仅刹车失灵,还安了炸弹,摆明了一定要何晋源死!不过,我们在车里并没有发现何晋源的尸体,就算炸得四分五裂也该有痕迹,但并没有,从迹象来看,他有可能跳车了!”   也就是说,可能还没死!   “找!”   “是!”   他不管何晋源是谁,但如果他死了,乐乐会难过。甚至一辈子自责,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过。   ……   四岁那年,到处奔波的生活终于得以安稳下来,在那乡间的小洋房前,高大的男子将不到他大腿的女儿高高举起:“乐乐什么时候才能再长高点呢?”   “长得跟爸爸一样高吗?”稚嫩的声音说着天真的话!   “对,跟爸爸一样高,以后就不会有坏男人欺负你了!”   一个古典美女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个篮子:“胡说什么呢,孩子真长那么高,以后还有谁敢娶她啊?”   “那乐乐就不嫁了,”男人一点都不在意,“乐乐就陪爸爸一辈子吧!”   “好啊,乐乐要一直一直陪着爸爸!”   古典美女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   五岁的时候,男人开始对长高一点的女孩冷漠,不再关心她的生活,不再会抱着她举高高,不再每天回家跟她吃饭。   “爸爸!”做恶梦醒来的小乐乐,跑到爸爸房门口哭,男人终是心软,将她抱起。   “乐乐。你以后要坚强知道吗,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努力生活,活得精彩,哪怕没有爸爸陪在你身边,知道吗?”   “为什么呢,爸爸为什么不能陪着我?”不是说好,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吗?   男人好一阵的沉默,最后摸着她的头叹息地说着:   “乐乐,你长大后要记得,爸爸爱你!”   从那以后,爸爸再也没有对她笑过,有一次她找妈妈,妈妈很生气地推开她,说都是因为她,爸爸连妈妈也要避开,就怕有人会因为他太过疼爱而找到她!   很小的乐乐不明白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她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哪怕跟爸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是一个人生活。   后来爸爸好像跟妈妈谈过什么,妈妈对她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但更多的还是不理她,把自己关房间里,爸爸很忙,经常不回家,只请了个佣人给她做饭。   她开始什么事都自己做,能自己解决的也不麻烦别人。   一开始,她还会常常跑到父亲房门口敲门,娇嫩地喊着“爸爸”,期待着父亲会像以往那样给她开门,抱着她举高高!   等了很久都等不到时,她就哭,那样爸爸就会心疼,哄着她说乐乐不哭!   但她什么都等不到,紧闭的门照样紧闭,哪怕开了,那个高大的男子也不会再蹲下身来跟她平视着说话,甚至,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她哭道嗓子哑了,也没人会理她!   后来,渐渐的,她开始忘了父亲曾经疼爱过她的事。   九岁到十岁那年,他们又搬家了,搬到了B城,有了更大的房子,有了更多的佣人,但妈妈还是那个样子,爸爸还是那个样子,在一个屋檐下,却能分三个地方吃饭。   她依旧是一个人!   她忘记了,有时候出现在她梦里,温柔地对她说“乐乐快点长高,跟爸爸一样高”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也忘记了,想哭就哭,是什么滋味,因为她哭得再厉害,也不会有人给她擦眼泪!   ……   可乐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袋里空空的,好像装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记忆都不见了。   “乐乐!”   储维笑开门进来,见她醒了,先摸摸她的额头看她还烧不烧:“感觉怎么样,你发烧了!”   是吗,怪不得觉得晕晕的。   “乐乐?”得不到回应,储维笑担心地,小声地又唤了一声。   “嗯?”   “你还好吧?”   可乐顿了顿,想起身,储维笑忙扶住她,在她身后塞两个枕头。   她沉淀一会,才问:“他……怎么样了?”   储维笑坐在她身边,拉了拉她滑下去的被子:“车里没有他,在爆炸前,他跳车了!”   可乐定了下,然后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真、真的?”   “当然,我怎么会在这种事上骗你!”   “那他、他现在……”   “但还有个坏消息!”储维笑捏住她的手指,见她又紧张起来,赶紧给她顺背,“别紧张,他还活着。”   等她缓和了,他才接着说道:“他掉下一个坡地,那下面有一个深坑,他就掉在里面,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现在还昏迷着!”   孔静带人顺着那条路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只是情况并不是很好,车子的爆炸还是对何晋源造成很大的影响,而后又摔了那么高的地方,医生说,他醒来的可能性很低!   他不想跟可乐说这么多,今天凌晨把她带回来时,她就开始发烧,因为怀孕不好用药,一直都是物理降温,她好像不停地在做梦,嘴里呓语着什么,一会流汗,一会发冷的,睡了整整一天,现在才醒。   都这样了,他哪敢还把最严重的情况跟她说,他承认可乐很坚强,再大的难题,只要给她时间去适应,她都能够扛下来。   可他并不想她这么辛苦,就算迟早要说,也该等她缓缓!   可乐一时不知该放松还是更担心。想了想,她直起身想要下床。   坐她身旁的储维笑忙拉住她:“干嘛去?”   “我去看看他啊,不看看他我不安心!”然后就想越过储维笑这座横在床边的大山。   储维笑把她按回原位:“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还有点烧,现在适合去医院吗?”给她重新盖好被子,储维笑哄着说,“你今晚休息好了,我答应你,明天带你去看他,保证他不会跑,可以吗?”   可乐还是有点犹豫:“你说,还会不会有人拿炸弹去炸他?”   储维笑简直要被她逗笑了,但这种适合笑明显不太合适,他板着脸说:“有我的人看着呢,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放心吧!”   可乐这才心思不定地慢慢靠回枕头上。   “饿不饿,睡了一天了,吃点粥?”储维笑问。   她摇摇头:“不太想吃,没胃口!”   “厨娘熬了一整天了,每次熬好你没醒,过一会粥凉了,她又要重新熬,不然就时刻给你保温着,就想着你醒来时,能够吃着。”储维笑走柔怀路线,可乐最不想浪费别人的劳动成果,特别还是那么费心为她准备的。   她果然马上说:“那你去给我盛点吧,不然让她白熬了,也浪费了那些米!”   储维笑嘴角扬起一点:“好,那你躺着,我去给你端来!”   可乐睡到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并不是那种做什么事就一定要佣人给他做好的大少爷,当兵时就养成不少好习惯,不然做古笑时,就不能做饭家务一把抓,还把媳妇也抓手心里了。   吃了粥,摸摸她的额头,没觉得烧了,但她精神看起来很不好,哪怕她睡了一整天。   “还有没有哪不舒服的?有要讲,不能忍着,知道吗?”   “我很好,就是觉得累!”累得整个人蔫蔫的。   她耸搭着眼皮靠着他:“我觉得我事好多,好像有无尽的麻烦找上门,我已经亲眼看到你在我眼前出事,现在又是我爸爸……我怎么都安不了心!”   很害怕很害怕,下一秒又会出什么事。   “没什么好怕的,”储维笑刮了刮她皱起的眉头,“你不能保证一个一帆风顺的人,突然间就被车撞死了,是吧?你也不能保证一个考试从来没挂过的人,在最重要的考试那天,挂了,是吧?凡事都是相对的,麻烦越多,可能越关键的时候,更能保证自己的顺利,因为经历的麻烦多了,就会让自己更小心,不会轻易的让车撞死,不会轻易的在重要的考试时候出现状况!”   太过一帆风顺,换来的,是完全的懈怠!   可乐抽了抽嘴角,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   但有了种,自己随时可以去战斗的一点点冲劲了……好吧,她被激励的点也很奇怪。   “我爸……他今天……不,是昨晚了,能告诉我,你的人都查到了什么吗?”她知道储维笑一定会查,她也必须要知道。   “初步断定,有人在他车上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并且安了炸弹,那炸弹是定时的,车子只要一停下就马上爆,时间到了也会爆!给你的那通电话,应该是在他发现自己没救后,给你打的,在最后,要么是炸弹定时的时间到了,要么车子撞上了什么,他就拼一把地往车外跳!”   可乐沉了沉有些翻滚的情绪,然后找出重点:“那么晚了,我爸怎么还在开车?”   “有两种可能,他其实早就坐上了那车,但车子不能停,他只能一直开着。开到郊外。第二种可能,他确实是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才坐的车,我已经让人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他摸摸她的脑袋,发现她今天时不时流汗,现在头发有点油腻腻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装作不知道,就怕她一会闹着要洗头。   可乐现在确实没功夫理会自己的头发,她扒着储维笑的手臂:“他在最后给我打电话时,还在说我不能相信白老二的话,你说会不会就是、就是白老二做的?”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我记得,”她点头,“在没查清楚前,就下定论会忽略掉更多的线索。”   她说着,唉声叹气:“我也希望不是他!”   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不想了啊,睡吧!”   他拿掉她身后的枕头只留下一个,拥着她躺下:“睡吧,需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好啊!”   然后他真唱了,可乐赶紧叫他别唱了:“……我总算知道,万能的储叔叔也有做不到的事了。”五音不全啊!   “不听就快睡!”   他有点凶,她赶紧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她又把手蹭到他咯吱窝里挠挠:“叔叔,你会怕痒吗?”   她的手被抓住:“不会!”   “那你怎么不让我继续挠?”   “……”   又过了一会,她闭着眼睛自己哼起歌来,然后问他好听吗,他说好听。   再过了一会,她问他:“你爱我吗?”   “爱!”   “最爱我吗?”   “最爱你!”   “我和孩子你爱谁?”   “还是爱你!”   她稍稍满足了。   又又过了一会,她一个人睁开眼睛看着黑黑的天花板。   没睡着随时在注意她动静的储维笑问她:“在想什么?”   “哦,就是在发呆!”   再再过了一会……   储维笑知道,她心里被各种不安充斥着,潜意识里各种惶恐,何晋源的出事对她冲击太大,她其实在快要崩溃的边缘,却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调节好自己,而他,耐着心陪她,哪怕只是迎合她很无聊的一句话。   他也因此知道了,他变回储维笑,她去医院看他的最初几天,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了,她睡不着,她不敢睡觉。她时时刻刻处在失去他的煎熬当中。   上一次,无人在她身边陪着她,她独自撑了好几天才缓过来,一想起,他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好在这一次,有他在身边!   “叔叔?”   “嗯?”   “你喜欢我叫你叔叔呢,还是维笑呢,还是老公呢?”   “我想想啊,唔……独处时叫老公,外人面前维笑或老公,那个时,叔叔或老公!”   “哼,变态,流氓!”   “嗯,流氓爱你!”   她捂着嘴偷乐了好久好久。   然后等过一会,又是新的无聊的问题!   ……   第二天起来时,可乐的精神不可能好,几乎一整晚没睡,怎么可能好,但她还是爬起床来要去医院。   ☆、96 醒不过来怎么办   储维笑宛若看到了,自己住院那时候,要去医院看自己的可乐,自然不可能拒绝,只能到医院时,顺便让医生也给她检查检查。   要出门时,可乐捧着储维笑的脸,有点自责:“都是我,让你也没睡好!”   他陪了她一整夜,无论她怎么折腾!   “我三天没睡也没关系,倒是你,一会车上补一觉,在你父亲面前,太憔悴了不好,睡不着也闭会眼睛!”   “嗯嗯!”她乖巧地点着头!   到了医院,还不能进重症病房,可乐只能在玻璃窗上往里头看,看着浑身插着管子,带着氧气罩,还缠了满身绷带的何晋源,眼睛酸疼酸疼,下巴微微抖动。   但她没再像在案发现场时那般激动了,她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然后静静地看着里头的爸爸!   储维笑过去给她披了件薄外套,在医院的走廊,冷气都会稍大一点,要多注意:“去一边坐一会吧?”   被储维笑带着往椅子那边走时,医生过来了,可乐又马上站直了,等医生走近后,诚恳着急地问:“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眼储维笑,随后才对可乐说道:“目前还在观察中,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能不能够醒来,就不清楚了,“四十二小时后没有再出现什么并发症,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可乐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后,才算是松口气!   “爸!”   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就见何可倾踩着细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先瞅了眼重症室,然后朝还站在可乐跟前的医生追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把跟可乐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就进病房给病人做例行的检查。   何可倾吁了口气,像是放心了,但她的神色有几分怪异,除了放心外,还有点……失望?   而后注意到何可乐跟储维笑,她冷着脸,先跟储维笑问好,随即对上可乐:“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但爸爸已经跟你断绝关系,并不想再看见你,你还是走吧!”   “你怎么知道爸爸不想看见我!”可乐一听这话火就大了。   储维笑搂着她,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对何可倾说道:“父亲出事,身为子女来看看,有什么不对,天大的事,在面对生死,都可以放在一旁!”   “储叔叔!”叫了这个称呼后,何可倾心里百般愤慨,可乐是他爱人,自己却还得叫他储叔叔。她难得的在储维笑面前稍稍硬气一回,“这是我们何家的家事,哪怕你有一天成了我公公,也无权插手!我爸出事前,就已经跟可乐断绝父女关系,我不想他醒来后,还要因为看见她而动气,这又有什么不对?可乐要是孝顺,就不该在这里!”   储维笑搂着可乐肩膀的手,轻轻拍抚着她,冷沉地对上何可倾:“怎么,你以为何家的何晋源倒了后,何家就由你做主了是吧?”   何可倾微怯,但还是说道:“我毕竟是他女儿!”   “可乐也是他女儿!”储维笑沉声,语气不容人反驳,“比你做何晋源的时间还要长,父女哪没有磕磕绊绊的,吵架动手的都有,父女之间的牵绊,岂是另一个女儿说断就断的?”   他不想说何晋源出事前给可乐打电话的事,以免又被何可倾拿来说事。   别以为有那通电话就能证明什么,像何可倾这样的女人,完全有可能反过来说“何晋源会出事,是因为可乐”这等荒谬的事。   “是我爸亲自把她赶出家门的!”何可倾仍不服输,指着何可乐的手,恨不得直接戳到可乐身上。   可乐不客气地拍掉她的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私生女来管!”   私生女是何可倾最大的痛处,她现在游走在上流社会,最怕的就是被人揭出这个老底,以前可乐秉着不对私生子抱有歧视的念头,从未这么说过何可倾,但她发现,何可倾根本不需要别人给她脸!   “你!”何可倾果然气得不轻,甚至失控地扬起手要扇可乐巴掌!   她最近确实是被气狠了,自从家宴后,储诚就不理她了,虽然没有直接跟她说解除婚约,但这样下去,这个婚约是肯定解定的。   何晋源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对白家进行一系列的攻击,让她也跟着焦头烂额,而可乐呢。这几天她始终会想起可乐挽着储维笑的手走到她面前的一幕,可乐看起来那么幸福,那么高贵,她嫁给了B城贵族圈里头号的钻石单身汉,是权钱利最有象征性的一位!   她也还记得,可乐跟她谈话时那股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像她已经输了!   就这么几天,何可倾就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以至于最骄傲的忍耐力都破了功,失控至此!   储维笑擒获住何可倾的手腕,原本还沉静的面容此时完全冷了下来:“在父亲病房前大闹,你觉得如果你做为父亲,你更不想看见谁?”   说着,甩掉她的手,因为力道太大,让何可倾的人都跟着往旁跄踉了两步。   “我顺便告诉你,”储维笑冷声告诫,“是我的人,把你的爸送到这医院,是我的面子,才请来最好的专家给你爸诊治,同样是我的吩咐,这病房里外都是我的人看着,你信不信我只要哼一声,被赶出去的就是你,还不只是赶出医院那么简单,懂吗?”   撒泼后,再被储维笑这冰渣子的话一砸,何可倾仰起头,就看到守在这边的人凶神恶煞地朝她逼近一步,再昏聩的头脑也该清醒了!   醒神后更多的是后怕,人总会在失去理智后做一些不可挽回的事,她心慌地朝储维笑看了一眼,只觉得多年的努力,很可能一朝尽毁。   “我、我只是因为父亲出事了,”她试着挽救,一脸担心和哀戚,“有点失去理智了,储叔叔,我、我不是故意顶撞您的,我也不想真想赶可乐走,我只是……只是……”   她捂着脸,像是哭了!   储维笑现在心情很不好,他可没心思再看何可倾的表演,但没等他再说什么,他一个手下跑过来说,白老二来了!   他们朝走廊尽头看去,果然看见白老二身影沉重地走了过来。   他眉头深锁,一来就只看着重症病房,浑身笼罩在一种沉痛之中,好一会,他才问:“老何怎么样了?”   “你问我?”可乐此时也管不着何可倾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随着白老二的到来,全投在了他身上,听到他问,可乐难掩愤怒地反问,“你这是在问我?他怎么样,你会不知道?”   何可倾反倒松了口气,刚刚储维笑的气场很可怕,她几乎以为他真要将她架出医院,这白老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来,倒给她解了围。   白老二顿了下,随即不解地朝可乐看去:“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乐因为生气,咽了咽气息,随即才昂起下巴反问:“你怎么会来?”   “我听说了他的事,我过来看看啊!”   “是吗,是看看他死了没有吧?”   哪怕储维笑告诉她,要冷静,在事情真相查出来时,不要过于主观臆断,但她做不到那么冷静,只要一想到可能是白老二做的,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白老二是聪明人,从这两句话的交谈里,他算是明白了可乐的意思,顿时又是生气愤怒又是悲哀:“哦,你现在是怀疑我做的,我害老何变成这样的?可乐,在你心里面,我白老二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可乐撇开视线不跟他对视,却还是说道,“我只知道,何晋源出事前,他的敌人是你!”   “敌人?”白老二“哈”笑一声,“是老何自己把我当敌人好吧,他虽然……虽然抢走了你,可你见到我报复他什么没有,倒是他疯了一样攻击我们白家,要不是我压制着下面的人尽量缓着来,你觉得以何家在B城就这么十几年的累积,能抵得过白家?他这么跟白家对着干,能到现在还好好的?我处处忍让不说,你还怀疑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可乐,天地良心,他是养了你二十几年没错,但我才是你亲生爸爸啊!”   何可倾“唰”地一下睁大了眼睛,她……她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   此时没人注意到何可倾,可乐被白老二愤怒的咆哮给吼得发怔,她流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脆弱:“如果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到底是谁!”   储维笑勒紧搂着她手臂的手,不等他劝,白老二见可乐这样,刚还凶巴巴的他马上软了下来:“可乐,你不要担心,我已经让人查了,一定很快将真凶找出来,不会让老何就这么被人害了!可乐……”   白老二说着,就要上前亲近可乐,储维笑搂着可乐往后退开,白老二见此,怒目瞪着储维笑:“你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储维笑正面挡着白老二,“不要得寸进尺!”   “我是他父亲,怎么就得寸进尺了?”   “行了,别吵了!”可乐出声制止了这没意义的争执,但她的身体则完全地偏向储维笑,紧挨着他不说,还有点抵触白老二。   白老二见了,大大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谢清也来了!   他跟白老二一个照面,彼此的眼底,都燃着火苗,站得老远就开始面对面对峙着,甚至随时有可能拔枪各自朝对方开一枪!   但最后,谁都没做什么。白老二眼睛盯着谢清,话则是对可乐说的:“那我就先走了,要有空,不想见我,去看看菲菲也好!”   他朝来的路走去,经过谢清时,他哼了一声,再跟谢清一个擦肩。   谢清冷情的面容更冷几分,面无表情在那位置上站立好一会,才重新迈步走过来,没有提关于白老二的事,先跟何可倾问了声好,再朝可乐走去。   “二小姐!”   “谢秘书!”可乐看着他的眼神,比以往要更热切一些,因为她知道,谢清绝对是知道父亲最多秘密的一个,他也最有可能知道,前天那么晚,父亲为什么还会开车,甚至知道,凶手是谁!   谢清似乎知道可乐想问什么。他却先说道:“能否请二小姐跟我去个地方?”   可乐没怎么想就点头了:“好,可以!”   谢清又转向储维笑:“麻烦储当家的,多多帮忙照顾我家老板了,除了你信任的人和医生外,请不要让其他人接近老板!”   “可以!”   何可倾眼看着可乐跟着谢清走了,身后还带着“助理”孔颜,她很想知道谢清背着她要带可乐去看什么,但眼角一瞅到还留在这的储维笑,她刚迈出一步的脚,又堪堪地収了回来。   有刚才过于冲动的行为,她现在几乎一句话都不敢说。   然而储维笑根本就不看她,他朝自己的人吩咐道:“听见刚才谢清的话了?”   “老大,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行,”他冷然地扯着嘴角,眼角正好对着何可倾,“我相信你该知道,什么叫你能信任的人!”   那人有所感的看了何可倾一眼:“我明白!”   何可倾低下头,手却暗暗握紧,咬着牙关。   储维笑随后也走了,他本身是很忙的,何可倾等他一走。看了眼病房,再看看守在病房门前的人,她暗暗思索片刻后,也离开了医院。   ……   可乐和孔颜跟着谢清走出电梯,来到公寓里的一套房门前。   “这是?”她打量着这地方。   谢清的回答是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让可乐跟他进去。   “这就是老板不回家时,住的地方,是他的私人场所,平日里顶多请人来打扫,并未住过什么女人!”谢清把她们带进客厅后,才对可乐说道。   可乐略有点诧异地看看他,再看看摆设和装饰都很简单的客厅,看着这地方,给人一种很寂寞的感觉。   之所以诧异,是因为谢清的话,何晋源时常不回家,何可倾就对她说,爸爸肯定又在外面养个女人了,说不定过个两三年,又要另一个孩子回来,这回啊,肯定是个儿子!   可乐不得不承认,这么些年父亲总在外面,又有何可倾的例子,她也真的怀疑过这点。   “来这间吧!”   谢清领着她们来到一间房门口,再次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对可乐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乐不解的进去,先是发现这是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随着她的深入,她发现有一列书架专门被空出来,上面排放的,全是她参演过的电视剧或电影的碟片,而且全都是两至三片以上。   她不禁小小地翻动查看,发现一定有一个碟片是动过的,然后剩下的全是新的。   “这都是老板让人刻录的,只要是你有参演过的,哪怕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龙套,他都会独自在这里时看一遍,还会让人多刻录几片,好收藏起来。”   他说着,从一旁的书里。抽出了一本相册递给她。   打开一看,竟全是她的照片,参加综艺的,杂志海报,影视海报,甚至是以前发微博的照片,狗仔偷拍到的照片……   可乐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她不敢再看地猛地合上相册。   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关于老板到底有没有把你当女儿?”   被反问的可乐紧紧捏着手里的相册,这上面有经常摩擦的痕迹,想来何晋源经常拿着这相册再看。   她把相册放回去时发现,还有好几排书,放的都是她上学时读过的,可乐随便拿出一本,是一本英语教材,她打开一看,发现上面还有何晋源的批注。   “怎么语言方面就没有遗传到我呢,笨孩子!”   可乐笑了出来,她记得她初中时英语总是学不好,英语老师找过家长,但最后去的是谢清,过几天,谢清就写了一套学习方案给她,还请了个英语老师教她,到高中时,她的英语才没有成为拖累她的课门。   却原来,每一次请家长,他虽然都没去,但私底下谢清都告诉了他,他……   笑容凝滞在嘴边成了苦涩,她吸吸鼻子,将书本也放了回去,然后有些流连地停在那里。   她希望老天能够再给她一次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一定,会重新去好好了解她的爸爸,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默默关心着她时,是什么模样!   再次吸吸鼻子,她收回手,握着拳头抵在鼻子下方,好像这样,就能克制想流泪的冲动。   谢清这时候搬来一个凳子,踩上去,将书架最上面的一个箱子搬了下来。   箱子不大,大概二十五厘米长,十五厘米宽,但上面有一个锁。   谢清把这个小箱子也递给可乐:“这是老板最珍贵的东西,他曾经交待我,如果有一天他遭遇不测,就把这箱子交给你,但他也说,希望你不要打开它!我也希望你不要打开”   他昨天就到医院了,也清楚何晋源如今的真正情况,知道老板是很难醒过来了,这才把可乐带来这里。   他不想到最后,老板还要继续受女儿误解,也,把这箱子交给可乐,完成老板曾经的嘱托。   “不打开还交给她做什么?”孔颜完全不了解何晋源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个秘书也是!   可乐接过来抱在怀中,看了看箱子上的花纹,然后抬起头直面谢清:“我也不问你,为什么我爸爸明明在乎我这个女儿,却要那么冷漠对我了,你们一直都不肯告诉我原因,想来现在也不会说,但你必须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次是谁害的他?我爸爸那么晚了,怎么还一个人开车?”   “我只能说,我怀疑的是白老二!”谢清那张冷清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但也只是怀疑而已,那天晚上,我们加班到十点才下班,至于为何加班那么晚,想来你也知道了,老板最近……极力地想压制白家!”   “压制?”可乐垂眸,“因为我?”   想到有一次,何晋源到片场找她,不停地跟她交待不要相信白老二,是她不肯给他正面的回复,让他以为自己要回到白家,所以他才有这些举动吗?   谢清回避了这个问题,接着说道:“我差不多十点半把老板送到了这里,之后我也走了,老板什么时候再出去的,谁约的他,我就不知道了,虽然手机被炸毁,但你可以让储当家帮忙查查,那段时间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查过了,”储维笑第一时间就查了,但是,“十一点的时候,确实有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但号码是无主的,锁定的位置,也是一个什么指向都没有的地方!”单凭这通电话,是查不到什么的。   她叹着气,随即又再次看向谢清:“你知道的就这些吗,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所知道的,无非是……”他顿了下,再用有点模糊的方式说道,“老板和白老二之间的,关于你的PK吧。不然就是这些年在商场上得罪的人,你可能不知道,老板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在B城站稳脚跟,用了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不过你放心,虽然那些手段不算光明,但老板还是有他的原则和底线的,只是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因此对老板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谢清突然想到什么,“还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组织很有嫌疑。”   “什么?”   “你可知道姜冠敌?”   可乐没想到会听到他的名字,眼睛睁大:“跟他也有关系?可他现在还在叔叔,就是维笑的手里啊?”   谢清惯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愕然,储维笑把这事封得太严实,他主要是怕可乐被一个研究人员抓去研究这种事传出去,会引起不好的影响,谁知道这些研究人员脑部结构都是怎么回事,他也是安全起见。   以至于除了白老二是因为姜冠敌不见了才得知此事,其他人还都不知晓。   不过谢清很快就反应过来,感叹一句:“储当家的手真快!”然后比较慎重严肃地说道,“那,姜冠敌属于一个组织,你可知道?”   “组织?什么鬼?”   不止可乐惊讶,孔颜都侧目过来,目前红花正在撬姜冠敌的嘴,外加他们查到的消息,也只确定,姜冠敌有个老师,有一个秘密的研究室,并不是被他们抄掉的那家药厂,那间研究室他们也还没有线索。   “说白了,就是一群非法的研究人员,组成了一个研究院,但他们都很神秘,姜冠敌只是他们中的一员,其他的老板查了这么多年,也无从得知!”   孔颜面容微沉,她从中听到了庞大的讯息,不只是小小的研究室,而是研究院?别看这两个词相差不大,意思差得可就大了!   看来老大说得对,还有很多被他们忽略的东西。   可乐则有点蒙:“这个研究院什么的。他们跟我爸又有什么关系,杀他做什么?”   谢清不好回答,只好看着她,可乐见他一直瞅着自己,她有点不自在地看看左边,没人,看看右边,是孔颜,然后不得不指向自己:“还是因为我啊?难不成就是因为那个姜冠敌要研究我?这个什么研究院的,也想要研究我啊?有没有搞错啊,就因为我跟白爱菲是双胞胎,她是病秧子,我健康成长了,我就得被研究啊?这什么跟什么啊,脑子有毛病啊?”   “还别说,”孔颜冷讽地嗤笑,“这有些研究人员,就是有毛病!”   谢清没有反驳,显然他就是这个意思!   “别说了,”可乐一边抱着箱子,一边伸手阻止他们开口。“我现在觉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太、太可怕了这事!”   “总之这事,最好还是尽快告诉老大!”   孔颜越发觉得外面的世界,处处都对可乐充满危机,还是早早地带回去好,储宅铜墙铁壁的,看看有谁能闯得进去!   她带着可乐立马就要走,可乐没有反对,该问的也都问了,问出了自己一身的寒意,她抱紧小箱子紧跟着孔颜。   “对了,二小姐!”谢清在后面叫住她。   可乐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老板曾经跟我说,你能跟储当家在一起挺好的,放眼整个B城,他大概是最有能力保护你的,他还说,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要给你准备一份嫁妆,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他说。你应该得到幸福的!”   可乐低着头,抱紧怀里的小箱子。   “过两天,能到公司来一趟吗?”谢清请求道,“老板现在这样了,我想我该把他的嫁妆,提前给你!”   可乐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谢清难得一笑:“你来了,就知道了!”   ……   坐在车上时,孔颜见可乐一直盯着小箱子发呆,她也伸手摸了一把那箱子,再看看那把锁:“你要是想把这箱子打开,只要找零号帮你把锁打开就行!”   可乐心动了一秒,然后摇了头:“算了,还是不要打开了。”   “你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想啊!”可乐老实地说道,“我想,这箱子里藏的,应该跟他一直以来都不肯告诉我的秘密有关,可能是我的身世,可能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不管是什么,他拼了命都要守着不告诉我,我就觉得不应该看,至少现在不能吧!”   她有预感,一旦她打开这个箱子,她的麻烦会更大,她的人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   “她居然不是我爸的女儿,那我这几年因为她是正室的女儿,而我是我爸跟外面女人生的,这些所让我承受的侮辱,都算什么?”   何可倾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当,在一旁走来走去。   程思心盘腿坐在茶几边,桌上放着很好的茶具,她正品着茶香,神情淡泊,没有因为何可倾的骂声而波动。   她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到对面:“过来喝吧,消消气!”   何可倾走过来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拿起杯子一口就喝了,然后看到程思心缓缓举杯,慢慢地品着,嗤笑道:“得了啊,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你说你好好的,还学什么茶艺?”   “你啊,”程思心将茶杯放下,这才掀起眼帘朝何可倾看去,“就是修行还不够,你看看你,什么叫我在你面前就不用装了?你就是抱着这想法,才会在医院时失态,要是当时那个储维笑真把你怎么样了,你向谁哭都没用!”   她重新烧水:“从你开始学习那些礼仪,你就该把那些东西刻在你骨子里,成为你的本能,而不只是装装样子,还有,从你开始学会忍,就该忍到底,半途破了功,倒霉的不还是你?”   “别只会跟我这么说!”何可倾话中隐含着不屑,但她自己确实冷静了下来,恢复优雅与得体。她自己确实也后悔在医院,还有那天家宴在储宅,都过于冲动了,大概是明明之前眼看着要成功了,突然又让可乐翻了身,还翻到了那样一个高度,让她惶恐了吧。   不过,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好友来对她说教:“你要真有本事,当年,也不会被她压了一头,到毕业了,还是万年老二!”   程思心维持着她似淡泊实则孤冷的神情没变,心里却慢慢地咽下一口气。   当年的可乐,明明没有她漂亮,也没有她能歌善舞,但在校园里的各项风云榜上,总能得到比她更多的票数。   最重要的是,她曾经看上一个学长,那学长却宁愿放她鸽子,也要和可乐去参加一个无聊至极的鬼面大会!   但她的心思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钻研着她的茶艺,听说这个最能凝神静气:“反正,我只是好心跟你说说,你要觉得我说得不对,大可不用当真!”   何可倾轻哼了一声:“以其挑我的毛病,你还不如跟我说说,我这次该怎么对付她?她现在有储维笑,储诚也不会再对她下第二次手,还有我爸,我不知道他到底瞒了我什么,但可乐不是他女儿他都能藏这么多年,指不定等他醒来,就将整个何氏送到她面前了!”   除了谢清,大概只有她知道,何晋源其实有多在乎可乐这个女儿,她也不过只是借着何晋源不知为何要疏离可乐这点,来打击打击可乐,让自己心里舒爽一点罢了,事实不过是她也在自欺欺人!   程思心再次给何可倾倒了杯茶:“你早在她再次翻身时,就不该跟她正面来,现在储家的人都防着你,你想要做什么都不容易!”   “我知道,这不是来找你给我想想办法了嘛!”她自己何尝不是懊悔!   程思心感受不到她的焦急一般,不急不缓地拿起自己的茶杯喝着,忽想到什么:“我觉得你刚才那句话还是对的,既然装不了,那就不装了!”   “什么意思?”   程思心抬眸,含笑着说道:“好好展现你的孝女,你都知道她不是何晋源的亲生女儿了,那就好好的清理清理门户吧!”   何可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储诚和储维笑那里,她已经做不了爱戴妹妹的好姐姐了,那也就不用再装那好姐姐的样子了。   可不是嘛,她身为真正的女儿,她可是有满腹的委屈呢!   想到此,她满眼阴邪地勾起了嘴角!   何可倾心里有了一番盘算,跟程思心告别后,走进停车场来到自己的车旁,用遥控打开车锁,正要拉开车门时,停在她车子旁的另一辆黑色豪车的车灯忽然闪了两下,然后车窗降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在车里对她有礼的笑道:“何大小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晚饭?”   何可倾:“……”   ……   储维笑忙了一天,天黑的时候才回到储宅,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管家时,他最先问的就是可乐的情况:“夫人怎么样?”   “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晚饭虽然没什么胃口,有我看着,还是吃了一些,晚上可能会饿,我再让厨娘准备点宵夜!”   储维笑点点头,就要上楼。   “先生,您等等!”   “怎么?”   “我就是想问问,夫人父亲出了这样的事,那你们的婚礼?”   储维笑想了下:“我跟她商量一下,明天再给你答案!”   “好!”   储维笑回卧房后,发现可乐正在摆弄一个箱子,一会放这个柜子上,一会放那边的架子里,一会又摆弄到床头柜上,最后更是搁在床头。   他知道那箱子是什么,孔颜跟他汇报过了,他好笑地走过去,扶住她的腰:“怎么,你还想晚上枕着它睡?”   可乐还真做考虑地点头:“在我爸爸醒过来时,我得保护好啊!”   他真想看看媳妇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你爸之前也就搁在那公寓里,没见谁去偷过,现在你放在储宅里,你觉得还有人能够偷到这来?你是小看这里的防卫,还是小看零号的‘门禁’?”   可乐弯腰摸了摸箱子讪笑:“好、好像是哦?”   他无奈地摇摇头,将那箱子放在离床较近的柜子里,关上柜子的门:“行了,我保证,你爸爸……不管什么时候醒来,这箱子都在!”   可乐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高兴地小步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他环着她,回亲了后,说道。   “什么?”   “关于我们的婚礼,你想要不要推迟?毕竟你爸爸……”   可乐歪头:“这没关系吧,他已经没事了。过两天就能醒了吧,到时候好好养养,正好参加我们的婚礼。”她美美地安排着,“如果他身体实在受不住,我们就推迟几天?反正喜帖还没发呢!”   “那就,”储维笑不忍心地将她拥入怀中,“看看你爸的情况再说。”   “嗯!”   可乐当时真的没有想过不能醒来的问题,想储维笑开了脑,都能那么快醒来,她爸爸应该也不会太慢。   可她等了两天,何晋源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医生终于是瞒不下去了:“那爆炸对他脑部的冲击很大,现在已经过了七十二个小时了,他恐怕,很难醒过来了!”   可乐那会还坐在床边盯着何晋源看,听到医生的话时,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迟疑了好几秒才转过头去看站在另一边的医生,表情有点木然:“醒不过来?怎么会醒不过来呢,我叔叔脑子开脑取血块都很快醒了,他、他就摔了下,爆炸的声音响了一点,怎么会……”醒不过来呢!   “老大的身体好,这两者是有很大差异的,而且脑部构造是人体最复杂的,我……”医生看可乐的样子,不太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换了种方式,“额,不过呢,这世上总会出现奇迹,说不定多陪陪他,他……很快就会醒了,是吧,老大?”   储维笑恨不得白他一眼,然后挥挥手让他下去,那医生立马有蒙大赦,说了句有情况随时叫他,就把病房留给他们了。   他在可乐身旁蹲下,握着可乐放在膝盖上的手:“乐乐?”   可乐低下头,难过又迷茫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呢?我以为他会好好的,结果他就……早知道。我那时候就不该跟他赌气,如果我……”   “事情已然这样了,你要想的不是假如你怎么做,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而是你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握紧她的手,“我知道,你想了很多等你爸醒来要怎么孝顺他的事,虽然他现在很难醒过来,那你更应该把他照顾好,更应该好好孝顺这样的他,对不对?”   可乐红着眼睛点头,抿紧的唇轻微地发颤着。   “不怕的乐乐,”他举高手去佛开她的头发,“你要知道,他就算醒不过来,他也一定是有意识的,能够听到你说的每句话,能够感受到你的痛苦或喜悦,所以,你要好好的,就像这么些年,他知道你很好,哪怕一个人你也很好,他觉得很安心,觉得很骄傲!你现在,更应该让他安心!”   “我知道!”她声音哑哑又乖巧地应着,“我会的!”   “我知道你会!”他起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乐乐一直都是最棒的!”   ☆、97 失控的井旭   储维笑以为,可乐会选择放弃婚礼,只简单的领个证就好,没想到她会说:“婚礼照常举行吧!”   “乐乐?”   她朝他笑笑:“我知道,这个婚礼不单单是我们的婚礼,也是你储当家的脸面,我也知道,你想借着这个婚礼做一些事,我怎么能让你因此改变计划呢?”   “这没关系……”   “我有关系!”可乐骄傲地抬抬下巴,“既然要做你妻子,我就得坐稳这个位置,缩头缩尾的领个证,不知道多少人要嘲笑我不得储家承认呢,那怎么行,我要让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你储维笑是我的男人,谁也别想觊觎!”   她很清楚,一个当家主母如果坐不稳,这个储家就稳不了,还不如储维笑不娶呢!   既然要嫁给储家的当家,她就得承接着她所应该承接的责任,有义务替储维笑撑好这个家,就算她没本事,至少壳子不能塌了让他人看笑话!   或许有人觉得,让更多人知道储维笑要娶自己儿子曾经的未婚妻,还大办婚礼,只会让更多人笑话她,这其实是错的。   流言的力量,哪怕她不举行这个婚礼,依然会传遍整个圈子,她要做的,是无论多少人嘲笑,她都要稳坐储家主母的位置,来打破所有人的嘲笑!   为什么那么多人看重正室的位置,因为那还是被承认的位置!   无论她之前是什么,她现在、今后就是储维笑承认的妻子,大办婚宴迎进门的妻子,要是没有这场婚礼,人们谈论起来,才是永远摆脱不掉的耻辱!   ……   婚礼照常举行,喜帖也在准备当中。   可乐依谢清的邀请,到何氏企业,身旁照样跟着孔颜!   今天何氏企业要召开内部会议,毕竟董事长都昏迷了好些天了,虽然在座的人都无法探视,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但也无碍于他们的各种猜想,这个董事会是一定要开的,谢清是已经猜到了这种局面,所以早早地跟可乐约定好。   跟上回来时完全不同,可乐一从电梯出来,就有人专门等在那里,恭敬地将可乐迎进去。   会议室里,董事会已经在召开了,不少位份重的经理、总监、总经理等等,都在说公司必须选一个主事的出来,然后就有人提议,何可倾是何晋源的大女儿,很早就进了公司,从基层开始一步步做到如今的位置,能力出众,完全可以暂代董事长的职位!   谢清没有说话,看着那位说得滔滔不绝的某位老总。和一些不停附和的人,再看看坐在另一边,谦虚地笑着说不敢当的何可倾,面上越发清冷!   就在大家快要一致投票表决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可乐在孔颜的护送下,在一个秘书的邀请下,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会议室!   何可倾立马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在她的暗示下,一位老总也朝可乐呵斥道:“这里是何氏企业内部会议,不是这里员工的,一律不得进来,你想做什么?”   谢清此时也整着西装扣子站了起来:“她是董事长的二女儿,并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完全可以参加我们的会议!”   “你说什么?”哪怕跟程思心聊过后,重新提了遍自己的“涵养”,听到这个消息,何可倾还是失控了,“她怎么会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她也不过才百分之五,还是她做上了某个部门经理之后,何晋源才给她的!   凭什么,何可乐不过是个野种而已!   可乐自己都有点傻住,她只是因为谢清请她一定要来,所以来了,心里对今天的这个会议根本没底,想着难免又要跟何可倾对战一场,而她估计会很被动。   不曾想,一来,谢清就给了她这么份“大礼”?   谢清不急不缓地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早就何氏企业创立初期,老板就已经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放在二小姐名下,在她未成年之前,由作为父亲的他代为管理!“   而后,谢清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董事长提前立好的法律文件,如他发生了任何意外,他所持有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将有二小姐代为管理!”   “现在,”将文件摊放在所有人面前后,谢清朗声宣布,“何氏的暂代董事长,应该交由二小姐才对!”   “这怎么行?”一位“老臣”出声反对,“二小姐从未进过公司,对公司的运营操作什么都不懂,把公司交给她。公司不就完了吗?”   “就是就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啊,趁早别干了!”这是刚刚一力坚挺何可倾的某位老总。   何可倾见此,从刚刚的紧绷里放松下来,并坐了椅子上:“就算你口中的二小姐持有百分之二十,加上父亲暂时托管的百分之二十五,那也不过是四十五的股份,然而我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的分量,绝对超过你的四十五,这公司,还不是你们说的算!”   “那要不然,是由你说的算吗?”可乐一改刚听到消息的迷茫,目光坚毅地走到谢清给她让出来的位置上,拿起文件扫了一眼,就放回去,看似漫不经心地态度,越是有一说不出的威仪,她扫了在座的众人一眼,略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我觉得你们很可笑,是,我是没进过这公司,我是什么都不懂,那你们呢?公司花重金把你们请来,难道也跟我一样,什么、都、不、懂、吗?”   她加重了最后四个字,讽刺的意味很明显:“什么是老板?什么是各个阶层的管理员?公司发展到如今的状态,难道还什么事都靠着一个老板?现在,老板就好比去休了个长假,把公司交给你们,难道你们就能分分钟让公司倒闭了?什么又是暂代,就是老板不在时,替老板看着你们有没有好好工作,难道还指望一个暂代的老板,去替你们完成工作吗?”   “你、你这是什么歪理!”   “歪理?”可乐看向那位老总,“你的意思是,老板不在几天,你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你……”   “别你啊你的,你就给我个爽快话,是还是不是?”   对方憋不出话来,可乐哼道:“我爸,迟早会醒过来,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是守好公司,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工作,就算我什么都不懂,你们做出什么样的成果,难道我还不会看吗?我不能学吗,不能跟谢秘书请教吗?既然,我爸让我暂代,就表明他信任我,也信任你们!”   她双手撑在桌上:“我可以跟大家保证,只要你们做好自己的本职,我一定,会跟大家守好何氏。但是,如果让我发现谁偷奸耍滑,做出对不起公司的事,那就……”她扫过几个特别支持何可倾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时间,会议室都静了下来,有一部分人,已经在思考了。   何可倾抿紧唇,双目对着可乐喷着火焰,在她还想说什么时,谢清又再一次拿出了一份文件:“这段时间,因为跟白家的纷争,公司有一些亏损,但我们已经得到了储行的帮忙,得到了新的注资,而这,就是我们二小姐带来的。但对方说了,他们,只跟我们的二小姐合作!”   这下,不少人都明确了支持何可乐,大不了当祖宗一样供着!   她所说的“只是暂代而已”,让在场不少老油条都挺心动的,一个监管罢了,工作还是他们在做,只要她不指手画脚随便干涉他们,就好办。   而一些办实事的人则在想,怎么样也有谢清在,他的本事全公司都知道,有他的调教,想来二小姐也不会太草包吧?   看今天这气势,还是有几分董事长的样子的!   何可倾原本想把可乐的身世说出来的,但想到那天遇到的那人跟她说的话,还有目前被搬出来的储家,她想了想,还是暂且忍下了这口气!   不急,姑且让你们先得意个几天!   ……   会议结束,人都散了,何可倾也冷着脸回她自己的办公室,像是不得不妥协了。   可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拍了拍胸口:“谢清,我来之前你就不能先跟我说清楚是什么情况吗,把我吓死了!”   谢清浅笑一笑:“你表现得很好!”大出他的意料,他原本还以为她会怯场,会被这些商场的老油条攻击得体无完肤,结果她先发制人,不管是气场,还是那些有点道理其实胡说八道的话,都让他很意外。   “得了吧,”可乐不接受夸张地摆手,“我那是之前有一场戏,是做一个女强人的秘书,我偷学来的那种气势的,你以为啊!”   所以做演员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虽然内里是草包,也能在外表上扮演各种各样的人!   “不过我先说好啊,”她必须声明,“管理公司什么的,我还真什么都不懂,你不能指望我!”   谢清欣慰地看着她,“你未来的老公人才不少,大不了跟他借几个!”随即又担忧地侧过头:“但这样只能压制一时,如果老板不能早点回来,他们还是会闹起来的!”带头的,就是大小姐何可倾!   可乐朝他看去,见向来面目清冷的他眉宇间都快皱出沟渠来了,只觉得他也不容易!   现在只能希望爸爸,真的能快点醒来吧!   ……   储当家要结婚了,在这贵族圈里可是大事,不管这个婚礼有没有不名誉的地方,想要参加婚礼的人,依然是挤破了头。但喜帖,也就那么几张罢了!   储家家大业大,为了可乐的身体,储维笑已经让管家尽可能删减了,从一大早祭拜祖先,然后化妆,然后仪式,中午家宴,到了晚上才是婚礼、婚宴。   不说流程,单单那一套套礼服婚纱换下来,就足够让可乐累得好几次想瘫在床上不下来了!   人家都说,结婚是女人一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一件浪漫的盛大的婚礼,可以让女人变成一个公主,是很多女人所奢求的。   好吧,幸福是幸福,但可乐觉得,她宁愿这婚礼,可以不盛大那么一点点,红毯不要那么长!   还不如多空点时间出来入洞房呢!   当时做为伴娘特意赶回B城的苏晗,听到可乐这么抱怨。轻掐了下她的肩膀:“你够了啊,知不知羞的啊?”   总算,算是半快乐半痛苦的熬过去了,晚上婚宴敬了酒后,储维笑就带着新娘子消失在婚宴上,由管家、储诚和他储宅那一帮子人来应付了!   除此之外,宴席上,还有几个人,也不见了!   ……   天相居A部天字号房!   “哎呀呀,你竟然也敢来这里,就不怕被人举报吗?”管和平举着酒杯,饶了一圈回来,调侃了今天新婚却丢下众宾客,跟几个好友聚在这里的储维笑!   “多的是人举报我,”储维笑接过苏墨递给他的酒杯,惬意地喝了一口,话的内容却十分惊人,“不用超过十天,这整个B城帝都,都会是关于我的弹劾,不差这一件!”   “你倒是看得开!”B城有名的浪荡子岳宾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学长哪是看得开。”苏墨摇了摇自己的酒杯,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储维笑,和另一边镇定自若的应玄海,“他们俩人可没那么好的心态,说他们看得开,是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才是吧!”   很快就要换届了,军方和政方都要动荡,虽然两方看着是分开的,但其实千丝万缕,就像皇子相争那个皇位,都有其支持的将军。   储维笑和应玄海的父亲,就是相辅相成的军政。   自然,就会有另外一派与之相争,只要哪一派坐上那个位置,另一派的,下场完全可以想象。   “也是,”岳宾伸了个懒腰,将两只大长腿都放到了桌上去,整一个的坐没坐相,“最不用让人操心的,在我们这群兄弟里,就你们两个了!”   一个是少年老成,一个是神兵利器!   “喂喂,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啊?”白延翻了个白眼,如果说他们谈论的,是白道的两个派别,那他和他们,就是白与黑,更加势不两立好不好!   男人这边聊他们的,苏晗和可乐在点歌屏那里点歌,顺便说点悄悄话。   “这都快三个月了!”苏晗总忍不住去摸可乐的肚子,“好神奇啊!”   可乐听出她话里的羡慕,戳了下她:“想要啊?自己生一个呗,你跟苏墨都在一起那么久了!”   苏晗夸张地叹气:“别说了,他老让我再等几年,你倒好,今天才结婚,再六个多月,你就是妈妈了!”   “别叹气了,大不了让他叫你干妈!”   “不要,去掉那个‘干’字还差不多!”   “少得寸进尺啊!”   “唉,我的意思是。等我以后也生一个,就让他们结娃娃亲啊!”   “那要都是男的,或都是女的呢?”   “这有什么,我最近看了好几本纯爱,我跟你说啊,那真的是……”   苏晗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忽觉得脖子头顶凉凉的,她头都不敢抬地对可乐说:“我们、去、找点喝的呀?”   可乐瞥了眼她身后的苏墨,忍着笑:“找喝的呀?”在苏晗求助地一边点头一边朝她挤眼时,快速地说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她迅速地起身,无情地将苏晗丢下!   把那小天地留给那对夫妻去商量将来孩子匹配的问题,可乐走进男人们聚集的地方,握住储维笑朝她伸来的手,坐在他身边。   “哎呀,小嫂子来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敬你居然有勇气,収了这只爱装熊的暴龙!”乐宾给可乐倒了一杯,刚要递过去,就被管和平截胡了。   “你自己喝吧,人家肚子里有小baby的,能喝酒吗?”   岳宾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哎呀,我给忘了,行行,我全喝啊,就当给你们娃娃的见面礼!”然后跟前的两杯酒都喝了!   可乐不满了:“你对着我喝几杯酒就算见面礼了啊,你是不是不打算给红包了?”   应玄海文雅地笑道:“小嫂子那么想要红包?”   “那必须啊,”可乐抱着储维笑的手臂昂着下巴说道,“我得替我们储家多赚点钱!”   大家哄笑起来,储维笑则宠溺地拍拍她的手臂,一脸的骄傲!   “我说我的小师娘,你好歹也含蓄含蓄啊!”白延捂脸,简直没脸看这个堂妹。   不过大家心里是喜欢的,或许储维笑就应该配这么个能对他热情如火的妻子。   “含蓄什么啊,”可乐虽然娇哼,但眸底里的幸福怎么都掩饰不住,“我们结婚了啊!”   今天的婚礼从头到尾就是忙忙忙,虽然她数次抱怨太累,可心里比谁都快乐,不怪呼那么多女人想要一个美好的婚礼,那是最能清清楚楚告诉她,他们在一起了的事情!   管和平给可乐换了杯牛奶,然后自己拿了杯酒跟那杯牛奶碰了下:“这杯呢,就当是我跟你赔罪了!”然后一饮而尽。   可乐拿着那杯牛奶,不明所以?   岳宾不客气地嘲讽:“他被维笑整怕了,我听说是因为他之前瞒了维笑什么事?”   可乐一听就明白了:“那……”   “放心,红包会照给的!”管和平保证,但又很不解,“今天给你们的结婚大礼包够多的吧?”   “那也是结婚的,不是生孩子的啊!”可乐理所当然地说。   可乐放心了,白延哭笑不得:“你怎么变财奴了?”   “有什么办法呢?”可乐单只手摊手,“我以后可是要养孩子的妈!”   大家想到了储诚那一茬,一时不知该同情他,还是该恭喜他多了个妈!   苏晗苏墨也回到了这边,在大伙的起哄中,两对人分别也恶俗地喝了交杯酒,说说笑笑的时间就过了很晚。   临走前,白延把可乐拉走,说要单独送她份礼物,储维笑趁机问应玄海:“你父亲准备好了吗?”   应玄海就是那种乍一看,犹如翩翩而来的少年,优雅有礼、温润如玉,他微微一笑:“已经随时可以跟随将军出征!”   “那就好,不止你父亲,你也有一场好戏要演!”   “嗯,那我现在该说,各自珍重吗?”   “你傻啊,”岳宾插了一句,“你应该说,祝我们旗开得胜!”   “哈哈哈……”   他们都知道,今天过后,会有一场很艰难的仗等着他们,这一刻,他们依然能无所畏惧地酣然大笑。   不是过于自负觉得他们一定不会输,而是不畏任何一场仗!   而另一边,白延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可乐,其实送礼物只是借口,他有些话要跟她说:“我听说了何晋源跟我二叔的事,我也不偏颇我二叔什么,这件事我也有怀疑,但毕竟没证据,所以……他怎么说也是你爸爸!”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乐吁出口气,“那天在医院,我实在过于担心,情绪上可能有点……但是白延,我必须实话告诉你,我对你二叔,很陌生,我还做不到把他当爸爸看,而且,现在我爸……”   提到何晋源,可乐闷沉着气,顿了下才继续说,“昏迷不醒,我现在要是跟你二叔过于好的话,我会觉得我在背叛我爸爸,抱歉,我实在做不到!”   白延弹了下她手中的礼物盒子:“这我知道,换做是我,让我突然认一个陌生人做爸爸,我也很难做到,只是二叔老在我面前提起你。老问我有没有去看看你,你过得好好什么的,我想,他是真的很关心你,我也没让你接受他,就是能不能……别太抗拒他?”   可乐抿了抿唇,深思一会,才说道:“我尽量吧。”   “行了,别这么愁苦的样子,多个父亲又不是什么坏事。怎么说今天你总算是嫁出去了,恭喜啊!”   “嗯,祝你也早日嫁出去!”   “说什么呢,找揍是吧?”   可乐也放掉刚才的愁苦,朝他哼了哼,跑回去坐回储维笑身旁告状:“你徒弟说要揍我!”   跟在后面的白延:“……”   储维笑挑眉:“没事,明天他就要开始训练了。”他专门为其准备的,魔鬼训练计划!   白延:“……干!”   ……   “储夫人!”   回到家,储维笑将可乐放在布置得很喜庆的大床上:“恭喜你,今天结婚了!”   可乐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我也恭喜你,今天娶了个特别好特别好的老婆!”   储维笑轻笑,俯首吻住她!   虽然聚会回来已经晚了,但怎么也是洞房花烛夜,肯定得来一发。   “我会很小心点!”   “没事!”她的脚主动缠上他,“我也想要你!”特别特别的想!   哪个丈夫听了这话还能忍得下去?   这会是温柔而又绵长的一夜!   拉灯!   ……   可乐在何晋源病房里,按照医生的叮嘱,只给他完好的没有缠绷带的地方,用温水轻轻擦拭,让他能够“睡”得清爽一点。   “爸,我昨天去做了产检,宝宝很健康,医生说,再过一个月,我的肚子就会开始有明显的变化了,我啊会慢慢变成大肚婆,你说叔叔会不会嫌弃我?如果他敢嫌弃我的话,你就帮我揍他好不好?”   可乐握着他的手,见他的手有点凉,就给他小心搓了搓,再给他呵气:“所以啊爸爸,你要快点醒,才能继续保护女儿啊,可别睡到连自己孙子的出生都错过了啊!”   一旁打开的电视正在播报着一条新闻。说是储家当家抢了自己儿子的妻子,慢慢的,就变成储当家在其幼儿时期就已经禽兽不如的对其下手,那是犯罪,而且极其可恶,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军方的领军人物?   新闻记者采访了储家其他成员,在那华丽的客厅,哪怕打了马赛克,依然能让可乐认出来的储维希,她很是愤慨地说她早就劝过储维笑,但人家不听啊,他是当家的嘛,能怎么样呢!   虽然都是模棱两可,没有特别指向的话,却跟新闻的猜测不谋而合!   之后开始有黑子说,猥亵儿童是大罪,难道身为储当家就不用处置了吗?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用来欺骗民众的吗?还是说,大家觉得被QJ者,只要嫁给QJ犯。那个QJ犯就不算犯法了?   只要有件事被爆出来,就会接二连三的,很快,又有人揭秘,说储当家杀死过人,还杀死不少人,但因为他位高权重,一直都被掩藏下去了!   一时间,B城里讨伐储维笑的声浪越发的高涨,哪怕普通民众根本就不知道储维笑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都是储诚当初不想让可乐跟储维笑在一起的原因,如今他的担忧成真了!   储维笑一出事,应家马上蝴蝶效应地出现一系列问题,他们家一个上高中的小孩应晨,因为打架,老师说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一直都像个公子爷一样在学校横行霸道,看谁不爽就欺负,有个学生家里贫穷。但是勤奋努力,却常常被应晨带着其他同学欺辱,做各种丧尽尊严的事。   如今应晨被处分,勒令在家,应家也卷入了舆论风暴之中!   可乐正给何晋源的手脚做着按摩,看都没看一眼电视上的新闻,只在觉得那个记者的声音实在难听的时候,换了个台:“果然还是要看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节目比较好,等我把孩子生了,我也去参加一挡真人秀,爸爸你觉得怎么样?”   不过最近,显然她不止综艺节目,很多节目,甚至她原本所设想的拍个客串都不能了,现在储家在这么大的风波里,自然何可乐嫁给储维笑,这原本让人羡慕的事,如今也成了最大的煞星,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   苏墨倒是不怕,说她要是真闲着无聊,就自己投资一本剧来玩。   可乐当时说,行啊,剧本可以开始准备,等她生了再拍,到那时候,一切,应该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吧?   “爸爸,你要快点醒过来,不然,何氏也该乱了!”她低头对着昏睡中的父亲说着,直到这会眉头才有些皱起。   原本她以为,要真让何可倾继承何氏也没关系,何可倾这些年确实很努力的工作,将很多心血花在了何氏上,再怎么样也比自己这个没在公司待过的人强,怎么说也都是何晋源的女儿,谁继承,只要能好好善待何氏就行。   直到谢清和储维笑分别拿了份关于何可倾的资料给她,谢清的那份,说是这几年何可倾是怎么中饱私囊,怎么对不起公司,储维笑那份,竟然是何可倾和另一派系的人有所瓜葛的,这样的话,如何能将公司交到她手里!   可乐刚出医院,立马就被一群记者包围了!   在她开始有点名气后,甚至在她屡次被黑后,这种阵仗就没少见,只是,从她跟储维笑在一起后,就没发生这种事,因为她的行踪是最高机密,狗仔队想追也追不上。   但今天却……都有谁知道她今天会来看爸爸的?   都被派在可乐身边的孔颜孔静第一时间护住可乐,挡着那些记者让可乐赶紧上车,但也挡不住记者的问题。   “何可乐,请问你嫁给储当家,是因为他从小就胁迫你,还是你贪图储家富贵?”   呵呵,哪有记者会问这么锋利的问题,特别是在她转到古风娱乐后,记者对她说的话大部分都还是和善的,现在是真真不把储家看在眼里了?   其实,一开始只有贵族圈里知道是何可乐嫁给储维笑的。是在爆储维笑娈童时,才有人对外公布说,储当家娶的就是女星可乐!   可乐戴上墨镜,面无表情地跟着孔颜俩姐妹,并不回答问题。   “可乐,可以请你回答一下吗,这次储当家此等恶劣行径被爆出来,储家很可能垮台,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可乐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硬是逼自己当没听到这些对储维笑的毁谤!   然而,在她即将上车时,忽听到有记者说:“你现在来这医院是看你父亲的吧,听说你父亲被你气得住院,就是因为你硬要嫁给储当家吗?”   “何可乐,我还听说,你其实并不是何晋源的亲生女儿,你知道这件事吗?”   可乐差一点就忍不住回头了,被孔静按着肩膀不让她动:“夫人,上车吧!”   可乐咬着下唇,忍下那口气。弯腰坐进了车里,孔颜孔静也上了车,一左一右护着,几乎车门关上的那一秒,车子就开了出去,从记者的团团包围中扬长而去。   车子里,孔静正在给储维笑打电话汇报,也顺便将记者问过的所有问题汇总,给储维笑一条条讲!   孔颜给可乐倒水,可乐接过水瓶,猛灌了几口。   哪怕早预料到自己会遇到这些事,但真正面对时,还是觉得难以忍受。   “还要忍几天?”她问。   孔颜:“等老大的指令,他们还在布置,现在是一步都不能有差错,夫人你再忍忍!”   好,忍就忍吧!   忍到家时,可乐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小腹隐隐有点坠涨感,家庭医生最近出国了,虽然有在医院的医生是他们的人,但那些都是很有名气的医生太过显眼,可乐便让人去叫井旭来一趟。   可在井旭来之前,佣人来告知她,白老二来了!   “他这时候来做什么?”可乐揉了揉肚子,听到这名字她就心累。   “要让人把他打发了吗?”   “不用了,让他进来。”否则以白老二的性子,不弄出点阵仗才怪,随后对孔颜说,“扶我到大厅吧!”   白老二进来时,看到的可乐,就是斜靠在沙发上,肚子上放着一个抱枕,看着很惬意舒适,但脸色有一点点不好,有点疲倦感。   “不舒服吗?”他一走过去就紧张而担忧地问。   “没事!”可乐暗暗观察着他,从第一次见他,他对她就是很紧张、很关心、随时怕她出事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伪装的,要不是他身上有很多疑点让她无法相信他,可能早就沉溺在很久没有享受过的父爱中了吧,“就是有点困,想睡个觉。”   她说得很直白,白老二歉意地说道:“我让你没睡好是不是?唉,怪我,该早点或晚点来的,就是看到那些新闻,很担心你,忍不住想来看看你好不好!”   他都这样说了,可乐能怎么样。   “你坐吧,难得你来一次,想喝点什么?晚饭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可乐客套地邀请。   “不用了,都不用了,现在储家出这么大事,我也不能久留,不然会让你们添更多麻烦,雪上加霜的就不好了。”白老二很理智,还反过来安慰可乐,“等这事解决了,爸爸再来好好看看你!”   可乐一听后面这话,垂下眼帘,很是无奈地叹气:“这事只怕解决不了了。”   “不会的,储维笑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不会随便就被打败的。”   “希望如此吧。”她一副不抱多大希望的样子,倒让白老二难以安慰起。   这事最大的症结就是储维笑娶了可乐,哪怕现在就离婚也来不及了,在这即将换届的时候,不等于自掘坟墓嘛,他都不知道储维笑怎么想的,真有那么爱可乐?   两人就这么一个关心地问着,一个落落寡欢没精打采地应着,好在白老二没那么识趣,他见可乐坐着坐着都快睡着了,就很干脆地起身要告辞了。   “外面的事就交给男人来解决,你呢,好好待产就行了,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可乐点点头,还是拿开抱枕起身要送送他。   何晋源的事到底谁做的还没能查出来,毕竟储维笑目前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但可乐冷静后,还是希望真不是白老二,毕竟……毕竟是自己真正的父亲!   “行了,别送了。你回房间休息去。”白老二边挥手让可乐回去,边往外走。   也是巧,井旭这时候也被佣人领着走进来,他就那么地和白老二打了个照面,看到彼此时,都怔住了,瞳孔瑟缩显示他们都很震惊会在这里看到对方,但很快的又都撇开了目光,只是面色都有了变化。   白老二面色显得有几分阴沉,井旭则冷然着面无表情,然后当没看见彼此一般,互相交错而过!   ……   “嘿,发什么呆呢?”   可乐将井旭带到二楼的小客厅里让他给自己检查,结果他一路发呆到这里,虽说平时也没给谁好脸色,但这样一副随时拿起砍刀的凶脸,还是第一次见。   她看看孔颜,孔颜弯腰在她耳边说:“进门时碰见白老二了!”   可乐眨眨眼,看到白老二怎么了,难道跟白老二有仇?   这很有可能,白老二是混道上的,得罪的人还真是多了去了。   她让孔颜去给井旭倒杯水,自己则去碰了碰井旭:“嘿,回魂了,有什么天大的冤屈说出来,我给你做……啊,你干什么!”   刚刚还一副陷入自己思绪里不可自拔的井旭,忽然朝她进攻,一把抓住她伸过去的手,扭到她身后,将她的上半身压在沙发的扶手上,并朝她的后领抓去……   孔颜在可乐叫起来那刻就摔下水杯冲过来,以最快地速度抓到井旭,将他从可乐背上扯下,没想到井旭竟还有点手脚功夫,立马握住她的手臂,两人就那么僵持着!   太大意了,孔颜懊悔地怒瞪着井旭,以为他是可以信任的人,结果竟然着了道。   想想也是后怕,如果井旭当时掏出的是枪,可乐现在估计都没命了!   可乐揉着手腕坐好。刚才真的是太突然了,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压着了,但她仍觉得井旭对她没有恶意,所以只是惊讶地看向跟孔颜互掰着手的井旭,他也正好看过来,那眼神有点吓到她了:“这?做什么呀?”   他的眼神很凶,但那凶更多的是一种焦躁!   井旭似乎还想朝可乐走去,然而孔颜还跟他擒制着,他只好反过来瞪向孔颜:“放开!”   孔颜冷目以对,要不是可乐给她示意,她根本不会放手。   两人的手一放开,井旭就朝可乐走近了两步,一旁的孔颜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大有他敢再碰可乐一下就要他命的架势。   井旭没理会孔颜,他只盯着可乐:“你肩后的那个胎记,再给我看一眼!”   刚才只瞄了一眼就被孔颜拉开了,他生怕自己看错了!   ☆、98 暗涌   胎记?可乐手伸到肩后,隔着衣服摸着有胎记的地方:“你刚刚……就是为了看我的胎记?”   “快点!”脾气耐性都不好的井旭,此时更添几分暴躁,那张清秀的脸上,都有几分狰狞了。   眼见着井旭恨不得再次上来扒她衣服,可乐不太情愿地将领子往后扯下一些,露出自己的胎记,刚才被井旭一扒,哪怕他没看明白,至少是看见了,就没必要再藏什么。   更何况,现在知道她胎记的人已经不只是她和她爸妈,她也明白了,肩膀那里也不算多私密的不能见人的地方,多少人穿着露背装呢。   一个胎记而已,除了让她被认出是白家的人,应该也没什么作用吧,不知道井旭要看她的胎记做什么,而且在遇见白老二后,就知道她肩后有胎记?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井旭看清那胎记的模样,激动得眼睛泛红,举起一手,颤抖地要去摸那片黑叶子!   “你要干什么?”早有准备的孔颜在他碰到可乐时,就擒获住他的手。   可乐也将衣服拉好,回头看他:“这回看清了吧?”   咦,他的脸色怎么更难看了,她的胎记没那么吓人吧?   井旭倒是有那么点冷静下来了,只是口气依然很凶:“都有谁知道你这个胎记?”   “这个,好像不少吧?”   “都有谁,快说!”他焦急地低吼。   孔颜看不下去:“这跟你什么关系,你……”   “你闭嘴!”井旭朝孔颜甩了两臂膀,要她别来打扰自己,他只盯着可乐,任性得很。   可乐见井旭实在是很看重这事,就认真想了想:“我爸妈啊,我是说养我长大的爸妈,然后就是叔叔啊,诶,我老公,还有就是白延,白老二他们吧?”   “白、老、二?”井旭听到了最让他害怕的名字,整个人怔怔地往后跄了一步,满目惊惶!   可乐没见过他这样,他这个医生做得很恣意,看谁不顺眼就骂谁,不想看病就别来,他从不管自己的诊所生意好不好!   连孔颜都觉得他很不对劲!   可乐跟孔颜互看一眼,正待可乐想要询问,井旭自己先回过神,再次直盯着可乐,眼神慎重得有些凌厉:“那个白老二,跟你说过什么吗?”   “说什么?”可乐有点蒙。   “我刚才看见他了,他来找你做什么?”   可乐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脖子:“大概是因为。他是我爸爸吧!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是我养父母亲生的,那白老二,就是那亲生的。”   井旭听了后,竟发出冷笑:“他白老二算什么亲生的!”   可乐和孔颜耳朵一动,立马反过来盯向了他。   但井旭反而什么都不说了,只是臭着一张脸让可乐伸手。   “这又是做什么?”她不明所以地伸手。   “什么做什么,你不就是叫我来看身体的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手放在扶手上给她把脉,完了后又用听诊器听诊一番,末了才给她开了药,“你没什么事,就是今日心神不宁,心浮气躁,易怒,要多注意了!”   他语速很快,交待完后就准备走了。   “喂喂,”可乐一脸懵逼地喊住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这转得也太快了吧,上一秒还在说什么胎记、白老二的,下一秒就给她诊治起来,然后现在又要走了?   见过多变的,也没见过变成这样的啊?   “我能忘了什么,你把自己照顾好!”然后大踏步地往门口走。   “你给我等等!”可乐站起身来要追,“哪有你这样的话,最起码,你把‘白老二算什么亲生的’这句话给我解释清楚!”   “没空,改天再说!”   “喂,你!”   可乐看着他就那么走了,牙痒痒地曲起手指,特别特别想把他抓回来蹂躏过来再蹂躏过去。   “你还是坐着休息会吧,肚子不舒服,就别跟他气了!”孔颜拉着她重新坐好,“厨娘应该把你想吃的卤鸡翅做好了,我去给你拿来!”   可乐原本是经过一家卤店,很想吃。孔静说外面的不好,就回来后叫厨娘做了。   可乐不疑有他的点头了,她现在还在为井旭的事又气又恼,没空理会其他。   孔颜到楼下大厅后,果然见到井旭还在,他刚走时给了她一个眼色,她只好自己下来见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   井旭站了起来,面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凝重:“关于可乐,有件事,我想你能够记住!”   听到可乐,孔颜心里怀疑:“你说吧!”   “不要再让她跟那个白老二有任何接触了,也不要让她跟白家有任何联系,把她看好了,任何陌生人,都不要接近!”   “后面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但白老二……”孔颜狐疑地打探他,故意说道,“他怎么也是我夫人的亲生父亲,怎么就不能接触了?”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井旭加重了声音,整个人都激动地往前一步,“如果你想可乐活命的话!”   孔颜暗吸一口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井旭不解释,他只继续说他的,“我刚才说不要让任何陌生人接近她,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既然白老二已经知道她是谁了,那么,他们应该也都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把可乐抓走,你把她看好了,你要是看不好,就多叫几个人,储维笑本事不是很大吗,看个人他总能看好吧!”   这说得怎么越来越难以理解?   “他们”又指的谁?   “你……”   “如果你做不来主的话,”井旭根本等不及她问,“就把我今天说的话都告诉储维笑,我想他多少能明白一点,好了,我走了!”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直到出了储宅,直到坐进了自己的车子里,他头往后靠,嘴巴微张不停地喘气,还不能从那翻滚的激动的情绪里平复下来。   他知道刚刚在储宅里,他说话确实有点颠三倒四,可突然间知道可乐就是当年那个小孩,他实在是难以控制!   怎么就是可乐呢,难得一个朋友,竟然……   当初她来给他看病,说自己的老公忘了自己,说自己的父母不是自己的父母,还是稀有血型,怀着孩子风险又大,本以为她已经挺苦命挺曲折离奇的了,谁知道……老天这是,不让她活命啊!   ……   储维笑忙到很晚才回,回房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可乐,就又到了书房,孔颜已经等在那了。   “今天怎么样?”   “遇到那些记者时有些气着了,井旭来看过,说是没大事,但是……”   “你特意等到现在不就是有事要说?”他在椅子上一坐,“说吧。”   “白老二也来看过夫人。”   “他做了什么?”   “他没做什么,但是他走时,刚好和井旭碰到,然后井旭就有点不对劲……”孔颜将今天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特别是井旭那些听起来很是乱七八糟,又似乎藏着很多秘密的话。   储维笑手指在桌上敲着:“他说,白老二知道了可乐是谁,那么‘他们’也会知道的,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可乐带走?”   “他是这么说的!”   储维笑想到姜冠敌透露出的研究室,和谢清说的研究院,井旭话里的“他们”,难道就是指的那里?   那么井旭,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一再要求要看可乐的那个胎记,那个胎记证明了什么?可乐的身份?   “白老二算什么亲生的”这句,又是什么意思?   等等……储维笑猛地站起来,严声说道:“快派人去找那个井旭!”   孔颜不解:“为什么?”   “既然他认识白老二,那么白老二说不定也认识他,你派人看着他,别让他出事!”   孔颜恍然:“老大是担心他跟何晋源一样……”   “先去处理!”   “好!”   ……   井旭驱车离开储家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谁会这么做。   有时候这世界很大,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里,许多年都遇不到,有时候又很小,去给朋友看个病,都能打个照面,躲藏了这么多年,一夕之间就全破功了!   井旭开始踩深油门,后面的车子也跟着加了速,明摆着根本不怕被发现!   他干脆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停下车,从车里下来,站在车门边,看向停在他车子后边的、跟了他一路的豪车。   司机下车来,给后座的拉开车门,白老二这才也走了出来。   他眯起眼睛将井旭上下看了好几眼,呵呵笑道:“几年没见,小旭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井旭寒着脸冷哼:“你倒是变老了!”   “这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坏,一点不饶人!”   “你也一样,爱说废话!”井旭很是不耐地换了只脚斜站,“就直说吧,你想要我的命?”   “你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知道得太多的,通常都不会命长!”白老二挺着身子,歪头看他的眼神,尽是杀机。   井旭嗤笑:“难道我就不会自救?你觉得我在看到你后,不会想办法保住自己?”   “哦?”白老二一点不在意地应着。   “只要我有什么意外,可乐他们都会以为,是你杀的我!”   “那又怎样?”白老二摊开一只手,“储维笑现在一身麻烦,他还能救你不成?至于可乐嘛,没了储维笑,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他说这些话时,表情冷酷,充满嘲讽,他就是一个够狠够毒的大佬,完全没有在可乐跟前的所表现出的慈爱!   井旭冷笑:“你以为,我的朋友就只有他们?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那我们就来看看,”白老二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雪茄。吸了一口,“我杀不杀得了你,你知道的,不管会得罪谁,你、只能死!”   不是他要杀他,而是他们,要杀他!   井旭透着恨意的眼睛里,是一种疯狂的决绝!   他不再说话,只深深沉沉地看了白老二几秒,低身钻进了车里,再次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白老二站在原地不动,连吸了好几口雪茄,将雪茄扔在了地上,踩灭:“行动吧,干净利索点!”   “是!”   ……   井旭知道自己回不了家,只能不停地开着车。   他跟何晋源不同,他车子完好,没有被动过手脚、也没有被安装炸弹。但他只要回家,或者停下来,就有可能被杀死!   但即便不停车,他依然会被杀死,拖延的,不过是一刻三刻的命罢了。   说来,他这条命也是偷来的,偷了这么多年,到了该还的时候,只是他仍不甘心就那么死了!   发现自己的车快没油了,井旭心里有点凄然。   他是有朋友,可能在他死后调查真相,甚至为他报仇,但要朋友现在赶过来救他,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会有奇迹出现吗?   车子停了下来,在一处少有人经过的还在修建当中的高档小区外头,井旭车子的左右都跟着停了一辆车,他是被包抄,不得不开到这边的,这里不会有什么人来,还在修建前期,对着这边大马路的摄像头早被拆掉了。   井旭看着那两辆车都有人下来,并朝自己的车子走来,解开安全带后,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打开旁边的小柜子,拿出了一把枪!   如果死前,能拉那么一两个陪葬的,好像也不错!   车窗被打碎,井旭扑到副座上躲开玻璃渣子,一把枪从再没什么阻挡的车窗对准了他,开枪时,井旭一个挺身,钻到了后座,然后朝外面开了一枪!   趁着那人躲避的空隙,他打开那边的车门跳了出来。跑到车尾,拉开早就打开的后车厢。   动作很熟练,像是早就做了无数的演练,就只为了今天。   然后他就跑,在那两人追过来,要经过他车子时,井旭翻身,朝自己车子的后车厢开了一枪。   “轰隆”一声巨响,他的车子爆炸了,阻挡了那两个同时朝他开枪的人,虽然那子弹还是打了出来,可到底让准头偏了。   井旭继续跑!   别觉得他在自己车子里放那么危险的东西是神经病,他很清楚一旦被那些人找到,他的处境会比几包炸药更危险,这是他保命的手段。   至于平时怎么通过检查,那就是他的秘密了!   把他逼迫到这里的有两车人,他炸了自己的车子,阻止了两个,也波及到那两辆车,但车里的人可没那么傻一直坐在车里等着被炸死,所以很快的,又有人追在他后面!   今天,是必须让他死了!   他打出了最后一颗子弹,他双脚如铅再跑不动,有一人举枪对准了他的后背……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开了过来,降下的车窗里探出一只手,手上同样拿着一把枪,打中了举枪那人的手。   跑车里的人朝井旭打着招呼:“哈喽,要搭顺风车吗?”   所以有些人,注定就命不该绝!   ……   红色跑车以极快的速度扬长而去,甩开了那些车子早被井旭炸毁的人。   “怎么样,我这车子不错吧?”白延拍了拍方向盘,很是得意地说着。   井旭捂着胸口,气都还没喘匀,听到这种问题,断断续续地回道:“你是色盲?”   “什么?”   “不然怎么把颜色搭成这样,丑死!”   白延:“……”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说话比较直爽,很少有顾忌,今天才见识到,什么才叫“实话实说”的人!   “你就是因为这张嘴,才让人追杀的吧?”   白延今天只是来考察这边的别墅区建造,是的,这片地就是白家的,不然那些人也不会把井旭逼到这边来动手。   于是就那么巧的遇到了井旭!   他见过井旭,在储维笑还不知道自己是古笑的那段时间,他偶尔会去看一下可乐,井旭和可乐当时在同一个小区,又给可乐送过一段时间的饭,遇到是难免的,但当时井旭没跟白旭有过什么接触,甚至没说过话!   换做别人,白延还真会见死不救,反正这种追杀的戏码,他从小到大看过无数回了,可对方是可乐的医生,不管的话,他怎么跟可乐交待?   而且,他认出追杀井旭的人,很可能是二叔的人。   二叔要杀可乐的医生?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   “接下来什么打算?送你回去?”见井旭呼吸缓和了点,白延便问询了下,总不能这么绕圈下去吧。   “回去?”井旭哼了哼,既然白老二知道他是谁,肯定会找到他的住址,他回去就是去送死。   他侧头看向认真开车的白延,他当然知道白延是谁,早在富丽小区那里,两人在可乐那里偶遇过一次,他就知道白延是谁了,当时马上借故离开,之后也尽可能地避开了白延,为的就是不想跟白家有过多的牵扯,怕碰上白老二。   结果还是碰上了。   因为白老二,他对白家还真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或许他现在倒可以跟这个白少爷“深入”认识一下?   “我不能回去!”   白延想想也是,既然能在这里被追杀,回去估计也是送死的份:“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有!”   “哪?我顺路把你送过去!”   “你家!”   白延的车子摆了个尾,好不容易稳定了,他不确定地再问:“你说去哪?我家?”   “准确的说,你去哪,就把我送去哪,现在跟你住一块,比较安全!”白老二明显不会把那些事跟白延说,指不定白老大都没有全知道,如果白老二不想在白延面前暴露什么的话,他跟在白延身边,说不定还能多活几日!   “开什么玩笑,我要去泡妞的,带着你,那妞是跟我还是跟你啊?”   井旭鄙夷地瞥他:“我对你要交配这种事不感兴趣。”   白延被他“交配”两个字给雷得外焦里嫩。但还是坚强地问:“所以?”   “你做你的交配,我看我的病人!”   白延想象了一下两人同处的画面,怒了:“滚!”   ……   储维笑醒的时候发现,身旁的可乐已经不在了。   这很稀奇,她也有比他早起的时候,而他在她身旁越来越没有警觉心了,连她起床了都不知道。   他下床,走进更衣间,他媳妇正在里面对着全身镜,掰着领子往后看自己肩后的胎记。   “怎么了?”只穿着长裤的他走过去,环住她的腰,在她执着的那个黑叶子胎记上吻了一下。   “我就是想看看我这胎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井旭在看到她的胎记后,会那么奇怪。   储维笑浅笑:“胎记,往往是在没有验血验DNA时,最好辨别一个人的方式,井旭,是想确定你的身份,才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他想要的胎记!”   可乐其实早想到了,井旭是碰见了白老二,才忽然要看她的胎记,加上他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无法分析出什么,或者说不敢分析出什么,她莫名的感到抗拒。   大概一晚上都藏着这个心事,让她没睡好,早早地醒了过来,在这里看自己的胎记。   “你是谁不重要,”储维笑看出她的心事,将她环得紧一点,看着镜子中的两人,“你只要记得,你是我储维笑的老婆,我孩子的妈,这就够了!”   “我记着呢!”可乐对着镜子中的他幸福地笑了笑,然后侧过脸去亲亲他。   “诶?”储维笑突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认真地摸了摸她的小腹,“你的肚子好像,大了一点?”   可乐笑着转过身,环住他的脖子:“不然你以为他永远长不大嘛!”   “长不大好,就一直在这你肚子里!”那样的话,就不会出现一个跟他抢可乐的,又不能骂不能打的小生物了。   “你想得美,要累死我啊!”无法想象肚子里永远揣了个球是什么感觉,但想想都觉得很恐怖!   两人亲昵了一会,储维笑就得赶着出门了,可乐知道他最近很忙很忙,忙到她常常睡着了他才回来,又在她醒来前出门,像今天这样还能聊会天的已经好几天没有过了。   但可乐知道,无论他多忙,都一定会回来,每天早上看着身旁微微塌陷的床位,她只有满满的心疼!   帮他系好领带。她犹豫了下问:“今天能不能稍微早点回来?在十二点之前回!”   “怎么?”   “就能不能嘛?”   “好,媳妇提的要求,肯定要遵守!”媳妇让你早点回家,肯定早点回!   可乐满意了,储维笑就出门了。   一坐上车,车上的人就跟他汇报寻找井旭的事情。   “你是说,他现在跟白延在一起的?”   “是!”   储维笑轻笑:“他倒聪明!”   他想了想,吩咐道:“想办法约他一下,就说我想跟他谈谈!”   “好的!”   这个井旭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可乐的事情,事关可乐,他就不能马虎,势必要见一见这个医生!   ……   可乐今天在家也没能闲着,她先让厨娘给她准备了些食材,说下午就会回来,然后也和孔颜出门了。   她去的是何氏,因为何氏企业又要召开内部会议了,   还是在同一个会议室里,这次。可乐遭受了所有人的指责,无非就是她的“储当家夫人”,这个原本可以为何氏带来无尽利益,如今却被连累得股份屡屡受跌的头衔!   可乐坐在那安静地听着,看何可倾拿出一份亲自鉴定报告,说可乐既不是何晋源的女儿,更不是周美心的女儿,她根本无权参与何氏企业的任何事!   谢清出言说,老板早就知道可乐不是他女儿,仍把公司交给她看管,现在这个社会,难道还跟古时候的一样,凡事都只能亲子继承?   但何可倾又有话了,不是何晋源的女儿也就算了,还给何氏企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何氏再交到可乐手里,只有灭亡的份。而她,已经给何氏重新找好了合作者。   可乐从中听到了吴家!   那可是跟应家争夺政方那个位置的家族!   可乐听完所有人的发表和责骂后,拿起桌上孔颜给她准备的水瓶,缓缓打开瓶盖喝了一口,再放回去,然后,扫视了所有人一眼:   “你们今天要我走,可以,我希望他日,你们求我回来时,也能够拿出今天同样的代价来跟我谈!”   何可倾蔑笑:“回来?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为什么不等等看呢!”何可乐不为所动,平静得宛若她才是蔑视的那一个。   她看了下时间:“好了,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就这样吧,今天我老公生日,我还得回去陪他过呢,大家再见!”   然后她真的起身,在孔颜的陪同下走了!   何可倾死捏着手里的钢笔,可乐那毫不在意的态度,不但没有让自己有胜利的愉悦,反而觉得自己仍被她踩在脚底下!   就不信了,等储家完全倒台后,可乐还能像今天这样不在乎,还能摆出她储夫人的架子?该不会,是以为储家还有救吧?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有她哭的时候!   ……   白延被井旭拖着到一家会馆,说是要赴什么约:“要见谁你自己见,你带着我做什么?”   他现在心情特别糟糕,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任性的“大小孩”吊起来打一顿!   想他昨晚是怎么渡过的吧,他去跟朋友玩,朋友叫了几个女人,当时井旭就坐在他旁边,跟他说这包厢里,烟的浓度配合着酒精,会导致人体怎么样怎么样,一听就让人倒进胃口。   有女人看井旭长得不错。就要跟他玩,结果刚一凑近,他就皱起眉头很嫌弃地避开,说那女的把脸上的粉掉他身上了,这样很不礼貌!   说这种话,到底谁不礼貌?   那女的气得当场就走人了!   之后就没人再不识趣去找他,就算有人看不爽他,有白延在,也不敢怎么样。   白延看得出来井旭不喜欢这种地方,但只要没人去惹他,他倒也能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等。   走的时候,白延顺便带走了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女人,其实他虽然看着不着调吧,但他真不是多么爱玩的,也不会随随便便找女人,颇有那么一点洁身自好吧,所以他主要就是为了膈应井旭,看他是不是真能在办事时。在一旁看着。   结果井旭真的跟进了他开的房间,当时那女的还问他是不是要三人飞,那样的话要加钱!   三你妹啊,他白延是这种人吗?   跟妹子说不用管那人,压倒妹子就想酱酱酿酿,坐在一旁的井旭忽然说了一句,以刚才他吸入的二手烟,喝的多少的酒,如果再洒掉多少的“子孙”,他很有可能肾虚!   白延顿时就:“……”   想当做听不见继续来吧,他又在旁闲凉地给他指点,说他最好用什么样的姿势,说一会如果投放子孙时,最好是投放多少的量,不要多不要少,要是多了就憋回去,要是少了就再挤……   白延起身,拿出钱包塞了些钱给那妹子让她走,然后狠瞪了井旭几眼,到浴室冲澡去了。   井旭暗暗松了口气,他倒不在乎真在一旁观赏活春宫,他只是觉得各种体液粘在那床上,真的很脏,要同在一个屋檐下,很难忍受。   其实他觉得他比白延委屈,为了依靠白延,他已经忍了很多事了,不然以可乐对他的了解,他遇到不爽的事早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了,哪还会像刚刚那样“讲道理”呢!   他将目前还算干净的被子搬到沙发上,决定就这样将就一晚,至于床,就让给白延好了,瞧,他也是能很大方的!   唉,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就算一个人在家里待上一年半载的他也不会觉得闷,只是觉得人总得工作吧,才开了一家诊所,每天看顾那么一两个病人。   之所以会对可乐特别照顾,其一是医者的本能,他再不耐烦也不会真不管一个躺在自己面前的病人,其二是,可乐是稀有血型,而且是YO型,当时只是觉得好巧,因此对可乐特别了几分,相处后也觉得,如果作为朋友的话,可乐也有那么点意思。   他万万没想到,可乐就是他这么多年心里面惦记着的那个孩子!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他抱着被子面对着沙发背。   白延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床,他双手插着光裸的还滴着水的腰:“你就不能一起睡床上,把被子分我一半?”   “你还想跟我睡啊,别做梦了!”   白延:“……”   他能不能把这家伙赶出去?他当时为什么要救他?   就在白延想要将他扛出去扔了时,走进时,就看到那稍显消瘦的背影。   井旭绝对是一个特别难相处的人,脾气坏,嘴巴坏,人还孤僻,有各种毛病,可看他孤僻的样子竟让自己觉得他其实是孤寂的,自己是不是也有毛病啊?   白延抓了抓刚洗的还湿着的头发,给酒店打了个内线,让他们再送一床被子来。   在这之间,两人就不再说话了。   一位大妈把被子送来后,白延躺下就准备睡了。   “把头发吹干了再睡。”以为早睡着了,这么久连姿势都没换一个的井旭忽然就开口了,还是这么……带有关怀的内容,让白延觉得很不真实。   “快点!”没听到白延执行,井旭又催了一遍。   白延还是生病了。有敌人袭来,谁救他?   直到拿着吹风机在吹头发时,白延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   第二天白延醒来时,下意识地朝沙发那里看了一眼,发现井旭依然没有换姿势,难道那样睡一整晚,就不会麻吗?   白延走近了沙发要叫井旭起来,然后才发现,沙发其实有点小,他一整晚都是缩着睡的。   井旭身材修长,只是有点偏瘦,这样缩着,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白延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颤,可怜个屁啊,明明有床分他一半的,是谁嫌弃地要睡沙发的?   叫了早餐吃了后,就是去哪的问题,白延是真不想再让井旭跟着自己,井旭却说:“你怕什么,我又不影响你!”   这**还不影响啊?   没等他们争出个结论来,井旭的手机就想了,联系他的就是储维笑的人,说储老大想见他。   井旭想了下就同意了,约好地方后,他就把白延也带上了,于是就出现了会馆门口的一幕。   白延很不情愿:“为什么一定要我陪着你?”   “因为我想活命!”井旭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白延,他比白延要矮一点,双目却直直看进白延的眼睛里,“我还想再活得久一点!”   哪怕最后一分一秒,他也要再争取一下!   白延望着他的眼睛,有点被震到。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眼睛里,可以这么地澄澈,因为过于坚定一个信任。而那般坚毅!   他回过神,还是摆出很不情愿的样子:“算了,就当为了我的可乐妹妹吧!”   在会馆的某一层休闲区,只有几个保镖,和跟自己手下饮茶的储维笑,白延进去看见是他也有点意外,碰了下身旁的井旭:“你要见的就是他啊,早说嘛!”   ☆、99 舍不得你痛苦   白延不客气地走过去跨马式地坐下,自己挑起一个泡在特质水里的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对储维笑说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吗,还有功夫在这里喝茶?”   “在忙,也不妨碍谈点事的时间。”储维笑放下手里的杯子,“不过我今天,可不是跟你谈!”   他话一落,坐在白延旁边的孔静,就收走了白延喝到一半的杯子:“白少爷,这边请!”   “嘿,”白延侧过身,将手臂搁在桌上,“什么重要的事,还不能让我听了?”   “关于如何铲除白家,”储维笑给自己斟茶,“你确定你要听?”   “那我不是更要听?诶诶,知道了,我到那边去!”旁边就是健身区,在储维笑冷眼瞥过来后,白延不甘不愿地起身走了过去。   他倒不是真想听人家的秘密,只是井旭昨天才被他二叔追杀被他救下,现在就跟储维笑密谈一些事,实在不能不让他好奇。   不会真是要灭了他白家吧?   心里虽然闪过这些念头,白延看起来依然没心没肺地,潇洒地揪起一旁的一位保镖,拖着他跟自己去球区打球了!   储维笑也让其他保镖退到外边去,休闲茶区里,就只剩下储维笑、井旭,和牢守储维笑身边的孔静、绿叶!   绿叶就是储维笑身边的最佳打手,目前储家所有保镖的总教练,身高马大的,至于为什么叫绿叶,请参考孔颜孔静名字的由来,和大本营里审问姜冠敌的名叫红花的男人,就该知道,这又是某个男人的恶趣味!   井旭坐下后,说:“我不喜欢这种茶!”   “那井医生想喝什么?”   “白开水吧!”   储维笑便让让孔静给井旭重新烧一壶水。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井旭盯着正在烧的水壶,似在听那水壶底下发出的轻微响声。   储维笑也不跟他客气:“你跟白老二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要是听到别人这么想都不想就回答的问题,一定会以为他是不想回答,但以储维笑对井旭这人的了解,井旭说的,就是实话!   心里微一盘算,储维笑改问道:“那你跟那个研究院,又是什么关系?”   井旭冷臭冷臭的脸有了波动,他很是惊讶地看向储维笑:“你怎么知道研究院?”   储维笑一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井旭认真地打量他半响,了然了:“我估计,你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储维笑也不装:“要是都知道,今天也不必特意来问你了!”   井旭静默了好一会,才妥协地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可乐、白老大、研究院三者的关系!”储维笑很肯定地问出他的问题!   井旭多看了储维笑几眼:“你很聪明,一问就问了最核心的问题。”   “那你可以说吗?”   “并不能……我无法全部告诉你!”   储维笑手指点了点桌面:“那,就挑你能说的,然后再补我一个问题。”   井旭讽笑道:“你改军从商这几年,是不是有很多商人都恨透了你?”   “还行吧,他们都巴着要跟我合作!”储维笑含指着让他跟他合作,不会亏待。   井旭哼了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又沉默了片刻,说道:“首先,是可乐跟白老二的关系,我只能告诉你,白老二很爱他的女儿,我是说。他那个叫白爱菲的女儿。”   他盯着储维笑的眼睛,眼神有着警告,还放慢了语速:“他为了他那个女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记住,是什么事!   储维笑眉头轻蹙,问出了另一个重点:“他女儿什么病,需要怎么治?”   井旭笑了,这要换做别人,可能就在想白老二会做什么事,亦或者,继续问白爱菲跟可乐的关系,他却直指最核心的地方:“唉,可乐嫁给你也不亏,我开始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冥冥中注定这句话了,如果这世上真有人能救得了可乐的话,想来非你莫属!”   储维笑心里不太舒服,他觉得井旭这话听起来,像是有很多人在打着可乐的主意,而可乐……很有可能活不长?   他讨厌这个想猜!   井旭不知储维笑此时的内心,他回答着储维笑的问题:“她的病说起来有点复杂,要治愈不是不可能,但是……必须,全身换血!”   “换血?”   “对,如果是普通血型的人,以白老二的能耐,真抓一个来给他女儿续命不是难事,但YO型血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或许他找得到其他YO型血的来为他女儿输血,却无法换血,就好比,B型的可以给B型的输血,但B型血却不一定能给B型血的人换肾是一样的,必须各方面都匹配不冲突,YO型血的人太少了,白老二是找不到的,所以……”   “所以?”为何在这时候停下?   井旭敛了敛心神,跳过那一段接着说:“奇迹总是创造的,他得到了可乐,一个完全跟他女儿在各方面都能匹配不冲突的,对他来说,可乐就是他女儿的容器。不管是换血,还是换被累及的心脏,都毫无问题。可是,在可乐还是婴儿的时候,可乐就被如今的何晋源偷走了。”   “所以可乐不是白老二的女儿?”储维笑发现自己也有想不通的事情,“那DNA是怎么回事?”   “你问的这些,就涉及到可乐跟你说的那个研究院的关系了,但这方面,我不能说!”   “据我所知,你昨天就被白老二追杀,”储维笑点出事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真正要杀你的,其实是那研究院吧,你却要为了他们守口如瓶?”   “人总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总有自己偏执着想要遵守的规则!”井旭满脸认真,“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那研究院里出来的。”   他见储维笑并没有多震惊,知道他大概是早猜到一些:“我父亲是研究院里的人,我从小就在那个研究院里。”也因此,他亲眼见到了可乐的降生!   “不管现在我是不是脱离了那个研究院,不管他们是不是要杀了我,我总归是在那里长大,在研究院里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可能都曾经照顾过我,哪怕现在也可能旧情全无,至少,我是记着的!”   储维笑点头:“我不逼你说,但我总能查出来!”这点自负,他还是有的。   “我知道你有这本事,但我还是要劝你想清楚,你们可能以为这是个非法的组织,可你们一定不知道,他们背后的背景有多庞大,像白老二这样的具有权势的、哪怕仅仅只是金钱的达官贵人就不少,谁不想好好活着,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更怕死,当这个研究院可能具备帮助他们延长生命的力量,你该知道它的可怕!”   储维笑面色发沉:“我想到了,可你也说了,研究院是不会放过可乐的,虽然我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为了可乐的安全,我必须,查清楚!”   井旭听出他话里的坚决,他始终冷臭冷臭的神色稍稍缓和一点:“为了可乐,我可以再告诉你一点,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在储维笑朝他看来时,井旭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刚才说了,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怕死,而研究院具备了可能救他们的力量,而可乐,就是这种力量的源泉,你可以理解为,可乐就是那治病的‘药’!”   在连孔静和绿叶都被这消息震得有点瞪目时,只听井旭幽幽地叹息声:“请保护好她,如果你做不到,哪怕……亲手杀了她,也不能让她回那个研究院!”   “啪”的一声,储维笑生生捏破了他手中的茶杯!   整个休息区,足足静默了十分钟,才听到储维笑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思绪的话:“你现在需要我给你安排住处吗,想在储宅也行,我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暂时不用了,”井旭拒绝,“我继续跟着白延就行!”   虽然他知道,在储宅可能更安全一点,可如果能在白延身边的话……或许他能多一点主动权,将来……   谈话结束,离开时,井旭还是坐上了白延的车,白延对此已经无力反驳了:“作为交换,你跟我说说储维笑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   “废话,不然我干嘛问!”   “没说什么,就说了可乐……之类的吧。”   后面之类的是几个意思?白延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那说了可乐什么?”   “说她可能会死!”   白延的车子,再次开出了S型!   ……   何可倾进门后发现,储诚就坐在沙发上,想到当初,她都是坐在他那个位置上等他,现在就有一种畅快感。   “怎么,你今天有空过来这边了?”何可倾一边换鞋,一边讥讽地说道,“想想,我们也有大半月没见过了吧?”   “储家最近出了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储诚态度平和,看着像变了个人似的何可倾。   何可倾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很是散漫的态度:“哦,是吗!”   储诚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许久,才说起今天来的目的:“何家断绝了跟储家的合作?”   “是啊,”何可倾拿起遥控打开电视,随意地口气说道,“现在储家已经没有合作的价值了,不断了,留着过年吗?”   储诚轻声笑了出来:“我还听说,你现在又跟吴家有了合作?”   “良禽择木而栖!”何可倾抽空回头看他,“诚,你总不能让我将整个何氏企业,都跟着你们储家一起陪葬吧?”   “所以,”储诚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你是选择跟储家断绝关系,包括你和我的关系?”   “想跟我断绝关系的,不一直是你们储家吗?”何可倾自己倒先激动了起来,“想想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把我放在眼里,当我是什么,奴婢?还是仆从?”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储诚不得不为储宅的各位辩解一句,“在储宅的所有人,没有哪个这么看你!”   要不是她自己屡次三番的要对可乐下手,就连父亲,早先不也都跟她客客气气的?   何可倾冷讽地哼笑着:“得了吧,现在储家失势了,你当然要说这种话!”   储诚不再辩解,他知道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她想要得到最好,她想要储家所有人都奉承她才会满意,可那怎么可能?可乐对储宅的每个人都是尊敬的,从未想过谁去奉承她。   道德观、价值观完全不同,还能说什么?   储诚最后问:“那么,我们的婚约,算是解除了?”   何可倾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舍,但想到如今储家的情况,想到储诚处处帮着可乐,她就咬牙说道:“是,我伺候够你了储诚,我受够了总要在这里等你。我受够了你们父子对我那种随时可以舍弃的态度!”   储诚觉得很可笑,他为了她,就那么抛弃了可乐,伤害了可乐,以至于从友好的关系变成如今不尴不尬的存在,她却受够了他?   是,这段时间他确实有避开她的意思,但任谁伤害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会毫无愧疚的?那样的人,就真的是个人渣了,还值得去爱谁?   更何况,最近确实是忙,天翻地覆的忙,一开始忙着找父亲,忙着处理父亲失踪后,储家内部的各种问题,后来找到父亲了,更要忙着父亲交待的事情,现在,储家风雨飘摇,忙碌更不用说。   这些也确实是他的不对。他不想解释,想来,解释也没用。   最后那句话,却更是可笑,是他们两人处朋友,又不是她和父亲处,她却想着父亲舍不舍弃她?人家的老婆是可乐,又不是她好嘛!   “好,如你所愿吧!”   说完储诚就起身了!   大概是他放下得太简单,让何可倾又不满起来:“储诚,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爱过我?”   储诚回头,静静地看她,看她的眉眼,却不再有最初熟悉的模样:“不,是你从没爱过我,你只会要求我爱你,却从未要求过你自己爱不爱我!”   所以他才会说,那句随时会舍弃她的话很可笑,一个从不想付出真心的人,却担心着别人是不是会抛下她,不可笑吗?   “我承认。和你在一起,我很累,你永远只会在乎你得到了什么,却从未想过,我需要的是什么。我想你也累,否则你今天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既然我们都累,分开也好。从今往后,各自安好,你,好自为之吧!”   储诚不再理会她是不是还想说什么,分开是她说的,说会被舍弃的她,却是最先舍弃的那一个,在看不到储家价值的时候。   所以,他没有什么可惜的,也没什么遗憾,走出那栋公寓时,他只觉得……轻松!   ……   储维笑是在快十一点的时候到家的,他怕老婆在家里等太晚,本来想在九点前回到家,谁知道临时又出了点事,紧赶慢赶的,好在,还没超过十二点。   他来到主屋二楼的小客厅,就看到可乐抱着抱枕,躺在懒人沙发上看电视。   这一幕,似乎跟何可倾那个公寓里发生的一幕很像,但是……   气氛却完全不同!   可乐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见是储维笑回来了,拿开抱枕起身,朝他小跑过去:“叔叔,你回来啦!”   她垫脚搂住他的脖子,他搂住她的腰,动作熟练得一看就是每天练过的。   她和他蹭了蹭脸颊,再交换了下口水,然后她脸红红地把他拉到小茶桌边,两人坐在软垫上。   在那只比膝盖高一点的小茶桌上,有一个带着花边的小罩子罩着什么,可乐带着神秘的笑容将那小罩子打开,里头赫然是一个小蛋糕。   蛋糕的造型自然比不上蛋糕专卖店里的那些蛋糕,大小呢。比男人的手掌稍大一点点,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奶油,旁边环形上是不规则的花边,忽大忽小忽高忽低的,蛋糕上面呢,则用粉红色和绿色的奶油弄了两朵花,也是歪七扭八的,花不太像花,绿叶不像绿叶,旁边还有一点点缀,点缀看起来还可以,很有凌乱感!   倒是字写得不错——储维笑生日快乐!   “叔叔,生日快乐!”可乐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声,“我们来点蜡烛吧?”   她正要把蜡烛递过去,发现他坐着不动,就有点扭捏起来:“你不是嫌弃蛋糕不好看吧?那、那我不会嘛,我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不可以嫌弃!”   她从何氏企业回来后,就开始捣鼓了,厨娘在一旁指导,从打鸡蛋开始。   一开始,她想是做一个大一点的,看起来比较有气派的蛋糕,但,几次失败后,只好改成这个小蛋糕,那些奶油装饰,也从原本打算的种种可爱图形变成了小花两朵!   那她尽力了嘛!   别的都还行,就厨艺吧,她就没点亮这个技能,他当初在医院,她每天给他做饭,每天练习,也就能抄点比较家常的而不会炒焦的菜!   “怎么敢嫌弃?”储维笑环住自尊心受挫的可乐,“我只是觉得这两朵花,雕刻得别有一番滋味,就多欣赏了一会。”   可乐笑了出来,自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这是不是两个粉红色圆子呢!”   两人插上那种能吃的蜡烛,点上,储维笑再把灯关了,整个客厅就只有蜡烛的光辉,照亮彼此的脸庞。   可乐清了清嗓子,然后给他唱起了生日歌,唱完之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叔叔,恭喜你啊,又老了一岁,我可是听说了,都是老夫少妻的话,老夫都会特别宠少妻的,你以后更要疼我爱我,凡事都要听我的!”   储维笑捏了捏她鼻子,然后故作疑惑地问:“现在是许愿环节,你这是替我把愿许了?”   “啊?”可乐唯一过生日的经验,就来自去年,还闹了点事,她都忘了点蜡烛唱完生日歌后就可以许愿了,她忙摆手,“不不不,刚才我说的不算,你再自己许一个!”   她刚说的都是自己的,都是、开玩笑的,怎么能算数呢,他应该好好替自己许一个好愿望!   储维笑看着她有点紧张,连连说自己刚才说的不算,生怕抢了他许愿机会的模样,心里疼得发紧。   她总能给他最大的暖意,来拨动他的心弦,说着让他疼她爱她,却总是反过来疼他爱他。   他压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带过来,额头贴着额头:“我的愿望,就是每天醒来的时候,我都能很确定地对自己说,我比昨天,更爱你了!”   可乐又开心又羞恼,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都、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让你说正经的!”   “这就是我最正经,也最大的愿望!如果真的有神明,就让他实现我这个愿望就行!”   他的眼睛,被蜡烛的光映照得有点闪,可乐却仍被他眸底里的、宛若快要翻起的海浪般的情潮覆盖,连挣扎的意愿都没有,甘愿沦陷。   “叔叔,你也有笨的时候!”她幽幽轻叹,“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或者……我不在了,你岂不是会很痛苦很痛苦?”   “不会有不爱我的情况发生,”他不会允许,至于不在了,“你爱我,就舍不得我痛苦,那么,就会努力活下去的!”因为舍不得他痛苦,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身处在怎样的阿鼻地狱,她都会活下来!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绝对是最狡猾的!”   所以,她怎么逃得脱他为她设下的魔网呢!   ……   储家储维笑的新闻又升级了,继他猥亵儿童、侵犯未成年、杀人等多项罪名后,又有储家人喊冤,说他不顾同胞之情,只因孩子贪玩。过于吵闹惹新任的当家夫人不满意,储维笑就鞭打孩子父母,最后还从储家里除名。   换做以往,储家执行家法时谁敢往外说,现在嘛,明显是投靠了另一方!   网上全部都是骂储维笑的,而后面这次,连可乐都不被放过,之前,还有人同情可乐是不是因为童年的遭遇,和势力的威逼,才不得不嫁给储维笑,现在都在骂他们是物以类聚,浑身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铺天盖地都是谴责他们的话,实在是太过了,让一些原本跟风的吃瓜群众开始感觉到不对。   堂堂一个储家,那可是储维笑啊,不至于弄得现在这样吧?一面倒地全是谴责他和可乐的,是不是太夸张了,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储维笑,会不会是被陷害的?   当然,这个想法,现在只是一个小苗头,在一个小贴吧里的一个小帖子上,被几个人小小的讨论着……   ……   “夫人,他们来了!”   可乐正窝着看儿童片,管家走进来低声说道。   可乐微微直起身,她知道管家口中的“他们”是谁:“叔叔回来了吗?”   “已经通知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管家交待完储维笑的行程,又道,“先生还吩咐了,让您不用理会他们,等他回来再处理。我也觉得夫人您就待在楼上好,他们来者不善,不适合你去应对他们。”   “那怎么行,”可乐撑起身子,笑容有点冷,“总不能让他们还有借口说,叔叔家里,完全不把他们这些亲人当回事吧?”   想到他们的嘴脸,可乐冷哼一声。然后对管家说道:“你先下去,我换件衣服。”她现在穿着舒适的休闲服,显然不适合招待客人。   可乐下楼时,大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储二爷一家倒是没来,以储维希一家为主导的,倒是基本都来了。   “是你啊,你可没资格跟我们谈,把我弟弟叫出来!”储维希一看到可乐,就不屑又不耐烦地说道,她坐姿倒符合一个贵妇,身子微侧,双手也叠合在腿上,但却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可乐,完全地不把可乐放在眼里。   有她带头,其余人的态度更不用说,有两个比较年轻的,只比可乐大一些的女人,更是直接冷哼,朝可乐翻着白眼。   说白了就是嫉妒吧,储维笑虽让不少女人畏惧他。可他出众的外表、气质,出色的能力,都足以让许多女人为他倾心,结果却被这个可乐便宜了去。   哪怕以储维笑如今的情况,让她们嫁她们也不敢嫁,而她们曾经对可乐有多嫉妒,现在就有多幸灾乐祸,大概属于我们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的心理?   可乐一点不受影响,自在地坐下,孔颜和管家则牢牢守在她旁边。   她得体的微笑:“三姐可能误会了,我什么都不懂,本来就不能跟你们谈什么。只是啊,”她轻飘飘地看了所有人一眼,“这是我家,你们既然来了,身为主人,我这不是来招呼你们的嘛!”   然后让一旁的佣人赶紧给客人上茶!   “你家?”储维希听到她的话就生气,“很快就不是了!”   她才应该是这个储宅的主人!   “不管以后是不是,”可乐冷静地告知,“至少现在。这里是维笑的家,而我是维笑的妻子,三姐,你再怎么样,也只是三姐!”   储维希正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杯,闻言,抓起茶杯就直接掷在地上,虽然铺着地板,茶杯没坏,但里头的水渍却弄脏了名贵的地毯:“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显摆!”   “就是,希望等你被赶出这里的时候,还能说出今天这样的话,不过到时候啊,人家还当你是神经病呢!”那两个女人中的一个,迎合着储维笑讽刺着可乐。   可乐倒是笑了,她很平静地看了眼地毯上的水渍,好脾气地让佣人去收拾:“三姐这是做什么呀,这地毯名贵得很,现在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这种绒毛听说现在已经不生产了,既然三姐觉得这储宅以后是你的,那……”   她很是歉意地看着储维希:“那我也只能留给三姐以后头疼了,反正我是没本事换的。”   想到这茬,储维希立马朝地毯看去,毁得肠子都青了。   储宅经历了储家数代,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很久以前就流传下来的,确实是如今有钱都买不到的,是真真正正身份地位的象征,她心心念念地要住进储宅,很多大一部分就是为了这些,现在竟被她自己给毁了一块上好的地毯!   身旁她带来的女人还在骂可乐不要脸,她转过头去就呵斥:“给我闭嘴!”   她突然意识到,可乐从一开始就给她传递的一个讯息,至少到目前为止,储宅还是属于储维笑的,那么储宅里的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们的,在此之间,他们要怎么处置储宅里的这些古董,谁都没有权阻止。   万一现在把可乐惹恼了,到时候给她一个空壳子,她不是白忙活了吗?   她下意识地朝可乐看去,就见可乐给她一个很正常,但由她看来就很不正常的微笑。   反正成功在即,不急在这一时教训对方!   接下来,两边的交流就相对和谐一些,基本上可乐问他们是否还有什么需要,然后储维希不耐烦地说不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默,以至于跟储维希来的几位,都纷纷感觉不太自在。   这跟想象中的,把人家逼迫得跪地求饶的场面完全不同!   可乐倒是轻松得很,捧着管家给她的,适合孕妇喝的茶,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她心里觉得挺好笑的,铺在这大厅里的地毯确实很名贵,但并没有她所说的现如今已经难寻的地步,楼上倒是有她所说的那种地毯,可怎么会用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不等于让人践踏吗?   至于储维希心里想的觉得她是在威胁她的事,就更不可能了,可乐从不相信有一天这储宅会属于储维希,或者其他任何人。又怎么会破坏储宅里的任何物品呢?   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当真可笑至极!   就在这众人尴尬可乐悠哉的气氛当中,储维希总算是赶了回来。   他一来,就先好好看几眼站起身迎接他的可乐,确定她不仅没事,还好得很的样子,赶在路上时的担着的心这才放下。   也是,他家乐乐怎么会轻易让自己吃亏呢!   “嗯咳!”   储维希不得不出声来提醒回家只顾着老婆的弟弟:“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几个,可等你很久了!”   “三姐怕等的话,”储维希揽着可乐坐下,“下次让人先预约,选好时间,就不用让你等了。”   “笑话,我见你还要预约?”   “那三姐也只能这样等了!”   淡淡两句话,差点没让储维希又气得发作,某位堂哥赶紧提醒她一下,她忍下气来,想着今后还得他求着见自己呢,委实不用计较他现在的几句口舌之快。   她再次咳着清清嗓子,说起正事:“我们今儿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的。”   “三姐请说。”储维希端起可乐的杯子,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尚可,又多喝了两口。   可乐见了,忙让管家再添一杯上来,想着他肯定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   “你看看现在储家变成这样,我们当初可都是劝过你,是你非要娶这个女人的!”储维希再次瞟可乐一眼,“你当时也跟我们保证了,要是出什么事,你可是要一力承担的!”   储维笑将杯子还给可乐,这才朝他三姐看去:“那三姐要我怎么承担?你都联合着外人召开记者会把我批评得那么不堪,我都没有跟你算账了,你还要我怎么承担?”   储维希眼神心虚地闪了下,但还是硬气地说道:“我那是实话实说,现在储家被你搞成这个样子,我也是为了保住储家其他人才把你推出去!”   可乐撇开脸偷偷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储三姐他们联合外敌,才让储家如今风雨飘摇,她倒还有脸说出这些话来,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所以,三姐的意思是,联合外人陷害自己的弟弟,也是大功了?”储维笑右腿叠上左腿,身子往后一靠。   “你口中的外人,是现在能够拯救我们储家的,”储维希挺了挺上身,“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已经答应我了,只要储家家主换成我们三房中的人,就可以帮我们脱离如今这个泥沼,小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是要我主动退位让贤了?”   “是你自己说了,一旦出了事,你一力承担!”   储维笑轻笑,他当时的一句话,倒成了他们逼他退位最好的理由了?   储维希见他笑了,就有点发毛,稍稍软下语气苦劝:“小弟,这可是为了整个储家!”   储维笑不答反问:“你口中说的,能帮助储家的,是指吴家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   “呵呵,”储维笑笑容攸冷,“你就不怕,你们现在投靠了他,支持他上位后,他们就卸磨杀驴吗?”   “这是合作,”储维希很有自信,“我们自然也有他们的把柄,一旦吴家上位,我们就是功臣,到时候储家在B城的地位,还能更上一层楼!”   储家在出事前,因为有储维笑,地位已经够高了,已经是B城里贵族圈里很多人羡慕嫉妒,又极想除掉的一个家族,再更上一层楼?难不成还想连政界都顶替下来不成?   真真是愚昧,那么多历史都读到哪去,功高盖主而被君王处理掉的将军难道还少吗?   储维笑懒得去纠正三姐他们的想法,脑袋里的智慧是天生的,有些愚昧的人再怎么教,也变不聪明,他可不想浪费时间跟层次完全不同的人交谈。   “总之,让我自己退,”储维笑故意一顿,看他们一个个期待地看着自己,冷笑,“那是不可能的!”   他倨傲得堪比一代嗜血元帅,宁折宝剑也不会像敌人投降:“有种,你们就把我逼下去!”   “你,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知道,要是等我联合所有族人把你逼下去,你可是连一块砖瓦都不会有!”储维希气急败坏地,差点又把手中的茶杯摔了。   储维希冷讽地勾起嘴角,如果他自己退,把家主的位置直接让给储维希,那储维希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反之,任何储家人有可以争一争,到最后可就不一定是储维希坐上这个位置了。   所以她当然急。   “我话就搁在这,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成了把法律文件拿来,我自然带着我的老婆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也就别再来了。”他笑容收起,眼神冷厉,“不然,来一次,我就让人把你们打出去一次!”   “你……”储维希站起身,她带来的堂兄堂姐、侄子侄女也想闹一闹,然而他们嘴还没张,几把枪就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储维笑冷傲地看着他们:“你们以为网上传我会杀人,是假的吗,从这时候起,谁敢再说一句话,就等着被抬出去吧!”   没人敢真的在枪口下挑战自我,直到被请出储家大门,都没能哼一声,包括储维希。   至于出了储家大门,他们怎么骂怎么说,那都是他们的事。   可乐将管家重新倒好水的茶杯放到储维笑手中:“你多喝点水吧!”她只关心他的健康,一点都没把储维希这些人放在心上。   储维笑接过杯子,说:“等这些事解决后,你好好想想,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嗯?要去旅游吗?”可乐诧异地问。   “你忘了?结了婚,是要度蜜月的!”   可乐这才想起来,不禁也兴奋起来:“对哦,我都忘了。”赶紧搂着储维笑的胳膊,“那我们去哪好?”   “这个啊,你好好想,想好了再告诉我!国内国外,只要是你想去的,我都陪你去看看!”   ……   储维笑开始闲下来了,倒也不是真闲,就是不用再过天一亮就走,可乐睡着了再回,连好好跟可乐温存的时间都没有的日子,虽然依然还有一推事,但只要在家里的书房就可以解决,便有了时间跟可乐在花园里的小亭子里喝下午茶。   “你全都安排好了?”可乐拿了块马卡龙咬了一口,跟老公闲话家常,虽然这“闲话”事关了好几个家族的生死。   唔,厨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马卡龙做得真好,不会太甜,吃多了也不觉得腻,也不用担心色素什么的。   ☆、100 反击、打杀 第一百章啦,给大家发个红包!   “你都安排好了?”   “嗯,接下来,只要等‘某些事’发生就行!”储维笑拿着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发现是甜的,“你让人给我多放了奶精?”   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其他人可不敢擅自更改他的饮食。   可乐嘿嘿两声:“大好时光,干嘛喝苦的,想想,等这些事结束后,我们就要去度蜜月了,你不觉得甜吗,不想来点甜的?”   “我本来也没喝苦的!”储维笑哭笑不得地把杯子放在透明玻璃桌上,“太甜了。”   他可不自虐,虽不喜甜,但也不会专门去喝苦咖啡,只是奶精加得少一点罢了。   “那你吃点这个,不是很甜!”她将自己吃了一口还剩一半的马卡龙塞进他嘴里,“很好吃的!”   储维笑纵容地张开嘴巴,吃她的口水。   这时候,可乐的手机就响了,一看,竟然是伊蕊儿打来的。   “师父、师父不好了,有人来店里闹事,现在、现在都……”   “先不急,你和巫灿灿保护好自己,我们马上就过去!”   电话挂了后,可乐马上朝储维笑看去,储维笑安抚地给她喂了个点心:“放心吧,我早让人看着了,闹不到哪去。”   他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在事情要闹起来之前,就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又怎么会露掉可乐最看重的手工坊。   准备陪可乐去一趟,临走前下意识地端起杯子想再喝一口,到了嘴边,又只能放下。   可乐看了好笑:“不想喝就算了,下次不让人给你放那么甜了,一会到店里,让巫灿灿给你调你喜欢的鸡尾酒!唉,自从你变回储叔叔后,我们还没一起到手工坊呢!”   甚至这段时间,她因为不好出门,玩偶都是在家里做好后,让人给手工坊送过去的,想想,最近对手工坊真是,太不上心了,该好好反思反思!   两人到手工坊时,并没有马上进去,现在他们可是“名人”,就算大家依然不认得储维笑,但认得她啊,只要联想一下,就能猜到可乐身边的人是谁了,哪怕可以伪装,可乐也不能让两人冒险。   他们在对街的地方打开平板电脑,上面是对手工坊里头的监控,此时手工坊里乱成一团,玩偶、毛线、特制的衣服等等都被扔到地上,被人践踏。   那些,有的是她做的,有的是学得不错的伊蕊儿自己做的,还有客人学会后放在这里展示的,看到如今这般景象,着实让人痛心。   可乐暗暗吸一口气。忍耐下去,她已不是当初被城卫队抢走玩偶时,会凭着冲动冲上去想抢回来的人了,她会考虑,那么做的后果,是不是会对旁边的亲人朋友造成伤害。   储维笑赞许地摸摸她的脑袋,他原本还担心可乐看到里面的场景会直接冲进去呢,果然是长大了啊。   他陪着她继续看。   里头有两拨人在争执,其中一方就是来闹事的,又是骂又是动手的,跟流氓要讨保护费一样,另一方除了伊蕊儿和巫灿灿外,还有好几个来自“邻居”和“顾客”,当然都是储维笑安排的人了,他们护着伊蕊儿和巫灿灿不被人伤到,东西呢,真正贵重的都収起来了,剩下的这些,砸,使劲砸!   一边砸一边全记录下来,说过什么话,碰过什么东西,全都在那些记录里。   闹事的人本来还挺威风,但见到对方这种态度,逐渐心虚下来,踩踏东西的动作也没再那么不顾后果,就像一方撒泼,另一方冷眼相看还记录着你的蠢样,你闹着闹着总会闹不下去。   对方起先还凶神恶煞地要抢录像的东西,随即在几个“邻居”的手里吃过亏后,只能撑着面子又骂了几句后,在领头的示意下,边警告着还会来边散了。   等人都走光后,可乐这才和储维笑进去。   “师父!”伊蕊儿看到可乐时,又是委屈又是后怕地跑过来,那是一种想要跟长辈寻求安慰的下意识反应,但走近两步看到储维笑后,她马上停了下来。   这时候,她才想起如今网上正火的那些新闻,她倒是不相信那些将储维笑诋毁得十恶不赦的报道,毕竟他是古笑时,他就跟大家长一样护着整个手工坊,谁会质疑那犹如守护神般存在的人?   她只是对他的身份,感到了畏惧和……崇拜!   一个只存在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她觉得靠近一点都是种冒犯。   可乐也怕她会对网上那些事有芥蒂,就状似开玩笑地问:“怎么,不认识我们了?”   “不、不是……”伊蕊儿顿了下,然后突然对他们来了个九十度的弯腰,“师父、师公好,以前有眼不识泰山,有怠慢之处,还、还请师公多多原谅!”   可乐有点蒙,这演的哪出啊?   储维笑倒是笑了:“恕你无罪!”   “谢师公!”   可乐:“……”   她朝巫灿灿看去,觉得他可能会正常一点,谁知道,他一脸郑重地宛若要做什么大事地走过来,不仅也来了九十度鞠躬,还捧出了一本本子递给储维笑:“帮我签个名吧?”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储维笑也不免多看了巫灿灿两眼,伊蕊儿可能是因为储家储当家这个身份,让平民过于地高看,但巫灿灿似乎并不是这样。   “找我签名?我可不是艺人明星!”   “我、我知道,但我最崇拜您!”   “崇拜我?”储维笑“呵”道,“你可知道网上那些,都是怎么说我的?这样,你还崇拜我?”   “我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巫灿灿直起身,总是一板一眼的清秀脸上,是难得的紧张,“我知道您是杀过人,但那是你曾经的职责,您杀的都是坏人,都是敌人,都是为了救人……”向来老成的他竟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听过你很多事情,所以……”   储维笑打量起他。   平民都只知道储家地位崇高,但大家只知道储家有人生意做得很大,有人做了很大的官,储当家就掌握了这些,所以一听到杀人,他们只想到是权力者的游戏和残暴,根本无法了解真相。   而贵族圈的人,知道储家,特别是储维笑在军部拥有很高的权威,他哪怕退居幕后了,依然可以随时调动一整支兵出来,所以跟应家争那个位置的那一派,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储家,只要储家在,应家就不会倒。   贵族圈里也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知道,储维笑的前身,都做了什么兵,执行了什么任务,是怎么靠自己一步一步得到如今的成就跟地位。   但显然,眼前这个巫灿灿是知道的,还、听说了不少?   他想到有个隐退的将军,就是姓巫,以前跟他一起战斗过!   想到此,他拿过巫灿灿的本子,写了一个代号,却不是他的名字:“我现在的名字,只能签在文件上,无法给你签名,用这个代号可以吗?”   似乎这个代号更让巫灿灿欣喜,他拿回本子后,在那代号旁边摩擦着,连连点头。   储维笑笑了:“那拿回去,给你爸看看!”   他给那家伙的儿子签了名,以那家伙的脾气估计要气死吧?   巫灿灿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对储维笑言听计从的,他从小就听父亲跟他说过年轻时候的事情,跟自己的战友如何如何,虽然任务具体做什么,出行到哪些地方的名称不能说出来,但也无碍于巫灿灿在童年的心里,就对储维笑有了很深的印象,特别特别的崇拜他。   伊蕊儿一见,虽然她不太明白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无碍于她跟风,赶紧找来自己的本子,也要储维笑签名。   “不签!”   “为什么,你都可以给灿灿签!”伊蕊儿不解,很委屈地抗议,“不然你跟他一样签那什么代号也行啊!”   储维笑吓唬她,哼了一声:“你偷拍我照片,我都还没跟你算呢,确定要我的签名?”   伊蕊儿脖子一缩,本子也跟着缩回来,转移话题地巴巴地看向可乐:“那个,师父啊,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这些要怎么处理?”   她指了指满地的狼藉。   可乐轻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玩偶,拍了拍上面的灰层:“只要没坏的,都収起来吧,这些以后就収起来,不卖了。”   “啊,你是说,这个店不开了吗?”伊蕊儿一脸天就要塌了的模样,眼看着都快哭了。   “不是这个意思,”可乐哭笑不得地点了下她的额头,“赶紧把你的泪泡収起来。”   她环顾着整个店面,有着满满的怀念和感慨,还能记得当初走投无路,跟古笑去摆地摊的心情:“我的意思是,这些都脏了,再卖给客人不太好,收拾好,我们自己藏着,你们要喜欢也可以带回去,或者送给你们的家人朋友。”   她转过身来看向他们,充满着斗志:“这段时间呢,手工坊会关起来,我们呢,趁这个时间,好好的研究出新的有创意又实用的玩偶,或者跟生活有关的编织物品,再把这个店面重新装潢规划一下,你们要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替哦!”   “意思是,只是修整,不是真的要关门?”伊蕊儿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就连巫灿灿也是直视过来,他在这里待得很开心,难得有个地方可以让他这么随心。   “那当然,”可乐盯着储维笑,“这里,有我那么多的心血,那么多的想念,怎么可能真的关门?”   当初古笑说,她的这个投资一定会有回报价值,他们以后要做大,要做成品牌。   只是后来,重归演艺道路后,她就只满足于这么一家小小的店,所用的精力大大的降低下来,到了后来。也只是当做一个别业,古笑变回储维笑后,就久久地才来一次,很多客人要订做的,伊蕊儿能做的就做了,不能做的给她打电话,她在家里做好再让人送过来。   她觉得自己很忙,各种事情各种麻烦,还怀着孩子。   但这些不过是借口,当看着它被闹事的人那般糟蹋之后,她才发觉这里对她来说多么重要,是她和古笑的开始,是她和古笑的记忆。   她现在会嫁给储维笑,都源于跟古笑的那一段最真确的过往!   储维笑与她对视几秒,缓步走到她跟前:“抱歉!”   “为什么道歉?”   他看着她,这是他和她一起经营的小店,却在后来,被他完全忽略,除了让人保护好这里外,就没参与过。   不知道这里面都卖了些什么,不知道她最擅长做哪一样玩偶,不知道等冬天来临。她还会不会再给他织毛衣!   他将她捞进怀里抱住,下巴搁在她肩上:“我们好好修整,以后再好好地把它开起来,做成你独有的品牌!假如,我们这次的事失败了,我们就要靠这家店过活了,再不行,我再陪你去摆地摊!”   可乐环住他的背,深埋在他怀里。   那是跟古笑同样的气息,从来就没变过!   一道闪光划过,两人同时朝源头看去,就见伊蕊儿尴尬地笑着:“我、我忘了关闪光灯了!”   ……   就在网上的舆论一面倒的讨伐储家、讨伐应家,也相对的出现许多指控他们的证据之时,近些日子来,宛若扮演着审判者身份的吴家也出事了。   先是被查出他们吴家某位子弟开的公司,出现漏税等问题,紧接着,他们新开的某家餐厅就吃死了人。   经过调查,餐厅的营业执照,是通过关系得到的,食品安全检查更是派“自己人”走个过场。   谁才是以权谋私,这才是。   事情一发生。就由一个中正派接手管理,让吴家连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然而对方又是站中的,谁都不偏帮,想找对方错处来掩盖已方的错处都不能。   如果只是这样,吴家本家完全可以跟那名吴家子弟脱离关系就好,可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地被揭发,这么多年,只要他们干过,就能被抖露出来。   比如谁和谁争执一个女的,害死了对方,然后花钱解决,比如谁被某个女演员状告QJ,然后一检查,发现那谁尿液里显阳性,是个吸毒者。   比如谁,利用官职的便利,和他人的有意讨好,玩弄了许多女性,这里面还包括未成年,什么是禽兽不如,有图有视频,这才是!   又比如和谁勾结,陷害了储家和应家。   一桩桩,一件件,都有完整的故事结构跟证据证词,跟指责储维笑那些捕风捉影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吴家这才想起,储维笑是谁啊,他当初被国家派出去完成各种任务,这里面就包括潜伏在他国收集某些证据,为此,储维笑训练了一批堪比猎犬的队伍。   原本,敌方想着,不能正面跟储维笑打,谁能打得过“战神”是吧,得亏了储维笑自己送上了个大把柄,他们就想着凭借着污点,用舆论把他拉下马来,他总不能朝所有网民开枪吧?   却不知,他们可以诬陷他,他却可以堂堂正正地找出他们所有的阴私,这个贵族圈里,谁没有阴私。谁没做过几件违法的事?差别不过于大或小,长辈有没有能力替你擦屁股!   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懂得藏好自己的尾巴别被政敌抓到,可在储维笑的那群“猎犬”的鼻子下,想藏?藏得了吗?   当然,储维笑也不是无敌的,不然早先,也不会差点就死掉,失忆了被可乐救走,但也因为如此,让储维笑有了更多的警惕。   对方最大的错误,就是太急于出手,太急于想把储维笑拉下马,以至于逮到他一个污点,就急忙忙的开始攻击,却不知,这才是储维笑挖给他们的陷阱。   网上如此一面倒的批判储维笑,真的都是他们的杰作?不,这里面还有储维笑自己推的手,什么叫物极必反,当所有人都骂这个人时,这个人就会处于一种类似于弱者的姿态,就会很多人心里存疑,而一旦反弹,一旦有机会证明这个人的无辜,那么,就会有铺天盖地的人同情他,想为他讨回公道。   这是储维笑在从可乐当初的经历中,得到的灵感。   在吴家接连出事的时候,可乐那个在这段时间完全消无声息的微博,发了这么一条:   V何可乐:“要我告诉你们,我的初吻,是在高中的时候……和一个闺蜜玩游戏时不小心丢的吗?要我告诉你们,我跟大叔的第一次,是在我们摆地摊之后吗?要我告诉你们,我背后的一个胎记,他直到去年才知道吗?在我已经成年的时候,一个大我十岁的男人向我求爱,这算**的wx儿童,qf未成年人?大家问我为什么会嫁给大叔?   这个问题很好笑。   我要说是爱,你们肯定笑话我,既然不信,那我就说几点实际的。   大叔长得帅啊,大叔气质好啊,大叔身材好啊,大叔对我好啊,大叔还有钱啊,不管哪一样,我有本事嫁,有本事让他宠我一辈子,这有什么不可以?这是我和他的婚姻!   还有很多人说他是我公公,呵,男未婚女未嫁,凭什么谴责我们?你们怎么不去谴责抢走了我前未婚夫的那个三?”   这些话下来,有人说不信,但更多的是点赞叫好,其实很多人对心目中的姐夫猥琐小小乐这种说法,都感到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他们原本想象的美好的养成,说得那么不堪?   更甚者,如果从小就对小小乐有企图,那可乐后来又怎么会跟大叔的养子订婚?   至于公公儿媳什么的,拜托,现在什么年代了啊,多得是曾经的女友,结果嫁给了自己爸爸的例子好嘛!   就在大家为这件事争论不休,各有各的看法时,一位老将军,是真的很老了,九十多岁了,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大家心目中真正的将军。   他突然就接受了采访,九十多岁了依然神采奕奕。   他说:“……大家都在指责小笑杀人,我就很纳闷,他曾经是军人,他曾经被派往到某个国家帮忙抗敌,也曾经去跟恐怖分子战斗过,他杀的人难道是不该杀的?他守护了你们保卫了你们,结果你们反过来指责他杀人?这、这没道理啊!”   “难不成,你们所谓的杀人指的是无辜的百姓?那证据呢,最起码有个认证,杀的又是谁,统统没有,就可以因为有个人说你杀人了,你就杀人了?”   群众越是知道真相,自然越是痛恨那个把黑说成白,再把白说成黑来愚弄大家的人。   偏偏这时候,曝光了一组视频,就是储秋雨夫妇的儿子,差点把可乐推下楼未遂,还嚷着可乐推他们儿子的视频,大家都知道可乐现在是个孕妇,也都听到那孩子在推人前分明问了“你是不是可乐”,也就是说,那个小孩,就是专门等在那要推可乐下楼的。   简直是细思极恐!   想到储秋雨如何哭着喊着说储维笑残害同胞,再对比这个视频,就觉得这一家子十分恶心。   上面说了,承受多大的污蔑,被澄清时,就会有更多的人去同情,去帮他讨伐那些真正有罪的人。   再看看报道出来的,全都有证据的吴家,和跟吴家关联的那些家族的罪证,原本批判储家批判得有多狠,现在就百倍千倍地弹回他们身上。   这个时候,某高中,引发了罢学狂潮,记者采访后,发现。他们全都是因为应晨被处分、被停学这件事,因为,应晨才是那个真正的保护者。   原来,应晨虽生在应家,但在事发之前,很多同学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如一个普通高中生一样跟他们学习、打闹,而被应晨打的那个同学,是个穷学生没错,但不知什么心里,可能从山里来的他,无法忍受贫富的差异,不敢让人知道他是穷人,来上学两年,他就学会了买高档衣服,买高档手机,原本学习成绩不错的,不然也来不到这个学校,但近一年那成绩简直一落千丈!   可想而知,钱哪来的,他这两年都干什么了?   他跟了学校里的一位真正的霸王,应晨打他,就是因为他欺负跟他同样来自山村,但却脚踏实地好好学习的另一个穷苦孩子,撕碎人家的课本,践踏人家带来的便当,还学电视里的恶霸,要那位同学钻他裤裆。   应晨撞见了,就把他揍了!   但那位老师,却収了那位霸王的钱,反过来诬告应晨的种种罪行,还好,学校也是有真正的好老师的,大家一起联名,将这件事的真相汇报了上去。   那位学生里的霸王,就是来自跟吴家同一派的另一个家族的子弟,说来这些事都是策划好的,不然一个“霸王”怎么会収那个人渣做小弟?   一时间,应家的支持声,大大地压过了吴家。   为什么说他们对付储维笑的那一步走错了呢?如果没有储维笑和应家先引起了庞大的声浪,可能吴家出了那些事,关注的人就不会那么多,现在大家也不会把其联想到陷害储家应家这等高度之上。   到了现在,就算还有人说储维笑娶儿媳的。也权当八卦去谈,大家如今的关注点,已经成功地被引到了政界相斗之上,谁平时更得人心,这个时候也显现出来,又有几个会在这种时候关注八卦的?   等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回头说人家公公娶儿媳妇的……就会有种面都凉了,还拿出来吃的感觉,自然而然地也就过了。   这个陷阱是储维笑挖的,而跳下去的,不仅仅是吴家和与其一派的几个家族,还有……何可倾!   当事情完全反过来时,何可倾就傻了,被爆出来的那家有问题的新开的餐厅,就是她跟吴家所谓的合作,现在那餐厅被查封,受害最大的反倒是她!   而且,大家也从“可乐要嫁给自己公公”的话题,改为“是谁三了可乐,成了储维笑儿子的女人”,自然的,何可倾就被爆出来。而这个时候,还有好事者匿名说,何可倾早就储家风雨飘摇时,就不要人家储少爷了。   要嫁给自己公公,只是伦理上的不合适,但要说真不合适,除去可乐跟储诚订过婚外,也没有不合适。   但做小三的,就是道德上的问题了,一直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以为可以回升的何氏股票,如今跌得更厉害。   如今能够拯救何氏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可乐了!   管她是不是老板的亲生女儿,她手中握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事实,而且她背后有在此次事件里,非但没有伤了根基,反而站得更稳的储家!   他们想通过谢清,把何可乐请回来,谢清只给他们一句话,当初是怎么把可乐赶走的,就要以同样的代价将可乐请回来。   同样的代价?把何可倾赶走吗?   那必须啊,她把公司害成这样。难不成还能留在公司不成?   在那会议室里,何可倾当场拍桌:“想当初我要跟吴家合作时,你们每个人都投了赞同票,现在出事了,却要我一个人来背锅?”   “只是让你以后别参与何氏企业的内部运作而已,你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只要何氏能好起来,你也不用担心没饭吃!”   不管她甘不甘心,这都已经成为定局了!   她直到何可乐再次被请回公司时才知道,那群说支持她的人中,竟有一半是可乐的人,不,或者说是谢清的人,也是,谢清从最初就跟着何晋源,真正掌握公司的人是他才对。   他跟可乐,让自己的人伪装成支持何可倾的,然后在这次与吴家合作的策划案中动了手脚,甚至在她耳边“出谋献策”,让她想要以自己的名义得到最大的分红,结果就是公司实际上赔偿的并不多,因为,最大的债主,是她个人!   何可倾之前从公司里贪了多少,现在都要吐出来,差点连自己名下的房产都要变卖了!   但这还只是开始!   网上在一切还都只是争执时,放出了一段视频,是乐一乐手工坊遭受到流氓闹事,以群众被骗为由,将手工坊弄得一塌糊涂,还有各种侮辱性的言词。   可乐发出公告,说当时就已经报警了,如今也查出幕后主使者是谁,绝对会严惩。   主使者还能是谁,不就是何可倾自己嘛,以为自己胜利在望,以为储家已经被吴家踩在了脚底,连吴家都不敢让人这么直接地去对付储维笑和可乐,她倒好,让人去砸了可乐的店!   警察来找她询问时,她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管她如何痛恨谢清和可乐给她下圈套,她都必须先解决自己这些问题。   首先要找到当初跟她联系的吴家人,是他们拉她入伙,是他们把她害成这样的,他们得给她应有的赔偿,还得替她解决官司上的麻烦。   但怎么可能呢,别说吴家现在的情况,就算吴家最后真的成功了,何可倾也只会成为他们的弃子,是要被处理掉的,更何况现在,吴家几乎要全门被灭,所有吴家的旁系子弟都在想着怎么脱身,直系子弟都在想着怎么自保,有责任心的还得想着怎么拯救家族,甚至已经开始把小一辈的,尽可能地送出国去。   他们所面临的情况,不仅仅是网上那些,还来自各个支持储维笑的将军,全都是德高望重的,几乎隐世不出,却还是具有极大威慑力的老前辈,各个跟捅了蚂蜂窝似得。   从一开始,他们可以跟应家光明正大的争,储维笑还不一定帮应家。但他们却选择了跟储维笑为敌!   试问,这种情形,谁还有空去管何可倾?   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当初找何可倾的那位吴家子弟,直接让人把何可倾处理了。   负责出面料理何可倾的那人,跟何可倾约了面谈!   “你看这事怎么处理吧,”何可倾叠着腿,双手环胸,拿出她大小姐的架势,“我手里可是握有我和你老板当时交谈的录音,你老板要是不想让你们吴家更加雪上加霜的话,最好能有个让我满意的态度!”   负责人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嘲讽的弧度,随即又很是诚恳地说道:“是是,不过你看,吴家现在正是风霜的时候,你那官司恐怕不好解决,更何况,我老板当时也特意跟你说了,储维笑再怎么样他也是只猛兽,千万不能正面与他为敌,是您自己……”   “你少说这些废话,不好解决难道就不解决了吗?”何可倾抽出一手拍了拍桌子,气势逼人。   “何小姐。您先别急啊,老板既然派我过来,肯定是已经有了方案了。”负责人压低声音说道,“你那事,总归就是赔偿的问题,我老板赔您一笔钱,不仅可以支付官司的赔款,还有您的债务,您觉得怎么样?”   何可倾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是缺钱,也多少了解一点吴家的状况,官司上的事人家确实不好出面,她其实也没真想让吴家出面,他们现在都一身腥了,帮她出面,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她是吴家一派的?那她在B城还混不混了?   给钱,倒是最好的办法。   但她还是摆了个谱:“还得另外给我一笔精神损失费!”   负责人状似为难:“这、何小姐,您这是得寸进尺啊!”   “给不给看你们,”何可倾给他一个睥睨地眼神,“当然,我会怎么做,也就不知道了。”   负责人想了好一会,最后才咬牙:“好吧,那请你跟我来吧,钱在老板的一个公寓里。”   何可倾一听,还是有点危机意识的:“还得到你老板的公寓去?”   “何小姐,您自己也清楚现在的情形,吴家的人现在的户头都是被盯紧的,要是从银行给您汇款,想来有麻烦的,还是您,所以,只能给现金的,不够的,会用珠宝跟金条补足,您看……”   何可倾想了想,觉得也是,便同意了。   两人来到了负责人说的那个公寓,负责人打开一个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何可倾,等何可倾接过袋子要打开检查时,那位负责人就拿出了一条带子勒住了何可倾的脖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那人贴在何可倾耳边讥讽地说着,“就凭你说的那个录音就能够威胁我们老板?你觉得我老板真怕这个?他是觉得你烦啊,像你这样的女人,活着也是祸害人,倒不如死了,谁都痛快了!”   何可倾死命地挣扎,脖子被勒住她也说不出话来,喊不了救命,只能两只手拼命往后挠那个人。   可是她这点力气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力道越来越大,她几乎翻起了白眼……   这个时候,有人来了,杀何可倾的这人听到声响,不得不放开何可倾,打了进门来的那人一拳,跑了。   来的人捂着胸口跑进来扶何可倾:“何小姐,你没事吧?”   是的,何可倾来时多了个心眼,将地址发给自己一个工作上的下属,说是有事要谈,让他马上过来,要不然,她今天真的得交待在这里了。   何可倾捂着脖子咳嗽着,无法回答对方的问题,并且无心回答,她稍一缓和就马上去拿那个袋子,结果打开后发现,里面只有几块石头!   她恨恨地将石头砸了出去,哑着声音想骂几声,换来更剧烈的咳嗽。   “何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要不要报警?”   报什么警,都这种时候了,吴家的人还敢杀她,表明了不怕,从一有人来那人就赶紧跑来看,今天对方更多的只是想吓吓她,让她滚得远一点,可她要是报警了,就真的会死了。   何可倾很害怕,她不敢再来一次,刚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回想起来都还在颤抖。   打发掉来找自己的下属后,何可倾一个人游魂了好久,她发现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各种算计。各种博弈,结果还是一无所有,甚至欠下一大笔债不说,还要担心随时可能被追杀。   她这些年图的,都是什么?   害怕的时候,就越发想念储诚。   以前觉得储诚不爱她,不在乎她,不能给她,她想要的殊荣,可是如今再看,他其实对她很好,刚进何氏时,他给她做过功课,最初赶不上业绩时,是他帮的她,除了后来因为可乐,几次三番有躲避她的意思,他对她一直很有耐心,也一直护着她居多,甚至为了她,跟可乐解除婚约的第二天,就跟她订婚,实实在在地帮她打了可乐的脸,是她自己还总觉得不满足。   之前,怎么想都是储诚的不好,现在,怎么想都是储诚的好!   她好像瞬间醒悟了一样,打起精神来,想把储诚找回来。   她到储诚的公寓去找他,但里面根本没人,她找储诚的秘书,那秘书十分冷淡地说,储少爷最近都是回储宅的。   如今的储宅,何可倾是肯定进不去的,更何况她在做了那些混账事后,现在十分惧怕见到储维笑,便只好守在储宅外面,等储诚回来。   她有时候还是很有毅力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从基层做起混到经理的位置,也不会多年隐忍,她几乎在储宅外等了一天,一步都没离开过。   吃晚餐的时候,有人来汇报情况,可乐看了下最近开始正正经经每天回家的储诚:“儿砸。要不你就去见见吧,她就杵在我们家门前,太不雅观了!”   储诚瞥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不理她。   可乐朝储维笑扁嘴:“你看看你儿砸,一点都不把我这后妈放在眼里!”   “多吃点青菜!”只专注着可乐饮食的储维笑,给可乐夹了一大筷可乐不喜欢吃的空心菜,然后才对储诚说道,“早点处理早点了结也好。”   “我知道的爸,”储诚很无奈,“就不能等我吃完饭了再去见她吗,你们一个个的,就别催了!”   他破罐子破摔,在这对无良的养父继母面前,完全展现一个二十四岁青少年的……叛逆期,什么斯文,什么温和,什么稳重老成,统统见鬼去吧!   等何可倾见到储诚时,天已经全黑了。   ☆、101 她的存在是奇迹   “诚!”何可倾一看到储诚,就高兴地冲过去,想要如以往那般抱住他,“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储诚让她抱住,再将她拉扯开,跟上一次见面时的高傲比起来,此时的她,面容憔悴,站了一整天了,头发都被风吹乱了,眉目间也满是疲惫。   “有什么事吗?”他放开拉她胳膊的手,不在可乐和储维笑面前,他还是那风度翩翩、温和有礼的俊美男子,只是那态度,很是疏离。   “诚?”何可倾不确定地唤着他,但随即又湿着眼眶试图再抱上去,“诚,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储诚这次挡住了她:“别这样可倾,会让你以后的丈夫误会的。”   “我以后的丈夫?”何可倾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猛烈地摇起头来,“我的丈夫就是你啊,你是我未婚夫,就是我以后的丈夫啊!”   “并不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储诚十分平静地叙述,“还是由你提出来的,你忘了吗?”   “不是的,那不算数,每个情侣都会吵架,吵架说分手的也有那么多,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我当时只是生气,只是想让你多在乎我一点!诚,我爱你,我不要分手,我不要!”   她一边跟他纠缠,一边哭了起来,跟所有爱到放弃尊严苦苦求着爱人回来的女子一样。   但事实究竟如何,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储诚发现……他真的不在乎了,他不会再去揣测,她是不是真的爱他,也不会去猜想,她所说的所做的所展现的,是真是假了。   储诚也知道,现在跟她讲再多理由都是没用的,她会跟你死磕,你说什么,她可能都会来一句“我是爱你的啊”来回应,然后就会跟一个圈一样绕不出来。   所以,储诚很果断地拉开她一再要缠上来的手,直接说道:“我要结婚了!”   何可倾顿住:“你、你说什么?”   “有一个女人,等我等了很久,我决定不辜负她,我爸也都同意了,所以,你走吧,我不想让她有任何的误会!”储诚背台词一样,将可乐教给他的话念了出来。   “不,我不信,我不信!”何可倾愣怔之后,是更加的疯狂,“你爱我的,你明明是爱我的啊!”   储诚实在是烦不胜烦,手下用力了点,就将何可倾推倒在地上。   何可倾狼狈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悲伤的泪水:“诚,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她展现出她最最脆弱的一面,希望储诚能够对她心软。   “诚!”   第三道声音,穿插进他们之间。   两人同时看去,就见孔颜走了过来。有时候比男人还刚硬的她,竟展现出女人的娇柔,挽住储诚的手:“诚,还没解决完吗?”   她温柔地看着储诚,在何可倾看不到的角度,给储诚使了使眼色:是嫂子让我来帮你的。   储诚:收到!   “是麻烦了些,”储诚学他父亲对可乐时的那种宠溺眼神,“让你等很久了吗,抱歉!”   奇怪,父亲做得挺好的,怎么他一展现,就觉得这实在肉麻得很!   孔颜自己也抽了下嘴角,但还是坚强地演下去:“是啊,等得不耐烦了,你都不去陪人……陪我!”她实在说不出“人家”二字!   “你是谁?”何可倾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直瞪着孔颜,“是你?你不过是可乐身边的一只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她不确定孔颜的真实身份,但知道对方是可乐的助理,好像还是储维笑派给可乐的。   可不管是谁派的,助理就是助理,保姆就是保姆,都是下等人,有什么资格跟她抢储诚!   储诚一听就大皱眉头,不等孔颜发作就先声明:“她就是我要娶的女人,请你放尊重点!”   何可倾大受打击:“她是你要娶的女人,那我呢,我是什么?”   储诚实在厌烦了,一开始就不该再见,一句话都不该再说,否则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把他拖进一个圈里绕不出来。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想自欺欺人是你的事,就这样吧。”   他虚揽着孔颜,转身就准备回去了,如果何可倾还要杵在这的话,就让她站吧,看她能站多久,储宅的出口,又不止大门一个。   何可倾看着他和她相依偎的模样,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她掏出了买来为了防身的水果刀,对着孔颜的背部就冲过去!   眼看着就要刺中,孔颜忽然一个回旋踢,踢到她的脸上,让她在空中一个翻滚后,摔落在地上。   储诚看着掉落在一旁的水果刀,怒不可遏:“何可倾。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何可倾捂着脸撑起上身,疯狂地喊着,“我要她死啊,谁都不能抢走你,她一个贱货,一个下等人,凭什么?”   “没有人真的生来高贵!”储诚第一次用这种冷得掉渣的眼神看她,“你忘了,你曾经也是被人践踏在泥地里的人了吗?你也是一样的!”   “不不,不是的,”被揭开她最不愿面对的过往,何可倾整个人都疯癫了,努力收拾着自己的头发,“我是高贵的凤凰,我只是不小心流落在外,才会、才会有那些……是何晋源的错,是他对不起我妈又抛弃了我们母女,是可乐,是她占有了属于我的位置,都是他们的错!”   “你们、你们……”她指着储维笑,又指了指孔颜,“你们谁曾真心待过我,我爸,我爸把我带回去,是为了可乐,而你,储诚,你虽然为了我跟可乐解除了婚约,却又开始疏离了我,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   她再次朝储诚扑过去:“是你欠我的,你得还我,你得还我!”   孔颜挡在了储诚跟前,一巴掌扇在了何可倾的另一边脸上,以她的力道,何可倾再次偏倒在地上。   储诚没有阻止,他也是第一次完全地知道何可倾的心思。   年少那年遇见她,受尽欺凌也不肯服输,他有点震撼,这么些年下来,他知道她心比天高,想到她童年遭受的苦难,一直忍让着,也怜惜着!   谁知道,在她心里面,是恨着所有人的,对她不够好的,不能让她得到她想要的,有所疏待她的,统统被她记恨着!   有的人,就是永远不懂得反省自己!   “有件事,我本来并不想告诉你的。”储诚心冷声更冷,“你通知记者,说可乐不是何晋源的女儿,让所有人去攻击她,其实,你也不是何晋源的女儿!”   捂着脸想要再站起来的何可倾怔住,愕然地抬头:“你、你说什么?”   “当初你母亲怀孕后,你的亲生父亲并不想负责,于是你母亲就想赖在何晋源的头上,谁知何晋源并不上当,却不曾想,在她快病死的时候,何晋源又突然出现,说是愿意收养你,这才把你带回何家!我想,他的本意是想让你挡在可乐面前,不让他人注意到可乐,虽然存在着利用的成分,但他给了你优渥的生活,把你从你最厌恶的底层生活里解救出来,甚至让你进何氏,让人指点你成长,在你坐上经理后给你股份,他已经够对得起你了!”   这些,是当初何晋源跟他做交易时告诉他的,他一直没告诉何可倾,是因为了解她,知道她最痛恨曾经不堪的身份。   但如今,他想让她清醒一点,亦或者,更疯狂一点,前者,或者她还有生的希望,后者的话……   “何可倾,”储诚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何晋源不欠你的,可乐不欠你的,我更不欠你的!”   他带着孔颜回宅院里,吩咐盯梢的守卫,如果何可倾还要继续站在这里煞风景的话,就直接赶走。   “啧!”   储诚一进主屋,就听到可乐啧嘴,然后就是嘲讽的话:“我以前吧,觉得自己眼瞎,居然跟你做了五年的未婚夫妻,没想到你比我还瞎,摊上这么个女人!”   储诚暗暗吸了口气,他刚才对上何可倾,不管面上再冷,心里都不可能没有感觉,他确实喜欢过何可倾,如今这样的结局,不可能马上就能释然。   他转过头去,见可乐抱着水果盘吃着欢,便道:“都这个时候,能不挖苦我吗?”   “为什么不挖?”可乐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伤口深了,会长腐肉,不把腐肉挖掉,你这伤口就永远好不了!”   储诚苦笑了下,朝她走过去:“我看你啊,就是故意找我寻乐子!”   可乐眯眼,不知道他突然过来干什么,想打架吗?   冷不防地,手里的果盘就被他抢了去。   可乐大怒:“你给我还回来!”   “你让管家再帮你切一盘好了。”储诚端着水果盘,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也不另拿叉子了,直接用手拿了两块苹果塞进嘴里,大口的嚼着。   他是发泄,亦是在放下!   他觉得,比起以前的兄友妹恭,现在这样时不时斗斗嘴什么的,反倒让生活更有滋味了些。   他还有自己的家人,还有很多事要做,委实不必要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继续浪费自己的时间!   可乐瞪着瞪着,忽然就笑了:“你可真不要脸,抢你弟弟的吃食!”   “他还在你肚子里呢,等他什么时候出来了,我再好好地给他喂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给自己的孩子找了个免费的喂饭保姆,可乐就先不计较他今日抢她的水果了。   “有件事,”专心吃着水果的储诚,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想跟你聊聊。”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可乐,就那么盯着水果盘,可乐却听出他话里含着沉重。   “你说什么就说呗,我还能堵着你的嘴不让你说吗?”她拿过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我要是不想听,我可以自己堵住耳朵。”   储诚笑了笑,随即笑容又敛了敛,多了怅然:“我从来没跟你聊过我们之间。也没跟你说过何可倾吧,可乐,我没有想要骗你,我也确实是很喜欢你,但这种喜欢,是对妹妹的喜欢,想来,你这么多年,对我的依赖,也是来自于亲情,把我当成哥哥,对吧?”   可乐哼了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比你们所知道的,要更早的认识可倾,知道她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母亲是做那职业的,所以她从小就见到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跟她母亲做交易,大概因为如此,长大后,她也把所有的感情当做了交易。”   储诚扯了下嘴角,继续说道,“因为她母亲那样的职业。她曾经差点被母亲的客人欺负,被左邻右舍地看不起,上学时更是被同学欺凌,当她被你爸爸收养时,我为她高兴,我想她应该可以摆脱过去好好生活了,谁知道,有一天她告诉我,何晋源把她带回家,是因为你!”   更像是在发呆的可乐,听到这里才有了反应:“我?”   “是的,别看你爸爸,做什么事都只带着她,其实,他就是有意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女儿是何可倾,只有何可倾,从而把你忽略,想来你也知道,确实有人一直在找你,也想把你绑走,不管这人是白老二还是其他,他确确实实是为了你,而把何可倾推到了前方。”   “所以。你同情她,可怜她,就为了她反过来伤害我?”可乐觉得可笑地嗤声,“有没有搞错,不管我爸是不是有目的地把她带回来,我爸都给她吃给她穿,给她优渥的生活好的工作,比起你之前说的她童年的悲惨生活,她应该感谢我爸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好不好?再说,她就算挡在前头,她也是受益的,她以为她认识的那些人脉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我爸一次次带给她的?就算真有坏人,那坏人找的也是我,她有什么损失啊?!还有,她要是不愿意,她完全可以走啊!”   可乐越说越气愤,都恨不得用手里的抱枕敲一敲储诚的脑袋,看他是怎么想的。   储诚苦笑着:“是啊,亏我还是我爸一手培养出来的,还没有你看得透彻,我当时就想着,你有你爸那么爱你,你从小就在好的环境里成长,但可倾有什么啊,连以为是最后的亲人都只是在利用她,我想,我是真的喜欢她吧,至少在那时候是很喜欢的,所以才会蒙蔽眼睛,只想着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娶了她!”   可乐看着他,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也学会爱了,所以,在储诚说他很喜欢可倾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就明白了那种感觉。   不管别人好不好,受委屈的,一定是自己喜欢的那个!   储诚则盯着最后一块苹果:“既然我们都只对彼此有兄妹之情,那本就不该结婚,正好那时候,你爸爸也找了我,让我跟你解除婚姻并且马上跟可倾订婚,他跟我说了些事,我就同意了,我那时候是为你准备后路的,我都安排好了,谁知道储家突然出了事,之后我爸又失踪了,没想到可倾在这个时候借着储家的名义对你下手。我那段时间出国了,等我回国时……”   他终于抬起头来:“对你的伤害,已经不可挽回了!”   他咽下苦涩的口水:“可乐,我……我也是在我们成了仇人时,再次跟你接触才发现我以前错了很多,我觉得你从小就是幸福的,却原来并不是,我觉得你也无所谓跟我的订婚,原来也不是,你是个把亲情看得很重的人,你是个把能陪在你身边的人看得很重的人,我直到后来才知道,我的离开对你的打击有多大!”   这真不是他自恋,可乐那时候确实很看重储诚,他是个跟自己有关系的,又能够赋予她渴望的亲情的人,那时候,父亲等同于不存在,母亲好比冷冰冰的不会说话的,但算是心里安慰的犹如玩偶般的存在,只有储诚,是她抓得到,感受得到,并且能够回应她的。   他的单方面斩断,就跟四岁时,父亲将她拒之门外是一样的!   “对不起,可乐,这三个字,我明白得太晚,也说得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可乐眼睛有点湿,但她释然般地笑着,“索性,我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渴望,所有的执念都了真正的寄托,那不仅仅是亲情,他还包含了我的爱情!”   “对,所以你现在成了我后妈!”这都是报应!   他抓起最后那块苹果放进嘴里。   他要开始新的生活,全新的!   ……   何可倾趴在原地好久好久,直到被守卫驱离!   她浑浑噩噩地去了一家酒店,因为她不敢回家。   但是刷卡付房钱的时候,柜台的服务员告诉她,她的卡被冻结了,她后来才知道,她涉险商业诈骗跟侵盗,所以她户头被冻结,包括何氏百分之五的股份。   而现在,跟服务员几番争执后,她气愤地收回自己的卡,想交现金时发现,钱包里根本没有多少钱,而她选择的是最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一晚上要几千上万的!   她合上钱包,假装生气这边服务太差,不住了,然后赶紧走人。   她根本不知道,两颊红肿,衣服有些破损,还脏兮兮的她,才是前台几个服务员眼里的笑话!   最后,她只能找了家勉强过得去的宾馆暂住。   洗了澡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确实怎么看,都跟何晋源长得不像!   不不不,不会的,她怎么会不是何晋源的女儿,想到小时候左右邻居都叫她野种,她就越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一定是储诚骗她的,为了可乐,为了他移情别恋的那个贱人,所以编了这个借口。   她发誓,她一定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好过!   但她很快就会发现,再让别人不好过之前,她自己先不好过。   第二天一出宾馆,她就被之前被她雇佣的几个流氓围住了,说他们最近遭受到了各方的打压,就是因为何可倾,所以找她要赔偿来了。   何可倾现在哪还有什么钱,又是被威胁又是被警告的,最后还是宾馆的人报了警,那群流氓才散了的。   接下来的眉头,她都要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既怕看见讨债的,又怕遇见想杀她的吴家人,还怕流氓!   钱不够她挥霍在宾馆里了,她找她的那些闺蜜小姐,但谁肯在这时候帮她?也就程思心意思意思地给了她点钱,在何可倾要第三次的时候,程思心连电话都换了。   程思心说,你完全可以先找份工作。   何可倾想要的是不能比何氏差的公司,并且是高管,试问还有哪家公司会要她这样的“高管”?   连程思心也不给她钱后,她只能吃起泡面,还得一包吃一天,她有一次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到何氏企业去,还没进写字楼就先被赶出来。   她现在实在是太……邋遢了,跟以前那个美丽大方的大小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比街边的乞丐还不如,那乞丐最起码还能乞讨到不少钱,也算是凭着本事赚钱了。   有一天,她实在是饿了,见有人将一盒只吃了一半的快餐仍到垃圾桶里,她左右看看没人,捡了回去。   她对自己说,只要再忍忍,她就可以过回以前那高高在上的生活,有席梦思床,早上起来泡一杯咖啡,穿着丝绸睡衣站在落地窗前沐浴着早晨的阳光,随后才开着车去上班……   好不容易,她终于等到了吴家真正下了台,以为自己可以回家了,谁知道先被警察叔叔半路带走,最终因为商业侵盗等罪名,被判了五年。   她名下的两套房子,也都分别拍卖,来归还她欠下的那些债务。   而在那五年的牢狱生涯里。她时刻想着,如果她不去跟可乐争,最起码她不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不要储诚,她都不至于是眼前这个样子。   然而在这么想的时候,那间牢房的另一个女囚犯踢着她去洗厕所!   ……   处理了吴家,储维笑没敢耽搁时间,立马就亲自到了“大本营”,准备好好料理姜冠敌。   井旭给他提供的消息,让他打从心底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寻常时候,他尚且要将一切掌握在手中,每一步都精算准确,现在危急到可乐,他却连对方具体要抓走可乐做什么都不清楚,这让他不得不暴躁!   “怎么样了?”储维笑坐在一张血红的单人沙发上,问着面前的红花,“如果还不能问出我想要的,就换一个人来!”   储维笑向来信任自己的这些“心腹”,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代表他是真的动怒了。   红花不敢再向上一次那样吊儿郎当,赶紧说道:“问到了一些,但是……”他眉头紧皱,像是在顾虑什么。   “得到什么就说什么。”储维笑直言说道,他心里是有些预感和猜想的,做好了应对各种可能的准备。   红花想了下:“从井旭那边得到的线索,结合从姜冠敌口中得知的,我大概知道,那个研究院最大的秘密武器是什么了。”   储维笑看他,示意他赶紧说。   红花面色是凝重,却不是因为储维笑,而是:“老大,他们,他们在二十几年前,成功的创造出一个克隆人,而且是一个得了绝症的婴孩身上的细胞,衍生出来的完全健康的克隆人!”   储维笑暗吸一口气!   如果这是真的话,他倒能理解井旭所说的,这个研究院所具备的,能让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不惜一切维护的力量是什么了。   给一个病人创造一个健康的克隆人,那么,不管是换心、换肝、甚至是换血都没有问题了。   “但是,这个克隆小孩,刚成功没多久,就被偷走了!”红花接着又道。   “被偷走了?”储维笑略有所思地喃喃着。   “是的!”红花说道,“以那姜冠敌的意思,他们在那以后就再没成功过,所以,他们更加想要把那克隆孩子找回来!”   只有对这唯一成功的一个加以研究。才有可能再次创造出奇迹,对那个神秘研究院里的研究人员来说,那个克隆人,就只是他们的实验体,最完美最成功的,绝不可能放过!   “老大,我们按照你说的,分别调查了白老二跟何晋源,他们以前确实是兄弟,直到白老二的妻子生下孩子后,老大,无论我们怎么查,白老二的妻子当年都只生了一个,就是如今的白爱菲!”   “之后的事情,白老二就把各种讯息捂得很严实,我们只能勉强得知,他似乎遇到了神医,可以吊住他女儿的命,然后他跟他女儿足足失踪了半年,才再次出现,再之后,他带着白爱菲去了国外。”   “至于何晋源,他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是在白老二失踪半年后。他才以现在这个名字出现在Q镇上,而当时他已经有了妻子周美心,和嫂子这个女儿,根据调查,那个周美心,很有可能也是那个研究院的人!”   说到这里,红花说出他最忧心的地方:“从种种迹象来看,老大,你说大嫂是不是就是那个……”   在储维笑阴霾血煞的眼神下,红花没能把大家都猜得到的答案说出来。   如果,乐乐真的就是那个……那么她和白老二的关系,就说得通了,也能知道,何晋源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储维笑缓而沉地站起来:“有查到那个研究院吗?”   红花低下头:“那个研究院,似乎有很多人替它做掩护,暂时、暂时……”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用什么手段,需要什么支持,”储维笑眼眶微红,宛若煞神地直盯着红花,“都务必,把这个研究院给我查清楚了!”   “是!”红花特别郑重的应承,如果嫂子真的是……那她将面临极大的危险。一个唯一成功的,跟“母体”的病体完全不同的健康身体,甚至还跟正常人一样成长,结婚生子,那群疯子,怎么可能放过。   他可不能让老大好不容易娶了老婆,一不小心就守了寡!   “那个姜冠敌,”现在说到这个名字,储维笑可不仅仅是痛恨他之前对可乐做的事,一想到乐乐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躺在实验台上让那群疯子各种折磨,他就锥心的疼,这可不只是痛恨那么简单了,“还是那句话,别让他死了,但也……”   他森冷的声音阴毒地吐出:“别让他太好过,喜欢研究是吧,那就让他也尝尝那种滋味!”   他知道有些活本研究是怎么回事,将一个好好的人绑在实验台上,注射各种药剂看其反应,每天被针扎,每天被抽血,每天看着自己被解剖!   将好好的一个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旦可乐落入他们手中,只会比上诉所说的,痛苦一百万倍!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是老大,”红花抬起头来,他同样厌恶那种事情,“我会让他好好体验的!”   ……   离开“大本营”,储维笑去了医院,他突然很想看看何晋源!   在那病房里,何晋源戴着氧气罩,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要不是仪器还在“嘀嘀”地响着,几乎会怀疑他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被他专门请来的看护,跟储维笑问好后,就在他的示意下暂时离开了病房。   储维笑就站在床边,就这么静静地呆了好一会。   直到快走前,他才开口说道:“这么多年,难为你了,你把乐乐保护得很好,她也成长得很好,我就不对你说谢谢了,我知道你会说,你身为父亲,这是你想做的!”   “你放心,以后,换我来保护她,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休息,可以逃脱责任了,你还是要早点醒,那样乐乐才会真的开心!”   ……   储维笑回去时,可乐正翘着脚丫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做玩偶。   看到储维笑,她刚坐起身,他就走了过来半蹲在她身前,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小腹里。   这种像孩子般的动作,是很难从爷们气息浓厚的储维笑身上看到的,可乐都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充满母爱地抚摸他的头发:“怎么了,难道也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她和他,向来是他担任长辈的角色,还没这般过,他现在这种有点撒娇的行为,让她的心变得特别的柔软。   “没有,”他声音闷闷的,气息喷在她小腹上,“就是想感受一下。我们的孩子!”   其实,他更想感受的,是生命,来自于乐乐身上的,他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感激她的存在,却又心疼着,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她会怎么样?   他有想过告诉她,但真正面对她后,他竟没了勇气,也了解了何晋源为什么宁愿被曲解被误会,也不愿将真相告知她。   这个真相,对她何其的残忍!   可乐甜甜地笑开了:“我想了好多个名字呢,就是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还想给他做几件衣服,到时候,我就做三件,你一件我一件,我们的孩子一件,你说好不好?”   “好,当然好!”储维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住她此刻幸福的笑容!   这是上天赐予的奇迹!   “乐乐!”   “嗯?”   “我爱你!”无论你是什么!   可乐害羞地拍他:“知、知道了!”   储维笑这才坐在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想好我们要去哪了吗?”   “唔,我想了想,还是等我把孩子生了我们再去吧?”带着个球度蜜月有什么意思啊,想做点爱爱的事情,都得顾及到会不会伤到孩子,那也太扫兴了。   “也好!”他吻着她的发旋,心里思量着,他们暂时还不了解那个研究院,更何况还有白老二需要提防,暂且,还是留在储宅里最安全,“那你答应我,这段时间就尽量别出门了,就算有事不得不出去,也把孔颜孔静都带上。”   可乐一边习惯性地把手伸到他肚皮上贴着,一边仰头嘿道:“你还真要把我看押起来啊?”   “吴家现在正是挣扎抵抗的时候,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淡定地把吴家拉出来做挡箭牌。   可乐想想也对,自认为自己是个深明大义好妻子的她乖乖地点头:“好吧,都听你的!”   “乖!”   两人正温情脉脉着,管家不得不来打搅一下。   “三小姐来了,说要见您,您看?”   三小姐?储维希?   储维笑哼笑:“哪位三小姐?我不记得现在的储家,还有三小姐!”   这次可不是他除名的,是储家那些长辈们,生怕被吴家的连累,就一起联名,将储维希那一脉的从储家族谱里除了名。   如果只是这样,储维希多年发展的人脉,虽伤了她根本,但完全可以到国外再重新开始,偏偏,她曾经以为只要储维笑倒了,被储维笑掌握住的那些把柄就可以销毁,结果,储维笑最先出手对付的,就是她那个儿子,她多年的积蓄,只怕都拿去给他儿子填补了吧?   现在自然要求回他这个小弟了!   倒是储二爷这次听从他大儿子储义的话,没参与这次的事,得到了保全,他做的那点阴私,也没被暴露出去。   “所以啊,”可乐靠在储维笑,双脚在沙发上伸直,“这储宅啊,她终究是没机会再住进来了!”   储维笑宠溺地看着她,对管家说道:“明白夫人的话了?”   “明白,我这就让人把三……把外头这位妇人赶走!”   可乐回头看看身后的储维笑,她怎么感觉,储维笑比起以前,更疼她了?有一种,只要不危及她生命安全,什么事他都能答应的赶脚?   ……   可乐回何氏企业时,带回了一名特助,专门协助谢清的,让他们一起“通力合作”,需要她签名的时候再来找她,没事的话,她是不会出现在何氏企业的,她既然答应了储维笑,就会乖乖在家里待产。   想当初古笑说要把她绑起来,都能觉得兴奋的她,怎么会不乖乖遵守!   不过这也不代表她完全放手不管了,父亲的公司,在父亲醒来前,她是肯定要守护好的,所以,在手工坊修整的这段时间,她跟着储维笑派给她的老师学了不少,以后谢清要是交待她公司什么事,不至于两耳发昏什么都听不懂,公司有什么会议,她也借用储维笑书房里的电脑,跟大家开视频会议。   储维笑曾取笑她说,她现在也是大老板了,要不要给她收拾出一件书房,让她好好办公,被可乐一口否决。   她就想借着办公的机会,跟他腻在一起嘛!   再然后,她的乐一乐手工坊终于重新开门。   店面重新装潢过,天花板上弄了彩灯,走进去时会发现动画世界里的那些卡通人物、动物,投映在自己身上,特别的生动,很多小孩子特别喜欢到这里来玩,顺便买几只玩偶回去。   玩偶又多了很多品种,而编织的生活类,也多了很多新奇的,比如手机套、枕头套、可爱又搞怪的坐垫等等,而且天气逐渐凉了,毛衣等物又可以上架,这次依然多了许多新品种,和新的织法。   可乐怀孕后在家也没什么事干。就专门研究这些东西了。   只不过,她现在依然无法时时去店面照看,都说好了没事不出门的,她只能闲着多研究研究新品种了。   至于拍戏,一开始因为那场争斗,没人敢请她,等后来一切都结束,同样没人敢请她,试问谁有勇气再让储家夫人来当戏子?   直到可乐快七个月,肚子大起来的时候,她才去聂全的新剧里,客串了一个孕妇,算是过过戏瘾,总共也就三场戏。   天气逐渐冷了,到了十二月初,可乐八个月大的身子别说有多圆润了,行动都开始不便了,加上天冷了衣服穿得多,整一个大圆球!   主屋里屋的客厅里有个壁炉,不只是装饰用的,是真的可以点燃了用来取暖的。   储维笑照样很忙,可乐实在闲得慌,就干脆召集储宅里同样闲着的人陪她斗地主。   这里面包括她自己,零号,和回家拿东西就被压上桌的储诚!   零号一只脚踩在自己坐的椅子上,别看他生得“娇小”,但活脱脱的一位抠脚汉子,挠了挠脸后,打出一对勾!   储诚淡定地出了炸弹,再来一个三带一,赢了!   可乐看着自己手中还剩许多的牌,撇了撇嘴,掏出自己桌前的小抽屉,拿出十颗……瓜子!   一边的零号也打开自己的小抽屉——上面的锁,拉开抽屉掏出瓜子。   “我说你有必要嘛,几颗瓜子而已,也要锁?”在一旁守着可乐的孔颜,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   “这不是瓜子,这是筹码!”零号义正言辞地再次把自己的小抽屉锁上了。   可乐好笑地摇摇头,再看着储诚将两人交给他的瓜子放到已经堆满瓜子的抽屉里,顿时满心地幽怨,心生一计,故作温柔地笑道:“我说儿砸,你看看,你弟弟都要出生啦,你是不是也该嫁啦?”   储诚正端来身旁小桌子上的水,刚喝一口。猛听到这话,差点没喷出来,咽下去后,很是无语:“你先把你的货卸下来再说,还管我嫁……不对,是娶,你管我娶不娶!”   可乐唉声叹气地洗牌:“这不是做麻麻的担心儿砸嫁不出去嘛,最近有好些夫人要找我喝茶聊天,想要把他们家的女儿嫁进我们储家,要不我给你们撮合撮合?”   ☆、102 你们在偷偷谋划什么?   可乐说的是真的,自从储家经历那场风波,而如今应家也准备就选了,许多不知哪冒出来的夫人太太的,就不停地给她寄请帖啊,要拜访啦。   以前,储家没有当家夫人,这些夫人太太的总不能去找储维笑吧,而跟储维笑谈生意的那些老爷先生,自然更不好说这些关于“联姻”的事,现在终于有个可以说事的夫人了,可以进行夫人外交了,一个个都往她这边凑,这些贵妇人难道都那么闲?   好在她这肚子可不是开玩笑的,用来搪塞各种出行或见面正好,不然一巡下来,她可真会吃不消!   储诚咽下水咳了两声:“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做媒呢?”他往下瞟一眼她的大肚子!   “闲着也是闲着,不差几顿饭的功夫不是?像你这么好的手气赢那么多瓜子了,想来也能遇到个好媳妇!”   储诚算是明白了,再接下来的牌局中,尽可能地少赢她几回。   零号看这对“母子”相斗看得很欢,踩在椅面上的白白脚趾动了动,稍稍挨近可乐说道:“我说小嫂子,你有空在这里给您‘儿砸’安排相亲,怎么不多管管老大啊?”   可乐斜眼睨过去:“我管他干嘛呀?”   “老大都要被某个狐媚子勾搭走了,你说你管他干嘛!”   可乐心一跳,面上大气地一摆手:“放心吧,你老大不敢的!”   说完后,她动了动沉重的身子,咳了两声,装得很不在意地问:“你说谁啊,谁那么作死地去勾搭你老大?”   “还能谁啊,”零号朝可乐挤眼,“不就是那个高小姐高芊凝嘛,我说小嫂子,你真不担心啊,老大跟这位高小姐,可是谈婚论嫁过的哟!”   “谈婚论嫁个屁!”冲动地爆出口后。可乐手指捂了捂唇,赶紧拯救地低头发牌,“你、你给我说说,她怎么勾搭你老大了?”   零号拿起牌看着,一边很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嫂子不是不担心嘛,那管她怎么勾搭老大的!”   “我看你玩得够久的了,”可乐放下发了一半的牌,再抢走零号刚拿到手的牌,“该换人了,就换屠夫吧!”   “别啊,你叫他来做什么,他今天要轮值!”零号想将牌抢回来,看着可乐将牌放在身后,挺着个肚子对他,伸出去的手讪讪地収回来,嘴里的话马上一转,“我觉得老大这样不行啊,不管这高小姐有没有威胁,只要有萌芽,咱就得把她掐灭,你说对不对啊,小嫂子?”   可乐哼了一声,将牌还给他:“赶紧说!”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零号努努下巴让可乐赶紧继续发牌,“只知道那个高小姐,天天到老大办公的地方找他。还每天亲手给做什么爱心便当的!唉,其实我也只是听说的,要不你问问少爷,他知道得多!”   见可乐马上把目光移过来,储诚神色淡淡地点着手中的牌:“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位高小姐还挺勤快的,每天都要去一趟,现在整个储行都认识她了,还议论说,她,”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很有可能是我小妈!”   可乐火了:“她天天去,你就不会阻止吗?”   储诚一脸不解:“我阻止做什么?”   “难道你就那么想多个人做你妈啊?”   “有什么不可以?”储诚洒脱得很,“反正有了一个比我还小的妈,还差多一个比我大的小妈吗?”   可乐:“……”她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难道是平日里叫“儿砸”叫得太多,以至于让储诚自暴自弃了?   一旁的零号继续添油加醋:“诶,我觉得这个高小姐还真的非常有希望啊,你想想啊,换做别人,连储行都进不去,还能这样天天送什么爱心便当?而且啊,现在谁不知道老大娶了你啊,她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追老大,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嘛小嫂子,说不定少爷真会多个小妈!”   她捏了捏手指,点了点头:“行,非常好,那我就自己去会会你们说的这个小妈!”   然后她一手捂着大肚子,一手扶腰站了起来:“孔颜,给我备车,再给我准备件战袍,妈蛋,谁敢抢我老公,我杀了谁去!”   “喂喂,小嫂子,你不是吧,真去啊!”零号怪模怪样地叫着,赶紧起身帮忙扶着一把,看着那大肚子,他怎么看都觉得触目惊心,“你刚不是说不在意,相信老大的吗?”   “相信是一回事,现在人家是要挑战我的威严!”可乐扔下手里的牌,扶着椅子走出牌桌,“我就要去会会那个高小姐,免得,真让某些不孝子,把她认作小妈!”   不孝子储诚:“……”   他起身跟在后头:“真去啊?”   “去,当然去!”   他点头:“那行,你可别中途又怕得跑回来啊?”   “谁怕都不可能是我怕啊!”   “那谁中途回来谁是小狗?”   “好!”   等等,她说了什么?   于是,她就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扶上车了。   直到到了车上,她才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这平日里吧,一个个的都不想她出门,上个月她去拍个客串,都三推四阻的,哪怕让她最后出门了,恨不得让她身后跟上一长串的葡萄保镖!   她狐疑地看看开车的司机,副驾驶上的储诚,坐在她对面的零号,半途硬跟上来的屠夫,和左右坐着的孔颜孔静:“你们,不会偷偷在谋划着什么吧?”   零号举手发言:“我说的高小姐是真的!”   孔颜第二:“天天送便当也是真的!”   孔静结尾:“高小姐确实有意给老大做个小老婆!”   前头副驾驶的储诚:“毕竟是世交,又是跟爸从小一起长大的,很多面子不得不给,说不定最后真的……”   屠夫浑厚粗犷的声音在最后:“我就是凑个热闹!”   后面这个是什么鬼?   可乐揉揉太阳穴,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太对:“那有什么是假的?或者你们没说完的话?”   “等去了小嫂子不就知道了?”   可乐哼了哼:“那我要是不去呢?”   “难道我以后要叫小嫂子做小狗了吗?”   可乐:“……”   最终还是赶鸭子上架地来到了储行。   守卫一看到储诚就马上放行了,他们坐乘专属电梯,上了十八楼。   一进那专门的行政助理室,里头的工作人员各个抬起头来看,实在是他们一行人五个人,阵势有点大了。   “少爷!”一位特别行政助理走了过来,“您找老大吗,他不在。”   储诚似乎并不意外:“去队里了?”   “嗯,听说最近在选拔特殊兵种,老大得多盯着点。”   “什么时候回来?”   “老大临走前说,你们来了就在办公室等。他大概……还得一个多小时就会回来!”   “行,等他来了,你再通知下我们。”   “好的!”   然后,储诚他们就把可乐带进办公室里。   一进去,可乐马上发问:“叔叔临走前说,你们来了就在办公室里等?怎么,他早知道我们会来?”   她就说事情不对劲嘛,可疑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之前我就跟爸约好谈点事情,就约在三点,现在是一点多,如果不是你要来,我完全还可以在家里陪你再打一个小时的牌!”储诚淡定自若地说道,并吩咐人倒几杯水进来。其中一杯要热牛奶。   可乐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不然呢?正好,两点的时候,高小姐就会来了,你不妨等等看?”   可乐想了想,他们就算有什么阴谋,那阴谋也不会是害她的,那她就等等看好了,反正在家里也闲得发闷,难得能出来一趟。   ……   储维笑从队里出来,又拐去了“大本营”。   姜冠敌被关在一个四面都是透明特制玻璃的小房间里,躺在一张实验台上,身上捆着白带子。   他现在面无血色,双眼无神。再没有看着可乐时那种疯狂了,在好几个月里的折磨下,他的意志开始涣散,如果能看到他的身体,会发现,身上无一处完整的,都是被割开后再给他重新缝合。   很残忍吗?   红花从他无意识的喃喃中得知,他以前做实验时,不仅仅是把人的肉割开,割开后会在皮肉里放一些东西,可能是药物,也可能是……某种生物,然后再缝合,那种痛苦,比他现在承受的要大百倍。   红花不屑那么做,但他自然有别的办法,让姜冠敌更痛!   “最近有什么异常吗?”储维笑看着里头的姜冠敌,问着身旁的红花。   “原本来救他、或者要灭口的,现在都不见踪影了,想来是放弃姜冠敌了。”红花汇报着,“老大,这事很奇怪,最近几个月,不管是‘他们’,还是白老二,全都没有什么动静。”   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查到那个神秘的研究院,叫“再生研究院”,和几个比较不那么重要的暗地支持再生研究院的权贵,跟几个不那么核心的成员。   实在是最近,太过风平浪静了,平静得无从查起!   但越是平静,越有可能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这更让人忧心和焦急!   储维笑深不见底的眼眸直盯着那姜冠敌:“加强警戒,既然姜冠敌能够知晓可乐就是他们丢失的那个孩子,那么他在再生研究院里,就绝不是简单的角色,而且他还是白爱菲的主治医生,我觉得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他,把他给我看好了,不许死了!”   “是!”   之后又跟红花看了看最近的部署,稍作调整跟安排后,他才离开“大本营”,往储行而去,红花将大本营的事暂且交给别人,跟着储维笑一起走了。   ……   可乐等到快两点时,特别行政助理恒还通知他们,高小姐来了,见还是不见。   大家统一地朝可乐看去!   本来吧,以可乐的性格,肯定是要见的,可在大家的目光下总觉得毛毛的,差一点就脱口说不见。   “让她进来吧。”说完,她看向大伙,“你们就那么想让我见她?”   “诶,想看看嫂子的战斗力而已。”   高芊凝很快就上来了,恒还替她把办公室的门打开时,她是满怀喜悦地进来的,结果看到办公室里有不少人,其中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可乐,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这不是高小姐吗?今儿怎么有空来这?是找维笑的吗,不巧,他现在不在,要不你坐着等会,我帮你打电话催催?”   不管内里几个人怎么斗,当高芊凝真的来了,可乐展现了一个女人的风度,还让人给人家上茶,不能怠慢了。   高芊凝将将地坐下,虽然动作有些不自在,但依然维持着她的高傲,坐下后,竟一句话也不说,微微扬起头,板着脸,看都不看可乐。   手里,则紧了紧带来的精致的便当盒子。   可乐瞧了一眼,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当初储维笑在医院时,她就每天捧着个食盒到医院去给储维笑送饭,怎么,这是觉得她成功入住了储宅成了储夫人,就纷纷想要效仿了?   可乐笑了笑:“高小姐这是还没吃饭呢?真难得,你一个大小姐,居然这么节俭地出门还要带个便当,正好我们也都没吃呢,要不我今天请高小姐吃个饭?”   “不用了,”高芊凝傲冷地拒绝,“我带的这饭不是自己要吃,是要给储大哥的!”   她瞥了可乐一眼,就不屑地移开视线:“储大哥最近常常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我可不像某人,没到手前,殷勤地什么事都肯做,一旦到手就只知道做她的夫人,享受她的生活,不管自己的丈夫了。我和他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心疼,怕他忙坏了身子,只好自己做点有营养的饭菜给他送来,让他记得吃饭!”   “所以高小姐是觉得,”可乐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也不动怒,“我就该天天挺着个肚子来给老公送饭,然后还得劳累老公为我的身体担心,是吗?”   高芊凝被噎了下!   可乐扫了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零号几人,又笑着问:“其实我也奇怪得很,他再怎么忙得忘记吃饭,身边也有个大饭桶的绿叶,不至于没人提醒他吃饭吧?我倒要问问高小姐了,你每天带来的这便当,我老公,他吃了吗?”   其实可乐很少在外人面前喊储维笑老公的,她觉得不好意思。但今天,在这个完全看不起自己的高小姐面前,她倒不介意秀秀恩爱,每当她唤一声老公。对方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再故意摸摸大肚子,这高小姐的指甲,都快把便当盒子上的花纹给抠掉了。   一看高芊凝这模样,可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恐怕叔叔不止没吃她带来的便当,连见都没见吧?刚刚恒还来通知高小姐来了时,人分明还在储行大楼下面,试问,一个天天来送饭的,要是真的每天都让叔叔吃到,那她就不会被阻拦在楼下,大可到这一楼层。等在办公室外,哪怕是专供客人休息的休息室也行!   “高小姐的毅力,还真是让我佩服,”可乐同情地看着她,“天天带着亲手做的饭,却只能在楼下等个半天,最后别说见没见到人了,只怕这十八楼,都没能上来几回吧?”   “那又怎么样!”   高芊凝被说得恼羞成怒,唰地站起来。   她是大家族的千金,一身合体的衣裙,看起来文弱、知性又美丽,但那脸上的怒容。破坏了她的美丽,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我有什么比不过你?我出身比你好,我学识比你高,我是从M国的知名大学毕业的,我有高薪的工作,我有能力能够成为储大哥的帮手,甚至,我也可以不要脸面地天天来给他送饭,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凭什么不能是我,凭什么嫁给他的,不能是我!”   可乐靠在孔颜塞在她腰上的靠枕上,冷冷地勾起嘴角:“在你觉得,天天给他送饭是件不要脸面的事的时候,你就没资格了!”   “你、你不过是个戏子,你、你甚至还是储诚的人,你一个儿媳嫁给公公,你更不要脸!”   看好戏的储诚听到这里就变了脸色:“高小姐,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高芊凝说出口时就后悔了,现在,可没人敢再去议论这件事,事已成定局,谁还关心可乐的“前身”跟储诚什么关系呢,大家只关心,能不能通过可乐,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储诚!   高芊凝动了动嘴巴,想说点别的来转移,然而,一道声音的出现,等于给她判了死刑。   “高小姐,你确实有能力,有出身,我不过是一个兵痞出身,实在是配不上您,还请你别再来打搅我,我那正好跟我匹配的戏子出身的媳妇,是个醋坛子,她要是回家跟我闹也就算了。万一气得动了胎气,我少不了要到高家去讨个公道了!”   高芊凝被吓得一个后退,尖尖的高跟鞋差点就崴了,她勉强站好转过身去:“储、储大哥?”   “对了,”不知何时进来的储维笑,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她,“我最近确实很忙,都忘了告诉你件事,我有个表弟,长得一表人才,同样是M国的知名学校毕业的,前段时间刚回国,高老爷子跟我说想我家联个亲。我就推荐了他,你爷爷已经同意了!”   “什么!”高芊凝这下真的崴了脚,撑着一旁的椅子才没跌倒,她又是痛苦又是绝望地看着储维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这一副被负心二郎抛弃了的样子,是肿么回事?   “抱歉,我不知高小姐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满意我表弟?那也行,我还有个堂哥,就是年纪大了点,人也文艺了些,所以到现在还没结婚,你要是想,我也可以为你介绍一下。”   “好好,储维笑,你够狠!”   高芊凝一手拽着自己的包,一手抱着便当盒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要不是从小教导的礼仪,她估计就要把那个便当盒子给摔了!   高芊凝一走,可乐一扫刚才的风度与霸气,像个小泼妇一样叉腰对着零号储诚几个:“怎么回事呢你们,骗我!”   “嘿嘿,”零号往旁边挪了挪,“我们就是觉得你在家里闲得慌,这高小姐又天天来站岗,看着实在烦人,你看看,这不一劳永逸了,人家明天绝对不敢再来了!”   储维笑走到她身旁,弯下腰亲了亲她的额际,再把手掌放在她肚子上:“教训他们的事晚点我再帮你,现在要开会了,跟我们一起下去?”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肚婆,跟你们去开什么会啊?”   “上次你跟何氏的视频会议我看了,我觉得你有很多欠缺的地方,以其纸上谈兵,不如实际演练,你好好听听我们开会都说些什么,这样学得比较快。”他摸了摸她的肚子,语速平缓稳重,话里逻辑都没有任何问题。   一说到这正事,可乐马上跟着严谨地点点头:“好吧,只要你这储行里的董事不会嫌弃我偷师,那我就去听听吧。”   “谁敢嫌弃啊!”零号说着,见老大眼神瞟过来,忙道,“我先去打点打点。”   然后带上屠夫就赶紧先跑了。   储维笑扶着可乐站起来,慢慢地朝会议室走去。   走到会议室门前,跟在他们身后的孔颜孔静竟没像以往那般。先上前帮他们把门推开,由着可乐跟储维笑一人一边地一起推开了门。   里头是黑的,一进去门就被孔颜孔静关上了,整个会议室更是黑暗得看不到人,可乐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啊,你们开会是黑灯瞎火的开吗?”   话音刚落,灯亮起来了,却不是亮得刺眼的日光灯,而是五颜六色的彩灯,缠在四周的墙上,桌上,天花板上,这些灯,不是那种几块钱的花人眼的灯,它们光亮柔和,带了些梦幻之感,许多这种彩灯一起亮起来时,犹如置身在星海之中。   “这、这是,”可乐傻乎乎地看着,嘴里呐呐着,“做什么呀?”   回应她的话般,会议室里头还附带着一间茶间,那茶间的门被推开,苏晗推着一个承载着蛋糕的推车出来了,身后跟着苏墨。   除此之外,谢清也来了。平时叫着可乐小嫂子的几个储维笑下属,还有巫灿灿、伊蕊儿……   他们将已经点好蜡烛的蛋糕推到可乐跟前,苏晗声音清亮地轻喊:“可乐,生日快乐!”   ☆、103 有一个假医生   在苏晗的印象中,可乐从来不过生日,甚至不愿参加朋友的生日会,所以苏晗和她当时的几个较好的同学朋友,就以为可乐对生日这事有什么心结,也就不敢给她过生日。   也是后来有一次,还是古笑的储维笑不经意地说起他和可乐过生日的经历,他们才知道,可乐不是不喜欢过生日,她是太过渴望而变得不敢,乃至于连别人的生日都不敢面对,因为她曾经参加过何可倾的生日,她不想再有一次那种心酸得快要窒息的感觉。   知道这一点后,苏晗就特意抓着丈夫回B城,没去储宅,先找储维笑,说想给可乐办一个生日会,给她一个惊喜。   大家讨论了很多,但最终觉得,只要寻常的那种惊喜就可以了,太过刺激的,可乐现在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况且,她连最普通的生日惊喜都没体会过。   储维笑自然是默许了,只要是能让可乐高兴的事,他向来不会反对。   可乐曾经跟他说,她记不太清四岁时候的事,但也知道,四岁前何晋源虽然疼她,但也没给她过过生日。   想来,何晋源是觉得,可乐的“出生”,没有庆祝的必要吧。   但储维笑不这么想,他是感恩可乐的“出生”的,否则他这一生,真得孤独终老了。   他见可乐“瞪”着蛋糕傻呆呆的样,笑着摸摸她的头,揶揄道:“这回不会再把蛋糕砸了吧?”   “不,怎么会……”可乐抹掉眼角的湿润,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高兴地侧头看他,“你想起来了?”   “嗯。”他将她有点乱掉的头发理了理,“上次你给我过生日,我就想起了一点。”   因为想起给她过生日时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更没反对苏晗他们的这个计划。   乐乐的心里藏了个孩子,那个孩子在四五岁正是懵懂的时候,被何晋源拒绝在门外后,就再没成长后,这么多年来,那个孩子都守在那个门口,独自一人抱着臂膀,在谁也听不到的角落里,大声地哭。   这个孩子,会想要有人抱抱她,会想要有人陪着她,所以有了皮肤敏感的症状。   她也会跟所有孩子一样,想要过生日,然后拿到生日礼物。   何晋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在那样庞大的势力下,他只能采用那般极端的方法,可大人尚且无法忍受,更何况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可乐激动地看着储维笑,要不是身子太过沉,她估计都想跳一跳,缺少古笑的那段记忆,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喂喂,”苏晗很不爽。“我们这些大活人站着你看不见啊,还有点了这么多蜡烛的蛋糕也不能入你的眼吗,拜托,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撒狗粮了好不好,这么大的蛋糕,已经够大家吃了!”   可乐手指沾了点奶油,在苏晗脸上抹了下:“是啊,一会没吃完,我就让大家往你嘴里塞!”   苏晗瞄一眼她的肚子:“你才应该多吃点吧,大肚婆!”   大家哄堂而笑,然后催着可乐快点许愿、吹蜡烛,完事了再去跟老大恩爱,别耽误大家吃蛋糕。   可乐一手握拳另一手包着拳头,放在下巴下面,闭上眼睛许愿。   我愿,今天在场的人都能平安喜乐。爸爸能早日醒来,跟妈妈一起健健康康地活着。   我愿,我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   我愿,我可以跟叔叔,再一起过很多年的生日!   蜡烛吹灭,大家欢呼,切蛋糕。   可乐不能久站,她只切了一刀,就被发放到一旁坐下,由储维笑帮她分蛋糕,她被分到了一块上面有只小熊的。   “你这是要我吃你呀?”她对把蛋糕给她的储维笑嘟了嘟嘴,“那我就不客气了!”   储维笑跟她碰了下头,也默默地许了个愿。   只要你能安好,往后的每日,让你吃得死死又有什么关系!   蛋糕分好后,可乐周围就被苏晗孔颜等人给霸占了,储维笑被苏墨拉到了一旁。   “学长,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嗯?”   两人站在一张桌前,储维笑顺手扒开红酒的瓶盖,给两人的杯子各自倒了半杯。   苏墨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我有个不科学的本事,学长是知道的,你知道我在可乐身上看到什么?”   储维笑刚端起酒杯,一听就顿住:“你说吧。”   以前他不在意那些神说,也从未让苏墨帮他看看自己的运程是吉是凶,但这回,他很想听听苏墨怎么说可乐的。   “我可以大概看出一个人的福运灾祸,虽无法看出具体是什么福什么祸,但这人最后是否平安,长命短命,我还是能感应到一点,可是对可乐……我看不到她的未来。”   “看不到?”   “也不是看不到,比如我能看出她身上有劫难,也有福运,但劫难多大,福运多少,却完全不知,劫难能否避免,福运是在前在后,也完全无法窥探,她的未来,一片空白。”苏墨面色微沉,“所以我只能提醒你,对她多多注意点,她可能会发生什么连我都完全无法预料的事!”   储维笑对苏墨所说的,倒没有意外的感觉。   苏墨的本事,是对所有自然出生的正常人类,或许就是所谓的天道轮回降生的,但可乐却是……不正常的人。   但那又如何,她依然是“人”,她有她的酸甜苦辣,有她的喜怒哀乐,受伤了照样会痛,她是有生命,有灵魂的!   他喝了口酒:“我知道了,谢谢告知!”   他侧过身,看向可乐,她正在拆大家给她的礼物,零号送的是一套男女的情趣睡衣,可乐一拆开脸就红透了,拿起桌上没人吃的一叠蛋糕就砸过去,零号娇小的身躯迅速一躲,躲到屠夫身后,结果砸了屠夫满身。   气得屠夫把零号扛起来倒栽葱!   红花送了一瓶药,那瓶子是白瓷的,里面装了一点液体,然后白白的瓶体上,画了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旁边标了四个字。   “被毒死了!”   可乐:“……”   毒药这么可怕的东西,适合标配这么可爱的图案吗?   听说红花是化学天才?这瓶不多的液体能有什么用?   “拿着防身吧,放心,其实毒不死人的!”他怎么会让小嫂子双手沾上血腥呢,最多把人毒成个半身不遂吧!   听到毒不死人,可乐这才放心的收下。   绿叶就很直接了,送了一把军刀!   孔颜孔静两姐妹送的是防狼工具,具体是什么就不说了,凶残程度堪比阉割。   苏晗在一旁早看傻了眼,然后蹭蹭蹭地坐到孔颜身边,问她能不能教她防身功夫,以后苏墨不乖,就能跟他对决了,而不是只会被压着欺负的份。   零号见可乐对之前的礼物不满意。又补充了一份,一本春宫图,据说还是多年珍藏的孤本!   “你怎么不送我把锁啊?”送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多没意思啊,我那间宝库里多少锁,你想要直接去拿就行了,如果有别的想要的,说出来,我给你造!”   可乐想到以前古笑说把她绑在裤腰带上的事,不禁扬了扬眉毛,或许她可以找时间跟零号一起研究研究?   屠夫则给了一包“丸子”,说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朝敌人扔过去。   可乐一听,马上小心地捧着,心惊胆颤地问:“是、是什么?”   “哦。一包炸药而已!”   可乐:“……”救命啊,谁帮她把这包丸子拿走!   这都是些什么礼物啊,拿回去要搁哪里?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开进门来的竟然是管家,他笑笑着说:“夫人,您的朋友来了!”   然后他领着两个包头包脸,比男艺人的伪装技术还夸张的男人进来,其中一个一进来就拆了脸上的布巾:“妈的,憋死老子了!”   是白延?   那另一个……   井旭也把脸上的伪装摘下:“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做这些?”白延怕白家到储行来会有不好的影响,可他来一百次储行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然我一个人蒙头蒙脸的太难看了!”白延长手搭在井旭肩上,“你看我收留你这么久,你陪我丢脸一次有什么关系!”   井旭脸臭臭地把他手臂扯下,走到可乐跟前,将礼物送给她。   可乐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会来?”   “你生日,我们能不来吗?”白延也将礼物塞她手里,差点把可乐小心捧着的炸弹丸子给挤掉,吓得可乐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可是你哥啊!”   说完,白延想到什么,贱兮兮地看向储诚:“按照这辈分来算,储少爷,你好像得叫我舅舅吧?”   储诚:“……”   绝对没有比他更苦命的人了!   管家也趁机把礼物送到可乐手里:“夫人,我今天请个假,也来凑个热闹!”   可乐忙起身,亲自给他切了块蛋糕,平日受管家太多照顾,她打心底里尊敬他。   最后剩下的伊蕊儿和巫灿灿,巫灿灿还好。他准备了一瓶埋了多年的状元酒,现在也没什么人会埋这种酒,也是他奶奶的外祖就是专门酿酒的,手艺到了他奶奶这辈,他奶奶就传给了他,他现在爱研究各种果汁,调各种酒,也是遗传自奶奶的。   而伊蕊儿就抱着那个包装得跟花一样的礼物,有点不好拿出去手。   她算是这些人中唯一的“普通人”,她的这个礼物,就是一样很简单的漂亮的雪花球,她特意让人打造的,里头是一个男孩跟一个女孩,以可乐跟储维笑为原形。   心意是到了,但跟其他人比起来,真的不够看!   可乐看到她后,叫了她一声:“那是给我的礼物吗,这包装不错啊,不愧是我的徒弟,就是手巧。”   像是没发现伊蕊儿的局促一般,可乐很欣喜地接过她的礼物,因为一开始在零号他们的起哄中拆了礼物,现在要是独独不拆伊蕊儿的,更说不过去,可乐便很自然的,带着期待地拆开一看,大大地松了口气:“总算见到一份正常的了。”   她将雪花球举高,发出赞叹:“这个我喜欢!”   “那我呢?”红花将他那张雌雄莫辩的脸挤过来,“那瓶,可是我精心研制的!”   “是啊,”可乐故作愁苦,“但有什么办法呢,上面那只乌龟,实在画得太丑了!”   零号不客气地嘲笑他,伊蕊儿也忍不住笑了,看着自己的师父,觉得越来越喜欢她了!   玩闹一阵后,可乐就跟井旭进了茶间,让井旭给她查看身体,毕竟八个月大了,这么闹过后储维笑总怕她身体吃不消,所以苏晗要给可乐准备惊喜,他一帮下属也跟着凑热闹时,他就顺便邀请了井旭跟白延,就是盘算着有个医生在旁照看着比较安全。   井旭给她把了脉,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感受下胎位:“我看了你的产检报告,孩子很健康,你自己的状况也不错,剩下的一个多月,你也别老坐着,我会给你安排你接下来每天要走的路程和做的运动,你要好好完成,那样,你到时候生产也会容易些。”   可乐点头,只要井旭给她开了单,家里的那些人,管家啦、孔颜孔静啦,包括储诚零号,都会监督着她完成,连储维笑都不用出马。   可乐撸下袖子,再把外套穿好,回头一看,就见井旭以一种忧愁的目光看着她,这很怪异,又很熟悉。   怪异,是因为以井旭的性子,哪回不是很嫌弃的样子?   但最近几个月来,他时常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不只是她,储宅里的那些小伙伴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被她捕捉到类似的眼神,不过那些小伙伴各个都精得很,很少直接在她面前露出这种很忧心她的样子,倒是井旭,每次都大赤赤地用这种,她得了绝症般的揪心目光在瞅她!   而每次她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他就回答她:“不告诉你!”   可乐:“……”   “对了,”已经学会漠视井旭忧愁目光的可乐,想到另一件事,“你是不是搬家了呀?”   上个月她难得去拍一次戏,或者说,难得出门,经过富丽小区就想去他的诊所坐坐,结果发现那诊所已经关门好几个月了。   诊所的上面就是井旭的住所,诊所连着几个月没开过,井旭也没在家,想想,也只有搬家了,但他怎么都没跟她说一声。   “没搬,就是暂时住在别处。”   “住哪?”   “白延的家!”井旭很坦诚地说道。   可乐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哪?白延?”   “准确的说,是他在哪我就在哪,他要是住外头的公寓,我就跟他住公寓,他想住酒店就住酒店,有时候还回他们本家,唉,你说他怎么回事,一个月能换好几个住所,他不烦吗?”   井旭对白延“居无定所”的习惯真的特别厌恶。他本人是个特别宅,又特别喜欢安定的,白延完全跟他相反,让他每天跟着白延换地方换床睡,天知道一开始时,他几乎天天失眠。   后来……好吧,后来也就习惯了,倒哪睡哪,唉!   可乐张着嘴,呆若木鸡,瞧她听见了什么:“你,你跟白延,你们……”   “哦,没事。”脑神经里缺少某种概念的井旭,摆了摆手,“就是我缠着他,我现在不能离开他!”稍一跟白延分开,很可能就会丧命,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是白老二对自己的侄儿不忍心,有所顾忌,等再生研究院派其他人来解决他时,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为此,井旭很忧心,叹了口气。   但他这模样,简直坐实了可乐的猜想。   原来、原来还是苦恋啊?   也是,白延好像是喜欢女生的。井旭单是性别,就注定他坎坷的情路了,不过她这个堂哥,居然能容忍井旭缠着他,或许有希望哦。   她感叹地拍拍井旭的肩:“没事,我是支持你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她一点不介意将白延捆上蝴蝶结,双手奉送给井旭。   井旭不想麻烦她:“不用了,这事你帮不上什么忙。”人家要追杀他,她顶个什么用,“你老公倒是有点用处。”   “别啊,”可乐紧张起来,“你祸害白延就好了,我家叔叔已经有我这个老婆了,我们是朋友,你不能三了我啊!”   井旭不明所以:“什么三了你?”他随即反应过来,不满地道,“你就这么小气,让你老公帮个忙都不肯,我白对你好了!”显然他反应错了方向!   原来只是帮忙啊,也对,男人可能比较懂男人的心思!   完全不知道两人鸡同鸭讲的可乐放心了,大方地说道:“怎么会呢,我刚刚是有点误会了,不是这个意思。”   “误会?误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可乐打着哈哈,她总不能说误会他要抢储维笑吧,想他对白延如此深情,怎么会看上储维笑呢,啊哈哈哈!   井旭嫌弃地瞟她:“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了,检查完了,出去吧,我不能让白延偷偷跑了!”为了生命安全。   “啊,哦!”可乐对井旭执着而坚定的追夫之路,感到由衷的佩服!   ……   储维笑将睡熟的比以前要重很多的可乐,小心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凝视了她许久!   “生日快乐,乐乐!”   ……   可乐生日过后没多久,储维笑忽然收到一条讯息,他们国家有一队执行秘密任何的队伍。在M国被扣留,这件消息并没有传出去,两国都选择了保密,于是,储维笑这个看似隐退从商,实则掌握着实权,特别是,这支队伍是由他训练出来的,他是最高教官,他是最好的到M国交涉的人选。   他原本也可以派他下属一位高官去执行,但忽有别的事让其空不出身,储行也在这时候出了点事,储诚要出面处理,最后。还是得由他出国一趟,那支队伍,是他的兵,他不能不管。   可他观看所有,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点,又不能不出国的前提下,他只能加强储宅的防御,和对可乐的保护。   临行前,他殷殷叮嘱着可乐要注意的东西:“……你放心,我会尽早回来的。”   “没事,家里这么多人,我也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你说的我全都会照做的,你就别担心了!”可乐不知道他在忧心什么,这几个月里,他特别注重她的安全,无时无刻都要有个人看着她,哪怕在储宅里也不放松警惕。   是想起了以前常有人要绑走她,还是担心爸爸出事,会影响到她?毕竟到现在,储维笑都没有告诉她,是谁伤害了爸爸,所以她一直认为是还没查出来。   亦或者……是担心姜冠敌的合伙,谢清说过的什么研究院?   但不至于吧,仅仅因为她健康的成长了,就对她穷追不舍地想要抓她研究她,总是说不通的。   储维笑不愿她多想,就道:“你还有一个月左右就生了,这个时候把你放家里,总得惦记着,你最好真的按我说的做,会有人每天跟我汇报你的情况,要我知道你有哪样没做到,等我回来,家法伺候!”   “要这样吗?”可乐皱着一张小脸。   储维笑在她嘟起的脸颊上一捏:“必须要!”   “好吧,”她可怜兮兮地一叹,抱住他的腰,“要是我能变小,被你装进口袋里带走就好了!”   “净说些傻话!”   “那你早点回来,亲自看管我!”   “好!”他轻声,却十分郑重的许诺!   ……   储维笑离开的第二天,可乐一早起来,吃了营养粥,就被孔颜拉到庭院去溜溜,走走停停的,顺便给花浇点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接着做做偶玩看看电视,一个早上就过去了,十二点多的时候,储维笑给她打电话了,主要当然是问她都做了什么,吩咐她听话之类的,可乐知道他这时候是半夜,就让他赶紧睡。   吃了午饭,坐着休息半个小时,她又被管家催着去睡个午觉。午觉起来,处理点何氏企业上的事情,一晃,天色都有点黑了,一天就要过去了。   可乐放下文件,挺着肚子来到窗前,看着夕阳的余晖。   她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无聊,晚上管家怕伤了眼睛不让她怎么工作,她可以找不用值班的人来陪她打打牌,或者一起聊聊天,相比很多人来说,她现在真的很幸福了,她感恩。   就是想叔叔了,才一天不见,就很想很想!   想着他那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想着他现在会在做什么事,想着他要处理的问题,处理得怎么样了,想他是不是也同她这般想她!   直到管家来叫她吃晚饭了,她才离开那扇窗。   吃饭的时候,吃到一半,手机就响了,孔颜帮她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母亲住的那个疗养院的。   她赶紧放下筷子接了起来:“喂?”   “请问是何小姐吗?”电话里头是一个女声,有着克制了却还是泄露的焦急。   “我就是,你是疗养院的护士?”   “对对,不好意思啊何小姐。您母亲今天下午的时候忽然就不见了,我们到处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她人,后来调了监控器,发现她被一个装成我们疗养院医生的人给带走了!”   “什么!”可乐唰地站起来,要不是孔颜把手机给她后就在一旁看着,及时将手隔在肚子和桌子之间,她这个大肚子肯定要撞上桌子的。   她听到了什么,她母亲在疗养院里好好的,被一个假医生带走了?   ☆、104 催眠   可乐心里焦急,见孔颜看过来,也只能朝孔颜点了下头,就走出餐桌,继续对着手机说:“你们在跟我开玩笑?我把我妈交给你们,就算对方扮成你们的医生,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出去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可是已经这样了,您要不要赶紧来一趟?还有,医生让我问你,要报警吗?”   报警?“当然是……”可乐顿住,她想到她老公在军队的地位,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用自己硬扛着的,遇到这种事,还是赶紧找自己人!   忙对电话里的人说等一下,然后转向孔颜:“疗养院的人说我妈被一个伪装成医生的人带走了,怎么办?”   孔颜刚才见可乐的情况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现在可乐一问,就朝可乐要电话,然后自己接听,跟电话里焦急的护士了解了下情况后,就把电话挂了。   “嫂子,”孔颜安抚地对跟可乐说道,“我会马上派人处理,您先别担心,注意身体。”   “可是……”   “来,”孔颜牵着可乐坐下,“这事,你看,你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对吧,交给我们,我们会处理好,你首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可乐也知道孔颜说的是对的,但她没办法不忧心,只是她也清楚,以她现在的身体。还要赶着去参与这事,只会成为大家的累赘而已。   叔叔的这些下属那么棒,一定可以帮她找到母亲的。   只是,什么人会把没有任何威胁的母亲带走呢?   孔颜让人去处理了,可乐这晚饭也吃不下去了,捂着肚子到厅里的沙发上去坐,焦急地等待着,管家劝了两句,但事关自己母亲,可乐怎么都安不下心。   只能捧着杯温水慢慢喝着,焦急又不得不耐着心带着消息。   但还没等来孔颜派去的人传来消息,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在犹豫接或不接时,忽然想到会不会有可能跟母亲有关,赶紧接听。   “喂?”   电话里有些沙沙的响声,然后——   “可乐!”   声音是惯有的柔柔之感,只是有些偏冷。   而这声音,可乐再熟悉不过:“妈?”   她惊讶地叫到,坐直了身子,不是该先疑惑还是先惊喜。   “可乐,我想见你!”周美心语调淡淡没什么起伏,就跟两个关系不是很好的人见到了,冷冷地打一声招呼那般。   “妈?”可乐小心地唤了一句,“你想见我?你现在在哪?”   “我在我们刚搬来B城住的房子,八点前。我要见到你!”   然后,电话就挂了。   “妈?妈?”可乐快速地叫了两声都没能挽回,她看着手机,有一瞬间的蒙。   她放下手机,看向一旁的孔颜:“我要出门!”   记忆中,当父亲把她关在门外后,母亲也抗拒过她一段时间,但后来父亲跟母亲聊过后,母亲虽然还是封闭着自己,但多少会回应她这个女儿了。   这么多年,特别是何可倾进何家以后,母亲虽然冷淡,可好歹是相依为命过来的,那种感觉,就好比你天天抱着玩偶,哪怕那个玩偶永远不会理你,你也爱它爱得深沉!   因为在一个个寂寞的夜里,只有它陪着你。   母亲对她来说,就是这么多年来,每当她觉得孤寂时,就会觉得她不只是一个人的那个“玩偶”。   “可是,嫂子,这件事不太对劲,你现在出去的话,太危险了!”孔颜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孔颜,”可乐捂着肚子站起身来,“可能你会觉得我任性,可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我在乎的,我爱的,我什么都可以拼一下。是,躲在你们的羽翼下,是可以活得很好很舒服,我没什么不愿意,也不会觉得缺少自由,但这些的前提,是没有今天这样的事!总有不能躲的,也躲不过的,孔颜,我不想我今后,时时后悔今天没有出去找回我的母亲!”   她朝孔颜走近一步,握住孔颜的手臂:“我知道让你们很为难,我向你保证,我会尽量听从你们的安排,好吗?”   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可乐了,孔颜只能凝着脸说道:“是你说的,一切听从我们指挥,你到了那里,不可以胡来!”   “好,我尽量!”   “我要的不是尽量!”   可乐苦笑:“谁也不确定是不是有突发的情况,我不能保证不能百分百做到的事情。”   孔颜也很想给她一个苦笑,只是她利索惯了,最后也只能给可乐一个瞪视了。   从可乐那里得到地址,她一边调遣人手,一边安排车子,孔静今天跟着储诚去处理储行的事情,同行的除了孔颜,还有屠夫。   周美心给可乐打的那通电话,并没有强调可乐要一个人,所以可乐也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带着自己的保镖。   刚到B城时,可乐只有十岁,他们当时住的房子是租的,是一栋民房,后来搬到别墅去,可乐也没想再到租房去看看,再想想,竟然有十几年了,不知那里如今变成什么样了。   那里离储宅稍微有点距离,在那对可乐来说很是漫长的路程,她几次再往那个号码上打过去,却都无人接听,这种感觉很熟悉,就跟上回何晋源出事一样!   “这次跟你爸爸那回不同,你妈妈不会有事的。”无论是谁把周美心带走,亦或者周美心自己配合地离开,都说明了周美心在他们赶过去之前,一定不会有事。   让孔颜更忧心的,是他们这样把可乐叫过去。为的是什么?   说漫长,其实在一个B城里,也不是相隔在南北两边,车子开得又不慢的情况下,四十多分钟就到了,一些家离公司远一点的,上班的路上差不多也就这时间。   那个十岁那年住过的地方,如今已然变得陌生,大致的环境其实变得并不多,还依稀能找到当年的影子,但如今这里即将被拆迁,附近的居民都搬走了,楼房老旧。周围的土地更是因为这两天下雨而变得泥泞!   可乐下车时,孔颜还嘱咐了她一句小心,才免于她一脚踩进水坑里。   “对,就是那里!”可乐看了一圈,就指着其中一栋楼,“我十岁那年,爸爸带我们来B城时,我们就住在那里,没错,我记得楼前的号数,54号!”   她指了路后就很是急切地想要过去,孔颜搀扶着她,让她慢点。屠夫跟在她们身后,一边按着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低声吩咐着什么,就有人先可乐她们一步,上了那栋楼。   大概因为都搬走的缘故,楼下大门是坏的,一推就开,进去是个很小的只有五六平方的水泥院,旁边就是进楼房的楼梯。   可乐他们当时租的是三楼,换做没怀孕之前,可乐几下子就能冲上去了,现在被孔颜扶着走了,挺着个这么大的肚子,一个三楼的楼梯,就让她爬得气喘,因为早年的楼梯,要比如今的陡些,可乐之前走过那段水泥路又过于急切。   还好她都有听话的,每日多走动走动,不然这会肯定要更累。   来到三楼,这里有两个单元,可乐领着孔颜跟屠夫到其中一个单元房前,发现门竟然是锁着的。   人不在这?可分明是让她来这没错啊?   正待可乐想要敲门时,孔颜拿出了把钥匙,钻到门锁里转一下,门就开了。   “这是零号打的万能锁。虽然不是真正万能的,但这种普通的锁眼,都能开。”孔颜一边解释,一边把可乐挡在身后,推开了房门。   屋里头黑漆漆的,孔颜拦着没有让可乐进去,而是对着屋里喊道:“你们既然要找我们储夫人,现在,我们储夫人屈尊降贵地都来到这了,你们连个灯火都要省吗?”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这里早就停电了,所以屋里头挂着一个瓦数很亮的大灯泡,一看就是临时弄的,电线都是随便缠在墙上。   可乐闭了闭眼睛睁开后,就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如今几乎布满灰尘的客厅里,有三个人。   其中两个,都套了件白大褂,一男一女,长相一般般,男的有四五十岁了,女的只有三十左右,而第三个人,就是坐在一张木椅子上的,神色呆滞、目光空洞的周美心,她睁着眼睛,却感受不到外界般,对大家的到来和反应,都无动于衷,久久才身体本能地眨一下眼睛。   完全不像是会给女儿打电话的样子,可乐看到她这般,既担心,又疑惑!   “这就是可乐吧?”白大褂中的那个中年男子,一来就将目光锁定在孔颜身后的可乐身上,那痴狂火热的眼神,异常的熟悉,除了更为克制一点外,几乎和当时的姜冠敌没有不同。   这种目光让可乐心里胆颤,但她仍顶着发麻地头皮,从孔颜身后走出来一点:“是你要找我?”她看了看那直看着前方又没有焦点的母亲,“刚才,也是你打的电话?”   “要是我打的电话,恐怕你就不会出来了吧?”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走到周美心身边,像爱抚孩子般拍了拍周美心的脑袋,“我啊,不过是让她听话一点,按照我的意思,说了两句话而已。”   可乐心底发凉,母亲这种情况,还能让她遵照对方的意思叫自己来这,这说明了什么?   像是怕可乐不信,中年男子朝周美心唤道:“美心?美心?”   那是一种有别于正常说话的语调,还是在说话,却让可乐觉得像是在吟唱,然后她就看到母亲抖了下,还真的抬起头来,如幼童般害怕地看着中年男子!   “乖!”中年男子又拍了拍周美心的脑袋,“来,看看你女儿!”   然后,周美心真的朝可乐这边看过来。   “快叫她啊!”男子催促了下。   周美心:“可乐!”   那声音,就如可乐在电话里听到的那般,有周美心特有的柔和声线,却不带任何感情,说是机械,却又隐藏着某些波动。   “妈!”可乐心疼地唤她一声,她宁愿母亲永远“痴呆”。也不愿是这般被人控制的模样。   “别被影响了,”孔颜手臂横在可乐身前,防止可乐往前走,低声告知她,“这男的会催眠,他一定是早前就对你母亲下了暗示,现在你妈妈才会听他的话。”   催眠?   可乐惊骇地看看孔颜,得到确定后再看回周美心,她捂了捂心跳有点快的胸口:“那、怎么办?”   人对未知领域的东西总会陌生和本能的畏惧,以前听过看过类似催眠的东西,都很玄乎,还有电影讲被催眠去杀人的,可乐想想就觉得背上都是冷汗。   “可乐,你妈妈在叫你呢,你不回应一下她吗,你要是不理她的话,你妈妈会很伤心吧?”中年男子用拍改摸的一下一下抚着周美心的头发。   这动作,储维笑也经常对可乐做,可那只会让可乐觉得舒服和顺从,但她看着这男的对母亲做这样的动作,只觉得提心吊胆,好像那只抚摸母亲发丝的手,随时会对母亲下毒手!   可乐自己握紧了拳头,鼓起勇气,撑起她的气场来:“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对、对。”男人笑呵呵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跟你做自我介绍了。”   他先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那个身穿同款式白大褂的女人:“她是我的助手,姓吕,你叫她小吕就行了,我呢,姓爱,大家都尊称我一句爱博士,虽然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是当年帮助你‘出生’的人哦,我呢,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说着。他还真的掏出了一副眼镜戴上,将可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可乐被他看得,有种他戴上的不是眼睛,而是研究专用的放大镜!   “都长这么大了,”他犹如长辈一般感叹着,后半句话却有些不对,“真是不可思议,你简直就是研究史上,最伟大的发……”   “如果只是看看的话,”孔颜快速地截过话,不让爱博士把最后那个字说出来,“现在。看也看到了,我夫人是不是可以走了?她现在的身子骨,不适合在外面太久,得回去休息了!”   从可乐几人来后,就始终把目光放在可乐身上的爱博士,总算施舍了点时间看向了孔颜,他很不满意地摇摇头:“你是保镖吧?啧啧,你这样可不行啊,你的职责,是保护她的安全,而不是阻止她见自己家人,看看,美心平日里都住在疗养院里,很少见到可乐吧,难道我给她们创造了这么个机会,你怎么能不让她们聚聚,就要把人带回去了呢!”   他就跟所有劝教的家里长辈一样念叨着,现在又戴着副眼睛,要不是清楚绝对不是友方,一定会以为他是无害的。   “亲人相见,在什么地方都可以,不如,去我们储公馆吧,我们家夫人,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诶,你这小毛娃子懂什么啊,这人一老啊,就最容易念旧,这地方马上就要拆了,这次不来,下次就没机会了,是不是啊,美心?”   周美心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跟着点了点头。   “看,”爱博士以狂热的目光盯着可乐,“你母亲很想你呢可乐,你不过来跟她说说话吗?”   他从周美心身后,将双手搭在周美心的肩上,因为周美心是坐着的。他配合地跟着弯下腰,就像从后面拢住周美心,他还朝可乐招了招手:“过来啊可乐,你怕什么呢,怕你自己的妈妈?还是怕我?我呢,跟你妈妈是一样的,不不,我其实也是你妈妈,你怎么会怕自己母亲呢?快过来吧,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明明他是个男的,可是当他弯着身子,几乎挨着周美心的侧脸,带着周美心一起看着她的时候。可乐完全不觉得他说他是妈妈这句话好笑在哪,她只觉得那两人一起看她的眼神,十分的诡异!   “过来啊,可乐,你快过来啊!过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你难道就不想妈妈吗?”   可乐的脚,不受控制般地往里走。   孔颜迅速地拉住她:“嫂子,嫂子,你醒醒,不要听他的,不要听!”   可乐晃了晃神,觉得头有点晕。   孔颜一边拦着可乐,一边转过头瞪向爱博士:“你什么时候下的暗示?”   高级的催眠师,会在催眠前下心理暗示,一旦暗示形成,在对其进行催眠,就可以下达指令。   孔颜想起那通由护士打来的电话。   护士焦急地说周美心被一个穿白大褂的假医生带走了,紧接着周美心自己给可乐打了电话,最后来到十几年前,可乐一家人初来B城住的地方。   这些看似没什么,但每一样都是极强的心理暗示。   母亲被抓走了,母亲的召唤,跟母亲的旧回忆,最后,白大褂!   当你在一个特别激动的时候,跟你强调的一件小小的事情,就会反复在你心里转啊转,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   想到这些,孔颜对这个爱博士就有了更深的认识,对催眠有这等造诣的人,她以往出任务时,也只见过一次,从刚才的话里,对方应该就是再生研究院里的人,如果这个研究院里都是这等水平,也怪不得连老大都要那般慎重了。   爱博士没有理会孔颜,他那戴着眼镜的眼睛,像是放大了眼睛般在可乐眼前:“可乐,你怎么不过来啊,你真不想管妈妈了吗,可乐,可乐……”   那一声声,就跟招魂似得!   可乐再次往前走,孔颜想拦,在她们后面的屠夫也走上来一步,可乐却忽然将缠在小腿上的一把匕首拿了出来,正是生日那天,绿叶送的。   来之前,孔颜特意吩咐她戴上以防万一的,孔颜也没想到,如今这把匕首会对准了……可乐自己!   可乐的眼睛像被爱博士牵引了一般只盯着爱博士,匕首却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匕首十分锋利,稍微碰到皮肉,就出现了血痕。   孔颜和屠夫都不敢再靠近,只能放任可乐朝爱博士走去。   可乐几乎不眨眼地,缓步朝爱博士他们走了过去,孔颜焦急地在她身后喊着,夫人、可乐、嫂子,所有名称都叫了一遍,但可乐就跟聋了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她就那么挺着个大肚子,手里拿着刀,每走一步都让人心里发颤!   眼看着可乐已经走到爱博士的近前,眼看着爱博士慢慢地直起身,像看到梦中情人一般,激动地朝可乐伸过手去……   “老师小心!”一直没说过话的吕助手尖锐地喊了一声,爱博士迅速地往旁边闪,但还是被可乐手里的刀子划了一道!   可乐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是得手了还是失手了,这是她第二次拿刀子刺人,第一次还是在古笑身后,她的手还是抖的,差点发起呆来,听到身后孔颜喊道“趴下”,就本能地扑在周美心身上,孔颜越过她们,一个飞腿就朝爱博士踹去,但是爱博士被小吕扯了下,由小吕挡了孔颜一脚。翻滚在地上。   可乐看得有点傻眼,她还以为小吕很厉害,原来跟大多坐办公室的人一样,运动神经都不怎么样,然而这小吕还是勇猛地挡在爱博士跟前,跟传说中被洗脑的死士一样。   孔颜打倒小吕后,没有追击,而是迅速地到可乐身边查看可乐的情况,这个小吕和爱博士就交给屠夫,但刚才是突击情况,等屠夫要去抓受了伤的爱博士时,躲在屋里头的保镖这时候都冲了出来,将爱博士和小吕团团护了起来,数了数,有十来个之多!   屠夫没有选择马上开打,而是立在身后三个女人跟前,一个人盯着对方的十几个保镖,在气势上完全不输给他们加起来的全部威吓。   虽然储家保全的总教练是绿叶,但屠夫之所以叫屠夫,是他曾经一人闯入敌营,跟屠夫一样所过之处,寸土翻飞,虽然这跟他身上带着数不尽的炸弹有关,但没有足够的身手,那炸弹只会先炸死自己!   试问,在炸弹中尚且能够临危不惧,又怎会怕这么几个人!   就在孔颜检查着可乐,可乐检查着周美心时,爱博士捂着划到的左胸及左臂,也不急着处理伤口,就先不可思议地看着可乐:“你怎么做到的,我的催眠,怎么会对你没用?”   ☆、105 一环扣一环   任爱博士怎么喊,可乐都只先关心着周美心,试着叫了几声,周美心都没有反应后,可乐才捂着肚子被孔颜扶起来,看向那个被几个保镖护在后面的爱博士。   “因为你搞错了一件事!”   可乐气息有些不匀,还没从刚才的惊险里平缓过来,她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另一手的拇指搭在无名指的戒指上,一遍一遍的摩擦:“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把妈妈当做是最后浮萍的小女孩了,现在的我,只想保护她!”   曾经的她,那么那么地害怕连母亲也不理她的话,她该怎么办,所以她对母亲更好,更小心翼翼,将母亲当做自己最后的坚强,然后告诉自己,她还有妈妈,她不是一个人,以此来催眠自己。   怕失去,才会患得患失!   但现在,她找到了她自己的家人,她结婚了,有爱她的老公,有即将出世的孩子,有一群朋友,她一点都不孤单,只是在想储维笑时,觉得寂寞而已。   她不是不爱母亲了,只是不再把母亲当做浮木死死缠绕,现在的她自己变得强大了,不管母亲怎么选择,她都能坦然接受,以母亲想要的方式去爱,去成全!   爱博士很认真地看了看她,然后噗嗤噗嗤地笑了起来,哪怕因此让身上的血流得更凶。他也毫不在意地说道:“很好很好,你的成长真是让我欣慰,你越是懂得这些情情爱爱,就证明我们当初越成功不是吗?”   他越说,越是兴奋,受伤的左手举起了起来,怪异地扭着:“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你真觉得我的催眠就只是这样吗,你现在是清醒着,你的意志力强大,能够抵抗得了,那假如,你没了意识了呢?”   可乐皱起了眉头,心里惊疑着他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她想着要不要问,忽然听到几声爆破的声响,与此同时,楼下还传来纷杂的吵闹声,对峙的双方,在这微微震动之下,都无法保持镇定。   孔颜第一时间扶住可乐,八个月的身子,要是摔到地上可不得了。   爱博士却早料到一般,哈哈笑着:“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这里即将拆迁,这不,就要开始了。马上就拆到这里来了。”   孔颜心里一震,和屠夫对视了一眼。   来之前,他们是肯定先派人过来了解情况的,知道近期这里会拆迁,却不知道是今晚啊,拆迁部也没有任何发条下来。   除非,是有人阻止了消息泄露,连他们都无法得知!   那样的话,对方的来头,可不小啊!   偏偏是在储维笑和储诚都不在的时候,是早就设计好的,一环扣一环,一个计划失败就可以连接下一个计划!   屠夫给了孔颜一个眼色:先走为上!   孔颜点了下头,她扶着可乐,他们的人这时候也都进来了,一个帮忙带着可乐,两个去带周美心,而屠夫断后,想趁着还没拆到这栋楼时,赶紧下去。   可乐发挥出一个大肚婆的所有力气,以她可能有的最快的速度跟着孔颜往楼下走,每过一个转角就看一眼就跟在后面的周美心。   周美心就像个孩童,面部僵硬呆滞地被孔颜的下属架着走,可乐庆幸,至少这时候她没有突然反抗,让事情更艰难。   几人好不容易到了楼下,孔颜一边派人去跟拆迁部队相谈,一边想带着身子沉重的可乐母女先离开这里,谁知道,刚一出楼下那扇大门,就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的似乎是某个领导,跟身后的人头上都戴着个工地使用的安全帽。   “你们什么人,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一声呵斥后,那位领导直接下令,“抓起来送警局,最近有非法分子在这一代活跃,他们形迹可疑,不能错放了!”   形迹可疑?一看可乐的大肚子,就该知道她是个快要临产的孕妇,她能做什么非法之事?对方一来问都不问就要把她们抓起来,形迹可疑的是他们才对吧?   “胡闹!”孔颜知道可能没用,但还是试着将身份抬出来,“这是储当家的妻子储夫人,不容你们放肆!”   “呵呵,什么储夫人?”那位领导听了一点都不怕,“储当家的老婆怎么可能到这地方来,越说越有问题,赶紧把她们抓起来!”   然后这些戴着安全帽的像是“工人”的人就围了上来,一伸手第一个要抓的就是可乐。   孔颜本想着能不打就不打,否则最受波及的就是可乐本人,可现在看来,对方就是摆明了来堵他们的,孔颜在对方的手伸来时,就踢了过去,暂且放开可乐,两步上前抓住来人胳膊,然后一个过肩摔摔出去。   她动作迅猛,且有意放大,主要是给她安排在楼下的人手放出讯号,让他们都在顷刻间冲了过来。   自己的人一来,孔颜的主要作为就是护着可乐,再趁机带着可乐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到现在为止,就剩下可乐孔颜,周美心,和三个孔颜的下属。   然而,还有最后一环在等着她们!   刚走出那片区域,就迎面开来几辆车,当中一辆停下后,司机就下了车,打开后车门,随后,白老二就跨步下了车。   不知为何,可乐看到他并没有惊讶的意思。   “这是出什么事了?”白老二似乎很惊讶,还状似关心地朝可乐走来,“可乐,你有没有怎么样?”   孔颜立马挡在可乐面前,可乐不知道。可她知道,从小到大她经历了太多事,关于克隆人,并不会给她太多的冲击,她只知道这个小嫂子很好,是老大的老婆,是老大交给她的任务,她要保护好!   而白老二,他为了自己的女儿,对可乐抱着什么心思,只要知道可乐是白爱菲的克隆人,就会明白他想做什么,万万不可能将可乐交给他!   白老二脚步停下。冷眼俯视孔颜:“我跟我女儿亲近,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挡在这里?”   “她是我朋友!”可乐马上为孔颜辨声,“你才没资格!”   “我可是你爸爸!”白老二跟往日有些不同,没再那般事事依着可乐,纵着可乐,而是拿出了“父亲”的架势,面目冷严,“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可乐心里不安,现在的白老二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只把猎物放养了许久,终于要抓回去吃了的感觉。   而且,她虽然不知道孔颜知道的那些。还不清楚她跟白老二真正的关系,可看看这一列车队,再加上前后这一连串的事,傻子都知道,来者不善!   她紧紧握着孔颜的手,手心里都冒了汗,反问着白老二:“别拿出这套,你想做什么,就直说吧!”   白老二眯眼看了看她,笑了:“果然是流着我的血,就该有点气魄。”他动了动手腕,只差没转两个铁球,“我找你也没别的事,菲菲想见见你,你既然是她姐妹,就过去看看她吧!”   “如果,”可乐看着勇气十足,背地里,另一手也抓紧了孔颜的手臂,“我说不去呢?”   “呵呵,现在就你们几个,一个孕妇,一个神志不清,你们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是逃呢。还是识相点呢?”白老二稍稍退开一步,让可乐跟孔颜可以看清楚在他身后排列的车队。   反之,可乐他们离自己的车还有段距离,因为刚被那几个拆迁部队的人挡了,走了另一边,白老二连车都不用派,只要多几个人,分分钟搞定她们几个,谁让己方有她这个大肚婆拖后腿呢!   正在可乐犹豫间,孔颜回握着可乐的手,低声说:“我尽可能拦着他们,你跟小四他们先走!”   小四就是跟孔颜一起扶着她的人。   “不!”可乐眼眸暗沉地拒绝了孔颜的提议,“没用的!”   如果她跑得了,那她一定会跑,只有她跑走了,孔颜他们才更有可能脱身,可是……她捂着肚子,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太舒服了,要带着这么颗球跑,又能跑多远。   倒不如试一试!   她忍着不适和人本能的恐惧,尽量面无表情地对白老二说道:“好,我跟你去看看白爱菲,但是,能不能让我朋友离开?”   这话一出,不等白老二同意与否,孔颜就先生气地朝可乐瞪去:“嫂子,你这是侮辱我!”   “我没这意思……”   孔颜不再理她,只对白老二说道:“要带走我们家夫人,就把我们几个一起带上!”   可乐轻叹一声,随即也看向白老二,表示同意孔颜的决定。   白老二根本无所谓可乐身边跟着的这么几个人,也就一个孔颜能让他多重视一点,但也好解决:“这么多车子,坐你们几人还是坐得下的,自己上车吧!”   大概也知道再装也骗不了可乐,白老二态度冷漠具有威势,就跟处理他以往的每一个道上的敌人一样!   然后他先上了自己的那辆车,而他的人手,则监督着可乐她们上车。   可乐跟孔颜上了一辆车,周美心跟小四等四人又分别上了两辆,估计就是有意将他们分散一点。   车子开始行驶,可乐看着跟孔颜握在一起的手,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理所当然。   孔颜天天陪在她身边保护她,想想都好几个月了,除了储维笑在外,几乎贴身不离,竟让皮肤敏感的她,也能跟孔颜握个手而不会觉得难受。   想想,她心里都对孔颜充满了感激。   “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了!”她低头道歉。   孔颜很不满,特别慎重地说道:“嫂子,有些话,我可能只会说这一次,我希望你听好了也记好了。”   她扫了跟她们同车的白老二手下,根本不在意他们是不是偷听:“我的工作就是听从老大的命令做事,我们不说其他,也不提那些什么大义,就来说这工作吧,这是我喜欢也是我自豪的工作,您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了,保护你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是你无论做什么,我们都要护你周全,你的配合只是相对减轻我们的工作。但并不是因此我们就要限制你的行动,这就本末倒置了,明白吗?”   “还有,”孔颜大概是真被气着了,话竟然也多了起来,“在我的工作里,什么危险没遇见过,我和孔静他们,天生就不是安安分分过日子的料,你以后说什么保我弃你之类的话,就是看不起我,明白吗?”   “明白,明白!”可乐赶紧安抚地朝孔颜笑笑,她心里门清着呢,如果不是真心想待,自己又怎么能接受对方的接近,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所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这种选择的,只能是辛苦你们了!”   说着,她往后一靠,似疲惫似放松地看着前方,透过车子的前灯,看着前面那辆车子,里头坐着她母亲。   孔颜没在意她的话。倒是注意到她声音不太对:“怎么了?哪不舒服?”   可乐微微摇头,看起来有几分虚弱和软绵:“说不上怎么了,就是,就是累!”   “累?”孔颜伸手摸她额头,本意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却摸到一头的冷汗,“怎么流这么多汗?”   虽说之前一番折腾不流汗才怪,可她们坐上车已经有一会了,现在又是大冬天的,汗早该干了,可乐反而一头的汗,而且皮肤冰凉!   车子里昏暗,孔颜无法看清她的脸色。现在摸到这汗,才发觉不对,而且估计还忍了不短的时间了。   “嫂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哪不舒服?”孔颜因为担心,话里不免严厉几分。   可乐像是因为疼痛,缓而长地吸着气,稍稍移动上身朝孔颜那边靠了靠,声音虚虚地说道:“我、我也不骗你,从刚刚上车开始,孩子、孩子就有些闹腾,没事,我休息一会应该就会好了,他平时在我肚子里活动时也是这样。”   只不过今天。剧烈了些!   “你确定没事吗?”孔颜还是不放心,甚至给可乐把起脉来,但探脉这事她就算懂得一点,她除了觉得可乐的脉搏跳得有点快之快,也探不出什么。   她倒是学过一点医理,毕竟常年出任务,总要学点保命的手段,可她专攻的是各种外伤,哪怕是内伤她也能处理一点,但怀孕……她真有点两眼空了,要是在这的孔静,护理专业的高材生,或许就有点办法了,偏偏就是今天孔静不在,没有跟着。   “没事的。”可乐又急促地几个呼吸后,让自己平缓下来,故作有信心地说道,“等到了就好了,我虽然不知道白老二到底想做什么,但我想,他不会让我死的。”   因为在这之前,她几次差点被绑架,不管是浓妆还是千变,都重在绑走她并且强调不许伤害她,所以她才赌一把,跟白老二走这一趟!   就算不赌,她们当时也逃不掉,只能希望,老天能对她好一点,对她周围的这些朋友,还有她母亲好一点吧!   不要让她前不久刚许下的生日愿望,转眼间就,破灭了!   孔颜便叫她好好休息,先别说话,她自己则悄悄按动自己的手表,那里安装了大本营的联系讯号,她想白老二应该在车上安了拦截讯号的装置,但她戴的这个是大本营里**的,连续按的话。会有一定的几率突破拦截装置,将消息传出去。   而可乐也拿出了手机,想着储维笑临走前曾说,如果有一天遇到白老二为难她,或许可以尝试着找白延。   但是拿出手机后却发现,手机一点讯号都没有,她只能无力地垂下头,等着接下来的命运。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占了上风,在终于到了白老二那个别墅后,可乐觉得自己的肚子好些了,孩子似乎是安静下来,没再怎么闹腾了。   跟孔颜下车后,她又看了看被小四照料着下车的母亲。见她还是老样子,倒也放了心,至少没出什么事。   在白老二手下的看似邀请实则押送下,一共六个人,进了别墅。   别墅里头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庭院里的花草树木的位置都没怎么移动,差别只在于很多花到了这时候,都已经枯萎了,不知为何,那么想让女儿开心的白老二,这次却没有让人栽种新的适合这季节的花。   不仅如此,可乐发现不少角落里站着暗哨,手里还拿着枪,一级戒备的模式!   可乐心里惴惴不安,觉得这个气氛,特别的压抑和肃杀!   进了客厅,还是那复古风的装饰,就跟几个月之前她来时一样,但心情却完全不一样。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现在就去看看你女儿吧!”可乐只看了眼客厅,就直对着将外套脱下来给佣人的白老二说道。   “不用着急,”白老二转过身来,“我得先跟你们说说,我女儿的房间,是特质病房,想必你们也都清楚,所以,那房间,可进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孔颜冷哼:“你那女儿的房间大得很!”   “我的意思是,人多,细菌多,在那样的隔离病房,最怕的就是细菌。”白老二单手插着裤头,熊壮的身体挺拔得有点后仰,看人的模样是藐视的,“我想,这点常识,不用我提醒你们吧?”   孔颜一手抓着可乐的手臂:“那就我和可乐去,上次就是我陪着她,你总不会说,这次就不行了吧?”   “如果我说,”白老二狠厉地扬起嘴角,凶狠地瞪大了眼睛,“就是不行呢!”   最后那话,就是一个指令下达的讯号,守在客厅里的靠近孔颜的一个手下,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的枪对准了孔颜,孔颜早有察觉,一把将可乐往后推给小四他们,自己则将手撑在地上,一个漂亮的翻身避开子弹后。她也到了执枪的那人跟前,手肘打在对方脸上,再一把夺走他的枪。   可等她回身,小四几人都被定住一样不敢动弹,因为,一直跟木头一样没反应的周美心,从身后勒住可乐的脖子,另一手的手里拿了把手枪,正对着可乐的太阳穴。   周美心的眼睛看着前方,依然是无神的没有焦点的,谁都不知道她这是清醒的,还是被操控着的。   “刚才在外头,”白老二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雪茄吸了一口,“我不想跟你们几个打起来,以免到手的可乐又被‘他们’趁机抢走,自然是你们想怎么样我都配合,但现在,到了我这地盘,你以为,还是你们能说的算的吗?”   孔颜愤恨地握紧手里的枪,而刚被抢走枪的那人,从地上站起来又扑了过来,孔颜干脆把枪当棍使一把砸了过去,直接把人打晕了,再把手里的抢对准白老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准备跟整个储家作对?”   “呵呵。这就不是你目前该担心的了!”白老二再吸了口雪茄,然后对周美心说道,“把人带上去吧。”   周美心还真的听话地压着可乐往楼梯走去,经过孔颜身旁时,可乐只能斜过眼,她想给孔颜一个安抚的眼神,却又控制不了焦躁,所以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有没有好好地传递给孔颜知道,她就被压着上楼。   孔颜将手里的枪握得很紧,却终究不敢真的开枪!   等看不到周美心跟可乐了,白老二才丢了雪茄,对客厅里的一排手下说道:“把这几位请下去,给我看牢了!”   孔颜不得不交出手里的枪,跟着他们离开客厅时有一点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几个?   既然白老二今天都直接把人抢来了,就表明他正式跟储家开战,这样的话,也没必要把他们几个可乐的保镖留着,那样不是会有更多的变故吗?   可乐被周美心压着往二楼走廊的最后一间房一步步走过去,她知道那是白爱菲的房间,一靠近心里头就传来某种不属于自己的感受,那种隐隐的兴奋感,让可乐害怕,她第一次抗拒见到白爱菲,说不来为什么。   而直到现在,她仍不明白白老二千方百计绑自己,又是为的什么?   ☆、106 你只是我的容器   可乐心思不宁,不想走的时候,却被机械般的周美心往前推!   “妈?”她试着叫唤身后勒着自己的周美心,可是开了口后,她不知道能对母亲说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唤醒一个被催眠的人,其后,她心里清楚只是从没承认过,周美心是恨她的,这样的话,哪怕周美心是清醒的,大概也不会帮助她吧?   不帮她也好,不清醒也好,这样一来,至少在这里,妈妈是能够安全的,白老二应该不会伤害妈妈!   想到这一层,可乐最终,也只是喊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   哪怕走得不快,只是几个思绪地转变,就来到了那间厚重的特质的门前,周美心勒着她定定地站在那,没有喊话没有按门铃,透过光洁的门板,可乐看到母亲那毫无生气的眼睛根本没有焦点。   然后眼前的门,就自己开了!   可乐知道,门上有监控,白爱菲可以看到谁来了,也可以操控门的开关。   周美心再次有了动作,推着可乐朝门里走进去!   可乐对这间开辟出一半做为隔离室的房间并不陌生,包括那块将房间一分为二的玻璃墙里,倒映出来的影子。   “你终于来了!”   白爱菲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跟前两次的友善热情有所不同,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唯一没变的,就是那种拼尽一切想要活下去的生命力!   不等可乐说什么,门再次开启,白老二走了进来,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持枪的手下。则守在门口,防止任何人进来。   然后门就关上了,与之相应的,是毛玻璃墙上的一扇门,开了!   白老二下巴指向里面:“带进去!”   周美心再次推着可乐往前走,走进那间隔离室里!   这是可乐,第一次走进这里,她发现,不止有她透过毛玻璃看到的床,和床边的一些仪器,整个跟毛玻璃另一边对称的空间外,还有一处延伸出去的,在毛玻璃另一边看不到的空间,像是一个房间对半,而里头那一半的空间还偷偷连接了另一个小房间。   而在那多出来的小房间里,放着一个手术台,手术台的边上,放着各类手术工具,和可乐不懂的仪器,而那个空间跟白爱菲睡的这部分还隔了透明的玻璃门,门口放着消毒工具。   里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做着各种消毒,似乎等一会,就要在那里做一场手术!在他身旁,还有两个护士打扮的人。在一旁帮忙!   可乐心跳加快,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并带着一种即将揭晓真相的忐忑心情,朝床的那边看去。   那个据说是她的双胞胎姐妹的白爱菲,就坐在床边,以一种渴望、迫切到极致显得疯狂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竟然……   可乐震惊却又不意外地看着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果然是双胞胎吗?但为何,此时看着这张同自己一样的脸,竟让她觉得排斥。   周美心终于放开了可乐,可乐捂着被勒得疼了的脖颈,没能等她把这口气缓过来,就看见白爱菲站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捂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   白延公寓的游戏室里,白延正和井旭激烈地PK,大屏幕上,两辆车正在快速的行驶,但它们没想着赶快到终点,反而互相碰撞,互不相让,非得撞死对方不可!   直到井旭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手里的遥控器没控好,让白延的车撞开他的车,越过他往前开去。   井旭丢下遥控器起身到一旁接电话:“喂?”   “是我,我是屠夫,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   井旭先是没好气地应着,他当然知道屠夫,储维笑让这人跟自己联系过,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怕可乐出什么事。   等他听完屠夫的话后,脸色一变,冲回白延身边,拽了他一下,让快到终点的车子撞到铁栏上飞了出去。   “喂,你不能输了就耍赖啊!”白延气愤地抗议。   井旭干脆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扔到一边,将他拽起来:“走!”   “去哪?”   “你二叔那里。”   白延一惊:“你不至于输了就想不开吧?”   就算大半年过去了,他仍不知道二叔跟井旭什么恩怨,但二叔想杀井旭是肯定的,井旭一直“粘”着他,不就是怕二叔找上他吗?   现在居然要自己送上门去?   “你才想不开,快走,再不走,可乐就完了!”井旭面容冷肃,也不管白延站起来没,拽着就走,让一脚站起来一脚还跪在地上的白延直接被他拖倒在地。   “什么完了,我才完了呢,你把话说清楚行不行!”白延拽回自己的手。   “等说完,你二叔早把可乐的血灌到你堂妹身体里了知不知道!”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以为你二叔找可乐,真把可乐当女儿啊,他是为了他自己的女儿!”   ……   “你说我们想干什么?”白爱菲痴痴地看着可乐,那种疯狂的眼神,让可乐联想到神经病院里的神经病!   她很瘦,身上穿着丝绸般的白衣,不算宽大的衣服,在她身上也让人觉得飘飘荡荡,皮肤是不健康的苍白,甚至站起来时,还差点因为身体无力而往后倒坐。   可她一站稳,就朝可乐走来:“你应该没那么愚蠢吧,都这样了,你还想不出我们千方百计把你抓来,是为了什么吧?”   可乐随着她的靠近,一步步地往后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白爱菲看起来那般虚弱易折,就算自己大着肚子也不一定打不过她,可……可就是莫名的恐惧,好似这个看起来不堪一击、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怪物,是魔鬼!   她撞在了连接手术室的那扇玻璃门,本能地转头往后一看,正好看到戴着口罩的医生,对方那露出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那一刻,可乐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突然出现的恶灵。无法控制地叫了一声,想跑,却只能跑到跟玻璃门成对角的墙上,被白爱菲、医生、周美心跟白老二堵住了所有的出路!   “你、你……”可乐好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慌乱越无法解救自己,“你得的是什么病?你要我什么?心脏?肾脏?”   “总算聪明了点,”白爱菲不知是不是走累了,停了下来,“不过你还是猜错了,我要的,”她贪婪地看着可乐全身,阴森而迫切地说道。“是你的血,你全身的血,当然,也包括你的心脏!”   她忍不住又朝可乐走进了一步:“你上次来看我时,不是也说希望我能好起来吗,把你的血,你的心脏给我,我就能够健康起来,我就能够像你一样能跑能跳,能活在阳光下,能跟堂哥真正站在花园里赏那些花,我也能够谈恋爱,能够像你一样结婚生孩子了!”   可乐被她那些幻想的、渴望的语气吓着。然而她贴着墙,退无可退了!   捂着胸口,让自己的心跳不要再跳那么快,可乐看向站在毛玻璃门口,看着自己女儿的白老二:“所以,你一开始想认回我,就是因为你的菲菲女儿?你不是说我也是你女儿吗,你就为了救一个女儿,牺牲另一个女儿吗?”   说到最后,可乐抑制不住愤慨,就算她对白老二没有父女亲情,也一直觉得他对自己别有用心,但每每想到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总会心软一些。   她想过,哪怕他对自己有所图,哪怕那些要绑架自己的人是他派来的,可绑架自己的那些人都得到不许伤害自己的指令,是因为白老二这个做父亲的,还是顾及着她这个女儿!   她更是想过,哪怕他们此生永远陌生,她也希望他今生能够安好!   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就奔着她的命来的,怕伤害她,恐怕也是怕伤害到可以提供给白爱菲新生命的健康供体吧?   天底下,有这样的父亲?   她不可思议又愤恨地瞪着白老二。白爱菲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她身体不好,这样笑了几下,她就咳了起来,可哪怕咳得厉害,她还是边咳边笑,不知是真那么好笑,还是她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健康起来,已经控制不住的欢乐了?   可乐看着白老二紧张地给白爱菲送水送药,她除了疑惑白爱菲到底在笑什么外,对这“温情”的一幕,心里格外复杂。   倒没有嫉妒,因为不曾期待,只有满心的不甘……哪怕不爱,也无权拿她的命去换他女儿的命!   这般想的时候,可乐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白老二的女儿了!   而那边,白爱菲本能地吃了药后,又突然生起气来,抢过药瓶子,狠狠地掷在地上:“以后,以后我都不会再吃这些药了,我都不会再吃了!”   她随即抬头,凶猛地盯着可乐:“早在我一岁的时候,我就该是健康的,要不是何晋源把你抱走,我早就健康起来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苦苦熬了这么多年!”   她摆脱掉白老二的搀扶,指着可乐:“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爸爸的女儿,我的姐妹?你别做梦了,你不过是我身上细胞衍生创造出来的克隆人,听清楚了吗,你只是我的克隆人!”   白爱菲的声音哪怕是呐喊的,音量也不大,但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却是无比的响亮,几乎震破可乐的耳膜。   可乐一手还捂在肚子上,呆立在那,睁大的瞳孔完全不敢置信地瞪着白爱菲:“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哈哈哈,我胡说?”白爱菲蔑视着嘲笑着,“那你觉得,何晋源为什么要把你藏起来,为什么千方百计地不让我们找到你?为什么会有研究院的人,使劲手段也要把你带回去?你就是个克隆人,还是我的克隆人!”   可乐想起姜冠敌看她的那种变态眼神,身子冷得打颤,但她还是无法相信白爱菲说的话,这简直天方夜谭,自己怎么会是克隆人呢?   “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她嘶喊着,逮着个空缝就想要跑走,被白老二轻易地逮住,然后被白爱菲推了一把,跄踉地坐在了地上。   白爱菲似乎被她到现在还妄想逃跑给惹毛了,戴着手套的手不知从哪抽出一条皮鞭,恨恨地往可乐身上抽去:“跑,你还敢跑,你就是个克隆人,你根本就不算个人,你只是我健康血液、器官的容器,你就该乖乖地待在这等我随时来取,你、你却给我跑了这么多年!跑啊,我让你跑啊!”   可乐侧过身子。尽量避开自己的肚子,让自己的腰背来承受那一鞭鞭的疼痛,白爱菲一看到她的大肚子就来气,但可乐那张脸更让她无法忍,一个容器,凭什么有跟她一样的脸,手里的鞭子一转,就朝可乐的脸打去。   可乐下意识地拿手臂挡,那鞭子打在手臂上,鞭尾扫到手指,疼得她咬破了嘴唇!   “别打了。”白老二阻止了白爱菲,“她现在的身体不能有事,本来她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做手术的最佳状态了,你要是再让她出点什么事,受折磨的还是你!”   白爱菲明白白老二说的,她就是气了太多年,一时控制不住!   原本,他们还想再等等的,至少等到可乐把孩子生下再说,虽说手术之后不用管可乐死活,但在做手术时,可乐的身体状态良好,作为承受体的白爱菲也会更有利。   可他们等不了了,研究院目前用病体做的克隆人,健康成长的只有可乐,她是珍稀的实验体。研究院是不会轻易给白爱菲的。   白老二也是假借同意让可乐先给他们做实验,取得今晚的合作,再在最后关头将可乐扣下来,所以,他们必须马上做手术!   一想到种种,白爱菲就越痛恨可乐被抱走这么多年,还居然敢给她怀上个孩子,要不是现在这个孩子对她还有用,她几乎想一脚朝可乐的肚子踹上几脚!   鞭打停止,可乐捂着大肚子挪动了几寸,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白爱菲说的克隆人的事,目前的事也容不得她去想,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保住自己的命!   她抬起头,喘息着严声喝问:“你们就不怕,今天害死了我,他日,我丈夫不会放过你们吗?你们白家跟他也交了这么多年手,你们应该知道他的脾气的!”   “是啊,我们就是知道,那不是正好,他越是在乎你,等他回国就一定会回来救你,到时候,”白爱菲手摸向自己的脸,神情上带着迷幻的美好幻想。“我们的手术已经完成,我给他生了个孩子,他把我和孩子救出去!”   她朝可乐看来:“然后,我就是储太太,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将顶替你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   说着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   可乐一想明白白爱菲话里的意思,就倒吸口气!   白老二完全纵容自己的女儿,还帮其补充道:“我们今天就这样把你拦截下来,研究院肯定也要跟我们讨要你,呵呵,到时候,菲菲就是储夫人,自然有储维笑好好的保护她!说起来,还得感谢你竟能勾搭上储家这条大船,更让储维笑对你那么痴迷,倒给了我家菲菲好的归处,看在这点上,暂且不追究你跑了这么多年吧!”   所以他才不杀孔颜几人,就是要让他们来证明“可乐”今晚的情况。   疯子,这对父女就是疯子,神经病!   可乐听着他们自以为是的安排着,听着他们犹如上帝一般赏赐的口吻,简直不敢想象世上真有这种人外,她真的觉得,真有不是“正常人”的话,他们才是最不正常的!   她看了看这对父女,先是耸动起肩膀,然后不可抑制般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们,你们真是太可笑了,一边蔑视我,一边却要用我的身份来活下去,这就跟你们讨厌屎,却要吃屎有什么不同。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虽然把自己形容成屎同样很恶心,但能够让这对父女更恶心,又有什么不可以,可乐觉得,她其实也快被他们给逼疯了,她现在甚至想,如果手中有刀的话,她真想跳起来给他们一人一刀,不不,应该是炸弹才对,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反正、反正她也不是人!   可乐的脑子完全絮乱,愤怒、恐惧。相信自己是克隆人,不相信自己是克隆人,好多好多的情绪交织着,缠绕着,真的可以生生把人给逼疯!   所以她笑着,大笑着,不知真是在笑他们,还是在笑自己!   “你给我闭嘴!”白爱菲就是痛恨自己不得不借用可乐的身份,但她很清楚,这将是最好的路,她和父亲都计划好了,现在马上给可乐剖腹取子,等孩子降生后,马上给她做手术,将可乐的血全数换到她身上来,与此同时,还会取走可乐健康的心脏,暂且保存起来,以现在的技术,完全可以让心脏离开人体后保鲜一段时间,等她适应了第一波手术,再做第二次的手术。   而她,跟可乐,无论是相貌,身上的任何一个胎记或细节,都一模一样,除了她比较瘦,哪怕储维笑到时候去检查DNA,也检查不出什么。   然后,瘦可以用生了孩子来搪塞,性情上的不同,他们就可以以受了刺激,又加上产后抑郁等借口来伪装,而跟储维笑的那些记忆,有些白爱菲是可以通过克隆有所感应的,剩下的他们会给她弄点伤,假装失忆就好。   她调查过可乐,知道可乐有多受储维笑的宠爱,等她成了可乐后,这份宠爱就属于她,所有可乐拥有的美好生活,也都会属于她,还能靠着储维笑的庇佑,来躲避研究院的报复。   研究院知道她不是真的可乐,定也不会疯狂到为了报复,而跟储维笑作对,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可乐仍在笑,然后突然又止住了笑,阴霾怨恨地瞪着他们:“痴、心、妄、想!”   他们真以为储维笑那么好胡弄?他哪怕失去记忆了,依然会爱上她,又怎么会被白爱菲骗去。他们所幻想的那些,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哼,是不是痴心妄想,只有做了才知道!”白爱菲蹲下身,用鞭柄挑起可乐的下巴,看着这张跟自己一样的面孔,“本来嘛,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这张脸,也是我的!”   她哼着挑开自己的鞭柄,收回的手放在自己蹲下的膝上,侧头看向白老二:“爸爸,可以开始了!”   她已经不想再等了!   白老二点点头,朝里头的医生示意,然后走过去,将可乐从地上提起来,朝里头的手术室里押去,可乐的身子沉重,连他也要双手提着。   可乐一瞧见里头那个手术台,想着他们要取走她的孩子,就使命勾着脚尖不肯被带进去,可人高马大的白老大,哪怕提着一个八月大的孕妇,也还有点空余,硬是不把她那点反抗看在眼里,提着她一步步地朝特质玻璃门走去。里头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准备好了接手。   白爱菲也双眼迫切地看着这一切,只等着可乐把孩子取出后,就可以做她的手术。   因此,谁都没有发现,周美心也正看着这一切!   她盯着里头的那个手术台,双目由原本的木讷无神,逐渐地多出了什么,开始有了一点神采。   她的脑海里开始运转,出现了许多画面,哪怕痴傻的时候,她也并不是对外界全无感应,她只是被什么禁锢住了,将自己困住了。   此时此刻,那熟悉的手术台,让她从手肘开始颤了起来,一颗眼泪,在她的眸底里汇集,掉落了下来。   在可乐即将被拖进手术室时,她突然动了,用刚才勒住可乐的方式勒住了就站在她前方的白爱菲,手中的枪,对准了白爱菲的太阳穴:“住手!”   ☆、107 要生了!   白延和井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白老二的别墅,白延一进去,看到满庭院的戒备就知道事情果然不对劲。   这些人看到白延时并没有阻止,但白延和井旭到了客厅想上楼时,就有持枪的人挡在了楼梯口:“少爷,您不能上去!”   白延挡在井旭跟前,拧眉对上枪口:“这里是我二叔家,我来看我堂妹,怎么就不能上去了?”   “二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能上去!”   白延冷哼:“我今天就要上去,有种你们就真的朝我开枪!”   说着,他一把拨开他们要上楼,那两人自然不敢开枪,便只能拳脚地打起来。   而此时,白爱菲的房间里,也在对峙之中:   白老二顿住,转过头看到这一幕时,既惊诧也懊悔,他不该觉得周美心没危险就放之不理的:“周美心,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女儿!”   周美心惨然一笑:“那也得你先放开我女儿!”   可乐本已绝望的眼睛一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连她也没想到,在最后关头,会是妈妈来救她!   “你女儿?”白老二冷讽着,“可乐是你女儿吗?周美心,你别忘了,她是你和何晋源狼狈为奸,从研究院里偷走的!”   “那又何如,我养了她二十几年,她怎么就不是我女儿了?”周美心冷哼着昂起头。   “你不是最恨她的吗?”白爱菲被勒得难受,而且她刚刚打可乐时花费了她不少力气,她早已连站着都觉得累了,此时更没有挣扎的力气,她虚弱地喘了喘,却还是试图破解周美心的心理,“你是喜欢那个何晋源,才为他偷走可乐的吧,可这么多年。何晋源从来都不在意你,为了可乐,他可以娶你,也可以为了可乐,将你弃如敝屣,是可乐,让你这么多年都活在阴暗里,你还当她是你女儿?你还在自欺欺人吗,周美心!”   要不是因为周美心对可乐有恨,这么多年来把自己关起来,封闭自己封闭得精神出了问题,爱博士也不会成功催眠她,让她被他们操控。   “是!”周美心闪躲的目光,终于看向了可乐,看着这个,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独自长这么大的孩子,她说不出心里的酸楚,“我是恨她,恨她占去了晋源所有的注意,恨她毁了我,让我这二十几年来,活得不像个人!”   因为怕可乐被发现,所以她也被何晋源要求躲起来,这一躲,就是数不尽的年月。没有尽头,有谁甘愿整天待在房间里不迈出一步?   然后生生地把自己逼疯?   可是……   “哪怕我再恨她,她也是我女儿,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来解决,我不能容许你们,毁了她!”   “什么叫毁了她,她不过是我女儿的克隆,她只是我女儿健康内脏和血液的容器!”白老二气得扯了扯可乐,算计一切,临了却被一个不被看重的女人阻挡,他恨不得将周美心撕了!   “她是克隆又怎么样!”周美心大声逼回去,她很激动,没人比她更清楚研究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高兴了会笑,难过了会哭,她跟所有正常人一样,她有灵魂,她是一条生命,她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你们谁的容器!是我女儿,是我周美心和何晋源的女儿!”   她永远记得,那个小小的可乐,扑到她脚边叫她妈妈,甜甜软软的声音,可以让一个心肠再硬的人都软化。   她封闭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因为爱何晋源呢,何尝不是怕可乐被研究院找到?说她不爱可乐,那才是自欺欺人!   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女儿,一个宁愿自己疯掉也不忍真去伤害的女儿,谁能说她不是一个生命?   可乐静静地看着周美心,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自己的妈妈了,也从来不知道,古典美女柔弱的妈妈,也能有这样的爆发力。   “妈!”她张嘴唤她,只是嘴里粘稠,喊出来的是沙哑无声的。   白老二被气得快着火:“周美心,你劝你想清楚,你要是现在放了我女儿,我还可以放过你,否则……”   “否则什么?”周美心冷冷地讽笑道,“我宁愿,让我们几个一起死,我也不会让我女儿的血液,流淌在你女儿身上,她没这资格!”   “你……”白爱菲也被激得捂着心脏,脸色发白!   白老二看了不免着急:“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算我今天放过可乐,研究院也不会放过她的,现在还只是开始,她现在救了我女儿,还算是安稳地去死,等她进了研究院,那才是生不如死,你是从研究院出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再生研究院,是什么样的地狱吧?”   “是啊,”周美心惨然而悲伤地看着可乐,“那我们就一起死,今天就全都死在这,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周美心,你这个疯子!”   “你们又何尝不是疯子?”周美心凄楚地笑了,她很清楚,她无法带着可乐离开白家,就算有机会跑出去,可能下一秒就被研究院的人抓走,那样的话,就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   她看向可乐的大肚子:“就是可惜,没有机会看我外孙出生了!”   她抬头看看可乐:“乐乐,怕吗?”   可乐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眼珠挂在下巴上,晃了晃才落下:“有妈妈在,我不怕,我就是希望,这世上真的是有鬼魂的,这样等我死了,我还能,还能去看看他!”看看她的叔叔。她孩子的爸爸,她的老公!   周美心欣慰地勾着嘴角,扣动了扳机:“很快就好了乐乐,很快,我们就都能解脱了!”   白老二瞪目欲裂:“不——”   “哗啦”一声,白老二心头一跳,随后才发现,不是周美心开枪了,而是隔绝外面的毛玻璃的门开了,打倒最外面守卫的白延和井旭冲了进来。   “二叔?”白延疑惑地叫了一声,对当前看到的这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你们在搞什么?”   一个被周美心的枪指着脑袋。一个大着肚子被白老二粗鲁地提着,反倒对可乐跟白爱菲一模一样的面貌没了什么惊讶。   井旭倒是有些明了,他当先看的,是周美心:“美心阿姨!”   周美心因为他们突然的闯入没有开枪,见井旭叫自己,戒备地看着他。   “是我,我是井旭!”   周美心脑子里还有些浑噩,她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小旭?”   “对,我是小旭,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井旭正正经经地给她鞠了一躬。   随后直起腰来,左右看了看,说道:“我这里有个意见,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听看?”   白老二此时耽着女儿情况。便没好气地先开口:“你说!”   “你想救你女儿,”井旭当先对白老二说道,“可她现在在美心阿姨手里,一旦她真选择同归于尽一枪崩了她,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井旭的话一向直白,直白得白老二脸色铁青,咬牙道:“所以呢?”   “你放了可乐,”井旭直接提出要求,“就当这场追逐并未展开,大家重新开始,各凭本事。”   白老二一把提了提可乐:“老子千辛万苦才得到她,凭什么!”   “如果菲菲死了,你得到她又有什么用!”白延缓和过来后,站在了井旭身旁,来之前,井旭没有跟他说出全部,但仅凭着“白爱菲想活命就得靠可乐”这句话,就够他明白目前的局势,“你放了可乐,这位……这位太太放了菲菲,那样的话,二叔你们还有机会,否则你们这样僵持下去,就真的只能同归于尽了!”   白老二思索了起来,他朝白爱菲看去,征求她的意见。白爱菲自然是不甘心的,可脑门上的冷冰冰的枪提醒着她,现在的命在一个疯女人手里,容不得她不答应。   就算还要再病怏怏一段时间,也总比就这么死了好,她想要的生活还没有尝过,她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便朝她爸爸点了下头!   白老二沉着气,但也没有就这么放开可乐,而是嘲讽地问周美心:“那你敢吗,敢走出我这里吗?只怕你更怕研究院的人吧?”   周美心确实想着在这里做了了结,以后也不用面对研究院,说到底是想逃避,可没人比她更清楚研究院的可怕,哪怕是井旭,他虽然出生在研究院,可毕竟年纪小,后又早早地逃离了研究院,不说小孩无法参与研究实验,那么小的孩子也记不住那么多事。   所以周美心再犹豫,是今日就死在这,还是今后每天都要担着一颗心,害怕研究院找上她们母女?   “美心阿姨,”井旭劝道,“如果不活下去,怎么会有希望呢?”   “妈!”可乐也开口了,没有希望的时候,她可以跟周美心一起死,因为她也不想被活生生地取走心脏,抽走血液,但现在有了希望,她并不想死,她答应过叔叔,绝不会让他一个人痛苦地活着,“你知道爸爸还躺在病床上,至今没有醒过来吗,医生说当时手术时很凶险,但他却挺过来了,每一天,哪怕醒不了,他也努力地活着呢,妈妈,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爸爸终于醒了,却发现他拼命保护的我们却先他一步离开了,要他怎么办?”   “他在乎的,保护的,只有你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完全只需要把我藏起来,然后另外找个跟我同龄的扮成是你女儿不就成了?那样的话,我不就更安全?可他连你也藏起来了,他也在保护你啊!妈妈,我以前一直怨他,就像你现在怨他,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内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他推开我们的时候,承受着多大的痛,现在,此时此刻,他还医院里努力地想活下去,我们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了呢?”   劝着周美心的每一句话,都真真地砸落在自己的心上,可乐不愿意放弃任何可以活下去的机会,她不可能让爸爸这么多年的隐忍到最后全都白费,她不能让叔叔回家后,等到的是妻儿的尸骨!   “妈!”她绵延地唤着周美心。饱含了各种心情。   周美心眨掉汹涌而出的泪水,她想起听到何晋源噩耗时,那种恨不得马上去死的心情,如今他还活着,躺在医院里等着她!   连连点了头,周美心哽咽着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对白老二说道:“放我们走,我就放了你女儿!”   井旭暗暗松了口气,他随即看向白延,白延明白地朝他点了下头,对大家说道:“公平起见,她们都坐上我的车,等把可乐跟……周阿姨送到安全的地方后,我会负责再把菲菲送回来!”   白老二一听,冷讽地哼道:“你可真是菲菲的好堂哥!”   白延知道二叔是在说他帮着外人,但对他来说,可乐比白爱菲,更像他妹妹,所以他还是坚守自己的决定:“二叔,我会把菲菲好好的送回来的,我知道,菲菲现在是可以离开隔离室的,对吧?”   那天晚上,跑到可乐房间吓到可乐的,就是白爱菲自己,所谓的二楼监控器坏了都是白老二掩饰的借口。   白老二再次冷哼。但没再说什么。   在白延的安排下,这个隔离室的所有人都移步到了楼下,来到客厅时,还被白老二提在手里的可乐喊道:“我的人呢?他们必须一起走!”   “呵,你们可真会要求!”虽这么说,白老二还是给了一旁拿枪对着他们的手下眼色,很快,孔颜小四他们就被压了上来。   孔颜看了看可乐,虽有点疑惑和忧心当前的情况,但什么都没说,配合地来到别墅外面,跟小四几人先上了白老二派给他们的车。   周美心抓着白爱菲上了白延的车,井旭坐驾驶座上。白延则走到白老二跟前,向他要可乐:“二叔!”   白老二气狠地瞪着他,白延坦然地回视:“你知道的,现在这个选择,对大家都好!”   “到底对谁好,我心里清楚,不过小延,别怪二叔没提醒你,你真正的家人是谁,你现在帮了他们,等他们反击白家时,你可别后悔!”白老二阴霾地警告着。   “会不会后悔重要吗?”白延不羁地扬起嘴角,“我只做当下我愿意做的。二叔,你说得对,家人很重要,对我来说,可乐也是我家人!”   他不再与白老二多说什么,道不同,虽不能说不相为谋,但多说无益。   他从白老二手中接过可乐,臂上冒出青筋,花了不少力气来撑住几乎没力气站立,将整个身子都垮在他身上的可乐,有一点艰难地将她带上车。   白老二的一个手下跟了上去,坐在副驾驶上。   车门都关上后,车子就开了出去,白老二望着离去的两辆车子,满脸的阴雾,缭绕着久久不散。   真以为今天逃了,就能逃一辈子吗,等待她们的,可能是更残忍的地狱!   车子平缓地开着,白延一开始还在用手机跟什么人联系着,挂了电话后对可乐说道:“放心,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跟你们的人碰头后,你就安全了。”   可乐回应的是,低低地、十分压抑的哼声。   白延疑惑地朝她看去:“怎么了吗?”   他拉开跟前座的隔板,然后把车厢里的车灯打开,这才发现可乐靠着车座椅背,满头都是汗水,眉头紧缩,眼睛更是痛苦的闭着,因为忍耐,牙齿几乎把嘴唇都咬破了,狭窄的车厢里,开始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起先白延真的以为血腥味来自可乐嘴唇上的血,但多年打斗的经验让他察觉不对,就这么点血,不可能有那么浓烈的血腥味。   没真的生过孩子的周美心也跟着疑惑地嗅了嗅鼻子,一手还紧紧扣着白爱菲。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利于大家的事。   哪怕白爱菲虚弱得根本跑不动,但这女人病了这么多年,常年在床榻,心智早已被折磨得跟常人不同,更加的狠毒,周美心十分清楚,哪怕此刻白爱菲马上就要断气,也可能在临死前也给你来上一刀。   更何况驾驶座旁,还坐着白老二的人,她更加不可能放松对白爱菲的禁锢。   她脑子还不甚清楚,做不出什么防御,所以只能凭借着本能抓紧白爱菲。   还是身为医生的井旭也闻到血腥味后,变了脸色。朝后面喊道:“看看她下面是不是流血了!”   白延前两秒还蒙了下,下面是什么下面,直到他低头,发现可乐的裤子不太对劲,他下意识地摸了下,发现是湿的,拿起来一看,红色的!   他惊慌地看看可乐的肚子,再看看手中的血,朝着井旭喊道:“她,她下面流了好多血,怎么办?”   井旭稳定着开车,同样忧心地皱起眉头:“应该是胎气大动,估计要生了!”   “要、要生了?”听到身旁的女人居然要生了,白延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该觉得可乐伟大,还是该觉得可怕,手足无措地看看可乐再看看自己的手,“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要他打一架,甚至是生死决斗都没关系,可,可要他照顾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他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白爱菲原本闭着眼睛养神,这么多年病痛的折磨,早让她学会平定自己的情绪,好缓和自己的病情,但听到可乐要生的消息时,她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瞄一眼过去,然后不甘地哼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白延看过去,看到了同样忧心的周美心,喜道:“周阿姨,要不我帮你抓着菲菲,你来看看可乐,您应该比较有经验吧?”   白爱菲:“……”   她觉得自己脑袋上一定多了个黑色井:“白延,到底谁才是你妹妹啊!”他居然提出要自己来抓着她?   但现在谁理她呢,白延被可乐的情况吓都吓死了,哪里还管她是谁啊。   周美心一听,更加勒紧了白爱菲,让她完全说不出来,自己也无措起来:“我,我哪有什么经验,我也不会啊!”   可乐不是她生的,她根本没生过孩子!   “那怎么办,井旭,你说话啊,怎么办?”白延只得慌里慌张地朝前头的井旭吼着。   “凉拌!”井旭心里也急,车速从原本的平缓加快了一倍,“你先跟她说说话,别让她昏过去,看看车里有没有什么补气的。给她吃点,其他的你就先不用管了!”   不用管?   白延不停地看着身旁的可乐,见她咬着嘴唇,因为一波一波越发剧烈的疼痛,让她连忍耐都忍耐不住,时不时地发出低吟,就知她此时痛苦异常,白延看得都着急,不用管真的可以吗?   可让他帮忙,却不知该怎么帮忙,恨不得跟驾驶座上的井旭换一下位置,让他来给可乐瞧瞧情况。   但他清楚目前还不适合停车,现在还在二叔的势力范围,一旦停车随时可能被再逮回去,必须跟储维笑的人接头才行。   终于在开出好一段时间后,迎面开来两辆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白延警惕地看着借着车灯看着那辆车的情况,他们后面车子的孔颜先行下了车,越过他们的车跑到前面去,那辆车里的人也下来了,赫然是早先断后的屠夫,和得到消息赶来的储诚跟孔静他们。   孔颜跟他们说了什么,就由储诚带头跑了过来,见是储诚,白延也降下了车窗,跟储诚喊了一声后。把车门打开,让储诚跟他一起将可乐移出来:“小心点,她情况不太好!”   储诚不用问,一看到可乐惨白如纸的脸色,也知道她情况不好,跟白延一左一右地将可乐架起来,出了车子后,更是一起一人一边地将她抱起来,放到储诚开来的车子里。   白延虽然很担心可乐,但他清楚两边都不适合在这里停留太久,交待了储诚一声,就往自己的车子跑回去。   井旭也下了车,等白延把可乐放回车里再折回来。   “我得跟车,一起把可乐送到医院才行,你……”井旭一边对白延说着,一边看着副驾驶上的人,“你明天记得去接我!”   ☆、108 宝宝取什么名?   白延拍拍井旭的肩膀表示知道了,都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了,白延自己都习惯了:“我明天也要去看可乐的,你不用怕我跑了。”   然后他坐进驾驶座上,朝后面的周美心点了下头,周美心这才放开白爱菲下了车,用力地关上车门,白旭则锁住了车门,将白爱菲、自己和白老二的手下都困在了车里,以免谁再跑下车。   再启动车子,担心地看一眼可乐所在的车子,然后调转车头,离开这里。   ……   医院都已经准备好了,里三层外三层地都是自己的人,将医院全面看锁起来,任何一只可疑的苍蝇都不会放进去。   经历过可乐被掳,还得通过白延才能救回来,现在储家的这些保镖一个个精神振奋,势必要血唰耻辱!   可乐已经送进了手术室,医生除了储诚绝对信得过的外,井旭也跟进去了,储诚和孔颜他们,只得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一边给远在国外的储维笑汇报情况。   而储维笑,一边冷静地听着,一边启动私人飞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储诚才刚挂了电话,医生就从手术室里出。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哪怕这几个月里,多方小心注意,多面调节身体甚至各种产前锻炼,都不如一晚上的冲击,可乐还是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   好在,储维笑在这几个月里收集到的YO型血不少,应该足够让可乐生完孩子并保全自己,但医生还是要出来询问情况,如果实在没办法,是保大保小。   “什么保大保小,母子都不能有事听到没有!”储诚撕去斯文的外表。狂暴地吼着,“大的小的,谁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医院被拆了!”   面对这种失去理智的家属,医生不再多言,让储诚签了字后,重新进手术室,想着务必用尽毕生所学的医术,保证母子平安。   不然,谁敢面对储家父子的怒火,现在手术室外的还只是子,父还没来呢!   给可乐接生的医生,确实是好的并且经验足到的,储诚等人在病房外焦急地等了足足好几个小时,总算是得到了好消息。   虽有危险,好在最终顺利产下了一名男婴!   紧绷了好几个小时,时不时盯着手术室外那颗灯泡的储诚,发现自己竟有点腿软,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盯着而酸疼。   但后怕过后是喜悦!   他有弟弟了,他父亲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儿子了,可乐也顺利化险为夷,平安没事了,不用怕父亲回来没办法跟他交待了!   谢天谢地!   孔颜孔静也都大大地呼一口大气,孔颜更是咽着口水,闭了闭眼睛,她今晚是跟着可乐的。最担心的就是她,孔静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零号发出惊喜的笑声,被屠夫对着他脑后拍了一掌:“安静!”   周美心默默地走到一旁,小心地吁一口气。   晋源,我没让你女儿跟你外孙受损,我帮你护住了他们,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了?   外头的太阳升起,这一夜的煎熬总算过去,在晨曦透过窗户照进走廊窗户时,储维笑也踏进了医院!   医院里迎来了新的生命,他们的领袖也回来主持大局,而另一边,却是乌云密布!   白老二的别墅里,除了回隔离室让医生检查的白爱菲,就连白老大都赶了过来。   白老大跟白老二很像,都是人高马大粗狂型,但比起白老二,白老大多了沉稳浑厚的气息,剑眉横入发鬓,凶悍与沉稳并存。   他坐在那里,连白老二都得收收心思,低低头。   他原本还指着白延骂,等白老大一来,就闭了嘴,坐在一边阴沉着张脸。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白老大粗浑具有力量感的声音一出,同样心里不满的白延当下说道:“我也想问问二叔,亲手杀自己女儿去救另一个女儿,是什么感觉!”   一提起这事,白延心里就很不舒服,简直不敢相信二叔所做的一切,想到井旭忽然惊慌地让他赶紧去白老二家,说他要对可乐不利时,他还只当井旭在开玩笑,实在没办法才跟着井旭到二叔家看看究竟,没想到是真的……   当时井旭等人都在,他不好落二叔面子就都忍着没说,只想着赶紧解决问题让可乐离开,现在就只有他们自己人了,他也很想搞清楚,二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儿?呵!”白老二不屑地嗤笑,“什么女儿,你还真以为可乐是我女儿,是你堂妹?小延,你难道还搞不清楚状况吗,可乐她不是我女儿!”   白延也想过这种可能,可每每想到,就会想起那份DNA亲子检测报告,那总不能是假的吧?   然而如今由白老二说出来,白延凝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白老二依然气愤难当地哼着,说话都是半吼的,“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二十四年前,我带着菲菲进了一家研究院,在那里,成功地创造出菲菲的克隆人,还是一个完全健康的,可以给菲菲提供血液的克隆人,就是你嘴里的可乐,她是什么人,她连人都不算还有什么资格做我女儿,她就只是菲菲的容器而已,而你……”   白老二愤然地指着白延:“你将唯一能救菲菲的‘药’给放走了!”   白延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二叔,你在开玩笑吧?”可乐是克隆人?这怎么可能,那么鲜活的,那么努力的,竟然是克隆人?   “开玩笑,你觉得我会这种玩笑?”   白延知道这种时候,二叔确实不会开这种玩笑,他下意识地朝自己的父亲看去,父亲沉着脸,对他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道这位储夫人就是克隆人,但你二叔当年带着菲菲去了那间研究院,我还是知道的。”   既然牵扯到再生研究院,白老大的脸色也不好看:“老二,这事。就算了,我会再给她找医生……”   “找再多的医生都没有用,如果没有人给她换血,就算吊着她的命,她这辈子也只能躺在病床上,躲在那隔离室里!”白老二激动地抢过话来,看着大哥的眼里,都带了点恨意,“算了,怎么可能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啊?”白老大被自己弟弟逼出了火气,“你这么一出手,研究院的人会放过你?储维笑会放过你?你安安分分的你女儿还能活。等他们都朝你出手时,你想让你女儿躺在病床上都做不到我告诉你!”   “如果不是小延,等手术成功了,菲菲就能代替可乐成为储夫人,到时候……”   “没有这些可能,你真当储维笑是傻子不成?姜冠敌被他抓走了对吧,你认为以他的手段,到现在还不知道可乐是克隆人?我就说他这几个月里怎么那么防备我们白家,我想他是早就知道了,你觉得他会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被掉了包?老二啊老二,你这脑子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老大是恨铁不成钢啊,储维笑要是知道自己妻子被害死,还能放过顶替可乐的菲菲?到时候菲菲就算身体健康了。只怕会死得更惨。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女儿这个本体,换可乐这个克隆人,是他赚到了好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白延在父亲和二叔的争吵中,逐渐地醒悟过来,难掩激动和一丝怒意,“人家储维笑,根本不管什么克不克隆,人家只在意,他老婆是不是何可乐,谁管你家菲菲是谁啊!她是本体就比较伟大吗,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白延向来是个随性的人,什么话都敢说,跟井旭处久后,这话更是直白了:“菲菲在你眼里是宝,可乐就是草,你也不想想,在储维笑眼里,可乐才是宝,你女儿才是草!不,现在你们要可乐的命,你女儿在储维笑眼里,就是仇人,他恨不得杀了你女儿,以免有人觊觎他老婆的血肉!”   “你……”白老二恨不得揍白延一顿。   这道理他并不是不明白。但就是无法接受,他疼爱自己的女儿,就觉得谁都要跟他一样,更无法接受别人把一个克隆看得比他女儿好!   “你应该感谢我二叔,”白延站了起来,以从来没有过的陌生眼神看着他二叔,“否则今后等着你女儿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最起码我让她现在还可以在那间隔离室里多苟延残喘一会!”   “白延!”白老大都听不下去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堂妹!”   虽然他也不赞同弟弟做这样的事,可他心里也同样只把白爱菲当做家人。   “我堂妹是可乐!”白延反骨,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护短的人,在他心里,可乐比白爱菲更像他的妹妹,当两者有冲突时,他自然是护着他喜欢的那一个。   他原本还震惊于可乐是克隆人,可听着二叔口口声声辱骂着可乐是个克隆人,只是白爱菲的容器,这般践踏可乐,听得他心生火起,哪里还管得着什么克隆人,先为可乐抱不平!   而且他有自己的底线,一开始弄什么克隆就是不人道的事,而这个克隆人已经成长了,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居然还能轻易地说要取走人家的血液和心脏!   换做是别人,白延也仁慈不到哪去,但那是可乐啊,这一年来被他视为自己妹妹的可乐!   野兽都知道护仔,人可以无情,但不能连畜生都不如!   “你堂妹是菲菲!”白老二连连拍打着桌子!   白延冷笑一声,但眼前这两人,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二叔,他最后只道:“我累了,回去休息了。”便转身离开,连再去看一下白爱菲此时的情况都不愿。   他知道白爱菲不会死,她会拼尽一切活着,然后得到可乐的血!   白延悄然握紧了拳头,不管父亲怎么喊他都不理会,就那么走出了白老二的别墅!   白老大了解自己的儿子,虽说不满他这样的态度,但心里多少能够谅解,他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白老二,沉声最后一劝:“既然你今晚没本事让那个可乐的血流到你女儿身上,今后就不要再想了,否则,整个白家,都得毁在你手里!”   到时候,就别怪他这个做大哥的,不留情面了!   ……   井旭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刚出生的小娃子,已经打理干净了,躺在温暖的小床上,睡得正香,虽然难免地跟所有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皮肤皱皱的,但白皙透着红润的脸蛋,已经可以看出后期会有多逆天的颜值了。   他食指一戳,就在那嫩得出水的脸上印了个印子,一向不给人好脸色看的井旭,难得地柔和了整张面容。   他想起那时候,才五六岁的他见到了一个奇迹般的婴儿,就如现在这个小娃子一般,让人心生爱怜。想着好好呵护,而不是被人残忍无情地将针头插进那细嫩又脆弱的皮肤里!   直到护士催了声,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育婴室,育婴室相当于隔离病房,适合这个早产但还是很健康的宝宝住,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过几天,他就可以跟他爸爸妈妈回家去了。   意外的是,井旭一出育婴室,就看到白延来了,在门口等着他。   现在天还没亮呢,虽然说好一大早来接他,但井旭也没想到白延会来得这么早。   “你这么早?”不能怪井旭,这几个月来,都是他缠着他,生怕白延撇下他跑了,白延也总是很不耐烦他,本以为就算白延说来接他很可能只是托词!   “咳,”白延撇开脸朝育婴室看去,“我、我不放心可乐,所以过来看看!”   那应该在可乐的病房,怎么反倒一个人跑来育婴室?   井旭很直白地问了:“你走错方向了?可乐不在这里!”   白延:“……”   他是入了什么邪,才会在心情格外不爽的时候跑来找井旭,让他把自己刺激得更不爽?   ……   可乐睁开眼睛时,正是午后,窗户打开了一些。风吹动着窗帘微微飘动,给人一种很惆怅的感觉。   都说,午睡如果睡久了,醒来时会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压抑感,可乐看着那飘荡的窗帘,心里酸酸涨涨的,想哭,却面无表情!   “咔擦”一声,门开了,储维笑走了进来。   一看见他,可乐马上收起她呆滞冷漠的脸,换上讨巧的笑容:“叔叔!”   储维笑走过去坐在床边,扶着她坐起来靠着后。摸摸她的头:“感觉好点没?”   可乐点点头,有点急切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她已经住院一个多星期了!   “你想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储维笑柔声说道,他很清楚她的不安,只是她毕竟不是正常的情况下生产,而且生产时还出现了状况,所以还多留几天检查看看。   听到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可乐夸张地叹气,撒娇地说道:“我都快闷死了!”   储维笑笑着捏捏她的鼻子,正要说什么,房门被敲响了。   这回进来的是周美心,毕竟自我封闭了那么长时间,要她一下子变成寻常妈妈一样是不可能的。她抱着宝宝,那张古典柔弱美的脸上依然透着几分冷漠,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孩子醒了!”   “谢谢妈妈!”可乐道谢,伸手接过孩子,这两天抱过几次,从原本的生疏到现在,已经有点熟练了,接过手就将孩子托在臂弯里,看着他睁着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估计是闻到妈妈的味道,他咧着无牙的嘴无声笑着,笑着笑着又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如今小脸长开了不少,皮肤越发白嫩,五官精致,可爱得不得了。   可乐下意识地将他抱紧一点,差一点,宝宝就被别人抢走了。   周美心点了下头,再跟储维笑点了下头,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她不会跟所有当奶奶外婆的那般,高兴地跟女儿讨论孙子经,但可乐已经很满足了,只有她知道,母亲正在慢慢地从她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不再完全的封闭自己,那就足够了。   “叔叔,”可乐抱着孩子靠在男人怀里,“你给宝宝想好名字没有?”   储维笑伸手轻轻捏着宝宝穿着袜子,都没有他手掌大的小脚丫:“你不是说可乐配炸鸡最好吗,叫他炸鸡算了!”   可乐狠瞪他一眼:“你才炸鸡,你全家都是炸鸡!”   “嗯,对,我全家都是炸鸡!”   可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全家,也包括她和孩子啊!   “储维笑,我要跟你离婚!”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炸鸡!   储维笑看她精神奕奕,还有力气跟他吵的样子。松了口气,他就怕她心里那关过不去。   然而,出了院后,可乐的问题才慢慢地显现出来!   ……   储宝宝受到了储宅上下一致的喜爱,一出院,就被一个个地抱过去,可乐回家半天了,被逼着吃了各种补品补汤,完了又各种嘘寒问暖,那孩子愣是没回到过她的怀里。   “诶诶,取名了没有啊?”零号逗着被孔静抱到手的宝宝,一边问着坐在沙发上的悠闲父母。   一说到名字,可乐就会想到炸鸡的梗。幽怨地瞪一眼坐她身旁,一手搁在她身后沙发背上,以强势之姿像拥着她的储维笑,再看向大伙:“还没呢,你们有什么高见没?”   笔直地站在孔颜身后的屠夫,想碰碰宝宝又怕力道太大,不停地试探再屡次把手缩回去,听到可乐问,就提供了自己的意见:“叫储大炮怎么样,霸气!”   “霸气你妹啊!”没等可乐抗议,零号就先跳脚了,“你没文化也就算了,别祸害小老大行不行?”   “你懂什么,”屠夫手一拨,就将在自己眼前跳的小个子男拨到一边去,“没听到习俗,孩子小时候就得取个贱名才好养活吗?”   “行了行了,别吵了。”孔颜抢不到抱孩子的机会,烦躁地瞪着两眼,“你们两个二货,不指望你们取名字。”   “你就行了啊,要我提醒你吗,恐怖小姐?”   孔颜眼里寒光一闪,快而猛地朝零号地下盘攻去。   这些人里,功夫最差的就是零号了,零号吃痛,躲到刚刚还争执的屠夫身后,挑拨道:“她骂你二货呢,是男人就不要忍!”   于是,大厅沙发旁,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孔颜跟屠夫打了起来。   然后不知怎么的,孔静下去帮妹妹,绿叶帮屠夫,两人战变成了四人战,零号在一旁拍手叫好,红花成了得主,抱着储宝宝有模有样的哄着,还试着让宝宝“立”起来,当然,宝宝的此时还很脆弱的脑袋是靠在他胸口上的:“来,宝宝,看看,你觉得他们谁会赢啊?”   这个好似雌雄同体看不出性别的男人,那哄着宝宝的侧脸看起来很温柔,但只有熟识他的人才知道,他绝对是几人中诡异恐怖的一个!   宝宝还真的睁着他的大眼睛看着打斗的几个人,其实这个时候,他的视线范围还很小,不一定看得清打架的几个人,估计是人影的剧烈晃动,让他有了兴趣。小手还摆了两下。   红花见宝宝抬起的手臂正好对着孔颜:“你觉得是恐怖姐姐啊,好好,如果你赢了,你以后就是老大,如果我赢了,你拜我做老师怎么样?”   可乐抚额,这都什么事啊,不是取名吗,怎么打起来了?   储维笑任由自己的几个下属去闹,这边温柔地问可乐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休息,见可乐有点心动又放不下宝宝的样子,劝道:“这么多人看着,没事的。”   “就是这么多人我才不放心,他们把宝宝教坏怎么办?”   储维笑:“……”   宝宝两周都不到,实在是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   最后,储维笑还是把可乐带回了房,她现在还在坐月子,还是要多休息少走动少操劳的好。   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可乐又不放心地催储维笑去盯着他们:“我这就睡了,你去看着点宝宝,他们争来争去,又打来打去的,我实在不放心。”   她想做一件事,但不想储维笑在场。只能用这种借口打发他!   ☆、109 箱子的秘密   储维笑想着做了妈妈,就是比较不一样,以前可乐可不会这么操心,不会产后抑郁吧?   “好好,那你快睡,我去盯着他们,不,我把他们统统赶走,我亲自伺候那小祖宗,这你就放心了吧?”   可乐被哄笑了:“别,你要是把他们赶走了,零号第一个跟我哭。”   “知道了,睡吧!”储维笑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在她乖乖闭上眼睛后,给她拉了拉被子,又坐了几秒,才起身离开。   房门关好,应该睡得好好的可乐却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来到离床不远的柜子,打开后拿出一个小箱子,这个小箱子就是何晋源放在外头的私人住所里,后来谢清交给她保管的那个。   上面有一把锁,可乐从背回来的包里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早先跟零号拿的一把万能钥匙,虽然只能开普通的锁,但这个小箱子上的锁也不是多复杂的锁,可乐试了一下,还真的打开了。   零号这锁王的称呼真不是盖的!   手放在盖子上,她做了做心里建设,再将盖子打开。   之前,她虽然好奇这箱子里面会是什么,却可以因为爸爸让她不要看,她就忍着不打开,但现在,她很想知道,白爱菲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箱子里,只有一个公文袋。可乐打开后拿出里面的一叠文件,和一个笔记本,那些纸张都有些泛黄了,想来是有些年份了。   文件是对折放在公文袋里的,可乐将其打开,发现这是一份记录报告。   记录的,是一个克隆婴儿,从成功培育,到“降生”,到成长的一个月时间,对这个克隆婴儿的各方面身体情况,这里面说,对这个克隆婴儿做了好几次的血清检测,一切还在观察阶段。   看着这些记录报告时,可乐的手就控制不住的在抖,她努力让自己以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去看这份记录报告,可仍然无法控制越纠越紧的心。   她放下看了一半的记录报告,拿出那本笔记本,打开后,发现是某个人的日记。   XX年12月2日,我看到了那个孩子,娇娇嫩嫩的,好像一碰就会碎,她还不会睁眼,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XX年12月5日。那个孩子成功“苏醒”,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你,反应比较迟钝,没有普通婴儿这个月份该有的活泼。   XX年12月10日,那个孩子过了“僵硬期”,开始有脸部表情,会嘟嘴,会打哈欠,饿的时候也会哼哼了,她在成长,而且成长得很好。   XX年12月15日,又在给那个孩子抽血了,这次她哭了,她的感知越来越强,快和普通孩子一样了,她知道痛了,不知为何,听到她哭的瞬间,我竟有点不舍得。她那么小,就要躺在试验台上,我拼命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实验体,那只是个实验体!   xx年12月20日,她今天……对我笑了,有一种,万物复苏的感觉,这是一个生命,无论我怎么催眠自己,她就是一个生命!   xx年12月25日,我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无论如何,我再也无法忍受,他们再把针头扎向这个孩子脆弱的胳膊,做一遍又一遍的实验,我也无法忍受,那个姓白的天天问我们什么时候给他女儿做手术!   怎么可以呢,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随随便便就给她判了那可怕的命运!   她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每次痛得大哭时,只要我抱起她摇一摇,她就会挂着泪珠对我笑,我想,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   我希望美心和那个男人,可以好好照顾她,让她跟所有普通的孩子那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成长!   日记本的最后夹了一张照片,是一个婴儿的背面照,在那张老旧的照片里,哪怕已经看不出什么色彩,也看得到婴儿的肩后,那个黑叶子的胎记!   照片的背面,写了个井字!   可乐将记录报告和笔记本塞回那个公文袋里,由于手指僵硬,塞了好几次才塞进去,然后放回小箱子里,再把那个锁也锁回去。   把小箱子放回柜子里后,可乐拖着拖鞋回到床边,踢掉鞋子躺回床上,拉着被子盖上,闭上眼睛睡觉。   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然而眼睫毛却一直颤着,拉被子的手也没有放开,就那么攥着被子,紧得像要将被子撕破。   睡觉睡觉,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迷迷糊糊地,可乐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好多穿着白大褂像是医生的人来去匆匆,他们好像看不见可乐一样,直接从她身上穿过,把可乐吓了一跳。   可乐赤着脚往前走,走过一间间奇怪的房间,看见了奇奇怪怪的动物,一切地一切,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不知怎的,她走进一间房间,房间里头。是许多仪器在供托着中间一个大容器,大容器里装满了透明液体,而液体中,漂浮着一个婴儿,婴儿身上还连接着几根“触须”,嘴里更是含着一条“管子”。   可乐着了迷一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婴儿,脚下不受控制地走到容器前,脸贴在上面,静静地看着那个婴儿,直到那个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嗬!”可乐一下子醒了,睁开眼睛并坐了起来。直瞪着前方不停地喘着。   床头灯被打开了,睡在她身旁的储维笑也跟着醒了,坐起身拢着可乐:“乐乐,怎么了?做噩梦了?”   可乐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储维笑,像不认识他了一样,那眼神让储维笑蹙起眉,刚要说什么,还好,可乐自己恢复了清明,扑进他怀里将他抱住:“叔叔!”   储维笑放下提起的那口气,抚摸着她的背:“没事了,只是梦而已。醒来就好。”   可乐在他怀里爱娇地哼哼,一双手早钻到他睡衣里头,但这样的温存没有多久,可乐又咋呼起来:“宝宝呢?”   “他在隔壁婴儿房!”   早在两人结婚后,储维笑就让人把主卧的隔壁打造成了婴儿房,并且在相连的墙壁上开了扇门,方便主卧可以直接进婴儿房。   储维笑话刚落,可乐就掀开被子要下床了:“我去看看他!”   储维笑本想阻止她,想想还是随她去了,很多家庭里,刚有新生儿的时候,晚上总要起夜很多次,他们的宝宝很乖,除了饿着了不然一般都不会哭,管家又安排了可靠的佣人轮流守候,短短几天,储宅上下,每个人都是照顾婴儿的一把手!   但母子天性,可乐晚上睡不好想看看宝宝也算是正常的吧?寻常人家没请保姆的,孩子也都是跟着爸妈睡的。   可乐从主卧跟婴儿室相连的门走过去,就在一盏柔和的光亮下,看到打盹的女佣和婴儿床上睡得正香的宝宝。   女佣听到声响醒了过来,见是可乐正要喊夫人,可乐忙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女佣了然地点点头,并让出位置。   可乐坐在婴儿床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宝宝嫩嫩的脸蛋,一颗紧绷着的心,才舒缓了些许。   她有些疲惫地将额头磕在床沿,她已经一连好几天都梦到那奇怪的场景了!   “乐乐?”储维笑担忧地坐在她身旁,哪怕他告诉自己,可乐的一些行为是正常的,他仍察觉出可乐的情绪,是阴暗的。   听到储维笑的声音,可乐便抬起头来,朝他柔和甜美地笑着:“嗯?叔叔,你过来看,咱们的宝宝长得像谁啊?”   储维笑认真地打量可乐两眼,想看出她真正的情绪,一边温柔地帮她捻去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当然是像你!”   “不要,像我有什么好,男孩子像你好,比较爷们点。”说到这可乐就叹气,“宝宝的眼睛就是像我,太女气了!”   又大又圆,滴溜溜的很可爱没错,但他是男孩子啊!   储维笑哭笑不得:“他还没长开了,女气不女气的现在哪里好下结论,就算他真长得女气,以后多锻炼锻炼,我保证他一定会很爷们的,好吧?你呀,现在还早,你就尽瞎操这些有的没有的心!”   可乐鼻头皱起:“啊,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变成特别啰嗦,然后让宝宝讨厌的妈妈?”   “放心吧,他讨厌谁也不会讨厌你的。”   “你又不是儿子,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储维笑淡淡地瞟一眼儿子:“他要是敢讨厌你,我就帮你揍他。”所以,儿子肯定不敢的。   可乐马上朝他比起拳头:“你敢揍他,我就揍你!”   谁知储维笑哈哈一笑:“行,我让你揍!”反正不痛不痒。   可乐气呼呼地真往他胸口打了一下,结果那结实的肌肉只让她的手疼,储维笑爱怜地给她揉揉,然后搂着闹脾气的老婆,夫妻俩就这么坐在儿子的小床边,看着儿子蠢毙了的睡相看了许久!   ……   可乐在坐月子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本来坐月子的,基本上都在床上渡过,也只有储维笑知道,在这一个月里,可乐做噩梦的次数不仅不减,反而逐渐增加,越发频繁。   储维笑想着,等出了月子,就带她出去散散心,可坐月子结束后,可乐整个人懒懒地不愿动弹,说天气冷,哪也不想去。   她时常一个人在主屋二楼的厅房里,就坐在那扇落地窗前,看着太阳升起,看着天色昏暗,时常一发呆就是好久。   每当储维笑去陪她时,她总能挂着甜甜的笑容跟他撒娇,可他一旦不在,她就木讷着一张脸,整个人跟空了一样。   要不然,她就在婴儿房,陪着宝宝玩。对着宝宝自言自语,然而零号等人过来看宝宝逗宝宝玩时,她要么静默地坐在一边看着,要么悄悄地退开。   白延和井旭来看她时,她以面容憔悴、身材没恢复为由,拒绝了见面,只让孔颜带他们去看宝宝。   她不再召集大家打牌,一家人吃饭时,也不再调戏储诚,周美心当起了何晋源的看护,而她,出了月子,也没去看过何晋源,一次都没有!   她就像一朵等待着凋零的花!   这种情况,让储维笑也有点头疼,他知道可乐有问题,可每次他问,不,不用等到他问,只要他在,她就拿出她娇俏的一面来表达她没事,让他连开口问的机会都不给。   让她出去散心吧,只有她一人的话,以当前的情况是肯定不行的,但要带上许多人,明显有意逃避大家的可乐。肯定也是不愿意的,而且,她也不想出门,她就想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   储维笑召开储宅的紧急会议,会议内容就是关于可乐的。   “产后抑郁吗?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零号“卡茨卡茨”的像土拨鼠一样啃着饼干,不是他不为可乐忧心,是他想事情时,就喜欢这样吃着东西。   “不是产后抑郁那么简单,”孔颜敲击着桌子,“我觉得,一定是白老二告诉了她什么,你们说,嫂子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是……”   她说到这。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克隆人啊?”   闻言,大家都静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孔静叹着气说:“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但大抵是知道了,有研究院再抢,白老二是赶着要给她女儿做手术,就算什么都不说,嫂子一定也不会全然不知。”   她看向静默不语的储维笑:“老大,其实嫂子是很坚强的人,我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再难的难题她总能挺过来,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想想那个研究院要怎么解决。背后支持它的力量太强大了,否则这次,他们也不会让白老二成功掳走嫂子。”   能够调动拆迁部,在国内的官职一定不低,而且这还只是国内,要知道,某些国家对这种研究更为疯狂,到时候联合给储家施压,他们还能保住嫂子吗?   大家一致地看向储维笑。   储维笑一直侧面对着大家,面色沉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这会,他才转动椅子看向大伙。   今儿在这的,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下属,他召集大家,当然也不会仅仅是担心可乐的精神状况,他扫视了眼众人:“这事我想听听大家的看法。”   他十指交叉,放在桌前,看似随性地问:“关于再生研究院,我想现在大家多少都有些了解,哪怕储家在我国,还算有点地位,但是其背后的所有势力联起手来,储家也很难抗衡,到时候你们,都不一定全身而退,你们觉得值吗?你们不是死在战场,却是在为一个女人付出生命!”   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森寒,却又带着诱导性地看着他们:“你们想过没有,假如,我们放弃乐乐……”   “老大!”孔颜第一个生气地说道,“如果到了今时今日,您还在想着试探我们,就太让我们失望了,这么多年,经历那么多生死,你现在还问我们这种问题?她是嫂子,这一点就足够我们拼命!”   想他们这群人,要么从小被储家收养。要么半途被储维笑捡走,培养他们,训练他们,好几次救他们于水火,大家都是兄弟,就像他们从来只叫他老大是一样的。   储维笑一一看去,不止孔颜,其他所有人也都用不满的目光瞪视着他,让他不由得失笑,这要换做别人的属下,哪敢这般放肆。   不过这样才好,有点人味。   “我没有要试探你们的意思,”储维笑认真地说道。“我是真这么想的,假如,”他阴森地勾起嘴角,“这世上,再没有乐乐了,你说他们,到哪去找?”   几人心里都有些惊骇!   老大这是几个意思?他要将嫂子杀了?还是交给研究院的人?   不可能,老大不会是这样的人,他是宁愿战死,也不会让敌人如愿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研究院背后势力众多而畏惧?   畏惧两个字就不该出现在老大身上!   储维笑见几人从惊骇到冷静到沉思,满意地笑了,扣扣桌子,神秘地笑了:“就让我们,来跟他们好好地玩一场吧!”   ……   第二天:   可乐给宝宝喂奶,快两个月大的宝宝,活动的范围稍大了点,已经开始会把被包起来的小手都钻出来晃荡了,喝奶的时候,总要拍拍这里拍拍那里,每次妈妈抱的时候,他总是特别开心。   孔颜过来接手,可乐笑笑地把储宝宝递过去,然后和近来一样静坐在一旁,没有以前的活力,倒有点死气沉沉的。   储宝宝感受到不是妈妈的味道,就哼哼了两声,倒没哭,他很少哭的,只是一张小脸板了起来,看得出不太高兴。   然后他开始扭来扭曲,孔颜想着是不是拉了,就打开尿布看一下,结果,一大泡正宗的童子尿袭面而来!   孔颜心里一大波的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小子怎么跟老大一样讨人厌啊?   可乐实在绷不住了,噗笑了一声,在孔颜顶着满脸“五粮液”杀气腾腾地看过来时,她忙起身:“尿布好像快没了,我让人去买点,你……你要不让管家来抱,去洗把脸?”   她边说已经边走到了门口了。   孔颜见她又想逃开,眼帘微合的眼里闪过精光。   等可乐一走到门口,就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她愣了下,才想起这是她给自己的手机设置的铃声。   但是,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摸过手机了,那手机被她丢在某个抽屉里等着发霉呢,怎么会突然响了,是别人也设了跟她一样的铃声?   然后她就看到孔颜将宝宝交给一旁的女佣,拿起湿纸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五粮液”后,从兜里掏出了……她的手机!   “嫂子。您的电话,找您的!”孔颜这女汉子笑得特别的亲切!   可乐直瞪着那手机:“为什么会在你那?”   “哦,佣人打扫您房间的时候看见了,以为你忘了充电就帮您充好了,还托我拿给你,我之前都忘了,正好,现在有人找你。”孔颜随便扯了一个谁也不会信的借口,就将手机递给可乐。   可乐很不想接,孔颜往手机屏幕上瞄了一眼:“好像是你那个经纪人陈丽啊,你说不接电话的话,她会不会找上门来?”   会!   以陈丽的性格,这种事,她绝对干得出来,否则当初陈丽让她去见“老同学”时,她很不想的情况下还是去了,就是怕陈丽直接杀上门。   可乐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接过手机,再划过接听键:“喂?”   “何可乐!”手机刚放耳朵上,陈丽的咆哮声立马传过来,“你**的休息了那么久,你还工不工作了啊,这演员你还想不想当了,啊!”   “不是,丽姐,”可乐尽量软著声哄着。“我之前就跟你说了,我现在以家庭为重,你说我才刚生了宝宝,不太适合这时候接工作吧?”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做演员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   “可乐,你现在嫁得好了,不想再工作了是不是?就想专心当你的阔太太了是不是?”   “我哪有这么想?”   “那你就给我工作,我这里有部电影,我看了,特别好,如果你能演,我保证你能入围五年一次的金树奖,我给你接下了,你好好准备,明天我去接你试镜!”   然后“啪”地就把电话挂了,根本不给可乐反驳的机会。   可乐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手机,这算什么,赶鸭子上架?以前丽姐确实有点雷厉风行,但也没这么“不通人情”啊,现在怎么办?真要去演?   她不是不喜欢当演员,她也喜欢演出一个个不同的角色,体验不同的“人生”,可她……   不等她往下想,手机又响了。   正在苦思的可乐吓了一跳,以为是陈丽又打来了,一看,这回是谢清。   谢清也是她不想接又必须接电话的人之一!!   “喂?”   “二小姐!”谢清清冷的声音客客气气地传过来。   明明没像陈丽那么狂暴,却让可乐不寒而栗:“谢、谢秘书?”   ☆、110 以毒攻毒   “谢、谢秘书?”可乐唤得有点战战兢兢。   “二小姐,”谢清冷静而自制,“我就问您一句,您爸爸的这公司,您还想不想守住了?”   “我……”   “如果您实在不想管的话,我劝您干脆把公司卖了吧,我也不想管,我也想放长假!”   可乐:“……”   她很为难:“你看,我才刚出月子?”   “准确的说,您已经出月子快一个月了,而且只是让您看看文件,听听我汇报一下公司的情况,要是连这您都做不到的话,我真为您的能力堪忧,这公司趁早关了,你也让员工们早点找新的工作,别耽误大家!”   可乐觉得胸口中了一箭,她能怎么办,她只能:“那,那把文件传我邮箱吧,我会看。”   “下午还有个会议,您如果不想来公司,记得开视频!”谢清这才稍微放缓了语气。   “是,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感觉自己像个小马仔在听老大教训的可乐,耸拉着肩膀叹着气。   重新接过宝宝的孔颜明知故问着:“嫂子,你要开始忙了吼?”   可乐朝她咧嘴一笑。然后收起笑脸翻个白眼,再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这里,到书房去。   孔颜逗着宝宝:“你看看,还是你爸厉害,下的这药真猛,是不是觉得你妈刚刚看起来顺眼多了?”虽然乍一看觉得她被打击得更丧志,但其实,她整个人比接电话前,都要鲜活了一点。   那天下午,可乐很忙很忙,先是开了两小时的会议,然后被宝宝缠了好一会,紧接着又收到陈丽传给她的剧本,让她好好看看,明天就要试镜,这不是逼她通宵的节奏吗?   她忙,忙得没时间去思考关于“她是什么”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中了,陈丽的连环扣就来了,懒了那么久,猛地要她早起,她有点不适应,眯着眼去厕所,还摇摇晃晃的。   储维笑跟了进去,给她挤好牙膏,让她张嘴,然后把牙膏放进她嘴里帮她刷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她全程闭着眼,直到他说“吐”,她才低头吐掉泡沫,再漱口水。   等洗完脸,她才精神起来。   “下楼吃早餐。”伺候好媳妇后,储维笑拥着可乐下楼,厨娘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包子和豆奶,管家再一旁给可乐打气:“听先生说,这次的剧本很好,夫人加油,一定要拿下主角!”   可乐“呵呵”一声,低头喝豆奶。   等吃完早餐,佣人通知说陈丽到了,可乐本想让人把陈丽请进来,请她吃早餐,但佣人说,陈丽交待时间紧迫就在外面等,让夫人赶紧的。   可乐只好赶紧擦擦嘴,张开手让储维笑给她套上外套,再围上围脖,戴上手套,全副武装后,这才准备放行。   可,可乐刚接过佣人递给她的包包,就听到照顾宝宝的佣人把宝宝抱了下来:“夫人,小少爷刚才突然哭了。”   可乐一看,宝宝的小脸蛋上确实还挂着泪痕,眼睛红红的。分外委屈地看着她,并朝她伸出了两只小短手要她抱。   可乐只要先接过来:“宝宝怎么了?”   宝宝还不会说话,但一到了妈妈怀里,白嫩嫩的手就抓住了可乐的衣领不放,抓得很紧,明显是感受到了妈妈要离开,在叫妈妈别走呢。   原本可乐还没太大感觉,昨天到昨晚睡觉前她都在忙,忘了跟宝宝分别这事,这会宝宝缠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突生一阵不舍,也跟着伤感起来,商量地对储维笑说道:“要不。要不我不去了,拍戏可以等宝宝再长大一点,他现在还这么小。”   她原本是很抗拒出门,也抗拒拍戏,但昨天接触到剧本后,她是真的想试试看的,剧本的那个人物,很触动她的心。   这次说不去,是真的考虑到宝宝的问题,不是借口。   “胡说什么呢,你都答应了陈丽,现在反悔,让陈丽怎么说?”储维笑将宝宝从可乐怀里接过,他不可能再让可乐一个人封闭在家里,虽然她现在可能是真的放不下宝宝,但她一旦今天不踏出去这一步,她以后会更难踏出去。   虽然储维笑的心里,也很想让媳妇永远待在家里,待在他身边,可他更明白,一个人的精神出了问题,再这样的话,可乐迟早有一天把自己逼到绝境。   抑郁症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他可以做那个鞭策的人,做那个逼着孩子飞的雄鹰,他只要可乐能够健康!   他将宝宝的脸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宝宝还很小,他的胸膛又很宽广,宝宝在他怀里,更加显得只有小小一点,看起来有一点滑稽,可再认真一看,又觉得这一大一小的组合特别萌特别温馨。   看叔叔照顾宝宝这熟练的抱姿,她会心一笑:“那好吧,宝宝今天就交给你了。”   她也是想到陈丽就等在门口了,她要是出去跟陈丽说不去了,陈丽肯定会直接把她拉上车,结果还不是照样要去,就不挣扎了。   她凑到储维笑跟旁,亲了亲趴在父亲肩膀上还扁着嘴的宝宝,大口亲了下他的脸蛋:“宝宝,等妈妈啊,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然后垫脚,在储维笑的脸上也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大厅。   储维笑哄着儿子:“儿子,爸爸也不想你妈出家门,但这也没办法,为了你妈好,你妈必须出去,是爷们就给老子坚强点,别像个断不了奶的,还是不是男子汉了?”   一旁的管家:“……”   先生,小少爷才两个月不到,人家确实还不能断奶!   可乐被陈丽送到试镜地点,在车里时。可乐来了几次深呼吸,明明昨晚已经觉得自己可以的,真到了,又很难踏出这一步。   等陈丽催她下车了,她不禁问道:“你说我合适吗?我身材还没恢复呢,你看,我还有肚子,人家导演会要我吗?”   “这次这个女主,天天把自己包裹着,不需要让你露身材,导演要的是演技!我说你快点下车,你别逼我推你下车啊!”当然,有储维笑呢,陈丽可不敢真这么做。但同样也因为有储当家的特许,她可以更凶恶地对可乐!   可乐被她的口水喷得往后仰,然后傲娇地哼道:“下车就下车,谁怕谁啊!”   ……   今天似乎就是专门找女主角的,所以在那试镜的大厅里,包括她,只有三个女人,男主角和导演副导演等等都在,坐了一排,可见对这剧尤其看重。   可乐昨晚补功课补了大半晚,大致了解了这个故事。   它讲的是一个女人,在她的背上,比常人多了一双肉翅,大概十公分左右的长短。因为神经连接着心脏,所以不能做手术切除。   对女主角来说,这是她从小到大痛苦的根源,很小的时候,妈妈告诉她,这是翅膀,只有天使才有的翅膀,她原本还很高兴,幻想着她长大后能飞。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小朋友喊她是妖怪后,当许多邻居都不喜欢她后,她开始明白,背上这东西,是丑陋的,她才不是天使的翅膀。   后来他们家搬家了,女主角就故意把自己伪装成胖子加驼背,来掩盖她背上有丑陋的肉翅,但这样并没有让她的生活好过点,她仍旧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找工作也不顺利,很多公司一看到她有那么严重的驼背,往往都不太愿意录取,哪怕有公司不介意,她仍要遭受同事异样的眼光。   直到她喜欢上一个男人……   可乐一接触到这个剧本,就产生了某种共鸣,在知道自己原来是克隆人后,她也觉得自己是怪物,一个不知道算什么东西的怪物。她开始恐惧跟朋友交谈,恐惧面对他人,到底恐惧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一天天地折磨着她,让她变得消沉,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跟任何人相处,除了自己的儿子和叔叔,她想着,她这辈子,只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可渐渐的,她又开始厌恶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如果有一天,大家知道了储维笑的老婆是克隆人。大家知道了,宝宝是一个克隆人生的,不说储维笑会怎么样,是不是会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宝宝?   她简直无法忍受。   然后,在陈丽单方面做了决定,逼迫她出山,在储维笑等人都觉得她应该接这部戏后,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试着走出心里的那堵墙。   试镜开始了,可乐因为是最后确定的候选人,排在最后。   她看了看来试镜的其他两人,其中一个,是在电影里有点成就的,因为演的都是偏向艺术片。所以演技有,但并不像那些偶像那般红,另一个,也是在这个圈子里多年的,演了不少家庭伦理剧的,演技也不错。   说来,倒是她最年轻了。   而这次的男主角,剧本里,他是女主角的同事,进了那家公司有些年份了,但只升了一个小职,是个有一点颓丧的三十来岁的大叔。   已经确定出演的这位,是最近刚在一个抗战片里有不错成绩的男演员,三十多岁。暂时看起来,挺随和风雅的。   可乐在一旁静静看着前面两位的表演,每人给两场,一场由导演指定的,要跟男主角搭戏,一场是自己选的。   这前面两位应征女主的,表现得不错,台词功底什么的,都很强,可乐有一点压力。   但是……她下意识地摩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她一定要拿下这部剧,就像,她也想同剧里的女主角一样,证明自己不是怪物!   到她了,她闭了闭眼睛,站起来,走到中央。   导演指定她演的那场,是男主角再一次升职无望后,辞了职,一个人在家里喝酒。   他平时对女主颇为照顾,难得给女主温暖的人,女主不放心,就到他家去看他。   大叔对女主角说,他都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无妻无子,没有人会看上他这种三无男人,没用、懦弱,现在也没工作了。就等着死吧。   女主角对他这样很气愤,当着男主的面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拿掉了她伪装成驼背的小绵包……   可乐现在就站在男主演罗荣恩面前,罗荣恩随意地往地上一坐,举了个饮料瓶当酒瓶,在那里假装喝着,喝得酒倒到了脖子上,他很随意地一抹,醉眼熏熏地说着自己的各种不堪,各种恨不得死的悲观话语。   可乐就站在那,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起先大家以为她是紧张得不知道怎么演,副导演想催她一声时。被导演拦下了:“她已经开始了,你看!”   副导演和其他人认真地看起来,看着看着,他们就将可乐当成了剧本里那个女主角。   她浑身紧绷,紧抿着唇有一点抽搐,她看着罗荣恩的眼里满是愤怒,有一种她下一秒就会抬手打他好把他打醒的冲动,但再看,会有一种悲哀又绝望地气息充斥在她身上,让人心里特别的压抑。   然后,她动了,手抬起来了,却是带着一股狠劲地拔掉了自己的外套,用力地掷在罗荣恩的跟前,把罗荣恩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可乐没理他,又脱掉了一件毛衣,手伸到背后,将小绵包抽出来,同样泄愤般地扔在罗荣恩跟前:“看到没有,”她的声音在颤抖,那是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露出来的害怕,但她仍故作坚强故作冷漠,强撑着冷硬地说道,“你想死是吗,我比你更想死,我觉得我这样像什么?妖怪啊,所有人都说我是妖怪啊。我就该死吗?”   罗荣恩傻了,怔怔地抬头,对上那双绝望却又倔强的眼睛。   “我也希望老天能对我仁慈一点,但我祈祷了这么多年,这讨厌的东西依然在我背上,我能怎么办,我就该去死吗?”   吼出来后,她像吼出了所有的力气,垂着臂膀蔫蔫地、恍惚地:“这世上坏人那么多,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我们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只是受一点挫折,你还可以努力,你还有机会得到你想要的。可是我呢,我这辈子都要背着它,永远都卸不掉!”   她蹲下身,眼睛蓄着泪,直盯着罗荣恩:“可你知道吗,我还有梦想,我还想有一天,告诉所有人,这就是翅膀,我是可以飞的!”   ……   剧中的台词总是煽情一些,但不可否认的是,可乐说完后,有一种畅快感!   她人还跪蹲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有点沉浸在里面拔不出来,而周围的人不知为何,也十分的安静。   还是罗荣恩最先清醒过来,将可乐从地上拉了起来,欣赏地拍拍她的肩:“演得不错,我都被你带进去了。”   罗荣恩是前辈了,可乐带着敬意地朝他点头:“谢谢!”   导演等人也回过神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看着可乐,让可乐刚放松的身体又绷紧了,觉得哪怪怪的,罗荣恩回到导演身旁的座位上,在导演耳边说了几句话,导演点了点头,让可乐可以继续。   接下来就是自己挑选一幕来演,没有搭戏的!   可乐挑的是,有一次,公司举行活动,女主不小心在游戏中被人恶整,弄湿了衣服,之后在换衣间换衣服时,又被人看到她的背。   可乐看着导演等人,就像看着那几个取笑她的同事,她强忍着微笑,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在哭,眼眶因为蓄积了太多泪水,从眼角滑落,她仍在笑着,给所有的同事包括老板鞠了一躬,声音轻柔,带着颤抖:“抱歉,给、给你们大家,添麻烦了!”   ……   可乐穿好刚才脱掉的衣服,站在前面两个试镜的女演员旁边,分别跟她们点点头,各自都挂着友善的笑容,其中一个还夸可乐演得不错。   可乐双手合十,说了好几声谢谢,然后等着导演点评。   但导演只跟身旁的人商量了几句,便对可乐三人说道:“暂时先这样吧,你们回去等消息,一会还有别的角要选,今天就不多留你们了!”   大家离开时,又是互相客气了几句,再各回各家,各找各……娃!   “怎么样?”接到从那试镜厅里出来的可乐,跟其他的经纪人打完招呼,私底下,陈丽就赶紧跟可乐询问情况。   “导演说,等通知!”可乐戴上墨镜,跟陈丽走出大楼。   “就这样?里面具体什么情况啊?诶,我跟你说话呢别急着走,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啊,你知道这次的导演他拿过几次奖了吗,你知道这部剧要是拍好,你的演艺生涯就能再迈上一大步吗?你知道我多千辛万苦。才拿到这次试镜的机会吗?”   可乐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不是古风娱乐的人得到了上头的指示,然后才动用了些关系,让我参加这个试镜的?”   陈丽噎住,心虚地左右看看,两步追上可乐,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可乐笑笑,孔颜忽然把她丢在一边的手机拿出来还给她充好了电,储维笑等人一心要她出来,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拙劣的演技……不不,他们根本连演都懒得演,只差没在脸上写下“我们帮你找好了剧本,快出去拍戏吧”几个大字了。   虽然动用关系不是她愿意的,但情况特殊。偶尔用用储夫人的头衔也没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要计较的事,也没那么多公不公平的事,她能把这部剧演好了,就是她的本事!   况且,只是让她多一个试镜的机会罢了,也没直接指定她做女主角,他们还是摸清了她能忍受的程度。   说来,怀孕后息影那么久,不用露面就能接到那么好的剧,哪怕只是试镜,哪个女演员有这么好运的,还是得多亏了她储太太的头衔!得了好处还骂娘的,她还没这么没品。   她走出大门。看着那与隔着落地窗看到的好似不太一样的太阳,恍惚觉得,这一两个月里的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她有种自己放开了的感觉,当然,只是这一瞬,可能没多久情绪稍稍低落时,又会回到谷底,心结,不是那么好打开的。   比如说……   坐在陈丽的车上,可乐看了眼一直跟在她们车子后面的车,翻了个白眼,她也没说不让孔颜她们谁来跟着她呀,有必要再偷偷开一辆车跟着她吗?   还偷得这么“光明正大”。小孩在这都能看出后面的车在跟着她们,她很清楚孔颜的技术绝不是这样的。   陈丽偷窥了可乐一眼,见可乐神情尚可,就再接再厉地说道:“正好,你都出山了,明儿有一个广告,《畸形》这部戏暂时是没办法确定了,你就先去拍个广告,为你的复出预热一下。”   储当家打电话给她时,告诉她,可乐得了产后忧郁症,情况有点严重,可能得以毒攻毒,让她出去拍拍戏什么的。可乐这人吧,属于那种越战越勇的,就是得给她点压力,给她点战场,越能激发她站起来。   但她今天看来,可乐挺好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广告?什么广告?”可乐马上戒备起来。   “就是温养饮品的广告,那品牌口碑不错,最近出了改良版,正好有益于你的复出。”接个良心广告,也是能打好名气的,“广告剧情大致是一家人吃饭,父母老了,身体不好。儿子挑食之类的,然后你送那温养饮品。”   可乐幻想了一下,跟许多陌生人围成一桌在那演,刚刚还觉得自己站在阳光下,可以不辜负储维笑他们的期望站起来的她,再次退缩了抗拒了:“不要了,你帮我推了吧。”   今天来面试,除了剧本触动她,让她真的心痒痒很想演之外,主要还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忍见叔叔为她的事烦心,而且也只是试镜,人不多,她被剧本吸引沉浸其中时,多少能够忍受。   可真正要她跟一群人在一起,她就心生惧意,明知道大家不可能发现她是克隆人,可她还是会这么想,好像每个人都有了透视眼,她无法确定他们看她的每一眼,都在想些什么。   ☆、111 只要你爱我   可乐是想克服自己的问题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出来,可是……想是一回事,真要去做到,就不是那么容易。   陈丽看可乐的手紧紧抓着背包的带子,努力装作没什么地看着前方,稍稍有些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出了她的心情,看得出来她很排斥这个广告,或者排斥跟人群聚在一起。   产后忧郁是这样的吗?陈丽不太懂,但她多少看出,可乐的心态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她之前哪会这样?以可乐的性格,要是不想接,她会非常坦荡荡地一摆手,再故作嚣张地说:“人家可是要回家照顾孩子的!”   再看看她现在,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像她!   陈丽便决定用储维笑教她的,而她又很擅长的方式,拍了下方向盘,恐吓:“可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多好的广告啊,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我都已经是给你选出好的广告了,而且只有一支,你连这都不拍,你什么变得这么大牌了啊?你想过多少还在底层挣扎,却一点机会都得不到的那些群众演员吗?你复出了连个广告都不拍。你真以为你谁啊?你这样会让我对你很失望的!”   陈丽一口说得可乐完全插不上话,好不容易逮到空挡,赶紧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哪是这么想的,我、我只是舍不得宝宝!”   “借口,一支广告而已,能花你多少时间了?你的戏也还没拍,能不能拍更说不准,占用点时间拍个广告能把你怎么的,你家佣人那么多,就没有照顾你宝宝半天的人了?我告诉你可乐,少给我整这个,你拍不拍了,别给我婆婆妈妈的!”   “拍,我拍成了吧?”可乐的脾气确实是比较“直爆”的,被陈丽念得烦了,脱口就同意了,虽然一说完她马上就后悔了,然而张嘴想要反口时,想了想,摆手算了。   去就去吧,还真能要她命了?   没有她何可乐顶不过去的关卡!   事就这么定了,陈丽满意了,觉得没有辜负储当家对她的期望,乐滋滋地把可乐送会储宅!   一进屋,原本还安安静静坐在管家伯伯怀里,看着零号在自己面前搞怪的宝宝,立马哼唧哼唧地扭动起来,屁股上下动着朝可乐伸出双手,如果他现在能跑能跳,一定立马溜下管家伯伯的腿,朝可乐冲过去,再抱住可乐的大腿。   可乐看他可怜的样,心都化了,忙走过去从管家怀里把宝宝接过来,热乎乎地连亲了好几口:“宝贝,我的宝贝,想妈妈了啊,妈妈也想你了!”   “嫂子回来啦,试镜怎么样,把角色拿下没有?”   “没有呢,”可乐故作愁苦地低着头跟宝宝蹭了蹭脸,“人家导演不要我!”   “怎么会呢?”零号不太信,“嫂子你是不是没有好好表现?这可不行哦,放水就是对对手最大的不尊重!”   嫂子要是不复出去拍戏,他们是不是就得再另外想个计划了?   可乐瞥他:“你这天天嚷嚷着让屠夫给你放水的,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去,给宝宝冲瓶奶过来,宝宝可能饿了。”   她毫不客气地指挥着零号去做事。   零号想着事呢,没多想,耸了耸肩就往厨房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猛回过头来,看向正跟宝宝说着“人”听不懂语言的可乐,愣怔片刻,嘴角便扬起了。   看来老大的以毒攻毒法,还是有点用嘛,逼着嫂子去面对生活,比一味纵容她缩起来更有效果。不然这一两个月里,嫂子基本都不怎么跟他们说话,更别说像现在这么自然地让他去做事,这段时间里,嫂子对他客气得好像她自己有多卑微一样,他都看不下去了。   ……   可乐拍了一天的广告,一开始人是紧绷的,到后面慢慢顺手了,直到结束时人也有点疲乏了,哪还有闲情管自己是谁,管他人看没看自己。   准备收工了,重新做回她助理身份的孔颜帮她收拾东西,可乐坐在摄影棚里的一边稍作休息,毕竟也是刚产下孩子两月。身材什么的都没恢复呢,当时又是早产,身体还有点虚,要不是这个广告,和《畸形》都不需要靠身材,她穿厚一点也没关系,还能说拍这个广告就拍,说试镜就试镜?   好吧,要真动用了关系,说不定还真能?   瞧瞧,如今她坐在这,摄影师和工作人员就时不时要来问候一句,刚才拍摄的时候也都一切以她为先,还不都是前段时间跟吴家那些事,闹得大家都知道她是谁的老婆,各个对她客气得不得了,哪像当初,同样拍的广告,她哪哪都被嫌弃,怎么摆造型都会被批。   不过后来她稍微有点名气后,这情况就相对减少了,有她真的学会了不少,也有,这个社会的规则。   正在孔颜收拾得差不多后,摄影棚里走进来了两人,看起来像是老板与助理的关系。   那个像老板的男人,有一点浪荡不羁的味道,二十**岁,白色的衬衫有一大半的扣子没扣,敞着胸膛,可乐只是正好对着门口,扫过去一眼觉得,这男的有点眼熟。   这次广告的负责人一看到他,就迎了上去,那男的随意跟负责人说了两句,单手插着兜,随意地扫了遍摄影棚,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可乐,当下勾起了邪魅的笑容。   好吧,在很多人眼里,会把他当成里的男主角,就是邪魅,然而对可乐来说,她还是喜欢她家大叔那种特别爷们的,但强悍中又不缺学识带了点儒雅的男人,所以她对这男人实在没什么兴趣,可他好像对自己有兴趣,并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不是……唔,我应该叫婶婶吧?”男人朝她伸出了手,似乎要跟她握手,脸上是那种不太正经,半嘲讽半调戏的笑容。   可乐想起他是谁了,曾经在白延的天相居里,见过一面的候开阳。   政方之战结束后,叔叔曾跟她说,候家。是吴家那一派里的,唯一不仅安然无恙,地位还略有提高的一家。   可乐心里戒严起来,面色不显地笑笑,却没有和他握手:“没必要,我想我们,应该没那么亲近,你可以称我储太太、储夫人!”   还婶婶呢,她可不想要一只猴侄子!   “也是,你比我还小,叫你婶婶,就把你叫老了。”像是看不出可乐的疏离,候开阳自说自话着,“那我叫你可乐吧。这么好的名字,本就该让人称呼的,对吗?”   “不对,候先生,我跟你没那么熟,如果你不想叫我储太太,你还可以叫我何小姐!抱歉,我得走了。”孔颜过来了,可乐没什么耐心地说了句“再见”,就借故接自己包包的时候,拉了下戒备着随时可以开战的孔颜,示意她离开。   孔颜站在了有候开阳在的那边,有意将他跟自家嫂子隔开,候开阳毫不在意地往后仰着身子朝可乐看去:“那我们改天有缘再见咯?”   直到出了摄影棚。可乐实在憋不出,来了句:“有病吧他?”   “候家不简单,这个候开阳听说已经确认为候家的继承人,他能打败那几个堂兄弟甚至亲兄弟,成为指定的继承人,绝不会只是个不务正业的小人物!”   孔颜替可乐分析着,最后严肃地说道:“我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嫂子,你以后再遇见他时,要小心点。”   “唉,能怎么小心,总不能看见他就逃吧,那我这储太太也太丢储家的脸了。”   “要真没办法应对,”孔颜皱起眉头,咬牙说道,“您就逃吧,管什么丢不丢脸的,反正,丢的也是老大的脸,他不在乎的!”老大的脸皮,比谁都厚!   ……   拍完广告的两天后,可乐就收到了《畸形》剧组的通知,她的试镜通过了,将由她当演那个长了双肉翅的女孩!   正式开拍后,可乐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很晚才回家,因为这部戏需要太多情感上的投入,常常需要不短时间的酝酿,而没有她戏份的时候。她也会在片场那里看其他人怎么演,因为这个故事,不会有什么特技,也不会有什么恢弘的场面,但人物里的情感,却是环环相扣的,有时候你要清楚这个人他是怎么样的情感,才能在跟他对戏时,表现出来。   这部戏里,不仅仅有爱情,还有友情,除了女主背后的肉翅,其实旁边的配角所发生的,都是生活中。小人物里最常遇到的各种无奈。   这部戏,让可乐演得既郁闷,又畅快!   她有时候回家,会避开所有人,躲在房里,谁都不见。   她有时候回家,会抱着宝宝大笑,亲亲储维笑,再召集大家说,要出去吃夜宵。   他们吃的是街边的烤串,将三张桌子拼在了一起,点上啤酒,三个多月大的宝宝,被轮流地传了好几圈。每个人的腿上都待过,在可乐怀里他最乖,在其他人怀里,他也不闹,但是,他可能在你喝酒的时候拍向你的酒杯,让你洒得满头满脸都是。   他也可能扯掉你的筷子,让你好不容易抢到的肉掉在地上。   零号忍不住哀嚎:“老大,他真的只有三个月吗?”   可乐被逗得直笑,她只喝了两小杯的啤酒就不喝了,专心照顾宝宝,虽然今天出来的本意是想发泄心中澎湃而出的郁闷,但看着他们几个在那边吆喝着划拳斗骰子,也看得很畅快。   对了。宝宝有名字的,叫——储君!   这名字一起,被一致通过!   宝宝睡着了,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他睡得特酣,孔静一本正经地将骰子放到她面前:“嫂子来玩。”   “我、我不太会!”   “没事,你输了,就亲老大一口。”   可乐脸燥了起来:“这哪行啊!”   “我觉得行,玩吧。”储维笑嘴角含笑,一派斯文地“纵容”着媳妇。   “不然你玩,”可乐将骰子推到储维笑跟前,“你赢她,她输了她要找个人亲。”   “行,老大输了的话,老大亲你!”孔静大而无畏地压赌注。   可乐想了想,她刚才见储维笑玩得挺厉害的,把把都能猜对,就点头了:“行!”   然后,从那一把开始,储维笑每一把都输!   亲了她的额头,鼻子,脸,眼睛,最后一次,孔静一拍桌子:“必须给我亲嘴上!”   不用想,这丫肯定是醉了!   可乐正想吐槽呢,下巴就被捏住,掰向储维笑!   她想挥开他的手。这么多人呢,也不害臊,可她刚有动作,储维笑已经欺身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哪怕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他的吻依然让她怦然心动,像有魔力一样完全抗拒不了,最后只能顺从地任由他深入,再深入!   只是简单的一个亲,变成了大赤赤地热吻。   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隔壁桌正好有人今天失恋,看不过去就过来找茬,孔颜这群暴力王,今天又正好喝了酒。三言不合,直接开打!   真是疯狂的夜晚!   可乐建议大家千万不要模仿,孔颜他们能够防身,普通人真遇到这种事,在酒精的作用下,还真难保不会干出什么祸事来。   醉醺醺的几人回了储宅,可乐将发生了天大事都没能被吵醒的宝宝交给佣人,她则专心照顾好像也喝醉了的储维笑。   放好洗澡水,脱掉他的衣服,再把人放到浴缸里,很自然地给他搓起来。   搓着搓着,她发现不对的地方……这一柱擎天,是什么回事?   “你也要洗的吧?”带着点醉意的声音,比往常更低,可乐回头看他,对上他晶亮地准备捕猎的眼睛。   “你……啊!”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抓住手臂朝他拽去,她整个上半身都落到了他身上,泡在了水里。   “我帮你也洗洗!”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哑的声音满是诱惑,散发着热度的手抚上她的腰,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都带进了浴缸里。   “等、等等……”可乐狼狈的一边要抹去脸上的水,一边赶紧抓住差点被直接撕掉的衣服,“别,唔……”   因为她小小的抗拒,他忽然一个起身,将她压在了浴缸的另一头。她除了脑袋,都在水里了。   “乐乐,”他要吻不吻地轻触着她的嘴唇,“不要拒绝我,永远都不要拒绝我!”   “我,”她想坐起身来,这样的姿势让她上不上下不下的,往下是水,而稍微往上就会吻上他,会跟他光裸的地方贴得更紧,她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我没有啊。”   “你有!”他控诉着,“你近来一直在拒绝我。你这里,”他手指点着她心脏的位置,“你的心里,一直在拒绝我!”   可乐定定地看着他,这位总是成熟稳重的大叔,在这种时候耍着流氓压着她,话里却透着委屈。   她叹息:“我不是拒绝你,我是,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自己。”   “乐乐,你爱我吗?”   “啊?”   “你爱我吗?”他没有去问她为什么不能面对自己,而是从来没有过的求爱,祈求着她的爱。   “爱,我当然爱你!”她永远都不会像爱他这么爱一个人了,爱到,哪怕无法面对自己,也不能对他放手。   她极其慎重和肯定的语气,取悦了他,他奖励地吻下去,但只是碰一下,没有深吻:“你看,这还不够吗,你是什么,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你是乐乐,只要你爱我,你这份感情,是最真实的,它证明了你的存在,懂吗?”   又何必,去在意那些旁的?   可乐吸吸鼻子,伸手环住他,挨上去亲他:“懂,我懂,叔叔,你相信我,只要你还在,就是我的风向标,我一定会走出来的,你相信我!”   她挨着他的脸颊,眼泪从眼角滑落时,落在了他们相蹭的脸上。   “乐乐!”他捧住她的脸,深深沉沉地吻下去,她环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   她身上的湿衣服被撕掉丢到浴缸外,一室的水声,响动不息……   ……   《畸形》拍完时,可乐觉得自己也好得差不多了,她所有心情的起伏,都随着剧情的发展,或许更压抑,或许释放,就那么地陪着她经历一回,就觉得是克隆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畸形》后,新的一年也进入了四月,清醒后的可乐,发现今年的过年都没有好好过,在她浑浑噩噩中就过去了。   趁着杀青,正好有时间,她打算好好的补偿下身边关心自己的人。   叔叔这个,将她吃了又吃的混蛋暂且就放到最后吧,她打算先请她的两个员工好好吃顿饭,中午就过去了,正好一起看店看到下班,然后拉伊蕊儿跟巫灿灿一起到餐厅去晚餐。   没事的时候,伊蕊儿他们的下班时间是**点,如果他们俩有事,本就可以提前五六点就走,对于这点,她对这两个帮她很多的员工特别放松。对于她来说,在她店里工作,就要保持心情愉快。   当然,主要还是这两位小朋友很自觉自律,伊蕊儿可能会跳脱一点,但有巫灿灿这个军人世家出身的给她看着,至今为止,都没让她怎么操心过。   五点半了,可乐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走了。   “师父,真的是你开车啊?”伊蕊儿一边收拾自己的包,一边试探地问着,还时不时地朝外头看看,“你的助理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乐身边总会跟着一个人贴身保护。但今天就可乐一个人过来,现在还要一个人带他们俩去吃饭,她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怕什么,我开车技术很好的。”可乐说是这么说,心里也有点疑惑,是白老二不准备抓她了,还是研究院的要放过她了,不然,储维笑他们怎么那么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疑惑归疑惑,她心里并不担心,她对储维笑和储维笑的这些下属,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   她招了下手,示意巫灿灿拿好店门钥匙,三人就往门口走去。谁知道这时候有人推着玻璃门进来,可乐还以为这时候来客人了呢,一看,竟然是候开阳!   候开阳看见她时,也挑了下眉,像是也很意外她会在这:“是乐乐啊,这么巧,不会这家就是你开的店吧?”   “请叫我储太太,不然直呼我名字也行,别叫我乐乐!”可乐一点不让地纠正他的称呼,除了爸妈还有叔叔,她不容许别人这么喊她,特别还是她不喜欢的人,“还有。候先生,我们做人能不能真诚点,现在多少人知道我在这里开了家手工坊店,卖玩偶?”   “我是知道你有开一家店,还挺有名气的,可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店原来就开在这,”候开阳很是无辜,“我侄女快过生日了,听说这家手工坊可以订做想要的玩偶,而且手艺不错,我才来瞧瞧的,你总不会以为,我还特意跑你这来,跟你偶遇吧?”   可乐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她刚才已经说得很不客气了,对方虽语气嘲讽,态度却还是客客气气的,她总不能跟他争辩他就是故意来找她的吧,搞得她多自恋似得。   “那可真是抱歉,”她扯着没什么诚意的假笑,“我们今天有事,要关门了,你找别家吧。”   像她这样的手工坊,不敢说在她之前怎么样,但她之后,倒又不少人模仿起来,在这附近就有一家新开的,候开阳要真的想给他侄女挑生日礼物。完全可以去那一家看看。   “怎么,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候开阳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客人来了,就这么打发走?”   “今天是真的有事,”可乐坦然地说道,“你要是直接买店里就有的,现在就可以买,但如果你要订做的话,现在真没时间听你说样式,如果你真的想在我这里买,行,明天吧!”   候开阳看看她背着的包,和她身后同样拿着包的伊蕊儿和巫灿灿,确实是要离开的样子。   他略一思索,竟大方地点头了:“行,不过,我希望明天,是咱们的何老板亲自过来,我想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他知道可乐并不会每天来手工坊,让他明天来,她明天就不来了,他还不知道她的伎俩?   “我相信我徒弟的叙述能力,”可乐并不答应,“只要你说的,她都会完完整整的告诉我,甚至也能做得出来。”意思是,明天来不来,看她心情。   ☆、112 这是耻辱   候开阳眯眼看了看可乐,可乐分毫不让地说道:“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们要先走了,你要是执意留在这,我不介意你帮我开店!”   反正她也不怕一个侯家的继承人会偷她店里的东西,这家店里所有的,包括收银柜里的钱全部加起来,也够不到人家财产的零头吧?   “那好吧,”候开阳没有特别坚持,但却笑得意味深长,“我们,总有见到的机会!”   可乐下意识地皱起眉,而候开阳却不再说什么地转身离开。   “师父,这人谁啊?”伊蕊儿见候开阳走了,就凑到可乐身边,好奇地问,还神色暧昧地撞撞可乐的肩,“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一边说着来这里不是为了师父,一边又要求着跟师父见面,不管前面那句是不是说谎,也能肯定绝对是对师父有兴趣的。   “别胡说了,这人……不是什么好的,他要是以后再来,就公事公办,别跟他有什么牵扯。”可乐不仅跟伊蕊儿说,她还特意跟巫灿灿对了一眼。示意他以后多看着点伊蕊儿。   巫灿灿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之后三人就关门出发了,可乐也将候开阳抛到脑后,不让他影响自己的心情。   按伊蕊儿的要求,他们到一家西餐厅,点了伊蕊儿以前听过但没机会吃的美食,但到了之后,她望着那精美的菜单苦恼着不知道点什么好,还是巫灿灿给她做了推荐,还教她怎么用叉子。   伊蕊儿话多,用餐期间聊了不少有趣的事,巫灿灿偶尔板着脸挑了她几个刺,两人吃个饭也要吵几句,可乐看着他们,笑着摇摇头。   用餐快结束时,伊蕊儿想去厕所,就拉着可乐陪她一起去,回来时,却看见自己的位置上站着候开阳,他正在跟还坐在座位上的巫灿灿说着什么。   可乐那一刻脑子闪过两个,狗屎!   她很想拉着伊蕊儿朝另一边离开,但巫灿灿在那,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候开阳发现她并侧过身看她时,她皮笑肉不笑地走过去打招呼:“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我了。”   候开阳单手插兜,笑得随性:“要是我说,我真看上你了呢?”   “呵呵!”可乐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要我说对不起吗?”   “不用。”候开阳将身旁挽着自己手臂的女人往前推了推,“我是正好陪朋友过来这家餐厅,你说奇不奇怪,就是有这么多的巧合。”   可乐朝那女人看了一眼,那女人一脸高傲和不屑地剐了自己一眼,然后在候开阳看向她时,又笑得娇滴滴的,可乐被恶得打寒颤:“那你跟你的朋友慢慢吃,我们吃完了,要先走了。”   她朝巫灿灿比了个手势,巫灿灿领会地挂起他的挎包,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可乐身边。   可乐没什么耐心地跟候开阳说了声“拜”,领着两个小盆友就准备走。   刚一转身,迎面走来一个托着托盘的服务员,可乐忙拉着两人往后退,让出路来想让那服务员先过。   变故就在那一刻发生……   “小心!”   候开阳忽然紧张地喊了一声,伊蕊儿和巫灿灿在可乐身后什么都没看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有“多灾多难”的可乐在第一时间凭着直觉想避开已经走到身边的服务员,然而,当那服务员在候开阳出声时,就一把将手中的托盘朝她这边砸来。   上面可是还滋滋响的牛排啊!   可乐就卡在那过道上,本能反应是往后退。可身后被伊蕊儿和巫灿灿卡住了,再想躲其他地方已经来不及了。   关键时候,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与此同时,用桌上吃剩的大碗盘,朝那个托盘砸过去,然后双双落地,差一点砸在护着伊蕊儿的巫灿灿身上。   可乐刚避开那盘牛排,就见那个服务员已经冲了过来,而刚才拉自己的候开阳,迅速地将她拢进怀里,用背对上那个服务员,将可乐挡着。   可乐愣怔地抬头看他。就见他总是挂着的讽刺神情此时都转而沉重,见可乐看他,就将可乐搂得更紧。   其实这不过是短短两三秒的事情,候开阳等了下,并没有等来服务员对他的攻击,而他以为会吓到,然后乖乖躲在他怀里不动的可乐,一反应过来就马上挣脱他,并越过他,朝他身后看去。   他也跟着转身,就见又有一个服务员出来挡住了之前那个,两个假服务员就在这餐厅里打了起来,吓到了不少顾客,他忙把等在外头的保镖叫进来,帮助后来出现的服务员,将袭击可乐的那个服务员制服!   可乐这才走近一点,一看到后面出现帮他们的服务员那张画着浓妆的脸,惊喜地叫道:“浓妆,怎么是你?”   拍完深宫传后,她就没再见过浓妆了,还以为对方已经离开B城了,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出现。   浓妆暂时没空理会可乐,她没把她抓到的假服务员交给候开阳的保镖,而是叫来了自己人,将那假服务员先带走。   候开阳先去跟餐厅的管理员沟通了,发生这样的事,他这种权二代是最适合出面的人,可乐安抚好伊蕊儿跟巫灿灿,就让人先把这俩倒霉孩子先送回去,然后才把浓妆拉到一边:“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是要走了,”浓妆那扑了厚厚粉末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你老公说了,把千变抓到,我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以后我就自由了。”   “刚那个假服务员是千变?”可乐有点意外,说到千变就想起那位林太太,那演技可乐到现在都佩服。再看她刚刚扮的服务员,怪不得叫千变呢,原本不止演技好,伪装也好,浓妆要是没说,可乐完全没有认出来。   浓妆点点头:“她已经躲了一年了,听说连你老公都没办法把她揪出来,最近才又出来活动。”一出来就马上被逮到了。   可乐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你刚刚说什么,你自由了?”   说到这个,浓妆似乎有点尴尬地撇开头:“这不是抓过你嘛,我一直都在给你老公办事,今天抓到千变,之前的事就算是两清了。”   浓妆听从古笑的安排暗中保护她的事,可乐是知道的,但古笑做回储维笑后。他又是什么时候跟浓妆联系上,还接着这个任务来?   她心里呵呵,肯定是叔叔又想起了古笑的事,却没告诉她!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她很诚心地询问浓妆,早就浓妆给她做化妆师那段时间,她就已经不记恨浓妆一开始对她做的事了,要说起来,那也不过是浓妆接了任务要把她带走,两人本身就没有恩怨。   “做回我的自由人吧,这本就是我的职业,不过我应该,不会再接跟B城有关的任务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再来B城了?”   可乐觉得有几分不舍。相处这段时间,两人也算是朋友了吧?   “应该吧。”浓妆见可乐不舍的样,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也可能有人出了大价钱,我一心动,又回了。”   “那好吧,你多保重!”可乐想了想,还是跟她简单地、小小地抱了一下,然后故作爽快地拍拍浓妆的肩膀,“如果有一天想稳定下来了,随时来找我,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储夫人了。给你介绍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好,哪天混不下去了,就来投靠你!”   把该说的说完,浓妆就直接走了,可乐只能目送着她坐上一辆车,不快不慢地开离这里。   “你朋友走了?”   听到声音,可乐收起感慨,转过身看向候开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餐厅里看了看:“你处理好了?”   “嗯,餐厅老板跟我认识,我说会赔偿今晚的损失,他答应今晚的事当没发生过。”   可乐点点头,没太大反应,就算餐厅老板要算账她也不怕,她也是受害人,她也想报警的好吧?只不过这件事要真处理的话,总归是麻烦的,能这样解决也好。   “那个,刚刚,谢谢了。”虽然心里并不想让他救,可他毕竟是救了自己,这声谢谢,还是得说的。   “身为一个男人,总还是有点英雄梦的,你不用谢。”候开阳小幽默了一把。便道,“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一个人,我不放心。”   可乐没有马上拒绝,而是看向还在餐厅等着,此时正幽怨地朝这边看过来的女人:“那你女伴呢,不用管了?”   候开阳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我会让司机过来载她。”   “我自己也有司机。”   “你就不怕再有什么人袭击你?以其在这里等你家司机,还不如我先送你回去比较安全。”候开阳说着,习惯性地单手插兜,身子微斜着站,“还是说,你不信我?”   可乐深深地看了他几秒,笑了。故意带了点女子的娇柔,顺了顺耳边的发丝:“那,麻烦你了。”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候开阳显然也有点开心,他到底还是回餐厅跟自己的女伴交待了一句,然后也不管女伴难看的脸色径自走了,取了车开到可乐跟前,还绅士地下车给可乐开车门。   殷勤得都有点不像那个纨绔子弟了!   车子开得很稳,没有可乐想象的不要命的飙车,反而开得有点慢,候开阳似乎有意延长在路上的时间,   可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他的话,虽然对他还是算不上友好,但也没排斥得那么明显。候开阳见此,对着后视镜,会心一笑。   到了储宅,可乐还没下车,储宅大门就打开了,储维笑自己走了出来,替可乐打开车门,牵着可乐的手把可乐带下来。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是个男人把自己老婆送回来,还客气地跟候开阳说了句感谢的话。   “储叔叔不用客气,”同样下车来的候开阳,一手随意地搭在车顶上,笑容深邃地看着可乐,“送婶婶回来是应该的。”   可乐嘴角抽了下。为什么她从候开阳看她的眼里,读出“眉目传情”四个字?   他这是想干嘛,想让叔叔误会他们有什么?这太幼稚了吧?   候开阳可不管幼稚不幼稚,他有所暗指后,就挥手告别,坐回车里,开车走了。   可乐等他一走,刚刚还端着姿态的她,立马软下身子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储维笑身上,耍赖地说道:“好累啊,今晚吓死我了,走不动了!”   “抱还是背?”储维笑很识相。   “背!”   他当下背对着她蹲下身,等她上来后,搂着她两条腿站起来,轻轻松松地背着她往里走。   穿过偌大的庭院,可乐一把勒住储维笑的脖子:“哼哼,你现在的命在我手里,投不投降?”   “不投降,你能把我怎么样?”储维笑故意粗声粗气。   “呵呵,那我就把你关起来,日日奸那个啥!”   储维笑憋不住地扬起一抹猥琐的笑:“这……你好像没有工具?要不我借给你,让你随便骑?”   可乐羞囧地用力勒他的脖子,当然,她是有分寸的,确定自己这点力道不会对皮糙肉厚的他造成什么伤害。   “我跟你说真的,投不投降。投不投降!”   “投降投降,你直说吧,想做什么?”他手掌往后拍了下她的屁股。   她挪动了两下,胳膊还是勒着他:“说,你都想起了什么?”   说话间,储维笑已经背着她进了主屋,随意跟管家打了声招呼,就让储维笑带着她回房间了。   “我,想起了不少事。”   “都有什么,快说快说!”   “我想起了,在我们最初住的那房子里,我们……”   “嗯?”   可乐正附耳倾听,冷不丁地储维笑将她摔了出去。她尖叫一声,发现自己倒在了床上,刚想起身,储维笑就压了上来:“我想起了,我们最爱做的事!”   低头,吻住!   开始他们最爱做的事!   两人至始至终,连候开阳的名字都没提...   ……   储家“大本营”。   储维笑一进某家房,就有人压着千变进来了。   她已经恢复了本来样貌,是个快三十岁的,长相平凡的女人。   她被迫跪下后,就慌忙地说道:“储当家,我也不想再对你老婆出手,我也是被逼的。”   “哦?”储维笑漫不经心地应着,往后靠在沙发里,姿态慵懒地像是跟朋友聚会。   但他这样只会让千变更怕:“我说的是真的,我,我没想跟你们敌对的,能不能,能不能……”   “放过你?”储维笑接过她的话。   千变连连点头,期盼地抬头看他,又马上低下头去。   “我知道,”储维笑两手胳膊肘搁在沙发两边的扶手上,手掌交握在胸前,轻轻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们想让你当个试探的人。”   看看可乐身边是不是随时在暗中跟着人,也顺便。给某些人创造机会,一举两得。   千变早在知道他做回储维笑,就赶紧躲了起来,连“隐世”的地图都找不到他的踪迹,真难为“他们”还能把千变揪出来,给他送个人头。   “既然,既然你知道,那我……”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点,”储维笑转动的戒指一停,“我们现在要算的,不是昨晚的事,而是,早在一年多前的那笔账。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要不是她,他不会忘了乐乐,白白让乐乐受了那么多苦。   他怎么可能放过她,拖了这么一年,也不过是之前实在抽不开手罢了!   还好,虽然花了点时间,好歹还是把这丫的带回来了。   当储维笑起身离开这房间时,留下的是一脸惨白和绝望的千变……   ……   《深宫传》开播了,可乐丽妃的角色受到了一致的好评,而之前拍的《他在哪》也让她受了不少提名和奖项,虽然没有得到最重要的最佳女主角,但已经算不错的成绩了,不过当时她怀孕了,各种什么金什么节的都没参加,倒是这次的《畸形》要是有希望入围什么奖的话,可以去凑凑热闹。   对于是不是能拿奖,她倒没有执着。   到目前为止,加上她如今的身份,和这一两年各种轰动的新闻,虽然作品产量不多,却都是好作品,好角色,倒让她挤进了一线女星之列,虽然跟那些影后视后没法比,名气上却分毫不让,特别是深宫传播出之后,而且不少人也都清楚,那是她怀孕后拍的,还能拍得那么用心,对一个“贵妇”来说,多么难能可贵?   可乐自己没想到这些,她那些粉丝们倒是都给她脑补全了。   然后这天,她受到了一张邀请函,是跟CH珠宝有合作的一个知名珠宝设计师,在CH的赞助下开的珠宝展,会请不少模特帮他展出,同时也会请不少明星参加,但邀请可乐的,请的不是作为明星的她,而是作为储夫人的她。   可乐一想也就明白了,这种珠宝展,最重要的,可不就是展给那些有权有钱的人看的,更何况,这位设计师还是跟挂在储家名下的CH合作,她这个大老板夫人,不以这个身份参加,以明星的身份去……是要去搞笑的吗?   反正她最近也没什么事,从她精神恢复后,储维笑就没再让陈丽逼着她忙活了,她最近都在家带孩子,趁着现在出去玩玩也好。   当然,主要还是她问储维笑时,储维笑说,就当给自家公司撑面子了,她想想,觉得也对!她这个储夫人偶尔也该,外交一下?   礼服、佩戴的首饰,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不缺的,一听她要参加这珠宝展,不用储维笑说什么,她的好儿砸储诚就给她准备好了,还有得挑的。   她走进会展时,就被人恭恭敬敬地迎进去,孔颜就跟在她后面做回她的助理。不是为了保护她,最近储维笑已经不派人在明面上护着她了,孔颜的存在真的是助理,帮可乐抵挡一些试图接近储夫人的商家、政家等等,亦或者告诉还不太懂这圈子规矩的可乐,遇到一些事该怎么处理,让可乐可以,以储夫人的头衔,尽可能完美地维持住储家的形象。   跟其他来参加这个珠宝展的贵妇们一番简单而客气的交流后,她们被安排到一处T台下方,坐的地方放好了酒水。   可乐正稍稍侧头,听着旁边一个跟她颇为聊得来的应玄海最近刚结婚的妻子,说着几句悄悄话。忽然,有人走到了她跟前站定,挡住了朝她这边照来的灯光。   可乐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候开阳这个阴阳不散的,可等她强忍着不爽抬头时,看到的却是一张跟苏晗有点像的俊脸,正含笑看着她。   “苏瑾!”   她兴奋地站了起来,惊喜地盯着他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瑾是苏晗的哥哥,也是她的学长,在学生时代,她跟苏晗玩得好,自然也就跟苏瑾熟识,苏瑾对她一直很照顾,就像把她当成第二个妹妹。   只是后来各自经历了许多变故。苏瑾作为苏家的继承人,两年前就到国外进修了,那时候,她还没出事,还是储诚的未婚妻呢。   “刚回,本来还想着明天约你出来聚聚,没想到就在这碰见你了。”苏瑾显然也很高兴,但他是谦谦君子,也只有私下里一起玩的时候,会露出比较疯的一面,所以他此时笑得很含蓄。   但隔着灯光,望着可乐的眼睛里,隐约含着什么情意。   可乐想跟他说点什么。但T台在这时候有了动静,走秀快开始了,只好先让苏瑾在自己身边坐下,有什么他们可以等结束后,再慢慢说。   想来遇见好久不见的朋友心情好,可乐接下来一直都是笑着的,应玄海未婚妻问她时,还热切地跟她介绍了下。   而T台上,灯光、音乐、主持人,然后就是模特戴着做成各种首饰的珠宝上台。   让可乐有点意外的是,程思心居然也在上面走了一轮!   自然,台上的程思心,也看到了可乐。随之看到了可乐身旁的苏瑾,她有片刻的愣怔。   被邀请过来时,程思心是觉得荣幸的,CH品牌在国际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更别提今晚的设计师,能够做他的模特,哪怕只是走一轮,都能让她的身价再涨一涨。   可这些荣幸,再看到台下跟所有高高在上的贵妇、BOSS坐在一起的何可乐后,就变成了耻辱。   特别是,可乐身边还有苏瑾,她曾经告白,却完全不被理会的那个学长!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只被逗弄着演出的猴子。要不是自尊心不许她出丑,说不定刚刚上台时,她会选择马上下台,可即便撑着走完那一场,在快走完时,还是差一点崴到脚,被专业人员看到了,就在后台说,不该请不专业的人来,演员就演员,来当什么模特,还跩得跟二五八万似得。   让补妆的程思心差点掰断眉笔。   但高傲的她是不屑跟他们这些人理论的,扔下眉笔,紧紧盯着化妆镜里的自己。   忽然,手机的短信提示声响了。   ☆、113 她是谁?   T台秀结束,可乐跟苏瑾到外厅走廊。   “一会这里结束,一起去吃饭?”可乐兴致勃勃地邀请着,不知是不是当了妈妈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变得成熟许多,也更加感性,时常会想起当初的朋友,前两天还想着是不是找时间去看看苏晗呢,没想到苏瑾回来了,“你回来你妹知道吗,要不让她来B城,大家一起聚聚?你也好久没见到她了吧?”   苏瑾等她絮絮说完,才笑着道:“电话里跟她说过了,不过短时间内,她可能来不了B城。”   “怎么了?苏墨很忙?”   “不,”苏瑾嘴边的笑意加深,“她怀孕了!”   可乐呆愣了数秒,反应过来后,激动得“啪”的一声双手抱拳,正好有人走过,她忙放下手“咳咳”两声,变回贵妇的优雅。   等人走了,赶紧拉住苏瑾的西装外套,小声但难掩兴奋地问:“她革命成功了?”   苏墨那家伙一直觉得苏晗还小,不准备那么快要孩子,在自己怀孕的时候,苏晗特别羡慕,还来跟她支招。她就假装很懂地跟苏晗解锁各种姿势,教她怎么将苏墨勾引得迷迷糊糊,忘记避孕。   好几次苏晗都给她打电话说,苏墨这人冥顽不灵,又太腹黑,她整不过他,还以为苏晗失败了呢,转眼间就成功怀孕了?   苏瑾毕竟是跟可乐在学生时代玩过来的,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苏墨再狠,他也拿小晗没办法,迟早会妥协,假装被她得逞,让她得意几天。”   可乐听了,不知该为苏晗开心,还是为她点个蜡,她再怎么闹腾,也逃不掉苏墨的五指山。   “不管怎么样,都该恭喜她的。”可乐说完,又故作生气地哼道,“她居然都没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   “她觉得没过三月,不能说,不然不吉利,你知道的,她经历那些事后,对这些总是比较在意的,是我回国前给苏墨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跟我回B城,他才告诉我的。”苏瑾说到这,看着在为苏晗高兴的可乐,有点欲言又止。   可乐哥俩好的推了下苏瑾的胸口,揶揄道:“什么时候,你回来还得叫上苏墨啊?怎么,太久没回来,不敢回来了,得有个人陪你才行?”   苏瑾很想开玩笑地回她说“是啊”,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该。   “怎么了?”可乐看出他神色有异,敛了笑容,“不会是有什么事吧?诶,要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分开几年,就跟我那么生疏啊!”   苏瑾犹豫了些许,才下了决定般,脸色变得慎重起来,他先左右看看,除了站在不远处的孔颜没有他人,再开口:“其实,我原本的计划是下个月再回国的。”   “嗯?那怎么?”   “我收到了一封邮件,”苏瑾朝可乐走近一步,压低声音,“有人通知我,你有危险,让我赶紧回来。”   所以他回来时才会想着叫上苏墨,万一真有什么事,可以有个照应的人。   可乐心里一秉:“谁?”   苏瑾摇头:“对方给我传的邮件。查不到地址。”   可乐忽然想,这应该交给她叔叔来查啊,但转而一想,就算查到地址,也不一定找得到是什么人发的。   “是不是跟你恶作剧呢,”可乐见他眉头都快皱成一堆了,忙安抚道,“你看我好好的,能有什么危险啊?”   虽然以她这一年多的经历,实在让她无法乐观去想这真的是一个恶作剧。   “那你告诉我,”苏瑾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人,他冷静严肃地问,“你是不是屡次差点被绑架?”   “额,这个……”   “你。”他顿了下,想着事关重大,还是问道,“是白老二女儿的,克隆人?”   如果说,可乐之前还有点漫不经心,听到这里,心就往下掉,像掉进了寒潭里:“你……”   一看可乐的神情,苏瑾就知道答案了:“可乐,你……”   “我没什么,”可乐语速急切地打断他,然后又故作没事地扯着唇笑着,“其实,其实没事的,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面对这件事了,可乍然被自己的曾经的朋友兼学长提及,赫然发现,她还是很难接受,心里头揪得紧紧的,不敢去听。   “可乐?”苏瑾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当他看到邮件上的内容时,他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但那封邮件里还附加了不少证据,看得他有点……触目惊心,连一个月都等不及,买了最近的飞机票赶回来。   他看到她时,发现她看起来还不错,他也想过要不算了,别说这件事,但是:   “不管那封邮件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可以证明,发邮件的这人,知道你不少事。”放着不管,他心里总不安心,再三考虑后,决定告诉她,就算她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有个提防总是好的。   可乐笑得有点难看:“大概吧。”   她最怕的,就是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是克隆人,现在背后就有这么一只手推动着,她朋友知道了,接下来呢……   “可乐?”苏瑾有点担心地碰了下她的手臂,发现她抖了下,他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有啊,”可乐笑笑,她想要躲开苏瑾,但刚侧过身,她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今天躲过了,她又会变回之前那个样子了,便又转回去,直视着苏瑾,深吸一口气后。问,“学长,你,你不怕我吗?”   “怕?为什么?”   “我是,是……”她咬牙说出来,“是克隆人,我对你们正常人来说,是怪物吧?”   “什么怪物?”苏瑾怔了下,总算明白她怎么了,他又气又有点心疼,“可乐,你知道当我确定这件事时,想的是什么吗?”   “啊?”   苏瑾叹着气:“我在想,当初是不是真的成功了。你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没事,以后会不会出问题,这对你的生活有没有影响……明白吗,我只担心你是不是能好好的,健康的,快乐的,这跟你是什么物种,没有关系!”   可乐给了他一拳:“什么什么物种啊,你什么物种啊!”   说完,自己笑了出来。   苏瑾也跟着笑,但随即又严肃起来:“现在不是纠结你什么物种的时候,可乐,我觉得会有人对你不利,甚至把我叫回来都可能是个陷阱。你、你不是嫁给储维笑了嘛,他应该有能力保护好你吧?”   说着,他还多看了那个孔颜两眼。   “是啊,他会保护好我。”   可乐笑得甜蜜,苏瑾看得牙酸:“你说你,说嫁就嫁了,嫁的还是储诚的爸,你还真有追求。”   “哼,你还说呢,我结婚那天,也没见你回来。”   “我……我那时候赶着论文呢,不就结婚嘛,不能耽误我大事。”   “不会是正在追那个外国妞吧?”   “这都被你知道了。”   两人有意引开刚才不愉快的话题,气氛重新变得温馨活跃起来,谈笑欢宜,大概,也只有远远走来的程思心,能够看清,苏瑾看着可乐的目光,带着深情和苦涩吧。   他哪是赶论文或追外国妞啊,他是不敢回来见证可乐的婚礼,他喜欢她,喜欢了那么多年,亲眼看着她跟储诚订婚,最后远走他乡,怎么可能再看一次她嫁给另一个男人?   程思心来的时候只听到后面这些话,但已经足够她去幻想了,看着可乐的笑脸。既心疼苏瑾,也更不甘自己多年的恋情,只换得如今苏瑾忍痛也要逗笑可乐的一幕,略显单薄的衣服让她全身发冷,紧握的拳头,让她精心修剪过的指甲抠进了掌心里。   嫉恨,让她忽略了苏瑾眼底真正的情绪。   那是一种释然!   她沉淀着胸口那股闷痛,傲然冷漠,女神范十足地走过去。   可乐跟苏瑾的谈笑就终止了,可乐那舒畅的笑脸收敛许多,只淡淡地挂着浅笑。   “可乐……哦不,我现在应该称你为,储夫人?”程思心主动过来打的招呼,神色却高冷。且嘲讽的,那声“储夫人”,也不知道是故意叫给谁听的。   可乐小弧度地点了下头:“你好!”   程思心:“……”   她有种做再多努力,摆再多架子,人家一个简单的问候,就能够把她完全压下去的感觉。   这种屈辱感,让她很不舒服。   她另一手捏紧了随手拿在手中的手机,逼着自己冷静:“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可乐淡淡道:“我好像没什么事要跟你谈?”   “你没有,我有!”程思心扫了眼苏瑾,激将着可乐,“你不会连跟我说几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吧?”   “不是没有,是觉得没必要。”可乐轻笑,“你不觉得。以我们的交情,谈话,只会越谈事越多吗?还是你觉得,再让我用本子砸一下你的脸也没事?”   程思心面色有点难看,她知道可乐说的是,当初可乐被封杀时,她唆使着一位导演,给可乐一个极其恶心的角色让可乐去演。   那会,可乐就把剧本直接甩她脸上,骄傲地离开。   以为可乐会就此消沉,却逆袭到她现在望尘莫及的高度。   这真是个拼老公的时代!   正在两人互相对峙,一个挂着浅笑,眼神略冷漠,一个高冷无表情。眼神愤怒,苏瑾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一个助理急匆匆地跑过来:“储太太,我们司徒老师找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师徒老师就是那个设计师,这次珠宝展的主要人物。   可乐正好不想跟程思心牵扯什么,就顺势应下:“好,走吧。”   随后,可乐对程思心表示无奈:“抱歉,看来我们今天是谈不了了,再见。”   随即便跟着那个助理走了,站在一旁的孔颜跟过来,苏瑾随后,走之前,他多看了程思心一眼。   他当然认得她,自己的学妹,有几个友人经常跑来跟他说程思心喜欢他,但每次遇见,她都冷着一张脸,实在看不出她哪喜欢他。   要是喜欢,喜欢得这么高冷,像他欠她的似得,他实在是受不起。   但他今天多看的这一眼,并不是因为这,而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程思心傲然地挺直着身子,就像是哪怕被“储夫人”和喜欢的学长下面子。也要挺直自己脊背的架势。   等他们走了后,她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   可乐被带到一间收藏室,说是里面有一些CH珠宝没对外公布的设计,所以让孔颜跟苏瑾留在外面。   这间收藏室,没有窗户,进出只能是这一扇门,不用怕可乐被从另一个“出口”偷偷掳走,这种事在医院,孔颜可是见识过的。   孔颜便和苏瑾在外头等着,苏瑾坐在收藏室外的小休息厅的沙发上,助理还给他们端了两杯水,说司徒老师就是找储太太说点关于CH的事,很快就好。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可乐就出来了。一切都好,哪都没少,就是眼神看起来有几分疲惫,一直警惕状态,随时可以往收藏室里冲的孔颜这才稍稍放心。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苏瑾起身走过去询问。   “跟我说了一堆关于珠宝的事,”可乐苦笑,“我有听没有懂,不知道有没有胡乱答应不该答应的事。”   “不怕,储维笑有的是钱,可以让你慢慢赔!”   “还好啦。”可乐状似有点不好意思,随后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唉,我是真累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吧,我现在想回去休息了。”   苏瑾关怀地拍拍她的胳膊:“没事,我回国了就不会轻易离开了,吃饭有的是机会,先让你的人送你回去。”   可乐点头说好,就带着孔颜当先离开了。   苏瑾看着她离开,摇头苦笑了两声,然后被之前那个助理引着离开了那里,直到离开会展,准备坐上自己的车时,他猛地顿住。   不对,那感觉不对,可乐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关上车门往回冲,脚步匆促慌张!   一旦发现什么。很多细节都会跟着冒出来。   可乐有皮肤敏感症,她今天穿的衣服是露肩的,刚刚在里面有恒温空调,所以她没有披披肩,他碰触她时,她居然没有反应?   以她的性格,在他说储维笑有的是钱,她应该傲娇地跟他显摆,而不是“害羞”地跟应付过去。   明明去收藏室前兴致勃勃地要跟他一起吃饭,半个小时候就疲惫不堪地要先回去了,可乐是这么没精力的人吗?   当然,有可能她的皮肤敏感症好了,有可能她今天不想跟他显摆,有可能她今天真的不舒服。可这么多可能加起来,就是不可能!   问了好几个人,才在T台的后台找到司徒老师。   “你好,请问你是司徒老师吗?”   正在做一些善后的司徒老师抬起头:“我是,请问你是?”   苏瑾忽略了后面的问题直接问:“那你刚刚,是不是特意见了可乐?我是说,储太太?”   “没有啊,我只在一开始的跟她招呼过,是有准备一会跟她聊点事,但你也看到了,我还没抽开身……”   虽然感到了不对,可真的从司徒老师这里得到答案后,苏瑾还是傻了几秒,然后慌忙地一边往外跑,一边拿出手机打可乐的电话。   前面几通都没人接,直到他重新找了一遍收藏室,找了一遍收藏室周围的路线,最后坐进自己车里,打算去储宅时,不停拨打的可乐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   “可乐”一上车,就真的很累般闭眼假寐,对此,孔颜没说什么,司机更不会询问,就这么一路安静地回到了储宅。   “可乐”下车,门卫向她招呼时,她“嗯”了声,就越过他们,她闭了闭眼睛,就凭着一种感觉,顺利地找到了主屋。   此时她已经有点累了,进了主屋见到管家,就说:“给我倒杯水。”   管家微愣,细细地打量了下夫人。   除了看起来很疲倦外,没什么问题,她说话的语气,跟所有的女主人一般,不冷漠,很平淡,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他认识的夫人,虽然也不会反过来对他一个管家恭恭敬敬,但她每次叫他时,都会带了些亲昵,就像使唤自己家人帮自己做事的感觉,而不是,一个女主人!   但管家什么都没说,躬身点点头,就去给她倒水了。   “可乐”往沙发上一坐,再次揉了揉额角,缓解不舒服,顺便好好想想,她接下来……   “回来了?”   她整个人一震,停顿了两秒,再自然地抬起头看向走下楼梯的储维笑,微笑:“是啊。”   储维笑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就惯性地搂住她:“怎么样,好玩吗?”   她再自然不过地依偎在他怀里:“还好吧,有一点无聊。”   储维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发旋:“正好,最近我也没什么事,你不是说想去情人岛吗,我们明天就去吧?”   “明天?”她有点惊讶,“这……”   “怎么,又突然不想去了?”   情人岛……假如她不小心落水了或出什么事,是不是反而可以更好的“装病”了?   想到这,她娇笑道:“当然想啦,那明天就去吗?”   “是啊。”储维笑温柔的笑着,低着头的她,没发现他眼底的冰冷。“那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她高兴地点着头,凑上去想跟他亲吻,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起身,将她也拉起来:“行了,别闹了,快上楼吧。”   她这才放开搂着他胳膊的手,走两步又回头看看他,随后才慢慢地往楼上走,没有往日欢快活跃的样。   储维笑冷冷地看着她上了楼后:“别让她进主卧!”他可不能让他跟可乐的大床,被人躺了去,不然以后还得换床换房间。连带着影响到婴儿房,不划算,“看好了,也别让她跟宝宝接触。”   他说这话时,耳朵里有个蓝色的灯闪了下。   站在他身后还没离开的孔颜正好听到这话,睁了下眼睛:“老大,你,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都是到了车上,多番打量才确定了这不是她家嫂子。   储维笑冷笑,他一坐到那女人身边,就闻到了不属于可乐的味道,虽然她用了跟可乐一样的沐浴露,喷了一样的香水,但他跟可乐同床共枕那么久。再亲密不过,排除各种外界的香味,他最最熟悉的,是属于可乐的体香。   而后,他试着搂她,就算她穿上了外套,看不出什么,可那肩膀,那手感,没有哪一样能让他感到熟悉。   最后,以可乐的毛病,每次依偎到他怀里时,她的手都会不受自己控制地伸进他衣服里,贴在他皮肤上。   既然又自己送上来一颗人头。他也就不用客气了,省得他还要找回去,上次害得可乐早产那些事,正好这次可以算算。   这时,“可乐”放在沙发上忘了拿的包里,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他拿出来接了:“喂?”   “喂,可乐呢?”   听到一焦急的男声,储维笑挑了下眉:“可乐很好。”   “你是储当家?”苏瑾认了出来,“我是苏瑾,我们以前见过。”   “是你?有事吗?”   “可乐……可乐可能被绑走了,你家刚回去的那人,她,她不是可乐!”   “谢谢告知。我知道了。”   苏瑾怔了下:“你怎么好像并不着急?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话?”   “不,我信,刚才那个,确实不是。”   “那你这……”   “苏先生,”储维笑十分冷静地打断他,“请你放心,我家媳妇不会有事,再者,我希望你能假装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   “为什么?”   “相信我,”储维笑眼神坚毅地看着二楼的方向,“我爱乐乐!”   苏瑾这次静默了好长时间,储维笑拿着手机耐心地等着,直到苏瑾的叹息声传来:“我知道了。”   然后,两人就结束了通话。   苏瑾面色沉沉地将手臂搁在方向盘上。望着还拿在手上的手机……   ☆、114 你病的不是身体,是脑子!   苏瑾无法理解储维笑,自己的老婆可能被掉包了,为何储维笑还能如此冷静,冷静得有些无情地告诉他,今晚的事当没发生?   可是,储维笑是什么样的人,他多少知道一些,不算好人,但绝不是一个小人。在艰难的环境下,他仍坚持把可乐娶回去,能让他亲口承认爱可乐,那就是真的。   更何况,让他释怀过去那段他藏了许多年情感的,是可乐如今提到储维笑时,那绝对幸福的笑容,想来,没有真心付出,是无法从可乐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   所以,他或许该信储维笑一回。   可他还是会忍不住想,可乐现在,人在哪里?   ……   可乐人在哪?   她在候开阳的车里!   至于她怎么在候开阳的车里,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   她被那个助理请进收藏室里,发现里面虽然有人,但并不是司徒老师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对了,然后有人从身后冒出来捂住她嘴巴时。她也不觉得意外了。   里头的人走了出来,她再一次看到了白爱菲那张跟她一样的脸。   白爱菲一来就用带着怒火的眼睛瞪她:“不是挺能逃吗,还不是又被我抓到了!”   可乐没办法说话,目光却十分漠然,她也曾以为,再次碰见白爱菲的话,自己会不会过不了心里那关,会不会在对方面前自卑,因为是她的克隆人而低她一等!   但真正见到后,可乐心里除了可笑之外,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感觉。   她是克隆人又怎么样,总比白爱菲这个心里有问题的神经病要好太多,她的生活,更是比白爱菲精彩,她有亲人有朋友,有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她的生命充实而美好!   要说真有个怪物,那也该是白爱菲!   白爱菲讨厌可乐这样看她,就好像两人之间最不堪的那人是她,知道时间紧张,哪怕她此时恨不得挖了可乐的眼睛,她也得忍耐。   她迅速让人扒了可乐的衣服跟她对换,临走前,让人给可乐打了一针,是那种会让人昏沉,但还有点意识的yao品。因为一会可乐会以她的身份被带走,要是完全昏迷的话,很容易被误会,倒不如像是身体不舒服,看着清醒,但无法回应任何人的状态好点。   这yao当然对身体无害,白爱菲还肖想着可乐健康的血液呢。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在白爱菲准备出去时,她身边的人担心地问道。   “还行,够我撑一阵。”白爱菲淡淡地回道,她也打了针,可以让她能够提起精神在外面行动的,其实她现在的身体比小时候要好得多。一般不做剧烈运动,情绪起伏不太激烈的话,她还是能比较正常的生活,只是出了隔离室,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打针。   现在又化了妆,掩盖脸色的苍白,照了照镜子,再看看坐在地上的可乐,两张脸一模一样,应该没人能分辨出她和可乐的区别。   “你们把她看好了,不能坏了我的事。”   “是!”   白爱菲走后,收藏室里的人等到苏瑾也被引开,就将穿上白爱菲衣服的可乐带出去,白爱菲以白老二女儿的名义来参加这个会展,对外散布的消息是,她看重某个传说中的宝石,一定要过来看看,因为大家都知道白老二的女儿是个病美人,所以她戴着口罩,穿得比较怪异,也没人说什么。   可乐手脚发软地被带着走,一路上被搀扶着,跟病重一般,联想到白爱菲就是个病人,看见的人自然不会多想。   可乐觉得自己还清醒着,可脑袋沉重得像发了高烧。旁边有人说话都是嗡嗡响的听不清,自己也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身旁来来回回经过不少人,倒是有人来跟她打招呼,都被她身旁的人应付过去了,直到她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到了候开阳。   候开阳走过来时,还朝她看了过来,可乐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就交错而过了,可乐倒没有曾经被浓妆抓到那般,拼尽所有力气也想求救,她很平静地被带着走了。   坐上车,在平稳的车速中,她昏昏沉沉地快睡过去了,忽然,车子就加速了。   “我们被发现了吗,后面那辆车怎么回事?”   “避开他,不能被他追上来!”   紧接着车子就开始晃荡起来,没有力气撑住自己的可乐横倒在坐垫上,再一次紧急刹车时,差一点滚到下面去。   之后车子就停了,身旁的人似乎下了车,但可乐都没有精力去理会,感觉自己好像睡了过去,但很快又醒了过来,车门再次被打开,她被人抱了出去。   再次清醒过来时,她觉得自己力气恢复了些,被人喂了点水。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驾驶座上,担心地看着她的候开阳!   “好点了没有?”   可乐软绵绵地点点头,勉强撑着坐好一点,看了看窗外,此时车子停在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个路灯,许多细小的蚊子在灯光下飞来飞去,可乐茫然了好一会。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你不记得了吗?”   大部分是记得,但牵扯到白爱菲就不好说,干脆就摇头,说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人找我,去了收藏室,之后,就想不起来了。”   “你也是够笨的,要不是我发现不对,又开车跟过来,你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候开阳带了点亲近地将手搭在可乐肩上。   可乐忍着甩开他手的冲动:“怎么回事啊?”   “我在会展里看到你,当时你戴着口罩帽子,我就有点奇怪,觉得你的眼睛看起来很熟悉,事后觉得不对就跟着你们,见你们上车了就开车跟着。他们发现我后就想要甩开我,摆明了有问题,咳,我当时其实就是想探个究竟,就硬追上那辆车,结果就看到你倒在后座上。”   像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有时候就喜欢来点刺激的,因为去追一辆让他看着觉得可疑,或者说是不爽的车,是很有可能的事,他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跟他的兄弟大晚上飙车都是经常干的。   可乐了解,就没多问。倒是候开阳很好奇:“可是,我在会展里,明明看到‘你’被你家保镖护着离开会展了,怎么又被抓到那辆车里了呢?”   可乐苦笑:“我不是都记不起来了嘛。”   “我觉得这事不简单,还有上次在餐厅也有人袭击你,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可不是嘛,两次都刚好被你救了?可乐心里吐槽,面上假装苦恼地说道:“可能是维笑的关系,也可能是我真得罪了谁,天知道呢。”   她软绵地往后靠:“还得麻烦你把我送回去了。”   不知道候开阳是知道她不想说太多,不好多问,还是真的信了她的话,想了下。建议道:“我觉得你今晚还是别回去的好,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我真的看到你被你家保镖带走了,要是真有人冒充你,你现在回去估计也说不清楚,要不先看看情况,明天再说?”   “不回去,我去哪?”   然后,她就被候开阳带去开了房!   是一家酒店的套房,里头有两间房间,以候开阳的话说,这样比较好看着她,以免再有宵小找上她。   可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候开阳给她倒了杯热水,还问她饿不饿,要不要点餐让人送来。   “不用了,还不饿。”可乐笑笑,两人独处在酒店套房里,要说她心里一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打算伪装自己的戒备。   “怎么,怕我?”候开阳将自己的水杯放在桌上,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见可乐双手捧着水杯完全放不开的模样,揶揄了句。   可乐耸了下肩:“我不该怕吗?”   “呵呵,放心吧,我虽然有点荤素不忌,但也都是你情我愿的,我还没饥渴到现在就把你吃了。”他说着,身子往可乐那边倾了倾,语气带上了暧昧,眼神释放者某种信息,“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说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可乐不想听那种话,赶忙转移了,“你都救了我两次了。”   “那就欠着,总有你还的时候。”候开阳半开玩笑的暗指着什么,然后再在可乐表情不自在的时候笑了出来,“瞧你紧张的,我能让你还什么?我只要你以后,别我邀请你什么,都给我拒绝,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乐笑得有些歉意:“可能,我之前对你有点误解吧。”   “误解?”   可乐低下头,像是不太好意思说。   候开阳盯着她干净的侧脸和白皙的耳朵,往下细长的脖颈,竟有些出神。   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不对,可乐捧着水杯起身:“也不早了,要不早点睡吧。”   她挪身到自己的房门前,发现他竟然也跟了过来,在她准备开门时,先一步将手从她身后“啪”到门板上,将她困在他怀里。   “你一个人,敢睡吗?”他低着头凑得很近,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乐低着头尽量背对着他,身子绷得很紧:“这、这有什么不敢的?”   “是吗?”他漫不经心地问着,鼻子却在她脖子间嗅着。   可乐实在受不了,虽然告诉自己要忍耐,但还是一把将他推开:“我我,我要睡了,晚安!”   然后快速地开门进去,再一把关上门,最后再把门锁锁上。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安心,她怕他有总开关的门卡。可以开她这扇门,足足在门边徘徊了好一会,脚实在酸软,才试着走到床边坐下。   门口的候开阳低声笑开,他发现,这位“婶婶”,还是挺有意思的。   ……   第二天,白爱菲在客房里醒来,昨天晚上她就被带到这房间里,侧面打听了下才知道,主卧在装修,要打造相通的婴儿房,最近都是在客房休息。   她给自己打了针,人稍微有精神一点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几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昨晚储维笑竟然没有回房,她原本还担心如果他想做点什么,她该怎么拒绝,毕竟穿着衣服还好,这衣服要是脱了,她可比可乐瘦多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她想好的各种说辞根本没能派上用场,因为储维笑从她进到这房间后,就再没看见。   然后就是可乐的儿子,她昨晚竟没想去看一看,不知道有没有人怀疑?   赶紧洗漱好出去,看到一个佣人后便问:“小少爷呢?”   “夫人,小少爷一大早就被少爷带走了。”   “储诚把我儿子带走做什么?”白爱菲语气不好的质问,在她看来,储诚和储君都是储维笑的儿子,都有可能继承未来的储家,那么储诚对这个弟弟又怎么可能好?   既然储君现在是她的儿子,在她完全代替可乐,并且生出自己的孩子之前,储君就是她的依仗,她怎么能让依仗被“敌人”带走,想想都觉得危险。   佣人被眼前这位“夫人”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回道:“可是您,您之前不是总让少爷帮忙带小少爷的吗?今天小少爷很早就起来了,少爷就,就带走了呀?”   白爱菲怔了下,随即在心里大骂可乐的愚蠢,她哪里知道,可乐跟储诚的关系,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储诚疼储君,有时候宠得比可乐还过分,又哪里会害储宝宝!   白爱菲也不敢在佣人面前多说什么,既然可乐之前那么做,短时间内,她还得照着可乐的模式来,心里各种不爽,但也没办法。   她下了楼。看到储维笑时,冷臭的脸才换上微笑:“维笑?”   “起了?准备好了吗,我们马上就出发了。”储维笑放下手中的文件资料,脸上也挂上淡淡的微笑。   “这么快?我们还没吃早饭!”白爱菲有些惊讶。   “在车上吃也一样,我们赶飞机,你睡得有点晚了。”   这有点宠溺的话,让白爱菲故作娇嗔地白他一眼,而管家这时候也收拾好了两个行李箱,拉了过来,在储维笑的示意下,拉去车库。   储维笑也带着“可乐”出门,白爱菲搂着他的胳膊,顺便问起床时的疑惑:“维笑,你昨晚怎么,怎么没回去睡?”   她还装作生气地嘟起嘴。   “我们要出去不短的时间,储行很多事要处理,就忙得晚了,怕回房会吵到你。”   他回答得没什么破绽,白爱菲将他的手搂得更紧一点,深情款款地说:“你多晚都不会吵到我,你都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呢。”   她从未跟哪个男人这么接近过,二十几年都在病痛的折磨下,她哪有机会谈恋爱,可就算没有,她也看了足够的,足够的电视剧,她也无数次的渴望等将来身体健康,能找个理想型的男人结婚生子。   储维笑就是她的理想型,不管是外形还是内在,亦或者是财富权势,都足够以她匹配,此时搂着他结实的手臂,只觉得向来体温偏低的她都不禁要热起来。   要不是可乐被抱走,让她等了这么多年,现在嫁给储维笑的,一定是她自己,她也不用在这里冒充什么可乐。   她恨得咬了咬牙,见他低头看来。又是温柔的笑颜。   她根本没发现,储维笑的温柔根本达不到眼底,而且,任由她搂着一只胳膊,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像只是拖着一个人罢了。   上了车,储维笑沉默不语,白爱菲本来还想找点话说,但见储维笑稳如松山,散发着某种不容接近的威严和冷芒,她也只好跟着沉默,想着或许储维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且。这样的储维笑,让她更是心跳加快。   是啊,她的男人,就该这般迷人才对。   她侧坐着身子,一路上都盯着储维笑看了,确实,储维笑有一张阳刚又不失帅气的脸,白爱菲在某些地方跟可乐会“心灵相通”,可乐当时就被储维笑迷得七晕八素,白爱菲竟也看上了储维笑,从原本只是想顶替可乐而活,到现在真正接触后,她是真的想得到储维笑。   直到过了好一会,车子在某处一看就不可能是机场的地方停下,她才疑惑起来:“这、这是哪?”   倒不是她完全被美色所迷,而是她常年没有出过门,之前又一直在国外,她怎么可能知道刚刚车子行驶的路,是不是开往机场的呢。   储维笑先下了车,然后站在车门边:“下车吧。”   白爱菲注意到了,他的语气,比在储宅的时候,要冷了好几度。   她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一时间踌躇地不敢下车。   “下车!”储维笑重复了一遍,就像拿枪指着犯人的兵卫,让白爱菲心脏失速了两秒。在这等威严下,她不得不压着心里头的不安走下车,怯怯地望着储维笑,“维、维笑,你怎么对,对人家这么凶?”   听着还敢跟他抱怨的话,储维笑冷勾了下嘴角,也不管她,当先朝跟前一动白色的洋房走去。   白爱菲不太想跟上去,可是从车子里下来的司机,来到她身后,大有她不走,就推着她走的架势。她只好迈步跟上储维笑。   到底怎么回事,哪里出了差错?   洋房里的构造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但在里头居然还有一部电梯,白爱菲忐忑地跟进电梯后,司机按的是往下的键。   还有地下层?   随着电梯往下降,白爱菲按了按不太舒服的胸口,忍着不把口袋里的yao拿出来。   电梯至少往下降了两层楼才打开,白爱菲跟了出去,发现这里,竟然是个有点像再生研究院那般的“高科技”场所,当然,周围环境是肯定跟再生研究院不同的,她只是表达她的震惊程度。   而且。为什么带她来这种显然是秘密基地的地方?   她被迫进了一间周围都是白色墙壁的房间,一进去后,身后的门就关上了,整个房间就只有她一人。   “你们做什么,快放我出去!”她快速跑到门口,但那扇门已经紧紧关上,跟墙壁嵌合,她掰不开,也推不出去。   “放我出去啊!维笑,储维笑,你这是什么意思,放我出去啊!”   忽然,旁边的一面墙。中间大概一平方的位置亮了起来,储维笑的影响出现在上面。   “储维笑,储维笑,”白爱菲激动地朝他嚷着,“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放我出去啊。”   她想过千万种可能,比如储维笑其实早就不爱可乐了,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糟糠之妻,亦或者他跟可乐本身就是某种目的才结的婚,现在却要她来背这个锅。   储维笑叼了跟烟点上,慢悠悠地吸了一口,视线并不往白爱菲这边看,只吐着烟说:“你说我什么意思。不如你猜猜看?”   “还能什么意思,储维笑,我告诉你,全b城,甚至全国的人都知道你娶的是我,我要是就这么不见了,你也很难交待吧?”   “全国的人都知道我娶的是你?”储维笑嗤笑出声,“为什么我不知道?”他转头问向站在他旁边的绿叶,“我娶她了吗?”   “我们的嫂子是何可乐,我不认识眼前这人是谁。”绿叶一板一眼地说道。   红花讽笑:“当然不认识了,白小姐天天在病房里,谁认识呢,我就好奇。难道这么多年,白小姐病的不是身体,是脑子吗,竟然会幻想咱们老大娶了她?太可笑了吧?”   白爱菲惊骇地跄踉着往后退,她想过万般可能,就是没想过她早早地被认出来了?   怎么可能,昨晚她根本没跟谁接触过,哪怕是储维笑,也只是短暂的说了两句话,她跟可乐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凭借感应,她都能够知道可乐一些做过的并且熟练的事情,例如找到主屋之类的。为什么还能被那么快的认出来?   就只是一晚上而已!   “不,你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跟我们嫂子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不可能?”红花再次代表老大发言,“既然你主动送上门了,我们怎么也得招待招待啊!”   “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115 配合你演出   白爱菲惊慌地四处瞄着四周白色的墙壁:“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放心,虽然你想要拿走我们嫂子的血液跟心脏,但我们还不至于挖走你的心,要你那颗破心也没用,这里全天候有人看着你,还包含了医术最好的医生,一定不会让你死。”   红花往前凑了凑,屏幕里,他那张雌雄难辨的脸,更加的妖异:“我们会让你好好活着,让你一辈子,都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不是最想要健康吗,偏让她一辈子都得不到,只留一口气,要死死不了。她不是想用可乐的身份生活在外面吗,那就永远在这里面喘着,除了医生,再见不到其他人,也到不了其他地方!   “不!”白爱菲凄嚎着再次跑到门板上用力拍着,“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储维笑,我才应该是你妻子,可乐只是我的复制版,你宁愿要一个假货吗?”   “假货?”储维笑笑容冰冷,“你以可乐的名义来到储宅,到底谁是假货。嗯?”   他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响在她耳边:“对我来说,你不过是觊觎我妻子血肉,令人恶心的蛆虫罢了!”   白爱菲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然后突然捂着胸口喘了起来,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缩成了一团,原本特意化妆的好脸色,都也都冷汗冲洗掉,露出一张惨白的,扭曲得怎么看都跟可乐不太像的脸。   在疼痛淹没她时,她不禁想到第一次抓到可乐又被白延放走时,白延曾笑话她异想天开,他们根本瞒不过储维笑,她不信,甚至觉得,哪怕被储维笑发现了,储维笑肯定也会要她这个“正版”,而不是可乐那个克隆人,可如今,被关在这里,屏幕上,红花的话,储维笑的话,那视如死物的眼神,生生地摧残了她所有美好的想象。   白延说得对,她确实是异想天开!   她嘴里呕出血来。然后笑了起来,带着血的牙齿就像血盆大口:“哈哈哈,你们以为我这次为什么顶替可乐过来,我还没做手术呢……既然,我得不到健康的身体,她也没想得到理应属于我的一切!她迟早会被带回研究室,她会躺在那张实验台上,她会比我痛苦一百倍,一万倍!哈哈哈……”   储维笑眯了下眼睛,随即轻笑了起来:“是吗,那我更要让你活着,好好地看看,一辈子都会幸福的可乐。是什么模样。当然,只是让你活着也太无聊了点,你刚刚说的我觉得很好,我就当是套餐,赠送给你了。”   屏幕照不到的地方,储维笑将手中冒着火苗的烟捏在了掌心中。   白色房间的门打开了,白爱菲宛若看到希望般往外爬,足足有半个身子都爬出去的时候,两个戴着白色口罩,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抓住她的脚又将她给拖了进来。   她听到其中一人说:“既然要救你的命,就得先研究你的病,可能会很痛,你忍忍!”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扇门重新关闭,看着那两人口罩上方独留的眼睛,冷漠地取出了……   ……   可乐自然没有手机,套房里有电话,但在客厅,她一整晚都在担心储维笑那边的情况,却又没办法问,更不能找候开阳借手机,她怕一旦候开阳知道她现在就联系了储维笑,会破坏叔叔的计划。   她也怕候开阳这个人,还时不时地看看门,确定他没有闯进来。辗转到天亮都没睡好。   早上**点的时候,候开阳敲了她房门:“醒了吗,我点了早餐,出来吃点吧?”   可乐确实饿了,一晚上没怎么睡也是很消耗能量的,三四点的时候,就觉得饿得难受。   躲着不出去也利于跟候开阳接下来的“发展”,想了想,可乐到浴室里简单梳洗了下,还是开门出去了。   候开阳正将服务员送来的早餐摆放在桌上,看见她终于慢吞吞的开门了,惯来的揶揄:“敢出来了?”   可乐虚虚地笑了笑,挪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目测这是离他最远的位置。   候开阳挪了个位置,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剧里的声音就在相对安静的客厅里响了起来,可乐借着看电视,躲避候开阳的眼神。   然而候开阳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这边看不是更好,你坐那,脖子不酸吗?”   她是侧对着电视的,扭着头看电视确实有点不舒服,可她又不是真的想看电视,她只是想避免跟候开阳更多的接触,又不得不跟他有所发展,才忍耐着继续待在这里罢了。   “不用了,我这样挺好的。”   谁知,她刚一拒绝,候开阳直接起身,坐在了她所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微微俯身,像要把她揽进怀里一样:“坐这里哪里好,也不怕扭到脖子。”   边说,边状似无意,实则挑逗地碰向她的脖子。   肌肤被碰触的感觉,让她一阵寒栗,她缩着身子尽量不与他有更多的接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上面有一枚感应器,如果候开阳想更进一步,她就可以按下感应器,那样的话,守在暗处的人就会马上冲进来。   可这样一来,她跟候开阳的“发展”,也就不能继续下去了。   正在她咬牙忍受着候开阳越来越近的气息,犹豫着该不该呼救,又想着不能功亏一篑时,候开阳的手,已经探到她腰上。   此时缩着身子却又不坚决抵抗的可乐,在候开阳看来,就是一种欲拒还迎。看吧,就算她早先对他冷漠以待,现在还不是慢慢被他攻下了?   就在他的手要慢慢往上时,有人敲门了。   不是服务员有节奏的敲门声,而是带着几分暴力的,大有不开门就要撞门之意。   候开阳顿了下,起身到门口查看。   可乐整个人松了下来,背上早已一身的冷汗,放在口袋里的手不动,另一只手则拼命擦着刚刚被碰到的脖子,像被抹上了多脏的东西一般,至于腰,因为有衣服挡着还好一点。但她发誓,一回去她非得烧了这身衣服不可,反正也是白爱菲的衣服。   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应付时,她听到了极其熟悉且让她十分安心的声音。   “抱歉,我来接我媳妇的!”   她迅速起身,往旁走了两步,就看到被候开阳打开门的房门外,站着的就是储维笑!   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脚下也快走了两步想朝他冲过去,但很快想到不妥,稳了下来,慢慢地走到候开阳身后:“叔……维笑,你、你怎么来了?”   她刻意挂上些许的心虚和不自在。有点像要出轨却被老公抓获的感觉。   “我怎么来了?”储维笑嘴角的笑容有些冷,“要不是有朋友昨晚看到你来这,我都不知道我老婆不回家,来这跟人开了房?”   “不是的,我……”   “储当家,储叔叔,”候开阳挡在可乐跟前,维护着她,还帮她反过来质问储维笑,“你知道可乐昨晚遇到了多么凶险的事?另外,据我所知,我昨晚似乎还看到了……”   “确实有不法分子,整成了我媳妇的样子。试图跟我媳妇掉包。”在候开阳说出来前,储维笑先给出了“真相”,他不管候开**体知道多少,也要假装候开阳什么都不知道,如此,戏才能好好演下去,“我当然清楚昨晚我媳妇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你觉得单凭你们在这里开了房,我还能亲自来接她回去?”   “你明明清楚,刚刚那话又是什么意思?”候开阳很为可乐抱不平的样子,乍一看,就跟他有多喜欢可乐一样。   “既然脱了险,为什么不回家?”储维笑反问,眼神越过候开阳看向可乐,“在你心里,是不信任我,还是,不需要我?”   “不是的,维笑,我当时只是害怕……”可乐委屈地想要辩解,又不知从何辩解起。   确实,跟一个成年男子,在酒店里共同待了一晚上,谁会相信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候开阳还想为她解释,储维笑似乎是不耐烦再听,他伸手将可乐从房里拉出来:“跟我回去!”   他态度冷硬,像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才决定暂时不再追究这些事,回去关起门来爱怎么样再怎么样。   候开阳试图阻止,储维笑脸色更难看:“怎么,你刚刚说那些,不就是想解释跟我媳妇没什么,现在我要带我媳妇回去,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候开阳说不出来,只得担心地看着可乐,可乐朝他摇摇头,神色有点凄苦,候开阳不得不放手,然后可乐就被储维笑拽着走了。   让人不由联想,可乐回去,会不会被家暴?就算储维笑不打女人,只怕可乐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   被想成今后日子不好过的可乐,一回到储维笑的车上,立马如八爪鱼般缠上储维笑,闻着属于他的味道,双手钻进他的衣服,感受属于他的体温,一直紧绷的,害怕的心才着了地。   储维笑安抚地上下抚摸着她的背:“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可乐摇头,整个人坐在他腿上不肯下去:“他想着用‘真情’感动我呢,还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但如果储维笑再晚上一步。就不知候开阳是不是还能控制住自己了。   这点她不敢告诉储维笑,本来这件事储维笑就非常不赞同,是她说为了以后安稳的生活,以免“他们”派来更棘手的人,她可能会更危险,并且答应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他才勉强同意的。   她的脸从他的脖颈里抬起来,故作没事地朝他得意地笑:“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好多导演都夸我来着!”   “不用演最好!”储维笑没好气地按着她的后脑,让她继续趴在自己肩上,“昨晚没睡好吧,休息会吧,到家了叫你。”   她眼睑下的青色他看在眼里,从她说话和神色,也能看出她的疲惫,两人熟悉到,她抬一下屁股,他都知道她是要放屁还是单纯的挪位置。   可乐没有抗拒,她确实累了,被储维笑环抱着,安心的感觉让她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很多想问的问题都忘了问。   回到储宅,可乐拽着储维笑的手,赖皮地让他拖着自己走,一边揉着还困倦的眼睛,一进储宅,就听到稚嫩的声音朝她喊着“哒哒,哒哒……”   她抬头一看,坐在储诚腿上的储宝宝,正奋力地抬着他的屁股上下动着,双手朝她伸着,嘴里还在“哒哒”地喊着。   瞌睡虫马上跑了,可乐两三步地跑过去,从储诚手里接过宝宝抱在怀里,在白嫩的脸上左右各亲了一下:“唉,宝宝,想死妈妈了。”   “就一晚上没见,至于嘛!”储诚现在在她面前,已经完全没了风度,找到机会就“攻击”。   “必须啊,”可乐站着哄儿子,顺便挑眉看向储诚,“难道你就不想麻麻吗,儿砸?”   储诚看了眼在可乐身后的储维笑,摸摸鼻子:“还是留给你丈夫去想吧。”   然后尽可能优雅地……逃离父亲不太友善的目光范围!   难道可乐被那候开阳占了什么便宜?不然父亲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他不知道,单单要她的妻子,去跟另一个男人“暧昧”,就足够他想杀人了!   ……   晚上,洗完澡的可乐接到候开阳的电话。   “喂?”   “可乐,你没事吧?”候开阳担心的声音传来,他听可乐的声音。似乎有一点喘?   “嗯,”可乐刻意压低声音,营造一种她躲起来接电话的假象,声音闷闷地像是不开心,“我,我没事啊。”   “真的?”   “嗯!”   候开阳更加确定她一定有事:“我不放心你,储维笑真没对你做什么?”   可乐瞟了眼围着条围巾就从浴室里出来的储维笑:“他怎么会对我做什么呢,他是我丈夫。”   “丈夫怎么了?丈夫要是敢打妻子,同样是犯罪!”   可乐闷不做声,因为储维笑坐上床,就在她身后,一手不规矩地摸上来,她不敢出声,怕露陷。   可这沉默,在候开阳看来,就是变相的承认了。   “他不会真的对你动手了吧?”   “没有没有,他只是,”可乐支吾着,“只是不太相信我,不过我好好解释,过两天,他应该会,会相信我的吧?”   最后的声音很低沉,像是连她自己都不确信。   “可乐……抱歉!”   可乐一把按住储维笑的手:“你跟我道什么歉?”   “我应该,更好的保护你,而不是……”他因为内疚,话语梗塞。   可乐翻了个白眼,他们什么关系啊要他来保护?但她还是“凄苦”地说道:“这跟你没关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叔叔已经挣开她的手,她完全控制不住他在自己身上胡来。   “等等,可乐,过几天,我能请你吃饭吗?”   “这个……啊!”   听到可乐忽然低呼一声,候开阳紧张地问。   电话那头,可乐静默了几秒才说道:“没,过几天再说吧,我得挂了,再见。”   候开阳以为可乐是怕被发现了。所以急匆匆的挂了电话,他转着手中的手机,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可乐现在明显对他也有了意思,只要再接再厉,一定能得到手,到时候……   就是储维笑竟然那么快发现“假可乐”有点让他意外,不过能让储维笑误会他跟可乐的关系,倒也给他和可乐之间的进展推动了一把,他现在巴不得储维笑对可乐越来越不好,那样可乐才更有可能投入他的怀抱!   殊不知,电话那头,可乐捂着脖子瞪着储维笑,他刚刚居然咬她!   “我怎么不知道你属狗的呀。好痛!”   储维笑听着可乐娇嗔的抱怨,眸色变得更黑,二话不说欺身上去,将可乐压住,更加凶残的“啃噬”了一晚上,让可乐第二天腰酸背痛得到了中午了都爬不起床。   有妒火的男人真可怕!   ……   候开阳把车子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熄火。   坐在副驾驶上的可乐不解地朝他看去:“怎么了?”   她今天应了他的邀约,跟他吃了晚饭,然后说是要兜风,开着开着,候开阳就突然停下了。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郁猝,使劲捏了捏方向盘,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地对可乐说道:“可乐,你离开储维笑,跟我在一起吧!”   “不可能!”可乐想也不想坚定地否决后意识到不妥,稍稍放柔语气,撇开脸看着窗外,略带着点忧伤地说道,“他是我老公,我们之间还有个孩子,我不可能离开他的,你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可乐!”候开阳抓住可乐的胳膊,让可乐转过身来,“储维笑那人……那人从不会真心对待一个女人,你何必呢?”   这段时间。可乐虽然没有明确地跟他说过储维笑怎么对她,可从她屡次哽咽地说自己没事的话中,足够他脑补出许多家暴的情节出来。   “你别再说了,”可乐貌似很激动地甩开候开阳的手,她这样,在候开阳看来,就是她被他说中了心事,可乐吸吸鼻子,抬起头来给他一个忧伤而坚强的笑脸,“开阳,”心里恶心了下,“我不可能离开他的,不仅仅是我跟他之间……我也是怕真这么做的话。他会对你不利的!”   “我不怕的可乐!”候开阳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要我能……”   “不能!”可乐抽出自己的手,“开阳,我求求你别再说了,我是不会拿你冒险的,我们……我们就像现在这样……这样,我就满足了。”   “可乐……”   “我还是另外去打辆计程车回去吧。”   可乐作势要推开车门下车,候开阳赶紧拦住她:“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行了吗,别那么快回去,再陪我一会,就一会。嗯?”他温柔细语的恳求着,一个浪荡不羁的纨绔这般对一个女人时,总会让那个女人心动和不舍。   可乐不再动,低着头像是真的心软了,只是认真看的话,会发现她的手还握在门把上。   两人默默地静坐了一会,候开阳似乎也知道现在是两人“升温”的关键时刻,倒没在这种时候对她动手动脚,而是过了一会,试着商量地开口:“有一个剧本,会在一个游轮上拍摄,你要不要接下,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好好在上面玩几天,放松放松你的心情?”   “这,这不好吧?”   “只是去拍戏而已,你的角色是个客串,戏份不重。”   “那你又怎么……”   “那轮船是我借给剧组的,我自然可以在上面,拍戏归拍戏,不影响我们看看海上的风景,你说对吗?”   可乐还有些举棋不定:“可是,万一……”   “可乐,”候开阳没了以往的那种风格和高高在上,他哀求着可乐,“就这么一次。可乐,就当圆了我一个梦好吗,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得到一个人,哪怕知道不可能,我也想,可以和你有短暂的一次美好!”   可乐想了好久,最后在他恳求的目光下,点了头,他像是兴奋过头,一把抱住了她,让可乐身体整个僵硬起来。   好在,她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推开他接电话。应了两声后,歉然地对候开阳说:“我得回去了。”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僵凝,静默了一阵,候开阳才不乐地开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上次那样,他已经很不开心了。”可乐拒绝了,“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难道我就怕他不成?”候开阳凶狠不甘地大力拍向方向盘。   “你别这样,”可乐被他吓到地往旁缩,“我也是怕他多想,万一不让我接你说的那部戏怎么办?”   候开阳一想,只好妥协,跟可乐道了歉,说自己不该那么凶。然后陪着可乐下车,在路边等车,没等太久,就来了一辆出租车,候开阳挥手拦下。   待可乐坐进车里,出租车开远了后,候开阳回自己车上,看着空了的副驾驶,心里也觉得有点空,有点不太好受。   他嗤笑一声,觉得自己该不会魔障了吧?   ☆、116 拍卖   计程车里,可乐搓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下一秒就到家里,可以让她洗个热水澡。   她往后一靠,大声哀叹:“这蛋疼的,他既然邀请我去那什么鬼轮船,是打算出手了吧?”   前面的计程车司机,也就是孔颜假扮的,她拿掉帽子,随意地丢在副驾驶座位上:“应该是,嫂子你到时候要更加小心!”   “还能怎么小心,”可乐扒了扒头发,目光决然,“不成功便成仁,我实在受够了一生都要躲躲藏藏的日子,也受够了整天有人都在我、我周围的亲人朋友身上打主意!”再来几次候开阳这样的人,她非得疯了不可。   储维笑曾想过把她藏起来,就像曾经的何晋源一样,可要她再一次,跟最亲的人做陌生人,还真不如“死”一次来得痛快!   “嫂子再忍忍。”见可乐有些激动,孔颜知道她是在候开阳那里忍够了,只好安抚着。   可乐轻“嗯”着,但还是觉得有点暴躁。   那天到家后,不用储流氓对她做什么,她就先把他拉进浴室里,好好的“做”了一场!   泄够了,人就舒爽了。心情也就愉快了,可以继续完成任务了!   ……   候开阳所说的剧的剧本,很快就经由陈丽的手转到了可乐手中,陈丽倒不是帮候开阳做事,只是有个导演要请可乐做个客串,开的价钱不错,剧本也不错,她只是顺便问了可乐一句要不要接而已,可乐点头后,她才去做安排。   没过多久,她们就到了那艘轮船上。   其实这部剧确实不错,是一部侦探连续剧,有很多单元,在轮船上就是其中一个单元,有连环凶手死在轮船上,然后男二警察跟他的兄弟侦探男主,一起联手破案。   可乐饰演的,是其中一个被杀的,但她被杀的时间比较晚,在这单元里,算是出境比较高的。   撇开候开阳的因素,可乐本身对这部剧还是挺感兴趣的,特别是自己的角色,一个跟侦探一起找线索,最后被杀,还留了个很有用又很难解开的线索,听起来就很有趣。   她很专心地拍戏,以此来“逃避”候开阳,然而等她终于“死”了,除非后面有再补充的镜头外,基本没什么事了,她只好跟候开阳到轮船的其他地方“看风景”,也正式开了在这轮船上,独属于她的戏中戏!   两人站在船板上,海风吹得很凉快。   候开阳端来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后,顺势就环住了她的肩膀。   可乐喝了一口酒,然后一手捂着另一手的手臂,借口有点冷想进去了,便摆开了候开阳搂她的手。   候开阳看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带着可乐进去。   两人走过一个过道,可乐心情很忐忑,暗暗提防着后她半步的候开阳,乍然看到迎面走来的苏瑾时,她也吓了一跳。   “可乐?”   苏瑾像是也很意外,快走几步到可乐跟前:“你怎么在这?”   “船上有个剧组,我来拍戏的呀!你呢?”   “这艘轮船上也有人举办派对,我一个朋友邀请我上来的。”这轮船很大,剧组也只占了一个小角落,两方人马有意避开,所以他们直到现在才碰见也不是不可能。   可乐显得很高兴,勾住苏瑾的衣服,大有跟他找个地方好好聊聊的趋势,被却候开阳一把按住肩膀,要笑不笑地说:“我已经点了餐让人送到‘我们’房里了。你跟你朋友晚点再聚吧!”   然后不由分说地就要把可乐带走。   可乐不太愿意,然而候开阳根本不给她说不的机会,压在她肩膀上的手加重,几乎是扯着走。   “你做什么?”   苏瑾发现不对,一把拉住可乐的另一只手,想要阻止可乐被带走,但今天的候开阳完全失去了耐心,这几天面对可乐时的顺从也褪去,换上了他原本的不屑和狂妄,甚至是凶恶,他一把推开了苏瑾,拽着可乐就走。   “候开阳,你干什么,放开我!”   候开阳不理,这里本就离他的房间很近,一把将可乐推进去后,他跟着进去就快速地把门关上,将追上来的苏瑾挡在门外。   不管门外的叫嚷,候开阳转身看向可乐。   “候开阳,你、你……”可乐连连后退,惊惶地看着候开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候开阳邪肆地扬起嘴角,“可乐,游戏时间到了,你要跟大家说over了!”   可乐连连摇头,随着候开阳的接近,不停地往后退。   “你知道,这艘轮船是我的,这里面所有的设计都是精心安排的,我把你藏起来的话,哪怕储维笑再厉害,也无法从这里找到你。”   他一步步地朝可乐走去,在她碰到床沿倒在床上时也没有停下,顺势过去压住她:“我知道的,不管你去哪里,储维笑都派人跟着你,不得不说他对你还是挺上心的,只可惜,你们好像不太相信对方,啧啧。”   “候开阳,”可乐试着往后挪,却被他按着肩膀动不了,她表现出悲愤来,“所以你一直在骗我?你到底是谁?”   候开阳冷讽的神色,在对上她红红的眼眶时,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冷漠地对着她的耳朵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   当苏瑾带着人把门打开时,里面除了有一点凌乱的被单外,就跟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不管是候开阳还是可乐,都不见踪迹了。   他带人上上下下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任何线索,那两人就跟凭空消失在那房间里似得,直到最后,他们才找到那间房里的暗道,可是,两人早已经不在这艘轮船上了。   ……   可乐在一个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哪里的房间里,房间倒还算干净,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看不出白天黑夜,她坐在地毯上,旁边两个男人看着她,没看到候开阳,不知道去了哪。   可乐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倒是能动,可要她利用双脚摆脱这两个男人冲出房间,有眼睛看的都知道不可能。   门“咔擦”一声,可乐正想着的候开阳进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人。可乐一看,还是她见过的,闹得不怎么愉快的两人。   爱博士和他的助手小吕!   “呵呵,又见面了!”爱博士像个慈祥的老人,虽然他看着并不是很老,他挡开在他前方的候开阳,快走了两步到可乐跟前蹲下,急切地在可乐身上打转了几圈,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表面来看,还没有出什么问题。”   说着还朝可乐伸出了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另一手在她脸上划着,还划到脖子上。那碰触给可乐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爬到了身上去,恐惧、恶心!   她突然有点明白自己的皮肤敏感症,或许不是因为从小缺爱的缘故,而是在她婴儿时期,就受过各种这样的检验,父亲箱子里的那份日记里也写到,常常会被各种检查、抽血。   以至于给婴儿时期的她,留下了皮肤记忆!   她脑子里有些晕眩,就好似晕血晕水的人一样,脑子里晃过一些不该存在的片段,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也可能是幻想的,在那实验台上……   她僵着身子。犹如溺在水中憋住了呼吸!   “博士!”   就在爱博士几乎无法忍耐地要扒下可乐的衣服,他倒不是想对可乐做那种事,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完整的实验体”,可候开阳看到可乐那惨白的脸色,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他已经阻止了爱博士的动作。   见爱博士不愉地看过来,他忙说道:“一会拍卖就要开始了,您以后有的是时间,不用急于一时。”   “是啊,老师,”小吕也劝到,不过她的目的跟候开阳不一样,“您一开始就停不下来,可能会耽误一会的拍卖。这对我们研究院很重要!”   爱博士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只是一遇到这个“实验体”就有些控制不住,要是真耽误了,研究院里的其他博士肯定不会放过他,这次拍卖所得的经费对整个研究院来说,至关重要。   不过没关系,人已经到了,不可能再让她逃走,他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沉着脸站起身:“把她看好了!”   “我知道,博士。”   而后爱博士就和他的助理小吕先行离开。   候开阳站立着看了可乐好一会,她都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眼睫毛不停地颤抖。   他蹲下身,刚伸出手,就被她躲开了,他顿了下,然后强硬地伸过去帮她被扯得有些开了的衣领拢起来。   “我并不是想对付你。”候开阳帮她拉好衣服后,又想碰碰她的脸,却发现刚靠近她就抖得跟梭子一样,如果说之前为了演戏她还能稍稍忍耐一点,可经过刚才爱博士对记忆的提醒,她现在越发害怕被靠近,被碰触。   候开阳发现了,只好悻悻地收回手:“饿吗,我给你送点吃的?”   可乐没有回应,要不是那眼睫毛还在抖,几乎要以为她的灵魂已经不在这里。   候开阳还是让人去拿了点吃的过来,想要喂她,可她不张嘴,试了几次,候开阳心里压抑许久的情绪也爆发了,一把捏住可乐的嘴逼迫她张开,往她嘴里灌牛奶:“喝啊,喝啊,绝食吗,你是想死给我看吗,啊!”   这样被迫喝牛奶的结果,就是可乐被呛到了,弯身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咳得像要将肺咳出来一样。   她并不是要绝食,她只是还处在那种可怕的画面当中,她根本听不到候开阳在跟她说什么,候开阳倒是用了这样的办法让她“回魂”了。   见她咳成这样,候开阳也慌了,一边给她拍着背,一边解开她绑在后面的手,最后更是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对不起可乐,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为了整个候家,我只能这么做……他们不会让你死的,你只要,只要每天给他们提供一点血液做研究,只要每天让他们检查一下就好,除了没有自由,你可以活得好好的……”   可乐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将他推开:“候开阳。”她愤怒地吼着,“你现在要是讽刺我嘲笑我,我**还看得起你一点,你现在说这话算什么,没有自由?只是没有自由吗,检查一下?就是每天在我身上动刀子?是啊,我当然会好好活着,好让他们永无止境地对我进行切割?候开阳,你懂不懂,那样的生活,我还不如现在就死!”   候开阳定定地看着她,整间屋子里似乎还在回响着可乐最后的吼声,那个“死”更是来回的响彻在他的脑海里,他竟。说不出话来。   时间像是将这一刻定住了,两人都坐在地毯上,他看着她,她垂着头兀自冷静着,谁都没再开口,洒到一旁的牛奶瓶,还在往外冒着牛奶,守在这里的两个男人跟木头一般,对这一幕无动于衷。   直到有人有节奏的敲了两下门,然后不等房间里的反应,就径自地开门进来。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穿着黑色的制服,对屋里的情况虽有一点诧异,却没有多问。只对候开阳说道:“时间到了。”   不等候开阳回答,便一左一右地将可乐架起来,显然是训练有素,并且不怎么把候开阳放在眼里。   候开阳反应过来,拉住其中一人。   “侯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候开阳张了张嘴,在那一刻,他竟然想阻止可乐被带走,说不出什么感觉,他看着像是失去意志般低垂着脑袋的可乐,他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他回想起那天在她的手工坊里,她那般骄傲地抬着头看着他,跟他表明着“明天来不来,看她心情”。   那般耀眼,具有活力!   可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阻止?   等不到回答,他的手就被对方拿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可乐,被带了出去。   ……   那是一个很小的舞台,舞台下坐了不少高人一等的人,四周是黑色的窗帘,将这个厅堂完全隔绝一般。   而在舞台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箱子,是那种钢化玻璃,一人来高,半米宽,可乐就站在里头,没办法蹲。连活动的空间都很有限,再加上到她脖子的略浑浊的白色液体,她觉得自己还真像是一个实验体。   这是一个地下拍卖,要有专门的渠道才能进来。   而今天的拍卖,倒不是说把可乐赐予给谁,毕竟,除非是yo型血的人急需可乐的血液或者内脏,但yo型血的人本来就少,可乐最大的价值,就是被研究,创造出另一个以病细胞克隆的健康复制体。   今天的拍卖,则是可乐的优先使用权。   再生研究院也是分了几个势力的,比如张三李四两家,张三今天拍到了。接下来的研究成功就会当先为张家服务。   至于最早的白家,他们当然不可能将这唯一的成功品,白白地给白爱菲做了手术,死了就不能保鲜了,还怎么研究?不过介于他们早年的“投资”,可以给他们一些优惠。   至于可乐在这,则是给在座所有“贵人”看的,以示试验品现在已经回到了研究院的手中,今天这拍卖,也算是变相的仪式了。   可乐隔着玻璃,听着“主持人”的声音,就像在房间里偷听隔壁的声音一般,不是很清楚,但她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底下的人又在说什么。   她的心情忽高忽低,胸口被水挤压得有点疼痛,过于无法平静,让她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她很紧张,紧张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就在底下的人举着牌子报数时,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在这地下会馆的某个地方,发生了爆炸,而且威力不小,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   有人惊慌地跳起来,让身后的保镖把自己保护起来,有的人可能是天生的领导者,很快就镇定下来,派人调查怎么回事。四周站了不少拍卖会馆的“员工”,在主持人这个明显是上司的人的示意下,有的安排着场中秩序,有的出了这个厅堂去查看情况。   但很快的,没等人来报备消息,被黑色的厚重窗帘拉着的窗户,同时被破,好几个国际刑警跳了进来。   场中一片混乱,可乐在那巷子里听到了枪声,爆破声,隔着玻璃,嗡嗡地响着,可乐觉得有点烦。   之后,有人打开了箱子。里面的液体“哗啦啦”地冲刷了出去,可乐也随着门的打开,往前扑倒,被人扶住。   她浑身湿漉漉的十分狼狈,而且浑身酸软无力。   救她的人将她背起来,冲下台,在鸡飞狗跳的厅堂里穿梭,出了大门后,过道里仍有不少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扑过来,几番周折,那人终于在伙伴的协助下把她带了出去。   出去后才发现,这个地下拍卖会场,竟然设置在一个山上,外形来看。只是一栋占地面积较大的山间别墅。   外头有人接应,可乐一看,带头的竟然是储诚,他从那个歪果仁的手里将她接手,然后带着一帮子人撤退。   但在一个陡坡边,还是被堵住了。   大部分都是拍卖会馆的人,也有几个“贵人”的手下。   领头地对上储诚,他扫了可乐一眼:“我们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任何跟踪器,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储诚搀扶着虚软的可乐,无所畏惧的神色上还挂着似傲然似平静的浅笑,在那一刻,他真的很像自己的父亲储维笑:“这个啊,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呵,说不说也无所谓了,反正你们今天都逃不掉!”   他一挥手,他的手下,“贵人”的手下,纷纷将储诚等人围困起来,身后还传来着别墅里的各种声响,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在这里多杀几个人了。   “除了何可乐,其他人,就地格杀!”   随着他这声话落,手下们纷纷举起枪对准了储诚等人。   “那不妨来试试,谁的枪更快!”   冷冽的细微烟嗓,在他们的身后响起。拍卖会馆的领头一惊,迅速地转头,就看到不知从哪又钻出了许多人,围在了最外圈,带头的,赫然就是储维笑。   软绵绵靠着储诚才站着的可乐,不受周围环境影响地朝他笑着,宛如春天绽放的花朵。   “原来是储当家,”领头的很快就镇定下来,“看来你对你这妻子真是看重,竟然策划了这么一出,不过,你觉得事情会就这么结束?就算这次给大家都造成了一点损伤,那也只是一点罢了。今儿你是可以把你妻子救走,但我也敢肯定,没过多久,她还是会回到我们手里!”   储维笑有片刻的沉默,随即抬起眼眸:“回到你们手里……你们会怎么对她?”   “你说呢,当然是发挥出她最大的价值!”   领头人接着劝说:“储当家,你一直都是聪明人,就算你联合了国际,对我们进行打压,最终牺牲的,也不过是那些无足轻重的人罢了,这就是这个世界存在的规则,哪怕是你,也打不破。你很清楚可乐存在的价值。哪怕今日,‘再生研究院’倒了,仍会有新的研究院出来,只有她存在一天,就注定得不到安宁,你今日把她救走,换走的,是一辈子都要在各种恐惧,各种戒备中生存,甚至影响你们整个储家的倾灭,哪怕如此,到最后,你依然保不住她!”   “是吗?”储维笑喃喃地应着,虽然大家都听得清楚。但音量并不大,好像他这人有点恍惚。   “是的,”领头的十分肯定地回道,“试验台,才是她最终的归属,她本就是试验品!”那语气,就像在说货架上的物品要归类好,冷冰冰地像机器人的语调。   “所以,”储维笑掀起眼眸,举起了手里的枪,“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领头并不介意被拿枪指着:“堂堂储当家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我说了这么多你还听不懂吗,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也……”他脸色一变,发现不对,储维笑的枪口对准的并不是他,而是何可乐!   “住手,你想做什么?你想杀了她?”领头的终于有些慌了,目前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死,就是何可乐不能死!   储维笑双目紧盯着可乐,专注得像要把她现在的样子永远地刻印在脑海里,就好像,这是最后一眼:“与其活着受折磨,不如死了痛快!”   储诚也变了脸色,搂着可乐的手紧了紧:“爸,你疯了?”   回应他的,是储维笑的手指扣动了扳机,领头的大喊:“快阻止他!”   那一瞬间,“砰、砰”的发出了好几声枪响,有储维笑的人打掉试图对储维笑开枪的人,但最终,有一枪,打在了储维笑的手腕上,还有另一枪……   打在了可乐的胸口!   ☆、117 死亡   一瞬间,大家都静了下来!   可乐无视正在流血的胸口,只望着同样无视手腕伤口的储维笑,就好比站在山的两头,遥遥相望!   有一个词,叫一眼万年!   她清澈的眸底里,排除了周围所有的人,就只倒映了他的身影,那里面没有恨,只有浓烈得溢出眼眶的不舍的眼泪。   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只能给他一个凄然的笑,往后一倒,摔下了身后的陡坡,储诚伸手去拉她,却被那股力道拽着一起掉了下去。   “快救她!”那个领头的高声喊着,储诚带来的人,领头的那些手下全都往那陡坡里冲。   储维笑却站着不动,只朝旁伸出手,下属将一个手榴弹放在了他手里,他慢条斯理地拉开,朝那陡坡里扔了下去。   除了站在他身边最近的孔静,没有人看到他那只手爆出的青筋,和眼底那足以压垮他的沉重。   “轰隆”一声,所以冲向陡坡的人,都被那爆炸的威力冲地往回倒。趴在地上。   储维笑还是没动,静静地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将他的眼睛映得通红,他很平静,平静得像一块背景板,将周围的喧哗,吼声,爆炸声,燃烧声,都隔绝于外。   他的双手头一次无力地垂放在身体两边,不再是随时随刻都宛若可以出击的猎豹。   国际兵们处理了里头的问题,一个队长跑到这边来接头,顺便解决刚刚的那位领头和他的手下,然后,在那陡坡里,找到了趴在一边被炸伤昏迷的储诚。   至于可乐,现场只有几块血肉,至于其他……因为那个炸弹让四周的林木燃烧起来,暂时找不到其他,只能通过那几块血肉判断,何可乐大概已经……   储诚的人立马对储诚进行施救,储维笑在那个队长过来时,朝他点了下头,直言接下来就交给他了。   在那队长点头保证后,储维笑勾唇笑了下,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吐出口血,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他只觉眼前旋转了起来,一向如标杆般矗立不倒的他,竟跄踉地往旁倒去,被绿叶接住,单脚跪在了地上。   他移动目光再次朝那个陡坡看去,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火焰在他眼底一闪一闪……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瞒了你很重要的事,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大概会……”   “什么?”   “打你一顿!”   “……好吧,那你打轻点!”}   {“乐乐,如果我迷失了自己找不着回来的路,你记得把我找回来!”}   {“我的愿望,就是每天醒来的时候,我都能很确定地对自己说,我比昨天,更爱你了!”   “叔叔,你也有笨的时候,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或者,我不在了,你岂不是会很痛苦很痛苦?”   “不会有不爱我的情况发生,你爱我,就舍不得我痛苦。那么,就会努力活下去的!”}   储维笑再次吐了口血,彻底失去了意识!   ……   娱乐圈最近有一件非常轰动的大新闻。   主角依然是这两年里屡次创造大事件的何可乐,很多人在一开始看到何可乐又上了头条,都下意识地嗤了一声,可当他们看到……   何姓女星在拍摄途中遭到绑架并且被绑匪撕票!   不管是微博,还是各大网站论坛,都足足静默了五分钟,才一涌而出的发表。   “娱乐圈里姓何的女星很多啊,怎么有人说是可乐,太可笑了吧?”   “一会姐夫估计就会发一条微博,说我媳妇好好在我旁边呢!”   “我刚看完深宫传,正好播到丽妃死的那集。不会是拿这一幕再炒吧?”   “可乐还有五秒钟赶到战场!”   “我正在洗澡呢,突然我妹在外面给我念了这条新闻,我都懵了,衣服都没穿就先拿手机……这摆明了就是假的啊?”   大家一开始还抱着比较轻松的状态,觉得这一定是开玩笑,还有人出来爆料,说可乐今晚正在哪里哪里,忙活着呢,没空被绑架。   可是,等警方逐渐放出消息,记者捕捉到的种种新闻,都一一证实了,何可乐,是真的死了!   大家都嚷着不相信,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可乐才二十五岁不到,她在这一年多里才真正让大家认识到她,大家看着她经受了各种脏水,成长成如今堪比一线女星的地位,听说她拍的那部还没上映的《畸形》已经确定入围xx奖,她很有可能成为影后!   却在时候,说她死了?   就连往日里那些黑子,都无法在这种时候再说什么,整个网络上,都充斥着一股哀戚!   大家跑到储维笑名为空白的微博下求证实,跑到苏晗苏墨的微博下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甚至去问余育博、孙小琦等跟可乐合作过的关系较好的明星。   但大家一致地保持了沉默。   在证实了何可乐确实去逝后,古风娱乐发布了一条谴责,对象是一线女星,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程思心,说她和绑匪串通一气,给绑匪传递消息,暗中帮忙,让绑匪成功绑走可乐。   程思心的粉丝不比可乐少,这事情一爆出来,网上就响起了没有硝烟的战争,先是说不要可乐死了,就随便拿他们的思心出来背锅,说到严重的时候,还恶劣地喷起了可乐,说是她自己私生活不检点,遭到绑架,死了活该,凭什么牵连程思心。   这几句话,让一些只是吃瓜群众的人都看不下去。   人都死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在程思心的粉丝大战四方时,程思心被拷进了警局。   这时候,程思心的粉丝仍在说,说是储维笑利用私权,陷害思心。   虽然很多人出来说,人家堂堂储家,好端端地对付你一个女星做什么?   这件事影响很大。随后有人放出了视频,是街头的录像,是程思心偷偷摸摸跟几个男人碰面商量什么的镜头,而那几个男人,正好是地下会馆那几个贵人推出来的替死鬼,也就是这次的绑匪。   之后,还有程思心手机里的短信照片也被爆了出来。   是她跟一个神秘人的聊天记录,大致是,那神秘人问她,看到可乐跟她暗恋多年的学长在一块,看到可乐如今仍旧在她头顶上俯视她,是不是不甘心。   然后是关于行动的一些指令,其中一条还是行动失败。等候消息,可见不是唯一一次出手对付可乐。   证据都摆在跟前,那些粉丝又打起了感情牌,说是可乐有了老公还去勾引程思心喜欢的人。   从事发后就没发声过的经纪人陈丽发了一篇长文。   “从我成为她的经纪人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六七年了吧,她是个好孩子,哪怕被传说她大牌脾气差,但没人知道,她很多时候发脾气,都是为了维护身边的人,她的所有任性,都是因为她的原则,有所为。有所不为!   她洁身自好,她注重感情,她一旦在一起了,就是全心全意,她真的是个好孩子,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走得这么快,这么让人措手不及,明明只说去拍一部戏,明明说好了很快就回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就……不回来了,她忘了大家都在等她吗?   我谴责那些直到现在还妄想污蔑她的人,我也恳求老天不要放过那些作恶的人。更不要放过因为自己心里的丑陋,就可以随意去践踏别人性命的人!   我不想说,愿天堂没有伤害这样的话,因为我还无法接受她真的就这么走了,我觉得她还活着,还在我身边,我多希望明天一早,我仍可以打电话催她赶紧的不要迟到!   我请求大家,安静一点,安静一点,或许,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一篇文,不知道看哭了多少人。   一直没有吭声的余育博等人,也在这时候,纷纷哀悼。   余育博说,想念那天,在那休息室里,我对你老公说,我也是你老公时,被你老公揍,你在一旁嚷嚷着别把妆打花了!   然后,微博下面,又是一片哭声。   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到那怎么都擦不干净的泪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笼罩着大片的乌云,像是一辈子都无法晴天,那里是储宅!   “老大怎么样了?”   主卧门口,零号问着一直守着门外,靠着墙,一站就是数个小时的孔颜。   孔颜抬起头看他一眼,又继续垂着头,身上笼罩着一层让人极其压抑的气息。   零号怔住,他还从没见过女汉子的孔颜有这样沉郁的时候,而且刚刚那一眼,他发现她的眼眶是红的。   “喂喂,你搞什么?”零号蹦跶过去,用手背拍了拍她,“行了啊。都在自己家里了,现在也只有我们俩,不用装了。”   谁知孔颜根本不理他,整个走廊的气压不停地下降,本还有心情说笑的零号也笑不出来了:“喂喂,演戏也要有个度吧,你这样让我心里毛毛的。话说,”他故意压低音量地问,“嫂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孔颜静了好久,才幽幽地开口:“她,不回来了。”   “哈?”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回换零号静默了几秒,随后不相信地拍了她一下:“行了啊,都说别演了,这里就我们俩个演什么演,当初计划好了是让嫂子假死,换个身份回来的不是吗?”   孔颜再一次抬起头来,这次零号看清楚了,她不只是红着眼眶,那眼睛里流露出是的深深的杀意和悲痛:“零号,你不笨的,你还看不明白吗?”   “什么、什么意思?”零号有点吓到了,不是害怕这样的孔颜,而是害怕背后有他不敢面对的事实。   “假死?呵,从一开始就只是忽悠我们的,别说稀有血型有多稀少,研究院里肯定有她的dna,你觉得,要怎么假死,才能混过去?”   零号扶着身后的墙:“可、可是……”   孔颜面容狰狞地凑近他:“可是什么,能可是什么,嫂子一早就已经下了这个决心了,只是让老大瞒着我们而已!”   “我……不明白……”零号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这件事避不过去的,避不过去的!”孔颜疯魔地揪住零号的衣领,“我也以为可以,我也以为可以的,我们在储家太久了,我们总以为跟着老大,就什么事都能挺过去,但我们忘了,老大不是神,储家也不是多么了不起,也有我们做不到的,做不到的……”   “孔颜……”   “你知道吗,哪怕我们倾尽一切联合了国际组织,对他们进行清缴,可结果呢,该放走的还是放走了,该活着还是活着了,除了让他们产生一点动荡外,该存在的依然存在,假如嫂子……嫂子这次被我们救回来,我们……也保不住她一辈子!”   她将零号的衣服抓得很紧。还能听到“嘶”裂的声响,零号立在原地,任由着孔颜在他身上推搡着,也没有低头去看一眼自己的衣服。   能做储维笑下属的人都不会太笨,只是如孔颜所说的,他们很少遇到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哪怕他们解决不了,也有他们的老大在,以至于他们习惯了,却忘了,有很多事,他们其实也无能为力,比如死亡!   比如,哪怕是君王,也扛不过周边所有国家的同时进攻!   孔颜的手从他的衣服上滑下去,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或许,这样对嫂子也好……”她死了,伤痛留给他们,总好过,有一天一个不小心让她被抓走,在可怕的试验台上!   无论怎么假死,有尸体,再生研究院一定会验证,没尸体,更不会让他们相信人已经死了,这是嫂子和老大偷偷的抉择。   只是为什么要骗他们。为什么……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   那天早上,他们说什么也要送她一场!   ……   “怎么样,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们反复地将带回来的几块血肉都做了比对,确实是何可乐没错!”   爱博士一瞬间老了好几岁般跌坐在椅子上,就跟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一般:“怎么会,怎么会,那个储维笑真下得去手?”   “是啊,这太狠了。”另一位博士也是满脸的灰白,就算他们只知道做研究,情感方面一片空白,多少也能明白点道理。知道储维笑是很看重可乐的,不然也不会时时刻刻让人暗地里看着可乐,可那么在乎的话,怎么就能狠下心把她杀了?   要说不在乎,那早早把可乐交给他们,又何必跟这一大帮的势力作对呢?   再生研究院能够有那么大的背景,全靠何可乐这一项伟大的研究成果,如果何可乐就这么没了,而他们短时间内不能给他们背后金主新的进程的话,再生研究院恐怕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此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当初真正创造出可乐的那个人,早就……连带着当时的数据一并销毁,否则的话,这些年来,他们也不必急着把可乐找回来。   一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像个机器人的小吕忽然开口:“白爱菲呢?”   爱博士一怔,忽然跳了起来:“对对,储维笑这人太过奸猾,有没有可能我们检验的那些其实是白爱菲的,两人的基因是相同的。”   之后就是派人一通调查,不知是不是可乐的死亡给储家带去的变故,之前怎么都闯不进的储家大本营,这次居然成功让他们潜伏进了一人。   虽然没办法将白爱菲救出来,但还是带回了一则让人再生研究院里的博士们绝望的消息。   白爱菲还活着,而且通过潜伏进大本营那人暗地里的检验,确实是白爱菲本人没错,毕竟就算想让可乐装白爱菲混过去,可储维笑本事再通天,也不可能让可乐得跟白爱菲一样的病!   于是,他们刚升起来的希望,破灭了,还是彻底的!   ……   储家给储夫人举行了葬礼,当天很多人都去了,不管是可乐的朋友还是储维笑的朋友,亦或者是储家的那些“世交”。   亲属那里站着的是储诚和管家,储君没在,被佣人在房间里哄着,不知是不是有感应,以前几乎不哭的储宝宝。近来经常会突然地哭起来,一张小脸哭得通红,一联想到他这么小就没了妈妈,抱着他的女佣自己也跟着掉起眼泪。   特别是今天,储宝宝一直在哭,哄睡了还好,睡醒了又哭,大家没敢让他出席葬礼,强忍着悲伤的管家,只好多派些人在房间里看着宝宝,还叫了医生,就怕宝宝哭多了伤了小身体。   同样没出席的,还有一家之主储维笑。   自从那天清缴地下会馆回来后,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就再没有出来过,还好他有一帮忠诚的下属,不然他搞自闭,储诚受重伤住院这段时间,还不知道储家要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管和平来了,被称为笑脸狐狸的他,这次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配着黑色的西装,给人特别沉郁的感觉。   “他人呢?”他问的管家。   管家知道他是问的先生,摇着头叹息:“先生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房门了,这样下去,只怕再健康的身体也撑不住。”   管和平看着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的管家。安慰地拍拍管家的肩膀:“一会结束后,我去看看他吧。”   “诶,你们是朋友,你劝劝先生,让他,让他看开点吧。”崩了一整天的管家,说到这时,声音哽咽了下。   管和平轻声应了,心里却是没有谱。   朋友又怎么样,只怕他现在对储维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吧?   有时候真觉得挺操蛋的,从好友是古笑时,就知道他跟可乐在一起了。当时还想着公公怎么跟媳妇搞上了,想过阻止,可感情的事哪是外人能够插的进去的,更甚者,储维笑想要的人,谁能阻止得了?   可……要早知道如今这种情况的,当初,说什么也不该让他们在一起吧?   头疼地想着这些糟心事,就看到有个女人跑了过来,他认得,是苏墨的老婆苏晗,果然,他看到苏墨紧跟在后面拉住苏晗,而在他们俩后面,还有苏瑾,望着那张黑白相,目光深寒得吓人。   被苏墨拉着的苏晗跪坐在了地上,哭得眼睛红肿,不停地喊着不可能,不信之类的话,管和平头越发疼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上了主屋二楼,来到主卧室门口,意外地看到了手臂还缠着绷带,理应在外头主持大局的储诚,就站在房门口。几经犹豫后径自开门进去。   管和平走近了几步,快到门口时停了下来,想着他们父子可能有话说,一会再过来。   正转身准备离开,里头就吵了起来,不,是储诚单方面的怒吼。   “为什么,还有其他选择的不是吗,哪怕这辈子我们储家都要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又怎么样,只要她还在,又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你下得了手,亲手打死自己的妻子!”   管和平猛地顿住。   可乐是克隆人的事,再生研究院的人是不会暴露出去的,储维笑他们更不会告知他人,所以管和平虽然对可乐的死有很大的怀疑,却从没想过,是储维笑自己打死了可乐?   这怎么可能?   “爸,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房间里,储诚还在怒嚎,大概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控了吧?   之后,房间里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隐隐传出储诚的粗喘,在管和平的记忆中。储诚对他父亲很尊重,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大声吼叫和质问。   管和平自己也屏住了呼吸,虽然觉得可能会一直寂静下去,但还是等待着答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储维笑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的沙哑:   “你能保证,她永远不会被抓走吗?”   “只要我们能……”   “没有只要,没有假如,”储维笑的声音低得可以,“哪怕是一点点的失误,储诚,别说是你,我,也无法百分百确定今天救回她,将来的某一天她不会被抓走!你说得对,我们何必惧怕他们,可我怕一个不甚,可乐就落到他们手里,你知道,她被抓走的后果吗?”   储诚似乎是说不出话来,好久,才听到他狠狠地憋出一句:“我不会原谅你的!”   然后他冲了出来,就跟站在门口的管和平打了照面,储诚顿了下,什么都没说就越过管和平,走了。   他以前曾经嘲笑过储诚少年老成,明明年岁不大,却老是要装成多么的稳重斯文,而如今这般“没礼貌”,他心里却一点都不好受。   他看了看那半开的房门,最终只是帮其把房门关上,没有再进去打扰他的好友。   ☆、118 该娶新老婆了!   候开阳看着电视上,关于储夫人葬礼,某些记者采集的片段直播。   记者是没办法进去的,所以他们只能在外围拍摄都有哪些人来了,和自动组织起来,每人手里捧着可乐生前喜欢的花的粉丝。   配乐很哀伤,来送别的余育博等人,虽戴着墨镜,但谁都看得出来那面容上的哀戚。   候开阳将遥控器握得死紧,紧得有些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里头,试图找出一点端倪,来证明什么。   可除了越发证明储夫人的离世外,他还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不想接的,可来电的人却让他无法违抗。   “喂!”有点冲的语气。   来电的人没有任何废话:“通过内线,已经可以确认何可乐确实死了!”   “怎么可能。”候开阳勾着嘴角,讥讽的声调明显不信。   “信不信随你,我也只是告知你一声,顺便也通知你,以后我都不会再联系你,你也别再联系我。”   “你的意思是要卸磨杀驴?”明知道,等储家那群疯子缓过来后,第一个要开刷的绝对是他,如果“他们”还要在这时候抛下他的话,不仅仅是他,整个侯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是你的疏忽大意。才让储维笑摸到地下拍卖会馆,你知道这次我们损失了多少吗?没让你赔偿已经不错了,就这样吧,好自为之!”   然后电话就挂了,候开阳再打回去时,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他一把将手机摔了出去,将好好的手机摔得四分五裂,响应手机破裂的,还有电视里记者的声音,他泄愤地抓起刚刚放在桌上的遥控器,朝电视砸了过去。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糟糕的心情,是因为家族接下来要面临的种种风波,还是……因为她的离开……   ……   在一个月前,晚上**点钟,储家主屋还是挺热闹的,有孩子咿呀的学语声,有大家的吵闹嬉笑,有管家偶尔的问候,有当家夫人喝令谁谁谁要干嘛干嘛。   然而,在当家夫人不在的今日,八点钟的时候,除了一些个人房间还亮着外,主屋大厅里一片漆黑,连带着主屋外庭院里的路灯,都比以前要晦暗得多。   然后这时,有个女佣提着一个行李袋,没有开灯,就穿过主屋的大厅准备离开,她今天辞了职,因为整理要带走的行礼,耽误到了现在。   她低着头,脚步匆匆,像是急于离开这里。   可是,就在她快走出大门时,偌大客厅的灯,一刹那间全亮了起来,晃得那个女佣眼睛闭了起来。   她马上意识到不对,闭着眼睛也要往外走。   但注定,她今日是无法离开这里了。   她浑身发寒地睁开眼睛,就见门外有两把枪对准了自己,忐忑地转回身,就见沙发上坐着仍没有拆绷带的储诚,和储诚身旁身后的孔颜几人。   “是我失误。”管家对储诚弯下半腰。   “跟你无关,”储诚经历过可乐的事后,原本温雅的气息,转变成冷漠,甚至是冷酷,“我竟也不知,储家大宅,还能有奸细混进来。”   女佣瑟瑟发抖,一张脸上尽是不明所以,外加各种惶恐。怎么都不像一个训练有素,能够在储家潜伏已久的特务奸细:“少、少爷,出什么事了吗,为、为什么……”   如今的储诚,连话都不想多说,一个指示下去,就将一推女佣以为刚刚已经被她销毁的证据,丢在她面前,就是为了销毁这些证据,她才拖到现在才走,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些证据,又完好无损地摆在了她面前?   女佣神色变幻,原本的怯弱无辜不见。她带着傲气地抬起头:“想来我是走不掉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向来话少的屠夫,竟当先冷讽过去:“当然随我们的便,你还以为演古装剧是吧?带走!”   那女佣还算硬气,一声不吭地被压着走,却在这时,迎面找来一个跟她穿着同样衣服的人。   她本以为是储宅里的其他女佣,不经意地一瞥,就瞪大了眼睛。   那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可乐跟白爱菲,不是克隆也没有双胞胎!   她想起这世上还有整容手术,以储家的本事,整出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完全不是问题,可是现在就出现这么个人,说明储家早就知道她的底细,早做了准备,为何按捺到现在才处置她?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她从刚才的视死如归到现在的奋力挣扎想要逃脱,可储家的人会给她机会去为她的“主人”通风报信吗?   不会,她挣扎的后果,就是被打断手脚,被两个高大的保镖拖着走。   如今顶替她的人,不敢说永远不会发现,可至少能够撑一段时间,那样的话,就算她的“主人”将来发现了,很多事都来不及了……   刚刚还一脸傲气的特工女佣,这次是真的一脸灰色了!   ……   不知是不是可乐突然去世的原因,至少还要再等两个月的《畸形》提前上映了,本以为这种片子就算能拿奖,也不会有什么人看,结果看的人还真的不少。   影片的结局,女主还是去做了手术,可是她成为正常人没几天,就死了。   她最终没能成为豁达到真的把背上那肉翅当天使的翅膀来看,哪怕活不了几天,她也想拥有一次正常的身体,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在人前。   很多人看哭了,不仅仅是因为影片里女主的遭遇和结局,更因为他们想念永远回不来的可乐。   贵族圈里,最近也有很多八卦。   比如侯家最近一连串的倒霉事,从b城的一流世家沦落到了末流,还有可能就此退出贵族圈。   比如,储家父子闹了大矛盾,最后储诚战胜了无心处理家室的储维笑,成了暂代的储家家主,而储维笑,则带着不满周岁的小儿子出了国,不理家族事物,也不处理政务,很多人猜想,他可能出了国。就再也不回来了。   毕竟,他的老婆,死在了这个国家里。   有不少人想趁机占点储家的便宜,但他们都小看了储诚,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储诚反过来整顿了一番。   他的大堂哥储义,父亲虽然不怎么样,他本人倒有点家族使命感,出了几次手帮了储诚一把,缓和了原本渐行渐远的兄弟关系。   白延带着井旭找过储诚,不知说了什么,储诚将白爱菲交还给白延带回白老二家,但那时候。白爱菲真的只能躺在床上喘气的份,就如最早白老二对外人说的,无法踏出她的隔离室一步。   可至少还活着不是,在这场战役中,已经完全没有反击能力的白老二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至于白爱菲,日复一日只能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要有人照顾,比那些半身不遂的人还不如,她从一开始的怨恨,到后来漫长的岁月里的懊悔。   她想着,如果她不心心念念去找回可乐,想要夺取可乐的血液和心脏的话,那她就算没有健康的身体。偶尔也能离开房间走走,也能做点她想做的事,日子过得也很惬意不是吗?   何必像现在这样,连尿个尿,都得有人为她接着!   想着有一次护工来不及,她尿在了床上,那种滋味,让她真真明白了,她并没有比可乐高贵到哪里去,甚至,比可乐还不如!   不知道是不是有以命抵命的说法,在可乐走后没多久,医院里。沉睡了一年多的何晋源,睁开了眼睛……   ……   人类这生物,虽说不像鱼那般只有七秒的记忆,但也是善忘的,再悲痛的事情,时间一长,就没什么人再提起,就算偶尔想起,也顶多唏嘘一下,再过一个轮回,又有谁记得曾经死去的女星?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又足以让人忘怀很多事了。   机场,有个长头发,戴着墨镜盖住大半张脸,皮肤白皙的美女,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背着背包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她将墨镜往上推推,抬头看看那灼热的太阳,啧了一声:“b城,这空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却又叫人想念得紧。”   把墨镜重新戴好,她排队上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车子就迅速地开了出去。   车子停在何家别墅前,给了司机车钱后,女人走下车来,略带怀念地看着跟前的别墅。   别墅大门很快就打开了,何晋源拄着拐杖,在周美心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虽然何晋源看着还很年轻,可四年前的那场爆炸,哪怕他在三年前醒过来了,依然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医院里复健了一年才回家里来,如今走路还有点不便。   “爸,妈!”女人放下行李箱跑了过去,先抱了下周美心。再去搀扶何晋源的另一边,“爸,你在里面等我就好了!”   “你爸知道你回来,非得出来接你,走吧,我让杨嫂炒了你爱吃的菜,这会菜都快凉了。”周美心说话温温柔柔的,看着女儿的目光,满是慈爱。   “要回来也不早点说,快上飞机了才知道打电话,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何晋源满脸严肃,但从知道女儿要回来,就不停地要出来看看,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疼女儿。   “是是,我错了,这不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好了爸爸,我一会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还有以后?以后你就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哪也别去了。”   “听从长官指令!”   ……   刚回国的储维笑因为调作息,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下楼吃早饭,或者说午饭的时候,老管家跟他汇报了些情况,比如储家的某某婶又来给他“催婚”了,要把哪个侄女介绍给他,说是原配都死了三年,该重新娶个老婆了。   储维笑完全不想理会,管家却说,储诚少爷已经做主,给先生安排了相亲!   吃饭完,拿着茶杯闲闲地喝茶的储维笑轻笑:“相亲?我也沦落到这等地步了?我这儿子还真是好样的。”   管家低着头没说话,整个贵族圈的人都知道,三年前可乐死后,储家父子就不对付了,现在储诚还插手储维笑的婚事给他相亲,任谁都看得出来储诚是在变相的报复储维笑。   “说说,他准备给我安排哪个女人?”   “是何家何晋源的那个养女!”   储维笑顿住,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冷了下来。   何晋源三年前醒来时,収了在同一家医院因为车祸而住院的女孩,那女孩是个孤儿,叫可可,在医院里也没人照顾,何晋源在做复健时遇到她,觉得她跟死去的可乐有几分相像,就収做自己的女儿,出院后,还送那女孩出国留学,也是近期才回国。   “先生?”   储维笑放下茶杯,淡淡道:“那就见见吧。”   ……   一家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里,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小孩坐在一个有盆栽隔绝的角落。   那个三四岁的小孩长得非常可爱,属于出去晃一圈就会招惹一堆怪阿姨的“绝色”,他此时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不爽地直瞪着坐在他和粑粑对面的女人!   听说她也妄想成为自己的新麻麻。他就很不舒服,他麻麻只有一个,哪怕永远只在在相框里看见她,他也不要换别人来做他麻麻。   储维笑则始终蓄着一抹看不出喜恶的笑,客气地问她想喝点什么。   “给我杯果茶吧。”可可状似没察觉到孩子的瞪视,很坦然镇定地跟服务员点了茶水。   储维笑也给储君点了果茶,自己点一杯咖啡,待服务员退开后,他暗自打量了几眼跟前的女人。   看着是个较为开朗的人,知道储君不喜欢她,还会故意去逗他,让储君气呼呼地嘟着嘴,然后不客气地“哈哈”几声,根本不屑于去伪装成淑女,但行为举止也不会让人觉得粗鄙,自有一番雍容的气质。   五官,是陌生的,但她笑起来时,眼波流转的光彩,跟可乐真的非常像。   “你对结婚,有什么看法吗?”   “有几点要求。”   “你说。”   可可等服务员把果茶咖啡跟点心都上了后,才喝着果茶慢慢地说:“一,早上出门,晚上回来,都得跟对方打招呼,每天的早安吻和晚安吻都不能少。”   储维笑点点头:“接着说。”   “二。不管多忙,都要空出一点时间给对方,哪怕每天只有半个小时听对方说说话。”   “这也没问题。”   “三,”可可顿了下,目光极其认真地看着储维笑,“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   两人的目光有两三秒的胶着,随后又同时错开,储维笑笑着喝了口咖啡:“都是不错的提议。”   可可也笑了:“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俩相亲,算是成功了?”   “那还得看你愿不愿意。”   “储当家这么优质的男人,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两人再次对上眼,望进彼此的眸底。直到被无视的储君一把推开他跟前的点心,大喊着:“我要回去了,爸爸,我要回去了。”   储维笑蹙眉低头看他:“我有教过你可以这么不礼貌吗?”   还小的储君也是懂得避开可怕的猛兽的,他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委屈地捏着自己的小手,扁着嘴瞪着大眼睛。   见此,可可先开了口:“还是先送他回去吧,孩子……可能比较没安全感吧。”   储维笑再严肃其实也是看不得儿子委屈,便说道:“那我改天再约你。”   “行!”   两人起身,储维笑将储君抱了起来,顺便拍了下他的屁股,对可可说道:“我先送你回去。”   可可没有拒绝,储维笑将她送到何家后,再开着车带着储君回了储宅。   抱着儿子回了他们的房间,储君就搂着他的脖子高兴地在他怀里蹦跶两下:“爸爸,君君演得好不好?”   储维笑啵了口儿子白嫩的脸蛋:“好,简直比你妈当年还棒。”   储君傲娇地哼哼,随后又问道:“那麻麻什么时候可以跟我们一起住呀?”   “你想她了吗?”   “想!”   “嗯,快了。”   “快了是多快?”   “大概,你再睡三十个午觉,就可以了。”   “今天的算一个吗?”   “算!”   于是,储君乖乖地躺床上睡午觉去了,梦里梦到了麻麻回到了他的身边。   ……   一个月后,整个贵族圈的都知道储当家要再婚了,娶的,是何晋源收养的女儿。   很多人感慨,储维笑这是忘不了何可乐,所以娶了同为何晋源的养女,并且跟当年的何可乐有几分相似的可可。   不过这次的婚礼,没有大办,只在储家的私人岛屿上举行一个小小的婚礼,宴请的也只是两家的亲朋好友,就连储家的一些近亲,都无缘参加婚礼,更别说贵族圈里的其他人。   有些吃不到葡萄的就开始酸了,说那个可可不过是当年可乐的替身,不被重视,只能举行一个小小的婚礼意思意思。也真亏得那个可可愿意,想来,为了权势,替身又有什么关系?   外人如何说是外人的事,储家的私人岛屿上,却十分的热闹,储家的老佣人跟管家来了,还有岛屿上的原住民,哪怕是一个小婚礼,也整得热热闹闹的。   除此之外,只有孔颜等人,何晋源周美心夫妇,储诚、白延、井旭、苏晗、苏墨、管和平等来参加婚礼,亲朋好友可谓是少得可怜,然而这并不能给大家高涨的情绪带来什么影响,反而更放得开,更闹得嗨。   在布置着满满鲜花彩带的草坪上,可可挽着何晋源的手,被何晋源带着慢慢往新郎的方向走,他坚决不拿拐杖,靠着自己,将女儿带到了储维笑的身边。   “上一次,”何晋源向来肃冷的脸庞扯出了抹柔和的笑意,只是说着说着,就如所有送女儿出嫁的父亲般哽咽了,而他的哽咽中更多了伤感。“我没能亲自参加可乐的婚礼,还好这次,我能把你亲手交到你手上,请好好照顾她!”   储维笑接过可可,极其慎重的点头:“我会的!”   他牢牢握紧她的手,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放开了,也不会再有人,可以阻挡在他们之间!   在证婚人的宣誓下,新郎吻了新娘,天空中洒下花瓣,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想象。   曾经,我们有一个盛大的婚礼。但那个婚礼,却包含着各种算计,各种酸涩和苦楚。   如今,我们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婚礼,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苦涩,就只是单纯的,我娶你,而你,嫁给我!   ……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来的这些朋友,储维笑的下属,统统都造反了。   至于原因,除了今天是唯一能够以下犯上的日子外,也是为了报三年前的仇,天知道这三年里,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流了多少眼泪,哭了多少声,打坏了多少家具,全都要算在储维笑的脑袋上。   可可在婚房里嗑瓜子看电视,那身厚重的婚纱早换成了舒适的睡衣,储君趴在她旁边画着涂鸦,画了一会就抬起头来:“麻麻,粑粑怎么还不回来?”   “你粑粑晚上可能回不来了。”   “为什么?”   可可揽着儿子,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咳。你粑粑啊,今晚要还债。”恐怕是脱不了身了。   “我知道,”君君举起他短胖的小手,“还债就是欠好多钱,粑粑欠了好多钱吗?”   “额,姑且可以这么理解吧?”   然后君君就从她身上溜下去,不久后拿来他的小猪储钱罐:“麻麻,我有钱,可以给粑粑还债!”   可可失笑,使劲揉了一把儿子的脑袋。   君君窝在麻麻怀里,久了就犯困了:“麻麻,我们什么时候回y国呢?”   “怎么,君君想回去了?”   “嗯,我有点想小瓜了。”   “好,我们过几天就回去看小瓜。”可可温柔地低下头,亲了亲儿子,然后看着他在自己怀里睡着。   之后门就开了,可可抬头一看,竟然是储维笑,看来那帮子人,最终还是斗不过储维笑。   他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便走了进来,面色有点红,步伐倒很稳健。   他先从她怀里抱起储君,然后放到隔壁房去,再回来时。顺便把房门锁上了。   他再次朝她走过去,而这次,她只觉得心跳加快,等他将她压在床上时,来自他身上浓醇的酒香,熏得她跟着晕乎乎的。   “媳妇。”   “嗯?”   “我们该洞房了!”   ————正文完!   ☆、番外一 后来   曾有地下会馆,包括再生研究院的人怀疑,何可可会不会就是何可乐。   但人都有一种心里,越怕被人知道的就该努力遮掩才对,哪还会光明正大的来?如果当初的可乐是假死,储维笑藏了她三年,怎么会这会暴露出来,还坦荡荡地娶回了家?   还能那么简单地继续做何晋源的养女?甚至取了个跟可乐那么像的名字?   只要注意多看可可两眼,就会发觉她真的跟可乐有点像,想来可乐有心整容的话也不会整成这样?如此,还不如相信,真的是因为她跟可乐像,才被何晋源収做养女,才让储维笑娶回家。   经过多方查证,大家几乎确认了,何可可只是储维笑的一个移情作用。   而且三年过去了,没了“把柄”的再生研究院已没了当年的气焰,很多金主都走了,再想跟储维笑斗,真的得掂量掂量,而地下会馆,是由多方势力构成的,他们之前之所以针对储维笑,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再生研究院得到可乐。如今可乐都走了,这“仇恨”自然也就没了。   所以只要知道真相的人这辈子都不先说出来,这场战役,储维笑他们就胜了,但这其中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   结婚后,大家还会在这私人岛屿上玩上几天,岛上有座娱乐城,在特定的节日里会对外开放,不少人会慕名而来。   而跟娱乐城相连的海边,由于这里没那么多的污染,沙滩特别的白净,海水看着也更清澈。   储诚穿着花色的沙滩裤,闲凉地躺在沙滩椅上,时不时地还晃了下脚丫,有点像颜值高身材好的……**丝,跟以往高富帅的形象有点不太符合。   何可可穿了件连身纱裙,走过来在横排的沙发椅上坐下,扫了储诚一眼:“伤没事了吧?”   储诚抽出枕在脑后的手,灵活地转了一圈给可可看:“都多久了,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谢了!”她知道当初的储诚伤得有多重,简直是真正的拿命去拼,那些人那么快相信可乐死了,跟储诚差点假戏真做挂在那有直接关系。   “谢什么,”储诚侧过头来,看似无所谓地笑着,眼神却很认真,“这是我欠你的。”   见可可还想说什么,储诚收回手继续垫在脑后:“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啊,麻麻!”   可可“噗”地笑了:“行,麻麻记着,要是看到有哪个好的女孩,给你留着,免得你还一直光着。”   “免了吧,就这点。你饶了我!”   正说着,一个小屁孩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扑到储诚身上:“格格,你带我去玩嘛!”   储诚认命地起身,摸摸小孩的脑袋:“君君想玩什么?”   储君指了下在浪潮处打球的几个人:“我要玩球,但白舅舅把我的球抢走了。”   储诚一听,将储君抱了起来,将他放到自己的脖子上骑着:“走,哥哥帮你打他去。”   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朝海边冲去,然后加入了白延跟井旭之中打打闹闹,就像回到了他们的学生时代,一点不像快奔三和已经奔三的人。   听到儿子骑在哥哥脑袋上,“咯咯”的笑声,可可也不由笑了出来。   身后,一双手摸了过来,将她环住,一起坐在沙滩椅上,可可自然地侧过头去,跟储维笑互吻了几秒钟。   储维笑的手环在她腰上,隔着薄纱在她背上摸到好几块伤疤,顿时怜惜地将吻落到她脖子上:“还会痛吗?”   可可笑得弯起眉眼:“都这么久了,哪还会痛。”感觉她回答了跟储诚一样的问题。   “嗯,医生我已经准备好了,下个月就可以做手术把这些伤疤去掉。”说到这,储维笑将脸埋在她的脖间,“对不起。”   当初他吐的那些血都是真的,一想到可乐所要承受的一切,根本不需要演,就自有一把刀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会他扔的炸弹是屠夫特质的,威力很强,却是向外扩散的,尽可能地保障爆炸中心的人,可即便如此,炸弹就是炸弹,更何况,他们也确实需要“血肉”来证明,人就是死在那的。   所以当时,再生研究院检查的那些爆炸现场的血液,有一半确实是可乐的,还有另一半,则是来自白爱菲的。   这就需要井旭的配合了。   说起来,当初真正创造可乐的人,就是井旭的父亲,所以井旭拥有可乐真正的基因样本,在保证白爱菲性命的同时,从她身上提取了不少血肉,她和可乐的基因相同,但血液是有病的,井旭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才成功掩去白爱菲血液中的“病”细胞,和可乐真正的血液参合在一起,蒙混过去。   以当场的血液量,已经超出了正常人可以输出的范围,这是可乐死亡的又一项大的证明。   而给井旭提供的研究,也就是白爱菲的血液,来自白延,毕竟抓到白爱菲是在事故的前两个月,根本来不及,所以在白爱菲联合程思心再一次动手前,白延就窃取了白爱菲的血液。   他用此来跟储维笑做交易,让储维笑能放过他二叔,留白爱菲一条命,所以后来白爱菲才能被白老二带回去。   一切准备就绪,可乐故作信了候开阳被抓走,救出来后又特意在那陡坡的地方被围困,其实当时陡坡下已经有人接应了,可乐被子弹打中摔落下去,炸弹及时扔下去,那冲天的火光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让可乐得以被人拖着从那燃烧的林木间逃走。   储维笑的枪法很好,并没有打中她的要害,但那些伤都是真的,可谓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何晋源当时在医院遇到她。并不是作假的,她确确实实在那医院里躺了半年,只不过并不是车祸才进的医院,但主治医生是储维笑信任的人,说她得的是什么伤,就是什么伤,至于可可的假身份,就得感谢“隐世”里的天才了。   储维笑要制作一个新身份出来很容易,只不过由他或者跟他想关的人来的话,一定会被盯着他的那些人察觉,所以他找了隐世里的一位天才,给了个全新的没毛病的身份。   但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储家有潜伏的探子。很早就知道了,但除了让一个手下整成她的样子外,并没有任何动作,可乐“死”后,储维笑瞒过所有人,大家所表现出来的悲痛都是真的,再让探子如实地把储家的情况告知她背后的“主人”,随后再将她处理了。   之所以还让自己手下整成她的样子,也是怕那么快她就死了,会引起那些人的疑心。等拖过那段时间,这探子就算被发现死了,也是无意间被发现处置掉的。时间那么长,谁还会联想到三年前的事?   虽然最后是成功了,再生研究院不用储维笑亲手对付,也会在时间的洪流中慢慢消失,或许以后会有新的研究院出现,可那都跟可乐没关系了。   可可伸手环住储维笑的背:“你道什么歉呢,最难熬的是你!”   她所有的疼痛都会过去,可亲手伤了自己媳妇的疼,会一辈子烙印在他的心里,成为他永远解不开的结,更别说最初那半年,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她吁口气。笑道:“总算,我们都熬过来了。”   “但你这辈子,都只能用这个身份,以前喜欢的玩偶,演员,都没办法做了。”哪怕人有相似,但如果可乐的手工坊再开下去,做出来一样的玩偶,肯定会惹人怀疑的,还有拍戏,演戏再好的人,也有自己的习性,也难免会被看出什么,这些,可可今后都不能再做了。   明明说好的要开连锁的手工玩偶店,明明要将她捧成国际巨星的!   “手工坊已经交给了伊蕊儿,我上次去偷看过一次,她现在的手艺不错,还傻乎乎地继续在玩偶上做下黑叶子的标记,嘛,也算是有了传承吧。至于拍戏,《畸形》已经拿到不错的成绩了,我满足了。叔叔,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是我们一家子好好的过日子,那样我就知足了!”   但那些成就,都只会属于死去的可乐,而不是她!   这话储维笑藏在了心底,紧紧拥着她,心底里发誓,倾尽一生,他会对她好,再好一点!   可可放松身体地赖在他身上,其实让她舍弃关于可乐的身份,乃至于一身伤,都是为了她的将来。储维笑却偏要将这些扛下来。   她只能回抱着他,享受着此时的安宁。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那群变回小孩子的幼稚鬼跑了回来,拿了一把水枪对着他们开射。   “居然在这里秀恩爱,君君,开炮!”   站在白延脚边的储君手里也拿着一只水枪,听到白延的话后,真的将水枪对准自己的粑粑一阵乱射,看到没有躲开的粑粑被他弄湿了一脸,就在那笑得小身子都快弯下了。   储维笑以极快地速度冲了出去,夺走了白延的水枪,假意对储君开了两枪,这娃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咯咯笑着躲舅舅身后,然后储诚背后偷袭……一场水战无法避免地打开了,可可赶紧去把储君抱回来,看他衣服湿了大半,骂了那几个男人几句,就先带储君回去换衣服了。   孩子还小,这么湿着容易感冒。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牵着孩子过来的苏晗,君君从她怀里跳下去,冲向苏晗的女儿……   ……   自从储维笑将储家的重任丢给储诚,自己到国外去“避风头”后,储诚的肩上就一直很重,这无良的父亲。哪怕三年后回归,也不把属于他的责任接回去,继续奴役着储诚。   储诚昨晚忙到三点才睡,第二天起得晚了点,但也不过才八点钟,他直接被坐在他肚子上蹦的小家伙给吵醒了。   睁开一只眼睛,看见君君那张灿烂的笑脸,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摊开手“嗯”了声,随后一个翻身,让君君倒在床上,手脚并用地压在君君的身上。君君的五短身材立马就被他的手脚掩盖了。   “哥哥,哥哥起来,起来!”君君努力搬动储诚的手,但实在太沉了,储诚又有意压着,才三岁的君君哪里搬得动。   储诚翻身去捏储君的脸颊:“还敢不敢吵哥哥睡觉了,啊,还敢不敢了?”   “麻麻说,早睡早起身体好!”君君困难地翻着小身子,“哥哥自己睡晚的!”   “就你知道得多!”轻拍了几下君君的屁股,储诚将被子盖住他,任由小孩在被子里翻滚,自己则起床梳洗。   梳洗好后出来,就见君君坐在被子瞪着他!(?•ˇ?ˇ•?)   储诚走过去,帮他整理了下凌乱但特别软的头发,随后整理了下床,再将他抱起来,走出房间:“吃早饭了吗?”   “没有,要等哥哥一起吃。”   “真乖!”啵了君君小脸蛋一口,储诚抱着他下了楼,进了餐厅,管家已经将早餐给他们端出来了。   储诚坐下后,将君君放在自己身旁的小孩专座上,将一杯倒了半杯的牛奶递给他,让他两只小手捧着慢慢喝,再喂他吃点蛋饼和烤面包。   “我爸他们呢?”储诚也喝了口牛奶,问着身旁的管家。   “先生和夫人说有事要去y国处理,这次不好带着小少爷,就留在了家里。”   储诚脸黑了黑,他就说以储君的能力,怎么可能大早上的闯进他的房间,一定是那对无良夫妻大早上偷偷开了他的门!   想到此,他忍不住又捏了捏储君的脸蛋:“你还真不如做我儿子算了。”   他是说真的,君君出生时,可乐因为自己是克隆人的事情绪上出现了问题,有了中度抑郁症,那时候,君君就经常是他在带,特别是为了让她走出来,父亲早早地让她重新拍戏,他几乎都快成了全职奶爸,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熟练,说不定比换尿布的话,可乐都不一定比得过他。   也是后来被储维笑带去y国,他这个奶爸才脱手,不过一有时间,他还是会到y国看君君,所以君君现在跟他并不疏远,现在回来了,君君还是得他来带。   他中午有个饭局,想了想还是将君君带上,他是不会觉得丢脸啦,相比之下,他更担心让零号屠夫来照顾的话,君君以后不知道会发展成怎样的奇葩。   到了餐厅,抱着君君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包厢,约局的人已经到了,两个男的,分别带着他们的秘书,其中一个秘书长得颇为美艳,身材也很“出色”,看她跟自己老板有点暧昧的坐姿,不知是真秘书,还是只是个花瓶。   除此之外,他的特别助理恒还也到了,在他进去后,帮他拉开了椅子,同时把储诚提前吩咐的孩童椅子挪了过来。   那两位boss表示欢迎后,其中一位打趣道:“储大少,怎么过来还带着个孩子。”   储诚将储君放在儿童椅上,笑道:“这是我弟弟。”   “哦,原来这位就是储二少啊。”那人还有模有样地朝储君递出手,“幸会啊,储二少。”   储君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那人倒不觉得尴尬,小孩嘛,能懂什么,可那位坐得近的美艳秘书也凑过来,镶着钻石的长指甲的手就要掐上储君的脸:“哎呀,这孩子真可爱。”   储诚快速地擒住对方的手腕,阻止后便放开,虽然看着仍斯文有礼,笑容却但了几分:“他有点怕生。”   美艳秘书尴尬地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储君上身一歪往储诚怀里扑:“哥哥,臭臭,臭臭!”   他觉得身旁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好呛鼻,特别是她凑近后,让娇贵的小少爷受不了。   储诚二话不说就抱起储君坐在自己的腿上,之后,在他的示意下,恒还就说起了这次要合作的事,大家也就将注意力从君君身上转移,储诚一边听着,一边伺候君君的吃喝。   在外人面前。君君向来很乖,只要不惹到他不愉快,他可以很安静地陪着你坐一下午,这是很多小孩都做不到的,所以储诚也更愿意多疼君君一点,想吃什么都帮他弄好,鱼肉更是小心地踢了刺后再给他,看得那两位boss心里暗暗称奇。   外人还道储诚不待见这位储二少,毕竟储二少才是储维笑的亲儿子,现在储诚虽然暂代了家主的位置,可毕竟没有得到真正的实权,等储君长大了,储维笑还是有很大可能将权柄交给储君的。   可这会看起来,储诚对这个弟弟很好,也不知是真的疼爱弟弟,还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不过不管各自什么心思,一顿饭里,关于合作的事还是谈得不错的,能够让储诚过来亲自谈判的两位boss又怎么会是普通人,至少表面上是宾主尽欢了。   退席后,储诚抱着储君,跟恒还边聊边往外走,忽然有人喊他,他脚步稍顿,就看到刚刚那个美艳秘书跑了过来。   “抱歉储少爷,刚刚的资料我好像拿错了。”她很急切的样子,拿着手中的文件边说边快步走过来,快到时忽然绊了一脚,往储诚这边扑过来。   储诚发现她的动作后直接往后退了一步,要换做平时,哪怕知道这是女人的伎俩,他倒不介意绅士地扶一下,但他现在抱着储君,女人倒下来就会碰到君君,看那指甲那么长,君君的皮肤那么娇嫩。划破一点还得了。   于是,那个美艳秘书没有任何意外地摔在了地上,她连连“嘶”了好几声,估计是真痛。   “没事吧?”储诚假模假样地问了声,让恒还把人拉起来,“下次小心点。”   美艳秘书这回脸色是真难看,但要她跟储诚争议什么,她还没这个胆,只能扯着嘴角,将拿错的资料换一下。   其实资料拿错储家早发现,交到他手里他不可能不检查的,刚刚跟恒还说的也是这事。   既然对方自己送过来了,储诚朝美艳秘书点点头,就径自离开了。   这家餐厅后面有专门的停车场,储诚先将储君放在后座上,而后才打开驾驶座的门,可人刚坐进去,门还没关上,就听到后座的门被拉开的声音,他刚要回头,就听到一冰冷的女声略虚弱地低声喝道:“别动!”   储诚本不想理会,可他刚一动,那声音更加冷厉:“你再动,这孩子就没命!”   储诚这才停了下来。继续背对着后座:“你想做什么?”   对方先是把车门关上:“先开车,离开这里。”   储诚只好启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朝后面看着。   后视镜的范围有限,加上对方很好地躲开,让他只能看到对方脖子下方,穿着一件服务员的衣服,腰上全是血,挨着储君坐,一把尖锐的小刀抵着储君。   储诚稳稳地将车开出停车场,然后跟街上的许多车辆融合在一起,单单从表面来看,并不能看出这辆车里是不是出什么问题。   “然后呢?”储诚接着问,声音里没透出什么情绪。   “随便你开,”她声音更虚了几分,“你放心,只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不会对你孩子做什么的。”   储诚没有回应,但看着似乎是听了她的话,车子左拐右拐,没有什么逻辑,最后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街角停下:“这里可以吧?”   他看到后座那女人挺了挺身,应该是正在透过车窗观察周围的环境,随后说道:“我一会把孩子放到那边那个房子旁。”她指了不远处的一座房子,那房子旁边直接通往一个巷子,“然后过个一分钟你再去把你孩子带回,我放在那里你也能看到,不会出什么事。”   储诚依然没有回答,女人就当他同意了,抱起储君打开车门,虽然身上还流着血,刚下车时步伐跄踉了下,但她还是强撑着将储君抱到刚才说的房子转角再放下。   “在这里等你爸爸,别乱跑。”女人交待了储君一声,就准备跑路,可刚转身,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扎了她一下,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还有根针头,大概是因为只有三四岁的原因,君君只来及将迷药趁机打进坏人的手臂里,却没来得及拔出来。   原本就是穷弩之末的女人倒了下去,昏迷前,她看到小孩“爸爸”走到她跟前的双脚……   ☆、番外二 奇葩的女人   浓妆觉得,她跟b城简直是八字犯冲,几年前来b城做任务,任务没完成,得罪了储维笑,命差点交待在这。   说好了不再来b城的,却因为某些事不得不再来到这座大城市,又差点把命交待了,虽说逃了出来,却落到了一对父子手里。   她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是哪来的迷针,随身携带的?   还记得当初她也是用类似的手法对付可乐,如今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吗?   她一清醒,长久生死逃亡,让她第一时间就翻身而起,只是意识恢复了,身体还没恢复完全,刚翻身就差点软了下去,凭借意志力才勉强撑着落到床边。   一落地,不仅身子酥软,腰上的伤口传来撕裂的疼痛,她捂着伤口边缘,额上冒出细汗。却吭都不吭。   房间里没人!   即便如此,浓妆也没有放松警惕,她环视了眼这个房间,是很正常的精装修房,床柜子等家具一应俱全,她想不明白,在她劫持了对方儿子,哪怕没有伤害他们,对方在弄昏她后,一没送警局,二没丢什么地下室之类的调教,还给她放到这么“正常”的房间里?   她不敢冒然开门出去,先走到窗边,挑起窗帘往外看,观察片刻后确定这里应该是在一个小区里。   正盘算着直接从窗户跳下去逃走的几率有多大,就听到轻微“咔擦”声,门开了。   浓妆整个人都如豹子般绷紧了腰肢,身上没有武器,就顺手将床边的台灯抓在了手里,然而开门进来的却是那个可爱精致的小孩。   小孩一手举得高高地才勉强够到门把,看到里头的浓妆,眨了眨眼睛,才回头朝客厅的方向喊道:“哥哥,那个姐姐醒了!”   没等多久,就有一高个的慢悠悠地晃到门口,朝她微笑:“浓妆,好久不见!”   浓妆:“……”   储诚瞄了眼她手中的台灯:“怎么,你也喜欢这台灯?这可是上次我一朋友去古玩店里淘到的,你要喜欢,我算你便宜点?”   浓妆已经镇定下来了,放下台灯,看不出表情,听不出情绪的说道:“储家也缺钱了吗?一个台灯而已,我还以为储大少会直接送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顶上还有个后妈?钱都归她管了,我可没钱。”   提到这个,浓妆嗤了一声。不再发表什么意见,直接在床上坐下了……不管是迷药的副作用还是伤口的原因,她都有点撑不住了。   “这是哪?”对自己所在地,她还是比较关心的。   “我在外的一处套房,你……”储诚意有所指地扫她一眼,“你这样,我也不好把你送到别的地方去。”总归是后妈的朋友。   储诚拉着储君的手,往外走:“晚饭准备好了,你要是还能动得了,就出来吃吧。”   浓妆只呆坐了几秒钟,就再次起身往外走。   储诚这人,看着斯文绅士,实则从骨子里透着疏离甚至是冷漠,也只有可乐等“自己人”,才能让他露出“贫”的一面。   吃饭的时候,储诚和浓妆都不是话多的人,各自埋头吃着,倒是储君一直盯着浓妆看,看得浓妆浑身发毛。   她可不敢把这小孩当成普通的漂亮孩子,更不会因为他脸上的稚气与纯真就觉得他无害,试问哪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就能那么精准地偷袭,还偷袭得那么成功?甚至,她敢肯定,他身上一定还带了不少“法宝”,比用在她身上的迷药还恐怖的。   但老这么盯着她,对她这个凡事警惕,对任何目光都特别敏感的人来说,还真受不了。   “你看我做什么?”   她是用类似平辈的语气问的,不像其他人跟小孩说话,还会故意嗲着。   储君捧着个小鱼碗,认真地眨着他的大眼睛:“姐姐脸脏了,为什么不洗一洗?”   浓妆僵了下。   “是姐姐不会洗脸吗?君君会,君君帮姐姐洗脸好不好?”   储诚有点意外,或许是从小的教育,储君很排斥不熟悉的人,就像他把储君带出去吃饭,饭桌上有他不熟悉不喜欢的人,他就全程不开口说话,按理说,君君跟浓妆并不熟,会主动说话已经让他很意外了,现在居然还要求给人家洗脸?   他当下拍了下君君的屁股:“臭小子,小小年纪就懂得撩女孩子了啊!”   “君君不臭,哥哥才臭呢!”   “上次是谁吵着不洗澡的,不洗澡的都臭!”   “君君洗了的,香香的。”说着,他蹬着儿童椅下的踏板站起来,往储诚那边凑过去,一定要让哥哥给他闻闻。   可君君今天出来一天了,汗也流了,虽然还带了点奶粉香,可更多的还是酸汗味,储诚不客气地手指点中他的小脑袋,让他坐好:“好好吃饭,一会回家好好洗洗就香了。”   于是,关于“洗脸”的事就这么被储诚揭过去了,埋头吃饭的浓妆暗暗松了口气,一手下意识地要往脸上摸去,再快碰到时停了下来,然后又缩回了手。   没人能看到她此时的情绪。   吃完饭,储诚就带着储君走了,浓妆自己挪回了房间,拉开衣服,发现腰上缠着的绷带又见血了,之前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伤口被包扎了,想来除了储诚也没其他人。   这算是承了可乐的情吧……想起可乐,她愣怔了一会,才故作无事地给自己重新做了包扎,动作熟练得就像历经了无数次。   事实上也是,做她这一行的,每天都是把脑袋绑裤腰带上。指不定下一秒就被人收割了头颅!   ……   回储宅的路上,正在开车的储诚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瞧着后座的储君,最终还是出声问道:“君君,你为什么想帮刚才那位姐姐洗脸?”   “因为,因为姐姐的脸脏了呀!”小孩稚声稚气地说道。   储诚疑惑,以储家的家室,储君没少遇到化妆的女人,虽然浓妆脸上的妆确实过于浓了点,但也不至于让储君觉得“脏”吧?   “怎么脏了?”   “姐姐脸上一条一条的,姐姐是不是拿画笔画自己脸上了啊?”   储诚越听越奇怪,但浓妆毕竟不是他什么人,看在她曾经保护过可乐的份上。才不计较她拿储君威胁自己的事,毕竟她没真想伤害君君,可除此之外,要他多关心一点,他还没这闲心,想着小孩的童言童语就是比较难理解,当下就不再问了。   过了两天,他有事正好经过那小区,就顺道去看了看,结果人已经走了,她待过的那个房间所有痕迹都清理得很干净,看不出这两天有人在这里住过。   其实浓妆是个人才。当初父亲还想过招揽她,可乐也想过给她重新介绍份安稳的工作,只可惜浓妆都拒绝了,跟父亲交易的任务完成后就离开了b城,还说不会再接有关于b城的任务,不再来b城,看得出她不是一个会说笑的人,怎么过了几年又来了?   没有细究,储诚自己的事就多,忙起来,就把浓妆抛之脑后了。   ……   程家,在b城里还算有些地位。早年是仰仗着司家的,跟司家是姻亲,靠着司机一步步爬上来,但二十几年前,程家不知怎么的握住了司家的把柄,将司家弄得家毁人亡。   那会,正是储维笑的大哥去世,储维笑互储诚夺跟储家他人争夺家主的时候,程家又联合了另一个司家的敌对家族,司家老爷子的儿子突然失踪,老爷子病倒,司家乱成一团无人主持大局,让程家钻了空,以雷霆手段灭了司家。   虽然,程家当年的手段颇为让人不耻,可这么多年了,各大世家间之间错综复杂,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何况,这世上总少不了新旧交替,二十多年过去,程家已经稳稳地驻扎在b城的贵族圈里。   储诚今晚参加的,就是程家女儿的订婚宴。   跟程家女儿订婚的是乐宾的表弟,乐宾是储维笑为数不多的兄弟,乐宾参加了,储维笑不在,储诚只好代替父亲过来了,也顺便跟乐宾谈点事。   乐宾是个……好八卦的人,别看他平时有点懒散的,却有一手好情报,储维笑手头不少信息还是通过乐宾来的。   可谁能知道,乐宾当初搞这个,只是因为,他八卦!   储诚跟他碰杯,象征地说声恭喜,乐宾就嗤笑一声:“有什么好恭喜的。我表弟一家觉得跟程家联姻了,他们合作的那档事就可以更牢固一点,笑死我,程家要是顾念情义的人,当初还会灭了司家吗?”   “当年是怎么回事?”司机灭亡那会他还小呢,而且跟他无关的事,虽然多少知道一点,但具体如何并不清楚。   “诶,司家跟程家是姻亲,这大家都知道,当年程家也不过比那个何家好一点,也不知道程韦杰什么手段,勾得司老爷子的女儿下嫁给他,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那时候,儿子十岁,女儿也不过三四岁大吧,程韦杰借着妻子娘家的势头攀上了另一个高枝,再借着妻子的手拿到司家走私的罪证,在这时候,爆出司老爷子的长子失踪了,说是潜逃,没多久,司老爷子在医院暴病身亡。两大顶梁柱没了,司家还不是任程家搓圆捏扁?更狠的是,程家还来了个大义灭亲,逼死了妻子跟一双儿女,我表弟现在娶的这个,是程韦杰二婚生的,啧啧。”   储诚举着酒杯状似惋惜的摇了摇头,心里则想,乐宾似乎并不怎么待见他这表弟,不过也是,他表弟一家跟程家联姻,不就是想着借程家能够压岳家本家一头吗?   在这贵族圈里。每一个家族都免不了这些权利的争斗,哪怕是亲兄弟都可能随时翻脸,他倒庆幸他有个好父亲。   两人站在角落聊着,跟场中的热闹呈两面化,储诚想着再待个半小时就走,反正要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当然不是说上面那些程家司家的事。   就在储诚看表计算着时间准备离开之际,身旁有个穿着礼服的女人走过,带起一阵粉香。   储诚觉得这香味很熟悉,下意识抬头一看,就见到刚越过自己的女人,一头波浪卷的长发遮住半面,仅露的半脸画着精致的妆容,只是那粉底抹得有点太厚了。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礼裙,微冷的眼角翘起,储诚脑里闪过三个词,妖冶、冷艳、杀气!   他看着她随意地在路过的服务生手中拿了杯酒装装样子,然后穿过人群,朝最热闹的场中走去。   储诚眉一拧,想了想,跟了上去。   女人的红裙,一边无袖,一边却是长袖,袖子的长度盖住了手掌,谁也看不出红袖子里的手拿着什么。   她凑在恭贺的人群中,和大伙一起跟订婚的一对儿敬酒,熙攘中,她走到了新娘的身后,带着红袖子的手抬起,她这个时候就算碰了新娘,也不会有人发现……   然而,那手刚有动静就被按住了。   她心跳停了一秒,尽可能冷静地朝按住自己的人看去,发现是储诚时意外地怔了下。   程家小姐跟乐宾的表弟这时候肯定有察觉了,转过身来发现竟是储诚,诧异后都是惊喜:“储大少!”   储诚微笑着朝他们点点头:“恭喜!”拉着浓妆的手放到自己的臂弯里,就好似浓妆本来就是他的女伴,陪他过来祝福新人。   “谢谢,您今天能过来,我真是太高兴了。”程香元故意睁大她的眼睛,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圆一点亮一点,如果不是实在勾搭不上储家,她又何必跟乐宾的表弟项昊在一起。   不过一直很难见到的储诚今天不仅来参加她的订婚宴,还亲自过来跟她道喜,而不是找她的父亲,或者岳家项家谈事,她不免多了遐想。   储诚表情不变,又笑着说了声恭喜,就说有事,带着“女伴”离开了。   他不是继续到角落待着,或者如程香元想的真要找谁谈事情,而是径自拉着身旁的女人离开了酒店。   一到街上,浓妆马上甩开储诚的手,被头发遮住大半的半边脸上,都被脂粉遮盖,看不出真实的思绪,只是声音有几分燥意:“储少爷,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多管闲事的人?”   储诚侧过身来看她:“我也不知道,向来知趣的浓妆,什么时候也会接百分百丧命的任务?”   程家现在的势头可不小,就算今天让她成功刺杀了程香元,她也绝对逃不出b城,虽然跟浓妆接触不多,也知道她不是这么愚蠢且不要命的人,虽说自由人都是拿命博,但也会量力而行,不是真的想死。   以前,她虽接了绑架可乐的任务,可那也是在她不知道储维笑就在可乐身边的缘故。   “这是我的事,与储少爷无关!”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被储诚这么一搅和,她今晚是不可能再刺杀程香元的。   储诚没有拦着,静静地看着她走远,就在两人拉出了好一段距离时,有几个喝醉酒的男人围上了浓妆,浓妆今晚的打扮确实招人,又是一个人,可不就被人打上主意了嘛。   当其中两个人摸向浓妆时,浓妆毫不客气地一拳一脚再一个过肩摔,没两下,三个男人就躺在了地上,浓妆穿着高跟的脚踩在了其中一人的背上,弯腰掏出了他放在后口袋上的钱包,然后拿着钱包指了指另外两人。   “做、做什么?”估计是被打得蒙了,被钱包着的那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打劫!快点!”   缴了对方颤巍巍拿出来的钱包。浓妆将钱包里的现金都拿走后,钱包就丢还给他们,之后踩着高跟从他们身上过去,潇洒地走了。   看了一出好戏的储诚不禁笑了一声。   随即敛了笑意看了眼酒店,他想着今晚阻止了浓妆,她不笨,想来不会再继续这个任务了吧?   却不知,再见的时候,却是她濒死的时候!   ……   那天,应酬后已经很晚了,储诚就不想再折腾地回储宅,而是就近去了收留过浓妆的那公寓里。   谁知道。一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他的房门前,坐着一女人。   还是一脸浓厚的妆容,虽然每次画出来的样貌不同,可那一脸的浓妆巧合也是她身份的证明。   她穿着一身黑衣,面色是看不出来的,但储诚走近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估摸着她可能又受伤了,但不等他问,她就先抬起头来,很平静地说话:“你回来了!”   储诚有几分好奇几分戒备:“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   “我不知道。”   “那你……”   “我只是不知道去哪,就来你这坐会,这里清静。”   可不是,这一楼就两单元,都被储诚包下来了,他要是没回来这里,就她一个人缩在这,真是够清静的,但听到有人说来坐他家门口只为了图清静,怎么那么怪异呢?   他仔细瞧了瞧她,见她似乎没什么事,就走到她身旁,打算按密码先进屋再说。   谁想,她忽然扯住他的衣服:“别开门。”   “怎么?”   她不说话了,只是拉着他衣服的手也没松开。   储诚不是拘泥的人,耸了下肩就在她身旁坐下:“怎么,任务失败了?”   她静默着,在储诚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她才出声:“不是任务。”   “什么?”   “不是任务!”她喃喃地重复着,“不是任务!”   储诚没见过她这般有点失神的模样:“你、没事吧?”   “我一直挺羡慕可乐的,”浓妆没有回答,反而自己说了起来,还是从来没有的感叹,哪怕当年对着可乐,她也未曾感叹过自己的心情,哪怕是一点情绪。但今晚,她却想说一说,说一点也好,“能够那么积极地活着,我却从来不知道自己为的什么活着,我不看重钱,做自由人,不过是每次执行任务时的刺激感,让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其实,死了也好,就不用每天在思考,我是为的什么活着。”   储诚一向不喜欢这种低迷的话,当下冷讽道:“没想到能够挤进世界自由人职业前一百的浓妆,还会这么悲伤春秋?”   “不是悲伤,”她好似疲惫地慢慢合起眼眸,“是……没兴趣。”   “什么?”她声音变得很小,他没听清。   “我对活着,没兴趣!”   储诚正震于这句话中,就看到她身子一歪,朝他这边倒了下来,储诚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身子,触碰到她背部的手一片粘稠,他一看。全是血!   在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她拉住他不让他开门,未尽的话语。   “别开门,没有门板让我靠着,我撑不住……”   ……   “怎么样?”储诚面容严肃地问着刚给浓妆医治好,从小手术里出来的井旭,这里是井旭的那家小诊所,如今再生研究院不成气候,井旭也得以继续开他的诊所,而诊所里头另有乾坤,各种设施比以前还要好,谁让他现在背后还有个白延。   “再迟一点,哪怕伤不致命,她也要先因为流血而亡了。”井旭还是那臭脾气,“不会是受了伤后,你们还聊了会天才送过来的吧?”   储诚:“……”他能说被猜对了吗?   他也不知道浓妆怎么想的,按理说,她不该是这么认命想死的人吧,受了重伤还有闲情窝他家门口跟他聊天,就没想着求救,哪怕跟他说一声也行呢?   “那现在没事了吧?”   “命大,还没死。”井旭没好气地说道,“让她在这里躺两天吧,你看着,或者你让人看着,有事叫我,不然直接送医院。”   待井旭走后,储诚才进病房去看看。   浓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原本也算是个话不多的女人,但这般安静,就好似生命在流失,颇让人不爽的,心里闷闷地说不出什么滋味。   储诚站在床尾看了她好一会,只觉得这个女人也是个奇葩,完全猜不透她脑子里装的什么。   她都不疼吗,受那么重的伤,还能那般跟他闲聊,别说女人,男人中都不见得有这样“不怕疼”的人。   储诚不可能真一直在这里看着,他手头上还有很多事要忙,正准备离开找个可靠的人来陪护,余光扫到她的脸庞,刚迈出一步的脚顿住,随后往回走到床头边,仔细地盯着她的脸看……   ☆、番外三 关到听话为止   再好的化妆品,再怎么防水,经历了这么一遭,那层层的粉末也得刮几层下来。   储诚看着浓妆那清晰大半的脸,看着上面一道一道的疤痕!   自由人这个职业是真正的高危,无论找来那个自由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伤,但从她脸上这些疤痕来看,怎么都不像是做任务伤的,反而……像是有人刻意拿刀子一刀一刀划的!   从那疤痕来看,只怕有好些年头了,总不能是浓妆自己自残吧?那如果是旁人,又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这般去对付一个女孩?   储诚眼眸深了许多,驻足些许,还是离开了那里。   ……   浓妆在井旭的小诊所里住了几天,吃喝拉撒有储诚派去的人照顾,井旭每天都会去看两三次,但到第五天的时候,一觉睡醒,人已经不见了。   井旭气急败坏,打电话给储诚,一边骂着说以后别把人送到他这里来,死活他都不管了,一边又叮嘱着那伤口要注意点什么,多久要换一次药。什么时候来拆线。   储诚静静地听着,末了应了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要找到浓妆并不难,在一处花房里,浓妆做起了园丁。   在专门培育各种鲜花的花房里有一处供人休息的小屋,身为园丁的浓妆就住在这里,说是园丁其实也不算是,她就是个看守的人,白天真正的园丁来处理后就走了,只有她留在这里,活计倒也轻松,她装一装,那些园丁也发现不了她身上带伤,也能避免之前的仇人那么快找上来。   储诚除外,毕竟人是他救的,他怎么可能没有留一手呢。   差不多**点钟,花房的园丁、工人都下班了,正木讷地捧着一盒泡面吃着的浓妆,被一阵门铃声打扰了游神。   她不得不放下泡面盒子,起身走出小屋,来到花房外的大铁门处,看到站在外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储诚。   她盯着他好几秒,站着不动。   “先把门开了。”手里提着袋子的储诚当先出声。   浓妆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把门开了,不过开的是大铁门附带的小门,反正人能进来就好,用不着开大门迎接。   “你怎么来了。”直到储诚站在她面前,她才问了这个问题,对他找到自己倒没什么意外。   储诚扬了下手里的袋子:“给你加餐。”   浓妆:“……”   她扯了下嘴角:“需要给你加餐费吗?”   “可以,你看着给吧。”   浓妆:“……”   她没见过这样斤斤计较的大少爷!   进了小屋,储诚扫了眼桌上的泡面,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里头是一些卤味,袋子上面还印了店名,是这附近毕竟有名的一家,可如果知道储诚身份的人,都想不到储诚也会吃这些“街边”的食物。   浓妆却没有这种想法。在储诚将袋子打开,把里面一个个塑料盒子也打开后,就不客气地吃起来。   果然,泡面真的是……吃多了就腻!   屋里头有一台电视,储诚径自地打开,在一张竹椅子上坐下,闲闲地按着遥控器选台:“伤怎么样了?”   “还好!”   “怎么不在那多住两天?”不仅仅是为了她的伤势,在井旭的那个小诊所里,也能保证她是安全的。   别小看那个小诊所,里外不知道被白延安排了多少人手看着,又有他自己后来叫去照顾她的,绝对能让她安全无忧。   浓妆动作不停,只淡淡地回道:“不习惯。”   不习惯有一大帮子的人看着她,哪怕是为了保护她。   她从来就没有安全感,只有完完全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得到些许的放松,几年前在b城暗中保护可乐,可就连可乐都不知道,她在b城里,住哪里,独自一个人时待在哪里。   “你来做什么?”她问。   储诚从之前的袋子里拿出药和绷带:“给你换药!”   “不用了。”   “你确定?”   浓妆沉默了,伤在背部,其实她自己很不好打理的,但她委实不好麻烦储诚,只不过储诚坚持,她吃饱后,很坦然地脱掉了上衣,趴在了屋子里的小床上。   背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像穿了件束身衣,虽然不至于漏光,可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地脱了衣服,有点传统的储诚无语道:“你就不能矜持点?”   浓妆侧头瞥他:“矜持什么?能当饭吃?”江湖儿女,哪那么多避讳。   她奇怪地上下打量他,讽笑道:“你害羞了?”   储诚恼羞成怒地坐下,手脚麻利地去拆她的绷带,直到看见她背上的伤口,他的气恼才被她背上的伤给冲击掉。   当他发现她有伤时,就急忙地送到井旭那里去了,知道伤得很重,却没有亲眼见到,如今看了才知道井旭为什么那么气急败坏。   伤口这么大,正常人疼都疼死了,特别是现在还没愈合的时候,伤口的疼痛外加瘙痒,最难以忍受,她居然还能这么自如地跟他聊天,甚至在这里用工作最掩护。   她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不,她到底是不是人?   “你就不会疼吗?”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问出口了。   “会的,”她也坦诚,“但再怎么疼,也疼不过你父亲当时在我身上放的那些东西。”那才是真的疼,哪怕是她也难以忍受。   她是很正常的语气叙述这件事,没有什么怨恨,毕竟,是她先对可乐出手,储维笑反过来报仇,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估计也是她的忍痛能力,让储维笑高看了一筹,才给了她一个机会,反过来成了保护可乐的保镖。   储诚快速地给她重新包扎好,浓妆也起身淡定地把上衣重新穿好,之后储诚只小坐片刻,就离开了。   然而,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只要不是特别忙,储诚每天晚饭前后都会过来,送点吃的,给她换药,帮她伤口的情况告知井旭,再由井旭判断伤口复原的情况。   两人的相处很平淡,没有太多小说里讲的火花,闲聊的话题也是偶尔互损几句罢了。   但是,在这夏季里,储诚坐在竹椅上,一边听着电视的声音,一边看着小屋门外的花园,再看看认真吃饭的浓妆。有一点夜晚来临时的困意,有一点,闲凉,在忙碌的生活里,这种感觉,几乎没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   这样来了几日,他有事出差了两天,等他回来时,再次来到了这花房,可走到大铁门前给他开门的,却换成了一个老汉。   “之前那位呢?”   “哦哦,那是我乡下的一个侄女,很多年没见了。说是来b城找工作,一时半会也没找到住的地方,我正好要回趟老家,就让她来帮我看着点,我昨天回来时,她说她找了工作和住的地方,已经走了。”   储诚告别那位老汉后走远几步,拿出手机就想给浓妆打过去。   可直到打开屏锁后他才想起,浓妆根本没有手机!   没错,在这连小学生都几乎人人一台手机的新世纪里,浓妆根本不用手机,以往接任务什么的,都是直接用专门的邮箱的。   储诚莫名地感到气恼。转而打给他吩咐看着浓妆的手下,对方却说,浓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说起来,他有本事找到浓妆,浓妆自然也有自己一套逃脱的本事,更何况他只是让手下看着点,又不是监视,更没有要妨碍浓妆的行动,如此,以浓妆的手段,要溜走也不是难事了。   想到浓妆重新回到这b城的种种行为都透着古怪,屡次三番都受了不轻的伤,还想刺杀程家的小姐。储诚觉得这事恐怕不简单,不免担心浓妆这么走了又会去搞什么事,再弄一身伤。   他刚想吩咐手下尽快把浓妆找出来,刚张嘴,发觉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浓妆显然不想他多管这些事,以他的性子也不是多事的圣母,怎么今儿还担心起她来了?   想了想,他也只让手下多注意着点,倒没让手下一定要马上把人家找出来。   ……   天相居里,储诚跟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聚聚,末了又跟白延聊了会,准备走时,却遇到了贵族圈里的几个年轻子弟,其中不乏跟他有点亲戚关系的,热情地邀他一起玩。   储诚原本想要推脱,与其跟他们这些在这里闹到天亮,还不如尽早回家多点时间休息,可当他眼睛瞥到当中的程家小子怀里搂着的女人时,他心里饶了几个弯,笑着对那个不知是表弟还是堂弟的亲戚说道:“那就一起喝两杯吧。”   说这话时,他有意无意地往程家小子那扫了几眼。   所谓的程家小子,就是程香元的弟弟程子元,他大概才二十岁,搂着女人的姿势却有模有样的,一副大款等着宰的模样,如果他知道他现在搂着的,对他娇笑着的女人,其实是个手里沾满血腥的“自由人”,不知他还抱不抱得下去。   储诚跟着这几个子弟在一间包间里,端着杯酒看他们闹腾,一开始有不少人要来跟他敬酒,他随便应付了一两杯后,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就让这几个小辈或同辈的人不太敢跟他靠近了,倒也让他坐在角落里得了个清闲,然后,毫不避讳地频频朝程子元怀里的女人看去。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经历过各种风花雪月过来的,一看储诚明目张胆的样,就想当然的以为他看上了程子元的女人了。虽然这个女人妆化得厚一点,但下海的女人几乎都这个样,况且这女人看着娇娇滴滴的同时,眼角又带着风情,是有点招人。   有人忙给程子元使了个眼色,程子元更是大方地拍拍怀里的女人:“去,给储诚大哥倒杯酒。”   反正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今儿这个虽然还没享用到,但如果能换来储大少的好感,那都是值得的。   那个女人略略停顿了会,才在程子元的再次催促下起身,挪到储诚的身边,给他倒酒。   储诚接过酒杯,然后顺势地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压进自己怀里,大家一看,以为猜对了,纷纷笑呵呵地打趣了两声,却没有人过问那女人是否愿意。   储诚面上始终挂着淡笑,一手在女人的腰间轻轻拍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可哪怕他做着这般猥琐的动作,他的肢体依然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待他的动作逐渐大起来,他挑起女人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原意只是做做样子。那满脸的厚粉想来会让有点洁癖的他难以忍受,可真正碰触到后,他却稍稍失控地想着再深入一点,再进一点……   还好,大脑里还是清醒的,在快完全失控的时候,他放开了她,她唇上的口红跟旁的不同,有蜜桃味,甜的,如今被他磨蹭掉大半,那被蹂躏后的红肿,让他的眸底越发深幽。同时,难得她有这么乖顺的时候,他心里又有着异样的满足。   他竟不太敢继续看她,一把将她的连按进怀里,对着那些不时偷窥着自己的子弟说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在场的众人,除了储诚跟他怀里的女人,都统一的认为,他是憋不住要“办事”了,于是全都一副我们明白的暧昧神情,连连跟储诚说没关系,然后目送着储诚将那女人带走。   “都说储大少洁身自好,啧,都是给外人看的吧,我看他跟我们没什么去吧嘛,哈哈哈。”   “哈哈,就是,男人嘛,谁不好这口。来来,我们喝酒,一会,我们也找个好地方,好好地爽一把!”   “好,喝!”   ……   储诚难得粗鲁地将浓妆推进自己车子的副驾驶上,弯腰给她扣上安全带,确认她跑不了后,再转到另一头上车。   开车,没有目的地往前开。   “你要杀的不是程香元吗,怎么变成程子元了?”没让车里沉默太久,储诚就当先发问,口气不太好。   被储诚屡次打断的浓妆心里头比他更不爽,要不是他是储诚,她现在估计就直接跟他打起来了,当下语气冷然带着敷衍地说道:“我都要杀!”   储诚猛地踩下刹车,车子突然停下,让浓妆惯性地往前扑了下,安全带又把她带了回来。   储诚握着方向盘冷着脸:“你就不能放弃这个任务?”   “不能!”   “你就那么想找死?想死还不简单,你直接给自己一枪不是很爽快?”   “接这种暗杀任务的又不止我一个,你是不是每个都要管?还是说,你跟程家有什么关系,一定要保他们一家?”   说到后面这点,浓妆不由得烦躁起来,睁圆了眼睛瞪着他,那张看不出真切面前的脸上,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流露出来。   “我管别人怎么样,我就管你!”脾气上来的储诚出声低斥后,自己也有点愣怔,他很快冷静下来,摆手说道,“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勉强算是朋友,我没看见也就算了,既然被我遇见了,我总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再怎么说,你这条命,还是我救回来的,你就这么糟蹋了,对得起井旭给你用的那些药,对你花的那些精力?”   浓妆撇开脸直视着前方,她也恢复了冷静,但声音还是冷的:“我没让你救!”   这话说得很没情义,也伤人心,浓妆心里清楚,可是她倒喜欢现在她表现得绝情点,好过储诚再继续管她的事。   一是她不喜欢真有人为她担心,这种会让人感觉温暖的事,只会让她不安。   其次是,杀程家的人她避不开,她知道储家本事大,可真的牵扯进来总归不好,她不想欠他人情。   她不敢看储诚此时的面色,丢下一句:“希望下次不要再见到,也请你不要再管我”后,就想推开车门下车。   然而,储诚却先一步落了锁,浓妆根本打不开车门。   “储诚,你做什么?”   储诚根本懒得回她,再次启动了车子,这次却不是漫无目的,而是朝着之前收留她的那个小区开去。   浓妆试着喊他几声都没用后,也只能耐着心好好地坐在车里,她想着现在走不掉,晚一点总能离开的。   谁知道,到了那小区的停车场,储诚将她从车里拽下来,坐电梯直达他所在的楼层,再拖进屋里,甩到大床上。   浓妆奋起反抗,储诚就以暴制暴地跟她打一架,浓妆毕竟伤还没完全好,而本身武力值方面也稍差储诚的。几招后就被储诚压在了床上。   避开她的伤处,他的膝盖抵在她的腰下,一手按着她的后脖颈,就将她固定在那,然后空出一手拿出一条锁链,大概一米来长,一头拷住她的手,一头拷在床脚下。   “储诚!”在储诚不在压着她后,浓妆起身拽着链子,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这什么意思,放开我!”   “没什么意思。”储诚晃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对。他父亲早年就是个兵痞,别看后来修身养性了,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心里不痛快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坦荡荡地说娶儿媳就娶儿媳?   言传身教下,看似斯文有礼的储诚,隐藏的性子是随了储维笑的,看中那只猎物就不可能让猎物逃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疯起来时,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为过,大概是他平日里太过绅士,所以爆发时反差越大。   他是真的被浓妆气到了,一想到她扮成这副模样依偎在程子元怀里,那火气就烧得更猛了几分,既然不听话,而他又确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在意她,那就锁起来好了,关到她听话为止。   “这锁,是零号做的,没有他的钥匙是打不开的,你就乖乖地在这里待两天。”   至于他这里怎么会有,还得说到可乐,也不知道她都看了些什么书,然后有一天,说他年纪大了还讨不到老婆,就给他送了不少无法言说的礼物,这锁链就是其中一个。   浓妆再次扯了两下,确定弄不掉后,气得直喘。   储诚见了,反倒笑了:“你现在这样,倒是顺眼许多。”   表情丰富了,也没再那么死气沉沉。   浓妆冷哼一声,撇开了头,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储诚则出了房间,到厨房里找了些食材,简单做了点宵夜。然后端进来放到床边的桌上,他本以为她会不吃,谁知道她一点抗议绝食都没有,坐下来就吃了。   不管做什么,吃饱,保持体力,是她的生存法则。   储诚再次笑了笑,他发现他有点欣赏起这女人了。   吃晚饭,放下碗,浓妆开口说道:“我要洗澡,要上厕所!”然后略挑衅地看着他。   锁链虽然有一米来长,但还不够到浴室里去。   储诚挑了下眉,随即转身到客厅去,没多久搬来一个动物形状的儿童马桶:“厕所什么的就在这解决吧,至于洗澡,”他呵呵道,“想死的人还管干不干净,你说是吧?”   浓妆捏紧了拳头:“你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等你想开了。”   “我现在就想开了!”   “呵呵!”   浓妆被最后那两个字被反弹得内伤,她干脆翻身上床,闭上眼睛睡觉。   储诚双手抱胸故作杵在那好一会:“睡了?不道声晚安?”   如此,又等了好一会,无言地告诉她,等不到“晚安”他就不走了。   他不走,她就得一直紧绷着身子,最后实在是恼得蹬了下腿:“晚安,晚安晚安。行了吧?”   储诚满意了:“好,祝你好梦。”   第二天,浓妆起来的时候,发现床边放了干净的水和毛巾、牙刷,旁边还有空的垃圾桶,虽说无法冲澡,但简单的清洗却是可以的。   其实,再艰难的环境她都处过,以前为了任务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蹲守,不能洗澡,随便拉撒的事不是没有,也不是不能忍受。   如今还能给她端来干净的水让她清洗,算是储诚的大恩了吧?浓妆自嘲地想着,却盯着那水,久久没有去碰毛巾,也不敢探头,通过水面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一晚上过去,她的妆容还剩多少?   ☆、番外四 不能看着你去死   在浓妆盯着水盆发呆的时候,储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早餐,放到桌子上,看见原封不动的水毛巾牙刷,挑眉:“怎么,你还真打算洗都不洗了?”   其实,昨晚把她拷住,大半还是因为当时过于生气,有很大的冲动在里面。   原本的打算是今天早上就放开她的,总不能让她不梳洗,然后拉撒都用弟弟的马桶吧,要知道弟弟都是嫌弃的,昨晚把那个动物形状的马桶搬出来,主要还是故意刺激她的。   可是,昨晚浓妆睡了后,他的手下给他汇报了一则消息,程家发布了追杀令,所谓追杀令,就是在黑市里买某个人的人头,自然就会有杀手或自由人去接,程家出价到三千万,这可不是小数目,接的人估计不会少。   而这个被买了命的,就是浓妆!   昨晚程子元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大概是浓妆最近屡次朝程家出手把程家惹急了。只是,储诚总觉得这件事不太简单,便吩咐手下好好查一查程家跟浓妆的关系。   说回浓妆被他继续锁着这事,改变注意不放了她,就是知道这女人不晓得发了什么疯,一定要跟程家不对付,如果他放了她,她一定还会找上门,以如今的情况,她估计一离开这里,马上就会被其他杀手抹杀掉!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尽早给零号打了个电话,让他以这种款式的锁链再来一条,必须十米的,那样的话,正好够她上个卫生间!   至于零号完成前,就先这么将就着吧。   浓妆盯着储诚好一会,面色很冷,储诚起先有点莫名其妙,以为她还在气被锁在这里,这点她估计要气好几天,可看到她脸上露出来的疤痕后,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正要开口先出去,浓妆先出声找他拿了卸妆水洗面奶,期间指使着他给她换水。她很坦荡不扭捏地把一张脸洗干净了。   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这张脸暴露在人前的,是女人,再邋遢的都会在意美丑,只是觉得事到如今遮遮掩掩实在没必要,浓妆觉得自己可能心里有那么点问题,躲不过的伤疤,她就想撕得更开,血淋漓地让人看个够。   或许,痛到麻木时,就没有感觉了。   面对这样的浓妆,储诚除了配合她洗好脸外,什么都没多说,但心里有种道不明的酸涩味道。   洗完脸的浓妆看起来很不一样,大概常年被粉末覆盖,那张脸白得有点吓人,但和浓妆艳抹出来的不同,摒弃那不好的脸色,她其实长得很清秀,不言不语的时候,像个生了病有点内向的学生妹!   前提是,忽略掉那一道道的伤疤。   “需要我给你整一套化妆品来吗?”储诚问,他这里肯定是不会有化妆品的,那卸妆水还是他临时让手下买来的,而浓妆昨晚就被他逮到这来,肯定也不会带着,他见她往常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化妆,才特意问了一句。   “怎么,”顺便刷了牙的浓妆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素面对着储诚,“储少爷觉得我这样,让你恶心了吗?”   “恶心的话,你这程度恐怕是不够的。”储诚知道宽慰之类的话对她没用,就以平日里斗嘴的方式反击回去,“想来你也不需要化妆了,那把早餐吃了吧。”   他则帮她把洗过的脏水拿去倒了。   他说的是实话,储家大本营里,更恐怖的画面都见过,几道伤疤而已,除了怕她自己不好受外。他是没太大感觉的。   之后两人也没太多交流,储诚找了两本书给她消遣,房间里也有电视,遥控器就放在她手边,至于电脑之类的能够和外界沟通的东西,统统没收。   下午的时候,零号就把新的“长款”锁链让人拿了过来,换链子的时候,浓妆再一次试图逃脱,然后又一次被储诚暴力碾压,直接摔在床上,要不是顾及她背后的伤还没好,储诚其实挺想真的揍她一顿的。   这女人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接下来的两天,浓妆倒是很安分,很平静,储诚给她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还叫来了储宅里的一位佣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给她做饭,给她洗衣服。   偶尔储诚来看她时,发现她静静地坐在床上,电视没开,房间里很安静,她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从来不知道,在她身上,也能感受到恬静这个词,   要是别人被这么关着,只怕要疯,可浓妆除了一开始试图逃脱外,她很容易就接受了这样的环境,直觉告诉储诚,如果不是生活的逼迫,她其实是享受这样宁静的生活的。   可是就这样过了三四天,浓妆毫无预兆地发了疯。   她不断地找尖锐的东西要抹掉锁链,因为奋力挣扎,手腕都磨破了,她看着自己手腕上摩擦出的伤痕呆了呆,然后居然想用手中偷偷打磨的尖锐物品去扎自己的手,想切断自己的手腕逃脱!   幸好储诚及时发现阻止了她,但她的手腕仍旧被磨出不少血。   “你在发什么疯!”他气急败坏地将她手里的尖锐物品扔得老远,同时心里有更大的困惑。   如果浓妆一开始反应就比较激烈的话,她现在做这种事倒也不奇怪,可在前几天的平静的比对下,她的发狂就变得很突兀,哪怕她一天比一天暴躁都还比较说得过去,她却一下子来这么猛的,就像有人朝她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   浓妆低着头好一会,才慢慢地抬起头,目露凶光:“放我走!”   她的话是咬牙切齿的,可储诚从她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野兽濒死前想要不顾一切反击的绝望!   “你想做什么?”   “我说,放我走!!”   完全不相及的两句对话,两人互相瞪视。直到,浓妆手腕上的血,流到紧握着她的储诚的手上,他顿了下,悠的收紧了手掌,将她的手腕握得很紧。   好半天,他才松手,并掏出了钥匙。   关于追杀令的事,他已经压得差不多了,她现在出去,只要不马上找上程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只有放她离开。他才能知道,导致她如此疯狂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是的,他承认,他无法再放任她不管了!   储诚如此轻易地就给她开了锁,浓妆自己也愣了下,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和储诚对视几秒后,越过他走出了房门。   储诚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然后手机拨出电话:“人已经出去了,给我看好了!”   ……   浓妆走出那小区后。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想回头看一眼,因为今天这一走,只怕再不可能回到这里来,一个人哪有那么好运,接二连三的都死不了。   她运气一向差的,倒是遇到储诚的这几次,是她运气最好的时候,恐怕这好运值到今天也用完了吧。   最终是没有回头,她不敢,也不能!   路过街边店铺的时候,她拿了件连帽衫,又戴了口罩。帽子一拉下来,大家也就看不清她的样子,然后上了辆出租车,报了几个地点,兜了一大圈后才下了车,然后她又宛若散步般慢慢走了一段,最后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宾馆。   这种小宾馆连保安都没有,前台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睡午觉,浓妆没弄出什么声响的上了楼梯,到了三楼,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间,三长两短的敲了五下门。   没等多久就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浓妆自己推了门进去,然后关上。   这房间的朝向并不好,有一扇窗户,窗户对面是其他大楼的墙,阻挡了阳光,再加上窗帘拉着,在浓妆把门关上后,这房间里就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里头有个人影。   浓妆走了进去,在那人的跟前站定,微低着头。   黑影什么都没说,一来就带着怒气低喝:“跪下!”   浓妆没有任何反抗地跪了下去。   即便如此,黑影也没有放过她,用力一脚朝她踹去:“没用的废物,给了你那么多时间,你到现在一个程家人都杀不掉!”   浓妆被他踹得往后倒,背部正好撞在床边,碰到伤口闷哼了声,可除此之外,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挪动身子重新跪了回去。   “我再最后给你两天的时间,要么程家的人死,要么你死!”   浓妆自进来后第一次出声:“我一个人,杀不了程家那么多人!”   黑影弯下腰,一把捏住浓妆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来,声音诡异阴霾:“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再不然。同归于尽,你总会吧?”   黑暗中,浓妆眸底里仅存的一点情绪也消失殆尽,冰冷而机械:“我知道了!”   “很好,我相信你不会再让我失望。”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脸时,饶是受重伤都能泰然处之的她抖了下,“这也是为你好,不然你说,你活着干什么呢!”   ……   储诚回了储宅,一进门,储君就如炮弹般冲了过来抱住他的腿:“哥哥你回来啦!”   将君君抱起来,储诚亲了君君的脸蛋好几口:“是啊。君君有没有想哥哥?”   “想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想了,君君在储诚的脸上也回吻了好几口。   储诚笑着将君君抱到沙发上,自己先坐下,然后让君君跨坐在自己腿上,趴在自己身上,他自己也瘫软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君君眨着大眼睛看着储诚:“哥哥你不开心吗?”   “是啊,”储诚摸摸君君柔软的头发,“哥哥快被某个女人气死了。”   “你是说嫂嫂吗?”   “嗯?”储诚睁开眼,“谁跟你说的嫂嫂?”   “妈妈说的呀,”童真的君君毫不客气地把他母亲给出卖了,“她说如果有个女人让你生气了,那个女人就是我嫂嫂!”   储诚:“……”他的后妈,到底对他怀抱着多大的恶意啊!   “君君。”   “嗯?”   “以后你找个男媳妇吧。”女人太可怕了!   ……   “你说你怎么做事的,笨手笨脚的。”程家的老佣人吴妈正在骂着一个新来的女佣,嫌她笨手笨脚的连个地都清理不好,特别是看她一脸的妆容更来气,戳着她的脑袋骂,“怎么,知道少爷今天要回来,就故意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是吧,给我滚下去。”   新来的女佣只好怯怯地应是,低着头拿着吸尘器离开了客厅。   经过后厨的时候她看了看,里头正忙碌着,有两个厨师,两个给厨师打下手的佣人。像她这种新来的,是无法触碰到主人们吃的食物的。   今天,程家一家子都会在,程韦杰,二婚妻子凤兰,儿子程子元,女儿程香元,和女儿的未婚夫项昊,总共五个人。   要将他们杀死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在食物里下毒,可如此这方法行不通的话,便只有……   小女佣目光沉了沉,随即将头低得更低,去做别的事情了,离晚宴,还有一个小时!   就在程家人都差不多到齐后,忽然有佣人来报,说是储大少爷来了。   闻言,包括程韦杰都吃了一惊,虽然他们极力想要拉拢储家,可这位储大少对他们的态度始终淡淡的,以往有什么邀请都是派身边的秘书助理去的,上次女儿的订婚宴还是看在岳家的面子上才去的,今儿居然直接来他们家了,还是大晚上快吃饭的时候。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喜该优了,程韦杰希望是好事,但这么突然,他又怕有什么坏事。   他的儿女倒没想那么多,特别是程香元,倒吸了一口气,但她是惊喜的,甚至想着上次订婚宴,储诚突然到她面前跟她道喜,她当时就想储诚会不会已经注意到她了,今天又来到她家,她的幻想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完全忘了她的未婚夫还坐在她身边呢。   “快请他进来。”不管程韦杰心里担心什么,他都不能把储诚轰出去,只能提起百分百的热情等着招待对方。   被储诚突然到来吓到的。除了程家一家人,还有躲在餐厅外面的新来的那个女佣,她低着头,目光闪烁不断。   该死的,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程家一家人都走出餐厅,迎接进了大厅的储诚。   “哈哈哈,什么风,把咱们的储少爷刮来了,怪不得我觉得我今天的房子比平时还亮几分。”程韦杰耍着幽默,风趣地跟储家打招呼,带了点长辈的气场。   储诚微微一笑:“正好有件事想跟程总聊聊,原本想打个电话,但车都开到这附近了。干脆就过来一趟,打扰了。”   “不会不会,说什么打扰,大家都是认识的,就该多多互相走动,正好,我们正要就餐,储少爷要不要一起?有什么事,我们吃了晚餐再聊?”程韦杰这么说,也是想趁着吃饭的时间让人去查查,最近跟储家都有哪些交集,万一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也要想办法补救。总好过现在就谈,有什么事都来不及准备。   “是啊,储大哥,一起吃吧!”程香元眼睛里散发着某种发情雌性的讯息,在她身旁的未婚夫皱了皱眉。   储诚没有拒绝,笑道:“如果不麻烦的话。”   “怎么会麻烦,来来来,快进去坐。”程韦杰热情地邀请储诚进餐厅,然后让吴妈赶紧让人多准备碗筷。   经过一个站在餐厅门口的女佣,那女佣低着头,看起来很恭敬,随时等候差遣的样子,储诚走进餐厅时。状似无意地扫了她一眼,她僵了一下。   就餐时间,程韦杰跟储诚闲聊起来,储诚全程微笑,风度很好,虽然回应的不多,可给人的感觉是他都有认真在听,偶尔回一两句,都是在重点上。   程子元也会自以为有本事地插两句自己的见解,不过说出来的话实在是可笑,程韦杰瞪了这个内里草包的儿子几眼,再看看储诚,见他没流露出什么鄙夷的神色,才微微松口气。   很热情的还有程香元,她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未婚夫了,摆出娇俏的模样,不停地跟储诚搭话,甚至还说起了她在学校里的一些趣事,说她跟她的同学怎么样怎么样,说到某个同学欺负她时,还委屈了起来。   储诚微笑着回道:“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要是比较了解储诚的人在这,就会清楚储诚不过随便找了句话来应付这位大小姐罢了,因为真要说起来,程香元说的这事,跟在不在意旁人目光,压根没有什么关系。   可程香元还是觉得开心。越发肯定储诚一定是在意她的。   这是一个从小被娇惯大的孩子,天真,愚昧,还骄纵!   不止是她这么想,她的母亲凤兰也想用看女婿的目光在打量储诚,越看越觉得满意,对原本满意的女婿也就看不顺眼了。   她的女儿,就该嫁给储诚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才对!   如此,她也不停地跟储诚搭两句话,但她说话时又有着岳母的清高,要不是储诚现在的注意力不在她这,她可就有的瞧了。   一顿晚餐,在程韦杰有意拖延下。还是吃完了,可直到佣人把餐桌收拾干净了,程韦杰的人也没查出,储诚今晚是为了什么来找他的。   他带着忐忑的心情跟储诚到了书房,结果储诚只是跟他聊了个不疼不痒的小合作,到书房里前后不过十分钟就出来了,理由是他突然接到电话,有事要先离开。   重新回到大厅,储诚一把指向站在最角落的那个新女佣:“这孩子以前在我家做过,我认识,让她送我出去就好,程总就不用再客气了。”   确实很客气地跟着下楼的程韦杰只能呐呐地点头,然后催着那女佣送人。   原本想亲自送人的程香元。还没开口就被储诚打断了,再想开口时,就不好再说,只能恨恨地瞪着那个女佣,想着等她一会回来得好好收拾收拾。   浓妆被逼着跟储诚往外走,到了自己车子前,储诚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浓妆,浓妆死瞪着他好几眼,不得不上了车。   储诚随后坐进驾驶座里,将车子开离了程家别墅。   两人来到一个人工江边上的桥上,此时已经九点多快十点,这个地方白天人还多点,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会待在这了,就算是情侣,要偷偷酱酱酿酿的话,也不会到没有任何遮挡的桥上。   储诚将浓妆拖到这里后,就将她压在桥梁上,一把掀开她的衣服。   而在她的衣服里头,缠绕着一排炸弹,他相信绝对是威力很猛的型号,如果她在程家一家吃饭的时候冲过去再引爆,把程家人都炸死的几率很高,但同样的,她自己也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她,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炸弹弄进程家?   “你这女人,如果我今天不去,你就打算跟程家一起同归于尽是不是?”储诚觉得当初跟何可倾决裂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生气过。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储大少爷,你到底想做什么?”浓妆越来越难在储诚面前维持她的淡定的,她几乎是十分暴躁地吼出声来,“你就不能不管我吗,储老妈子?”   储诚也是面色沉沉:“不管你,看你去死吗?”   “我就算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浓妆失控地大喊,“我就是想死行不行,你就当成全我让我去死行不行!”   随着她这段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一种压抑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浓妆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随着这一声吼了出去,整个人疲惫不堪,她不想再挣扎了,无论她怎么努力,她永远逃不掉命运给她的枷锁。   不是有一个词,叫宿命嘛!   “喂,”也不知彼此无言多久,储诚先轻唤了一声,“就不能,活着,好好活着?”   浓妆定定地看了他半响,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他,她想这么做,因为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再这么做。   她抱了他大概三四秒就放开了,平静得有些无力地说:“就算我不去对付程家,就算我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还是会死,我逃不掉的,与其一个人死,我拉几个仇人一起死,也算是赚到了,不是吗?”   她说:“储诚,你很好,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女人,我想我一定会追你,可惜我不是,我的命不由我自己做主!”她吸一口气,“别再管我的事了,不值当的,因为不会有任何回报,再见!”   储诚看着她转身,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远……   ☆、番外五 活着的使命   两天的期限过去了,浓妆这次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在进去前,她忍不住自嘲一番,好像很多人做坏事都喜欢找这样的地方,她今天也能体验了一把,只是死在这里的话,恐怕都没有人知道。   哪怕是储诚,他也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呢。   只是稍稍停顿了下,浓妆就机械地走了进去。   里头已经有个男人等着她了,明明只有四五十的年纪,那半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让他看起来像是六七十的老人,即便如此,他的眼睛是发亮的,里头是不正常的光芒,阴毒的、疯狂的!   他看见浓妆进来时,冷冷地哼了一声,就是这一声,让浓妆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定在那里,等着处罚。   “我之前说了什么,你还记得?”   “两天里,程家人死不了,就我去死!”浓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叙述,就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   “那好,结果呢。”   “……失败了!”   男人低低地笑了出来。那笑声特别的阴森,犹如从地狱归来的索命鬼:“那你说,我该怎么对你的,我的好外甥女?”   浓妆紧抿着的唇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下,显然是对“外甥女”三个字有了反应,但只是一瞬,她仍是瘫着脸,机械地说道:“死!”   “谁死?”   “我死!”   “呵呵,”男人慢慢走了过来,笑呵呵拍了拍浓妆的脸,“这觉悟挺好。”   但下一秒,他的笑脸转为阴狠,原本只是轻拍的手用力地扇了过去,将浓妆扇倒在地上,随后又一脚踩了上去,指着她唾骂:“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解脱了是吗,你死可以,程家的人呢,有胆量死,你倒是给我把程家拖死几个啊,废物,没用的废物!”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踹着地上的浓妆,每一脚都不留情,他的眼神是浑浊的,不复清明,把浓妆当一块棉被般用尽全力地发泄着。   没多久。浓妆就被踢得吐出口血,而她的背后,屡次跟地板的摩擦后,伤口崩裂,逐渐地将她的衣服染红。   除了一声声忍受不了的闷哼,她连一声痛呼尖叫都没有,凭着坚强的毅力在忍受着,忍到视线模糊,身体迟钝对疼痛麻木时,她不禁想,就这么死去也好。   其实是真的很疼的,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她其实……很怕疼的!   “我劝你最好停下来!”   一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认命地任晕眩冲洗自己的浓妆勉强清醒了一点,而踢在她身上的脚也随之停了下来,但即便这样,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回头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他来了?刚才那一声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储诚,正用一把手枪对准他,他敢肯定,只要自己再踢一脚,这个储大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开枪。   男人不怒反笑:“储大少爷,真高兴见到你!”   储诚神色冷然地看着他:“我可一点都不高兴看见你!”   “当然,就像是rmb,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男人摊手,毫不在意,他现在看起来像个好说话的先生,一点没有刚才踢人的神经病模样。   储诚也没闲情跟他鬼扯什么,他扫了眼背对着他横躺在地上,除了微微抽搐外没有其他动静的浓妆,直言道:“放了她!”   男人很是不解:“我既没有绑着她,也没有抓着她,你让我怎么放?”   他随之又故作明了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把你踢到你身边吗,这个简单!”   “你再动一下试试!”眼见着男人真的再次抬脚,储诚声音冷得掉渣地威胁着,手指也在扳指上。   男人举双手投降,也把脚缩了回来。很无辜地说道:“那储大少爷想让我怎么样呢,总得说一个出来。”   “我知道的,”再恼怒,储诚也保持着冷静,声音虽冷,吐字仍然清晰,“你一定有什么手段控制了她,让她无法反抗你,你明白我的意思!”   “那又如何,你觉得你现在拿着枪对着我,你就胜利了?”男人低下头抖动起肩膀,很快,低低的笑声变成了大笑,是那种疯子般的笑声,“年轻人,你还是太天真了!”   储诚不为所动:“那你倒是说说看。”   “你想让我放过她是吧?”男人用脚戳了她一下,让侧躺着的她翻过身去,也让储诚看清她此时的模样。   嘴里还吐着血,胸口起伏,但气若游丝,因为冷汗,头发黏在脸上,狼狈又脆弱。   她努力移动眼睛朝储诚看去,说不出是恳求还是别的什么,储诚第一次从她的眼里,看到这么清楚的情感流露。   “我可以告诉你,”男人无视储诚手里的抢,一脚踩在浓妆的胸口上,“我死了,她也活不了,你可以试试!”   他用行动表明,他一点都不怕那对着自己黑乎乎的枪口。   哪怕储诚真的开枪又如何,像他们这种疯子,从来没怕过死!   储诚暗暗沉着气,除了握着枪的手更稳几分外,冷肃的面上没有太大变化:“说吧,你想如何。”   “哎呀呀,咱这储大少真是识趣。”男人很高兴地拍拍手,随即又嘲讽地勾起一边的嘴角,“想来,储大少爷能够找到这来,对我这外甥女是有一定了解了,最近她的任务一直失败,应该也都跟你有关。这样吧,就当是赔偿,你帮她完成任务,我就放她自由!”   储诚不太相信:“就这样?”   “她的任务可没那么好完成的。”男人摊手,“再说,她可是我外甥女,如果这件事能够有人代替她完成,我放她自由又有什么问题,我也很疼她的!”   最后那句话。说给傻子听,傻子都不会信。   但储诚目前也只是先应承下来:“可以,但我需要她在我身边,从这一刻开始!”   男人皱起眉头,似乎在考虑。   “既然你有办法控制她,那她现在在哪里应该都不是问题吧?”   男人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行,当然行,我也希望储大少爷不会让我等太久,要知道,我这人,经常没什么耐心,万一哪天一个暴躁。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让我这外甥女提早牺牲,可就不太好了。”   储诚扯了下嘴角冷笑,算是答应了。   直到这会,男人才将脚从浓妆身上移开:“赶紧送她去医治吧,可别就这么死了影响我们的交易。”   他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将自己的背袒露给储诚,毫不在意那枪还对着他,就那么无所顾忌地从另一个地方离开了这个废弃工厂。   可他越是这般,就越表明他有把握牢牢掌控着浓妆,不怕储诚开枪。   储诚直到看不见那个男人,才收起枪跑到浓妆跟前,看着她满身的血迹,他用出了平时最大的忍耐力。才按捺下想要暴走的冲动,小心又平稳地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直往外冲。   “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浓妆还清醒着,一双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着他,看他着急的脸庞,看从他下巴滴落的冷汗,看他安抚她时一张一合的嘴。   她觉得她应该骂他多管闲事,她今天就算死在这,也不想他牵扯进来。   可,她更不能否认的是,胸腔里那股暖流,让她留恋。让她想要拥有得再久一点。   当他将她放到车上,让保镖开车时,她抓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忍忍,我们马上就去找井旭,他会帮你……”再平稳,他的声音里也微颤了起来。   平生,他感到了害怕的滋味。   浓妆笑了:“没事,一点……小伤!”   储诚:“……”   “我只是想告诉你……”   “什么?”   “司灵。”她又笑了下,“我的名字!”   储诚被她的笑容怔住,那笑容带了丝调皮,很不像浓妆,倒像一个还带着童心的女孩!   等他回神,浓妆已经昏过去了。   ……   井旭从手术室里出来时,一张脸黑得跟碳似得。   “我之前说什么了,想死的人不要送到我这里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信不信我在手术室里直接给她一刀,让她安乐死?”   骄傲的太子爷储诚低着头乖乖挨训,想当初可乐受伤时,他父亲在井旭面前,也只有挨骂的份。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井旭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坏了,难道是白延娇宠出来的?   储诚诚恳地说道:“她不是愿意的,你就多担待一点吧。”说完,他又压低声音在井旭耳边说了几句,井旭眉头皱紧,最后还是点了头。   浓妆这次内伤不轻,加上背部的伤口又裂开,让她足足昏睡了两天。   而在这两天里,井旭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他将浓妆的脑补c片递给储诚,指着一个地方让他看:“就如你想的,她脑后这个地方被植入了芯片。”   储诚紧紧盯着那个黑点,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这芯片有什么作用。”   “大致是可以随时查到她所在的地方,但同时,如果控制这枚芯片的人让芯片释放过多的电流,就会造成脑死亡,她就算不死。也会变成植物人。”   “咔嚓”一声,c片被储诚的手折弯了。   井旭对储诚的行为没有任何意见,也没骂他,他原本对不珍惜生命的浓妆是没好感的,可知道真相后,他自己都有点无言。   “能取出来吗?”   “这个,有点困难。”   储诚转向井旭,极其认真地看着他:“拜托了!”   井旭愣了几秒后,大骂:“混蛋,什么意思,我说过帮你了吗?”不要擅自决定好不好!   ……   浓妆睁开困倦的眼睛,身体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很想再次睡过去。但面上,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前方,直到储诚进来。   “饿了吗,我给你带来点粥。”   储诚将袋子放在床边的桌上,把里面的粥和小菜拿出来。   浓妆侧头看了一眼,很嫌弃:“我不想喝粥。”   她舔了舔嘴巴:“我想吃肉。”   “你有内伤,你的胃也有出血的情况,所以这几天,你只能吃些简单的清淡的。”将菜夹到粥里,储诚一手端着碗,一手拿起遥控器让床头升高,随后坐在床边,打算喂她。   浓妆只能叹息地接受喂食,偷偷砸吧两下嘴,她还是想吃肉。   等半碗粥吃下,浓妆沉思地看了看储诚,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真的要帮我去处理程家的人吧?”   “不然呢?”   她低下头,掩埋自己的情绪:“其实,就算你真的灭了程家,他,他也不会放了我的,你也不过是让我多活几天罢了。”   现在,程家还好好的,所以他并不会真让她死,可一旦程家毁灭了。她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储诚放下碗,双腿叠交优雅地坐着,状似商量的说道:“不如你告诉我,你和那个人跟程家的恩怨,这样我也好找到最靠谱的方法。”   这话是真的,他是一定要救浓妆的,至于程家,他就得看看浓妆跟程家的恩怨大小,来判定是否有“团灭”的必要。   但浓妆以为,储诚是想了解真相,再来考虑要不要跟“他”继续这个交易,有些事她不想说的,可如今储诚涉及进来了,公平起见,确实该让他知道。   就如洗掉妆容,将伤口袒露在他面前一样,浓妆再次选择撕开那叫做过往的伤口。   “你知道二十年前被程家毁掉的司家吧。”   储诚点了头,早在浓妆告诉他,她真名叫司灵时他就想到了。   “其实,我真正的姓名不该叫司灵,而是程灵,我是,”她默默地任由无形的手,在她的心脏上拽着,“程韦杰的女儿!”   是不是很狗血呢?   程韦杰当时娶了她母亲,结果利用了她母亲毁了整个司家,而控制她的那个看起来很老的男人,是她的舅舅司戚龙。   他当年之所以失踪,其实是程韦杰绑架了他,而能够那么容易帮助当时如日中天的司家大少爷,就因为她的母亲的泄底,其实她母亲也是被程韦杰利用的,在程韦杰的唆使下请自己的哥哥出来踏青,说是有私事要谈,保镖都被调开。   司戚龙那时候是很疼自己的妹妹,结果因为自己的妹妹他被绑走,被程韦杰请的绑匪各种侮辱,虽然后来没死被他逃了,精神却出了问题。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可想而知他经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事情,否则一个原本意气风华意志坚韧的大少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母亲知道真相时已经来不及了,当时只来得及将自己的女儿偷偷送走,带走程灵的是司家一位做了很久的大婶,那位大婶是看着司家姐妹长大的,再逃离程家后,不知算不算巧合的遇到了逃出魔障的司戚龙。   那个时候,好不容易获救的司戚龙想回司家,却发现司家已经覆灭,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被强行送入精神病院,他去救她们时,已经双双自杀了。   在他也想自杀的时候。他碰到那司家佣人大婶,见到了妹妹的女儿程灵!   司戚龙恨吗,当然恨,他不止恨程家,他还恨自己的妹妹。   如果不是妹妹一意孤行要嫁给程韦杰,如果不是妹妹将他骗出去,司家不至于如此,他温柔的妻子,他可爱的女儿不会惨死,还有从小淳淳教导他的父亲也不会在医院暴病身亡!   但现在,妹妹的女儿却落到他的手里,谁说这不是天意呢?   他跟那位大婶说以后他这外甥女由他来照顾,他只剩下这个亲人了。大婶没有怀疑,在司戚龙说这事不能连累她,家里还有儿女的大婶就跟司戚龙和程灵告别,今后,她再没有看见过程灵。   从那天开始,程灵,被司戚龙改名为司灵的浓妆,地狱般的生活才真正展开,后来,浓妆无数次想,如果她母亲带着她和哥哥一起死,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折磨。   母亲犯的罪,统统由她这个女儿千百倍的承担了下来。   司戚龙对她很不好。动辄打骂都是轻的,发起疯来,更是让她如下油锅般滚了一遭,随着她越长越大,就越像她的母亲,有一天司戚龙盯着她的脸看,突然就疯了,将她绑起来,然后一刀一刀地划她的脸!   那种钻心的疼,每每做梦的时候,浓妆都还能清楚的感受到!   十几岁的时候,司戚龙突然把她扔掉了,让她自生自灭,她过了一段没饭吃,只能睡街头的生活,她想要打工,可她那么小,谁会雇她?她乞讨过,有人看她可怜给她点钱,结果被其他比她年长的乞丐抢走了,因为她脸上有着狰狞的伤,那时候疤痕还没像现在淡化,更是可怖,大家不愿和她相处,还总是欺负她。   直到,她被一个“自由人”抱了回去。   那个自由人教会她如何做一个自由人。虽然当自由人处处充满了危险,而且训练过程也十分辛苦,但对浓妆来说,她被那个自由人收养,到成为另一个自由人的那段时间,是她过得最舒心和自由的,哪怕下一刻会因为任务死去,她也觉得那是她最好的终结。   可是,在一年前,她执行任务后按照计划的路线逃跑时,在路上,再次遇到了司戚龙。   或者说,是司戚龙特意在那条路上等着她。   几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这几年的“惬意”生活到头了,是地狱的人终归得回到地狱中去,不仅仅是司戚龙在她脑里植入了芯片,更因为,这是她母亲和她不想承认的那个父亲欠下的债。   她并不是不知道程家跟自己的关系,很小的时候,从司戚龙对她的辱骂中就已经透露了所有的事情,这些年,她从未找过程家的麻烦,不是她还想认程韦杰做父亲,而是,她下意识地不想跟司家、程家扯上任何关系。她不想报仇,她只想每天不用在疼痛中生活。   可重新被司戚龙带回去时,这种想法就不可能实现,她想,算了吧,报仇就报仇,杀了程家一家,可能就是她活着的意义和使命,解决了这件事,也算死得其所?   浓妆用没什么波澜的声调,将她和程家、司家、司戚龙的关系和恩怨大概地说了,就像是在讲诉别人的故事。   她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可是等了半天,听众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下意识地抬头,储诚已经挨了过来,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她的脸颊上。   那掌心的温度,烫得脸颊冰冷的她抖了抖,他有点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她脸颊上的伤疤,让她有点痒,感觉很奇怪。   想避开,却动不了。   “这是你那个舅舅司戚龙做的?”   她淡淡“嗯”了声:“他觉得我长得像我妈妈,看到就不舒服。”   他移动的手指顿住,浓妆又抖了下,因为按照司戚龙的尿性,接下来他就会发疯地狠狠地朝她的脸按下去,储诚此时眼里的凶狠,让她几乎以为他也会跟司戚龙一样。   可储诚温柔地移开了手放在了她肩上:“你有想过做祛疤手术吗?”   “没必要。”她垂下眼帘,态度说是冷淡,实则是消极。   下一刻,她的下巴被抬起,对上储诚深幽的眼睛:“虽然我不介意你脸上的这些疤,但与其以后这张脸天天受化妆品的侵蚀,还不如让你做个祛疤,你觉得呢?”   浓妆不明白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我是说,身为未来的储家少奶奶,化太浓的妆总归不好。”   在她惊愕地瞪大眼眸时,他俯身过去,吻了下去!   曾经在跟程子元枪“女人”时,为了演戏吻过,他还记得那滋味,让他有点惦念。   今天,倒是得偿所愿了!   ……   在浓妆清醒两天后,储诚就将浓妆带回了储宅,按他的话说,储宅如今跟铁桶一样,比井旭的那件小诊所更安全。   浓妆很想告诉他,如果司戚龙想让她死,有再多人保护她都没用,可是一想到他突袭地吻了她,还独霸地宣布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就不爽了。   谁**说要嫁给他了,他们连情人都不算好吗!   ☆、番外六 矫揉造作的女人   内伤没好,背上的伤也没好的浓妆,被井旭强制命令不许乱动,于是不管她意愿的,让她坐在轮椅上,被储诚推着走进主屋大门。   她以前没进过储宅,此时感受到庭院里的园丁,打扫的佣人朝她投注过来的目光,她脸上冷冰冰的很平静,实则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根本不敢看其他地方。   “哥哥!”被孔颜带下楼的储君喊了一声,见还有别人在,没有像往常那样冲过去,而是像个小绅士一样站在原地,看看哥哥,再看看轮椅上的浓妆,此时的浓妆没有化妆,所以样子变化很大,他看了一会,最后咧嘴一笑,“是嫂嫂!”   浓妆:“……”   储诚:“……”   “小鬼头,”储诚乱摸了把储君的头发,“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她是那天受伤的姐姐,我知道。”君君小脸上洋溢着“快夸我”的得意,“哥哥说,你快被她气死了吗。那她就是嫂嫂呀!”   这牙口伶俐得让所有人都误会了。   储诚对上孔颜那“原来你是抖m”的眼神,狠狠地揉了一把君君的脸蛋!   孔颜的目光也转向浓妆,随即招呼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想当初,孔颜是可乐的助理,她是可乐的化妆师,处过一段时间,两人算是比较相熟的。   孔颜轻笑:“没想到几年不见,你混得越来越不好,早知道你当初还不如留下来呢,你看你现在也进了储家!”   浓妆扯了下嘴角:“我就喜欢生活多点波折!”   孔颜扫了下她身下的轮椅:“是挺波折的。”   浓妆:“……”   储家的人永远都那么讨厌!   不管愿不愿意,拗不过骨子里霸道的储诚,浓妆还是在储家待下去了,顺便见识了一群奇葩的生物。   君君快四岁了。看着懵懵懂懂不明事理,且天真可爱地让人想把他拐卖了,可浓妆从来不会小看他,特别是,见识到他的教育课程后。   他并没有上托儿所或早教,储维笑跟他夫人都不在家,如果储诚没空带他的话,就后孔颜那些人陪他玩,也是他们教的他各种……保命手段!   甚至,浓妆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在她浓妆艳抹时,看出她粉末下的脸是有疤的,又怎么在她卸妆后,马上认出她是谁?   火眼金睛吗?   浓妆自己推着轮椅到庭院去,早上天气凉爽,管家给她端来茶点,还在她的轮椅上安上一个铃,让她有什么事只要按铃,马上就会有人来帮她。   管家对她倒还客客气气,生活琐事都给你处理得很好,虽然不到把她当自己人的程度,但已经算不错了。   浓妆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要求,她静静地坐着,这般什么都不用想地享受着夏季早晨的凉爽,脑袋放空,是从来没有过的,让她觉得很舒心。   没多久,君君也起床了。   小孩看到她就跑过来,小身板站得直,朝着她喊:“嫂嫂早!”   浓妆:“……”   应吧,就等于承认了跟储诚的关系,不应吧,看小孩睁着圆润的眼睛看着她,她就觉得自己不礼貌,于是还是点了下头:“早!”   佣人将一张椅子放到她旁边,小少爷爬上去坐下,手里捧着佣人递给他的奶瓶,翘着一只小脚丫在扶手上,咕噜咕噜地喝得津津有味。见她看着他,朝她笑得眼睛弯弯。   浓妆没照顾过小孩,更没跟小孩相处过,在以前的记忆里,小孩就代表着麻烦,在加上自己童年的阴影,一碰到小孩就头皮发麻。   可现在,君君乖乖地坐她旁边喝奶,那笑弯的眼睛,让她原本绷紧的弦稍稍放下。   见他喝得溢出嘴巴,下巴被奶糊得白白的,她在一旁安置的桌上抽出纸巾给他擦擦,她的动作很生疏。擦了半天,自己的手都沾到了,不明白怎么会越擦越多。   直到小少爷咯咯的笑了,她才知道,他见她给他擦嘴巴,就故意越吐越多,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唉,谁说他天真无邪的?   “脏,好好喝!”浓妆面无表情地教育着。   君君倒也乖乖听话,没再闹了,两只小脚垂放在椅子边晃荡着,一大一小地在那庭院里坐了好一会,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让许久不知哭的滋味的浓妆,觉得眼睛有点酸。   九点多的时候,零号不知从哪窜出来,抱起储君往上抛了两下:“昨天让你解的锁你还没解开,走,继续。”   然后把君君夹在腋下就要带走了,至于浓妆,就跟没看到似得。   储维笑的这些直系下属都很排外,突然一个自由人来到储宅,他们不可能立马就接受,也只有跟她相处过的孔颜会跟她多说几句。   浓妆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身旁少了个小萝卜头,她忽然觉得没意思,想着要不要也回屋里去。   正准备自己推动轮椅,就看到刚被带走的君君又跑了回来,将一个质量特别好的小袋子放到她的腿上,声音稚嫩软襦又特别认真地说道:“屠夫哥哥给我的,有坏人就用这个砸他,孔颜姐姐说,嫂嫂是被坏人害了不能走路,我把这个给嫂嫂,嫂嫂就不用怕坏人啦!”   不知跟谁学的,君君逗趣地耸动着他的眉毛,再转头跑掉。   浓妆疑惑地打开那个还加了拉链的袋子,发现里头是几个黑乎乎的豆子,她拿到鼻下闻了闻,然后脸色微变地迅速移开。   这是……炸药?   娘的,储家到底是怎么教育小孩的,一包炸药给小孩当玩具呢?   就在她举着这一袋炸药不知该还回去还是收好,以后真拿去砸坏人时,管家又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浓妆小姐,少爷的电话。”   浓妆不太情愿地接过来:“喂!”   “嗯,吃早饭了吗?”   听到储诚温柔的声音,浓妆才发现自己是想他的,算起来,他们已经两天没见了,前天,他走前让她安心地住在这里。那些事情都交给他处理,然后直到今天,他都没回到储宅,浓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不好问管家他们。   “喂?在?别告诉我,你不会用手机?”等不到回应,储诚有点无奈,想到浓妆从不用手机,不得不担心这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我不是古人。”浓妆淡淡地回道。   “呵,会用就好,我是说,会接听就行。”   浓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浓妆想了下:“吃了。”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管家提。把身体照顾好……”   储诚不是个话多的人,可嘱咐起浓妆的生活细节,就变得有点啰嗦,但他声音好听,语调不急不慢,好像再讲一个睡前故事。   浓妆觉得她该烦的,却握着手机舍不得放开,虽然没有吭声,却认真听着。   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舅舅对她的打骂,后来那个自由人收养她后,大部分也是关于她没有学好技能的训责,虽然不会像舅舅那般虐待她。可也是个严肃的人。   从来没有人,这般殷殷叮嘱着她要照顾好自己。   她心里微微颤着,说不出是想抗拒还是想挽留。   直到电话那头停下,浓妆下意识地张嘴,想问他怎么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去。   等了一小会,才重新听到储诚的声音:“我这边有事要处理,你乖乖听话,储宅你出不去的,要是有人跟我汇报什么,我可不介意再把你锁起来。”   浓妆到最后,只哼了一声。   储诚低笑两声:“好了,我先挂了。”   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浓妆盯着手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她向来警惕,很快就回神,将手机递给等在一旁的管家。   岂料,管家却摆手说道:“浓妆小姐,这手机是少爷给您准备的,还是您自己收好,少爷有事找您也比较方便。”   浓妆微愣,再一次看向手里的手机,这才发现这手机是新的,刚买没多久吧。   她本想说她不用手机的,但不知为何,还是把手机収了起来,没有还给管家。   “你还有事吗?”既然不是等着要手机,管家没理由一直站在这。   “太阳大了,一会就热,我是想问问浓妆小姐,要不要推您进屋,还是您要当那边的亭子里多呆会?”   浓妆本来就要进屋,没想到管家那么贴心地已经帮她想到了,当下便点了头:“那麻烦了。”   “浓妆小姐不用客气,都是少爷吩咐的。”   浓妆抿了抿唇。   ……   储诚这两天确实很忙,程家肯定是要收拾的,不是因为跟司戚龙的交易,而是为浓妆报仇。   储家父子都是记仇的,特别是,被欺负的,是自己媳妇的时候,在他决定将浓妆收拢在自己羽下护着,那她的事,就不再是闲事,而是必须做的事。   但程家这几年毕竟在b城站稳了脚跟,说收拾还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毕竟,他要的不仅仅是送人头那么简单。   期间,他跟司戚龙联系了一次。   司戚龙问他什么时候把程家解决,储诚没有给明确的答复,而是问他司戚龙。在简单的死,和受过应有的折磨,尝受到大厦倾覆的滋味再死,他要选择哪个。   司戚龙沉默了几秒,就答应多给储诚一些时间,他虽然疯,可也明白,哪怕是储少爷,也不是说让程家破产就破产的,如果储诚真的能做到,他当然更愿意是后者。   原本是没办法,不然,只是死。当然太便宜程家了。   “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愿意做到这个程度?”   “如果我说,我想娶浓妆呢?”   司戚龙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种阴沉诡异的笑声:“我明白了,没想到储大少爷这么重口味。”   “我的喜好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同意,那么一个月内,别再过问这件事,也不许骚扰浓妆。”   “好,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电话挂了后,恒还就敲门进来:“储少,程小姐拜访,说要见你。”   要是别人。没有预约肯定不见,恒还都不用来通报,但这个程小姐……   储诚眉一扬:“你是说,程香元?”   “是的。”身为特助,储少最近在做什么他自然清楚,大多程家的资料还都是他收集的,知道储少要对付程家,现在这程家的大小姐来了,他只得来询问一声。   储诚连程香元具体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也不晓得对方突然要见他为的什么事,难道是最近私底下的动作被发现了?什么时候储家培植的这些下属这么没用,那么轻易地就被发觉?   以防万一,哪怕不想。他还是让恒还把那个程小姐请上来,到会客室去,他一会就过去。   等他真的起身去会客室的时候,还是半个小时后,恒还来提醒的,不然他都把这个女人忘了。   会客室里,程香元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频频地看时间,骄纵的脾气要是换做其他地方估计早爆发了,但想到这里是储行,是储家的地盘,储诚就在这工作,她就把脾气压了下来。   她打听过,没有预约的话,根本不可能进来,她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没想到真的被邀请到了会客室里,虽然让她等了半个小时了,可她坚定的认为,储诚一定是对她有意思了,至于等这么久,肯定是真的忙啊,家大业大的,要处理的事情肯定多,身为未来的贤妻良母,她觉得自己要体谅。   所以,当储诚终于进来时,她马上给了他一个特别宽容的笑脸。   刚迈进会客室的储诚脚步一顿,怎么觉得这个程小姐的笑容像个慈母?这位程小姐脑子真的没问题?   心里吐槽归吐槽,储诚挂着得体的微笑,在程香元的对面坐下:“程小姐,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会,我知道你忙的,我等一下没关系的。”她羞涩地半垂着头,学古代女子般微微侧头,时不时偷偷瞧他一眼,然后抿着嘴笑,只差没拿个手绢半遮住面。   储诚:“……”   他突然觉得眼睛痛:“不知道程小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程香元抬头看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去:“我是邀请你吃午餐的,不知道,储少爷有没有这个时间?”   “请我吃饭?”   见她点头确认,储诚感到一阵头疼,眼前这个女人要是全程都给她摆这个样,他怕自己东西吃了还会再吐出来。   可还没摸清她今天来所为何事,吃顿饭倒不是可以。   于是便微笑着应允,看看时间差不多是午餐时间,就邀请她到储行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并让身旁的恒还赶紧去订桌。   两人一起坐电梯下楼,储诚倒是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程香元也一直羞涩地低着头,乖乖跟在他身边,倒没有缠上来,为此,储诚也没多想。   可在旁人看来,程香元那红红的脸,还一副跟储诚“做了什么”的羞涩样,员工一个个都不禁猜想,这位是不是储诚新交的女朋友。   两人到了餐厅,储诚绅士地让程香元点餐,谁知她小声地说他做主就好。   储诚心头越发烦闷,是你要请我吃饭的,结果问她在哪吃,她说随他,吃什么,她也随他,到底谁请吃饭?   算了,不关紧要的人,不要计较这些,反正过不了多久,程家没了,这位大小姐到时候还在不在,谁都不知道。   他可不觉得她在程家这些事里是无辜的,先不说她的母亲凤兰,在司家这件事里参与了多少,在浓妆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程韦杰就跟这凤兰有一腿了。   而这个程香元,看她现在在他面前抽风一样装着小绵羊,从他最近查到的资料里,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她有个同学,跟她一起进了学生会,办事的时候,她因为自己贪玩误了事,学生会长骂了她,表扬了她的同学,结果她就使用手段毁了那位同学的前程。   就如类似的事件数不胜数,初高中时还不知道由她带头引发了几次校园欺凌事件。   这样的女人,无辜?呵呵!   还有那个程子元,要只是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被他玩弄的女生不知凡几,你情我愿倒没能说什么,有些自爱的女孩拒绝他后,他还让人绑架了对方,给她拍照摄影,以此来威胁她,玩够了就卖掉。   虽说,在司家这件事上,程香元和程子元确实是无辜,但储诚一点都不介意将整个程家连根拔起,包括这对姐弟,唔,或者是兄妹?管他的。   随意点了两份套餐。看似周道的储诚其实根本没有费心做什么,不过是随意扫了眼菜单,看到什么点什么罢了,最早给浓妆带饭时都能准备好汤水,可见他是个细心的人,可对程香元,他一点耐心都欠奉。   各自的套餐上了,他看着程香元切个牛排都扭捏作态,暗道这午餐果然吃不下了,就随便应付地吃两口,坐在那慢慢地喝咖啡。   当然,咖啡是自己,他根本没帮她点。也没过问她是不是要喝点什么,至于她,一直顾着作态,根本没发现这些问题,心里还一直窃喜着,越发肯定储诚对她有意思。   “程小姐,现在可以说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了吧?”等了好半天,看她一口一口吃得特别慢,原本想等她吃完的,但实在等不下去了。   不过他说话仍是温雅的,听不出他心里的烦躁。   “其实,也没什么事。”程香元对他送了个秋波,“我就是来看看你。”   储诚眼角抽了抽。   虽说他对感情这种事有点迟钝。但到了这份上还看不出什么的话,他就不是迟钝,而是愚蠢了。   想到白白浪费的时间,他的眼神就冷了几分,只是径自扮演娇羞美人依然低着头的程香元没有发现。   储诚很快就冷静下来,喝了口咖啡,恢复自在的模样,跟她聊起了天,慢慢地套出程韦杰的一些事情,也确认了程家对他目前做的事还没有任何察觉。   所以,他的手下没他想的那么没用,这顿午餐,虽然吃得很不愉快,倒也不是完全没用。   确定无法在从这个骄纵却没脑的大小姐嘴里套出更多话后,储诚就以还有事处理为由,准备走了。   看储诚起身,一直低着头的程香元终于抬起头来,有些着急地喊道:“那我明天还能再来找你吗?”   储诚眯了下眼,衷心地劝告:“程小姐,你该找的人不是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有时间邀请我吃饭,还不如多陪陪你的未婚夫,我还有事,再见。”是再也不见。   看着储诚头也不回的走了,程香元也不再装了,气恼地丢了手里的刀叉。   随后拿起手机打给她的母亲凤兰,开口就说:“妈,我要跟项昊解除婚约!”   储诚是真的劝她,跟自己未婚夫搞好关系,说不定程家有个万一,她那个未婚夫还能拉她一把,可在程香元听来,储诚是在暗示她,她现在有未婚夫,他没办法跟她进一步发展。   所以,她觉得她应该先把项昊解决掉,再来跟储诚在一起!   “什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最近跟项家有合作,项家背后还有个岳家,那可不好惹。”   “项家跟岳家根本就不对付,再说,只要我们跟储家联姻,还怕什么项家岳家,合作没了也没关系。”程香元语气非常不屑。   凤兰迟疑地问:“你跟储少爷,成了?”   “哼,妈,你以为我现在在哪,我在储行附近的餐厅,刚刚跟诚吃饭完。”她连名字都叫上了,就跟储诚已经跟她确定了情侣关系一般。   “真的?”凤兰惊讶中带着惊喜,“他跟你明确了?”   “还没有。”这话有点泄气。但她马上又提起精神,颇为气愤地说道,“就是因为我跟项昊有婚约。”   “你确定?”   “当然!”   听到女儿这么信誓旦旦,凤兰自己也觉得女儿这么优秀,储少爷看重女儿也很正常,当下说道:“好,我去跟你父亲谈,真不是妈说,要不是两家有合作,这个项昊哪里配得上你!”   母女俩完全看不清楚事实地商量了一通,完全不知道,储诚一回去,马上让恒还给自己重新订一份午餐,并严令禁止这个程大小姐再来了,来了也不见!   ☆、番外七 另类的一家三口   浓妆身体渐好,可以不用再坐轮椅,吃了晚饭在庭院里消失散步,她走得不快,因为发呆,一步一步地很有节奏感。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不到她大腿的小子,学她的样子,两只小短手叉腰,跟个小尾巴似得走在她后面。   浓妆一个转身,就跟她撞上了,要不是浓妆及时回神拉他一把,储君就得跌倒在地上。   “你做什么?”她蹲下身,跟他平视。   “嫂嫂在做什么?”他眼睛澄亮地反问。   “散步。”   “我也散步呀!”   浓妆:==!   “你散步跟着我做什么?”   “哥哥让我看着你呀!”   浓妆:==!   她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小屁孩继续在她后面走。   没过一会,君君小手往前一抓,揪住浓妆的裤腿:“嫂嫂,你一直待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呀?”   “不会!”她任他抓着裤子,带着他走。   “我不信,”君君嘟起小嘴,“你一定很无聊。”   “不。”   “肯定会。”   “不会。”   “你应该说会!”他用力地拽她裤子,差一点真把她的裤子拽下去。   因为身上有伤。所以给她准备的衣服都是比较宽松的,她现在穿的裤子是弹力裤带,不用系皮带的那种,君君手一用力,真的将她的裤子往下拉,还好她警惕性强,及时扯住自己的裤子,但一张冷漠的脸都难免尴尬。   警惕性用在这种地方,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行,我会,我很无聊,这样可以了吧?”   君君扬起灿烂的笑脸。仰着头故作大人样的拍拍浓妆的腿:“真拿你没办法,那我明天带你出去玩吧。”   浓妆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地在他脸蛋上捏了一把:“是你想玩吧。”   她想这么做很久了,这白嫩嫩的脸蛋,捏起来真痛快……唉,就是太像个怪阿姨了!   “玩什么?”   突然加入的声音,让浓妆心跳失速了一秒,她迟疑着没往回看时,君君已经超过她朝来人冲过去了:“哥哥,你回来了!”   储诚一把将小孩抱了起来:“在说什么呢,嗯?”   问着君君,却看向了浓妆,浓妆也转过身来,面色淡定,看不出她刚刚心里麻乱过。   “在说明天嫂嫂要带我去玩。”君君无邪地眨着眼睛,“可以吗哥哥?”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自己想玩了吧?”储诚还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嘛,鬼得很。   “那哥哥让不让我们去!”   “去,想去就去。”储诚盯着浓妆,“我带你们去!”   他抱着君君走到浓妆跟前:“明天我们三一起去。”   浓妆撇开头,哼了一声,没有反对,只冷冷地嘲讽道:“你有空吗,连家都没时间回,明天能和我们出去……出去玩?”   “该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他笑着抖了抖手臂上的储君,逗得他大笑,“该是陪陪我家人的时候了。”   他抱着环着他脖子的君君走过浓妆身边时,头朝她歪过去,低声道:“你也是!”   浓妆一震,在储诚抱着君君回屋后,她一人,在那里站了许久。   她是一个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的人,她有资格得到幸福吗?   ……   第二天一早,君君再次打开储诚的房门。坐到他的肚子上蹦蹦:“哥哥快起来,快起来!”   储诚被他气死,拍了下他的屁股:“臭小子,你要哥哥老命是不是。”肠子都快被他挤出来了。   “那哥哥快起来,嫂嫂等你好久了,你说好今天带我们去玩的。”   储诚闻言,朝门口看去,就见浓妆倚靠在门边,戏谑地看着他。   他挑了下眉,一手放到脑后垫着:“看来你也没能睡个好觉?”   浓妆扫了下储君:“没办法,你家有个**神器!”而这个神器,经过零号的调教。哪怕睡前房门锁得好好的,依然无法阻挡他的闯入。   “嗯哼。”储诚不置可否,原本搭在君君身上的手朝浓妆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   浓妆不明所以,迟疑了下还是过去了:“什么事?”   他没说话,继续勾了勾手指,让她再进一点,浓妆不满地抿唇,可还是继续靠近,直到到了床边,按他的意思弯下腰。   结果他突然突袭,拉住她的手将她往下拽,另一手快速地按住她的后脑,强吻了她的唇!   “唔!”浓妆猛地睁大眼睛,一个不慎,就被他长驱直入,越发不能制止。   储君赶紧用小胖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再偷偷地张开手指的指缝,再赶紧合上。   哥哥嫂嫂真羞羞脸,居然亲嘴嘴!   在浓妆忘了呼吸,快憋不过气来,忙一把推开了储诚,自己跄踉地往后退,差点没站稳。   “你干什么!”她声量都变大了,看似恼怒,其实更多的是羞恼。   “你说我干什么。”储诚慢吞吞地坐起身来,“给你早安吻啊!”   “你……”   “有什么不对吗?”储诚很是无辜地看着她。   浓妆瞥了眼他光裸的上身,背过身去:“你还不起来,不起来今天就别出去了。”   “好好好!”储诚将君君弄到一旁,然后翻身下床,晃到浓妆背后,凑到她耳旁,“你等我啊?”   浓妆耳朵一痒,然后迅速地红个通透,她一把地将他推开:“你洗不洗,不洗我走了!”   储诚拉住她,哄了一句,再走进浴室里,浓妆瞪了他的背好几眼。   这个在外人面前风度翩翩的储大少,根本就是个流氓!   要是可乐在这,一定会感悟句,不愧是储维笑教出来的儿砸!   待储诚洗漱完后,看见还在房里的浓妆有点意外,他还以为她会气恼地先下楼,没想到真的在房间里等他。   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知自己为什么会乖乖在这里等的浓妆,一把抱起君君就出去了,储诚赶紧跟上。   吃了早饭。带上厨娘给准备的点心,要出门时,储诚让人给君君拿一件小外套,虽是夏季,但大早上的还是有点凉意,大人可能觉得凉爽,小孩就容易生病。   两大一小上了车,储诚开车,浓妆和储君坐在后座。   一开始,储君还能拿着个ipad玩着智能游戏,可能是太早起来叫哥哥嫂嫂起床,他没玩多久头一歪就睡着了。小身子还滑到了浓妆怀里。   浓妆身子一僵,有点拿怀里的小孩不知如何是好,生怕自己碰了就会碰坏他,好半天都不敢动一下,前头的储诚从后视镜里看到储君睡了,就说道:“小柜子里有毯子,你拿出来给他盖上。”   见她没动,他又问:“怎么了?”   “没有!”浓妆面无表情地回道,咽了口口水,尽量不动身子地将手伸到小柜子上拿出毯子,然后盖在君君身上。   随着时间过去,浓妆慢慢地放软身子。也让君君在她身上靠得舒服一些,她看着孩子单纯的睡颜,手抖了抖,最后没忍住,举起手摸了把君君的脸蛋。   冷然的神色缓下来,在她的脸上出现一抹少有的温柔。   如果她能如普通人一般,结婚生子,是不是也有机会生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想到孩子,她抬头看向认真开车的储诚,咬着下唇又低下头。   他们到了方圆乐园,这里面不止有许多机动游戏,还有很多适合孩子玩的“情景”。比如在一个小黑屋里建立一个“地下河”,河上的船是人为操控的,坐在床上游过整个“地下河”,在“地底”里可以看到很多美丽的景象,还会出现一些危机,可以用感应枪射击。   跟他们并列的有另一家人,在另一条船上,里面的小孩**岁了,每次“猎物”都被君君抢了,气不过,出了那个地下河,去别的游戏时,那个小孩硬拉着他的爸妈跟着他们,要跟君君决一死战。   但结果都惨败了!   君君很谦虚地将战利品送给了这位小哥哥,还糯糯地说了些好话,两个小孩就尽弃前嫌,手拉着手一起玩,那个小哥哥还买了吃的喝的给君君,对君君好得不得了。   浓妆看着那两个在前头的小孩,抽了下嘴角,悄声储诚说道:“你这弟弟真会收买人心。”那个小孩原本一副跟君君不共戴天的仇恨,现在呢,什么都听君君的。   储诚一脸自豪:“好说好说,都是孔颜他们教导有方。”   浓妆:“……”   休息的时候,小哥哥的爸妈也凑了过来,孩子的妈妈连连跟他们讨教:“诶,你们是怎么教孩子的啊,你们的孩子真聪明,刚才那些游戏玩得真好,几岁了啊,看着不到五岁吧?”   储诚:“还好,他就是皮的,再过两月就四岁了。”   “还不到四岁啊,那可真是厉害。”那个妈妈羡慕地看着浓妆,“你可真能生啊!”   浓妆:“……”   她刚想说君君不是她生的,不是她的孩子。嘴巴刚一张开,君君就冲了过来,扑到她的腿上:“妈妈,我想吃雪糕!”   浓妆瞪圆眼睛,她今天只化了淡妆,避免脸上的疤痕遮不掉,她戴上了口罩,这让她瞪圆的眼睛显得更大。   “你……”   “妈妈,可不可以嘛!”君君还摇晃了起来,把浓妆想要反驳的话都给堵了回去,而那个小哥哥的妈妈也笑着劝道,“你就给他买个吧。不过孩子冰吃多了不好,你就给他吃一半吧。”   “是啊是啊,妈妈,就吃一半,不然吃一点也行,快点快点。”   浓妆窘迫地看向储诚,希望他能够帮自己说句话,可储诚却微笑着说道:“你去买吧,大不了我跟君君一人一半,我会努力多吃一点的,孩子他妈!”   浓妆咬牙切齿跟储诚对瞪,但储诚有君君助阵。她没办法,只好起身,到一边给君君买雪糕。   君君得意地学储诚以前挑眉的样子:哥哥,我是不是很棒,瞧瞧你,追个媳妇还得我帮你。   储诚回挑了下眉:好弟弟,一会继续努力!   浓妆很快就买了雪糕回来,君君只吃了两口就拿给储诚吃,等储诚吃了两口后又抢回来,再递给浓妆:“妈妈,你也吃。”   浓妆嫌弃地瞥一眼:“我不吃。”   “诶,你就吃嘛。这是孩子的心意啊。”小哥哥的妈妈很有心得地告知浓妆,“小孩子最喜欢爸妈恩恩爱爱的,小孩的心灵是最脆弱的,你可不能伤害他啊。”   浓妆默默地咽下心头的血,拿起雪糕咬了一口,冰凉的感觉,让她心口的那团火烧得更旺,但是不是只有怒火,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短暂休息后,两家人继续玩,浓妆其实很想避开这神助攻的一家三口,无奈君君和储诚欢迎得很,她也只能默默跟着。   之后到了一处拍照的地方,小哥哥跟他爸妈合照了一张,君君也吵着要一起拍照。   浓妆冷着脸配合,好在戴着面罩,有没有表情大家也看不出来,跟木头似得杵在储诚旁边,储诚则搂着储君。   拍照的摄像师见了,朝浓妆摆摆手:“你站得近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浓妆觉得自己的耐性都被练出来了,听着摄像师的话直到跟储诚挨得很近对方才满意,而储诚,最能顺势而上,她一靠近他就搂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贴着他,君君则被他抱在另一只手上。   在摄像师喊下一二三后,储诚在最后一秒吻上了浓妆的脸,那一幕就被定格在了那里。   照片等个几分钟就能拿到,浓妆当先把照片拿到手里,看到里头的君君笑得眼睛弯弯,储诚只照到半张脸,因为他正亲在她脸上,而她则显得特别傻,戴着口罩虽然看不出当时真正惊愕的表情。可那样呆呆站着,看着就觉得傻。   她手指一动就想把照片撕了,却不知为何,只弄了一点点口子,她就下不了手了,最后将照片收起来放进自己包里,理都不理那无赖的兄弟,径自往前走了。   可被放下来自己走的君君,只朝她喊着“妈妈慢点,我跟不上”,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脚慢下来,直到君君追上来,举高手来牵住她的手,仰起的小脸,笑得分外可爱。   她幽幽叹气,特别唾弃自己。   终于跟小哥哥一家分开后,浓妆也已经习惯了妈妈这个角色,抱着犯困的君君,被储诚搂着腰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君君快睡着了,我们回去吗?”   玩了一天了,从早上到现在,天都黑了。   储诚笑着指向摩天轮:“我们去坐一下那个,然后就回去。”   浓妆黑线:“不是吧,你也那么……”少女心?   储诚只是笑笑,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往摩天轮那里去。   做摩天轮的人不少,要排很长很长的队,浓妆一看那长长的人头就觉得头疼:“算了吧,人太多了,那摩天轮也没什么好玩的。”   “不是为了好玩。”储诚轻声说道,“也不是因为关于摩天轮的各种传说,就是因为需要这样排队,然后坐上摩天轮,升到最高再降下来,你不觉得这些过程,都是一个人必经的吗,你不是,就想要这样平凡普通的生命吗?”   浓妆呆住,继续朝前面的长龙看去。   跟普通人一样排着队,上着班,为着生活的柴米油盐操着心,她确实想过这样的生活,想想,在以前的生命里,还从来没有过今天这般,单纯地为了玩一样游戏而去排队等候,或者说,今天的这些游乐设施,她从来没玩过。以前到过游乐场,却是为了任务去的。   她没有童年,没有阳光的生命,过往的记忆里,全是黑暗的。   “君君给我抱吧,你手也酸了。”见浓妆发着呆,储诚就将趴在她肩头的储君接过手,浓妆小心地不吵醒储君,看他从自己的肩头换到他的肩头,储君哼了一声,储诚拍着他的背哄了下,储君又睡了过去。   相濡以沫……她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这个词。   感觉要排很久很久的队,其实,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分钟后,他们就坐上了摩天轮。   随着车厢越升越高,他们看到的夜景就越广阔,不远处有个水池,水池上面喷射着被各色灯光照亮的水花,在高空看下去,更加美丽。   快到最高点的时候,储诚坐在她身旁:“你知道关于摩天轮的传说吗?”   感觉心情变好的浓妆笑了下:“怎么,你信?”   “嗯。我信。”   闻言,浓妆惊诧地看向他,很难相信堂堂储大少会相信那些传说。   “知道我为什么信吗?”   “为什么?”   他温柔地抚上她的脸,拿下她的口罩:“因为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亲吻你!”   他再次强吻了她,她愣了片刻后,闭上了眼睛,垂放在身侧的手,慢慢地向上,拥住了他的背,回应了他的吻。   就这么一次,让她当个普通的女人,只想跟让她心动的男人。学别的女人怀着美梦,听着传说,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上,亲吻!   就这么一次,让她纵容一次!   储君被挤压,挣扎着醒来,沉浸中的哥哥嫂嫂才清醒过来。   储诚抚摸着浓妆脸上的伤疤:“我联系好了医生,做祛疤手术吧。”   浓妆疑惑地看着他。   “我希望下次我们再出来,你可以不用戴口罩。”   浓妆咽下苦涩,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恢复过来:“我们还有下次吗?”   储诚握住她:“哪怕是一天,我希望你能挺胸抬头,坦然地面对所有人!”   浓妆跟他对视片刻,还是点了头:“好!”   如果这是梦,她也希望能够让这个梦再完美一点。   ……   储诚开车回了储宅,车子停在车库里,储诚往后一看,储君缩在浓妆怀里,浓妆抱着他半倾着身子都睡得很熟。   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内伤很难治愈,今天虽然玩的都是比较温和的,也把她累得够呛,不过能够在车上就睡着了,以一个自由人来说,还是很不可思议的,这说明她信任了君君,也信了他。   储诚面容温和地看了半响,才叫来孔颜,将君君抱给她,让她把君君抱去儿童房睡,他自己则亲自将浓妆抱下车。   这一动,浓妆还是醒了,刚想挣扎,储诚颇为严肃威严地喝道:“别动。”   她僵住,任由他抱着了。   随着他稳健的步伐,她慢慢地放松下来,等到了她房间时,又有点迷糊起来了。   她说她要洗澡,储诚给她放洗澡水,给她拿衣服,不得不说,储家的男人,天生就有妻奴的基因!   看到储诚连自己的内衣裤都拿了,难得迷糊一回的浓妆彻底清醒了,面无表情,动作凶狠地抢过自己的衣服,再一把冲进浴室里,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还冷切热得不行的耳朵!   储诚等她进去后。就拿起了手机走到阳台上:   “我要你准备的手术准备好了吗,我这边已经说服她了,到时候,按照我们说好的来……不用告诉她,嗯,好,先这样,拜!”   简单几句就挂了,储诚两手搁在护栏上,看着储宅夜晚的庭院,心里沉淀着将每一个计划都想了一遍,看有没有露掉的。   这时候,手机响了,储诚一看,竟然是恒还。   这么晚了,难道是事情有什么变故。   “喂?”   “储少,我们针对项家的计划可能要稍微变动一下了。”   “怎么?”所谓的针对项家,不过是防止项家到时候给程家提供帮助,所以到时候会给项家也找点麻烦。   恒还的语调听起来有几分古怪:“那个……今天你都没看新闻吗,程家要跟项家解除婚约了。”   “什么?”储诚自己也有点诧异,“这种时候?”   据他所知,前段时间,程韦杰一项投资出了差错,赔了不少钱,之所以跟项家联姻,就是项家在那件事上可以帮上不少忙,现在程家却要跟项家解除婚约?脑子没毛病?   “是真的储少,我得知消息,怕程韦杰是不是找到更好的靠山,结果……”   “你什么时候吞吞吐吐了,快说。”   “就是那程大小姐,放出话说要跟储家联姻!”   “我哪个堂弟表兄的跟程小姐扯上关系了?”   “储少,程小姐说的人是你啊!”   储诚:“……”   卧槽!   ☆、番外八 拈花惹草   储诚自认为长这么大,形形色色的女人见识过不少,就是没见过像程香元这么自大又这么愚蠢的女人!   “储少?”恒还得不到储诚的回应,疑惑地叫了一声。 .   储诚深吸一口气,说道:“让公关团队做好准备,要是这等谣言被放大,不用客气,一律给我驳回去。”一想到跟那女人有什么牵扯,他胃里就直犯恶心。   特别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子人选,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搅和在他们之间,储家的男人,都是负责人的好男人!   “我知道了,储少!”   无需再多问,恒还就完全了解自己老板的意思,然后便挂了电话。   储诚在阳台上又吹了会夏季夜晚的凉风,听到房里有动静再进去,就看到穿着睡衣,头发还在滴水的浓妆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走过去,强按着她坐下,先把毛巾给她擦擦,再找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浓妆不习惯被这么伺候着,几次想把吹风机抢过来自己弄,可储诚不让,在打不过他的情况下,浓妆只好妥协了。   那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时,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起先,她觉得是长久处在各种危险之中,让她不适应将“肚皮”袒露出来,她觉得那丝丝酥麻的电流,就是危险的预兆。   可是,等他的手拿开的时候,她又觉得不舍得,希望他可以再拨弄得久一点。   关掉吹风机。储诚摸了下她的头发确定干了后,说道:“你身体还没好,别熬夜,快睡吧。”   话落,发现她坐在那里发了呆,都没听到他说的话,嘴边扬起一抹邪恶地笑,他弯下身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吹了口气:“难不成,是要我陪你一起睡?”   浓妆清醒过来,冷着脸二话不说将他推开,还一口气推到门外去。再“啪”的一声关上门!   随后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掩去一脸的红色!   ……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要开始行动。   程家的生意开始出现各种问题,先是货源被拦截,查出里头有严重的超标,被停止生产接受调查。   紧接着又被查出程家走私的犯罪证据,而当年的司家被冤枉了二十载,这事在当年挺轰动的,如今被翻出来,影响可想而知。   程韦杰慌忙四处找人帮忙拉关系,也指望着他所倚靠的“上头”,能帮他抹去那些罪证。可不等他上头的人帮忙,早年他老婆开车撞死人,他儿子强奸勒索,他女儿校园霸凌的事一一被揭发出来,如涌起的潮水,盖都盖不住。   在程韦杰焦头烂额,在家里骂老婆打儿子的时候,他以前得罪的人如雨后的春笋根根冒出来,都抢着要踩他一脚,无奈之下他只能卖掉手里的股份。   可是如今他公司的名声臭得不行,那股份价格一压再压,都没有人肯买。   程家的一切都在储诚的掌控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让恒还盯着,自己则一有空就把浓妆带出来。   也没做什么,就是让她体验正常人的生活。   比如一起到超市买菜,然后在他的私人住所里自己煮,他绝不会承认,他是以前被可乐跟他父亲刺激了,现在才要拉着浓妆跟他体验一把。   有时候早上起来,见她也起床了,就会把她带到储行去,他办公时,她坐在沙发上看书,你们绝对想不到,她看的书可不是什么哲学什么人生道理什么财经,她就看的小说,男频玄幻的,看得停不下来,吃饭的时候,还得拿着手机在一边刷!   到最后还得他将手机没收了,才能让她好好吃顿饭。   看她乖乖吃完饭,再找他讨要手机的模样,他有种脱下浓墨的面孔后,她越来越像个孩子的感觉。   于是,又要给她限定时间,不能看太久否则对眼睛不好,怕她不听话,他时间到了就停下工作,带她到处走走。   跟井旭约定的时间到了,储诚带浓妆到了一家整形医院,井旭跟着去了,引荐了一位业界名声很好的祛疤整形医生。   浓妆躺在手术台上时,一双眼睛如老鹰般盯着周围的医生护士,把一个护士吓得差点打翻托盘。   储诚知道,她这是因为不安,习惯拿着武器提防任何人的她,乍然要这么空手躺着任人为所欲为,她可不仅是不习惯而已。   握住她的手,储诚发现她面上冷然,手心里却全是冷汗,并且握着拳头握得很紧,他发了很大力气才掰开她的拳头,不顾她黏糊糊的手将她握紧,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我会看着你,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相信我,嗯?”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稍稍放柔了的眼神,接下来进手术室时,她发现他真的跟进来了,换上了跟医生一样的衣服,她才放了心。   不知不觉中,她真的相信了也!   打了麻醉针后,浓妆比正常人多撑了好久,医生都觉得麻醉针是不是打错了,她才睡了过去。   这大概是因为她的体质受过训练,所以对普通的麻醉产生了抗性,上次君君能够成功并且快速地迷晕她,是因为那些迷药是红花改良过的,又加上她那时候失血过多……   以前没什么感觉,没处置她拿君君威胁他,还带她回自己的私人住所里已经是对得起她了。吃饭时,也不管她动了伤口会不会裂开,就让她自己过去吃,不会心疼,也不会觉得就算伤真裂开了有什么要紧,至少他给她包扎过了,还给她带了饭,虽然是顺便的,因为他和君君也要吃。   可这会回想起来,就剩下满满的心疼跟懊恼。   从来没有人疼过她,或许她的母亲爱她,可她也只有三岁。往后的生活,不是被虐待,就是颠沛流离,不然就是为了做自由人而被迫的各种特训,和成为自由人后的各种生死考验。   储诚从不知道自己有软弱的时候,他居然害怕去想她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闭着的眼睛上,还有柔软的唇上各亲了下,起身时,他恢复了冷静自持,对井旭和那位祛疤整形医生说道:“开始吧。”   ……   储诚带浓妆去做祛疤手术的事。并没有刻意瞒着,所以司戚龙很快就知道了,他让这么多年培植的一点势力去核查,确定浓妆只是做祛疤手术。   即便如此,他还是给储诚打了电话。   “既然我要娶她,自然要恢复她原本的样子,这有什么不可以吗司先生?还是你本就不准备放过她?”储诚口气不爽的说道,“允许你当时那般对她,就不能我现在对她好点?”   “哈哈哈,我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司戚龙试探地说道,“只不过没想到。储少爷也是在乎表面的人啊。”   “人都是感官动物,就算我不在意,如果她在我身边,免不了被指指点点,我只是将她未来可能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罢了。”   司戚龙的笑声阴阴沉沉的:“储少爷对她可真是上心。”上心得他都要嫉妒了。   不过是一个孽种,一个出生就该被掐死的魔鬼的孩子,竟能得到储大少爷如此倾心相待,她凭什么?   但心里怎么怨恨,司戚龙都不会在这时候爆发,毕竟,他确实需要靠储诚来毁灭程家,虽然现在程家已经是一笔烂账,可如果储诚现在停手的话,程家还是有可能渡过去的。   他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等到程家完完全全毁了之后,浓妆怎么处置还不是他说的话,他也不怕储诚到时候报复他,反正他也活够了。   “那是我的事,司先生还有别的事吗?”储诚公事公办的口吻,“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可能没功夫跟司先生闲聊。对了,我记得司先生答应过我,这段时间,是不会过问浓妆的事,你还记得?”   司戚龙阴狠地“呵呵”两声,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后,他拿出关于芯片的监控仪,发现上面的点还亮着,再结合自己调查出来的,储诚刚刚说的话,他稍稍放心了。   ……   在浓妆蒙着脸在医院的这几天,程家的事越演越烈,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程香元还好,程子元已经被抓进去了,过两天就会开审。   一个星期后。浓妆拆了绷带,一张清秀亮丽的脸庞出现在储诚面前。   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脸型也没有丝毫变化,毕竟她并不是整容,只是那些疤痕都去掉了,虽然原本疤痕的地方皮肤的颜色有点不同,不过没关系,只要每天抹医生给的药,很快就会好,而且,她出门只要画个淡妆就能将那不对称的肤色掩盖,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需要抹上大量的粉底。   浓妆拿起镜子照了照,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自己,心里产生一种“原来我长这样啊”的奇怪感觉。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要把我的头发也都剃掉?”   她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被他抓住手:“因为你脑袋上也有伤疤,所以就把你的头发也都踢了好处理,没事,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几顶帽子,你可以换着戴,头发长得很快的,不用担心你会一直光头。”   说是这么说,可在她的后脑勺上。却有一道新的伤痕……   他拿起柔软的帽子给她戴上,眼睛黏在她脸上就挪不开!   以前有疤,浓妆都有胆量直视储诚,但现在反而不太敢看他,一种羞意,像是突然点亮的技能,在他盯着她看时,心跳加速,脸颊滚烫。   很多奇怪的地方都顾不上问,在快受不了的时候,她拿起口罩戴上,撑出冰冷地说道:“不是说出院。顺便去吃饭吗,快走快走。”   吃完饭,储诚没把浓妆送回去,而是直接带到储行,跟当初带程香元去吃饭不同,储诚每次把浓妆带来还是回去,都是坐的他的专用电梯,除了恒还,和秘书室的几个高级秘书和助理外,没让储行的其他员工见过浓妆。   他也没多想,浓妆是被他归于自己人的,自己人当然是要带他做私人的电梯啦。这是要告诉浓妆,以后来找他,都不用通知其他人就可以自己上去找他,连当时的何可倾都没这待遇。   至于程香元,跟她出去吃顿饭而已,他这人公私分得很开,跟他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他可能连多瞄一眼都不会。   但是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   程香元上次的作态,让一些员工误以为程香元是储诚的新女友,后来又隐隐听说程香元跟原本的未婚夫解除婚约就是因为他们的储小老板,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多人都默认了程香元是储诚的女朋友。   于是。当程香元找上门来时,一个新来的值班的前台居然没拦着!   再于是……   浓妆正倚靠在沙发的扶手上看上次没看完的小说,储诚坐到她身边,抽走了她的手机:“你刚出院,别看那么久的手机。”她可不仅仅是做了祛疤手术,她还开了脑。   浓妆也确实有点眼睛酸,手机被拿走了也不抢。   她跟很多手机党不同,她以前除非任务需要,不然基本就不用手机,对她来说,手机很容易被人定位然后跟踪,哪怕是现在。这手机的作用,也不过是跟储诚联系,然后看小说而已,孔颜笑话她活得像个老古董。   一离开手机,她就打了个哈欠。   “困了?”储诚习惯性地将她捞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对这动作浓妆最近也被调教习惯了,就顺势依偎在他怀里,还未等他说什么,他办公室的门忽然就被打开了。   程香元一看到办公室里依偎的男女,当场就疯了,再也不装什么娇柔的女人,冲过去就要把浓妆从储诚的怀里扯开。嘴里还骂着:“你这贱人,居然敢挖我墙角!”   储诚没让他碰到浓妆,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把她甩开,脸色铁青:“你是怎么上来的?”   对上储诚,程香元面色转为幽怨:“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都已经解除婚约了,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这位小姐!”储诚忍耐着恶心,冷肃地说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这里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上来的,你要么现在自己走,要么我就叫保安了!”   程香元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眼泪说掉就掉,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储诚对她做了什么,她捂着胸口,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储诚耐心耗光,他怕这女人摆出这样会让浓妆多想,连往日的风度都没有了,“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你不认识我?”她万万没想到,她做了那么久的美梦,结果一来,人家居然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认识你吗?”   “我、我是程香元啊!”   “哦,原来是程大小姐,”储诚嘴角扬起一抹讽笑的弧度,“可是程大小姐,我似乎并未跟你有过什么关系,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不知道你今天这通话这些行为是什么意思,你要是再不走,我会告你勒索的!”   “什么?你明明……”   储诚冷眼看她:“我明明什么?程大小姐,我说过什么让你误会的话?还是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   “你,你……”程香元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他跟她说过什么,越是回想,发现他连一句暧昧的话都没说过,当下脸色煞白,“可是,可是如果你对我没感觉,你为什么会去我家里?”   储诚宛若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我说了,我是去找你父亲,不是找你。”   “那你跟我吃饭……”   “是你找到这里来,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储诚冷笑,“程小姐,我发现你真的要好好治治你的脑子了,臆想症也是会害死人的!”   “不是,不是……”程香元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眼光扫到浓妆,面容狰狞地朝浓妆扑过去:“是你,肯定是因为你诚才不要我!”   储诚不打女人的,可在他想要拉住她,结果被她抓了一爪子后,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程香元扑倒在地的时候,正好恒还赶了过来,他也把保安叫来了,压着程香元,让她连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拖出去了。   储诚恼怒地看向恒还:“怎么回事!”   短短的时间,恒还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先是因为前台那位新来的,正好上次也是她招待的程香元,以为程香元是储诚的女朋友,所以这次为了讨好程香元非但没阻止她,还给了她一张暂时员工证,等她上楼来后,当时电梯外值守的人,想当然的以为她能够到这层楼来。是因为得到了允许的,特别是对方手里还拿着暂时员工证。   储诚的办公室外,是恒还和恒还助理的办公室,秘书室在另一边,不巧的是,恒还最近因为程家的事很忙,当时正好不在,而他的助理也好巧不巧地在那时候给下一层楼的部门送文件,而储诚的办公室原本是密码加指纹的锁,只是储诚在时,方便恒还进进出出便没有锁。   这些加起来,就给了程香元天时地利人和。她本人又完全不知什么叫礼貌,什么叫**,把储行当自己家一样,说进就进,就有了刚才的事。   不用说,前台那位立马被开除,被误以为是程香元男朋友的恶心感,让储诚恨不得拉着浓妆在整栋楼里溜达一圈,为自己证名!   但前提是,他得哄住浓妆。   从程香元冲进来的那刻起,她就没出声,将程香元赶出去后。她还是没说什么,一张淡漠的脸看不出跟平时有什么区别,但当储诚小心翼翼、试探性地要再揽住她时,就被她推开了。   她还很冷静说,她累了,要回家休息。   储诚殷勤地要送她回去,她一根手指点在他胸口阻止他靠近:“我说,我、要、自、己、回、去!”   妻奴的储诚只好打开双手表示不干涉,任由着她走出了办公室,待她一走,办公室里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恒还,我觉得程家如今的下场还不够。再给我加点码下去!”   “是!”   ……   浓妆知道储诚跟程香元没有关系的,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当程香元用那副被抛弃的尊荣哭着说储诚怎么对得起她时,就觉得心里头闷得不行。   她很想将程香元打飞出去,很想当着对方的面抱住储诚,说他是她的。   可是她不能,一个对明天不能做主的人,又能够给他什么承诺?在不知道他喜欢自己的时候,她还能抱住他,说如果怎么样就追求他这样近乎于调戏的话,可当知道他对自己放下感情时。她想逃,又眷恋着他给的温暖,这样不干脆,连自己都厌恶自己!   她觉得她应该再一次逃走,跟舅舅做一次生死决战,而不是将程家的问题丢给储诚,让他为自己抗下一切。   但是,每当她有这种念头时,脑子里就忽出现他深沉的眼睛,那么认真那么认真地告诉她:“相信我!”   回到储宅时,手机铃声就响了,刚才离开时,储诚塞回她手里的,她看着来电显示,却不想接。   她想生气,气他沾花惹草,可又没有生气的立场。   最后铃声响得她烦了,干脆走进厨房,将手机扔进冰箱里了!   这下安静了。   上楼,睡觉!   ……   储诚并没有晚多久也回了储宅,主要是他未来媳妇不接电话啊,一着急,就将工作丢给他能干的恒还特助,走前,还收到了恒还几颗白眼。   谁让他把程香元放进来的,活该!   回了家,在管家的提示下打开了冰箱,看到放在里头的手机,只觉得哭笑不得!   拿起手机跟上楼,还特意吩咐管家,他今天要早点睡,就别去打扰他们了。   管家看了眼外头还没下山的太阳,暗暗点头:嗯,确实挺早的!      ☆、番外九 你知道我是谁吗   储诚试着推开浓妆的房门,发现门从里面锁了。   他勾起一抹小时候恶作剧的笑容,拿出一把钥匙,轻轻松松地把门打开了,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房间里正在练倒立的人,面色立马变了。   他三步并做一步地走过去将她拉下来,咬牙道:“你做什么,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啊?”   站直的浓妆觉得头有点晕,但她习惯性地强撑着站好:“这有什么,我身体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你刚做了手术……”   “一点祛疤手术,怎么就不能倒立了?”   储诚:“……”他该告诉她,她不仅仅是做了祛疤手术吗,她的脑袋都被开了,还没长好呢!   “总之,你这两个月里,都给我乖乖的什么运动都不许做!”   “我……”   “别说否定的话。”他看她神色不满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跟前,“浓妆,我有很多让你听话的手段,你可别逼我用在你身上!”   浓妆还想反驳什么,可想到储诚是储维笑的儿子,当年储维笑施展在她身上的酷刑确实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胆寒,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哼了一声,姑且算是答应了。   储诚放缓了神色:“乖,只是这一段时间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浓妆拨掉他缠在他腰间的手:“我不动,我睡觉,你可以走了。”顺便将他推得远一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汗,摆明了不想理他。   储家的男人既然是妻奴,妻奴就有一个显著特征,那就是脸皮厚。   上一秒还严肃斥责,下一秒已经可以猥琐地笑着上前缠住人家:“怎么了,生气了?”   他从她身后搂住她,得到一个肘子,避开后连着她的手一起抱住。   “放开!”   “不放!”   浓妆:“……”那个风度翩翩,彬彬有礼,斯文俊逸的储大少爷哪去了,身后这人简直是癞皮狗!   “想抱人去抱你那程大小姐!”浓妆带着冲动说出来后,心里就后悔了。   果然,储诚头埋在她颈上低低笑道:“你这是,吃醋了?”   “呵呵!”浓妆挣扎着想要甩开他,被他抱得更紧。   “媳妇别气了,我跟程大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女人有臆想症。你不能因此而怪我啊是不?”   “那一起吃饭是怎么回事?”这话一出,浓妆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妒妇!   “这不是我最近在对付程家,她那天突然找上门来,我以为程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谁知道……”谁知道这女人脑子有病!   他那天对她那么冷淡,她居然还能以为自己对她有意思,也是够了。   “好了媳妇,别生气了,要不,我给你跪泡面?跪键盘?不然跪搓衣板?”   浓妆斜眼睨他,指着电脑桌上的键盘:“去跪!”   储诚摆出苦瓜脸:“真这么狠?”   浓妆似笑非笑。   储诚嘿笑着将她抱得更紧:“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应该也知道,我爸忘记过可乐。”   “然后呢?”   “我爸虽然忘记了可乐,可那些感情不是假的,他总会想护着她,疼着她,在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时候,一颗心都偏向她,当时查出可乐怀孕了,我爸气死了,但他气的不是可乐,是把可乐肚子搞大的男人!”   “可,”浓妆疑惑。“可乐的孩子不就是……”   “对,是我爸的,”储诚失笑,“不是说了吗,他不记得了啊,于是他大发雷霆,说要是找到那个渣男,就要让他给可乐磕一百个头,再丢海里喂鲨鱼!”   浓妆想了两秒也笑了出来:“那后来呢?”   “后来……肯定是一大推的割地赔偿,他总不能真把自己抓去喂鲨鱼吧?”这件事还是当时在场的孔静跟可乐后来聊天时无意间说起的,父亲怎么处理的他不清楚,可提到这事时父亲那畅快的笑意跟可乐幽怨的眼神。就知道父亲肯定没吃亏,说不定用了什么下流手段……咳咳!   不过想起来确实很好笑。   他看着难得露出笑颜的浓妆,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想亲亲她,可是浓妆却在这时候想到什么,敛了笑意,低垂的眉眼含着淡淡的哀伤:“可是,可乐她最后也没能留在你爸身边。”   储诚这才想起浓妆并不知道可可就是可乐,叹息一声:“别多想,她现在……以另一种形势留了下来。”   浓妆的情绪并没有被调动起来,她以为储诚的意思是,灵魂!   对此,储诚没有多加解释,虽然他相信浓妆,可这件事是父亲跟可乐最大的秘密,不是他能决定要不要对自己的伴侣说的。   他只能将浓妆转过身来,拥她入怀,给予安慰。   不过,由于他的话题转移得太成功,浓妆已经没顾得上程小姐的事了。   直到——   “诶,媳妇你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等等,谁是你媳妇?还有,不是说要跪键盘的吗,你这骗子!”   “……”   ……   在一个月的期限接近尾声的时候,储诚带浓妆再次反回医院,当然是脑后的刀口要拆线,不过他给浓妆的借口是,祛疤手术还得复诊。   浓妆虽然对此感到怀疑,还是配合地什么都没问,听从储诚的安排,到了医院,打了麻醉剂,醒来后,就可以回家了。   但与此同时,浓妆随着储诚对程家的最后收尾阶段,她心里开始越来越不安。   因为随着程家的落败,就预示着跟舅舅的约定时间也到了。   她希望舅舅真的可以信守诺言放了她,以前她生不如死,在刺杀程家人的时候,好几次她都本着任务失败死了也好的心态去的,当时,死亡对她来说,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脱的办法。   可现在,她想活下去,随着储诚厚脸皮的接近和讨好,她的一颗心也遗落在了他身上,要不回来了。   她开始有期盼,期盼她和他的未来!   然而,以她对舅舅的了解。百分之九十九,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比起成家人,他对自己,或者说对她母亲的恨,并不比任何一个程家人少,他拼着跟自己同归于尽,也不会放她好好的活着。   她的痛苦,才是他想要的!   “嫂嫂,你在看什么呀?”   储君再一次跟着浓妆坐在庭院的凉亭里,桌子上摆放了水彩笔和纸张,让他可以自由地在白纸上挥洒。而水彩笔的原料,是自然的果汁菜汁弄的,就算吃到嘴巴里也没事。   他画画,画到一般的时候,发现嫂嫂望着远处发呆,他跟着看过去,除了光秃秃的墙外,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浓妆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储君的画,“你画什么!这些都是谁?”   她发现画纸上画了好多个人。   储君高兴地指着中间的小孩:“这是君君。”   他指着小孩左边的一男一女:“这是粑粑麻麻!”   他又指向小孩右边的一男一女:“这是哥哥和嫂嫂。”   边说,他又开始作画。在五个人的后面又添了几个人,分别是孔颜孔静,零号屠夫,红花绿叶……   最后,他将这张图拿起来展示给浓妆看:“这是我们的全家福!”   浓妆定定地看着这张举高的画,四岁大的孩子,画出来的人物是“扭曲的”,可是她却看得移不开眼睛。   全家福……吗?   她从来没有家人。   被舅舅虐待的时候,无论她哭得多凄惨,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一个人流浪时,她拿着个纸箱避雨,看着妈爸撑着伞带他们的孩子回家。她只能祈祷着能够捡到一块小面包。   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任务目标的孩子突然跑出来,她看着对方死命地护着自己的孩子,心软地放了他,回去后,她遭受了严厉的惩罚,并被饿了三天关禁闭,不会有妈妈或爸爸偷偷给她送点吃的。   她没有拍过照,或许三岁以前有过,但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她居无定所,不管住在豪华的房间,还是简陋的地下室,房间里永远不会出现照片。   很多很多记忆,以为忘了,其实不过是藏在了最深最深的角落,不能碰触,不敢碰触。   她不受控制地举起手,轻轻触摸着画上的每一个人。   突然有一天,一个小孩子画了一张画,对她说,这是全家福,而全家福里面,有她!   “嫂嫂?”君君不解地歪着头。不明白嫂嫂为什么看起来像要哭了?   浓妆回神:“嗯?”   “君君画得好看吗?”   “好看。”   “那嫂嫂为什么不夸夸我?”   浓妆顿了下,随即手掌按在君君的脑袋上,低下头,跟君君平视:“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画!”   君君被表扬了很高兴,他将图画小心地对折再对折,然后放到上衣的小口袋里:“我让哥哥给我买个相框,嘻嘻!”   “君君!”浓妆说不出自己心里是喜悦还是酸涩,浓厚得压着她的心脏,她揉着他的头发,“我们去逛街吧。”   她想给君君买个礼物,如果她注定没办法活下去的话,至少能送一样君君喜欢的礼物,代替她这个家人,多陪陪君君。   “好啊!”能出去玩君君当然好了,当下拉着浓妆的手就要走。   还是浓妆理智点,去跟管家打了个招呼,然后管家不仅给他们备配了保镖司机,还有屠夫跟随。   屠夫没有任何异议,他和零号一般,没跟浓妆有过多的交集,不过就算他们不把浓妆当自己人,并不妨碍他听从命令保护小少爷跟她。   至于可乐,那是从小认识到大的,而后又因为自家少爷对不住她,紧接着自己老大把她吃了又把她忘了,人家还怀上老大的孩子,让万年单身狗的老大一瞬间有了妻子和孩子,中间经受了不少事,他们才都接受了她。   他们到了一处商场,这里头专卖各类名牌衣服、名牌儿童玩具、时尚潮流的珠宝,价钱是贵了点,但有钱人就要讲究排场,不过得说,人家贵也是有道理的。   浓妆先带储君逛儿童服装店,给君君换上一套黑色吊带裤,配上一件白色小衬衣,别说,还挺酷帅酷帅的。   浓妆兴一起,又接连地给君君试了好几套,她以前从来没有好好买过衣服,哪怕是自己穿的,会一口气买上几套轮着穿,有时候任务紧,衣服一连穿着几天没换过,或者穿了一次没得洗直接仍,更甚者买了后临时要换地方连穿都没机会穿。   所以衣服对她来说,不过是遮羞布,顶多还分了夏季跟冬季!   可现在,她到是从中体会到了打扮的乐趣,看着小孩穿着不同的衣服,酷的仿军装,可爱的动物装,斯文的领结装,她还分别给他搭配了帽子,黑框无镜片的小眼镜,胸针等等!   君君倒也乖乖地任由她折腾,每次换好衣服出来,都能萌到一大片。让那些销售员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恨不得把君君偷抱回家去养。   “嫂嫂,我有点累了。”头上戴着的帽子有老虎耳朵,身后屁股上有老虎尾巴的短袖连身装的君君,有点疲倦地说道。   浓妆见了,有点过意不去,她顾着自己乐了,这都逛了一早上了,小孩肯定受不住的。   当下抱起他:“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我们到玩具城里逛逛,看看君君喜欢什么玩具,嫂嫂给你买。”   君君软糯乖巧地回道:“好!”   出门的时候,君君总是特别乖。   他们到商场的四楼去吃饭。君君说想吃烧烤,浓妆怕小孩子吃烧烤不好,就选了可以点菜吃米饭的。   她和君君坐一起,一早上都默默跟着他们的屠夫坐在他们对面,在君君和她都点了菜后,屠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推,并且叫了一桶饭!   好吧,浓妆觉得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浓妆一边吃,还得一边帮君君擦嘴,给他夹菜,给他盛汤,偶尔还喂他两口,这些做得是越来越顺手和熟练,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当保姆的潜质。   虽然她跟屠夫之间不说话很冷场,可有君君偶尔的童言童语,这顿午餐还是吃得很愉快的。   吃完又稍作休息,前后加起来花了一个多小时,觉得差不多该走时,忽然“轰隆”一声,经验丰富的浓妆跟屠夫都认得出这是爆炸声,虽然疑惑“和平”的商场里怎么会有爆炸声,两人都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屠夫起身护住他们,浓妆则本能地将君君带进怀里,戒备地看着周围。   原本安宁地享受午餐的人们发出尖叫,恐慌地四处逃散,但紧接的枪响,虽然让尖叫声高了几个分贝外,逃散的人群都被迫蹲了下来。   随着大家蹲下,也让浓妆看到了餐厅的前后门涌进了几个脸罩着黑帽,一身黑衣,手里拿枪的恐怖分子冲了进来。   屠夫给浓妆比了比手势,浓妆抱着君君跟着屠夫一起随着大伙蹲下,隐藏在人群中。   最后进来的,是一位身穿着装备的中年男子,浓妆看到他时,瞳孔瑟缩起来。   程韦杰!   他这是想做什么?   程韦杰进来后,开枪打破了天花板上的灯,吓得餐厅里头的人瑟缩得恨不得能够隐身。   “不好意思了各位,”他对着所有人喊道,“我今天其实只是想处理点个人恩怨,只能麻烦你们成为我的人质了。”   很多人心里哀嚎着“你的恩怨关我们什么事”,亦或者“这人是个变态”等想法,可也只能是在心里嘶吼,在那么多枪下,谁都不敢多哼一声。   程韦杰往人群中走了几步,四处看了几眼,继续喊道:“我听说,储家的小少爷今天在这里吃饭?倒是出来让我看看,我跟你那个哥哥,可是有笔债要讨的!”   他语气很重,黑乎乎的枪口对着蹲在地上的所有人头,好似下一秒就会对着哪个开个几枪,靠近他的几个人都无法控制的瑟瑟发抖。   浓妆闻言,将储君的头压得更低。   她大概知道,程韦杰大概是被逼无奈,所以想放手一搏了,她太大意了,在这紧要关头,还带君君出来。   可是,储诚这事做得很小心,程韦杰应该不知道他会落败是跟储家有关,可今儿是怎么回事,是谁告了密,还激发了程韦杰的“自毁程序”?   她偷偷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这间餐厅在四楼的靠边的位置,只有最左边有两扇窗户,但窗户外悍了防盗网,窗户下面是广场,唯一的出口就是两边的门,都被他的人把手,就算是特警过来,只怕很难攻进来,因为餐厅里有不少人质,强攻是不行的!   可同样的,程韦杰想要逃出去也不太可能,因为四周都封死了,他们同样无路可退。   他这是打着如果不能让储诚妥协,就拉着储君,跟这里所有的人质一起死的想法?   要怎么做,才能确保将君君送出去?   还有餐厅里的这些无辜的客人!   “储小少爷,啊,错了错了,我应该叫带储小少爷出来的那位保姆,和那位保镖。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你们要是现在主动把人交出来,我或许还可以放你们走,要不然的话……”   他得到的消息,今天带储君出来的是一女一男,程韦杰自然以为是保姆和保镖。虽然他对浓妆发过追杀令,可储诚压下了这件事,并封锁了自由人浓妆的消息,再加上,化妆和不化妆的浓妆差别是很大的,程韦杰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浓妆是谁。   而浓妆听着程韦杰的一声声威胁,和他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努力想着君君的百宝袋里有什么。   炸药,不能用,太多人质了,会将这些人一起炸死。   迷药,人太多,而且不能保证他们在发现身体不对,昏倒之前会不会乱开枪。   特质的小刀,这个只能让君君随时佩戴,要是有个万一用来自保。   “看来你们很喜欢玩捉迷藏,你们说说看,等我找到你们的时候,我该怎么惩罚你们呢,嗯?”程韦杰从一开始的吼声,到现在镇定下来的轻声细语,他走的每一步都像踏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浓妆抱着储君躲在餐桌底下,屠夫跟他们隔着一张桌子,直到,程韦杰穿着皮鞋的两只脚,停在了浓妆跟前,在那一刻,哪怕做过各种心理素质训练的浓妆,都觉得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   枪口抵住了她的下巴并将她挑起,浓妆适时地做出恐惧的表情,把君君护得更紧。   “可以请问,你怀里的这位……”程韦杰很温柔地问。   “是,是我的孩子。”浓妆颤抖地说,“真的、真的是我的孩子,不信,不信你问我丈夫,他是我丈夫。”她指了指屠夫。   储维笑身旁跟着的大多是绿叶,屠夫只在出秘密任务的时候出码,除了当时保护可乐外,他跟绿叶就是一明一暗的存在,所以程韦杰也不认得屠夫,或者说,他还没资格认识到屠夫。   “是吗?”程韦杰蹲下身。枪口仍对着浓妆的下巴,“让他转过脸来。”   浓妆只能祈祷着程韦杰不认得储君,小心地将储君转过来。   程韦杰细细地打量起储君:“小朋友,告诉伯伯,你叫什么名字?”   “我、”储君两只手紧紧抱着浓妆的脖子,怯怯地说道,“我叫管飞!”这是管叔叔儿子的名字,他借用了,小飞对不起!   浓妆在心里给储君点了一百二十个赞!   “小孩子可不能撒谎哦。”   “我没有撒谎!”   程韦杰像是信了,站起身来,嘴边挂着冷冷的笑,朝自己的手下伸出手。   浓妆看到一个黑衣人拿出手机放到程韦杰手中,眼角分明扫到手机的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是啊,他怎么会没有照片,而且既然有人给他报信君君在这里,又怎么会没有他们的照片!   刚刚那些,不过是猫捉老鼠时的戏弄游戏罢了!   在程韦杰摔掉手机再次将枪口指着他们时,浓妆迅速地站了起来将君君拉到自己身后,昂首挺胸地喊道:“程韦杰,你知道我是谁吗?”     ☆、番外十 请你节哀   大概被浓妆此时的气势所摄,也或许,知道外边包围的那些武警特警没那么快冲进来,所以程韦杰很有闲情地单手拿枪指着浓妆,戏谑地讽笑着:“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啊?”   随后变脸的阴狠地啐道:“天王老子不成,你是谁难道能阻止我今天要做的事!!”   “是不能。 .”浓妆冷冷地笑,“可我想,应该能吓吓你!”   “吓我?”程韦杰不屑地打量一番跟前的这个女人,“你还能是鬼不成!”   说完后,他自己觉得不太对劲,这女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可不是嘛,”浓妆冷冷地盯着他,“我可不就死了嘛,早在我三岁那年,就被你害死了啊!!怎么,当真不认得自己的女儿了吗,我是程灵啊,被你害死的女儿,程灵啊!”   她声音越发的阴森森,像从地狱挣扎出来想要报仇的冤死鬼!   浓妆这辈子最不想承认的事,就是她是程韦杰的女儿!   但是现在,为了拖延时间,为了能保住储君,她就必须站出来!   这么多年,不是不怨,不是不恨,只是在舅舅一味恨着她的时候,她自己都迷失了自己,以为自己是魔鬼的孩子就一定也是魔鬼!   但这一刻,她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   像是多年的郁结终得以在此刻发泄!   程韦杰竟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的倒退一步:“你说什么,程灵!!这不可能!”   浓妆讽笑:“看来,你还是记得你曾有个女儿叫程灵,我还以为你全忘了呢?”   “不,不可能,程灵早死了!”   “对,所以,”她眯眼阴森地说道,“我现在是来讨债的恶鬼!”   毕竟提到的是自己女儿,还是被自己亲手“害死”的,哪怕是作恶多端的程韦杰,都面容失色了一会。   但怎么也是狠毒的人,他很快就回过神,厉色地指着浓妆:“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程灵?”   浓妆直接哼笑:“你以为,做你女儿很光荣?做一个被你害苦了一生的女儿很幸福?那我冒名顶替地来做你女儿?呵呵,程韦杰,程香元的自大,原来是遗传你的呀!”   程韦杰吸了几口气,随后就笑了:“你现在是想拖延时间吧?救储家的这位小少爷?所以,”他恨声道。“储家会对程家出手,就是因为你?”   “是啊!”浓妆坦然承认,她比他更恨地回道:“允许你现在想要报仇,就不允许我报仇了?”   “很好!”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浓妆的脑门,“既然我当年能杀你一回,那我现在就再杀你一次!”   他扣下了板机,枪声响起的那刻,早在浓妆起身跟程韦杰周旋的时候就暗中挪动身子的屠夫一跃而起,在其他黑衣人反应过来要朝他开枪时,迅速制伏了程韦杰,他手里的东西枪也反过来指向了他自己!   浓妆也迅速地蹲下身抱住储君,那颗子弹从她耳旁划过,打在墙上!   “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他!”屠夫浑厚的嗓音高声喝止着其他黑衣人。   可虽然这群黑衣人没有开枪,却也没有放下枪的意思,一致地将他们三包围了起来!   程韦杰被勒住脖子,憋着嗓子粗噶地笑起来:“你以为、你以为我请的是些什么人,哈哈哈,就算你、你现在把我杀了,又、又能怎么样,我死,你们也得跟着死!”   屠夫手上使劲让他说不出话来:“但也可以,我们活,你也活!”   “呵呵……咳咳,”屠夫稍稍松手,让程韦杰能继续憋着说话。“整个程家都、都被你们毁了,等着我的、只有、牢狱之灾,我活着?我活着受罪吗?哈哈哈,你们别、别挣扎了,除非你们那储少爷放过我,否则、否则你们三今天就给我陪葬吧,哈哈,咳咳咳……唔唔!”   屠夫再次勒紧了他的脖子,他怕他再听程韦杰一句话,会忍不住就这么掐死他!   两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一个原始的手机铃声响起。   有个黑衣人掏出了手机,对狼狈地被人用勒着脖子,还被枪指着脑袋的程韦杰说道:“是储少!”   安抚着储君的浓妆立马朝那手机看去。   程韦杰点了下头。黑衣人就按了免提。   “程总!”储诚的声音低低沉沉地透过来,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但越发了解他的浓妆知道,他现在正压制着戾气,随时可能大开杀戒,“我来了,就在楼下,我想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   浓妆发现,储诚在说了这些话后,在程韦杰身后的屠夫,其中一只脚,用前脚掌不动声色地在地面上点着,有很小很浅的亮光一闪而逝。   再次被屠夫松开脖子的程韦杰,刚一张嘴,就猛咳起来,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很奇怪,估计那喉咙已经被屠夫弄伤了。   但谁都不在乎。   “储少爷,你终于要跟我谈了吗?”程韦杰阴阴地盯着手下手里的手机,根本不在乎屠夫指着他的枪,“这可真不容易啊!”   他扫了眼浓妆跟储君:“我要你恢复我程家的荣誉,撤掉外面的那些特警,再赔偿我三个亿,要m币!否则,你该懂的,我承认,你这位保镖确实有一手,可他哪怕杀了我,也护不了你弟弟,哦对了,还有这个自称我女儿的,你对付我程家就是为了她吧,她是你女人?有他们陪着我,我死得也不亏了!”   他知道自己提的三个要求过高了,他也知道,储诚一定会拒绝,但他深知谈判的道理,要先把加码提高,那样的话,在这个基础上降低几分,也是他赚了的。   可他没想到……   “我想你误会了。”储诚冷静的声音缓缓响起,“我要跟你谈的是,关于你这次的行为,可以给你加型几年,想来,你要在牢里待一辈子了!”   程韦杰眉头狠皱:“怎么,储大少是不打算救他们了?”   难道他得到的消息,说储诚很在乎自己的弟弟是错的?   “呵呵!”   听到这冷冷的笑声,程韦杰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闷沉的声响毫无预兆的响起,餐厅中间的一块地板被切割出一大块圆。在那块圆上的人惊叫地摔下去,不止有那些人质,还包括了持枪的黑衣人,与此同时,伺机待发的tz兵,以最快的速度跳了上来!   由于人质全都是蹲在地上,恐怖分子都是站着的,目标就很明显了,直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头的几个对付黑衣人,后来的开始让人质们一个个从大圆坑里往下跳,底下早就弄好了充气垫,只有一层楼高,没太大的危险性。且一个人跳下去,就有人迅速地拖开,以免让下一个人叠加上去,保证安全。   屠夫也在自己人上来的时候用枪敲昏程韦杰,护着浓妆跟储君也往坑里移,那大圆坑的四周都是自己人看着。   浓妆抱着储君,原本挺顺利的,忽然有个没死的黑衣人扑了过来,浓妆为了躲避,跟储君倒在了地上,君君口袋里的那张全家福就飞了出去。   “我的画!”   因为摔倒,浓妆放开了储君,让君君惊呼一声后。得以从她怀里爬出去,去简他的全家福,而在不远处,有个站起来的黑衣人将枪口对准了储君!   “君君!”浓妆惊慌地扑过去,一把抱起储君,然后因为惯性,撞进了旁边一面用来装饰和隔离的玻璃,整个人在碎玻璃渣上翻滚了一圈!   屠夫解决了那两名黑衣人,冲过去查看他们的情况,其实,他主要是看君君的,可浓妆看到他来了,就顺手将储君递给他。他发现了她手臂上全是血,但君君却几乎毫发无损!   “快,先把君君带下去!”浓妆肃声催着屠夫,自己却没有动。   屠夫深深看她一眼,一手抱着储君,另一手将浓妆捞起来,在自己人的掩护下,成功来到坑前,带着一大一小一起跳了下去。   一掉到气垫上,浓妆整个人都是蒙的,只知道有人拖动她到了气垫外,然后,她就被紧紧地抱进一个怀抱中。   那怀抱的气息太过熟悉,让她安心得升不起一点抗拒,只觉得疲倦地想要靠在这里,不想再动了。   储诚发现她情况不对,就算再不舍不安,他也立马安排人先将浓妆送去医院救治,他是这场战斗的指挥,他现在还不能走。   谁知刚由别人接手,浓妆就一把拉住他的手不放。   “浓妆,听话,我很快就会去找你。”储诚在她耳边安抚着。   他自己其实也不想将浓妆交给别人,可她身上的出血量,还有她本来就有的还没完全康复的外伤内伤,和前段时间刚做的脑部手术。这些,都由不得她在这里耽误时间。   浓妆睁开眼睛,变得模糊的视线,锁定在他的身影上,再慢慢地松开了手。   随着她被抬走,储诚的身影就越来越远,她忽然有一种恐惧和彷徨,生怕自己闭上眼睛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储、诚……   她扬起的手,垂了下去!   储诚心跳失速了一秒,他快速地转回头去,浓妆已经被抬出去,看不到身影了。   他不得不按捺下所有的焦躁,沉稳地继续指挥这场战斗,必须保证所有人质被解救,不法分子都制伏。   这些人,是因为储家才经受这场风波,不管怎么样他都责任跟义务保护好他们。   待那些恐怖分子要么击杀,要么控制住后,储诚一边吩咐人善后,还得安抚受害者,给予一定的补偿,这些,都安排得差不多后,他才交给恒还做最后的扫尾工作,他则匆匆忙忙地赶去给浓妆安排好的那家医院!   飙了一路的车,总算到医院的储诚总觉得时间过去了好久,他一边打电话给安排好的医生,但医生的电话没人接,储诚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可能正在给浓妆包扎伤口之类的。   随后又给井旭打过去看看,因为井旭是浓妆之前“开脑”的主刀,所以刚才在商场里时,储诚就特意给井旭也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毕竟他是浓妆这段时间大大小小伤的主治医生,哪怕浓妆这回没什么事,他也要井旭看看才能放心。   可是,就连井旭的电话也没人接!   什么情况下两个医生都不接电话?   要么都在手术,要么都碰巧没拿手机?   储诚连电梯的时间都等不了,直接爬楼梯,一口气爬了十楼,哪怕是练过的,心情焦虑的情况下,十楼爬完也是喘的。   他询问这层楼的护士,结果,他就被带到了手术室前!   “主任和新来的井医生,一个小时前就进了手术室了,暂时还不清楚手术的情况。”   “什么情况?”   “病人突然休克,初步检查可能是遭受到撞击,而井医生说,她前不久刚做了脑部的手术,所以情况好像挺严重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不是陪手术的护士。   对方要不是储诚,这位护士不会讲这么“明白”,可她不知道进行手术的人对储诚有多么重要,储诚一听到情况严重,一双眼睛都快瞪裂了!   在确定这位护士知道的真的不多,手术室里的情况除了手术室里的人,其他的都不明了后,储诚就挥走了护士,自己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那凶恶的模样,像是跟那盏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储诚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等了多久。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雕像,如果此时有人去碰他,或许他会发现自己全身都麻掉了,但他此时已没有任何感知。   直到那灯灭了后,他还有点回不过神,眨了几下酸涩得发疼的眼睛。   手术室的门打开,井旭和另一个医生当先走了出来,看到手术室外的储诚并不意外,但他们都踌躇着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井旭走了过来。   储诚不解地看着他:“怎么样?”因为长时间没张过口,喉咙粘合着差点发不出声。   “储诚,”井旭一向冷臭的脸,此时却强忍着悲伤。眼眶红红的,喊了储诚的名字后,又停顿了好几秒才说道,“你要有心里准备,浓妆她……”   储诚屏息着看着井旭,向来聪慧的他,竟觉得自己有点无法理解井旭的话。   “她脑部损伤太重,可能,可能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什么?   在说,什么?   在那一刻,储诚觉得他的周围被施了静音魔法,他只能看到井旭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真的,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在他面前上演着一场哑剧!   “储诚?”   “储诚?”   “储诚?”   直到被人推了推,他本能地回过头,发现竟然是可可和父亲,父亲揽着可可的肩膀,用眼神向他询问着什么,两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担忧。   这时候,耳朵才重新接收到声音,他听到他后妈忧心地问他:“储诚,你没事吧?”   储诚温柔地笑了:“你们怎么回来了?”   见他这模样,可可疑惑地看看她老公,再看回储诚:“我们今天的飞机,你爸得到你在这边的消息,所以我们提前回来看看,刚回来他们就说你在医院,”说到这,可可又看了眼手术室,再看回储诚,“储诚,你真的,没事?”   “我怎么会有事呢?”储诚温和的笑容不变,“不过你们回来了也好,我近期准备结婚了!怎么样,我的后妈,你以后可不能再随便给我介绍女人了,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啊,结婚?   可可忍不住再看了眼手术室,她可是亲耳听到井旭刚才的话的,而储维笑得到的消息,储诚最近打得火热的就是浓妆,但浓妆她……储诚是要跟谁结婚?   “跟、跟谁呀?”   “你也认识,”储诚竟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那个浓妆,虽然她是自由人职业,出身是不太好,但你们应该都不会反对的,是吧?”   可可瞪大了眼睛,储维笑也蹙起眉头,而这个时候,带着氧气罩的浓妆被推出来了,要送往重症病房。   在看到她那刻,储诚笑容僵了一秒,他对可可和储维笑说道:“抱歉,她受了点伤,我现在去照顾她了,今天就不能给你们接风洗尘了。”   快速地说完,他就跟着病床走了,就跟在后面,不敢真正上前!   可可怔怔看着推车跟储诚都走远后,抬头看她老公:“叔叔,怎么办,儿砸好像傻了?”   储维笑搂着他,玩味地笑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可可锤了他一拳:“你这没良心的,儿砸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口。”   “行了行了,别演了,我们赶紧走吧,小儿子还等着我们呢。”储维笑带着媳妇转了个身,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可可跟着他走,嘴里却不放过他:“怎么,怕你儿砸发现真相,跟你这做爹的闹起来?唉,要是他晚来的青春期突然发作怎么办,跟你闹分家闹离家出走什么的?”   “那正好,结婚了,他也该搬出去住了。”省得老当电灯泡。   无良夫妻边聊边进了电梯,电梯门随之关上。   储诚进了病房,在床尾站了好久。   他怕,怕接近了,会想起井旭在手术室外跟他说的话,他怕,怕自己难得爱上的女人,会真的不再醒来。   但想接近的心,最后还是让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握住她没有打点滴的手,沉默了好久,缓缓地弯下身去,用她的手抵住自己的额头:“其实,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能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这就足够了。   就算……就算她现在醒不过来,他也会等她的,一天等不到就一个月,一个月等不到就等一年,一年得不到,那就等一辈子!   “是我不好,”他额头抵着她的手,埋着头,“我太自大了,没有把所有都算清楚。如果我早做安排的话,就不会……”他始终没有父亲那走一步看十步的本事,虽然这跟经验有关,可跟他的大意也有很大的关系。   自己的女人,却不能好好的保护,让她就这么躺在这里,储诚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他忽然觉得额头上的手动了,他起先以为是错觉,直到那手又试着挣了挣,他才发现是真的,登时不可思议地朝浓妆看去。   就见她对他眨了眨刚醒来时疲乏的眼睛,然后……自己伸手拿掉了氧气罩,逐渐清楚的视线看到他此时的样子也露出了惊讶:“你、怎么哭了?”   储诚一把抹去不知何时掉下来的眼泪,着急地起身凑近她,想碰碰她的脸,手到了她脸庞三三寸的距离又停了下来,生怕碰坏了她:“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问完后他才想起来叫医生,快速地按了好几遍的铃。   在等医生的时间里,他又连续问了几次她有没有哪不舒服,浓妆有点莫名其妙,觉得眼前这个很情绪化、很激动的储诚有点奇怪:“就身上有一点疼,其他还好。”   其实身上不少地方都疼,而且不是一点疼,而且左脚感觉有点沉重,不太动得了,但她不敢如实禀告,因为储诚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只要她再多一点点伤,他就要昏倒了!   井旭和那个主任医师很快就赶过来了,给浓妆简单地做了点检查和询问,井旭合上病例,轻描淡写地说:“嗯,暂时没大事,这段时间好好修养,你可能要住一段时间的医院。”   说完后,井旭就打算走了,储诚忙让主任医师再多给浓妆看看,他则跟着井旭出去,一出去就拉住井旭:“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说……”   “骗你的。”井旭打了个哈欠,“在你赶到医院前,可乐……不,可可跟你爸就先到了,刚才手术室前的话,是他们让我这么跟你说的。”他不过是在原基础上,配合一下罢了。   对了,红眼睛什么的,只是他这两天没睡好,累的。   储诚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凶狠得像要拆了医院。   “先说好,要撒气回去找你爸妈,我们这些平民都是无辜的。”   无辜?储诚呵呵冷笑。   “对了,”井旭不跟他打哈哈,严肃认真地说道,“我是骗了你,但浓妆的身体情况确实不太好,她今天头部其实并没有多大伤,伤的还是背上,神经受损,她以后的左脚可能会行动不便!”      ☆、番外十一 你杀不死她   听了井旭的话,储诚的第一反应就是井旭又在骗他:“井旭,你在闹我叫白延了啊!”   “你叫吧,正好来接我回家!”井旭翻了个白延给他,然后抽出一张检查报告单丢给他,“不信拉倒,我还不管呢,我又不是这医院的员工!”却要为储家人累死累活的。 .   哦,里头那位女的,也即将是储家人了。   储诚一把拦住他,捏着那张报告单,想说点什么说不出,想骂人也骂不了,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他都快喷出火来了。   瞧他这一整天的,先是弟弟跟浓妆被程韦杰困在餐厅里,好不容易救出来,来医院后浓妆又在手术室里待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出来了,被通知浓妆醒不过来了,好不容易等她醒来,得知只是恶作剧时,他不知该表达一下喜悦还是先发泄一下怒火,又被通知,她神经受损,左脚可能会出问题!!   好吧,相比被程韦杰杀死,醒不过来比死了好,相比醒不过来,只是左脚以后行动不便好像也没什么了,可这犹如做了云霄飞车的心情,他要庆幸自己有一颗极其健康的心脏吗?   他连沉着好几口气,才能尽可能冷静平和地问:“她到底怎么样?神经受损到什么程度,左脚会……行动不便到什么程度!”   大概是之前骗人多少也让井旭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他也没再矫情什么,将浓妆目前的情况,仔细地跟储诚说了一下。   在井旭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孔静来了,身上穿着这家医院的护士服,恭敬地对储诚说道:“少爷,我来帮你照顾浓妆小姐!”   储诚:“……”   这是来向他示好呢,还是道歉呢?   呵呵!   ……   “来来,这可是我耗费了很大功夫才熬出来的骨头汤,以形补形,浓妆,趁热喝呀。”可可殷勤地给病床上的浓妆盛汤,然后放在床桌上。   储诚在一旁嗤笑:“你确定是你熬的?不是我们家的厨娘?”   可可窘了下,但输人不输阵,她不服气的怼回去:“我,我帮忙看着火候的!”   “你确定你懂火候?”不是他说,她从以前就是个厨房杀手,他都不知道当年父亲住院的那段时间,是怎么把她做的饭菜一点不剩的全吃下去的。   都是因为爱吗?   “喂。姓储名诚,”可可双手叉腰,“人家是巴不得婆媳和睦,你怎么一副巴不得我们婆媳反目的样子?你现在是想怎样?”   “噗!咳咳……”喝着汤的浓妆被可可口中的“婆媳”两字给整得差一点就把汤喷出来,虽然及时收住,但还是呛到了。   不是她太大惊小怪,而是这个可可,单从年纪上看比她还小,而她们两人,可可是婆,她是媳!怎么那么奇怪呢?   而且,从她住院开始,这位婆婆几乎每天都来看她。不是给她送吃的喝的,就是给她送一些娱乐的书啊、游戏机什么的,还每天一副新鲜的花束,短短几日,她这个病房就变成一间格外温馨的房间。   这个“婆婆”对她未免太好了!   储诚紧张地坐在浓妆身边给她拍背:“小心点,喝个汤也能呛到。”   见她目光看向可可,他淡然地说道:“别理她,她经常抽风的。”   “你才抽风呢,”可可单手叉腰,一手指着储诚,“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婆婆,不对我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贬低我!”   浓妆忍不住多看了可可几眼。看她和储诚斗嘴,心里有几分很怪异的感觉。   “怎么了?”   趁着可可去卫生间,储诚揽着浓妆问道。   浓妆先是摇头,但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这个可可,跟那个可乐,真的好像。”   不是五官,就是一种感觉,从脾性到生活细节上的习惯,她毕竟近身保护过可乐一段时间,跟她确实的相处过,所以现在的可可,给她的感觉就是带着可可面具的可乐!   储诚笑着亲了她额头一下:“我无法对你多说什么,我只能说。跟着你的感觉走,你的感觉是正确的,但是,不要说出来。”   浓妆定定地跟储诚对视几秒,然后恍然地张了张嘴巴,储诚手指竖在唇上跟她“嘘”了一声,浓妆了然地对他点点头,但仍感到不可思议,只是心里的万分感慨都不能说出来,搞得她整个人一会发呆一会发笑,像个傻子。   储诚捏了下她的脸颊,进来,她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终日被浓厚的粉末覆盖住,整张脸跟僵尸一样僵硬。   “你休息一下。”他让她靠着靠枕,自己收拾桌上的碗筷,然后拿进卫生间去洗。   浓妆后知后觉地想起,可可还待在卫生间里没出来呢,他怎么就进去了?   感到奇怪的同时,她也觉得小腹升起一阵尿意。   这几天,储诚以她身体亏损,且有伤口,避免伤口避开的缘由,她上下厕所他都要抱着她去,再抱着回。   她是不习惯的,怎么都觉得别扭,就算两人算是默认的情侣关系,可要在一个男的面前上大小号,不管这个男人是谁,都会很羞窘的,可偏偏他总有办法让她乖乖妥协。   但再怎么样,这种事她都无法习惯,趁着他不在,她试着自己下床。   挪动右脚很容易,左脚却很沉,这几天虽然躺着不动的,可她多少清楚,她这左脚是有点问题的,可她以为只是出一点小故障而已,休息几天就好。   她艰难地将左脚也移到床边放下,扶着床沿试着站起身。   很好,她就知道自己没问题的,身上的伤也没有储诚担心的那么严重,几天过去,她都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根本不用再住院的。   可等她跨出右脚,重心放在左脚上时,左脚一阵发软僵硬,她整个人立马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响,这动静不小,让挤在厕所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储诚和可可都赶忙跑了出来……   储诚见可可进卫生进了这么久,就知道她肯定不只是在上厕所。果然一敲门,她就把门开了。   “你干什么呢?”他把碗盆放在水槽上,一边打开水龙头顺口问道,“躲厕所里闻香?”   “哎哟,我这不是给你们机会亲亲我我嘛。”可可笑得暧昧地那手肘撞撞他,“你看你,以前你爸让你做点家务你都心不甘情不愿的,现在倒是成了新好男人了哦。”她看他格外熟练的清洗着碗盆。   “你要真觉得自己是电灯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躲在卫生间里就只是为了看好戏罢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可哼哼,然而看着储诚眼脸下的青色,她有点心疼这个儿砸,“这不是为了替你嘛。你看她现在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保证把你媳妇看得好好的,不会再让掉一根毫毛,行不行?”   想那天,储维笑把孔静这个高级护工派来帮他时,他直接把孔静潜回去了,只让孔静给他带几件换洗的衣服来,这几天,他吃住都在医院里,寸步不离地看着浓妆。   “不用了,”储诚用准备好的干净腕布把洗好的碗盆擦干,放到可可带来的盒子里。“你一会就回去吧,君君还在家里等你呢。”   “诶,你……”可可从不知道储诚也会有这么犟的时候,“你,你不会是还在气我和你爸那天骗了你吧?”   储诚甩手的动作一顿。   那天晚上,浓妆睡了后,其实,储维笑背着可可又来了一次医院。   储诚看见他时就有点失控,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跟父亲发出了挑战,两人就在医院的天台上打了一架,结局是他打了父亲两拳,父亲将他摔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喘气。父亲则无视被打中的地方,悠然地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为什么?”他压着嗓子问。   跟他开那样的玩笑!   其实,打了一架,发泄出去后,他心中的恼意已经散了大半,只是仍想问个清楚。   “你觉得呢?”   储维笑将烟夹在指尖,吐出一口白烟,姿势一如既往的帅气:“从何可倾,到现在的浓妆,你还没发现自己的问题。储诚,你确实有本事,我有你这样的儿子也确实很自豪,但可能是近些年外在的这些光环,给了你褪不掉的傲气,倒不是有傲气不好,但傲气可不是骄傲!”   他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贴在地面上的儿子:“你太骄傲,以至于让你看不清很多死角,你当年对何可倾,不就是自信能够重新给可乐规划另一条路,结果呢?这次,你的新女人顶多是跛个脚?要是再有下次,她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储家,站在这样的高位,就注定了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你要想护住自己的女人。今天的这个教训,你就得受着!”   “什么新女人啊,她是你儿媳妇,用词能不能好点?”   储维笑:“……”这是重点?   储诚:“……”这不是重点?   储诚安静了好久。   “想明白了?”储维笑问。   “想明白了!”储诚翻身坐起,郁闷地看着储维笑,“可我还是觉得,您就是故意整我一顿。”   储维笑笑出一口白牙:“确实是!”   储诚:“……”   “行了,不早了,再不回去你妈醒来该找不着我了。”储维笑弹掉烟头踩灭,走到储诚身边时,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妻奴!”他鄙视。   储维笑轻笑:“彼此彼此,很高兴你尽得我真传!”   看着父亲离开的身影,储诚心里很郁闷,那种明明被整了还得说一声“谢谢”的感觉,真的炒鸡不爽的!   思绪回来,储诚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和掩饰不住担心的可可,嗤笑道:“你让我整回来,我自然就不气了。”   早在跟父亲打那一架时他就不气了,果然男人解决事情的方法,还是打一架最简单有效。   可可明白他,当下锤了一拳在他胳膊上:“你想得美!”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头有什么摔地上的声响,储诚叫了一声不好,两人就一起冲了出去。   “浓妆!”储诚立马跑过去查看,“怎么样,哪里摔伤了?疼吗?伤口有裂开吗?”   他问了许多问题后,才发现浓妆的神情有点不对,正一脸痴呆地看着她的左腿。   储诚马上明白了,将覆盖在她捂着左腿的手,轻声唤着:“浓妆,没事的浓妆,医生说了,等你身体恢复后,就可以进行复健,你的左腿会跟平常一样,没有区别的。”   但只限于比较平缓的走路,再不可能恢复到她原本的灵活,也就说,她不可能再做自由人。   他是觉得她不做自由人也好,她不想工作他就养着她,想工作要么他给她安排,要么陪着她一起找,总归是她开心就好。   可他担心的是,一个武林高手,是很难接受自己一夕之间失去了内力的,能不能当自由人是其次,他怕浓妆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凡人”,比正常的凡人还要稍稍笨拙一点的凡人。   浓妆缓缓抬起头来,神情有点呆滞:“是,是吗?”   “当然。”储诚轻柔地将她从地上抱起,然后放到床上,“我可没骗过你,是吧?”   浓妆点了点头,看着储诚,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身体是她的,她多少知道一点,她其实是想告诉储诚,哪怕她缺了一条腿,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经历过那么多事,如果一条腿能换得安宁,又有什么关系,她比他想象的要坚强。   这是这话实在太矫情又太肉麻,她说不出口。   而且……她的舅舅。最多再两天,应该就要找来了吧?   她有点黯然地垂下脑袋。   储诚以为她还在为左腿担心,便故意讲了几件比较逗趣的事,想转移话题,而站在床尾的可可看着两人,笑了笑,到卫生间里提起装碗盆的盒子,悄悄地出了这间vip病房。   储诚没注意可可的离开,就算注意了,现在也是自家媳妇的情绪比较重要,可他说着说着,发现浓妆的脸好像越来越红。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温度,发现没什么问题。   “不是。”她拉下他的手,很是无奈地说道,“我,我是被憋的。”   “什么?”   “我要上厕所!”她原本就是要尿尿来着。   储诚恍然,然后露出了浓妆这几天常常能看到的猥琐的笑容。   哦,她真想现在就开始做复健,要不然……她估计离**不远了!   ……   就如浓妆所想的,在浓妆做复健前,司戚龙就找上来了。   那天,储维笑陪着可可来看她,待这对她未来的公公婆婆刚走,储诚正在喂她吃水果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然后,不等储诚喊“进来”,没有锁的门就被门外的人自动开了进来。   浓妆不经意地看过去,整个人立马就僵在了那里,含在嘴里的苹果块都忘了要吞下去。   倒是储诚特别的冷静,先放下水果盘,再转过身去,看着一身黑西装,抱着一束菊花的司戚龙:“司先生,好久不见。”   随即,他瞥向司戚龙怀里的菊花:“司先生是来看望病人的吧,可在送花之前,最起码先打听下病人喜欢什么花吧,这菊花,浓妆可一点都不喜欢,司先生,你可真失礼!”   对储诚的“坦言”,司戚龙一点都不在意,他走进来,随意地将菊花放到一张桌上,再随手摘下一瓣:“可这菊花,用来祭奠死人正好,不是吗?”   浓妆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味如嚼蜡的吞下了嘴里的苹果。   储诚则皱起眉头:“司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储大少爷以为呢?”司戚龙掰下一瓣又一瓣的花瓣,在他的脚下很快就堆居了一片黄色,“一个月的期限,可是到了。”   “是到了,程家也如你所愿的倒了,现在程夫人、程韦杰程子元都进去了,在里面想怎么折磨他,都不过是在外面的你一句话的事,至于程香元,她也会越来越糟糕,甚至是死是活,也都随你高兴,我们的约定,我可是完成了。”   “对,对,”司戚龙笑地灿烂的时候,依然阴沉如鬼魅,“可是,储少爷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言而无信吗?”   储诚眯起眼睛:“所以,司先生是不打算放过浓妆了?”他面上难掩着愤怒,手上暴起的青筋,也彰显着他此时快要暴走的状态。   见他如此,司戚龙也就安心了:“别担心嘛储大少爷,我说了,司灵是我外甥女,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放过她呢?”   储诚死死瞪着他:“你想如何?”   “哈哈,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利索。”司戚龙笑呵呵着,下一秒笑脸又转变成冷酷,“听说程韦杰曾要求你给他三亿的m金,要不这样,你给我五忆,我就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骚扰你和司灵,让你们可以恩恩爱爱的,白头到老,如何?”   储诚目光深沉难测:“你这次不会再骗我?”   听到储诚这么问,浓妆激动地抓住储诚的衣服,她知道司戚龙绝对不会实现自己的诺言的,哪怕储家有很多财富,可如果今天储诚再答应他,那么,她这个舅舅就会变成无底洞,永远吸着储诚的血!   “当然,”司戚龙举起一只手到耳旁的高度,“我发誓。”   储诚侧头看回浓妆,见浓妆拼命朝他摇头示意,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温柔地安抚着她紧绷得神经,好一会,在司戚龙等得不耐烦时,他才再次朝司戚龙看去:“很抱歉司先生,显然。我未来的老婆不同意我这么做!”   司戚龙阴霾地瞪了浓妆一眼,阴沉沉地咬着牙说道:“储大少爷可得想清楚了,你要是不同意,你这未来的老婆,可就没命了。”   储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就像他表现出来的愤怒都是假的一样:“那能怎么办呢,我无法相信司先生的任何话,包括你发的势!”   “储大少爷……”   “我想,司先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储诚截住司戚龙的话,悠悠然地问道,“程韦杰怎么会知道,让程家大厦倾倒覆灭的。是我呢?”   司戚龙一怔,眼神闪躲。   “是你告诉他的吧司先生,也是你教唆他那么做,对吧?试问,这样的你,让我还怎么相信!”见司戚龙张嘴想要否认,储诚冷笑着,“我今天能这么说,就表示我拿了确切的证据,司先生,咱们就不能坦诚一点?”   司戚龙冷冷地笑了:“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不信我又怎么样?储大少爷,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现在不是你要不要信我的问题,而是,”他一手拔掉好几朵菊花,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你不照着我说的做,她就得死!”   储诚定定地跟他互相对视几秒,忽然,储诚无所谓的往椅背上一靠:“好啊,那你随便。”   听到这话,浓妆也不解地看着他,但她眼里没有受伤,也没有怀疑,她只是疑惑而已。   见她全然信任的样子,储诚朝她温柔地笑了。   “储大少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司先生,”储诚很不耐烦地回道,“有没有人说你很啰嗦,你想杀就杀好了,问题是,”他轻笑,“你杀得了吗?”   储诚的样子让司戚龙心生不安,他想了想,没马上操控芯片,而是望向浓妆:“你看到没有,我的好外甥女,这就是你找的男人。根本不顾你的死活。”   “司先生!”浓妆学着储诚的叫法,多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地勇敢,有一颗名为奋起反抗的种子,悄然地发芽了,“你确实话有点多,既然你觉得你能杀死我,那就快动手吧!”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死,那储诚刚刚那安抚的笑容,给了她力量和信心,可以直面死亡的威胁,并坚信自己不会死!   司戚龙简直要被他们气死,再不说一句废话,一直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朝着遥控器按了下去!   当然,他还不想让浓妆真的就这么死了,他不过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储诚知道他真的有办法杀死浓妆。   可是……      ☆、番外十二 这个爸爸真丑   在司戚龙悄悄按下遥控器后,时间好像静止了。   他看着浓妆,浓妆看着他。   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这才是大问题好吗摔!   司戚龙这个狠毒的男人眼里竟露出一丝无措,他以为是自己在操作上出了问题,又接连偷偷试了几次。   他看着浓妆,浓妆看着他!   “不,怎么可能!”司戚龙头晕目眩,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将这么多年折腾出来的眼角皱纹都给撑开了,“这不可能,你怎么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问题?是,上回我把她锁在我的房间里,她原本好好的,有一天突然发了疯宁愿自残也要离开?”储诚替浓妆来回答,“还是,无论你怎么辱骂她,打她,让她去送死她都反抗不了你的原因?”   不止是司戚龙,浓妆也有点意外的看着他。   从他将她在司戚龙的手里带回来,到现在一个多月,他从未问过她这些问题,好几次她都做好了跟他坦白一些情况,可他却有意的岔开了话题。   却原来,他早已心知肚明?   司戚龙目光闪烁:“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储诚这个时候还拿出了手机,低头玩起了手机,在司戚龙不明所以的时候,储诚调出了一张照片,举起来给他看,“偏巧,我知道了这个。”   司戚龙有一点近视,他走进一步眯眼往手机上看,待看清上面的东西后,虽然早已猜到了,还是无法接受地又倒退回去:“不可能,你不可能取出来的,只要那枚芯片被动过,我这边就会有感应!”   所以他才敢让浓妆被储诚带走,因为他觉得,哪怕储诚查出浓妆后脑装有芯片,可只要储诚敢让人动手术取,他这边就能够感应到,真这样的话,他会让浓妆死在手术台上。   “呵呵,”储诚在浓妆凑过来要看时,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就允许你有高科技的手段来控制人,就不允许我储家也用高科技来反将你?不过是短暂的屏蔽芯片跟你那控制器的信息罢了,这点,我储家的人才还是做得出来的。”   “可就算这样,我这边失去了她那边的信号,我依然能够察觉到!”   “你确定?”储诚轻笑。“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浓妆做祛疤手术那天,你都发生了什么事?”   司戚龙一听就明白了,那天,他莫名地被找上麻烦,有足足三四个小时,他根本没时间去查看控制器。   如果是芯片移动过,那控制器上一定会发出警声,但被屏蔽的话,他如果当时正好没查看的话,是不可能知道的。   就像监控视频,突然停电几分钟再连接上,除非你特意去观察时间。否则是不会发现没了一小段时间。   但就算司戚龙后来察觉到不对,在他被缠上的那三四个小时里,芯片已经从浓妆的脑子里移除,他就算操控了那个芯片,对浓妆也不会再有影响。   想明白后,司戚龙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被这么简单的手法给蒙混过去,储诚,我真是小看了你!”   “好好好,你赢了,你们赢了!”他像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站都站不稳的歪了歪身子,狞笑着。“既然这样,那她就归你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哼!”   说完,司戚龙转身就想离开,脚步看似跄踉,实则急促地要离开这里。   “司先生!”   在司戚龙的手碰到门把的时候,储诚喊住了他,“你难道不觉得,你来的太随意,也走得太随便了吗?”   司戚龙哼了一声,不理会储诚地继续把门打开要走,可是。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两个男人,司戚龙刚把门打开,就有一把枪抵住了他的腹部。   不得已,司戚龙只得慢慢地再退回病房里。   “你想做什么?”司戚龙色厉内荏地喊道。   “司先生,你这话可真好笑,”储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步伐优雅地走到司戚龙跟旁,“从头到尾,一直找麻烦的,不都是你吗?我想,司先生脱离了咱这个圈子太久,都不太了解储家了吧。”   他一手拍在司戚龙的肩上,让摆出一副浑然不惧的司戚龙暗抖了一下:“所以你都不知道,储家,是最有仇必报的吧,嗯?”   他的手指按在司戚龙的骨头上,疼得司戚龙塌下了那个肩膀,但他冷汗直流的同时,仍撑着冷哼:“是吗?那储大少打算如何对我?杀了我?”   杀了?那未免太过便宜这人了,想到司戚龙对浓妆做过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他知道的不知道的,他统统替浓妆记在了心里,每一笔他都要替她讨回来!   死?呵,命不过一条,足够让他抵几次?   但是……   储诚回头看了眼浓妆,浓妆虽然眉头微皱,却什么都没说,一切任凭他处理的模样。   可即便这样,储诚还是对拿枪抵着司戚龙的手下一个眼色:“先带下去。”留着,他再慢慢算账!   手下跟储诚点了下头,就将司戚龙拽了下去!   门重新关上的时候,储诚停留了两三秒,才转身走到床边:“浓妆,如果,你舅舅没有向程韦杰告密,差点害了你和君君,或许我还能饶过他,顶多将他丢到国外去,可是,无论如何,我这次都不能饶了他。”   浓妆感到很奇怪:“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储诚坐下,握住她的手:“他毕竟是你舅舅,我怕你……”   “怕我顾念亲情?”浓妆反问出口后,嗤笑道,“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储诚,你觉得我的心眼大吗?没有的,早在他不把我当外甥女的那刻,我也不把他当成舅舅了,他对我来说。就像是不得不系在一起的两个人,能摆脱他,我比谁都高兴。”   说到这,她自嘲着:“从我做自由人那刻起,我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任务,我接了一个任务,就不会去管我任务完成后,会对对方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又怎么会去在意一个舅舅?储诚,我是个将来死了要下地狱的人!”   储诚笑了,挪动屁股坐得离她更近一点,两只手包着她一只手:“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估计天堂也没有我的份,这样不是正好,到死了,我们也不用分开。”   他的目光太灼热,她几乎想要捂住他的眼睛,只得转个话题:“那个,你取出我的芯片了?”   “嗯,在给你做祛疤手术的时候,”储诚笑道,“你不笨的,其实早想到了不是吗?”   浓妆都想翻个白眼给他,谁脑袋里开了个瓢还不知道的,她只是知道他有自己的用意。又一直以为自己肯定要死,就不想去管太多。   只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虽然司戚龙答应我,在我处理掉程家前,不会骚扰你,可我觉得他这人是不会讲信用的,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他暗中找你,你语气有个不对劲会被他察觉,虽然手术成功就不怕他对你不利,但在程家解决前,我不想有太多的变故。”   原就是怕司戚龙知道浓妆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会做出更极端的事,谁知道,哪怕他不知道。他也照样不会“安分”。   虽然有很充分的理由,但储诚心里还是怀着忐忑,他怕浓妆无法接受自己对她的“不信任”,两人好不容易有的进展要是因此就倒退回去,他一定要去狠揍司戚龙一顿不可!   “所以,”浓妆眨了眨眼,“我不会死了?”   “大概,等我们老了的时候,还是会死。”   他见浓妆听了后点了点头,正有点莫名她这样的反应,忽然,她动手了——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了过去,然后——吻住他!   一个七尺男儿,被强吻了,他有点傻!   浓妆只碰了下就分开,眼神勾着他:“你不觉得你这个时候,应该回吻我吗?”   对,这才是她,摆脱了被人操控的命运,浓妆才能真的做回自己,你能指望一个自由人,是个含蓄内敛的?不,该爱的时候,还是要努力爱一场,马上滚上床也是可以的。虽然她从来没这么做过。   储诚很上道,虽然被强吻时他的反应有点丢脸,但他马上就找回状态,按住她回吻过去。   这一吻,很激烈,互相点燃了极高了的热枕,差一点,就真的在这医院的病床上搞上了,咳……   ……   浓妆开始做复健了。   就算心态再好,一开始怎么都走不顺畅时,浓妆还是难免暴躁烦怒的,储诚全程陪在她身边,哪怕她有时候连摔几跤,对他发脾气时,他都好脾气的哄着宠着,只希望能够陪她渡过最艰难的这一段时间。   但陪着他们俩的,还有可可!   其实,她每次都没有特意说什么鼓励的话,她只要在一旁跟储诚斗斗嘴,就经常能把浓妆逗笑,而且吃的用的,不用他们说,她都能细心地先帮他们准备好,在偶尔储诚不在的时候,磕着瓜子问浓妆,到底什么时候嫁给她儿砸,保证会给她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得不说,后期的时候,浓妆复健得越发顺利,可可的功劳说第二,储诚都不敢说第一!   就在浓妆已经走得颇为顺利,至少慢慢地走不成问题的时候,储诚接到一个消息,原本是想瞒着浓妆,但想到浓妆是个成熟的女人,她有自己的判断和准则,便告知了她。   “你说,程韦杰想要见我?”浓妆有点意外。   “狱中传出的消息是这么说的,他很快就要转到重犯监狱里,那里离b城十万八千里,进去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不管是他见你还是你见他,都只能趁现在。”   当然,以储家的本事,如果后面浓妆真想再见到程韦杰,还是可以的,但储诚不敢保证,在此之前,程韦杰不会先死在监狱里,毕竟那个重犯监狱,可是个会吃人的地狱!   浓妆呆了一会,她不是有什么情感纠结,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想见还是不见。   “见呗,”可可翘着脚丫提着良心的建议,“难得可以看看他现在有多落魄,还不好?”   有储维笑在,在浓妆跟储诚在一起后,可乐想不知道浓妆的身世背景都难,储维笑对儿子的关心方式,就是知道儿子的所有事,但他什么都不会说,只有在儿子完全没有能力解决的时候,再在背后帮一把,哪怕只是提点一句。   储诚对可可的话有点无语,怎么说话的呢。   可可朝他耸肩做了个鬼脸。然后就听到浓妆郑重地点头:“好,我见!”   她倒不是真如可可说的去看程韦杰的窘境,她只是觉得作为让她降生的主要器具,她总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储诚只好说道:“好吧,我会给你安排的!”   ……   一张桌子,两个看押的武警在一旁,身姿挺拔,面容严谨。   浓妆和程韦杰各坐桌子两边。   “听说,你想见我?”   在程韦杰激动得快连话都说不好时,浓妆的冷然跟他成了鲜明对比,但两人的对比有何止是各自的态度,浓妆衣着光鲜——可可给她买的。程韦杰一身囚衣,极其狼狈!   浓妆被储诚和可可联手养得面色红润,祛疤手术后的皮肤颜色差异都几乎看不见,程韦杰眼袋都垂到脸颊上,双眼红血丝,面色青黄。   “灵,灵儿……”程韦杰伸向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眼里含着快掉下来的泪,就好像他对这个女儿有多怀念一样。   “别这样叫我,”浓妆神色没什么变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以为你在叫仙剑里的主角。”   “那,那我叫你小灵?”   “我想我们没那么熟,你可以叫我程灵!”一个告别式的名字,就送给他好了,以后他再怎么叫这个名字,一样不会有人应,因为,她现在只是浓妆。   程韦杰看出她的冷漠,稍稍收回了探向她的拷着铐子的手,伤感自责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知道,爸爸……爸爸这么多年一直都很自责,也经常幻想着,如果你还活着,会长成什么模样,是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你妈多一点!”   “呵...”浓妆很不可思议,他是怎么这么自然地提起她母亲的,在亲手害死她,毁了她的家,毁了和她生的子女的二十几年后!   浓妆的笑声,让程韦杰更加的羞愧:“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没办法,灵...程灵,爸爸没办法啊,如果爸爸当时不那么做,在背后威胁爸爸的那人,就会毁了爸爸,爸爸是迫不得已的!这么多年,爸爸一直都很痛苦,很后悔,很想念你、你妈妈还有你哥哥,真的真的很想……”   说到最后,程韦杰掩面,哭得泣不成声。   而浓妆,她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程灵,”程韦杰发现浓妆没有任何动静时,边哭嚎边再次把手伸向她,企图握住浓妆的手,但浓妆至始至终,就没把手放到桌面上,程韦杰只能尴尬地将自己的手搁在那里继续扮演后悔的慈父,“程灵,你再给爸爸一个机会,爸爸以后一定对你好,一定好好的照顾你,一定尽我所能的补偿你,好不好,好不好?”   “可是,”浓妆平静地看着他,“你就要进重犯监狱了,你要怎么补偿我,怎么照顾我?”   “只要我能出去,程灵,只要爸爸我能出去,爸爸保证,会给一个新的家庭,新的生活,咱们重新开始,好吗?”   “是啊,我也想爸爸能出来。”浓妆就跟念着版本似的,一点感情都欠奉,“但我没办法啊。”   正绞尽脑汁动着歪脑筋的程韦杰可听不出,他用那双有着厚眼袋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浓妆:“你不能,储诚可以啊,只要你跟他说一声,爸爸一定就能出去的!程灵,爸爸也是为你好,储家那是什么家庭啊,高贵得很,如果让人知道你有个坐牢的父亲,就算储诚不在乎,他父亲呢?孩子,你还年轻,你根本不知道储维笑是多么可怕的人物,他要你死,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你觉得他会留下一个可能玷污他儿子的女人存在吗?”   如果早知道他这个一开始就被他舍弃的女儿。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勾上储诚,他当年就应该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多养一口吃饭的嘴嘛!   那么现在,他不仅不会坐这个牢,他还会成为b城贵族圈里让所有人巴结的存在,包括储诚,他可是他岳父啊!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还有机会出去……之前在餐厅包围浓妆跟储君时,说的大不了玉石俱焚的话,不过是吓唬人,他哪里舍得死,他又不像司戚龙那样是个疯子。   他只是以为,只要储君在手。别说是储诚,就连储维笑都得听他的。   结果还是失算了!   浓妆静静看着他,说实话,她有点失望,失望她的父亲竟长得如此丑陋!   “好了,”她实在没耐心继续陪他演下去了,“说白了,你就是想出去,不过可惜,不说储家能不能救你,就算他们能,我也不会让他们救你!”   “你……”   “程韦杰,我不是傻子,你觉得你现在掉几颗鳄鱼的眼泪,我就会信你?不,或许该说你天真,以为现在这个时代,还有真正的圣母?”   她站起身:“这一面,我见了,实在没什么意思,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不!”程韦杰跳起来想要拉住她,被看守的人按压在桌面上,但他仍努力挣扎着,“程灵,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   浓妆站住,侧过身来:“还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今天来看你时,遇到你嘴里的储维笑了,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   程韦杰安静下来,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浓妆嘴角勾起,笑得含蓄,透着幸福:“他问我,什么时候嫁给他儿子!”   她在程韦杰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戴上可可为她准备的棕色简洁大方的盆帽子。遮去她还没长出头发的光头:“所以,我会过得很好,就不用劳烦你担心了,再也不见!”   待浓妆走出那临时监狱的大门,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那笼罩她多年的阴雾,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看着前方从车子下来的储诚,她笑弯了眉眼!   ……   浓妆接下来的生活,陷入了兵荒马乱的逼婚窘境里。   但逼婚的人不是储诚,而是可可!   两个女人坐在储宅庭院的凉亭里喝下午茶,可可进行着每日n次的逼婚轰炸:“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嫁给我儿子?”   “等我长发及腰的时候!”   可可看了眼她蒙着头巾的圆脑袋,鼻子喷气:“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唉,是有得等了。”浓妆闲适地喝着茶,顺便赞叹一句,这茶不错。   可可眯了眯眼,拿出恶婆婆的架势拍桌:“我儿子到底哪里不好,让你老是推三阻四的都不肯嫁!”   “我也想问,你干嘛老逼着我嫁?”   被反问的可可闪躲了下目光,支吾地说道:“我,我是好麻麻,当然要看着我儿砸幸福啦!”   浓妆直接“却”给她听。   可可没办法,只好祭出她的法宝,小儿子一枚!   “嫂嫂,你什么时候跟哥哥结婚呀!”小包子趴在浓妆腿上,稚声稚气地问着。   “这个,再过几年吧。”面对君君,浓妆柔和了许多。   但君君却哭给她看:“呜呜,嫂嫂你是不是不爱哥哥了呀,不然为什么要等几年呢?”   浓妆什么都不怕,就怕君君的眼泪:“不是,就,就觉得太快了,我们都……那君君为什么要我现在就嫁给你哥哥?”   “因为君君想当叔叔呀!”   浓妆:“……”好吧,这点她就无力反驳了。   “其实,君君当叔叔可以不用这么早的,过几年再……”   “不嘛,君君现在就想当叔叔!”   你现在想当,我现在就算嫁给你哥也不可能马上生个孩子让你当叔好吗?   浓妆心里万马奔腾着!     ☆、番外十三 储诚篇完   浓妆最后还是嫁了!   大概是见不得老婆继续丢人,储维笑亲自出马了!   那天早上,浓妆下楼吃早餐,遇到了正在看报的储维笑,她对这位公公有着后天种下的恐惧感,哪怕对上司戚龙,她也是心死大于恐惧。   但她对储维笑,除了害怕,还有尊敬!   “储老大,早!”她客客气气地打招呼,然后在自己的餐位上坐下。   她怎么都无法开口叫他叔叔,爸爸之类的称呼,干脆跟着孔颜他们喊老大了。   管家给她端上早餐,她正拿起汤勺准备吃,冷不防听储维笑淡笑着问:“这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初八。你觉得怎么样?”   “啊?”浓妆没明白过来,她不是还没答应结婚的吗?   储维笑放下报纸,眉微微皱了下:“怎么,你不愿意嫁给我儿子?”   “不、不是……”   他眉一展:“那就好。婚礼我会让管家去筹备,你只要到时候把人带上就行。”   浓妆扯着嘴角,但看起来像抽了:“您,可真幽默!”   然后。她还真的看到他朝她笑了下!   好惊悚!!   “好了,你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说!”储维笑折起报纸,吩咐一声就走了。   留下浓妆在餐桌边凌乱!   就、就这样?   可乐,不。可可会哭的吧,她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浓妆都没点头,她老公一出马,两句话就解决了!!   储家的婚礼当真累死个人,在开始没多久,浓妆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可是,当她披着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婚纱,一步步走向储诚的时候,脑子就什么都不想了,她只觉得现在脚下的每一步,都是这么多年来踩过的所有荆棘换取来的。   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千变绑走可乐到商场的天台上,两人一起设法营救可乐,却未曾多说一句,连仔细看过对方一眼都不曾。   分隔多年再一次遇见,是她逃命时竟然误上了他的车。还拿君君威胁他,结果她不是被他放倒,而是被君君迷倒!当时只觉得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现在想起。怎么觉得那么好笑呢?   背上受重伤那天,她知道自己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死,心灰意冷下觉得这样死去也不错,只是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她竟然会跑到他私人套房的门口坐着,明知道他去哪里的几率很低很低,她仍是去了,在他没到的时候。她真的觉得那里好安静,安静得快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了。   可他出现了,连带着感应灯也随着电梯打开的声响亮了起来!   然后,他在她死灰的世界里,把光也带了进去!   她终于走到了他跟前,将手,交给了他!   她想她会做到的,做到她对程韦杰说的那句话:   她一定会幸福的!   到了储诚心心念念的洞房时间。可是……   大家会放过他吗?对储老大大家只有被揍的份,但对储诚嘛,嘿嘿嘿嘿,群起而攻之,他焉有手还?   自从浓妆舍命护下储君的那刻,屠夫等人就算是接纳了她,人都是相处过才能真正知道一个人的好坏,待愿意跟浓妆相处,跟她相熟之后,在不伤害彼此底线的情况下,就开始没下限了!   当然,也只有拿你当朋友,才会如此!   于是乎,那天洞房泡汤了!   浓妆风光大嫁后,储诚正筹备着接下来的蜜月之旅,他爸就先一步将储家的家主之位正式移交给他,按照可可的话说就是:“你已成家立业了,长大了,你爸的重担终于可以交到你肩上了,好好干。麻麻和粑粑还有你弟弟都看好你!”   然后,这对无良夫妇带上小儿子,登上私人飞机,第n次度蜜月去了。   储诚气得牙痒痒的。怪不得死命要他赶紧跟浓妆完婚,亏他之前还感动过,想着这个后妈为了他的终身幸福如此劳心劳力……结果她是为了她自己的性福!   早知道还不如不结这个婚,或者偷偷去领个证,然后直接带着媳妇走人,多好啊,又幸福又性福的!   “现在打算怎么办?”浓妆看储诚都快把手里的让渡书给捏烂了,身为新妇,她问了一句。   “怎么办?”储诚咬牙想了想,然后用力将那让渡书扔到床上去,继续收拾他和浓妆的行礼,“管他的,我们继续度我们的蜜月的去,有孔颜他们看着储家,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说着,他干脆把行礼也扔了,只带了重要的户件塞进包里,想要什么都可以再重新买!   然后,拉着浓妆,说是要出门,然后偷偷赶往机场,打算来个一去不回头。   但有时候越想做坏事的时候,越容易出现搅局的,他们的车子开得好好的,忽然闯进一辆小跑车,快速地朝他们的车撞过来。   储诚的车技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有点惊险,好歹是避开了。但撞来的那辆小跑车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失去了储诚他们这车的目光,那辆小跑车整个地大旋转,最后撞上安全岛。   储诚和浓妆对视一眼。两人下车查看,结果发现,驾驶座上撞得昏迷过去的,不就是程香元?   叫来手下将程香元送去医院,储诚一点不理会地拉着浓妆重新上了车,继续往机场开去,后续适宜恒还会替他处理,而且一旁有摄像头,到底是谁的措施看一下录像就了然,根本用不着他出马。   终于上了飞机,终于到了下榻的酒店,刚把门关上。储诚将行礼一丢,将浓妆按到门上就热吻了起来,那股狠劲,就跟要将浓妆整个地吞下肚里,从此真正的合二为一。   妈蛋,他倒要看看,到了现在,还有谁敢来打搅他迟来的洞房。   他一件一件地扒了浓妆的衣服,等到床边的时候,抱起浓妆就往床上一丢,浓妆用手肘撑起身子,妩媚地笑了,伸手拽住储诚只解了扣子的衬衣,拉下来重新吻了上去,真是热情的……小妖精?   等第二天孔颜他们知道后,大骂这对最没责任心的父子,一个个能翘头也赶紧跟着翘头,这储家的天,谁爱撑谁撑去。   孔颜仰天长叹,她也好想谈恋爱!   至于程香元,哦,听说还在医院躺着?      ☆、番外十四 家里有只禽兽   井旭迷迷糊糊地起来,下意识地往旁边钻去,扑了个空,睁开一只眼睛一看,旁边的位置没人了。   他打了个哈欠,抓抓头发,准备下床时,捂着腰嘶了一声。   这个禽兽,说几遍了纵欲不好纵欲不好,这禽兽觉得自己身体好不听是一回事,但他不想精尽人亡好不好?   看来真得配一副吃了会让人禁欲的药了,吃一次的效用一个月,不,一个星期就好了,都是男的,他也是有需求的,一个星期来一次正好!   脑子算计着,他迷糊地用脚去蹭拖鞋,蹭了半天都没穿上,卧室的房门就开了,白延那张不去祸害众生却来祸害他的禽兽脸粗线了!   “祖宗,你醒了?我给你买了豆浆油条,快过来吃!”   井旭傲娇地哼了一声,不理他,继续睁着困顿的眼去跟拖鞋作斗争。   白延看不过去,将反了的拖鞋给他拿正,让他顺利地把脚套进去,然而穿好鞋子的白延。仍坐在床边不动,冷臭着脸瞪他一眼后,恨恨地撇开脸。   白延莫名了几秒,了然了:“唉,怎么能让祖宗自己走呢,来来,让小的这位人形座驾亲自伺候!”   然后,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井旭抱起来,要知道,男人的分量是不轻的,哪怕井旭偏瘦一点,也是重的,为了能够轻松抱起老婆,白延这上臂前胸的,可比以前要发达多了。   井旭黑了一张脸,任哪个男人被当女人这般抱来抱去,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被放到餐桌边的椅子上,白延殷勤地将豆浆端到井旭面前来,还问他想吃什么,晚上他回来时买。   井旭冷冷说不用,每次这禽兽做了一晚上禽兽的事后,第二天都会化身为二十四孝男友,问题是,除了要温养后面那地方的时候,他都是禽兽!   温养的方子,还是他找一个老中医要来的,虽然方子他看了确实不错,可是……可是……   他也是医生好嘛,中医他也会的好嘛,花大价钱找别人要方子,之他于何地?什么都不用说了,跪搓衣板去吧!   白延当时很无辜地说:“我不是怕你害羞不肯说嘛!”   “老子害羞个屁!”   “那就是说,如果我问你,你会说了?”   “当然!”   “也会用咯?谢谢老婆,你真好!”   “……滚!”   井旭最后还是用了,他告诉自己,只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好,绝不是怕那禽兽担心……心里说这句话时,他脸涨红得快冒烟了!   说远了,拉回来。   井旭悠哉地喝着豆浆,听着白延说着一堆废话,这禽兽说,夫妻之间要交流,有交流才能共同发展,所以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总要说上一堆他的事情。   身为夫妻之间的“夫”,井旭觉得自己应该纵容“妻”的这点毛病。   早餐过后,白延要去上班,白家虽然逐渐开始洗白,但很多事情不是说脱手就能脱手的,想要居家过日子的白延,这两年比他之前的二十几年都要忙。   经过井旭被追杀的那段日子,他发过誓,要让井旭的后半生,都在安稳中渡过。   不过他要求,如果他今天穿西装出门的话,井旭要给他打领带,出门前,要给他一个吻。   井旭:“……”   好吧,身为“夫”,要纵容“妻”的一点小要求!   反正两年了,都**习惯了。   敷衍的亲了下,换来白延不爽地揪住他,来了个火辣辣的热吻才结束。   待白延走后,井旭抚过自己的嘴唇,笑了。   耿直boy也是有心机的!   收拾了下家里,井旭出门到小诊所上班,但白延总怕他太累,用了点手段,导致明明设备比大医院还好的小诊所。外加医术高明的医生一枚,愣是没什么客人。   但他有时也不清闲,因为老顾客总是特别捧他的场,特别是储家人,时不时就让他出个诊,上次还把他叫到储家自己办的大医院里帮忙,害得人家主任医师不放人,天天打电话催他到医院上班,待遇优厚。   不是他不肯啊,是他家的禽兽太粘人,要他工作太长时间,别看禽兽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发起飙来,他连储维笑都敢挑战!   身为合格的“夫”,他得顾虑“妻”的心情。   上了一天班,快傍晚的时候,井旭看看时间,想着晚上吃点什么,白延就打电话过来了。   “宝贝!”   “你说什么?”   “咳,旭旭!”   “说,什么事。”   “今晚天相居这边有点事,不能跟你吃晚饭了,你晚上别煮了,我这边让人给你送过去,要是回去晚了,你就先睡。”   “知道了。”   然后电话就挂了。   电话另一头的白延叹气,他觉得媳妇两年如一日的对他冷淡,该怎么破解?   井旭收拾东西回了家,在家门口就看到了天相居的员工,捧着一大盒食盒。   这么大,他怎么吃得完,当他是猪吗?   哪怕这么想,他还是黑着脸接了过来。   果然,他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打包塞进冰箱里,然后看了会电视,待时间不早后,再拿出他刚刚买回来的食材,准备熬解酒汤。   一旦禽兽说他在天相居有事,就肯定要喝酒,这解酒汤可以缓解他酒后的头痛,还能保护他的胃。   熬得差不多后,他关了火,保温,再看看时间,拿起钥匙出门,自己开车到天相居。   天相居的门卫、服务生都认识他,井旭一来,二话不说就将他带到了白延现在所在的包间,给他房卡后告诉他:“客人在十分钟前刚走,现在里面就只剩下老板。”   井旭直接开了门,果然看见白延捂着额头坐在沙发上,桌上摆满了酒瓶酒杯,显然没少喝。   走到白延跟前,井旭轻轻拍了拍他:“跟我回家了!”   然而白延没动。像是睡着了,井旭轻扯了扯他也没动静,正想拿开他蒙着眼的手看看情况,冷不防地被他一把抓住,一个用力,井旭就用他身上扑去。   一手撑在椅背上,井旭两脚跨在白延两腿的两边,差一点就亲上了。   “老婆!”白延温柔地喊着,原本是按着井旭的腰不让他乱动的手,开始自己乱动起来。   井旭一本正经地纠正他:“你应该叫我老公!”   “是,那你叫我什么,老攻吗?”那手,都快到他臀上去了。   井旭拍开他的手,试着从他身上起来:“别闹。回去了。”   可他刚一动,被白延一个巧劲又压了下去,直接坐在了白延腿上。   “我很高兴,”白延带着酒气说道,“你每次都能来接我。”他低低沉沉地说完,压着井旭的脑袋吻了上去。   那句“跟我回家了”,是他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行了行了,”被吻得快断气的井旭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气,立马想要制止他的行为,“有什么、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不,我等不及了。”白延握着井旭的腰往下按,让他体会自己此时的肿胀,“我要你。宝贝!”   “我让你回去再说。”井旭一脸的冷肃,耳朵却通红通红,他试着摆脱白延的勾勾缠,但喝了酒的白延真的特别难缠,不满足他,今晚是真的别想回去了。   一个不经意,皮带就被解开,冰凉的手钻了进去,让井旭跳了一下:“白、白延!”   严厉的喊声,多了似婉转甜腻的味道。   随着他的动作,井旭软在白延身上,再无力挣扎,等裤子被扒掉,一个火热的巨大的……他咬牙骂了几声禽兽。   “宝贝。”白延咬着他的耳朵,“你那里真热情。”缠他缠得紧紧,跟他冷冰冰的外表一点都不像。   “闭、闭嘴……唔!”   “我爱你,宝贝!”   “……”井旭回应不出口,只能嘴唇摩擦过他的脸颊,表示他的亲昵,然而结果是,换来对方更猛烈的侵袭!   他感觉自己坐在一叶扁舟上,浮浮沉沉,摇晃得头晕目眩,想要停止,又……舍不得!   只能抱紧白延,再抱紧一点,反击地在他脖子上咬下一口,然后承受着更大的巨浪……   ……   井旭拒绝白延的搀扶,自己坚强地走出去,面无表情,带着阴冷的气息,不理会不停向他讨好的白延。   对这一幕司空见惯的天相居员工,纷纷朝自家老板投以同情的目光,大胆的还会跑到井旭面前说,他家是卖水果的,其中以榴莲为最。   井旭脚步一顿,对那位员工说道:“五个,明天!”   他说话倒没这么剪短,可他现在的嗓音,一说话谁都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除非必要他肯定不开口。   那位员工高高兴兴地走了。无视老板的怒瞪,反正有老板娘撑着,怕什么!   有个女员工偷偷拍了照,在自己的私有群里发。   “我老板跟他亲爱的,有来秀恩爱了。”   然后就是一群尖叫声,舔屏声。   “哎哎,这小受一看就知道刚刚被狠狠疼爱过,瞧他那严肃的小表情,怎么那么可爱,好傲娇啊!”   “群主,你的照片怎么不照近点,我好像看到小攻的脖子有吻痕耶。”   “那是咬痕,啧啧,小受真是热情的小妖精!”   井旭不知道一群腐女在对着他yy,把喝了酒的白延赶到后座,他自己要进驾驶座,被白延拦住:“你,现在还可以开车?”   井旭:“……”   最后,白延叫了员工帮忙开车,但他仍然被赶到后座,井旭在副驾驶,就是不跟他凑在一起。   白延在bl圈的贴吧里发了一条贴子:   把媳妇惹毛了该怎么哄?急,在线等!   看着这个贴吧,白延有点恍惚。   这个贴吧,还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井旭,到处查资料时,发现的这么个地方,从此以后,时不时就会上来转转。   他以前,是个直男,虽然他看着浪荡,但实际上不怎么乱搞,可也交往过那么几个,都是女性,从未往弯了这方面想。   在三年前,他偶然救了被二叔的手下追杀的井旭,对方为了自保,就赖在他身边,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不是说井旭这人爱闹腾,相反,井旭其实很孤僻。就是,从此以后,他再无法跟任何一个女生交往,全被这个有洁癖的人搅黄了。   而且,井旭生活吹毛求疵,但白延随性惯了,两人生活在一起,总免不了各种吵。   他当时真的很烦井旭,不可思议的是,烦着烦着,竟然大半年过去了,两人甚至连一架都没打过。   然后,可乐“死”了,原本要杀井旭的再生研究院改变目标。要活捉他,当年要杀他,是觉得有可乐就够了,这个“叛徒”的儿子肯定要销毁,如今,可乐没了,唯一知道当年“配方”的儿子,就成了香馍馍。   但这个时候,井旭竟然决定离开他!   车子停了下来,白延发现已经到了他住的小区里了,摇摇晕眩的脑袋,下车后,白延让员工把车开回去,明天再取。   然后和井旭一起并肩走了进去,和谐地看不出他们冷战了一路。   员工见怪不怪,嗤笑一声把车开走了。   去追究老板和老板娘不对劲的地方,只会无故吃一嘴的狗粮,这是血和泪的教训!   电梯停在所在楼层,白延假装头晕靠在井旭身上,井旭明知道他可能是装的,还是由着他,但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身子酸软的井旭靠着白延了。   “为什么你买榴莲要买五个?”井旭开门时,白延好奇地问。   井旭淡定地走进屋里:“让你可以轮着用!”   白延:“……”   卧槽,真狠!   干脆耍赖地从后面抱住井旭,白延在他脖子上蹭着:“宝贝,媳妇,老婆。旭旭,亲爱的,我头疼!”   “哼,活该!”   白延捂着胸口,中了一箭。   但他仍不松手,在井旭往里走时,当件披风被拖进去,一路拖到了厨房,看着井旭舀了一碗汤,对他呵斥道:“放开。”   白延赶紧放开,还立正站好。   井旭将手里的汤塞进他手里:“喝了后,把碗洗了。”   然后就不管他了,井旭自己回房洗澡去。   白延端着因为保温,还挺烫的汤碗。温度从手中传到心里,暖暖的。   有这么个人,嘴里总是没好气,却总是默默地做着对你好的事,只有深入了解过,才知道,这个人,他有多好。   管他是男是女,聪明人都该好好把握,一辈子放在手心里疼着。   喝汤的时候,手机响起提示声,白延打开一看,是他那条贴子上面的回复。   “哎呀,大白又惹小井生气了?老方法啊。什么都不用说,按住一阵狂亲,什么气都消了!”   因为白延给自己取的贴吧名叫大白小旭,一些长聊的贴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他是大白,他家亲爱的叫小旭。   白延回复她:“这回他真气大了,买了五个榴莲,说要让我换着使用!”   有人回道:“啧啧,大白又来秀恩爱了。”   “就是,你家小旭哪里舍得真让你跪?”   “建议他让你一脚跪一个,这个使用率比较快!”   什么人啊都,白延直接退出来,将手机丢在厨房以防一会吵到他和井旭,然后回房间,快速扒掉自己的衣服。也跟进浴室里。   他不是还想做什么,亲爱的今天承受得够多,再来一次对身体是真不好,所以,他现在只是想跟亲爱亲近亲近,搂搂抱抱什么的,不能更好!   洗完澡,抱着累得睡过去的井旭,白延在他旁边躺下,从后面抱住他,而他十分契合地仿佛镶嵌在自己身前。   好吧,白延承认,那贴子,就是他秀恩爱用的!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美好的一天又过去了!   ……   白延最近很不开心!   白家以前有个大对头就是储家,白延曾经也想过跟储诚争个胜负,虽然后面觉得这种想法很幼稚,可当储维笑办了两次婚礼迎娶同一人,储诚也抱得美人归后,他怒了。   为什么对头都结婚了,他还只是在同居阶段?他也想正名,他也想娶井旭!   但井旭说,我国法律还不允许同性结婚,洗洗睡吧,别想了!   至于领国外的证书,井旭表示不想要,除非哪天,他们到那个国家定居了,否则,拿了那证也没有用。   白延不甘心啊,不能领证,结个婚,摆个宴总可以吧,这事关着身为攻君的尊严,他必须维护,必须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井旭的男人!   所以白延决定策划一起,求婚大作战!   他在贴吧里寻求意见,结果五花八门的都有,外加一堆的调侃。   只有少数人真心的说道:   “有些求婚,看似豪华,甚至请来一堆人作证,但我觉得那些都是虚的,依你平时说的小旭,他似乎是个看着冷漠,内心容易羞涩又傲娇的人,万一以他的性格,一恼火会做出什么事就不知道了,再说,我一直觉得,在一堆人的起哄下,被求婚的一方,很多会顾及面子的答应下来,我想那不会是你想要的,还不如你找个温馨点的地方,就你们两个人!”   这个id经常跟白延聊,白延知道对方也是个弯的,经历了许多波折,才和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   白延觉得他说得在理,想了想,干脆包下一间餐厅。   好吧,壕就是这么的大气!   原本,他布置得挺好,计划安排得挺详细,但不知是太紧张,还是老天有意要跟他过不去,当晚频频发生状况外的事情。   先是他载着井旭到的时候,有一对夫妻,因为白延的突然包场,要被退掉原本订的桌位。其实餐厅老板是有打电话通知的,无奈这对夫妻之前的电话都没打通,于是就闹起来了,因为今天是这对夫妻的老婆的生日,老公准备许久的生日。   井旭并不知道白延包场,所以不太能理解,明明一眼望去,餐厅里是空的,为什么不能让这对夫妻进去。   白延只好借口去帮忙调和,然后揽过那对夫妻的男方到一旁去说悄悄话,给了那男的一个温泉的贵宾卡,告诉他,在老婆生日这天,泡温泉。在哪个啥的话,最好不过了。   还是男人懂男人,这男的在确保现在去就能进,那预定也预定不到的温泉山庄,就収了白延的贵宾卡,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带着老婆离开了。   白延拉拉自己的白色西装,帅气地回到井旭身边,拥着一头雾水的井旭进了餐厅。   “你今天,怎么穿白色的?”井旭问,禽兽很骚包的,家里的衬衫连粉红色都有,但他身材好气质好,多骚包的都能驾驭住,可他就算规规矩矩的穿纯色的黑、灰西装。也没穿过白色的。   “帅嘛!”白延应付着,拉开椅子让井旭坐下。   “今天怎么都没人?”   “今天除了我们,大家都不适合来这里吃饭?”   “为什么?”   “因为黄历不允许!”   “……”   收到井旭的白眼,白延轻咳一声,弹了下响指。   早就点好的餐食送上来,与此同时,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也响了起来,但才响了个前奏,白延拿起刀叉都没开始使用,那位小提琴家就忽然跑去呕吐了。   餐厅经理非常不好意思地过来耳语,说那位小提琴吃坏肚子了!   妈蛋,还能不能好了?   不等他开口,井旭自己问了经理关于那位小提琴几个状况,然后告诉经理,现在应该怎么处理小提琴的胃痛:“……按我说的做,然后让他回去休息吧。”   “好好,可现在就走的话……”经理迟疑地看向白延。   再一次不等白延说话,井旭淡淡地说道:“钢琴独奏也挺好的。”   白延瞪一眼经理:“听到没有,快让那位小提琴回去休息吧。”   伴随着钢琴声,开始吃饭,白延试着开了一个又一个话题,试图把井旭往结婚的事情引,但井旭完全不配合。   比如,他问他,觉得储诚的婚礼怎么样?想不想要一个一样的?   “那婚礼,还不累死个人。”井旭十分不屑,“要我是那浓妆,我肯定就不嫁了。”   白延:“……”   再接再厉:“对了。你还记得我在bl贴里认识的一个朋友吗,他跟我们一样,最近要跟他男朋友结婚了,问我们到时候要不要参加?”   ☆、番外十五 我要跟你决斗   “对了,你还记得我在bl贴里认识的一个朋友吗,他跟我们一样,最近要跟他男朋友结婚了,问我们到时候要不要参加?”   井旭叉了块肉放进嘴里:“可以啊,凑个热闹?”   “唉。幽阁”白延摇着酒杯叹气。   “怎么,你不想去?”   “不是,我就是着最近老是给别人送份子钱,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给我们送份子钱?”白延偷瞄着井旭的表情。   然,井旭不为所动:“要份子钱做什么,你又不缺钱!”   白延:“……”   这天聊不下去了!   正餐完了后就开始上甜点,同时还有一束花,九十九朵玫瑰,一大捧。   白延带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将花递给井旭,井旭接过:“怎么买玫瑰?”他倒不反对白延送花给他,反正家里每过几天就要给花瓶换新的花。   咳,除此之外,他倒没太多浪漫的想法,接过花后就放到一边了。   白延有点挫败:“你就、就不能好好看看花吗?”   “看花?”井旭认真看了看那花,“看了,然后?”   白延撑着额头:“拿起来好好看看。”   井旭照做了,但什么都没有,白延气急败坏地走到对面去。他觉得自己蠢,对井旭这样的人,搞什么迂回政策,只会鸡同鸭讲而已!   可是,等他自己去翻那束花的时候发现,花里根本没有他吩咐放好的戒指:“不对啊,怎么会没有?”   他不信邪地将大束花从井旭怀里拿过来,努力在花丛中寻找,甚至都钻到下面去摸索,结果让根茎上的刺扎到了。   “嘶”了一声,白延有点泄气,都想将这花给摔了。   而一看看着白延在花里找什么,一边吃甜点的井旭,银色的汤匙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他用汤匙拨了拨,在拿起来一看:“你在找这个吗?”   白延转过身,看到被井旭指尖捏着的,闪着光泽的,还带着奶油的……戒指!   白延心里有种,被命运之神耍了的感觉!   见白延恨恨地瞪着戒指,井旭拿过纸巾小心地擦了擦,等擦干净后,拿着戒指对白延说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延:“……”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坐着的跟站着的求婚了,而本来是站着的想求婚的,最重要的是:“这枚戒指是给你的啊啊啊!”   相比白延的崩溃,井旭很淡定地问:“所以你不愿意?”   白延一手大力拍在桌子上,弯着身子气势汹汹地瞪着井旭,好半响后——   “愿意!”   能结婚就好,谁娶谁有什么关系,反正攻受早已分明!   井旭将戒指递给他,骄傲得像个女王:“给我戴上吧。”   白延呆愣了下,随即喜悦地拿过戒指,给井旭的手指套进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竟有点抖。   折腾了一晚上,每每出现状况,好在结局是好的!   他执起井旭的手,吻上那戴着戒指的手背,郑重地说:“井旭,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井旭笑了,那张总是板着的脸突然绽放,美好得不可想象:“我记得,白延,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这句话。”   白延也笑了,因为这两句话,是最初他追求井旭时说的,和井旭给他的回复,两年过去了,他们都还记得!   三年前:   连着住了几天酒店,白延有点受不了地将井旭带回自己的一处套房。   把人塞进沙发里后,就指了一间客房给他:“你睡那间!”他现在只想着跟井旭分开,好好的,独自一人的,睡上一觉!   井旭倒真的走进白延说的客房溜达了一圈,然后,不客气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礼,拿进了主卧。   “喂!”   白延跳起,冲进卧房:“你干什么,我让你住客房。你没听见啊!”   “客房不安全,”井旭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能保证你二叔不会派刺客悄无声息地潜入客房把我暗杀了?”   白延抽了抽嘴角:“你确定你是医生?不是小说家?”   “你能保证吗?”井旭固执地说道。   “这里里外都是我布下的人,你口中的‘刺客’没那么容易进来。”   “但如果这刺客是你二叔的人,你确定你的人不会给你二叔的人通行?找个借口,说不定就骗过去了。”   白延张了张口,有点无力辩驳,有句话怎么说的,家贼难防,要真是二叔的人,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   呸,怎么就被他带跑了,白延挺胸:“总之,你睡客房,我保证你安然无恙!”   “不,我不相信你的保证!”   白延抓狂,不相信你问什么问?   “你放心,”井旭认真地提议,“我不会抢你的床,我睡沙发就好。”   “我卧房的沙发不能睡觉。”白延无力地说道,为了美观,他卧房就放了一张懒人沙发,可以赖着休息,可要睡觉的话,很有可能落枕。   “没关系,”井旭早就想好了,“客厅那张沙发不错,麻烦你一会跟我一起搬进来!”   白延:“……”   当他最后真的帮井旭把长沙发搬进卧室里,看着破坏了房间原有格局的沙发,他一阵颓丧。   这样跟住酒店,有什么差别?   两人的同居生活开始了。   早上起来,一起挤进洗手间,刷牙洗脸,白延要随便一点,倒是井旭,身为医生,龟毛了点,毛病和要求多了点,还每每带动白延一起。   反正听医生的总没错,对一些小习惯被纠正,白延倒能忍受,就是每次上大号小号的时候,井旭一定会严肃认真地请他出去。   有时候白延不想跟他争,可有时候睡得晚了时间有点急:“你上你的,我洗我的澡,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我时间快来不及了?”   他后悔当初为什么只弄了一个洗手间,他的住所多。这个套房以前是最少来住的,且又一直是一个人,浴室什么的,弄一个就够了。   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够!   白少爷可不是储诚那个整天装斯文的人,他摸出备用钥匙直接开门进去,坐在马桶上的井旭傻了眼,向来冷臭的脸上尽是错愕。   浴室里有空气调节系统,但就算是臭的,白延也能像现在这样晃悠进去:“哟,屁股挺白呀!”   井旭:“……”   白延自顾地脱了衣服,赤条条地走进里头。开始淋浴,还自在地哼着小曲,只有井旭僵着身子,觉得今天的新陈代谢,是怎么都泄不出去了。   但他也没勇气当着白延的面起身,就那么僵硬地坐在那里,等到白延终于洗好了,随便围了个围巾,敞亮着胸肌出去后,他才咬牙起来……   收拾好自己,井旭走出浴室,就见白延在更衣间里。对着全身镜梳妆打扮,他的眼角闪过冷芒!   白延今天要代表白家谈一桩生意,对方是个女老大,盘着头发,妆容精致但不夸张,夹着根烟,两脚跨在桌上,看似粗鲁又多了些潇洒。   女老大扫了眼白延身后的井旭,红唇吐了口烟,笑道:“怎么,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白延显然跟她比较熟了,倒很随性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什么换口味?你今天有好东西招待我?”   “在姐姐面前装就没意思了。”女老大用下巴点点井旭,“你不管你的小家伙了吗?”   白延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见井旭绷着一张脸,绷着身子,目光甚至带了点凶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女老大的这个地方有仇,但白延就是知道,这家伙是紧张了。   他想到两人最早住酒店的时候,这家伙躺在沙发上后,可以保持着一个姿势一晚上都不动一下的。   他当下喊道:“你傻愣在那做什么,过来这边坐啊!”   井旭看似自然地走了过来,在白延身边坐下。   白延:“……”   这是单人沙发啊喂,就算它比椅子要宽敞,也改变不了这是单人沙发的事实,你**的过来挤什么挤啊?   “你就不能坐那边吗?”他指着另一张沙发。   井旭目测了下那张沙发跟女老大和其他女老大手下的拒绝,果断的说不。   “你……”   “哎哎,小延啊,你怎么能对人家那么凶?虽然都是男的,可你也不能因为他是男的,就忽略了你男朋友的职责!”女老大啧啧地,对白延的态度很不满意。   白延看着她那暧昧的眼神,从小见识过各种事情,在天相居更是屡见不鲜的他,有点明白她刚才说的换口味是什么意思了。立马气恼地想为自己辩解,嘴刚张开,井旭一手拍在他腿上:“你不是要谈事情吗,快点,我们一会还有事。”   这话,放在别的时候没有问题,在这种时候就非常有问题,白延把脸转向他,咬着牙微笑:“请问我们一会有什么事呢?”   “当然是我们爱做的事。”井旭一脸的认真。   白延被惊得往后一缩,女老大愣了两秒后哈哈大笑:“白延啊,你这情人不错,我喜欢啊。”   白延无力地呵呵:“你喜欢啊,要不我送给你啊!”保证双手奉上。   “虽然我不是君子,但也不夺人所好。”女老大手指敲了敲烟灰,“就是有点可惜,我本来还想将我一个侄女介绍给你的,看来你们是没缘分了。”   白延听了,郁猝得连解释都解释不出来。   他要是现在说跟井旭没那种关系,搞不好人家还以为他为了认识新女友,就抛弃前男友呢?他摆摆手,还是……还是先谈正事吧。   从女老大那里离开后,白延恼怒地揪起井旭的衣领,将他按在车上:“你**的几个意思啊,这样很好玩吗?”   井旭面无表情:“什么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   “你说,那么多可以坐的,你跟我挤什么挤?”   “我怕生!”   如此实诚的话,让白延什么指责的话都得在咽回去:“那、那你说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就是、就是……”向来无法无天的白延,梗红了脖子,目光闪躲地飘移到别的地方去,“你说什么,一会要做,**做的事?”   如果井旭这时候有戴眼镜,他一定会像个腹黑男一般推下眼镜:“有什么不对?早点回去,我看医书,你上网。不都是爱做的事?”   白延觉得自己一口血都要吐出来了。   “井旭!”   “有事?”   “我要跟你决斗!”   被扯着领子扯得脚都垫了起来,随后又被情绪激动的白延摇晃得有点晕的井旭点头说:“好!”   挑战宣言放下了,可决斗什么,却有点难度。   说打架吧,就算井旭肯,白延都觉得不好意思,就井旭那点三脚猫功夫,他胜了也胜之不武。   比武不行,比文,那更不行了,这是白延的弱项,他聪明是聪明吧。可从小就不爱读书,跟他比文学,还不如给他唱催眠曲。   最后,白延买了游戏机,男人啊,总归要有点血腥,来pk吧!   然后,从拳王到超级玛丽,两男的晚上没事干,都给它轮了一遍,结果就是有输有赢,说不出是谁赢得多一点。   再然后,白延找了个最近刚出的古风网游,各自练级,各自建“家族”,最后再来家族战,以至于半年后,这网游彻底火了的时候,两人已经成了元老级的玩家,而他们俩的家族成了江湖上八卦最多的传说。   起先,是“白家”跟“井家”,是江湖有名的仇敌家族,当游戏完善,玩家日益增多。家族也形成后,两个家族每个礼拜都要进行一次家族战,除此之外,白家家主白展堂一看到井家家主无良医生,就一定要出手击杀,而无良医生这个暴力奶妈,毕竟只是个奶妈,怎么打得过输出江湖第一的白展堂。   于是,无良医生每天都要被白展堂杀一遍,这是全江湖都知道的事情。   然后这一天,无良医生正在采摘草药的时候,突然就被几个大号包围了。其中一个叫倩影飘飘的女号他认得,是白展堂最近刚収的女弟子。   无良医生没想理他们,继续采自己的草药,但这几个人却忽然攻击了他,井旭怎么说也是男人,操作还是不错,不然也做不了暴力奶妈,可双拳难敌四手,他还是挂了,灵魂都飘出来了。   对方也有奶妈,将他救活后,又将他杀死!   倩影飘飘在附近频道说:“无良医生。以后见你一次杀你一次,你识相点,就自己退服算了。”   好端端的被杀,哪怕只是一串数据,井旭也是火大,再怎么样,这个号也是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啊。   可是不等他问,白展堂就一个好友传送来到他身边,直接就问:“怎么回事,我这怎么一直提示你死了?”   他看了下周围,有一个刚収的徒弟,有两个自己家族刚収的人。还有两个是他们的朋友。   要是只有一次就算了,哪怕是他,也不是没被人杀过。   可一直被杀,就有问题了。   无良医生没好气地回道:“你问问你的好徒弟啊,她好端端地杀我做什么?”   然后——   白展堂狂化了!   白展堂攻击倩影飘飘!   白展堂杀死了倩影飘飘!   “师父,你为什么杀我?”倩影飘飘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轮他?”   “不是师父每天都要杀他吗,我帮你轮到他再也不敢上号不好吗?”她喜欢这个师父,就想为他做点事,不就是杀一个师父常杀的人嘛,师父可以杀,她为什么不可以?   白展堂没有解释,再一次攻向了刚复活的倩影飘飘,连同其他几人一起,一个人单挑五个号,没多久就让他们全都飘出魂来。   随后,白展堂在世界上发了一句话。   【世界】白展堂:在此声明,无良医生是我罩的,人只能我来杀,要是正常pk他死了我无话可说,要是敢欺他辱他,我白展堂先杀到你退服!   世界静了几秒后,就沸腾了。   先是一片惊呼大神粗线的!   然后就是一双双发现了奸情的眼睛,开始编写了一部此江湖相爱相杀的感人故事。   再然后,是两个家族的老成员挖着鼻孔,嘲笑众人居然现在才发现,他们早就知道了好吗,那种众人都不知道真相被他们早早知道的感觉,不能更爽。   之后,大家开始跟他们讨论,两帮的老成员开始上茶聊八卦。   “我还记得最早家族战的时候,我帮老大杀了一次无良医生,结果老大轮了我一百遍啊一百遍,我一直都怀疑老大是不是追求不到无良医生才变成如今每天杀一次爱人的变态?”   “嘿嘿,每次老大杀了无良医生后,都会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帮忙采药啦,我有一次还撞见老大摆摊帮无良医生卖东西呢。”   “对啊对啊,有一次下副本,那副本好难好难,累死累活才过关,老大拍了大价钱得到的装备,我后来就在无良医生身上看见过。”   白展堂没管世界因为他一句话乱成什么样,将哭闹不休的倩影飘飘和两个帮里的新成员踢了后,把倩影飘飘也拉了黑,师徒一场,他今天就不把她杀退服,只要别再惹到他手里就行。   然后,他打开无良医生的私聊:“不是说要去打龙王那个副本嘛,走!”   他放出双人坐骑,邀请了无良医生,无良医生早已习惯地点了同意,上了那条龙后,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只是不同的款式,身为奶妈,无良医生的小人要相对瘦小一点,画面上看起来,就像被白展堂拥在怀里,竟有点越看越美好的感觉。   白延一时手贱,截图了!   直到把那张图保存在一个专门存放无良医生的相册里,白延第n次懊恼地想剁手,正想着要不要删掉时。无良医生发来消息。   “你还有没有蓝色的石头,先给我。”   白延就打开背包,将包里有的蓝色石头都送了过去,两人不管是对话,还是做事,哪点像仇人?倒像是熟悉对方,并且不分彼此的挚友?   他偷瞄了眼坐他对面聚精会神的井旭,捂额苦笑,说好的在网游里血战的呢?   说好的拼个输赢呢?   每次杀一次,代价是陪着他打装备,采草药,比男友还孝顺!   算了。只是游戏嘛!   ……   白延跟井旭,互相斗法,又互相妥协的过了好几个月,有时候白延回家累瘫在沙发上,踢踢井旭的腿让他给自己倒杯水,对方口中说着会给他下毒,一边真的给他端来水的时候。   两人互相打游戏,或者他看书他办公,大半夜饿的时候,井旭煮顿好吃的宵夜犒劳他的胃的时候。   他渐渐的发现,他从一开始的居无定所,到现在长时间地住在那套以前没怎么住过的套房。发现,每天被人跟着,虽然很烦,屡次被对方破坏自己的事,却好像再没感觉到寂寞。   当有一天晚上,他忽然从小时候斗殴的血腥画面里吓醒时,看着躺在后来买的更大的沙发上,四肢微微舒展,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僵硬,一个姿势能保持一整晚的井旭,他觉得,家里有个人,好像挺不错。   他忽然,对老是让井旭睡沙发,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对方现在睡的那个沙发,比他现在睡的这张床还贵!   大概,这几个月里,他二叔鲜少来找井旭的麻烦,让白延都有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突然有一天,两人正在玩枪战斗输赢的时候,井旭接了一通电话,就慌里慌张地要扯着他去二叔家。   也是那天晚上,他才知道。可乐不是他二叔的女儿,而是堂妹白爱菲的克隆人,这很不可思议,但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二叔和堂妹竟然是这样的人。   可乐,对他来说就真的是妹妹的存在,那样鲜活的一条生命,怎么能随随便便说要取走她的血液和心脏,只为了另一个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他说的不是气话,相比从小到大没有任何联系再突然回来的堂妹,他更喜欢可乐,既然是白爱菲的克隆人,就说明,流的依然是白家的血,依然是他的妹妹,对吧?   这么想,他心里就好受了一点。   走出二叔的别墅,坐进车里,他下意识地就想跟应该坐在副驾驶等他的那个人抱怨几句,可一转身,嘴巴都已经张开了,看见空空的副座,他才想起井旭跟着可乐去医院了。      ☆、番外十六 这剧情是不是错了   白旭望着空空的副驾驶,好一会的惆怅,这种一个人孤单寂寞冷的感觉,他似乎有许久未曾感受到了,可哪怕是以前一个人的潇洒日子,偶尔有这种感觉,他还自赏,寂寞伤他不了,他以为自己早练就了桐皮铁骨。.   可这一刻,各种负面的感觉,被放大了数倍一般,让白旭心里胀痛胀痛,等他觉得受不了时,他再无法停留在原地,启动车子,到以前晚上常去的一处“不夜街”,这里汇集了不少赛车爱好者,而且,有不少有钱人。   那可不,没钱,还真改装不了什么好车!   白延一到那地方,车子刚停下就围上来不少人。   “白少啊,好久不见了这是,我还以为你从良了呢,这么久没见到你了。”   白延将窗户降下来:“少废话,来一局!”   “行,白少要玩,几局都陪!”   然后那人吆喝一声。要参加的坐进了车里,各自将车开到往常的起跑线上。   随便哪个人当裁判,脱下衣服甩了三下扔了出去,一排的车子就“咻”地争先恐后的驶远了。   一条路,开到最后就剩下两辆,互相别着好不相让,较劲了一会,还是印着骷髅头的车子更胜一筹,在一个转弯的地方超了过去,然后在终点的地方停下,超出第二名远远一大截。   另一辆车随后跟着停下,见白延下车来,靠在车头抽烟便走了过去:“我说白少,你刚玩命呢,那么弯的地方也敢加速!”   “你们玩这种,要的不就是这种刺激嘛!”   “但怕死也是人的天性!”   白延轻笑着吐出一口烟:“或许吧。”   “话说,你怎么那么久没来,不会是找了个良家妇女,所以真从良了吧?”   “我说找了良家妇男你信不信?”此话一出,白延自己愣了下,随即失笑,暗叹自己果然是被今晚的事刺激了,有点魔障,他用手背拍拍友人的胸口,“能有什么良家妇女从我,就是最近一个朋友有点麻烦,不好出来罢了,别老胡思乱想的。”   “也是,要真有了,你不早带出来炫耀了。”   白延只是笑笑,换做以前,他可能还真会做这种事,但此时此刻,他竟觉得,要真有了,他巴不得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看见呢。   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晃过了井旭……   “好了,我先回去了。”锤了白延一拳,对方回自己车上,一个掉头就走了。   白延仍靠在车头,看着山下的灯火辉煌,但其实这个时间段,很多地方都已然熄了灯,要再亮起来,得等到明天晚上。   风吹过,夹在手指上的烟没想再抽,任它一点点的燃尽后,白延熄灭它,骂了句粗话,转身也上了车。   他不明白,他开再快的车,他努力放空自己,他不管做什么,始终有一种寂寥在周身环绕,心底里似乎有什么呼唤,一遍遍地叫着什么,他却听不清楚。   直到,将车子停在了井旭此刻所在的医院,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   担心可乐?确实是担心的,不过之前联系过,知道母子平安。   他等在育婴室,看见井旭出来的那一刻,他恍然地明白,他就只是想见这个人而已!   ……   接下来的日子很忙,因为要布局可乐的死亡,白延要牵住他二叔,替储维笑遮住二叔的有些眼线,甚至取得白爱菲的血液,他倒不是真背叛自己的二叔,而是救他。   储家跟再生研究院,不管哪一方胜。他家二叔都是要被料理的存在,你们以为再生研究院就会放过二叔?会放过白爱菲?   呵呵!   这样一来,跟储维笑的合作,成了双赢,当然,他不否认让他做出这个决定,主要还是因为他的私心。   不管是作为可乐的哥哥,还是作为井旭的……朋友,再生研究院都不能存在,毁灭是必须的。   他不是个善良的人,在这个基础上,尽量保全他二叔,已经是他所能为二叔做的,除此之外,比如白爱菲,能保命最好,不能的话,他其实无所谓的。   井旭也很忙,他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去给可乐取点血出来存着,然后还要研究出,怎么让白爱菲的血液,怎么检查都跟可乐的一致,血型dna都不是问题,他们是克隆人,本就完全一样,关键在于,一个是病体。   这样一忙,白延就没功夫去想,他对井旭的那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终于,戏目随着可乐的死亡而落幕了,那天晚上,同样扮演了一场苦情戏的白延和井旭回到家,双双跌坐在沙发上,包括生活比较讲究的井旭。   这悲剧真心不好演!   两人各坐在一张沙发的两端,白延一脚放在上面,点点井旭的大腿:“我妹死了,你说我要不要借酒消愁一下?”   井旭疲软的腿被他点地晃了下,脑子里转动着:“家里好像没有酒了?”   “那,出去买?”   “行!”   应是应了,却没有人肯动,白延瞪着井旭,井旭瞪着前面的没有打开的电视,又这么瘫了好一会,白延一把翻身而起,顺手将井旭也给拉了起来。   小区楼下有超市,白延穿着件花裤子白体恤,还拖着双人字拖,清爽中带了点邋遢,井旭还好,白衬衫牛仔裤布鞋,还是那么清俊,被白延搂着肩膀晃到超市的酒区。   喝什么酒?   还是啤酒吧,在这种夏季,还是冰冻啤酒好,白延扛上一整箱,跟附近认识的人打着招呼。时不时地催一下跟在他后面的井旭,怎么看都不像能够在b城里搅风搅雨的大少爷!   井旭神色淡然,倒也不嫌弃白延此时的样子,而有些认识白延的,在这大半年里也都认识了井旭,也会跟井旭打招呼,这井旭,一看就是不容易和人相处的,不开口时清冷,开口时一两句话就能够气死人。   但时间一久,又有白延这么个不着调的在中间和稀泥,井旭的性子多多少少有一点改变,至少,在别人友善地跟他打招呼时。他也会比较自然地点下头,回一句“你好”,“嗯,吃了”,“对,来散步”等等。   久了,邻居都知道,这其实是个腼腆的孩子!   回到家里,酒箱子一放,井旭将顺道买回来的小炒放盘子里,端到客厅的沙发上,白延已经开了两瓶酒,递给了他一瓶。   接过酒瓶的时候,井旭其实脑子还有点没转过弯来。   他其实不喝酒的。就算喝,也只会喝一点红酒,只是,当白延用一种随意的姿态问他要不要喝酒时,他仿佛看出白延当时心里的伤感,鬼使神差的就同意了,还陪着一起把酒买回来了。   他看看白延,这家伙已经又瘫在沙发上,咕噜咕噜地喝掉半瓶,大呼一声“爽”,他看了看酒瓶,尝试地喝了一口。   唔,有点苦,不好喝!   “诶。”白延再次伸着他的大长腿,点了点站在他面前的井旭,一不小心就点到他屁股上,心里想着,这屁股弹性不错,见井旭转过头来,他收敛了下,正色道,“是不是男人啊,跟个娘们似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算什么,喝啤酒嘛,就得像我这样。”   然后示范地又灌了一大口。   井旭迟疑了下,然后学他的样子仰口倒灌一口,结果就是——呛到了。   “咳咳咳!”他倒坐在沙发上,咳了起来,白延凑过去给他拍背。   “笨死了,就不会注意点?我说,你以前就没什么兄弟,可以跟你一起吃吃喝喝的,不然总会有什么同学会啊,老乡会啊什么的?”   白延没想过去探究井旭的**,哪怕知道他跟再生研究院有点关系,白延也没去问他是什么身份,今天这么说,纯粹是看他连喝个酒都不会。   按理说,井旭这人看起来也不娘炮,虽然生活讲究,穿着打扮都得干干净净。那顶多是有点洁癖,他还是挺有男子气概的,两人还经常一起健身,白延知道,井旭虽然瘦,但却是精瘦,摸着很有料的!   咳,生活这么久,偶尔碰到过很正常!   然而,被问及的井旭默了一瞬,紧接着就是继续就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酒这种东西,向来不在好不好喝,当你想喝的时候,就是好的。   白延见他没事了,虽对他的举动有点疑惑,但井旭这人本来就是个怪咖。   拍拍井旭的肩,白延拿自己的酒瓶和井旭的砰了一下,男人嘛,有事不需要说,喝就行了,等喝得足够多了,就什么都说了。   这点,差不多就应在了井旭身上。   是的,在白延喝了三瓶,他才把一瓶干掉,然后就醉了,毕竟没喝过酒嘛,容易醉也正常。   他歪扭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举在跟前有点模糊掉的酒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爬起来,将酒瓶放到了桌上,和其他没喝过的酒瓶放在了一起,自己在那笑了起来。   井旭几乎没笑过,哪怕他高兴的时候,似乎是天生了就少了活跃、兴奋、笑的神经,忽然笑了起来,把白延晃得有点眼直!   井旭长得很清秀,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亮眼,像是小孩子的那种笑容,雪白整齐的牙齿都显得特别可爱。   白延看愣了一会。跟着起身,搂住他:“什么事那么高兴,让我们的冷面医生也会笑了,嗯?”   井旭没回答,还在那咯咯的笑,白延才不可思议地捏捏他烫烫的脸颊:“你小子不是吧,一瓶啤酒就醉了?”   “不是一瓶,”井旭抓住白延捏他脸颊的手指,另一手指向桌子,“你看,有好多瓶的。”   白延:“真醉了?”   “真的有好多瓶的!”井旭很执着地强调,还拽了拽白延的手指,掰得白延手指发痛,连连应道:“是是。很多瓶很多瓶,然后呢?”   然后呢?   井旭呆呆地站在那,白延都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时,他幽幽地开口:“我没有同学。”   “什么?”白延一时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我没有同学,我没上过学。”   “啊?”白延趁机捏捏他的身体,“你长得这么健康,怎么会没上过学,又不像我堂妹白爱菲,她也没上过学好像。”   “我不能上。”   “为什么?”   “因为我很聪明!”   白延:“……”这答案是来打击人的吧?   井旭又笑了起来,笑得身子发软,往沙发上倒去,搂着他的白延,也被带着摔在沙发上,两个人纠缠着躺在一起。   白延试着挣了挣,发现自己其实也懒得动,就摊开四肢,就那么让井旭压着他半个身子。   待井旭笑够了,他伸手,想要把天花板上的灯摘下来,白延发笑地跟着举高手去抓他的手:“傻子!”   井旭回应着笑声,那笑声就在白延的耳边,他仿佛听到一声“滋滋”的声音,在心里划过,看着两人握在一起还举着的手,觉得这动作很傻气,又舍不得放下。   “白延。”   “嗯?”   “我想有同学。”   “……”   “我想可以和哥们一起,在草地上踢足球,在篮球场上打篮球。为了中考高考奋斗,为了一点小事吵架,甚至打架,热血一点,可能还会被叫到老师的办公室,然后叫家长,虽然我没有家长……”井旭边说边笑,“大概这些滋味其实并不好,但怎么样不好我不知道,因为我都没尝过,全都是我在小说里看到的。”   白延握紧了他的手:“你还会看小说啊,我还以为你只会看医书,看哲学。”   “现在不看了。”   “为什么不看?”   “看了,我也理解不了。”井旭的眼里露出迷茫。“明明,我那么聪明。”   白延忍不住笑,原来冷面的井旭,其实是这么自恋的人啊?   笑了后又觉得心酸心疼:“井旭,你小时候,是在什么样的地方里?”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这么问了。   醉了的井旭没有多想,他只呆呆地思考了下,便回答了:“在一个特别严肃的地方,在那里,不能吵不能闹,不然叔叔阿姨会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   “……”   “井旭?”没人回答,白延侧头去看井旭近在迟尺的侧脸,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听着他逐渐绵长的呼吸,才知道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白延不知该笑该哭,看着他的睡脸,平静、软和,那向来清冷的眉目都仿佛化开了冰霜一般,白延不由自主地靠近,再靠近,直到一个吻,落在井旭的脸颊上。   但两秒后,白延惊慌地离开井旭的脸,满目的不敢置信。   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这性别属性是不是不太对?   是,如今的社会没像以前那般对同性的恋爱那么苛刻。他也见识过各种性质的男人跟男人,纯属玩乐的,真爱的,相互扶持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不排斥是一回事,可确认自己是个直男的二十**年后,忽然发现自己对另一个男的……这**是要他推翻他的前半生吗?   白延小心地在不弄醒井旭的情况下抽身起来,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哪怕知道对方现在喝醉了估计叫也叫不醒,他还是注意着动作的轻重和幅度。   跳下沙发后,他抓乱了头发,认真严肃地想了想,觉得可能自己只是一时的错乱,估计太久没有找女朋友了,要不然,最近赶紧找个女朋友?   井旭要是敢再在一旁看着,那就让他看好了,谁怕谁!   下定决心后,白延决定洗澡睡觉,命令自己不再想这件事,可刚走几步,回头看着孤零零躺在沙发上的井旭,心生不忍,他又走过去将井旭打横抱起。   就算瘦,也是个男人,抱着还挺沉的。   晃掉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要不要再把力气练得更上一层”的想法,白延将井旭抱进了房间,放到了那张比他的大床还舒服的大沙发,给他扒掉衬衣裤子,看着那偏白的皮肤,精细的肌肉,狭窄的腰身,修长的腿,和……纯白内裤包裹的浑圆,上身鲜嫩的两点……   白延转过身捂住鼻子,默默站了一会确定鼻血没有留下来后,连回身再看一眼都不敢,就进了浴室,拿着毛巾沾着热水,一边在心里嚷嚷着:完了完了,自己真的弯了?   紧接着又挺起胸来,以前跟兄弟们赤膊打架,澡堂光溜溜洗澡时,他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肯定是最近太久没有发泄,才会有这种反应。   绝对不是因为井旭!   想到井旭,就想到看到的身体,立马感觉鼻子又痒了,赶紧停止脑部里的任何思想,拧干毛巾后,走出浴室,再次面对井旭,他连着几次深呼吸,把自己催眠成机器人,再抬着头,眼睛眺望上方,凭着感觉去给他擦身子。   他知道井旭爱干净,没办法洗澡,他也只能给对方擦擦,希望井旭好受点,哪怕自己煎熬着。   好不容易,毛巾都重新拧了几次,才将井旭全身大概地擦了个遍,白延自己全身则湿了个遍,全是汗!   给井旭盖上薄毯,白延再次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冷切一下自己后,一咕噜地躺回自己床上,然后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或许,他今晚也喝醉了,一切的不正常,就都正常了!   ……   第二天。   井旭觉得白延很奇怪,生活的这大半年,对方的生活习惯就像是要故意挑战他的神经和底线一般,有时候他让白延不要做的事,白延还偏要反着来,但今天,白延特别的……听话,听话得让井旭觉得,白延似乎在躲着他?   “你怎么了,便秘了?”吃饭的时候,向来“坦荡荡”的井旭就这么问了。差点让白延把嘴里的汤喷出去。   “我哪里像便秘了?”   “你现在就是一副便秘了又不好意思说的样。”   “我……”白延手里的筷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最后啪地放在了桌上,叠交起双臂,正色道,“井旭,我**的不是便秘,我是,我,那个,我交女朋友了。”   正刻板地吃着饭的井旭停了下来,抬头,直直地看着白延。   白延被看得有几分心虚:“咳,那啥。就是我一哥们,给我介绍了一女的,我看了,觉得还不错,就想试试,你看我也空窗好久了,医学上不是也说,空窗太久不利于身体健康?”   事实上,所谓看了,不过是扫了眼照片,现在的白延觉得,只要是个女的,就可以试试看。   “医学没有这一种说法。”井旭冷冷地说道,听到白延交女朋友了,他心里很不舒服,“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交女朋友。”   “怎么不适合了?”   “哪里都不适合!”   白延不乐意了:“井旭,你故意跟我反着来是吧?”   井旭不吭声了。   白延哼道:“反正我下午要去约会,你呢,想跟就跟,不过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向以前那样破坏我的性福,你就给我搬走!”   后面这句话,在最初前两个月里,白延几乎每天都要说一遍,所以这会,他为了撑出自己的气场,惯性地把这句话带了出来。   说完后他也觉得有点不应该。但话已经出口了,收回就太没面子了,这种时候的白延,还不太懂得真正为一个人弯腰。   他想着以前天天说,井旭也都这么赖着,现在再说一遍,也没什么紧要……吧?   他下意识地看向井旭,井旭似乎呆愣了下,然后就低下头重新开始吃饭,像是不在意他一会是不是真要去跟人约会。   白延见他这样,只觉得更不爽了,干脆也不吃了,进房间换了衣服,出来后见井旭还在吃,白延用力哼了一声井旭都没理他,他说了句“我走了”,井旭还是没理他。   直到他出了门了,井旭也都没有跟上来。   要换做以前,都是他走到哪,井旭就一定跟在哪的,就像装了雷达,可以随时探测到他几时要出门,精确地一抓一个准。   如今,这井旭真的不跟,白延站在屋外,再看看被他亲手关上的门……为何有种,他被抛弃了的孤零感?   这剧情发展得不太对啊?      ☆、番外十七 生病是件好事   白延走后,井旭就停下了筷子。   经过他认真严谨的考虑,如今白二叔已经不会对他构成威胁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在时时刻刻跟着白延了。   如果不是为了生存,井旭也不会做这种讨人厌烦,自己也厌烦的事情,毕竟,他是喜欢一个人独处的生活,赖着别人时,自己也要努力去适应跟别人一起的生活。   如今可以解放,不是很好吗?   他夹了一个豆子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嚼着嚼着……唔,为什么是苦的?   手机铃声响起,井旭发了会愣,才想起这电话是要接的。   “喂?”   “井旭,”来电的是孔静,“老大要我通知你一声,你接下来可能会更大的麻烦。”   井旭似乎早做了准备:“我知道了。”   “那行,你自己多加小心,虽然这会你再待在白延那里,没有对付白老二那么有用,但白延也不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主,你在他那多少还是安全的,不过我老大说了,你要是愿意,随时来储宅。需要什么帮助,说一声就行。”   “嗯!”   电话挂了之后,井旭看着桌上的饭菜,已经没有了一点胃口。   半响后,他起身回了房间……   ……   白延觉得很无聊!   特别特别的无聊!   没认识井旭之前,他带上个妹子,直接就往某些场所里去,顶多也就跟新交的女朋友在餐厅吃顿晚餐,要他正儿八经地陪女友逛街看电影,那是不可能的。   但井旭不怎么喜欢他以前常去的那些场所,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渐渐地除了“家族生意”,也不怎么去玩乐了,过起了特别居家的日子。   往常也没觉得什么,他还大冬天,硬拉着井旭跟他一起吃冰棍,踏着雪花在街上溜达,也曾像今天这样,随便找一家档次不怎么高的奶茶店,点一杯冷饮,坐在冷情的店里闲闲地喂蚊子。   当时不觉得无聊,反倒惬意得很,还有着午后的昏昏欲睡,他那会还真的靠在井旭身上就那么睡着了,睡了好久,那家伙居然动都不动,半个身子都被他靠麻了。   井旭就是个,嘴巴毒,性格坏,心却特别软的人,让人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心里就特别舒服。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啊?”   眼前女人的声音,让白延从某种回忆里醒过来,他们此时在一家颇具档次的咖啡屋里,环境更好了,做着一样的事情,他要不是想起井旭,一秒钟都坐不下去。   是啊,他从小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有一度还有一点好动儿的征兆,能让他一屁股坐下大半天不动的,除了工作,也就只有井旭了。   喝了口咖啡,白延敷衍地笑笑:“一会还想去哪?”   “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有几部大片,评价都不错的。”金佳佳笑容有点含蓄有点期待的。   比起白延以往交往的女友,金佳佳表面看上去,算是良家子那类的,合理的衣着,柔顺的长发,但眼里,却带了点得意。   她央求了自己的表哥好久,才让他把自己介绍给白延,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白延真的同意了,还马上约了她出来。   她对白延是打听过了解过的,像今儿这么正儿八经地跟自己约会,是之前那些女人都没有的待遇,她忍不住多更多的期待。   当然,她也没自恋到白延对她一见钟情,然后死心塌地的地步,她只觉得白延定然是对她有了好感,然后在他现在这个年纪,又正正好想要安定下来,来一段正常的、安稳的恋情。之后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所以她今天特意打扮的贤良淑德一点,婉约一点。   她没想过要白延多么的爱她,她只觉得自己幸运,能够在白延想要安定下来时碰见她,只要她把握好机会,白家少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白延可不知道跟前的女人有这么多心思,换做曾经,一个女的在他面前使什么伎俩,他都能猜个七七八八,然后当做不知地看她们斗个你死我活,他恶劣的时候还会从中推动一把。   可现在,他压根没正眼看过金佳佳几回,今天回去要问他金佳佳长什么样,他估计都想不起来,他此时脑海里想的是,有一天晚上,跟井旭玩网游,如今两边家族的人员都是互通的,经常一起下那种二十五人以上的副本。   然后那天,就听到那群人一边打boss,一边还能聊着最新上映的电影怎么样怎么样,那个长得不怎么样,演技一级棒的男演员演得如何逼真,副本打完后,白延眼珠滴溜溜一转,问对面的井旭:“看电影去?”   “现在?”快十一点了。   “是啊,走走。”多动症的白延跳起来拉着井旭就出门看电影去了。   想到这里白延就忍不住笑:“好,那就看电影吧。”   这一笑,让金佳佳的心思又歪了好几层!   看电影的时候,白延盯着那大屏幕,脑子里晃过的全是井旭的影子。   他们那会晚上十一点才出的门,到了影院也只能看最后一场,还有再买票的,只剩下情侣座。   自己向来没什么坐相,看着看着,就全歪在井旭身上了,倒是井旭从头到尾端正的坐姿,让他靠得挺舒服的。   他还买了两杯可乐,井旭觉得这种碳酸饮料不好,还列举了一堆为什么不好,但最后还是陪他喝了几口,只是见井旭实在不喜欢,他中途离场去给他买了杯牛奶,差点回不到播放厅,还得反过来叫井旭出来接他进去,原本他是偷偷出来买来着。   都囧死了!   回想起来,白延就觉得好笑,可突然间的,忽有一条手偷偷地钻到他的臂弯上,他满心都是井旭。脑子一抽以为有人搞偷袭,下意识地一把握住那只手的手腕,往后一掰!   “啊!”   女人的痛呼,让白延清醒过来,没什么歉意地放开她的手:“我正看电影呢,没注意,不好意思。”他是真不觉得内疚,好好的看电影,凑过来就是想挨揍嘛。   只是掰疼了就还好,又没直接给掰断了!   金佳佳只得尴尬地陪着笑,她看白延挺开心的样子,而且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的,男女来看电影不就是想更进一步吗。既然白延不主动,那她就先靠过去咯。   谁知道刚要搂他的手臂,他就给她来这么一下,说起来丢脸的还是她这个主动的!   接下来她倒不敢随便乱来了,白延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电影上。   金佳佳选的片子是爱情片,白延怎么看,都觉得男主跟男二配一脸,而那个女主叽叽喳喳地烦死个人。   刚刚想着跟井旭的事没觉得怎么样,可被金佳佳打断后,真想好好看场电影,发现自己真是一点耐心都欠奉,这种爱情片,谁**看得下去啊?   虽然。上回他跟井旭看的,也是爱情片,因为当时是末场,就剩那部爱情片,他还看得挺津津有味的。   好在,他没狠到中场就走,打人家女孩子的脸,忍耐到电影结束,出去后,金佳佳问他打算晚饭在哪吃,他直接回道:“回家吃!”   金佳佳羞红了脸:“这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你回你家,我回我家!”白延随口说着。就给金佳佳拦了辆的士,“车来了,你快回去吧,你家人应该都等着你回家吃饭呢。”   金佳佳笑容都变得僵硬了:“我,我是一个人住的。”她迟疑了下,觉得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又鼓起勇气说道,“我其实厨艺还不错,要不去我那,我做饭给你吃?”   “不用了,你一个人住,我不是啊,我家里有人煮呢,我得回去吃。”白延看了看时间,还真有点晚了,便催促道,“你快上车吧,人家师傅等急了。”   等急了你不会送人家回去吗,又不是没车?有车却不送约会的女孩子回去,算什么男人?   在心里狠骂了白延一通,金佳佳愤愤地上了计程车,白延帮她把车门关上后,转头就走,毫不留恋,反倒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免仰天一叹:啊。真是无聊的一天!   开车回去的路上是愉快的,想到回去就能见到井旭,吃到他做的饭菜,心情就变得美妙,连带着哼起了小曲。   可他万万没想到,开门进去后,他看到的会是两包收拾好的行礼,放在了客厅里!   他有点蒙,听到声音的井旭也从房里走了出来,淡淡地打招呼:“哦,你回了。”   白延:“……”他觉得心口疼了一下。   他走过去,瞥着那两行李箱:“你这是做什么?”   “搬走!”井旭理所当然地说道。   搬走??︴   “不、不是,”白延都结巴了,“你好好的搬走做什么?”   “现在你二叔已经顾不上我了,所以我没必要再跟着你了。”井旭坦诚地说道,不过他隐去了一些事情。   本以为白老二因为自顾不暇,早撤回了对自己的追杀令,他也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却忽略了白老二没了,幕后大头的再生研究院还在,现在再生研究院的其他人盯上了他,但这次不是要灭口,而是要让他吐露被他父亲销毁的数据。   这次不再是白延的亲戚,对方不会因为白延而有所顾忌,他知道白延有本事,就算他继续留下来,白延也会尽全力护自己周全,可这种和可乐一样出个门,蹲街角的乞丐都可能是伪装来绑他的情况,他实在不想再麻烦白延了。   不过他这种只说一半的话,显然很容易让人误会。   白延被气得两眼一翻:“这大半年的同居,就只因为我可以做你的挡箭牌?”虽然一开始他也知道,可都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变化?没有什么感情?没有什么化学反应?   他在期待着,可他的期待只换回井旭的点头:   “是啊!”   “是你妈个头!”白延气得牙痒痒,踱了两步,指着门道,“要走就快走,还磨蹭什么。难不成要我帮你搬行李?”   他口气很冲,却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这大半年的,他不就盼着这丫不要在赖着他嘛?   看,把他赖得“性趣”都变得扭曲了,走了不正好?   或许是不爽被人这么利用,利用完后拍拍屁股一句谢谢都不说?   井旭没有因为白延态度恶劣跟他吵,虽然当初赖上白延,确实存着利用的心,主要还是想膈应讨厌的白老二,但这大半年里,甚至有七八个月了吧,白延再怎么嫌弃他。都对他挺照顾的,他又不是全然不知感恩的人。   如今离开,也是对白延最好的选择,他不想把白延牵连进来。   他走进卧室,去拿最后的行礼,可当最后那只大行李箱合上后,他一抬头,才发觉整个房间竟然空了大半。   什么时候,这个卧室,被他占据了一半?   再看看这大行李箱,和放在外面的两个小一点的行礼,想到当初刚搬到这里来时,他不过才带了几件衣服罢了。   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两人出门都是一块出的,每次白延要买什么东西,都会因为看到他多买一份,到了后来,白延叫别人从国外带来的物品,都会下意识地订双份,更后来的时候,白延想到什么,就会给他买什么,看见什么他用得上的,也都买下来,不再是他的需求依附在白延之下,而是。白延将他放在了很上面的位置。   为什么到了这一刻,才懂?   “你还拖拖拉拉什么,”白延在外面等了又等,等不住自己冲了进来,见井旭蹲在那,他想骂的话绕了个弯就变成了,“不想走就……别走了!”   井旭低着头,慢慢地起身,将行李箱也竖立起来:“再见!”   白延:“……”   井旭拖着行李箱,来到房门口,但白延堵在那里:“让一让!”   “不!”白延憋出这么一句,“你有种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啊!”   反正他本来就是流氓出身,他干脆耍无赖到底:“井旭。你在我这里好吃好喝好住了那么久,现在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给个交待,你休想踏出我白延的房门一步!”   井旭了然地点头,白延以为他明白了,可下一秒,就见井旭拿出了钱包:“说吧,要多少钱?”   “井旭!”白延握紧了拳头,差点没往井旭那张清俊的脸上招呼,“你**的到底什么意思,侮辱我?”   面对快要暴走的白延,井旭沉默地想了想。向来脾气差的他今天反倒特别冷静,他轻轻地说:“白延,你不是要交女朋友吗?”   白延就跟一个不停充气的气球,听到这话时,暂停了充气。   “我觉得,”井旭很少说违心的话,他也不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算是违心的,可他就是感到难受,“挺好,我这一走,你自由了,想交哪个女朋友,交几个。都不会有人妨碍你了。”   “什么叫交几个啊,说得我跟人渣似得。”白延嘀咕着,然后又梗着脖子吼道,“喂,你不会是因为我中午说了那句话,你现在跟我赌气吧,你不是这么小气吧?”   “我不会赌气,我是真觉得这样挺好,谁也,不耽误谁!”   白延:“……”   “让一让吧。”   白延僵了几秒,还是让开了。   他看着井旭,将行礼一箱一箱的往下搬,似乎是早就叫好了车在楼下等着,他看着井旭要上下好多趟,想要帮忙,最后却只是站在那,看着井旭,把原本充斥着这房子的东西,一下子清空了。   大门再一次关上了,这一次,白延等了许久都没再等到它开启,才恍然东西都已经搬完了。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   他有无数耍赖的方法,让井旭留下来,但对方那句“谁也不耽误谁”,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懦弱。   因为直到井旭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才真正的看明白自己的心,不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弯了,而是,他不确定井旭他接不接受得了。   “我不交女朋友了,我们俩就这么一起过下去吧,就我们俩!”   这句话梗在他喉咙里,他怎么都无法对井旭忙碌地搬行礼的背影说出口,万一井旭无法陪他弯,万一井旭接受不了这种事,万一他这么做……耽误了井旭,怎么办?   嚣张肆意,无法无天,没什么不敢玩的白延,竟然因为这种原因,生生地将人,从自己的眼前放走了,怎么就那么可笑呢?   他仰身倒在地板上,只觉得这个不算大的套房,安静得让人的心,都空出了一个洞来,有什么风,不停地从那个洞里,钻来钻去。   于是,他失眠了。   于是,第二天白大少感冒了!   ……   井旭回到他的小诊所,他住的地方就在小诊所上面。   许久没回来,哪哪都脏了,小诊所先放着,住的地方先打扫,爱干净的井旭一直扫到凌晨快一点的时候才勉强满意。   一整个晚上,都在清洁中渡过,忙碌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休息了,却觉得这个房子,陌生得可怕,没有一处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他扯来被子蒙头盖上,这被子是从白延家里直接带过来的,依稀还闻得到白延家里的味道。   走火入魔了他!   可是……翻个身,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里。   他想他,想那个不着调的家伙!   第二天一大早。白延开车停在小诊所前。   他可不是想“挽留”什么啊,就是感冒了,来看个病,这是很正常的事,对吧?   一边在心里劝服自己,一边打了个喷嚏,不承认心里很高兴自己今天就感冒了,简直是老天都帮他!   至于生病难受这点小事,跟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见井旭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下车,锁车门,白延扯了扯衣领,走到小诊所的大门前。发现大门还紧紧关着,看了下时间,才早点七点多,想来井旭应该还没起来。   起先,他还能装装斯文的按按门铃,再想想井旭都这么久没回来,门铃可能坏了,他改为敲门,敲了一会还是没人应,他干脆拿起手机打给井旭,可手机铃声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听。   白延怒了,这井旭不会专门故意躲着他的吧?   他用力拍门:“井旭,井旭。给老子开门,快点!别装作不在,小心一会爷直接踹门进去吧你逮出来,那样你就惨了我告诉你,听到没有,井旭!”   门被他拍得很响,就算在楼上也该听到了,但等了一会,里面还是没有声响,白延“嘿”了声,倒退几步,仰头看着楼上,想着就这么爬到二楼去把井旭逮出来算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像是要回应白延一样,有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响传了下来。   白延眉头皱起,井旭是个很谨慎细心的人,跟他大手大脚不同,井旭很细致,像打碎东西这种事情,很少会发生在井旭身上,更何况,如果这时候井旭有心躲他的话,更不会让自己发出这种声响。   他没再大声喊井旭,如果现在屋里头真有情况的话,他直接问井旭是不是出什么事那才是傻的,先给自己不远处的保镖打了电话。让他们尽量避开监控的死角靠近这里,而他则转到这栋房子的另一侧,攀爬上了二楼,这对他还真是没什么难度。   随即,他就发现,应该是井旭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   现在是夏天,晚上开空调睡,如果人没起,窗户是不会开的。   他深吸一口气,默数着“三、二、一”,两手挂着窗上,两脚就跃了进去,动作灵活,身子轻快的落了地,同时,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形!   井旭倒在地上被一个男人压着,另一个男的举枪站在一旁比着井旭,房间很乱,显然在此之前就经历了一番激烈的缠斗,有一个打碎的花瓶离井旭不远,想来就是刚刚自己听到的声响。   最让白延在意的,是井旭嘴角的乌青,和手臂上不知来源的血迹!   **的,他都舍不得打的井旭,竟然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去,这两人都该死!      ☆、番外十八 媳妇是要追的   白延发火的后果很可怕!   他突然跳进来,也吓了里头的两个绑架者一跳,反应迟钝了一下,就这一下,白延先发制人,一脚踹开压在井旭身上的人,随即捡起什么东西打掉逼过来的另一人手里的枪,再扑上去,跟掉了抢的人打了起来。.   这两个闯入井旭房间的男人身手是不错,但无奈遇上白延这个疯子,一副不要命的姿态,打起架来就是那种拼着跟你一起死的状态,把两人吓得够呛,束手束脚的被白延踹了好几脚。   在白延缠上两人的时候,他的保镖也溜了下来,打开了井旭的房门,帮忙制服了这两人。   “除了不要弄死,”白延站好整了整衣服,还是一副气不过的模样指着那两个皮青脸肿的,“其他的随便你们,最好给我问出点什么有价值的。”   待保镖将两个把白延气得肝疼的人带走后,白延马上反身去查看井旭的情况:“怎么样,都哪里受伤了?”   他不由分说地捧起井旭的脸,将他的毛细孔都看了个遍,发现了除了嘴角的乌青外,耳朵有点红。左边的脸颊有一点点小小的擦伤。   再就是有血迹的手臂,白延小心地将袖子往上拉,发现手臂光滑无创口,便疑惑地去拉井旭的另一只手,发现井旭躲了一下,更坚定地去抓过来,很快就看到另一只手的手掌划破皮了,流了点血,可把白延心疼得不行!   “你这什么表情。”井旭实在受不了了,“一点小伤。”哀戚得像他得了重病快挂了一样。   “小伤也是伤。”白延将他拉起来要到楼下的诊所去做包扎。   “男人有点伤怎么了。”井旭根本不当回事,想把手抽回来发现对方抓得紧,只好随他去了。   不用井旭这个做医生的动手,白延做为一个从小打架打到大的熊孩子,处理伤口什么的简直是无师自通,他给井旭小心地做好消毒,包个纱布还带打个蝴蝶结的,看得井旭嘴角连抽了几下,只觉得嘴巴痒痒的好想骂人。   但看他基本步骤都没错的份上,他换了个问题:“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白延僵住,紧接着人一歪,趴在井旭身上:“井旭,旭旭,我头好晕啊,好难受啊,刚才还打了一架,现在更难受了!”   他身子下滑,埋在井旭的小腹上,还到处蹭着,弄得井旭也跟着僵住身子。   井旭深呼一口气,按住白延乱动的肩膀:“怎么难受了?你能不能先坐好?”   “不,我头晕,这样舒服点。”白延哪里是放掉便宜不占的人,他待的这个位置好得很,暂时不挪位置了。   井旭拿他没办法,大概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冷硬的外壳,面对白延,就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伸手摸了向白延的额头,发现温度是有一点高,他推推白延:“你先起来,我给你测下体温。”   白延不得不先放开井旭,待他起身去拿测体温的仪器后,就霸占了井旭刚坐的沙发椅。   等井旭过来,将仪器对准他的耳朵滴了一下,站在那查看的时候,他就跟粘皮糖一样搂住井旭的腰,又把脸贴上人家的肚子,嘴里哼哼唧唧地说着难受。   “是有点烧,我给你拿掉药吃。”井旭要抽身去给白延配药,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又气又无奈地拍拍他,“给我松手,我要给你拿药。”   “不想吃药,”白延跟孩子一样耍无赖,“药是苦的。”   井旭去拧他耳朵:“白大少,请问你几岁了啊?”   “三岁!”   “你还真敢说!”井旭又去抓白延浓密的头发,“松手,信不信我揍你?”   白延扁着嘴,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松手是松手了,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井旭,加上感冒眼睛有点红,倒真有点可怜兮兮的模样。   看得井旭又有点心软了,软下态度说道:“你乖乖坐着,我去拿药。一会看着你吃。”   等井旭一走,白延的狐狸尾巴就翘起来。   他昨晚想清楚了,他这个正宗直男都可以弯,井旭再直,怎么就弯不了?他可以温水煮青蛙,总能吃到这只青蛙的,要是试到最后还是改变不了,那就到时候再说,照目前来看,井旭也并不反感他的接近嘛,嘿嘿。   哀怨地站在远处看着井旭从他的生命里越走越远,最后娶妻生子,他却连靠近都不敢,这可不是他白延啊!   白延感冒并不严重,井旭就给他冲了感冒冲剂,正好不苦,可白延还是不喝,硬要他喂,井旭冷冷地刺他“没手没脚”,一边还是认命地喂白延喝完。   待伺候祖宗一样让白延把该吃的药都吃了后,井旭就开始打发他走:“生病就回去好好休息。”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我不……”   “你家都让人跑进来了,你还要一个人住在这里啊?”   “不是,我可以到储宅去!”说完井旭就觉得是不是哪说错了,为什么白延看他的目光跟要吃了他似得。   确实,白延现在真恨不得吃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凭着比井旭高一点的身高优势瞪着他:“井旭,你当我是死的不成,现在有问题,你知道找储宅了,你把我白延放哪里了,难道我白延的房子就那么让你嫌弃了?”   “我不是……”   “你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白延大声说完这句话时,井旭以为他气得扭头要走,谁知道,他气得扛起了自己。   井旭吓了一跳:“混蛋,你干什么,快放我下去!”   “安静!”白延一巴掌拍向他屁股,觉得挺有弹性地还偷偷捏了捏,“在我搞清楚是什么人要对付你,并且处理掉之前,我就给你两个选择,一,我跟你一起住在你这里,二,你跟我回去!”   身为男人被这么对待,井旭也是有脾气的:“我爱在哪里就在哪里,你凭什么给我安排!”   白延又拍了下屁股:“现在是你做选择的时间,快点,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夫纲是要震的!   井旭气得面色铁青,最后咬牙切齿地说:“我住我自己这!”   “行!”白延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将井旭重新塞回沙发椅上。然后打了几通电话,没多久,经常到他们那个套房里做清洁的阿姨就来了,上楼去收拾井旭一大早就整乱的房间。   又过了没多久,另一位阿姨,将白延的行礼拉了过来。   白延,则硬是挤在井旭身边,惹怒了井旭,现在开始讨好了,说要震夫纲的人舔着脸哄着人:“我刚去你厨房里转了一圈,你太久没回来什么都没有,一会要不要跟我去超市买点?你喜欢吃水果,每天都得吃。这个可不能少了。”   井旭哼着撇开头,不理他。   但他不知道白延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他也不用井旭理自己,就径自在那里安排好了一会要怎么样怎么样,如果井旭不想去,他就让人直接买回来,如果井旭要一起去,他们还能顺便到那里散散步。   井旭被他烦得要命:“你都生病了,就不能不那么折腾?”   白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不理我,那我只好折腾了啊。”   所以,这是他的错?   说到生病,白延又开始在那哼哼唧唧的说自己难受,快一米九的大汉子。硬是粘在了井旭身上。   井旭干脆起身:“不是要去超市嘛,走啊。”   白延欢呼一声,把自己充当披肩地挂在井旭身后一起出门了,不过真到了超市,白延就放开了,他可舍不得井旭太辛苦,之后买了什么东西,他都一马当先地提过来,遇到人群多的,他会带着他避开,总是让井旭站在安全的那边,无论是站在哪里。   回去之后,阿姨们已经将房间都收拾好。井旭一看,感觉布置得跟在白延的那套套房里有点相似,熟悉的味道,总是让人安心的。   井旭做饭的时候,白延跟保镖头子做了一番商量,是关于井旭这房子的防护措施的,与此同时,他让人查的事情,手下也给他带来了。   之所以这么快,一是再生研究院一再被储家打击,再没之前那般神秘且动不得,二是储家似乎早知道井旭会出事,所以很早就有所准备,在白延要调查时,就将一份资料送给了他。   不是储维笑对白延有多好,而是,现在多一分力量去对付再生研究院,储维笑都巴不得。   他恨这个组织恨得想喝血抽筋,哪怕可乐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凤凰都要经过烈焰焚烧才能涅槃,更何况是可乐,她所受的每一分苦楚,储维笑都要百倍千倍地还在再生研究院上面!   白延还没仔细去看手下调查的,和储维笑提供的那些资料,井旭就把饭做好了,因为顾及他生了病。做的菜都比较清淡,汤是萝卜炖骨头汤,很清补。   白延再次感叹着如此贤惠的媳妇,可千万千万不能跟别人跑了,以后要注意了,任何女人只要靠近三尺之内都要杜绝,嗯,男人更不行!   下午,井旭就跟没发生过早上的事般,开始收拾起快一年没开张过的诊所,这可不是让阿姨来打扫就行的,有很多物品必须得他亲自来处理,有的要处理掉进新的,特别是那些药品都要重新整理,一点都马虎不得,虽然网名叫无良医生吧,但他是实实在在的好医生。   还有营业执照那些东西,不过白延说会帮他处理,那就不用他来操心了。   弄了一下午,白延跟前跑后的,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特别是搬东西时很是勤奋,不让手受伤的井旭多碰一下。   到了晚上,井旭还沉浸在那些瓶瓶罐罐里,白延催他去吃晚饭,剩下的明天弄他都不理会,白延只好陪着他,陪着陪着,坐在地板上就睡过去了。   待井旭发现后,要去叫醒他,发现他的皮肤比早上那会更烫了。   “白延,白延,醒醒?”   “唔?”白延睁开眼睛,“怎么了?”   “起来,别在这睡。”井旭一边说,一边扶着他起来,他没白延那么大力气,要他将白延从地上抱起来,他刚刚试过了。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力气这方面属于普通人的范畴,所以只要把白延叫醒,让他自己用点力,然后一起到楼上去,让白延躺在床上。   之后给白延量体温,还给他打了一针,忙碌好一会,看着白延再次睡过去了,井旭才在床边坐下,心里很是自责。   要不是他有意想要躲避白延,还故意不想理他,或许就能早点发现他在发烧,现在连晚饭都还没吃。   井旭望了白延一会。便起身到厨房去熬粥,一个小时后,叫醒白延,亲自喂着又开始装可怜的白延吃了一碗粥,再喂他吃了药,才让白延继续睡。   接下来就没什么事做了,大晚上的也不会再去下面诊所折腾,他看了会电视,想了想,登入了网游。   两个家族的人都非常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白家的人还特意问他,他们的家主怎么没来,因为往常两人都是一起上线的。   井旭没多想,就回了一句:“他生病了,我刚喂他吃了药,在睡觉呢。”   大家突然就沉默了,就跟石子扔进海里没了动静,可过了几秒,却激起了千万丈的海浪。   “我感觉我真相了啊,医生跟家主果然是住在一起的。”   “其实早就知道了好吗,不住在一起,哪能每次那么刚好的一同上线?”   “所以,两人是室友吗?”   “什么室友啊,分明是有基情的,没看见咱家老大对医生各种宠吗,我敢保证。老大要是对医生没有企图,我以后就跟你姓!”   井旭看得心跳有点快:“什么企图?”   “当然是把你娶回家的企图啦,哈哈哈!”   “楼上的,要你说啊,两人早住一起了,说不定早娶了呢?”   井旭手忙假乱地关掉电脑,直到电脑黑屏了,他握着鼠标的手还在发颤发热。   静坐了一会,心跳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后,他猛地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脸颊,连说了好几遍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一边说一边进浴室。洗了好久的澡,直到觉得自己够冷却了才走出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该睡觉了,但井旭却犯了难。   他家里没有长沙发啊,要窝在那小沙发上睡,还不得颈椎病啊!   再看一眼正睡着白延的大床,他宽慰自己,这是实在没办法,所以才要共用一床,再说,他家的床虽然比不上白延家的,但也不算小,就像白延曾经说过的。两个大男人的,有、有什么关系?   给自己打好气,忽略掉心头某种类似激动和喜悦的心情,井旭躺在了白延身旁,住在一起都快一年了,这还是两人真正的同床共枕啊!   井旭一开始,直直地平躺着,过了几秒,忍不住侧过头看了看白延,想了想,往他那边挪了挪,再挪了挪,几乎碰到他的手臂才停下来。然后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一开始心跳如雷,但熟悉的气息,让井旭慢慢地沉睡过去。   一晃,时间就走到了两点多,睡得挺久的白延就醒了过来,头一偏,就差点吻上一簇头发,把他吓了一跳,借着床头灯一看,竟然是井旭。   顿时懊恼得不行,以前说了几遍让井旭跟他一起睡床对方都不愿意,这次井旭自己主动爬到床上来,他竟然睡得死死的都不知道,要不是半夜醒过来,他岂不是太亏了?   床头灯很柔和,让井旭看起来,特别的温暖,就那么安静地睡着,轻缓地呼吸着,离他很近,凑近一点就能吻到。   白延也真的这么做了,在井旭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这一下,让他觉得血液流动的速度好像变快了,他痴痴地看着井旭,觉得他家旭旭哪哪都好看,睫毛长,鼻梁挺直,嘴唇俏薄有型,而且皮肤好好。   他没忍住,又多吻了几下,最后一下,落在了井旭的唇上!   他曾想过,会不会他感情上喜欢着井旭,身体上却还是直的,无法真正的跟男的接触。   直到这会,他真真确确的感受到,他要井旭,无论是身,还是心!   怕吵醒井旭,白延轻轻地拥着他,贴着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两人有一天真能这般相拥而眠,不过他也只“温存”了一会,就悄悄的起身了。   他没忘他还有一堆关于井旭的资料没看,其他事能偷懒,这事,可马虎不得,他不允许今早的事再发生一次!   怕打扰井旭睡觉,白延还特意自己到客厅去。   等他看完后,天都快亮了。   其实,看的时间花费的并不长,大多时候,他都在沉思,直到发现窗外露出了鱼白色,他揉了揉发酸的眼角鼻梁,生病让他整个脑袋都有点胀痛。   将资料收拾好,伸个懒腰,回了房间。   站在床边看了会井旭,白延掀开薄毯躺了下去,可能是感应到身边有人,井旭翻过身来,白延便顺势将他搂住:自己跑到我怀里的,可不能怪我再也不放开了啊!   井旭几乎是憋醒的,有什么堵住他的呼吸,实在受不了他就挣扎着醒过来了。睁开眼睛一看,跟前是一堵肉墙,他脑子还是蒙的,想往后退,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禁锢着,上面被一双手抱着,下面被一只脚压着,他就被禁锢在白延的怀里,白延又把他抱得死紧,可不差点把他憋死。   要不是动不了,井旭真是一脚把他踹下去!   “醒了?”井旭挣扎着要摆脱自己的怀抱,白延也跟着醒了,但他发现自己还将人抱得紧紧的。以防井旭发飙,他先发制人地哼哼,“井旭,我头好晕!”   井旭闻言,停止挣扎,伸出手来去摸白延的额头,嗯,已经不烫了。   这白延的身体素质就是好,昨晚烧得挺严重的,今早就好了。   “已经没事了,头晕是正常的,这两天好好休息,别再闹腾什么了。”感冒发烧。就算烧退了,身体肯定还会虚弱了一两天的,甚至一不小心就会反复,还是要注意一下,“一会吃了早饭,你再吃点药。”   说着他就要起身,但白延抱上瘾了不肯放手,井旭一怒就跟他较量起来,比谁的胳膊力量更甚,井旭不信自己挣不开!   扭着扭着,事情的发展就不太对了,两人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一块的,井旭在跟白延类似掰手腕般互动着难免有摩擦,没多久就发现,白延的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迅速的膨胀!   井旭先是静止,然后是本能地要退开,但白延还抱着,他就得更剧烈地挣扎,白延一把按住他,翻身将他压在下面:“别动,别动!”   井旭也是男人,他非常清楚白延那低沉的嗓音隐含着什么,特也清醒过来,现在确实不适合再动,否则这火可能会蹭得更旺盛。   但不动的话。两人这姿势,是不是也太暧昧了点?   他看着白延,白延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的那刻,好像有什么电流在互相传递着,白延的头越来越低,井旭就被迷惑了一样,不知道拒绝地等待着他的靠近,心里还期待着。   可就在他即将碰上他的那一秒,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魔法,井旭慌忙地推开了白延,这次白延松了手,让井旭逃了出去。   他脸色不太好的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是他一个朋友,接了。   “什么事?”   白延的口气一听就很不好,那朋友愣了下:“怎么,一大早就欲求不满。”   “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他追媳妇。   “我就是来问问你,你对我那表妹什么看法啊?”他昨天一整天都被表妹轰炸,今天一大早也被表妹吵醒,这不就打电话过来亲自问了。   “你表妹谁啊?”   “金佳佳啊。”   “谁是金佳佳?”   “……”朋友那边沉默了两秒,“卧槽,白延你不是吧,你要了我表妹后,你就把她忘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渣了?”      ☆、番外十九 我只信他   白延听得莫名其妙,眼角又瞄到半掩着的门缝,有个人影在偷偷摸摸地想进来又不敢进来,他没时间耗在这没营养的电话上。   “我告诉你,什么表妹表姐的,只要是女人,就统统不可能。”   然后一把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没有理会,悄悄地来到门口,猛地把门拉开。   在门外磨磨蹭蹭的井旭吓了一跳,白延见他都抖了一下,感到好笑:“你这是觉得做医生腻了,想看看怎么做贼吗?”   “我是怕打扰你打电话!”井旭将杵在门口的白延推开,往浴室里走,他才不会承认他是想起之前那个不受控制差点亲到的吻,一时间不敢进房间面对白延,又想着自己早上起来还没洗漱,这才在门口徘徊。   白延跟在他后面,笑得贱兮兮的:“旭旭,你变坏了哦,现在也学会撒谎了。”   “谁,谁撒谎了,走开走开,你别进来,我这浴室小。”   “不小啊,两个人站刚刚好!”   “可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   白延会心一击。离开浴室后拿了个小镜子左右观察着自己的脸,还是一样的帅,也没有哪里长皱纹,甚至连颗痘痘都没冒出来,怎么就让人厌烦了呢?   ……   两人的生活,似乎除了换了个地方,没有太大的差别,只除了,现在白延去忙活的时候,井旭都不会再在他身后跟着了。   前几天,白延是真的很不习惯,但他始终没有开口提出这种要求。   从井旭精心整理他的小诊所来看,他是有自己想要的、喜欢的事业,他是一个独立的,不软弱的男人,白延并不想自私地将他变成莬丝花!   所以白延,便忍耐了想要把井旭跟自己绑定的冲动,而就形成了另一种冲动,那就是,打电话!   去上班了,到地方了给井旭打一个,忙碌的空隙,给井旭打一个,烦闷的时候给井旭打一个,去应酬了,给井旭打一个,做汇报嘛,下班要回去了,给井旭打一个。   神奇的是,最没耐心的井旭,反倒拿出了手术中好几个小时的那种沉稳,包容了白延的各项毛病,好吧,这其实助涨了白延的嚣张气焰。   但井旭有自己的心思,也就是后来的,身为男人,总要纵容“媳妇”的一点小毛病!   他也是个疼“媳妇”的好男人!   私下里,白延的人马打发了不少来找井旭麻烦的人,也暗中蓄积力量,给风雨飘摇中的再生研究院多添几笔风霜,他的目的还多了一层,他要销毁再生研究院里,关于当年井博士的任何记录,包括他的生平,他跟他儿子住在研究院的那段时间,他要统统磨平。   拥有那项技术的井博士已经去世,但不能保证,下一个“研究院”若是得到这份资料,会不会还会再找什么井家的后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除去这份档案。   但再生研究院,累积多年的实力,临死前的反扑也是不能小觑的!   井旭的小诊所已经重新开张,当初给他看过病的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都很欢喜,有个老人还给井旭送来了一只鸡,说要给井旭补补,他看着有点瘦。   还有大妈登门来嘘寒问暖,问他怎么不见了这么久,大家都怪想念他的。   甚至有年轻父女带着儿女过来,曾经他们的孩子感冒半夜来诊所看病,井旭虽然把他们骂了一通,说没把孩子看好,给孩子打针时却格外的温柔。   孩子都很喜欢这个医生哥哥,这次跟爸妈过来,还把自己的糖送给井旭。   这些热情的人们,弄得井旭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他以往脾气那么坏。这些人怎么还能这么对他,他还以为他消失那么久,大家早忘记他的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知何为群体生活的井旭,对这种热情最没有办法。   但好在,有白延在,白延健谈,能把老人,大妈哄得高高兴兴,再吩咐井旭快去泡茶,井旭没有异议,直接拆了一包好茶,泡好倒在杯子上时,双手端给客人,在白延的带动下,也能很寻常地聊上两句。   跟白延生活的这几个月,井旭其实改变了很多,只是他自己没发现。   小诊所热闹了两天,就慢慢归于平静之中,走入正轨,白延也就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至于他跟井旭的事,就像有一层薄纱隔在他们之间,隐隐约约地能感受到对方,却不能肯定、清楚、明白地知道对方是不是那样的心思,两人都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却都不太有勇气现在就戳破这层薄纱。   这天,有个男人抱着他全身都是血的女人冲进了诊所,着急地喊着:“医生,医生你快来看看我老婆怎么样了,医生,医生!”   井旭走出来一看,眉头蹙起,让男人把他老婆抱到里头,放在病床上:“怎么回事?”   “我,我老婆在阳台上晒衣服,不知道怎么的,那护栏坏了,我老婆就掉下去了,我家就住在三楼,底下有个玻璃房,她就摔在上面,玻璃碎了,她,她就这样了!”丈夫着急得不得了,“医生你快救救她啊!”   井旭大致地检查了下病人的伤口:“我可以帮你处理伤口,不过你最好还是赶紧叫救护车。”   现在的小诊所还只是小诊所,且他只有一个人,只能给这女人处理下表面上的伤口,至于内脏到底摔得怎么样,都只能到医院去做详细的检查。   目前的小诊所,哪怕是储诚将重伤的浓妆送过来,储诚也只能给这样的建议。   其实他也很奇怪。像他这种小诊所,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也只有储家和白延知道,他这个小诊所里还藏有其他乾坤,但普通百姓,顶天了,也只会来他这里看个感冒和小伤等小毛病,像这种摔得这么重的,竟然直接跑到了他这小诊所里来,也是稀奇。   丈夫连连说好,又只站在那担心地看着妻子,井旭的脾气又上来了:“我让你现在赶紧出去打电话,你还站在这做什么。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哦哦,好,好。”丈夫这才赶紧往外走。   井旭摇摇头,然后专心处理这位妻子的伤口,他还用手摸了下她的骨头,大致判断骨头断裂的程度,和内伤,有没有内出血的情况。   “摸”了一遍后他有点疑惑,是因为只有三层,又有玻璃房阻挡的原因,所以摔得好像并不是很严重?骨头完好,也似乎没什么内伤?   还是说。他的“手感”退步了?   没多想,他开始清理她看起来颇为严重的外伤,可随着清理,他发现看似很严重流了不少血,可一旦清理干净后发现,伤口并不大,也不深……   井旭不动声色地继续忙碌,从他严谨的神色来看,似乎还没有发现不对,还端来一个装着绷带、消毒药水等等物品的托盘,在那边调药,剪绷带。   他是背对着病人的,没似乎也没发现。那应该昏迷中的伤患坐了起来,手里拿着针筒,一点点逼近井旭,在够得到的距离,就要将针筒上的针头对井旭打下去。   却在即将碰到时,井旭像是掉了什么东西,刚好在这个时候弯下腰去捡,女人顿了下,再接再厉地将针头扎下去。   但这回,到半空中的时候,她就自己停了下来,错愕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大腿上插着一支针。   假装捡东西的井旭站了起来,避开了女人手里的针筒,有点不耐烦:“你们是看不起我的医术?有这样的方法来骗我?能不能不要这么愚蠢?”   虽然这种方法,或许能够避开守在外围的保镖,可连他都骗不过去好吗?   女人不甘心地要扑上来,可她很快就发现,被扎了一针的那条腿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知觉,别说走动了,她勉强想要往前,结果就是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迷药的药效很快,没让她太过挣扎就昏了过去。   这时候外头也传来几声“砰砰”的声响,没一会就有保镖进来告诉他,那个男人也处理好了。之后就架起这个女人,将她带走。   井旭收拾了下病房,走出去时发现诊所的等候厅里,除了椅子稍微有点挪动的痕迹外,看不出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事。   他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倒没多想什么,只是放空了思绪,就想这么静静坐着。   不过两分钟后,白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井旭早预料到般,看见屏幕上白延两字,一点都不意外。   保镖肯定会将这里的事汇报给白延,以白延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给他打电话这一尿性来看,发生这么“大”的事,不打过来才奇怪。   他发了会呆,一首歌的铃声快唱完时再按下接听键:“喂。”   “旭旭,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井旭有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延开始热衷叫他旭旭这么娘的昵称,谁让他没有从一开始就抵制,等他想反抗的时候,人家已经叫习惯了。   “没事,你的保镖都处理好了。”   “我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了,那个劳什子研究院现在就是只疯狗,我的保镖都在外围,有些事可能会顾不上。”   井旭听了很不满:“别说得我很没用一样,没有你那些保镖,我也可以对付。”今天就是他发现这对夫妻不对劲来着。   白延却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还在那边分析着:“看来得派个人在你身边看着才行。”   “白延,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行,就这么决定……唔?旭旭你说什么?”   “……”   “我这边的事很快就处理完了,晚饭想吃什么,我一会买回去?”   井旭一恼火,脱口就道:“吃你!”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半响后,是白延暧昧的笑声:“放心旭旭,我会洗白白好让你下嘴的,晚上等我哦!”   井旭再听不下去。二话不说地把电话挂了。   还能不能有点节操了?   但电话那头,白延若有所思地笑了,是啊,怎么就没想到色诱呢?   ……   井旭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就看到白延已经躺在床上了,这没什么,两人在他这里住了也快一个月了,不知为什么,谁都没提给客房买张床,或者再买张沙发,所以两人还是一张床上睡。   只是第一天早上发生的那种尴尬的情况,都有意去避免。倒也算相安无事。   但今天白延这躺姿,有点奇怪。   他侧躺着,一只手撑着脸,朝井旭眨了下眼睛:“洗好了?”   井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啊,怎么了?”   白延笑眯眯地朝他招手,井旭迟疑了下,才慢慢走过去:“什么事?”   等他走到床边的时候,冷不防白延拉住他的手,将他扯到床上去,压在白延上方:“我的医生,”白延在井旭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不是说要吃了我吗,我都准备好了,洗得很干净,你不准备开吃吗?”   “什、什么啊,别闹了!”   井旭想要起身,被白延强硬地拉着,拉扯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延的领子竟然脆弱地被他撕坏了,露出解释的胸膛和臂膀,浑厚的雄性气息晃得井旭眼晕。   “啧,旭旭,原来你喜欢玩这种的啊?”   “玩你个头。”井旭羞窘得不行,想踹掉白延,却被他成功偷袭到他他的小小旭。他的腰瞬间就软了,“你,你……”   “我什么?”白延仰起头,脸颊几乎贴着他的,气息都吐在他的耳旁,“不怕的旭旭,男人嘛,互相帮助其实是很正常的,对吧?”   两人的裤子被拽下,小小旭第一次正式见到小小延,就被比他高大的小小延挤迫在一起,抱着他上下其手。   “不,放、放手。”井旭很想凶恶的警告白延,可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呼吸急促,“白白延,你,你……”   他的眼睛有点红,特别是细长的眼角,带上了湿润,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媚态,白延不受控制地吻在了他的眼睛上,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井旭用力地抓住他的手,在低呼声中。爬上顶峰。   喘息片刻,手上沾满牛奶的白延刚要开口说什么,井旭已经翻身下床冲进浴室里了。   白延忍不住笑了。   如果井旭真有心反抗的话,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   就因为如此,井旭此时才要躲进浴室里,不是气白延,而是对自己不敢言说的心情。   心底的那道墙,阻隔着他和所有人,而突进,白延正用他特有的钻墙术,一点点地挤过来,就快要碰到他了。   白延的脸皮显然不是厚一点点,在那样以后。他还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催着把自己关在浴室里的井旭,让他快点出来,自己也要上个厕所。   等井旭出来后,他猥琐地朝他笑了下,就真的进浴室了。   再出来后,白延倒没再做什么,老老实实的睡觉,只是第二天早上井旭醒来时,白延从他后面抱住他,一只脚更是压在他身上。   井旭肘子往后推推白延,他没睡醒一般,唔了两声,自发地在井旭身上磨蹭了两下,井旭身上的寒毛瞬间都立了起来!   等他终于睁开眼睛,对着井旭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早啊,旭旭!”   井旭:“……”   他不知道该怎么忽略杵在他后腰上的那根大棒子!   ……   凡事有一就有二,白延像是得到了一把开启新天地的钥匙,在井旭做饭的时候,他会走进去,歪在井旭身上说饿,然后在井旭身上这边摸摸那边碰碰,直到井旭恼火了,一把菜刀劈在砧板上,他才笑嘻嘻地出去。   亦或者井旭洗澡的时候,那家伙会中途跑进去,在井旭避无可避的时候,厚颜无耻地说要一起洗,然后免不了又要摩擦起火了。   当然,白延不会对井旭做到最后一步,那是要等他们互相告白后,相当于男女之间结婚了,他才有资格,这是他能给井旭最大的尊重。   都已经这样了,白延要是看不出井旭对他也有意,这么多年的浪荡公子也不用混了,只是,他看出井旭有自己的顾虑和心结,他想逼他一下才用了这么个方法,不然他哪敢啊,井旭的手术刀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看中了井旭的不舍得,来实行他的不轨之事!   ……   被白延这么一整,井旭都有点不敢跟白延独处了,特别是卧房里。   今天一回房,他也不急着洗澡了,他想着让白延先洗,等他洗好了睡下了,自己再去洗。   谁知道,白延看着也不急,他坐在沙发上,白延就坐在沙发脚边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他的手伸过去一点,就能碰到白延的头发。   白延很认真地玩着手机游戏,井旭原本打定主意晚上不理他,但听着游戏的声音,还是稍稍侧过头去,在白延脑后偷看,一直对着那黑乎乎的头发又有点手痒,忍不住就揪了一下。   白延本能地转过头来,井旭使坏的手都还没收回!   “咳,”井旭脸有点红的飘移目光,“那什么,我们俩好久没登网游了。”   于是。网游的背景音乐,取得了手机游戏的厮杀声!   各坐两边在网游上厮杀的两人,打完副本后,就开始踩地图。   但两个合并起来的家族,却因为他们两个难得的上线而活跃起来。   “老大,你们怎么这么久没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是不是不玩了。”   白展堂:“追老婆要紧,当然没时间上了。”   无良医生:“……”   “什么追老婆啊?老大,你不要医生了吗,你这是要拆我cp了吗?不要啊,gl是没有好结果的!”   “楼上的笨,老大追的不就是医生嘛!”   白展堂发了一个笑脸。   无良医生怒了:“什么老婆,他才是老婆!”   白展堂:“旭旭。你这是承认了?”   无良医生:“……”   系统通知:无良医生狂化了!   无良医生攻击白展堂!   白展堂这个号,防高血高,哪怕他不反抗,无良医生想杀死他也不容易。   无良医生:“把你的衣服都给我脱了!”   白展堂:“嘤嘤嘤,那你要对人家负责啊!”   无良医生:“……”   不仅仅是医生,全家族都没脸看他们这个家主,简直太不要脸。   但白展堂还是将装备都卸了,让无良医生杀了个痛快。   世界上有人针对这件事在讨论,白展堂跟无良医生想换个方式玩了?以后换无良医生每天杀白展堂一次?   然后还真的有家族的人问他,每日一杀是不是真的要换过来了?   白延鄙夷地回道:“媳妇是用来疼的,你天天去杀你老婆一次试试!”   那人更加鄙视白延:“说得好像之前这么做的人不是你一样。”   “咳,年少无知,我这不正努力弥补着嘛。”   聊得正欢快。世界上,那个消失许久的倩影飘飘忽然出现,并发出了一条骇人的消息。   【世界】倩影飘飘:或许bl在某些腐女眼里不但不是件恶心的事,还很萌,可若是为了掩饰自己是同志,而欺骗其他女孩子呢,甚至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这样的同志,你们不觉得让人厌恶吗?无良医生,你跟白展堂在这里秀恩爱的时候,你敢承认,你还有个未婚妻吗?   世界里一片沸腾。   “什么意思?无良医生有了未婚妻,又有了男朋友?是这个意思吗?那他是个双,还是专门骗婚的?”   “也有可能是网络上骗钱的?”   “这样太可耻了吧,什么人啊这是?”   “倩影飘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世界】倩影飘飘: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无良医生,我今天就问你,你敢承认吗?   【世界】白展堂:倩影飘飘,我今天也问你,敢报坐标吗,我马上杀得你退服!   【世界】倩影飘飘:师父,你知不知道,你被骗了啊,这家伙就是个骗子,他是有未婚妻的!   【世界】白展堂:只要他肯要我。被骗又怎么样!   【世界】白展堂:还有,我只信他!      ☆、番外二十 白延你这个妖精   白延在【世界】里表明态度后,就移开电脑,瞪向坐在他对面的某个明显很心虚的男人!   “旭旭,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面带微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把媳妇给吓跑了!   井旭一本正经地关了游戏:“游戏玩久了对眼睛不好,对身体也不好,早点休息。 ”   然后给电脑关机,匆促地起身,准备去洗漱然后睡觉的样子。   白延动作更快,一手撑在桌上,身子一跃,就跳到了桌子的另一边,逮住想逃的井旭,拽住他的手臂一扯,将他推到墙边,指着他喝道:“站好了,不许动!”   白延拿出道上大哥的气势,加上井旭本就心虚,还真贴着墙壁站好!   在桌上拿了根笔,白延当教鞭地指着井旭:“说,未婚妻是怎么回事?你跟那个倩影什么鬼的认识?”   井旭赶忙摇头,白延那笔敲了敲他:“不认识你刚跑什么?”   井旭还想辩解,白延虎目一瞪,不善说谎的井旭只好老实说道:“我、我是有个未婚妻!”   “什么?那我不就成小三了?”白延跳脚,他还以为那个倩影什么的是在胡说八道。谁知道一逼问,还真被他问出来了!   井旭嘀咕道:“小三不好吗,小三才受宠啊!”   听到井旭的话,白延愣了下,随即暧昧地笑了,走进井旭,一手撑在井旭耳边的墙上:“哟,你这是承认,跟我有什么了?”   井旭不是那种什么事都会一直憋心里的,被白延一逼,他梗着脖子呛声:“承认又怎么样,你、你要真想当我媳妇,就、就只能做小三了!”   “怎么就小三了,说清楚,把你那什么未婚妻的给我说清楚!”他堂堂道上白家继承人,沦为当小三了还!   “那,那是我爸在的时候给我订下的。”   “不是吧,什么年代了还有娃娃亲吗?”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这小三还真当定了,谁让他晚了那个“未婚妻”十几二十年呢?   井旭垂着头,说到父亲,他有一点压抑:“当年,我爸带着我逃离再生研究院,是他的朋友帮了他一把,后来我爸跟他朋友,就让我和那个朋友的女儿定亲,我爸让我以后好好照顾她。”   “那你打算怎么办?”白延有点气闷,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呆子会真听他爸的,一辈子跟那个女人绑定。   “我,”井旭憋了憋气,最后勇敢地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白延,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在、在一起,”他说这句话时,脸是板着的,耳朵是红的,红到了脖子上,“那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白延的眼睛都亮了:“你说真的?”   “当然,”井旭肯定地点头,“你要是跟了我,我就是你男人,肯定要对你负责,不能让你受委屈!”   白延听到前面的话还挺高兴,想着这呆子总算开窍一回,不枉费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可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感情这家伙把攻受弄反过来了?   满头黑线,白延不知道攻气满满的他,是怎么让井旭觉得他是个会受委屈的“媳妇”?   不过念头一转,白延又笑了,手中的笔搭在井旭的肩上,似挑逗地在上面蹭着:“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会约她出来好好谈谈,看她需要什么补偿。”   白延简直爱死了他这认真的小模样,戴着笔帽的笔头缓缓滑下,白延化身诱人的小妖精,有点哀怨地说道:“那万一,她不肯呢?万一,她狮子大张口呢?”   “白延,”井旭有点生气,“我不是那种笨蛋!”可以任人宰割的!   白延在心里偷笑,嘴角却故意往下弯,他贴近井旭。高出一点的个头略略低下靠着井旭的头:“可我这心总是不安,你都有未婚妻了呐,我很没有安全感。”   “那你想怎么样?”   “给我点保证!”   “什么保证?”   笔戳过胸前最敏感的那点,井旭打了颤的同时,白延的嘴也贴在了他耳边:“把你给我!”   “什、什么?”井旭一把抓住白延乱来的手,整个人跟过了电一样。   “或者说,”白延掰过他的头,望着他的眼睛,“你要了我!”   井旭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去触碰那对他来说也非常有诱惑力的唇!   两人相碰的瞬间,火花四射。   或许是因为都是男的,吻起来就跟打仗,你来我往,好不激烈,白延把控着节奏,将井旭带进了浴室,被吻得透不过气来的井旭将他推开,白延顺势往后坐在浴缸边上。   白延舒展着他修长,带着爆发力的四肢,无言地继续诱惑着井旭。   心跳加快的井旭撇开头:“不,不行!”   “你不是说你会对我负责吗?”白延慢慢地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结实匀称的肌肉,“难道你其实根本做不到?”   “不是这样,我……”   白延拉住他的手臂,将他拖了过去,再次吻住他。   浴缸的水放满了,井旭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浴缸里了,他窘迫地想要翻身:“我、我来!”   “好啊。”白延笑笑地往后,靠在浴缸的另一边,修长的腿伸长,放在井旭跟旁,舔了舔湿掉的唇,那模样,看得井旭都难以自控了。   他试着起身压在白延身上,身为医生,一些理论知识他都知道,但真要实行,却是手忙脚乱的,白延趁机抚摸他的手臂,然后滑到后背,再一点点往下,井旭被他弄得整个人都软了。   等节奏再次被白延掌控,他被扩了张,润了滑,被占有得彻彻底底的时候,他哭了出来,不知是因为快乐,还是因为……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个攻!   当白延吃饱,餍足地抱着井小呆回房间时,井小呆已经睡得人事不知了。被白延放到床上,都没有醒。   白延再次舔了舔嘴,那是因为,他吃得挺饱的,看着累惨的井旭,他有一点点内疚,本来看在对方是第一次的份上,他只想小小的来一次的,谁知道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本来,也没想那么快将井旭吃干抹净的,谁知道这个呆子居然还有个未婚妻!   忍无可忍,勿需再忍!   ……   井旭很少跟他的未婚妻联系,虽说是未婚妻。实际上,顶多算是个认识的人,诊所附近的邻居,都比他跟这未婚妻熟。   不过前几天,他这个未婚妻到诊所里来看过他,因为井旭所在的那个小区,就是可乐复出后找苏晗借住的那个富丽小区,不少富人将小蜜养在那小区里,可见那小区的“富丽”程度,除了安全性,附近还有商业街。   他这未婚妻就是逛街买了太多东西,有点超支了,才想起她有个未婚夫住在附近的小区里。这才找了过去,想让井旭请她吃晚饭。   不过井旭不解风情,而且白延工作完后会回去,他们都是一起吃的,在井旭的“死脑筋”里,哪有抛下好几个月来的饭友,特意去请个没见过几面的未婚妻吃饭的道理。   所以井旭当场就拒绝了,很直白地说,他和室友约好了,不能跟她一起吃饭。   这是真的,未婚妻到他诊所前,白延才刚打电话给他,问他需要买什么菜!   当时未婚妻很不满。井旭要给病人看病,就没怎么理她,甚至到后面都忘了她的存在,这未婚妻一坐啊,就坐到诊所关门,也就是白延回来的时候!   白延听到井旭讲起这事的时候,才恍惚地想起好像是有这回事,但他当时以为那个女的也是病人,来给井旭看病的!   奶奶的,早知道,他当时就应该……   “你别闹事!”井旭将车好好地停在车位里,转头就看到白延阴邪着在谋算什么,忙警告了一句。   白延打开安全带,呵呵笑道:“你觉得有不闹事的小三吗?”他可是有志气的,想要上位的小三!   面对白延这么理直气壮的话,井旭被气得都没话了:“你敢乱来的话……”   白延挑眉等着。   井旭也是急了:“晚上就别想上床!”   车里安静了两三秒,然后就是白延愉悦的笑声,他掰过井旭正经的脸,在上面大力啵了一下:“行,都听你的,我一会一定乖乖的!”   媳妇越来越有媳妇的样了,他肯定是要支持的!   井旭简直不知道该拿白延这个大妖精怎么办了,干脆不理他径自下了车,白延自然也下来了,他们今天约了井旭的未婚妻,要好好的谈谈。本来井旭是要自己跟她谈的,可白延硬要跟。   好吧,身为好男人,井旭也只能纵容大妖精的任性了。   说真的,有白延在身边,他其实也安心一点。   走进餐厅的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一个拿着手机在打字的女人,她在看见先进来的井旭时没什么反应,可一看到跟在井旭后面进来的白延时,就立马放下手机并站起身,撑出一个懂礼貌、讲文明的好姑娘。   “你……你们来了!”   井旭朝她点了下头,就在她的对面的两张椅子拉开,和白延一起坐下。   李诗跟着坐下,目光不时地瞟向白延,正好白延也看了过来,还朝她邪魅地笑了一下,李诗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她感觉白延看她的这一眼别有深意,就像在暗示她什么!   白延确实是有意看她,但不是李诗想的那样,还邪魅呢,他分明是在警告,警告自己的情敌好吗!   “点菜吧。”井旭适时地将菜单递给白延,白延明了他的暗示,只好看起了菜单,点了几道井旭喜欢吃的,并且比较清淡的菜。   媳妇现在不适合吃太烈的食物,对那地方不好!   服务员退下后,不知酝酿和婉转是何意的井旭开门见山地说道:“李诗,我今天约你,是想跟你谈谈关于我们婚约的事!”   “砰”的一声,李诗不小心碰倒了她手边的杯子,好在里面还没倒上茶水,而她之所以这么失礼,是因为紧张。   她特意看向白延,想知道他什么反应,见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她慌忙说道:“什么婚约啊,我跟你哪有什么婚约。井旭,别胡说八道好吗!”   井旭微微皱眉:“可是……”   “可是什么呀,那不过是长辈们的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呀,不是吧井旭,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古板!”其实很早以前,她对这个未婚夫是没什么看法的,井旭长得很清俊,也是帅哥一枚,但他从小就不在学校上学,小时候不懂事,觉得不用上学的孩子很酷,长大后就会觉得这人有问题了。   但后来。井旭凭靠自己,和他父亲的教导,竟然考上了医生执照,还出国跟着一位老教授实习,本以为他会发生什么逆转,谁知道回国后,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他却只窝在自己开的一家小诊所里,每天为邻居看点小病。   李诗对他很失望,渐渐的就把他从备胎里划掉,这样一个没有上进心的男人,还极有可能身体有什么问题的男人(不然为什么不上学),她怎么可能嫁给他?   “所以,”井旭严谨的分析,“我们的婚约不算数了?”   “当然不算数了!”李诗理所当然地说道,顺便又瞄了眼白延,发现他正满意地对她笑,她心里暗喜,觉得自己做对了。   井旭点点头:“既然如此,你能把当年我父亲给你的那块玉还给我吗?”   “什么?”   “就是我爸用来做订婚礼的那块玉!”井旭特别认真,他喜欢白延,以他直来直去的性子,喜欢却一直藏着掖着很不符合他的人设,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有婚约的人,他不能脚踏两只船。   如果他要跟白延在一起,就得解除婚约。这是肯定的,但让他直到白延逼问那天才做出决定,就是因为那块玉。   父亲临死前告诉他,那块玉是家传的,以后是要传给他儿子的,如果他就此跟李诗散了,玉就必须得拿回来,可能现在很多人不会看重这种东西,可井旭不同,那玉是井家的,是他父亲留给他最珍贵的东西!   可刚刚还很爽快地说两人之间没有婚约的李诗,听到要还玉,就不乐意了:“既然当初已经给了我。怎么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可是聘礼,如果我们两人没有结婚,你就该退还给我!”   “不可能,这么多年了,那玉就是我的!”她妈早就找人去鉴定过那块玉了,是真玉,价值至少七位数,她怎么可能还给井旭。   “那是……”   白延的手,忽然在桌底下按住了井旭的大腿,井旭敏感地连要说的话都停了下来,强撑着没有低头去看,只用眼角瞪着白延。   白延却一脸坦荡荡地摸了摸,摸得井旭整个人都要竖直了。他则很冷静地对李诗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事确实是李小姐吃亏,要不这样,那块玉值多少钱,我们就出多少,权当我们买下来,你觉得如何?”   “这……”李诗在认真思考白延的话。   不管怎么说,那块玉在她家最大的价值,就是以后可以卖个大价钱,既然如此,要是井旭出得了这个钱,卖给他又如何?   “既然李小姐想跟井旭断了关系,这是最好的办法。我想李小姐也不想今后,因为一块玉而有一堆牵扯不清的事,这样也影响李小姐今后找个好丈夫,你觉得呢?”看出李诗的心思,白延再接再厉。   李诗觉得有理,既能跟井旭彻底断了关系,还能拿到一大笔钱,这不正好?最重要的是……她再次看向白延,在井旭的诊所里见到白延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没了跟井旭那层小时候订下的关系,她就能好好追求她今后的人生,哪怕不是白延,也有其他的好男人!   “好,”她点了头,并比出手掌,“五百万,只要你给我五百万,我就把玉还给你!”   “五百万?”井旭激动地拍开白延的手,“李诗李小姐,那是我家的玉,你让我花五百万买我自己的玉?”   “既然当年你爸给了我,那就是我的!”李诗昂着下巴,“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卖给别人,说不定,还能卖出比这个更好的价!”   “你……”   “好,就五百万!”白延压住井旭,冷静地说道,“明天这个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玉!”   井旭惊愕地看向白延,但白延不给他发言的机会,桌底下的手再次放到他的大腿上,还捏了捏,让井旭把想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白延看向惊喜的李诗,那眼睛里有惊讶,更多的是贪婪,这种人白延见多了,他甚至能猜到,李诗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没想到五百万都能说答应就答应,早知道就应该开价再高一点,要不要反悔,把价钱再提高一点?   “我希望,就这个价钱不会再变,如果明天李小姐再告诉我,六百万,”白延阴狠地拿起餐桌上的刀叉,一把扎在转盘上,整个玻璃转盘成蜘蛛网状的裂开,“我敢保证,你非但一分钱拿不到,恐怕你们一家的命……”他冷冷地笑了一下。   李诗抖了抖,惊骇地看看桌面,这时候服务员进来,看到这种情况,竟然什么都不说的派人来处理,很快,就换上了新的转盘,菜,也都一一的上齐。   这说明什么,说明白延跟这家餐厅有关系,李诗对这家餐厅多少了解一点,听说跟天相居有某种关联。没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如此可以知道,白延的身份并不简单,他的威胁,也不是说说而已。   “好,”这一个字,颤巍巍地从李诗嘴里吐出来,“就,就五百万,不会再,再多了!”   此时她都有点后悔开价这么高了,那块玉拿出去卖,顶多也就一百万而已。   “很好。”白延满意地笑了笑,“李小姐很上道,既然我们谈得如此愉快,那就用餐吧,李小姐在这里,不用客气。”   “呵呵,我,我发现我其实并不饿,你们吃吧,我、我先走了,明天见!”她哪里还敢在这里吃,就算是白延,她现在都不太敢肖想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刚刚很清楚从白延身上感受到一种……类似于小说里讲的煞气,她形容不出来,只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像是杀过很多人的那种可怕!   “等一下!”   李诗刚拿着包站起来,一听到白延让她等一下,人一颤,腿都差点软了:“怎么、怎么了?”   “李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你问!”   “你知道井旭在玩网游?”   李诗不知道话题怎么会牵扯到网游上,但还是老实说道:“我那天到他诊所时,看见他的电脑,上面挂着游戏。”   “那,你把这件事跟谁说了吗?”   李诗想了下:“后来我,我到我一个朋友家,发现我朋友也在玩那个网游,就开玩笑的跟她说,我的未婚夫……不,是我认识的人,也在玩。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白延微笑,安抚人心,“你说的这个朋友,在游戏上说漏了嘴,被我猜到了,她还是我徒弟呢。你能不能告诉我她是谁,晚上玩的时候,我给她一个惊喜!”   说真的,李诗并不怎么相信白延的话,可目前这种情况,李诗也只能选择将朋友的讯息吐露给白延,她想,只是网上的游戏而已,总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   然后她就赶紧走了,一刻都不想多呆!   她一走,经理就进去了,白延在一张白纸上写出李诗说的那个朋友的信息,然后递给经理,经理什么都没问,拿着那张纸就下去了,很明确老板要他做什么。   包间里只剩下白延跟井旭了,白延没了对李诗和手下时的那种黑道煞气,撒欢地给井旭夹菜:“太好了,就我们两个人,可以好好的吃顿饭!”   井旭却按住了他的手:“白延,我们来谈谈。”   “怎么了?”白延发现井旭脸色不太好,立马放下筷子坐好,“我做错什么事了?我帮你赶走那个女人,你不高兴了?”   十足委屈的控诉!      ☆、番外二十一 见家长   对于白延倒反的控诉,井旭额角的青筋抽跳了跳:“跟这没关系,我是不高兴你就那么把五百万给了她!”   “不就五百万吗,”白延不在意这点小钱,“能将你脑袋上某人未婚夫的头衔去掉,我觉得五百万很值啊!”   井旭被刺激了,揪住白延肩上的衣服狠拽过来:“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可能都赚不了五百万?”   白延眯起了眼睛,主动地倾过身去,按住井旭的后脑,两个男人互相发力,大有下一秒就打一架的趋势:“旭旭,你不会是想说什么,我的钱是我的钱,你的钱是你的钱,我花个五百万帮你把玉买回来,你就觉得自尊心受损,觉得我包了你之类的吧?”   那样的话,他可是会很失望的!   “胡说八道什么,”井旭想搁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劲很大,刚刚还装小受,现在那黑道头子的样又暴露了,生气就来蛮力,井旭气得脸都涨红了,“那本来就是我的玉。你居然花五百万去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归我管,我允许你乱花钱吗,你居然真的要拿五百万给她,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找借口给她钱!”   白延懵了一下下,反应过来后,一身的煞气尽消,恢复了笑嘻嘻的无赖模式,借着两人互相掰扯离得很近,他趁机凑上去在井旭唇上亲了一口:“我怎么会呢,她可是我情敌啊,这不是我后来居上把你抢到手,有点不好意思嘛,你放心,那五百万,我很快就会给你赚回来的!”   “你要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四个字都要觉得羞愧!”恼怒的井旭又开启了他的毒舌,“你要怎么赚?就你那两个小肾,估计都卖不出去!”   “怎么会是小肾!”白延发挥了他不要脸的精神压到井旭身上,还顶了一下,“分明是大肾,昨晚求饶的人是谁,嗯?”   井旭气得用膝盖去顶他,结果被白延截住,并分开了他的腿。   意识到白延想做什么,井旭面色微变地想推开他:“你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你别乱来!”   “我说我干什么,干你啊!”白延伸手去扯他的扣子,“还没试过这种play!”累一点,应该就不会有精力想别的了吧?居然怀疑他跟那个女的,简直该罚!   他完全忘了,他前不久也才控诉过井旭!   无论井旭怎么拒绝,他那天都被钉在了那,也亏得那张椅子足够坚硬,能够支撑到最后,这白延,就跟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爱不释手得怎么都不肯放下,时不时就得摸摸,再不然还得拆开再重组一下!   那天回去……井旭是被抱回去的,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腰背上被桌椅磕出的引子都还没消。   刚好白延不在,他去跟自己的前未婚妻做那五百万的交易去了,得空的井旭臭着一张脸,到超市里买了一堆的苦瓜,接下来一个礼拜,就吃这苦瓜降火吧,混蛋!   两人到这会,也算是水到渠成了,一处就是两年。   这两年里,免不了有一点吵吵闹闹,白延心情好的时候跟你各种撒娇,不爽的时候,黑道头子的脾气就会冒出来,但他再如何生气,也不曾真的跟井旭红脸,更不曾碰他一下,除了……在床上!   这两年里,从一开始的磨合,慢慢的在生活里融入了两人,每做一件事,都会下意识地想到对方,他们就像是老夫老妻那般熟稔。却又不会像老夫老妻那样失去热情!   这两年里,再生研究院总会不时地冒出来,为他们的生活增加一点调料,白延将井旭保护得很好,虽然惊吓还是免不了,但都能安然无恙的一起渡过。   这两年里,白延花大价钱给他的诊所补充不少新型设备,还给井旭请了护士,让井旭自己在小诊所里做个手术都完全不成问题,因为设备充足,但井旭除了给储家等特定的人,也不会在自己的诊所里给别人开刀做手术。   这两年里……   有太多太多的事说不尽,也有太多太多过于平凡琐碎的事无从说起,看着还带着奶油味道的戒指,井旭抿着唇,翘起了嘴角。   白延牵着他的手走出餐厅,坐进车里抱着井旭就吻了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媳妇了……不,我是你媳妇了。”   井旭满意地点点头。   “那,”白延手指摩擦过被他啃肿的嘴唇,“明天,跟我去见见我爸?”   他们要结婚了,总得见家长吧!   这两年里,他们什么事都做了,就是还没见家长。   井旭这边没有亲人了,他父亲本就是孤儿,母亲的娘家,早年因为不同意她跟父亲在一起,早就断绝来往,井旭都不认识自己的外公外婆,他也没想去找回他们,没有意义。   但白延有父亲,还有白家的旁支,还有以白家为首的那些“堂主”,白延是下一任的老大,很多人都盯着他,包括仇家。   虽然道上有规矩,祸不及妻儿,但还是会有人去触碰,用妻儿来威胁,所以白老大始终没有结婚,就只有白延这么一个儿子!   其实想想,对象是男的,虽然会有不少人看笑话,但安全上面要更高一点,更何况,因为井旭跟可乐的关系,井旭算是可乐的娘家人,跟储家的关系不错,井旭要是有事,储家不会坐视不理,想要用井旭来对付白延的。还得想想在得罪白家的同时再招惹储家,消不消化得了!   不过这还只是白延的想法,在涉及儿子喜欢同性别的这个问题,白延也不确定他老爸能不能接受。   这两年里,因为有再生研究院做掩护,他跟井旭一直住在一起都没怎么引起旁人的关注,除非是见证过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情况,比如储家那群人,和他的手下心腹。   但他不想再瞒着了,他要跟井旭结婚,光明正大的结婚,而不是把井旭藏在阴暗处,跟见不得光的情人似得。   听到要见白延他爸。井旭心里产生一丝抗拒。   他是见过白老大的,那一身的杀伐之气,连他都感到畏惧三分。   可白延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那种想要跟他过一辈子寻常夫夫的坚定,让井旭自省自己是不是太胆小了。   当下耸了耸鼻子:“说好了,如果你爸要打我,我可就先跑了。”别想他站在那让他爸打!   白延委屈地低头去曾井旭的脖子:“那你就不管我了吗?”   “笨,你不会跟我一起跑?”   白延愉悦地笑了出来,将井旭抱得更紧。   这辈子,都不放开了!   ……   果不其然,白老大非常的震怒!   其实,自己儿子跟井旭这两年来的亲密,他并不是全无所知。但儿子以前是喜欢女人的,他不认为儿子真会就这么弯了,就算跟井旭有什么,顶多也就玩玩,尝尝鲜罢了。   谁曾想,儿子会带着井旭站在他面前,正儿八经地跟他说,要跟井旭结婚,过一辈子的那种!   不管白老大曾经如何的叱咤风云,人老了老了,还是会想含饴弄孙,结果呢!!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你真想要孙子。我去捐个jing子就有了!”   “胡闹!”白老大一掌拍在桌上,“你这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你让孩子长大后怎么见人,怎么跟别人说他是怎么来的,怎么面对自己没有母亲!”   白延嗤笑:“这有什么,我也没有母亲,我就不觉得我有什么不能见人的,没有妈妈有什么关系,他有两个爸爸啊!”   井旭偷偷撞了下白延,让他别在这种时候胡说。   “我又没说错。”白延在井旭的腰上回捏了一下,井旭狠狠地瞪他一眼,他觉得白老大说得没错,这家伙竟胡闹。   白老大正被白延的话噎住,这是他愧对白延的地方,刚想缓和点语气跟他说话,一看,他又跟那个井旭搞小动作了,气得他又拍向桌子:“你要是跟娶他,你以后就别进白家的门!”   “不进就不进,我住的地方又不止您这里。”白延耸肩,反正他现在都住井旭那。   至于白老大话里真正的意思……这几年,他发展的都是自己的事业,像如今有声有色的天相居,就是他一人创建的,跟白家毫无关系。   要是真跟白家脱离关系,影响肯定有。一些看不惯他白延的肯定会趁机动手,以为他没有白家的大树倚靠就不行了。   真当他白延傻的!   他无所谓,大不了有空的时候来看望看望老父亲。   可井旭却很不满,进来这里到现在第一次开口:“白老大,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是要跟白延结婚了,请你听好,是结婚,并不存在谁娶谁的问题!”   白老大不可思议地瞪向井旭,现在是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而他儿子,却搂着井旭笑得直颤,根本无视他的警告。   看着井旭认真的眼睛,白老大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都给我滚出去!”   “好吧,”白延拉着井旭起身,对着白老大一鞠躬,“那我们先走了,还请您能好好的想想。”   白老大回以冷哼!   看着儿子毫不停留,也不受威胁地带着井旭离开,白老大狠狠地吸了口雪茄,他觉得他应该好好想想对策了。   从那天起,白老大开始给白延物色媳妇人选,名门闺秀、国际国内影星、歌星,亦或者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只要是女的。   但真正的名门闺秀,不太愿意跟白家扯上关系,偶尔几个愿意,要么单蠢得不适合白家的环境,要么明面一套背地里比谁都会玩,白老大也不愿意儿子娶那样的女人。   至于那些什么星的,大多图的是白家能给的资源和富贵,这也没什么,白老大从中找到一个还不错的,够聪明,有胆气,他把儿子骗回来几次,让白延跟这位女明星炒作,发出新闻,白老大想着,就算儿子跟这位女星不成。让井旭误会离开也行。   他还特意在绯闻造出来时,将白延困在白家,断了他的通讯。   可白延一点都不紧张,闲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无视陪坐在一旁的女星,女星偶尔想搭讪,想坐得离他近一点,白延不客气地将手枪都拿了出来:“不想死的,就离我至少两米以上!”   饶是女星意志过人,都被白延暴露的狠厉吓住,乖乖坐在一旁,不敢再乱来。   就这么等到晚上,白延仍在看电视。也不吃晚饭,白老大刚想着儿子是不是要以绝食来抗议,佣人来通知,说井旭来了。   不止井旭来了,井旭还把jing察叫来了,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jing察会愿意平白无故地跟井旭来白家的,想来,井旭是找储家借的人。   白老大不得不把人请进屋,井旭看了眼被几个人看守着坐在沙发上朝他眨眼的白延,再扫了眼跟白延传绯闻的女星,然后对白老大直言:“我是来带白延回去的,晚饭做好了,再不回去,菜都凉了。”   “你带他回去?”白老大哼了一声,“你凭什么带他回去?”   “不顾本人意愿将人囚禁是犯法的,白先生!”   “犯法?”白老大嗤笑,“你跟我说犯法?”这是他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可是,当那位陪同过来的jing察特意走上前一步时,白老大抽了抽嘴角,最后摔了碗筷:“滚滚滚,都给我滚!”   “遵从您的指令。”白延不伦不类地行了一礼,再一次愉快地带着井旭离开了白家。   终于可以回去吃饭了,他都饿死了。   回去还得哄哄明显气很大的井旭,关于他有能力逃脱,却任由父亲胡来的缘由。他只能说,只有让父亲真正跟井旭接触,他才会知道井旭是多么好有多么适合的儿媳妇!   那个女星,见跟白延在一起无望,就在一个夜黑风高里,爬上了白老大的床,事后白老大给了她一笔钱,再给了她点资源就打发了。   总不能让跟自己有一腿的女人,去做自己儿媳妇吧,想想他自己都害臊!   女星pass了,白老大又找来良家妇女,清纯型的、诱惑型的,但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面对白家这种家庭,比最初的几种更为不堪,一声枪响就足够让她们崩溃了。   难不成要找杀手,自由人之类的?   那还真不如井旭呢!   几次交手,白老大都不得不承认,井旭比他找的这些女人都好,如果他的性别是女,他对这个儿媳妇就非常非常满意了。   挑挑拣拣,他找了“同行”的一个女儿,相似的出生,颇有中女老大的架势,玩枪玩刀都在行,还留过学。成绩不错,暂时没有加入她父亲的“事业”,自己创办了个小公司,效益还不错,人长得也不错。   白老大对她很满意,她对白延也很满意,就开始追求白延。   但这女的,性子颇为极端,求而不得,她先是想除去井旭。   她聪明,计划周密,因为“家业”的缘故,也有人手让她派遣。还真的差一点让她成功了,虽然最后没事,但井旭还是受了点伤,那一次,白延差一点,就真的跟白老大决裂了。   说真的,白老大也有一点愧疚,他本人还是挺欣赏井旭的,他做了那么多想拆开井旭跟自己儿子,却从未真的出手去伤害井旭,对那女人的做法,也是不敢苟同。   他就跟她说算了,儿子不喜欢她,算是他白老大亏欠她,还给了她一点补偿。   谁知道,这女人极端到,得不到,就想要毁灭!   她竟然出卖了白家,将情报卖给白家的敌对头,让白延到码头收货的时候遭到埋伏,胸口中了一枪!   井旭做为主刀医生,冷然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冷静,白老大却拦住他,问他行不行!   井旭看着他,那是白老大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到真真确确的冰冷,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如果我不能救活他,那我就跟他一起死!”   而后,推开白老大,进了手术室!   白老大在手术室外等了好几个钟头,才等来手术室门的开启,井旭出来时,神情是疲惫的,眼睛是发亮的。   他说:“手术成功了!”   ……   “哎哟,不错嘛。”可乐,不,可可咬着个苹果,抱着君君往沙发上一坐,看着靠着靠枕,享受井旭温柔喂投的白延,“虽然受了伤,但总算能抱着美人进家门了,恭喜恭喜啊!”   君君听了,也朝白延拱起双手:“恭喜恭喜,舅舅,有没有红包呀!”   “有,”白延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等舅舅出院,给你包个大红包!”   “胡说,”井旭不乐意了,“是我们结婚,要他们给我们红包的。”   可可啧啧地摇头:“这还没过门呢,就想着给夫家管理财产了呀?”   “不是我过门,”井旭放下吃完的碗,“是他过门。”   可可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看井旭再看看白延:“不是吧,你们是要逆我cp啊?”   “逆什么逆,”白延朝她挤挤眼,“作为那个啥,我总要让着他点,你懂的。”   可可暧昧地奸笑两声:“哦,原来是酱紫啊!”   井旭恼羞成怒地起身:“探病时间到,滚,都滚!”   “诶诶,我这刚坐下呢。怎么就到了?”可可耍赖地不想走,被井旭拖了出去,“啪”地一声直接把病房的门关上。   可可耸耸肩,遇到了别扭受,没办法。   她转身准备回去,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赶紧又跑回去拍门:“喂,我儿子还在里面呢!”   “这里没你儿子,”井旭吼道,“只有我儿子,你快滚!”   可可:“……”卧槽,没见过抢人儿子抢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好吗?   算了,可可收回敲门的手:“那你好好照顾他。我,我走了。”她故意用凄惨的声音说着,然后一溜烟地真跑了。   没了电灯泡的儿子,她就可以跟老公亲亲我我了,晚上出去吃个烛光晚餐,再去哪里看看夜景,最后再去开个房。   真是完美!   ……   井旭和白延的婚礼上,君君又当了回花童,长得太可爱了,遭遇了几次毒手后,在人前,他越发的绷直了他的小脸,往冷漠、不苟言笑上发展。以免再有不长眼的怪蜀黍怪阿姨来捏他的脸。   他看着都穿着白西装的井旭和白延,小小年纪的他觉得,他们的穿着,跟哥哥和嫂子的不太一样,怎么没有人穿婚纱呢?   不过看白延舅舅笑得那么开心的份上,就不提醒他们了,爸爸说了,有些错误,只要觉得开心,就不用去纠正了。   大家都在闹,麻麻在粑粑的帮忙下,出了好几个馊主意专门整白延叔叔,哥哥也在参合,只有浓妆嫂嫂在认真吃东西,哥哥每玩一会就会着急地赶到嫂嫂旁边看着,因麻麻说,嫂嫂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他很快就能当叔叔了。   虽然当初在麻麻的杜撰下,喊着说要当叔叔,可他其实有点不太明白,当叔叔要做什么,不过很快就有小宝宝,他还是很高兴的。   一瓶酒被洒在了那对新人身上喷去,白延舅舅快速地将井旭舅舅搂在怀里,挡去了所有的液体,哦对了。麻麻说了,以后不能再叫井旭舅舅,要叫舅妈了……唔,怎么觉得这称呼怪怪的?   大家玩得很开心,君君觉得有点无聊,就跑到旁边去,却发现一处小阳台上有人影晃动,他偷偷地溜过去瞧瞧。   他人小,掀开窗帘往外看时,都不太会暴露自己。   然后,他就看到了孔颜阿姨,正在和一个男人在那边纠纠缠缠,那个男人说什么孔颜不负责任,用了他就跑。   孔颜似乎懒得跟他说,转身要走,被那男的拉回去,压着墙上强吻!   上一秒明明还很抗拒的样子,下一秒就热切地回吻了。   君君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唉声叹气地悄悄离开了那里。   唉,连孔颜阿姨也要嫁出去了,孔静阿姨估计也不远了。   “君君啊,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人晃到楼梯边的君君抬头看向人高马大的屠夫,他正扛着喝醉酒的零号,还能空出手摸了摸君君的脑袋:“快回去吧,一会你妈该找不着你了。”   然后“蹬蹬蹬”地上楼了,扛着个人跟没扛似得。   君君回头看了眼还很热闹的大厅,觉得就算他不回去,麻麻和粑粑也不会发现,算了,他回房间睡觉去了,已经很晚了,小孩子没有足够的睡眠,是会长不高的!   大家晚安!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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